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刑侦日记—— by之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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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喷香水的男人,对身体进行严格的管理,穿衣考究。
顾放进来拿尸检报告,听到香水两个字,眉头蹙了起来,“男人喷香水?这条信息能极大的缩小侦查范围。”他拿过报告看了看,“看来我们的侦查方向不对,至少得从中产查起。”
沈星言沉思,“他的衣服是夏季新款,而这个品牌在南阜市应该不多,只要找到当时的购买记录,再与购买香水的记录做对比,应该可以……”
顾放打了个响指,“对,侦查思路清晰,若是你能闻出来是哪款香水就更好了。”
“我对香水并不了解,不如去商场卖香水的地方找找看,卖男士香水的应该不多。”
“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我再给你派个助手。”
“可我……”
“香水是什么味道,只有你知道,我手下的那几个大男人没有这么细的心。再说了,破案也是法医的职责之一,是吧老鲍?”
鲍武点头,“小沈你去吧,我和何理收尾。”
沈星言跟随顾放到二支队,祁家宝自告奋勇要查案,说什么没有出现场,这次必须带上他。顾放大手一挥,让他跟沈星言一队。
沈星言无语,“我们俩都是新手,你放心?”
顾放笑嘻嘻的,催他们走,抓紧时间侦查。
祁家宝举手发言,“南阜市这么多商场,我们不能一家一家地找吧?”
顾放依然笑嘻嘻的,“问你小沈姐姐。”
沈星言翘起嘴角,学他笑嘻嘻的样子,“酒吧的小姐姐漂亮吗,顾队是不是流连忘返?”
祁家宝瞪大双眼,“顾队你泡酒吧啦?”
顾放瞪了沈星言一眼,“别听小沈胡说。”
沈星言撇嘴,转身往外走。
祁家宝赶紧跟上,冲顾放喊:“顾队,等案子破了你带我去泡酒吧啊。”
顾放仰头看天,泡什么酒吧,好男人从不泡酒吧。走了几步,感到身后一道灼热的视线,回头,对上冉丽丽幽怨的眼神,心头一突,大喊出声:“大伟,小江,老温,该走了,邱明留下看家。快快,行动起来,受害人等着咱们呢!”
祁家宝好奇地问沈星言,“你怎么知道顾队去酒吧了?”
“身上混合着女人味、酒味和烟味,领口还有口红,除了酒吧还能是什么地方。”
“你好厉害,怪不得顾队要调你过来,我要向你学习。不过,咱们先去哪个商场?”
“宝丽湾。”那里离长安胡同最近,也许会有发现。
第12章 、深夜杀人案(二)
宝丽湾是前年建起来的商场,一楼卖化妆品和首饰,二楼卖男装,三楼卖童装和女装,四楼是餐饮娱乐。
一楼没有专门卖男士化妆品的柜台,只有两家有男士化妆品,还是掺杂在女士化妆品里一起卖的。
沈星言亮明身份,服务员很配合,拿出香水让她挨个闻,可是味道都不对。
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问服务员哪里有卖高档男士香水的。
服务员说她只知道市中心有一家SD的专卖店,专门卖给有钱人香水。她曾经好奇进去看过,价格相当贵,不是一般人能消费起的。其它地方卖男士香水的,跟他们一样,夹在在女士化妆品里卖。
沈星言记下了地址,和祁家宝赶过去。
祁家宝好奇:“为什么是高档香水?”
“以受害人的身份,他是不会去买夹在女士化妆品里的香水的,不符合他的身份。”
SD专卖店的门面装修的相当奢华,兜里没点底的进去都发憷。
里面有两名服务员,都是美女,长相明艳,穿黑色带白色腰封的制服。其中一位笑容可掬地迎上来,待沈星言两人亮明身份,笑容可见的凝固了几分。
服务员为难地道:“我们这里有几十种香水,如果不知道是哪一款,很难找。”
香水的摆放很像后世的自选式,按照发布日期摆放,每款香水的旁边摆放着小样,可供顾客体验。
祁家宝看了一款香水的价格,不禁咋舌,他干一辈子也买不起。
沈星言略微沉吟,道:“这位男士身高175CM左右,头发浓密,长度在眉毛上方,对身份管理很严格,手指甲修整的很整齐,不抽烟不喝酒,喜欢P品牌的衣服,最近刚买了P品牌的夏季最新款。有符合的人吗?”
“这个身高,不抽烟不喝酒的倒是有几位。”
“麻烦把他们的购买记录给我看看。”
服务员拿来购买记录,沈星言挨个闻了他们购买的香水味道,都不对。
服务员道:“我能问问是什么样的味道吗?我做这一行也有五年了,对香水自认为还是很了解的。”
“味道有点像青草,又带着一点点玫瑰花的味道,乍一闻到,好似站在田园中,又没有那么的心旷神怡。”
祁家宝呆愣地张大嘴,这是啥?他完全get不到。
服务员却笑眯眯地拿起一款香水,“您闻闻是不是这个?”
沈星言闻了闻,眼睛发亮,“就是这个!”
“这款是SD夏季新款,青草之殇,卖出去过三瓶,不过购买人都不是你说的这个人。”服务员拿来购买记录,分别是6月19日唐骏,7月9日韩嘉,8月1日伯奇,三个人全部刷卡购买。
“别的地方还能买到青草之殇吗?”
服务员摇头,“SD在本市只有我们一家,青草之殇是SD的最新研发品种,就算别家要模仿也要过些日子。”说到最后,服务员有些不屑,看来商品经常被剽窃。
沈星言却安心了,拿走了三个人的资料,和祁家宝赶回市局。
因有三个人的刷卡记录,查起来就容易多了。
唐骏是一家初创企业的老板,出国了还没有回来。韩嘉是个富二代,整天混迹于赌场和美女窝。伯奇是一家外资企业的高管,三十二岁,曾经出国留学。
祁家宝看着三人的资料,“这跟死者都没有关系啊。”
“有没有关系见了面再说。”
韩嘉在死者遇害那日在某个美女家过夜,有不在场证明,只剩下伯奇。
伯奇有一张混血的脸,着职业套装,裤子笔挺,皮鞋锃亮,身上的衬衫甚至隐隐泛着光泽。头发打过摩斯,梳得一丝不苟。他拧着眉心,态度强横,“你们无故传唤我,我有权告你们。”
“我们只是想让你认尸,因为死者的面容被毁,我们不确定你们是否认识。”
伯奇愣了下,态度软了下来,“认……尸?”
沈星言带着他往冷库走,“死者只有一个明显特征,右肩胛骨处有块胎记。”
“什么?!”伯奇顿住脚步,惊骇得望着她。
沈星言叹息,“你跟我去吧。”
伯奇的腿发抖,到了冷库,沈星言推出尸体,“你别看头了,我怕你受不了,你看看他身体的其它部分。”
沈星言掀开白布,露出死者的手臂,腰腹,和大腿,她特意避开了缝合部分。可依然触目惊心,每一块肌肤都布满伤口,伤口开裂,像吞噬世界的唇瓣。
伯奇颤抖着手,仔细抚摸死者的手,腰腹,大腿,又翻过去看那块胎记,颓然跌坐在地。
“明远……是谁这么残忍!这么对你!”伯奇的情绪激动,眼泪横流,像个无助的孩子。
“请您节哀。”待他情绪稍缓,沈星言道:“能否把死者的信息提供给我们,我们要尽快破案。”
“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我不能让明远死得不明不白!”
尸源确定,祁家宝将好消息告诉顾放。一行人闻讯风风火火地赶回市局,夸沈星言和祁家宝办案得力,值得嘉奖。
沈星言阴阳怪气,“顾队其实没报希望吧。”
顾放打哈哈,“怎么会?我对你一百个信心。”
“是吗?我怎么那么不信。”沈星言把有关明远的资料交给顾放。
据伯奇说,明远和他是常春藤校友,他们在国外相识,成为挚友,又一同回国,分别进了外企。明远为人低调,与人和善,工作努力,三年就晋升为华人区总经理。
到明远的公司走访,大家对的他的评价都很高,他也没有仇家。
明远一个人在南阜市,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得知儿子被杀,母亲当时就厥了过去。
伯奇积极配合破案,主动上交明远家里的钥匙,顾放带着人去侦查。
房间一百三十多平,装修简奢,客厅一张能坐下四个人的皮沙发,比一般的沙发宽。顾放上去坐了坐,以他的身高,靠在沙发背上,脚刚刚够到地,以明远的身高,脚只能悬空。
他看向伯奇,伯奇的身高倒是可以。伯奇带点欧洲混血,个子高大,鼻梁很高,眼窝深邃,眼睛带一点点蓝,长相相当优秀。
伯奇的表情略微尴尬,轻咳一声,“顾队你慢慢查,我有事先走了。”
顾放点点头,目送他离开,起身走向卧室。
卧室里,一张欧式大床东西摆放,南面是落地窗,做了一个飘窗,飘窗上摆着中英文书籍。
顾放打开衣柜,咦了一声。
江胜宇走过来道:“怎么了?我刚检查过没异样。”
“你动过吗?”
“没有。”
顾放弯下腰,拉开下面的抽屉,抽屉里是内裤。
江胜宇:“有什么不对?”
“你如果放衣服会留一半空间?”
衣柜里的衣服只占了左手边的一半,抽屉里的内裤同样只占了一半,再拉开装袜子的抽屉,同样是一半。
江胜宇恍然,“有人跟明远住在一起。”
“你猜那人是谁?”
“伯奇!”
“伯奇,明远,这真是他们的名字?”
江胜宇暗骂一声,“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顾放盯着床上几秒,拉开了被子,灰色的床单上有几分褶皱,“叫技术人员过来提取下指纹、精.液。”
江胜宇瞪大双眼,“明远有女朋友?不对呀,如果明远有女朋友,伯奇为什么不说?”
顾放没有说话,开始翻抽屉,找到了明远的病例。最新一天的日期是8月9日,与他遇害的日子间隔四天。医生的字龙飞凤舞,顾放看了几个字放弃,扔给江胜宇,“去查下他生了什么病。”
沈星言坐在顾放的车里,表情严肃,“二支队那么多人为什么要叫我?难道是因为我查找尸源有功?”
顾放知道是调侃他,也不生气,“你刚来,我总得摸下你的实力。”
沈星言勾了下唇角,“您可满意?”
“比家宝那小子好太多了,没白费心机调你过来。”
“所以这是单独给我积累办案经验?”
顾放龇着牙花子乐,“你要这样理解也行。”
沈星言翻白眼,她才不信。
顾放的车开的风驰电掣,很快到了伯奇的住处。伯奇的家是一幢单独的小别墅,三层楼,楼前有一个游泳池。
伯奇见到他们并不惊讶,好像知道他们要来一样,“我没有茶,只有咖啡,你们喝的惯吗?”
顾放:“不用客气了,我们问完就走。”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和明远确实是情侣。”
伯奇看他们毫不吃惊,笑道:“看来你们猜到了。”
“为什么要隐瞒?”
“我不想明远死了,还被人诟病,我无所谓,大不了出国,可他在这里。”伯奇指指放在落地窗边的行李,“我打算去美丽国了,等找到杀死明远的凶手,麻烦你们写email给我。”
“明远除了你还有什么关系密切的朋友?”
“没有,他很孤僻,并不像他的同事说的那样。明远是个完美主义者,向往美丽国式的自由,可他却给自己设置了很多的规矩。他是个矛盾体,就像他排斥我们的关系,又难以抗拒一样。”
顾放:“他最近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异常?”伯奇摇摇头,“好像没有,……对了,他最近肠胃不舒服,去过医院。”
顾放站起身,“如果你突然想起什么,请立刻联系我。”他给他留了电话。
伯奇送他们出去,忽然道:“有件事很奇怪,明远的车子不见了,公司里也没有。明远很爱护这辆车子,若是你们找到,请联系我。”
顾放的神情一顿,记下车牌号及车辆型号。
出了门,顾放问:“你什么时候知道他们的关系的?”
“伯奇见到受害人的时候,他对明远的感情不是友情或者兄弟情,而且他们的名字,就像是为了彼此特意取的。你呢?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到明远家,拉开衣柜门的那刻。”
沈星言笑,“看来我比你早猜到。”
“我猜到你猜到了,才带你来,带另外几个,我就得忍受一路的聒噪。”
“这些信息他们迟早得知道。”
“那就让他们晚点知道,我们去医院。”顾放把明远的病历本拿给沈星言。
沈星言一点儿都不意外,自从她来到市局,听的最多的就是顾神探的破案经历。病例里夹了几页纸,是“翻译”过后的病例,看到最新日期时,眉心打成了结。
伯奇又隐瞒了。
第13章 、深夜杀人案(三)
祁家宝拿着报告,嘴角止不住的抽抽。明远的床单上竟然有两种精.液,指纹也是两个人的。
江胜宇把报告拿过去,“有什么可稀奇的,等你案子办多了就见怪不怪了。”
“可是……”
“甭可是了,刚收到顾队的消息,明远有一辆银色桑塔纳,车牌号是南A5MJ42,他让我们去排查疑似车辆。
我和老温去交警队查监控,你跟大伟他们去汽车修理厂、二手车收购站、废品站,顾队怀疑凶手有可能把车辆处理了。明天中午召开案情分析会。”
江胜宇拍拍温客的肩膀,温客顶着熊猫眼,好像几天没睡觉一样,他点点头,跟着江胜宇走了。
顾放和沈星言赶到省人民医院,找到了明远的主治医生。
医生叫金梦,本以为是个女人,却个是男的,长脸,戴一副无框眼镜,长得有些粗壮,若是脱了白大褂,很难跟医生联系在一起。
顾放开门见山,“你认识明远吗?他不久前在你这里就诊过,还动过手术。”
金梦顿了下,扶了扶眼镜,“是哪位?抱歉,人太多,我记不清。”
顾放把病历拿给他看。
金梦翻到最后一页,哦了声,“是他啊,我记得,他得了肛..瘘,我给他做的手术。怎么了?又复发了?”
“又?他以前复发过?”
金梦笑了笑,“有的病并不能彻底根除,我当时跟他讲一定要注意,不能随心所欲。”
沈星言盯着他鬓角处刚刚冒出来的汗珠,问:“注意什么?比如?”
金梦深深看了眼沈星言,笑的有几分暧昧,“就是注意不要有异物侵入。”他又笑了几声。
沈星言和顾放相互看了看,顾放道:“能解释的再明白点吗?”
“这有什么可解释的,你自己想,那个地方,除了那啥,还有什么能进入。”
顾放忽的笑了,“看来金医生知道的不少啊,”他话锋一转,“8月13日晚上11点你在哪儿?”
“有同事拉肚子,我替他值夜班,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值班的医生、护士。”
顾放看了沈星言一眼,沈星言意会,起身离开。她走到护士站,问他们拿值班记录。
那天刚好护士长值班,证明8月13日那晚,金梦确实在值夜班。当晚有急诊,那个时间他刚好在做手术。
“金梦说他是替别人值的夜班。”
“哦,对,本来他是后天的夜班,因为姚医生突然腹泻,没办法上班,金医生刚好还没有走,就替他值了夜班。”
“大概几点?”
“我想想,好像是八点多。”
“八点多金医生还没有走,真够敬业的。”
“是啊,金医生很勤奋,人也不错,跟大家相处都挺愉快的。”
沈星言把情况汇报给顾放,顾放点点头,笑得人畜无害,他朝金梦伸出手,“不好意思,误会金医生了。”
金梦犹豫了一下,握住顾放的手,笑道:“理解理解,你们也是着急破案嘛。可你们是人民的公仆,为人民服务,不能冤枉好人。”
“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顾放笑嘻嘻的,恢复了纨绔子弟的形象,夸张地道:“哟,金医生的手心里都是汗啊。”
金梦急忙缩回手,“平白无故的,谁见到警察不紧张。”
“呵呵,是我们不好,打扰了,您继续忙。”
出了金梦的诊疗室,顾放的笑容就收回去了,“见过那位腹泻的姚医生了吗?”
“见了,姚医生说他跟同事一样,吃的是食堂的饭菜,除了喝水,其它的东西都没有吃过,八点多的时候就突然腹泻。找金梦开了点药,就回家休息了。我觉得……”
“其它的回去再说。”
第二天中午,顾放召开案情分析会。
伯奇和明远的关系大家都已经知道,排除伯奇的杀人嫌疑。
出现新的人物——金梦,明远的主治医生。
8月13日那晚,金梦替姚医生值夜班,有不在场证明,那他的嫌疑能否排除?
沈星言道:“从跟他聊天的神情判断,他应该知道受害人和伯奇的事,那他是否会因为这个跟受害人有过什么不愉快?
还有在问他8月13日晚上11点做什么的时候,他回答的太快了,一般人都要先想一想,他就像准备好了答案等着我们去问。
当晚姚医生突然腹泻,也不寻常了。而且那天金梦的班下午六点就结束了,他为什么逗留到八点多?我问了其它的医生和护士,金梦平常最晚待到七点,还是吃晚饭的情况下。呆到八点多,实在是反常。”
顾放补充道:“我一直在观察金梦,从我们进去,他的汗就没有停过,做各种小动作,摸鼻子,抠耳朵,拿起笔又放下,这都是人在紧张的时候的表现。金梦这个人很不对劲。”
顾放在他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祁家宝似乎有些迷惑,“可是他有不在场证明啊。”
顾放:“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既然有不在场证明,他紧张什么?”
沈星言:“说明做了亏心事,有没有可能他认识凶手?”
顾放:“这是一个新思路,等下开完会,胜宇你安排人盯着金梦,看他都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
江胜宇应了一声。
顾放继续道:“说说你们查的车子的情况。”
江胜宇道:“我和老温在交警队调取了长安胡同附近主干道的交通录像,没有找到明远的车子。”
“从明远公司出来的呢?”
“晚上九点零四十三分,明远从公司开车出来,一直开到解百路附近失去踪迹。我们去解百路的几条岔路口查过,没有找到车子。”
顾放:“大伟那边呢?”
“我们排查了汽车修理厂、二手车收购站、废品站,都没有找到车子的痕迹。”
祁家宝气馁,“一部车子总不能就这么消失了吧。”
“消失不可能,是有什么我们还没有想到。”
温科突然道:“以前也发生过尸体被杀后毁容的案子,一个在三年前,一个在两年前,三起案子能否并案侦查?”
这两起案子大家都知道,前几天因为要查旧案,从卷宗里翻出来过,家宝已经录入了电脑。
顾放道:“我已打了报告,正在等批复。大家再想想,这案子从哪里找突破点,车子又要怎么找。”
沈星言:“我们回到案件本身,受害人是外企高管,接触的也是跟他同层次的人,经过走访,我们得知受害人并没有仇家,与每个人的关系都恰到好处。
那就是说凶手不是跟他同层次的人,那他是怎么认识凶手的?凶手知道他办公室的电话,又能让他自己开车到遇害的地方。”
顾放接着道:“我们复原下案发经过,8月13日晚上,受害人一直在公司加班,直到接到电话外出。
通话记录显示,电话是从长安胡同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打出来的。我们在现场没有提取到指纹,沿路的监控也未捕捉到相关的影像。
受害人驱车到事发地,在等待的时候,被凶手以钝器击打后脑勺,失去反抗能力。进而被捆住手脚,被带到事发地遇害。”
祁家宝发挥好奇宝宝的精神,“凶手是如何让明远甘愿驱车前往的呢?”
沈星言:“当然有把柄在凶手手上,比如明远和伯奇的关系。他们的关系一旦曝光,明远的职业生涯必定会受影响,他还要忍受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伯奇说过,明远是个矛盾的人,跟他在一起,并不是明远心甘情愿,他是无法忍受这些的。”
顾放敲了下黑板,“这就又回到了这里,除了金梦还有谁知道他们的关系?”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大家都紧紧盯着金梦的名字,好像只要这样盯着,就能找到突破口。
沈星言道:“我们是不是可以排查下金梦的社会关系?”
顾放点头,做总结发言,“江胜宇带人盯着金梦,温客排查金梦的社会关系,大伟、邱明你们继续寻找明远的车子。”
祁家宝指着自己的鼻子,“顾队,我呢?”
“你看家,大家各自忙吧。”
祁家宝不满,“每次都是我看家。”
顾放看向沈星言,沈星言道:“我想看看另外两件案子的卷宗。”
“在家宝的电脑里。”
沈星言打开电脑,找到毁容杀人案的卷宗,仔细阅读。
两起案子也是发生在深夜,受害人均被毁容,穿着打扮都很讲究,说明生活条件不错。
再加上这起案子,凶手似乎专门挑中产阶层下手,那他下手的契机是什么?是不是随意挑选?
沈星言打开地图,把三位受害人的家庭住址、受害地点标出来,做地理画像。
第一起案子的案发地点在清河湾,三年前那里是一个公园,现在改建成了小区。第二起案子的案发地点在亿维大厦,受害人遇害时老板因为拖欠工人工资跑路,烂尾了,去年被别的开发商接盘,重新建了起来。
沈星言把三个地点连了起来,盯着沉思。
忽然有人拿走了她的地图,沈星言正要发作,见是顾放,问道:“你查到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放不理她,自顾自地道:“这几个地方有什么联系呢?”
“还没有发现。”
祁家宝也凑过来看,好奇地道:“这几个地方怎么了?”
“就是不知道怎么了才看。”沈星言示意顾放把地图放在桌子上。
三个人,三颗脑袋挤在一起,盯着三个圈,三个三角,好几条线。
祁家宝看得脑袋发晕,起身揉着眉心,“不看了,跟公交车的线路似得,弯弯绕绕。”
沈星言猛地拍了祁家宝一巴掌,“小宝,你太厉害了,对,就是公交车!”
祁家宝:……
他的脸红了,嘴角慢慢咧开,小沈姐姐夸我厉害哎。
第章、深夜杀人案(四)
顾放警告地睨了祁家宝一眼,祁家宝赶紧收敛,嘴角依然挂着笑意,“小沈姐姐,你能说的再明白点吗?”
沈星言这会儿也不计较祁家宝那令人发寒的称呼了,拿出本市的公交地图,把挨着三个事发地的公交车站名标出来。
“我一直怀疑凶手是靠公共交通工具作案的,他如果会开车,可以开着明远的车,到更偏僻更远的地方作案,他选择的是长安胡同,一处破败的房屋。
如果是骑自行车或者三轮车,那他就会留下痕迹,步行是最容易隐匿的方式。我们现在要找的就是哪辆公交车或者哪个地点,可以同时抵达这三个事发地。”
三个人开始找公交车线路,沈星言突然想起什么,快速翻找,道:“啊,找到了,是蒲家埭,我住的地方。怪不得我总觉得这三个地方熟悉,我晚上散步的时候,会走到公交站牌去看。
你们看,在蒲家寨有225,131和5路公交车,分别能到离这三个地方最近的公交站。”
顾放的担忧并没有少,“蒲家埭这么大,住的人又这么多,我们对凶手一无所知,排查难度太大。”
沈星言点头,确实,需要缩小范围,增加排查的条件,“我有个感觉,我们快要找到案件的核心了,可是,差什么呢?”她重新思考案件,“凶手为什么一年杀一个人?”
顾放也陷入了沉思,“这三个人之间一定有联系。”
“得重新走访,确定第一起案件的尸源。”
“时间过去两年,排查的难度太大。”
“那先查第二起,尸源确定,张媛媛的父母也健在,他们迫切希望抓到凶手,会很配合。”
“就这么办。”
祁家宝盯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插不上话,看到他们要出门,说什么都要跟着。
顾放:“我们都走了,谁看家,万一有事情怎么办。”
“有我在。”有个娇俏的声音传来,冉丽丽靠着门框,笑意盈盈,“我看家,你们去忙吧。”
祁家宝笑得眼睛都快没了,“谢谢丽丽姐。”
冉丽丽道:“不谢不谢。”眼睛却是一刻都没有离开顾放。
沈星言一副吃瓜的表情,眼睛在顾放和冉丽丽之间瞟来瞟去。
顾放瞪了她一眼,对着祁家宝吼道:“还不快走,愣着干什么!”
祁家宝急忙跟上,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张兆年被辞退后,依然住在原来的房子里。张兆年的妻子还在机关单位上班,碍于她的面子,房子没有收回。
张兆年不想占郭嘉的便宜,便出钱买了下来了。
房间有九十多平,装修的古色古香,客厅正中间的墙上挂着张媛媛的遗像,小姑娘笑得很开心,眉眼弯成了月牙。
张兆年这两年没有上班,一直在寻找凶手,才五十岁的年纪,头发已经全白了。
他穿着汗衫,翘起二郎腿,一下一下地摇着蒲扇,气定神闲,却有上位者的压迫,不愧曾经在机关单位担任要职,“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上门,三条人命了,这次要是再破不了案,我就去贴大字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