神棍开道观日常/神棍她是豪门真千金—— by临渊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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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合型鬼才,不才,正是在下!”老九挺了挺胸,那张白如面粉的脸上神情颇为自?豪。
许白微:“……挺不错的。”
她转身,在桌边提笔蘸了朱砂,在黄表纸上画出一枚印章,方方正正,纹路颇为复杂。老九好奇地探头过来张望,许白微却已?经画完搁笔,二?指夹起黄表纸置于左手掌心一擦,纸上印章骤然化?火,她反手压着火光往老九探过来的脑门上叩去。
“卧槽!卧槽——”老九顿时烫得跳脚,神情之惊恐,恍若下一刻就要?魂飞魄散,“什么东西啊?老妹儿?咱可是同僚了!你可不准害我!”
许白微友善地笑一笑:“没什么,是王灵官印。”
老九的尖叫险些刺破云霄:“什么?——”
他的鬼脸都惊得变形,身形逸散,在空气中撕扯了几下,鬼脸上的五官移位,眼口增大,面颊瘦削,越发像个骷髅。
片刻之后,脑门上的烫意消失,老九察觉过来,自?己还“活着”。他急得哭丧棒和勾魂索都扔在了一边,双手在自?己脸上乱摸,确认自?己还好好的,活像个毁容了的大姑娘。
“镜子呢?镜子呢?!”老九尖叫着。
老九到底是鬼差,和活人?有?本质的区别?。他的嗓音尖细飘忽,又因灵魂情绪震荡,连带着那声?音都被撕扯,听起来有?股老式收音机的阴森感。
阳间的镜子是不能照出鬼神身形的,许白微用?纸给他做了一面,一面纸镜递到老九手里,他急忙揽镜自?照,在镜子里看见?自?己洁白的脑门上印上了一枚小小的印章,大约只有?一枚指甲盖的大小。
纸活儿?就是这样?,区别?与阳间,联系与阴间。
老九看见?只是多了一枚印记,除此以?外,自?己的脑袋好好的,这才大呼一口气,语气差点被吓哭:“老妹儿?我说你能不能做事之前先打声?招呼,九哥差点被你吓死!”
多这一枚印章,在脸上虽然不是很好看,但他倒不是特别?介意,也?知道许白微给他这枚印章,八成是有?什么用?途。但刚才一听她说是王灵官印,可不得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那可是王灵官!三元观供在观里,他都不能进去的!
虽然阴司都已?经传遍了,功曹使去三元观传了令,但人?家级别?更高,他老九只是个普通鬼吏啊!
许白微纳闷儿?:“……你本来也?就是死的啊,而且你们阴司不都这个作风?”功曹使传印的时候,可不就是这样?么。
老九:“……T.T”
许白微:“放心吧,没别?的影响,是你说你先前去过三元观找我都不敢进门,我才给你这个灵官印,我没主着打杀你的心思,就没那效果,只是个三元观的进门钥匙而已?,算是被灵官大神接纳了,以?后就可以?在三元观进出自?由。”
老九:“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早说嘛,要?是给我印个隐蔽的地方更好,这样?多少有?点有?碍颜值。”
听到没有?危害性之后,老九的关注点就飘了。
“…………”许白微沉默着打量了下老九的面粉脸,实?在没发现这个颜值在哪里,当然,如果是阴间审美那另说。
不过她不禁想到功曹使传给她的酆都大帝印,幸好是藏在眼睛里。
许白微:“言归正传吧,九哥,你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毕竟是阴司合作伙伴,许白微也?不是倨傲的人?,应承了老九刚才那个自?称。
老九听见?许白微主动叫“九哥”,刚才还因为灵官印印在了脑门上有?点不满的表情,顿时爽了。
他摆摆手,“也?没啥,就是给你打个招呼,另外跟你说一声?,你们阳间道协在缉拿的一个兔崽子回到海城的地界了,最近给我找了不少的麻烦。
“那家伙炼尸,到处找新坟祸害,导致新死的魂魄怨气被激化?,现在我抓一个的功夫,往常能抓十个!九哥我是天天加班天天加班,抓不完的死鬼,就是抓到了还有?可能不老实?给我跑掉!”
老九说着,完全就是一副被吸干精气的打工鬼的样?子,怨气滔天,对那个给他找麻烦的兔崽子,实?在是恨之入骨。
许白微好奇:“道协缉拿?”
她到这边来还没有?跟道协的人?打过交道,还不知道他们的行动,不过一般能被道协缉拿的,一般都是行内心术不正,为祸颇多的人?。
老九:“对,好像是叫宋什么,名字我没记住,一天到晚事务贼多,忙都忙不过来。你们要?是能把这人?解决掉,也?能少给我惹点乱子。”
许白微点了点头,“我可以?关注一下,不过我和道协那边还没有?接触,你别?抱太大希望就是。”
老九:“嗯没事儿?,你看着来,总不会比现在更糟。”
“哦对了,刚才我过来找你的时候,下面有?个老头好像看见?我了。”老九摩挲着下巴,回忆起刚才,觉得有?可能是。
许白微反应了一下,才想到是许父。生人?自?然是无法用?肉眼看见?鬼神的,但他前面经历过别?人?的算计,气运走低,在有?些特殊时候是会类似于开了眼,看见?一些平日里看不见?的东西。
许白微笑道:“没事儿?,特殊情况,他就是一普通人?。”
老九也?没多在意,只是说了一嘴,阴阳两道走动多了,也?知道有?这种时候。
老九夸道:“那老头胆色过人?,看见?我竟然还冷静镇定,也?算是人?中龙凤了。”
许白微但笑不语,心想,他八成是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压根就不相信,谈何?害怕不害怕呢。
老九从地上捡起他的哭丧棒和勾魂索,转身说:“好了,认识也?认识了,消息也?通知到了,九哥这就走了啊。”
许白微:“好的,慢走,不送。”
老九身形远离,背对着挥了挥手,那飘忽的白色身影在路灯映照的昏暗夜色中,幽幽的,若隐若现。
走远的老九突然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嘿嘿一笑,“不打紧,王灵官印啊,阴司这谁有?这个排面,就老子与众不同,风光!”
第38章 野戏
夏灵宝那天在三元观看见张天师授意收徒之?后, 回去一直惊叹不已,实在没憋住,就跟他师父丁云齐说了一嘴。
他就是单纯分享一下?, 没想他师父会相信, 毕竟这事听起来太匪夷所思。揣测神意全靠自己推断,与神灵感应强弱不同的人,推测结果准确度也不一样, 他老人家?多半会觉得是会错了张天师的意思。
没想丁云齐只是怔忡了下?, 随后就伸手抚着自?己的胡子,露出?个满意的笑, 半点?没质疑的样子。
他这反应夏灵宝属实是没看?懂, 怎么瞧着他师父还有点欣慰的意思?难道就没有一点?被人捷足先登的惋惜?
他老人家?的心思, 夏灵宝揣测不过来,他心里大逆不道地?想着, 要?是等师父百年之?后,要?是想跟他表达什么,不托梦直说的话他肯定?猜不出?来!
除了这个,他还对另外一件事情很好?奇。
“师父, 你这次回来就不走的, 是天枢星灵体已经找到了?是不是要?在我们?观里再开辟一座神殿来供奉他?”
夏灵宝问题一箩筐,他琢磨着就算是陨落的神灵,没了神格那也算半个神灵吧,流落凡间也不能?亏待了。
丁云齐哼笑地?睨他:“人家?有去处了, 用不着咱们?费心。”
夏灵宝好?奇还想多问,但一看?他师父这样子, 就不是愿意多说的,他撇撇嘴, 也就不问了。
拜师多年,他第一有长进的是符法,第二就是知趣。
宗教学专业,许白微和夏灵宝他们?平常的主干课程,除了哲学史和各大宗教史,也会上一些通识课程,讲到一些历史传说。
任课老师的讲课方式也不像高中那会儿,一节课四十分钟每一分钟都要?掰开使,挤满了密集的知识点?,大学老师讲着讲着就可能?延伸到了别处,继而开始侃大山。
开学一段时间了,老师们?也知道本专业的大多数学生都不是安心在本专业的,所以课堂管理并不严,但这堂课上听讲的人意外的多。
这堂课上提到了历史上一个君夺臣妻的传说,当然,是野史记载,毕竟那时候皇权至上。
这个倒霉的“臣”名叫卫慕闲,据说此人一表人才,且年少聪颖,在五十少进士的科考场上,仅十八岁之?龄就考取了前三?甲。卫慕闲入场为?官之?后更是祖坟冒青烟,个人能?力好?,运气也好?,短短几年就平步青云,入了皇帝的法眼。
直到他二十五岁官至三?品侍郎之?后,祖坟青烟大概是被人泼了冷水,熄了,开始大走霉运。
卫慕闲的夫人,是其年少青梅,与他两小无猜地?长大,长得是貌若芙蓉,随着卫慕闲官衔上升,出?现过在皇帝眼前之?后,就被惦记上了。
都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臣子的美貌妻子,那就跟吊在驴子前面的胡萝卜似的,美貌妻子最后还是被皇帝强抢过去。
至于卫慕闲这个碍眼的前夫哥,自?然不能?留他在眼前惹人嫌,一口黑锅扛下?去,妻子成了别人的,命也是。
君夺臣妻的戏码不算特别稀罕,但这堂课的学生们?听得格外起劲,八卦是人的天性,古人的爱恨情仇,也是别有味道。
下?课之?后,霍阳一脸痛心疾首,一边说话一边摇头,“惨!惨!真是太惨了!”
野史里也没记载具体细节,比如卫慕闲究竟是怎么死的,他被皇帝抢走的妻子后来又如何了……只是囫囵地?写明了他的家?破人亡,灿烂如珠的前半生如闹剧般夭折,被淹没在历史洪流中。
要?是没有强权横刀夺爱,他漫长的一生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去将一身才华施为?,兴许这个名字有机会跟同时代的名臣一起记载在正史中。
然而没有如果。
夏灵宝也感慨说:“可惜了,要?是没有这一枝节,搞不好?也是个不小的人物。”
霍阳:“就是就是,那皇帝不知道是什么癖好?,那么多美女放着不要?,偏喜欢去抢人家?的老婆!”
夏灵宝:“不过估计也是那卫慕闲性子太过刚烈,不然皇帝也不至于闹得这么难看?,杀臣夺妻,就算给臣子扣个黑帽子就可以勉强当块遮羞布,但到底还是不体面。”
这两人义愤填膺,回过头来发现许白微一直安静着,一句都没评论?过,不忿道:“你怎么平静得过分啊?”
许白微脸上甚至带着浅淡的笑,侧头看?了两人一眼,“我只是没什么好?说的,这世间无奈的事太多了,街上的乞丐也想要?富贵,刚考上名校就遭遇车祸的学生也不想遭逢厄难,医院太平间的尸体原本也不想死。”
两人被她说的一呆,好?像是这个理,但回过味来还是觉得不大对,“虽然是这样吧……但你,这是不是有点?太冷漠了?”
许白微:“不是冷漠,是无法真正共情。”
她缓缓收了刚才脸上那浅浅的笑,冷淡的神情里,那双平静的眸中却是少有的认真,“历史人物的生平,后世又具体了解多少?我不想评价,你们?觉得惨,多半也是惋惜于一颗明珠半路陨落,但可能?和他的夫人比起来,他自?己都没后世这么在意他可能?光明的前途。”
大概是被她的神态感染,两人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霍阳先抽离出?来,立马附和她的话:“你说得对!”
然后又转向夏灵宝,拍拍他的肩,“修行,还要?继续努力!”
夏灵宝:“…………”
“对了,我有点?事想跟你打听。”许白微对夏灵宝说。
夏灵宝扭头过来,“什么,你说。”
“你们?道协,是不是在找一个姓宋的人?”她没有用‘缉拿’这个词,大庭广众的,不太方便。
毕竟二十一世纪是要?相信科学的,如果这人没有实际的违法行为?的证据,官方没有动静的情况下?,道协没有权限对其进行追踪并限制人身自?由。
道协可以找他,甚至是与之?斗法什么的,只要?没有实际意义的肉|搏或是械斗,就算那宋什么是残了还是废了,那都可以算是民间法师的自?主行为?。
夏灵宝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许白微:“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她平静地?给老九安排了一个体面的身份。
海城市道协已经找那人好?几年了,但那家?伙都跟泥鳅似的,滑不留手,在对方有意藏匿的情况下?,实在是很难找。在加上他似乎最近一年都不在海城,到了海城辖区外,市道协就更不方便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此前官方没有动静,他们?道协也不能?大张旗鼓,所以虽然时间不短了,但这消息一直都在行内流传。
所以乍一听到许白微问起此人,夏灵宝才表现出?惊讶。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秘密?”霍阳凑过来,一脸的好?奇。
夏灵宝伸手抵在他脑门上,把人脑袋推开,“行业机密,谢绝外传。”
霍阳不满道:“还是不是朋友了,还搞保密那一套,凭什么微姐能?听我不能?听?”
夏灵宝朝他皮笑肉不笑:“听过好?奇心害死猫吗,许白微有本事保命,你有吗?不让你听是为?你好?。”说完,他抬手在脖子面前比划了下?“咔”。
霍阳立马把脖子缩回去,还把自?己的衣领立起来,好?奇还是好?奇,但怂兮兮的,“好?吧,这个‘奇’我不好?也罢……”
在这两个奇人朋友的熏陶下?,他现在是满心敬畏,鬼神之?事不好?讲道理,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你们?聊、你们?聊,我就先走了!”说完,霍阳一溜烟儿就跑了。
夏灵宝回过头来,继续跟许白微说话,不是他不把霍阳当朋友,只是一些业内的事,确实不方便跟外人说。
夏灵宝:“我们?灵宝观就我师父最出?名,海城信道的人,估计有一半都知道我师父的名声,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我师父其实原本还有个师弟,天赋也很不错,他叫宋春林。”
许白微:“……宋?”
夏灵宝:“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当然,那是很久以前了,宋春林早就被逐出?师门了,此人心术不正,走了歪路,天赋就算再好?也是白搭,越是把他教得精了越是为?祸四方。”
“道协内部有规定?,约束咱们?同行的行为?,但宋春林差不多是违反了十之?七八,算是臭名昭著了,所以之?前都逃窜到外地?去了。”其中最恶劣的一回,就是两年多前,要?不是他横插一脚,天枢星灵体也不会丢。
宋春林不知道怎么知晓了天枢星灵体的事,虽然不能?确切地?了解他打天枢星灵体的主意是为?了做什么,但想也不是什么好?事。
许白微:“那提醒你们?一下?,他回海城了。”
“你怎么又知道?!”这回夏灵宝简直瞪大了眼睛。
他其实已经从?师父那里知道宋春林可能?回来了,但也还不确定?——是京城的道协来人了,宋春林先前应该就是逃去了京城,现在是又再那边犯了事,这回要?是敲定?的话,连官方都要?通缉他了。
然饶是如此,他们?也只是怀疑宋春林是回了海城,许白微是怎么说得这么笃定?的?!
许白微:“我朋友告诉我的。”
夏灵宝挠头:“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个这样神通广大的朋友?千里眼啊?谁啊,介绍来认识认识?”
许白微含蓄说:“……他很忙,以后有机会见面你们?就认识了。”
夏灵宝:“你是说真的,确定?宋春林回了海城?要?是保真的话,我就回去通知我师父他们?了。”
许白微:“保真。”
夏灵宝:“那行。”
他倒没非要?问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们?这一行,多少涉及人家?的看?家?本领,不能?完全要?求证据,也不好?刨根问底。但他还算了解许白微的为?人,既然她这么说,那八成是准了。
是夜,一个搭建在荒郊野地?的舞台边上,点?着有些光亮却显蒙昧的灯光,舞台上演员在唱着戏。
演员穿着戏服,咿咿呀呀,在空旷的夜色中听起来尤为?空灵。周围树木葱茏,繁茂的枝叶在冷白的月光下?,投射出?瞳瞳暗影,衬着那唱腔,无端生出?一股阴森。
正常人哪里会大半夜在荒郊野岭唱戏的——
不过台上唱戏那几个演员,倒是真正的活人在唱戏,只不过不是唱给人听的。舞台前边烧了一堆纸钱灰烬,火已经熄灭了,但插在面前的香烛还燃着。
舞台前还摆着几根长凳,只是全都空着,自?然是没人坐。
这是个民国戏《孤生》的剧组,《孤生》里有不少的戏曲内容,剧组刚到邙山来,选了这里作?为?这阵子的拍摄场地?。
戏曲艺术产生于旧社?会,也流传下?来一些规矩,比如广为?流传的一句:戏一开场,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神,四方为?鬼。就算人不听了,鬼神未必不听。
不知怎的,就给人留下?了鬼神爱听戏的印象。
流传下?来的这些规矩,有人觉得是旧思想,有人觉得祖宗留下?的不一定?是糟粕,但都无从?考证了。但《孤生》的导演是个讲究人,在有些事上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相当于开机仪式时摆猪头烧香一样,给邙山的鬼神们?拜拜山头,唱戏给你们?听,借宝地?拍拍戏。先把戏唱给你们?听了,让你们?过足了瘾,可就不能?在正式拍摄的时候被吸引来作?乱,搞出?吓人的灵异事件了。
台上正在唱的并不是一些经典戏目,近两年戏曲也追求推陈出?新,想给看?客多一点?新意,所以大多会吸纳一些典故或者稗官野史。
台上唱的是一出?古代故事,一个倒霉的俊俏官郎,和他的貌美夫人,两人是对苦命鸳鸯,被色欲熏心的当朝皇帝拆散了。
戏曲本身是对所采用素材的再创造,对于野史记载中不详的部分,戏曲会加以戏剧性的填补完善。
台上唱着的故事后面,皇帝要?求俊俏官郎将自?己的夫人敬献出?来,如果俊俏官郎识时务的话,还可以给他升官赏赐,可俊俏官朗宁折不屈,不愿将自?己的夫人当物件一样送与他人,还上疏怒斥皇帝为?君不仁!
皇帝自?然恼羞成怒,下?令要?将俊俏官郎的夫人硬抢进宫,俊俏官郎为?了护着他的夫人,血溅与官兵的兵戈之?下?;而他被抢进宫的夫人,也是烈性女子,在被抢进宫,也就是她夫君身死之?日,跳城墙殉情身亡。
故事的细节地?方有些别有匠心的处理,但故事情节的大致梗概,还是另类的“梁祝”式爱情故事,不过有台上演员动情的演绎,要?是台下?有观众,估计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故事还没演完,台上的演员忽地?扫到台下?一眼,舞台前原本放着的几张空长凳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穿古装的陌生男人,非常投入地?看?着舞台上。原本来演得投入的演员,顿时浑身一僵,他们?竟没发现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这一瞬间演员脑海里浮现出?各种灵异传闻,诸如鬼听戏之?类,只一瞬间,额头上冷汗都惊出?来了,但却欲哭无泪,虽然说他们?就是来唱给鬼听的,但也没想到鬼真的会来啊!
这大半夜的,突然出?现个人影,还是穿古装的,除了那种非科学的存在,他们?想不到别的可能?。
但台上的演员就算是再害怕,现在都得咬紧牙关,硬把这戏唱完——还不能?把心里的害怕表现出?来,要?是影响了演出?效果,鬼老爷看?得一个不开心,会不会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了他们?啊?
惨惨惨惨呜呜呜呜……早知道会碰到这种事,就不挣这一趟的钱了!
好?不容易捱到戏唱完,松懈下?来,台上演员感觉腿脚都软了,男女演员都心想,这戏都演完了,下?面的鬼老爷也该自?觉地?走了吧?
但他们?面面相觑,愣是没一个敢睁眼看?了看?台下?。
这时响起一阵有节奏的鼓掌声,台上演员一个激灵,这下?不得不扭头看?向台下?。
“唱得很好?,我很喜欢。”这嗓音温和疏朗,落在耳朵里如泠泠春溪。
“可惜故事不对,没有那么刚烈,那么极具冲突性。皇帝为?了粉饰太平不会硬抢,他给了官郎一个‘畏罪自?杀’的选择,是要?自?己活,还是夫人活,最后官郎是‘畏罪自?杀’的,自?刎于家?中。官郎的夫人改头换面,成了皇帝的新妃,她也没有跳城楼自?杀,她是笑着走的,她央求皇帝找术士寻了一方风水之?地?,给官郎收敛了尸骨,每年她都会来看?官郎一次,来一次,她都会放出?自?己的鲜血,涂上官郎的坟茔,直到第三?年,新妃逝世,亡于官郎墓。”
台下?男人话语平和,很快就讲完了个跟刚才台上演绎出?的后半段完全不同的故事,台上演员听到他的话,都有些发愣。
好?像……不太像鬼?
演员们?视线下?移,落到台下?的古装男人脚下?,不算明亮的灯光映照下?,有着明显的影子。演员们?提起的心脏顿时一松,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看?来是他们?想多了,可能?是刚才演出?得太过认真,才没注意到台下?的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至于他穿着古装大半夜出?现在这里,万一邙山除了他们?,还有别的剧组呢?巧合就是这样产生的。
演员们?从?舞台上下?来,下?来是女演员腿脚有点?软,差点?摔下?去,古装男人及时扶住她。
女演员朝他笑道:“谢谢。”
她的手摸到了古装男人搀扶着她的手,触感冰凉,但那实物的触感彻底让人放下?心来,果然是他们?想多了。
女演员:“请问怎么称呼?似乎您对这个故事颇为?了解,我们?之?前查资料都只查到一些不太详细的记录,之?后可以您交流一下?吗?”
她能?听出?来,刚才他口中说的故事,也十分的精彩,虽然没有浅表层面的明显冲突,但主角之?间的情感却更加真挚。除了里面有点?奇幻色彩,改动一下?,会是一出?好?戏。
古装男人笑了笑,没立马出?声,他似乎回想了下?,才说:“我叫卫慕闲。”
女演员脸上的笑骤然僵住。
刚才台上那一出?戏里的官郎,取材来源的人物,就是叫,卫慕闲。
第39章 勾过他的魂儿
三元观这?边, 王燃熟悉得很快,两三天下?来,他对观里的事务就了如指掌了, 跟常来观里的那几个周围住户关系也搞得不错, 要是有人感兴趣,空余时候,他还会抽时间给人讲讲经。
许白?微现在几乎每次过来都会带着殷睿一起, 她?要教点什么, 在三元观也会更方便一些。
这?会儿,她?刚指点完殷睿, 颈后就无端吹过一股冷风, 她?动作一顿, 继而呼出一口气,平静转身, 微微仰头看着骤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面粉脸。
老九的?鬼身很高?,几乎将近两米,但却不是魁梧壮硕的身形,而是瘦瘦长?长?, 脚不落地, 微微悬浮在空中,看起来颇有种飘摇之感。
刚才她?感受到颈后的?那股冷风,就是老九的?鼻息。
那么高?的?身形,别说, 一张死白?的?鬼脸骤然贴上来,还挺刺激人视野感官的?。
“又?怎么了?”许白?微先开口问。
她?是给了老九灵官印, 让他能在三元观来去自由,但没料到他这?么快就来了。幸好她?现在是在室内, 看见他了,就直接开口说话了。
“唉……”老九重重怄了口气,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一个语气词,整个鬼身上莫名透着股被工作折磨过的?憔悴。
他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无?奈地连连叹了几口气,大摇大摆地往许白?微的?太师椅上摊上去。
“基层工作难干啊,真是累死鬼了!”
许白?微好笑地瞄了他一眼,说:“又?不要你亲自去挨个挨个抓,真有那么累?”
阴间系统的?职责划分还挺清晰的?,老九是阴司出来划管海城片区的?,除了个别难抓的?魂魄才是他亲自去,绝大多数都是城隍阴差去勾,按着名单勾好了串在一起拉回城隍庙,老九再去城隍庙接应,将一串串的?鬼魂送回地府。
老九:“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痛!那些城隍庙的?小喽啰,稍微难缠一点的?魂魄都勾不走,就要我亲自去,让我上手的?全是些刺头,海城死鬼那么多,你以为我这?是什么容易的?差事!”
许白?微:“是是是,辛苦九哥你了!”她?马上顺毛捋。
“那你这?回来到底是要说什么?总不会是单纯来抱怨几句工作不好干吧?”
老九立马“刷”一下?从太师椅上弹起来,“那当然不是,我又?不是闲出屁来了!”
他指了指三元观外边儿,“喏,外头,有个死鬼等着的?,他进不来,我就喊他在外边等着。”
许白?微惊讶,你就是这?样干活的??敢把?魂魄单独放外边,人家还会老实等着你不成,你这?工作不难干谁的?工作难干。
老九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下?意识就要拿着哭丧棒往她?头上一敲,“想什么呢!当然不是,我巴不得他跑了!”
许白?微及时挡住他的?动作,朝他皮笑肉不笑,“九哥,别乱敲。”他这?哭丧棒一棍子下?去,她?就得不省人事大半天了。
老九立马反应过来,收回哭丧棒,讪笑道?:“啊,不好意思,习惯了习惯了,这?习惯我以后改改。”
许白?微:“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九:“就一倒霉鬼,我去抓别的?死鬼的?时候偶然碰上的?,别的?死鬼见了我都是老鼠见了猫,他倒好,自己上赶着凑上来,非要扭着我问他凭什么就死了?
“你说这?是什么傻叉问题?你死就死了,还问阴差凭什么死?我当时还以为是那些城隍庙阴差勾漏了,刚准备把?他勾上,一翻名单压根没有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