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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国医无双—— by老胡十八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5-10

这么多年大家都快忘了这茬,也没注意他居然悄无声息爬到了小科长的位置。
林莉本来都没想起是他,是看着他听见清老爷子名号脸色巨变才反应过来。
“呵呵,原来是清老爷子的后人啊,当年他老人家可是对我‘恩重如山’,我更要好好的替他把把关。”
刘科长发出一声怪笑,“那咱们好好查查,既然你说林莉是你的上级医师,那咱们就来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资质做你的上级审核医师。来啊,查查林医生的资质。”
立马有两名小干事过来,林莉对清音愧疚的摇摇头,是她多嘴了。
但事已至此,她要是不配合,今天怕是不能善了。
对方也很不客气,直接将柜子里的东西翻得噼里啪啦甩了一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抄.家,保卫科的看不过意,刚想说什么,保卫科科长指了指对方的胳膊,那上面戴着红袖章。
刘科长带来的,可不是一般干事,这是造反派上位,就连刘科长自己也是浪潮中的获利者。
大家知道厉害,只能眼睁睁看着。
不过,林莉动作也很快,“喏,这是我的资格证和执业证,请刘科长查阅。”
刘科长也不接,旁边人接过去,从姓名年龄开始一项一项的盘问,盘到最后,刘副厂长也没了好脸色。
他这堂堂国营大厂的副厂长,被他晾在一边,可偏偏对方来者不善,又拿捏了清音和林莉的错处,他忍了又忍,不得已使出了自己也很不屑的办法:“刘科长,你先忙,我也有段时间没跟你们张局长联系了,我给他打个电话,改天约他一起钓鱼,你忙,啊。”
保卫科科长差点笑出来,想不到刚正不阿的刘副厂长也会有这么“绞尽脑汁”的时候,难得啊。
傻子都知道,这话是明晃晃的“我要找你直属领导告状”的意思,换一般人也该见好就收,可刘科长今天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依然不买账。
“行嘞,那你们好好联络感情,我这边已经查明,按照林莉现有条件,她不具备审核处方的资质,别说中医处方,就是西医处方,她也审核不了!”
“什么意思?我的职称是副主任医生,为什么不能审核?”
“因为你的执业证已经过期了,林医生,你的证咱们就收走咯。”
“不是要到9月1号才到期吗,我证上的注册时间是这个。”
“哟,你还不知道呢,全区的卫生工作者都知道,从两个月前开始,咱们的注册到期时间以5月31号截止,这是文件,需要的话你留着。”刘科长呵呵冷笑,心里畅快到了极致。
林莉一愣,这才想起来两个月前好像是通知过开什么会,主题就是宣读上级关于执业注册的问题,当时她没去,压根不知道是这件事!
此时的她,心里真是一万个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去听听,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多嘴提清老爷子……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好不容易挑选的千里马啊,就要……
“等等!”忽然,人群外一把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刘副厂长也不走了。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一名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
“你是……”刘副厂长看着他有点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男子并未接茬,而是直接走到刘科长面前,“林莉是不具备为清音审核处方的资质,那我呢?”
刘科长深呼吸,“哦,是秦主任啊,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秦振华也不理他,直接盯着他的眼睛,寸步不让:“我问刘科长,我是否具备为清音审核处方的资质?”
“秦主任开什么玩笑,这,这,你们不是一个单位的,这八竿子打不着嘛。”刘科长吞吞吐吐,明显不敢得罪眼前的人,哪还有刚才的嚣张。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
“秦主任是主任医师,执业证也在注册有效期内,肯定是可以为下级医师或者实习生审核处方的,这是法律规定,但您的注册地点在区医院,她则是在钢厂卫生室,这八竿子打不着……”
“谁说的,清音同志明明就是我院影像科的实习生,在经过一年的实习之后将具备考取助理执业医师的资格,你是不是弄错了?”秦振华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
“哦?那你看看,这是她去我们医院报道的通知,你看看。”
接过秦振华递来的文件,刘科长一脸懵逼,“她,她怎么,怎么……”
别说他懵逼,就连刘副厂长林莉,乃至于清音自己,都是懵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成了区医院的实习生,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秦主任啥时候成了她的带教老师!
文件上的日期,就是清音来卫生室入职的日期,章是区医院盖的,不会有假。
“可……可……这……”刘科长额头冒汗。
“可什么,不知道刘科长还有什么需要核实的,如果需要查看我的执业资质,现在就可以跟我去医院。”
“不用不用,您我自然是信任的,我就是有点,有点……”
秦振华懒得听他狡辩,“那么,请把这两张处方签还给清音同志。”
“你也不用扯林莉,林莉没去开会,所以不知道注册有效期变更的事,且法律规定过期三十日内都尚可执业,她的证你们要没收,还需要再等几天。”
两名红袖章干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看向刘科长。
刘科长艰难的点点头,他们不得不把证书还给林莉。
“至于清音这段时间开出去的处方,是因为我不方便过来卫生室,所以麻烦林莉医生帮忙审核,她虽然不是中医专业出身,但法律也没规定不同专业之间的上下级医师不能审核处方,对吗?”
刘科长哪能说不对,现在法律法规还不够完善,确实是存在一些小漏洞。
况且,最重要的是,清音自从上岗以来从未出过任何医疗纠纷和事故,就连举报的人也说只是举报她非法行医,没说她把人治坏!
“科长还查吗?”
查,查个屁!
刘科长狠狠瞪了一眼自己手下,一甩袖子,挺着大肚子,艰难的挤开人群,想要往外走。
可来看热闹的,都是从清音乃至清老爷子医术受益的人,哪里肯容他出去,这个踩一脚,那个推一下,还有的直接吐口水。
王八蛋,清医生要是被他们给抓了,那大家伙以后还找谁又便宜又立竿见影的看病?
反正他又不是大家伙的什么狗屁领导,那个卫生局还管厂里老头老太不成?有人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俩臭鸡蛋。
几人堪堪挤出人群,一身恶臭。
“这他妈的什么钢厂,是匪窝吧!”

等人一走,大家安慰清音几句,也就散了。
秦振华一直站在人群中,跟刘副厂长握手,做了个自我介绍,清音这才知道他是区医院影像科主任。
可,自己跟这位秦主任,也是素不相识啊,他为什么会帮自己?
剩下的都是明白人,那份所谓的实习证明其实是后期补的,只是这种实习证明因为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所以后期补一下不算什么事,但能盖到区医院院办的章子,这就不是一般人。
“秦主任,谢谢您。”清音走过去,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你是一名好医生,你对你的病人全力以赴,你的病人才会帮你。”
清音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这才发现白雪梅一直站在人群之外。
她恢复得很好,但还稍微有点营养不良,两颊瘦削,身形瘦弱,脸上担忧之余,还有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今天正开着会,她跑到医院去找我,我还奇怪呢,你这病人可真是,当着那么多人面让我帮帮你,我都懵了。”
他说得平淡,清音却眼眶发酸,很难想象她花了多大力气请动秦振华。
她从不觉得自己会治病是多了不起,多么值得别人感谢的事,长时间的浸淫临床,让她觉得这不过是一份普通的工作,跟做文员,做老师,做清洁工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可白家三口却让她深深感受到,这份职业带来的光荣感。
自从治好白雪梅后,一家三口总是给她送吃送喝,可她都从来不收。一是自己的职业操守不允许做这种事,二是白家已然穷困到住院都住不起的程度,她没办法收他们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东西。
张姐李姐曾说她有点不近人情,其实在一个厂里,大家都是熟人,偶尔收点小东小西没什么,这是龙国人生存之道。
可清音总是一笑置之,按照后世的医患关系,她以为治好了白雪梅,她跟白雪梅之间的接触就结束了,她奔赴她的新人生,她继续治疗下一个,她们顶多在路上遇见的时候,点个头打声招呼……
清音走过去,直接一把拥抱住她,“谢谢你,雪梅。”
白雪梅浑身颤抖,难以置信,受宠若惊。
“小清医生可是咱们影像科大名人,你还记得李修能吗,就是那个肝血管瘤的小伙子,还有这次的白雪梅,你的诊断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清音点点头,“我也就是运气好,纯属偶然。”
她不是谦虚,而是真的,“把脉是能把出气血瘀滞,但气血瘀滞导致的病理产物堆积也分很多种,到底是囊肿还是血管瘤,又或者是肿瘤,这是根据病史推断的。”
至于异物的大小,则是结合病史、其它伴随症状、体表触诊,以及爷爷上辈子的经验,需要将很多条信息在脑海里进行分析推理,才能初步得出结论,而准确性自然也不敢保证。
李修能和白雪梅,单纯是病史不复杂,又刚好身体年轻,没有其它毛病。
秦振华听了她条理清晰的解释,点头。
嗯,不错,不卑不亢,不过分夸大中医功效,还把他个外行都听懂了。
其实,这段时间他也想过亲自来拜访一下这位“小神医”,但鉴于以前跟部分中医从业者接触过的不太好的体验,他也怕这个小姑娘是装神弄鬼故弄玄虚之流,万一自己来了她给乱七八糟的扯一堆,把中医夸得神乎其神,西医贬得一文不值,这不是自找没趣嘛?
他好歹也是要面子的!
“刚才我拿出的实习证明不是开玩笑,你是否有兴趣来我院实习一段时间?”
清音眼睛一亮,当然!
今天这样被人卡脖子的事她不想再发生第二次,所以考资格证就势在必行!
但她没有学医背景,只有区级以上医院实习一年以上,并且得到至少两位主任医师的推荐,才能参加考试。考的也不是执业医师,而是助理医师,以后想要考执业医师要先工作几年。
能去区医院,算是弯道超车!
“行,你愿来的话,下周一过来,记得开你们单位的介绍信。”
刘副厂长连忙答应,“我待会儿就给她开。”
说实在的,他今天这么扛事,其实也是喜欢清音这么个人才,这样的好大夫他巴不得给一辈子留在厂里,这可都是给大家伙保驾护航的,是保护神!
又聊了会儿,秦振华走了,清音发现林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估摸着她是不喜欢这种领导谈话的场面,早早的遁了。
清音对她的感激,只能默默记在心里。
晚上回到杏花胡同,大家都来关心中午的事,一面骂那几个红袖章不干人事生孩子没屁.眼,一面还安慰她,别害怕,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喊一声,他们都去帮忙。
清音心里暖暖的,但心里也在琢磨,到底是谁举报自己?刘胖子手里那张张二蛋的处方,她记得是收进柜子里的,后来给林莉统计门诊量的时候,没编号,也没什么固定顺序,她倒是没注意还在不在。
而今天,刘胖子一走,她再找,就不在了。只可能是在他看病后到今天之间丢的,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每天接触那么多病人,除非特殊情况,她也不可能记得每一个人具体的看病时间。
这样,要查谁偷处方,就比较麻烦。至于空头处方,那就更不好查了。
但这不代表她会放过背后使坏的小人,清音想着明天去诊室,把最近的处方都理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清音靠在床头看书,总觉得屋里少了点什么。
啊对,小白又不在家。
说“又”,是这小家伙已经跟顾安一样,好几天没见正脸了。
习惯了每天下班回来她就咕咕着来蹭自己,接连几天看不见,她还有点担心——
会不会被人抓了进油锅?
但要说它没良心把,晚上它还知道飞回来睡觉,每天放在碗里的食物和水都会按时减少。
顾安可没它有良心,连睡觉都不回杏花胡同了。顾大妈念了几天,去刚子家找了几次都没找着人,听说今天清音出这么大的事他都不去帮忙,可把老太太气的够呛,说有本事别回来,回来她一定要他好看。
清音倒是无所谓,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忙。苏小曼那边已经跟厂里说好,药材价格确实很实惠,林莉也跟家具厂联系好,药柜已经安排进工期,清音得赶在去区医院报道之前把药房的事落实好。
大家都挺舍不得她的,怕她去了上级医院,以后都没时间在卫生室坐诊,找她看病不方便。清音就寻思着,能不能跟区医院商量一下,自己一个礼拜去那边几天,在原单位几天,这样能把病人集中到这几天看完,也不耽误那边的学习。
六月中旬,星期一,清音拿着厂里开的介绍信前往区医院报道。
她先是直奔医教科,那边一看她名字,“清音同志啊,秦主任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你直接去影像科找他就行,他会给你安排。”
一个科主任居然有这么大能耐,清音想起那天刘胖子对他的忌惮,秦振华的身份似乎……不太简单?
刘胖子连刘副厂长的面子都不给,居然能给他面子,应该是忌惮他本人或者他身后的人吧。
想着,领到实习证和名牌,以及印着院名的白大褂,清音来到影像科。时间还早,没病人,秦振华喝了口茶,简单的问了几句她的情况,“这样吧,你虽说是祖传中医,但西医临床也还是要稍有涉猎才好,剩下几个月时间,就内科去三个月,外科去三个月,怎么样?”
“好嘞,内外科都能学习一下,就更好了。”
秦振华见她没有像某些中医老顽固一样抵触西医的东西,心里又高看她两分,“我看你们卫生室工作也忙,这样吧,一个礼拜中一、三、五你来我院,二、四、六就依然在卫生室上班,要是遇上要紧事,你就跟带教老师商量调班。”
清音再次感激,秦振华真的是很能体谅基层疾苦的好带教啊!她还没开口,他就已经把时间给她排好了!
秦振华又喝了两口,将杯里最后一口水喝完,“走吧,我先带你去内科报道。”
现在的区医院以前叫县医院,因为划入城区才改的名字,但规模依然不大,门诊一栋小矮楼,住院部内外科加一起也只有五层楼。且上次清音来过就知道,这里的内科是大内科,不分什么消化呼吸血液,凡是没外伤或者不需要做手术的,都算内科。
也是赶巧,他们在楼梯间还碰到一群面孔青涩的实习生,据说是医专的学生,这也是推荐上大学的一种形式。
秦振华走在前面,和医教科另一名干事聊天,清音走在后面,顺带观察这些实习生们,年龄参差不齐:大的四十来岁,小的十六七,比自己还小,也就是这个年代才会出现的年龄差吧。
看着,看着,她忽然跟一双亮晶晶笑眯眯的眼睛对上,清音一愣——
怎么有点眼熟?
“清音,是你吗?”说话的是一名齐耳短发女孩,的确良衬衣上面还印着几朵玉兰花,眼睛圆圆的,特别可爱。
“我是,你是……”真的很眼熟。
“我是东城二中68届的毛晓萍,咱们一起参加过诗朗诵的,我叫毛晓萍,你还记得吗?”
清音终于从原主记忆中找到这位学姐,当时她们都是学校文学社的社员,还一起去文化局参加过诗朗诵,只不过毛晓萍比她大两级,后来很快就毕业了,再后来也没见过面。
能在实习岗位上遇到直属学姐,心情自然是好的,清音主动伸手:“你好,我就不叫你学姐了,晓萍同志。”
毛晓萍虽然疑惑她性格怎么变得这么开朗这么大方,但还是跟她握在一起,说起了这两年的事情。原来,她高中毕业后,因为父母都是市医院的医生,她很快被推荐上了医专,女承父业,今年就是来实习的,但她不喜欢学临床,而是学的护理,所以算是护理实习生。
“我还没给真人打过针呢,我们学校也不怎么上课你知道的,等会儿怎么办呀?”毛晓萍有点害怕。
“没事,会有带教老师的。”
说到这儿,前面几个男同学回头,有人多看清音两眼,眼中闪过惊艳,“也不知道咱们中间谁运气好,能够分配给主任亲自带教。”
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学生,挺了挺胸膛,颇有种“非我莫属”的自信。
后世的医院里,一般给专科生和本科生当带教老师的,都是一线大夫,初、中级职称而已,但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饶是主任也得亲自带教。
“同志你哪个班的,我在学校怎么没见过你?”那名中年男走过来问清音。
“我不是医专的,我刚高中毕业。”
男同学“哦”一声,又走开了,似乎是他们是大学生,不想跟没上过大学的人说话。
清音:好吧,自己太实诚了,但早点说清楚也好,省得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毛晓萍拽了拽她,小声说:“别搭理他,油腻。”
清音差点一口喷出来,这个年代也兴用“油腻”这个形容词吗?她都怀疑,这毛晓萍不会也是穿越者吧?
秦振华把人带到内科,说了几句就走了,走之前也没特意跟清音打招呼,所以清音跟大家伙一起等着科里分配带教老师,她算是“插班生”,一直到最后才念到,带教老师名叫陶英才,却看见毛晓萍张大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了?”
“陶医生可是……咋不把你分给王主任啊?凭啥赵瑞强还能分给王主任,真是走了狗屎运,呸!”赵瑞强就是刚才搭讪的中年男。
“没事,反正跟谁都是学。”
见学姐还要为自己鸣不平,清音赶紧拉她袖子,“算了,你快跟我说说陶医生的情况吧。”
毛晓萍脸色有点古怪,“这人吧,年纪一把,就是有点……糊涂。”
年纪大不是意味着经验丰富嘛,咋还跟糊涂划等号了?清音觉着有点奇怪。
“他……反正以后你在他跟前,少说少做就对了,他最爱给人挑刺儿,干啥都能被他挑出错儿来,据说已经骂走十几个实习生了。”
陶英才是区医院有名的怪人,跟谁都关系不好,无论是领导,还是科室同事,又或者是实习生,甚至连病人,都经常能被他骂哭。以前每年都会按例分俩实习生给他,可别的带教老师和实习生虽算不上和和睦睦,至少也都是正常的带教关系,他的实习生,最长的待了一个月,最短的第二天就哭着求着要求换带教老师了!
这样的怪人,偏偏还嗜酒如命。
每次喝醉酒后,他不仅骂人,还骂娘,医院领导县里领导天王老子他都骂,要是有人劝,他还能跟人干起来,一来二去谁也不管他的事了,而被他骂的那些领导们,也不知道是真不跟他计较还是拿他没办法,也都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据说是他前几年家庭不幸,才导致性格大变,天天旷工喝酒,医院也不好把他怎么着,不就是爱骂病人嘛,那就少给他安排门诊和病床,病人要是投诉告状啥的,院领导就亲自出面求爷爷告奶奶就行;不就是爱骂同事嘛,那就单独给他安排一间办公室,所有用具单独一套。
“他啊,就是东城区区医院惹不起的怪人,都两年多没敢给他分派实习生了。”
“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得罪人了,不然咋把你分给这种人。”
清音想到秦振华把自己带来的,应该不至于得罪谁吧。
“算了算了,开始上班了,记得有事就来护士站找我,啊。”毛晓萍实在很紧张,她全家都是学医的,偏偏她一点也不感兴趣,上医专也是被赶鸭子上阵,连给真人打针都不敢。
清音跟着同学的步伐来到医生办公室,见办公桌旁坐着不少医生,年轻的不多,大部分是四十岁往上,于是礼貌地问:“请问哪位是陶英才医生?”
听见这个名字,所有人齐刷刷看过来,上下打量。
有好奇,有意外,也有幸灾乐祸。清音知道原因,但只能装不知道,“我是陶医生的实习生,刚分下来的,来找他报到。”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全刷刷变成了同情,多好看一姑娘啊,待会儿哭起来怕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王主任叹口气,指指身后的走廊,“陶医生在那间。”
连科室大主任都跟吃了苍蝇似的,清音有预感,自己这三个月的实习期怕是不会好过。穿过走廊,走到尽头,发现是一间单独办公室,门牌上还写着“主任办公室”,估计也是被鸠占鹊巢。
门是半掩的,能听见里头像吹风机一样的呼噜声。
清音硬着头皮,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敲响办公室的门,半晌,那里面的呼噜声停了停,才传来一声懒洋洋的“进”。
就见对门的办公桌后,仰躺着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鼻头又红又肿,是典型的酒糟鼻,就连身上白大褂也是脏兮兮歪歪扭扭的扣着……双脚放在办公桌上,上面的病例七零八落,甚至还有几个鞋印。
“你谁?”男人的声音是常年喝酒导致的沙哑。
“陶医生您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
男人打个哈欠,“又是实习生,就不能分派几个牛高马大能干活的给老子……”
清音也不接话,心说牛高马大的医院怕你被揍啊,人家这是在保护你呢。
“叫啥名儿?”
“清音。”
陶英才哈欠连天,“行吧,你先跟着查房去。”
清音还想问跟谁去,他就“哐当”一脚将门给踢上,只能无奈的安慰自己,反正现在大内科的规矩就是星期一是大查房,由科主任带队,每一张病床前都去,所以无论谁是她的带教老师都没区别。
追上查房的大部队,她赶紧掏出本子和笔,因为人太多,也挤不到前面去,只能站在最后,踮着脚尖听王主任问话。
前面几个都还好,都是比较常见的胃炎、高血压和风湿病,她一面看,一面记录,后来居然还查到几个心脏病和肾衰竭的,属于重病了,病房太小,不能全进去,后面这些实习生就只能站在门外竖着耳朵听。
“哎呀,咋没问中医的呢?王主任讲的全是西医病名,我都听不懂。”医专也不是全临床,还有中医的学生。
清音上辈子刚实习就是这样的,明明学校里学的是中医,结果一上临床全是西医,像今天的查房,全程没有提过中医一个字……中医学生真就跟听天书一样。
“以后啊,我还是想搞西医。”有学员握了握拳头说。
清音心内叹气,这就是多少年的中医培养模式弊端,凡是去过医院实习的,大部分都会想转行——不转行没饭吃。
大查房持续了快四个小时,实习生们走得腿都快断了,但前面的王主任却仿佛感觉不到累似的,一面问,一面下医嘱,有要更换药物的,有要新做检查的,有准备安排出院的……看不出来平时挺干瘦一老头,走起路来那叫一个风风火火。
终于等到所有病人都查完一遍,实习生们各找各妈,清音就尴尬了。
找陶英才吧,他呼噜声都快把房顶掀翻了。
不找他吧,她又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总不能就在办公室干站着吧?
幸好,王主任再一次拯救了她,“小清是吧,来,你先把陶医生管的病人情况熟悉一下。”
她计算过,按照病床数量和医生配比,除了主任不直接管病床之外,每个医生都需要管理20个病人,而陶英才只管2人……更离谱的是,这两个病人名义上是他管,可查房下医嘱都是另一位医生在做……
清音:“……”这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医院一霸啊!
病人少,她也不着急,慢慢的拿着病例夹看,都是三十几岁的年轻人,一个是慢性胃炎,一个是风湿关节痛,让清音说,这都是可住可不住的程度,但病人自己要求住院,正好有床,就给收进来了。
半小时后,清音几乎把病人情况背下来,又去病床上亲自看过,见他们能吃能睡没啥大碍,就准备去食堂吃饭。
这一早上要是戴个运动手环,至少也走了三万步吧!
毛晓萍正好也下班了,“怎么样,陶医生没为难你吧?”
“没,只说四句话就让我去查房。”
毛晓萍长舒一口气,“这就好,你先待两天,然后找个借口跟主任说更换带教老师。”
“你是秦主任带来的人,王主任肯定会同意的,他要是不同意,我给你想办法,咋样?”
清音还真没想到要换老师,毕竟陶英才也没为难她,也没骂她,甚至都不管她,这样其实也方便她自己看病人,要是换一个带教老师她就没机会独立行医了。
“再说吧,你怎么样?”
“唉,我命更苦,一上午脚就没停过,不是输液就是在输液的路上。”都说医生张张嘴,护士跑断腿,她们负责执行医嘱,输液注射抽血换药,每一样都不能马虎。
因为护士老师太忙,哪有时间一个个手把手的教,都是直接把针水一丢,让她去给几床几床干嘛,她又不敢说自己不敢打针,只能硬着头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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