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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国医无双—— by老胡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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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看老书记脸色不好,可别把气撒咱们身……”
“嘘,说啥呢。”
也有人好奇问:“一直听你们叫他老书记,他到底是哪个单位的退休书记?”
原来这位老书记姓元,原本只书城市西山区某个街道办的书记,听起来级别是不高,省会城市街道办顶破天算地方上的区级,干到头顶多是个处级干部,连住进西山疗养院的资格都没有。
“但耐不住人家儿子厉害,咱们医院很多药都靠着他那边优先保供。”
有人不解,“什么药?”
“你还不知道吧,这位元书记的儿子可是京市那边医药公司的总经理,全国甭管中药西药,但凡是好药都只有他们那边能拿到,咱们医院虽说能保供,但很多进口药可是全国几千家医院排着队要呢,这先给谁后给谁也是门大学问。”尤其西山疗养院的病人身份特殊,要是因为缺药耽误了病情,上头可不会管你是什么原因缺药,你治不好人这是事实。
清音在基层卫生室,自然知道药品有多紧缺,她们因为背靠书钢这棵大树,现在又有苏小曼帮忙,药品倒是不算紧缺,那也是因为他们病人多数是来看中医的,要是看西医,那就不是现在这个状态了……难怪元书记在西山疗养院能这么“受欢迎”。
“就一个小小的肾炎,赵院长你们要是治不了,我可以转院,我们去京市,去海城。”说话的男子声音低沉,但却有股不怒自威的架势。
这里是干部病房,都是单人单间,工作人员干啥都轻手轻脚,所以男子说话的声音就特别突兀。
赵院长连忙解释:“能治能治,这我们院内科主任,专攻肾内科,对很多肾脏疾病都有极高的造诣。”说着推出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
男人头发只剩一半,给人很可靠的感觉。
要是别的病人和家属,赵院长高低还得强调一下疗养院的医师资源力量有多雄厚,每一个医生都是全省范围内层层选拔而来的精英。但今天确实是开不了这个口,牛皮吹越大,待会儿脸只会越疼。
要是惹急了元经理,老爷子一旦转走,没了这层关系,以后要想拿点好的进口药,那就甭想了。
谁知年轻人看见那位“很可靠”的主任,却眼角都没动一下。
“老书记现在最要紧的是降压消肿……”内科主任硬着头皮说。
“一个简单的肾炎,我父亲在贵院住了一个多月,昨天好容易能出院回家,就一晚的工夫又反复,降压消肿降压消肿你们都说多少次了?”
内科主任被堵得无言以对,是啊,这病人都住进来一个月了,就是再高的血压再严重的水肿也该消下去了,昨早出院之前确实是各项生命指标平稳,血压控制在正常水平,水肿也没了,达到出院标准了的。
自从住进来,老书记每天吃的药打的针虽说不是他亲力亲为,但也每天亲自过问,连出院也是他亲自检查之后才办理的,绝对不可能弄错!
可……怎么一夜之间又加重起来?
“我父亲平时血压控制得很好,相信你们也知道。”
“啊是是是,控制得很好。”赵院长感觉,说话不对,不说话也不对。
“但今早保姆居然测出170/110的高血压,测了三次都是这样,你们怎么解释?”年轻男人显然是在忍着怒气,但他好歹是从事医药行业的,没说“是不是住院住出高血压”的混话。
饶是如此,主任和管床大夫都抹了把汗,“会不会是昨晚回家,情绪有什么波动?”
保姆觑着年轻男人脸色,小声说:“没有,老书记没受什么刺激,心情很好,吃完饭还去下象棋呢。”
“那……会不会是没睡好?”
“睡挺好的,平时每晚起夜两次,昨晚一整晚都没起夜。”
“那饮食呢?有没有吃油腻的,咸的?”
保姆连忙否认:“没有,吃得很清淡。”
内科主任彻底熄火,凡是能引起血压波动的因素都排除了,这还能考虑什么原因呢?
清音看了一会儿,本来是想走的,可职业习惯让她下意识也开始琢磨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当听说平时起夜两次,昨晚一次都没起,立马就灵机一动,“是不是吃了咸菜?”
“什么?”保姆顿了顿,“没有啊。”
不过,几秒钟之后,她忽然反应过来,“老书记说住院吃太清淡了,嘴里没味儿,我记着大夫说的不能吃太咸的东西,就没给他吃,后来洗碗的时候,咸菜罐子好像……好像……是被人动过……那两罐咸菜是老书记的老家亲戚送的,我没敢扔……”越说越小声,都不敢看年轻人的脸色,她这是要被开除了呀!
而此时,病床上的老人也憋不住,只能不情不愿的承认,“嗯哼,是吃……吃了一点,不多。”
年轻男人哪还有不明白的,他家老爷子以前过惯了苦日子,总觉着白粥下咸菜都是好东西,早饭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也经常交代家里保姆,不许给他吃,还把家里咸菜罐子都扔了,可耐不住老家亲戚就爱送这个,这次也是他大意了。
“爸,你到底吃了多少?”
“不多。”
“不多是多少?”
老爷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哎呀别问了,以后不吃还不行嘛!”
年轻男人扶额,面上露出一丝羞赧,冲院领导鞠躬,“对不住,是我没搞清楚状况,刚才失礼了。”明明大夫交代过肾病不能吃太咸的,回去一晚就复发,这可真怪不了医院。
更怪不了医生,因为刚才医生也考虑到这个因素,也问了,是老爷子不说实话而已,怨不得别人。
院领导们齐齐松了口气,赶紧笑着打哈哈,“没事没事,关心则乱嘛,元经理真是大孝子,是……”
元经理可不喜欢听这些奉承话,打断道,“刚才是谁想到我爸吃咸菜的?”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看向门口。
清音只能往前走了两步,但依然没进病房。
“小护士,你哪个科的?”能这么快根据夜尿次数减少推断吃了咸菜的,应该是卫生工作者。
可赵院长认真打量清音,总觉着眼生,他旁边的几个科主任也摇头,纷纷表示不是他们自己科室的人。
元经理见是这么年轻的女同志,年纪也就二十出头,估摸着是瞎猫碰死耗子,但面上还是感谢,“谢谢护士同志,请问你是……”
清音伸出手,跟他握了握,“你好,我不是西山疗养院,是外院医生,今天是来办事。”
元经理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高个子,身材清瘦,黑皮鞋搭配一件长度及膝的羊绒大衣,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经典格子围巾,十分洋气和体面……再加上皮肤白皙,五官也长得不错,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的感觉。
跟众人对他外貌的惊艳不一样,清音满心满眼只有一个想法——顾安要是能整一件这样的羊绒大衣,那还不得帅出天际?!
她算是知道买衣服为啥要看跟自己身形肤色差不多的人试穿效果了,元经理跟顾安身高身材肤色都像,就是气质差了点,但元经理穿都这么好看,那顾安岂不是……嗯,清音觉得,她想买东西了。
“那你是市中医院的?”两所医院挨得很近,元经理也就是客套一下。
众人一听,暗自撇撇嘴,市中医院啊,那是看中医的,跟他们不一样。
然而,清音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大跌眼镜——“我是东城区书钢卫生室的。”
“啥?”
“东城区的,还是基层卫……卫生室?”这是啥概念,对于这些全省选拔出来的,平均年龄四十岁以上的最低职称都是副高的专家们来说,这样的小单位他们从未放眼里过。
元经理脸上虽然也意外,却没有任何轻视之意,“扎根基层,服务基层,小清大夫真是咱们新时代青年的榜样。”
清音只是淡淡的附和两句,内科主任开始对老爷子进行检查,其他人全都退出病房。正巧,化验室那边送来了病人的尿液分析结果,赵院长看了两遍,又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真没看错,嘴里喃喃道,“尿蛋白三个+,这是肾炎加重了?”
他将结果递给元经理看,额头的汗更多了。昨儿早上出院前复查都转阴的呀,就是刚入院最严重的时候也只是两个+,一夜之间飙这么高,搞不好可就要透析了!
而一旦走到透析的地步,老爷子的肾脏功能可就完了。
元经理捏着报告单的手收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直冒。

大家都在讨论元书记的病情为何进展如此之快,但清音心里却隐约有个猜想。
因为她发现,老爷子说话的时候手脚露在外面,有对比。一般水肿病人都是双下肢肿的多,他双下肢却只是微肿,上肢却肿胀得非常厉害,皮肤被绷得紧紧的,隐约还反光。
西医诊断叫急性肾小球肾炎,可在中医上,这属于水肿病,而水肿又分为阳水和阴水,上半身肿明显的是阳水。
但把不到脉,清音也不是十分确定,只好低头思索。
很快,里面的咳喘声渐渐平息,内科主任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元经理,老书记的病有点古怪,按理说急性肾小球肾炎也不算难治的病,咱们上了青霉素和呋塞米,老爷子也很配合,不可能这么久还……”
赵院长见他使眼色,知道要是再把人留在这儿,治出个好歹就是自找麻烦,再加上各项指标也都在飙升,搞不好发展成急性肾衰竭……于是也顺着话头说,“要不咱们去省医试试?我听说他们肾内科新来了位很厉害的专家。”
元经理皱着眉头。
他心里知道,西山疗养院目前的医疗资源已经是全省之最,毕竟这是政策号召带来的人才集合,医疗水平在整个龙国都能排得上号,省医院只是名头响亮。
转院,哪有往更差的医院转的道理?
“你们西医一点用也没有,我要看中医。”病房里的老爷子听了会儿,再也忍不住大喊一声。
院长皱眉,忽然也是灵机一动,“诶,市中医院的陈主任不是正好在我们医院会诊嘛,赶紧去请啊。”
有人连忙跑下去请人,元经理虽然半信半疑,但终究是自己老父亲要求的,他在医药行业深耕多年也知道中医确有可取之处,也就没拒绝。
元老爷子老家是农村的,医疗条件有限,病了都是找赤脚大夫拿点草药,吃了基本都能好,这几年虽然日子好过了,但这习惯还是改不了,尤其是中西医药价形成鲜明对比,他更是不信西医,除非做手术,不然一切疾病他都只信赖中医中药。
“‘陈主任’是陈阳主任吗?”
赵院长点头不迭,“对对对就是这位,咱们也是运气好,四楼正好有一位京市来疗养的老部长,请他过来看看。”
元经理点点头,陈阳的名头他知道,据说是目前石兰省内治疗疑难杂症一把好手,还能给老部长会诊,那就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今天也算运气好。
没一会儿,陈主任被请上来,客套几句之后开始望闻问切,清音没资格进去,就在门外竖着耳朵听,她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头面上下肢皆肿,舌淡,苔薄白,脉沉,这是典型的水肿病,治当清热解毒,利尿消肿……”
前面那些还好,听到治法是利尿消肿,清音下意识就皱眉——要是利尿消肿有用,就难不住这么多西医专家了。
人家能被选拔到这里工作,本身就是实力的证明。
很明显,呋塞米都用到大剂量了,单纯的利尿消肿根本行不通。但她作为旁观者,也没亲自把脉看舌,也不好打断,只是心里颇为担忧。
一会儿的工夫,有护士拿着陈阳开的方子出门,准备下楼抓药,清音眼疾手快看了一眼,见都是些茯苓、泽泻、大腹皮,眉头愈发紧皱。
这些吧,都是利尿消肿的药物,说错也不算错,但说对症吧,又总觉得太“简单”。
元经理远远地扫了一眼众人神色,见她皱眉,心里微微纳闷,但这种时候老爷子的病要紧,再加上陈阳又是省内首屈一指的中医专家,他也没多想,只以为她是年纪小看不懂方子。
等护士一走,清音也就没再多留,赶紧直奔不远处的红星饭店。
一进门就被坐在门口靠窗位置的苏小曼看见,“清音,这儿!”
苏小曼还是上午那身衣服,头发丝微微有点松散,鼻翼上还有几粒小结晶,显然一天没少跑。
“小曼姐累坏了吧,还让你等着,怪不好意思。”
“跟我客气啥,我寻思着你工作忙,应该是还有一会儿才能到,菜就先点了。”
清音解释了一下自己其实来了一会儿,是在疗养院那边看“热闹”忘记时间了,苏小曼连忙问是什么事。
“我在后勤处跟罗经理谈事情,倒没去住院部,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
“里头的病人都有点来头,咱们平头小百姓还是避开点好。”
清音深以为然,她虽然是穿书,但不敢保证自己身上有主角光环,啥都去凑,啥都想插一手,别把自己搭进去都不知道。
苏小曼话锋一转,“这个元经理我知道,全名元卫国,是咱们土生土长的书城人,后来被调到京市发展,在医药公司工作,省里求着他的人多如牛毛。”包括他们厂,也巴不得搭上这条线呢,但大家都知道绝无可能,所以也就不想了。
俩人聊了一会儿,菜上来,就开吃。
苏小曼今天过来,是打算跟罗经理继续加深合作,把中药厂的其它药材也做进疗养院里来。“这里面也有中医,虽然是冷门科室,一天用量远不如你们卫生室,但我想着要是能做进疗养院,这就是我们厂的一块活招牌,以后出去谈业务也会更有利。”
清音明白的点点头,这倒是,顶着“西山疗养院专供商”的名头,就是一块金光闪闪的活招牌。
“就是这罗经理太老道,一时半会儿答应不下来,还得慢慢磨。”苏小曼也不气馁,给清音盛了一碗汤,“我倒是一切都好,你呢?工作咋样?”
“依然老样子,现在证下来,能独立行医了。”
“来,为咱们小清大夫独立行医干一杯。”
清音也举起汤碗,跟她碰了碰,然后又聊起这次去京市的事,撇开花瓶和假护照,说说见闻啥的,一顿饭宾主尽欢,完事之后俩人骑一辆自行车回东城区。
回到家还早,顾安居然也在,他正在写字台边的台灯下研究两个小本本,清音一看居然就是那两本假护照。这事她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也就什么都没说。
顾安吭哧吭哧研究半天,忽然抬头,“要不出去走走?”
清音吃太饱,也想活动活动,“走呗。”
俩人出了门,现在还不到八点,进入春天后,白昼越来越长,路上行人很多,路灯也还没亮,俩人手挽手的走着走着,清音忽然指着一栋灯火辉煌的三层小楼说:“走,进去逛逛。”
这是离他们杏花胡同最近的百货商店,以前是一个大资本家所有,公私合营后里头的货品质量依然很好,就是价格也昂贵,清音穿来一年,这还是第二次进来逛。
这家百货商店真不是他们以前逛过的能比的,不说门楣装修多么气派,货品种类多么齐全,就连那柜台也擦得能当镜子用,不像她以前逛过的,落满灰尘。
当然,售货员的态度也非常好,没有因为他俩穿着普通就爱答不理,相反大家都觉着他们郎才女貌,热情极了。
“诶你说给老太太买盒雪花膏怎么样?她天天洗菜手都皲裂了。”
顾妈妈只舍得买那种自己拿罐子去装的,按斤两卖的,价格是便宜,但又油又不够滋润保湿,还有一股工业香精的气味。
男人点头,“你也来一罐。”
“这个口红颜色好,适合老太太,淡淡的擦一点肯定很提气色。”
顾安继续点头,帮她也挑了一只适合她的。清音现在的皮肤越来越接近小麦色,口红可以挑暗一点的,这样显得成熟稳重,还比较气质,“你眼光还不错。”
“你觉得那件大衣怎么样?”她指着一件黑色羊绒大衣问。
顾安很认真的看了看,“你穿太长了。”颜色也太黑了,袖子目测也有点长,腰也太大了。
“噗嗤……”身边售货员笑起来,“哎呀男同志真是,你对象是帮你看的,咱们这儿是男装。”
顾安连忙摇头,“我不需要。”
清音上辈子不缺这些大衣风衣的,甚至还喜欢穿男款的风衣,因为她有健身习惯,男款的肩膀够宽,活动起来更方便。她仔仔细细看了料子,应该是纯羊绒的,质量跟元经理那件很像,“同志你好,能试试吗?”
售货员犹豫一下,“麻烦你们轻柔一点,不能弄脏哦,因为这款羊绒大衣是进口的,价格比较贵,脏了不好打理。”
清音从来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人,于是连忙保证,“你放心,我们会很小心的。”还掏出帕子让顾安擦手,又强行将他外面的棉衣脱掉,露出里头一件虽然洗得发黄但一看就很干净的白衬衫。
就跟没看见他的不乐意似的,推上去,小心翼翼将大衣给他套上,前后左右的打量。
“哎呀妹子你对象可真俊!我卖这么多年男装,比你对象高的白的我都见过,但能把羊绒大衣穿这么帅气的,还是第一个!”
“你瞧瞧,这袖长,这腰宽,这长度,就跟量身定做的一样!”
“啧啧啧,看个头,少说也得有一米九吧?”
顾安满脸不自在,清音却乐开花了,也不否认其实顾安只有185,反正全都归功于衣服呗。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以前顾安一直是要么海魂衫要么旧军装,即使便装也只穿白衬衫,现在忽然穿上这么一件大衣,那漆黑的色泽度仿佛还会反光,长度刚好到膝盖上,把整个人的身形拉长了不少,腰背挺直,露出修长的脖颈,就跟青松一样挺拔……别说清音,就连顾安自己,看着镜子都有点愣神。
“同志这衣服多少钱,合适咱就要了。”
“一百八。”
饶是有心理准备的清音也被吓一跳,这相当于他们小两口不吃不喝三个月的工资啊!
顾安想脱下,清音按住,“能便宜点不?你看咱也是诚心买,就给个底价吧。”
“175,不能再少了妹子,我也是看你们面善,其他人我一分不少,真真的。”
五块的优惠在外头不少了,看得出来售货员也是诚心卖的,可依然贵啊!对这年代的物价水平来说,这件衣服实属昂贵,昂贵过头了。
清音的手,不由自主就松开,顾安把衣服脱下来,小心的抖了抖,“谢谢同志。”
售货员一看急了,知道这小两口里做主的是女方,“妹子,姐真不骗你,能少肯定会给你少,可这是进口的外国牌子啊,你摸摸看,这么柔软的手感,这么顺滑,还有这光泽度,毛质可不是一般的细腻,寒冬腊月的一件顶得上三件普通棉衣……这可是羊绒大衣啊妹子!”
清音放下衣服,倒不是嫌贵,也不是不识货,而是她身上没带这么多钱,本来只打算随便逛逛的,身上就带了日常应急的几块钱,刚才都花光了。“我知道,我明天过来买可以吗?”
售货员一听有点失望,这种“下次买”“明天买”的,基本就是成不了的,但脸上也没带出来,依然笑着将他们送走。
顾安也以为她是不想买找的借口,心里倒是小小的松口气,175可是巨款,说实在的他从小到大所有衣服加一起也不值这个价,真买了他穿出去都得套个塑料膜在外头裱起来才行。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又正好是星期天,顾妈妈一大早就来敲门,“音音呐,起来没?”
顾安揉着眼睛,“妈你来这么早干嘛,真是……”扰人清梦。
顾大妈没想到他们还真没起,也有点不好意思,“瞧我,你们再睡会儿,我一会儿再来。”她是希望小两口赶紧有个孩子的,老人家嘛,再开明还是想抱孙子孙女,只是她跟其他人不一样,她对男女没啥执念,非要说有的话,也是更想要个女娃娃。
她自己生了俩儿子,知道小子有多淘,女娃娃像音音这样的,又乖又漂亮,甜甜的,软软的,香香的,不比那些臭小子好?
当然,她也没走远,而是去后院找玉应春。
此时玉应春刚好把张老头吃完早饭的碗筷收洗干净,坐在屋檐下给小菊扎头发,“大妈来了,先坐会儿,我马上就好。”
她们是昨天就约好,今天要进山的,又到了春天,顾大妈最喜欢的打野的季节。
“不着急,你慢慢的,小菊怎么起这么早,小孩子要多睡觉才能长高。”
小菊揉着眼睛,点点头,表示听懂了,手里还啃着一根小小的红薯,头发显得更黄了。
顾大妈叹气,张家日子真不算难过,她也常鼓励玉应春给小菊多弄点有营养的骨头汤补补,不用管老公公脸色,他也就小张不在家的时候敢大声,小张回来他屁都不敢放一个。玉应春这几次也敢找男人告状了,他以前怎么苛待小菊,她就原封不动告到小张那儿。
小张气得哟,干脆直接把生活费给她,再也不给老头了。
手里没钱,他也跳不起来了。
“有的人啊,自己吃得满嘴流油,孩子饿得皮包骨,也不怕遭报应。”顾大妈故意大声说。
张老头躲屋里,不敢出来,更不敢还嘴。
他现在跟柳家两个老东西一样,都不招人待见。就连隔壁儿子犯法被抓的刘家都敢看他不顺眼,他一出门就夹枪带棒的,他干脆自己在炕上躺着,每天玉应春还得给他倒尿壶。
“就是,有的人啊,就是老不要脸,屎尿屁全弄屋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瘫痪在床了呢!”刘大妈也不甘示弱。
张老头:这城里女人就是不守妇道,知不知道什么叫以男人为天,还敢骂男人,这样的在他们村都嫁不出去!一辈子当老姑娘!
清音刚洗漱好,就见顾大妈带着玉应春母女俩过来,嘴里还在愤愤不平的骂骂咧咧。
“你们这是……”
“待会儿路上再说,吃过早饭没,吃过咱就走。”
清音赶紧从锅里捞出几只鸡蛋,刚起床顾安就煮上了,说是给她们带着路上吃的。
小菊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几只白花花的水煮蛋,手里的红薯都不香了。玉应春有点不好意思,以前自己不敢偷偷给她吃,现在倒是敢给了,可小孩嘛,从小馋到大,现在每天吃一个,那劲儿还没缓过来,还是馋。
清音回头看见,就给她递过去一个,给玉应春和顾妈妈各一个,自己吃两个。
这样的早餐在后世稀疏平常,可在杏花胡同却是头一份,大人孩子们都咽着口水看她们,尤其柳家那个海涛,还想上手抢小菊的,被清音一眼瞪回去,“滚!”
“呜呜姥姥姥姥,她,她,她骂我滚!”
柳老太元气大伤,不敢直接跟清音叫板,只敢对着大院诉苦水,企图唤起舆论同情:“咱们家孩子就是馋点,这年头谁家孩子不馋啊,看一眼鸡蛋怎么了,她就骂人滚,对这么小的孩子口出恶语,她还高中生,还当医生呢,我看就……”
“得了吧,你家海涛都几岁了,上次还抢我家铁蛋的花生,昨儿抢了赵大妈家小孙子的糖葫芦。”
“他啥不抢啊,别人屙泡屎都要抢热乎的。”
柳老太气结:“你!”
“你什么你,要我说啊,孩子就得教,有爹生没爹教的,以后就等着社会帮你教吧。”
“红梅也是,孩子这么大了,还坏习惯这么多,她那啥主任评不上就不上呗,先把孩子教好要紧。”
柳老太挺了挺腰杆子,虚张声势:“谁说我家红梅评不上主任的,她马上就能上了!”
“得了吧,她被人举报的事这大院里谁还不知道啊。”还是最最见不得人的男女关系,真就是柳家人不嫌丢脸,要是她们,这样的闺女早赶出门了。
柳老太彻底偃旗息鼓,红梅确实是没评上,不仅如此,还被取消了接下来三年的评选资格,最近还被约谈好几次,甚至为了摆脱杨护士的纠缠,还赔出去好大一笔钱,这可都是柳家的钱啊!
是的,在他们心目中,只要是柳家三个闺女挣的钱,那就必须归入柳家所有,最后留给柳志强。
要问他们哪来这么大的脸,他们还真能讲出三天三夜的“大道理”来。
清音一行出了胡同,坐上公交,直奔郊区独山村,顾妈妈现在也习惯来这边了,因为这里地势稍微平坦些,公交能直达,山林不算特别深,遇到猛兽的几率也低点,毕竟还带着孩子呢。
“小菊就是你妈的小尾巴,你妈去哪儿你就要跟到哪儿,你羞不羞呀?”
小菊似乎是听懂了,躲到妈妈身后,时不时探出脑袋偷看她们。
玉应春安抚的拍拍她,“没事,顾奶奶逗你玩呢,这孩子也是来了这边才这样离不开我,以前在老家都是她爷爷带着,我要挣工分,没时间带。”
张老头还会带孩子?说出去谁信!
顾大妈心疼孩子,“以后啊,还是你亲自带着,小女孩慢慢长大了,妈妈带着才好。”
想了想,怕玉应春没听懂,她又小声说:“不是我吓你,我们杏花胡同解放前就有一户人家,两个小女孩都是继父带大的,她们妈妈忙着给人浆洗衣服养家糊口,也顾不过来,结果你猜怎么着,小女孩十二岁的时候发现肚子大起来,一查……哎哟喂,造孽哟,那该死的老继父,千刀万剐都便宜他的!”
玉应春吓得脸色苍白,这还是能说会道的正常孩子,小菊不会说话,真受了欺负他们也不知道啊,真是不敢想。
“不是我故意吓唬你,也不是我说你公公咋样,我就是举个例子,女娃娃,尤其是胆子小的女娃娃还是当妈的带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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