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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国医无双—— by老胡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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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出去干嘛,你们科今天有任务?”
“没有,你先回去吧,小白的事我会去找。”顾安穿上外套,随着崔小波离开的方向跟上去。
好吧,清音习以为常,自从把人弄来眼皮子底下,顾安就一直在想法子跟踪他,但一直没什么收获。据他所说,崔小波的生活太规律太正常了,每一天几点钟该干嘛,几乎不会有错,平时去的地方也就那几个,跟来跟去他都快烦了,但他不放弃。
因为他是从走廊另一头绕下去的,大办公室的人看不见,清音就帮他打掩护,暂时没下去,一直在他办公室里坐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大大方方下去,一路走一路跟人打招呼。
“对,安子忙着,让我先回去。”
“你们忙,有空来卫生室玩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安回来,清音赶紧凑上去,“咋样?”
顾安摇头,“他今天还是去新华书店,跟平时一样,看了会儿书就走了。”
他平时的作息就是上班、回家、新华书店,据说是因为以前没机会好好上学,现在特别喜欢学习文化知识,在陈家当警卫员的时候,还总是拿着书去向陈庆芳请教学问,所以陈庆芳对他印象不错。
“一天也不知道学啥,他在书店待过的地方,书架、他拿过的书,你有没有检查过?”
“检查过,都没什么异常。”
好吧,清音想着就头大,她现在只想赶紧给孩子洗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忽然,前院传来一声嚎啕大哭。
顾安连忙将一跳一跳的鱼鱼抱起来,其它屋子的门全都开开,陆续有人伸头出来。
“又闹起来咯。”
“造孽哟,这都什么事儿。”
“可怜见的,一家子就全搭这孩子身上了。”
清音听得一头雾水,大院里还有她不知道的事儿?恢复往日神采的秦嫂子凑过来,“你还不知道吧,是倒座房杨家。”
也就是前几天捡了鱼尿泡的杨大妈家。
杨大妈自己以前是机械厂的女工,老伴儿在肉联厂,家有两个儿子正是青壮年,一个随爹在肉联厂,一个随妈在机械厂,大儿子结婚,娶的老婆也是有正式工作的,小儿子还没成家,这么多人挣工资,本该是非常殷实的城市工薪阶层才对。
但偏偏大儿子早早结婚,却一直没孩子,看病吃药打针折腾不少钱,终于在前几年怀上,生的还是儿子,这小日子本该越过越美……
“结果那孩子跟你家鱼鱼一样大,还不会走路呢!”
“啥走路哟,我看见连坐都坐不起来,靠着被子都会歪倒下去。”
秦嫂子听着,神情略带悲伤。
“不对,昨天我还听见他叫奶奶呢,千真万确。”
“嘘……别说了,我二舅妈的表侄女在市医院工作,听说老杨家这几天就是带孩子去看病哩,都说是个脑瘫。”
“嚯,脑瘫!脑瘫怎么会说话?老刘你听见那声‘奶奶’不是他叫的吧?”
小老百姓,对这两个字可不陌生,在大家心目中,脑瘫就等同于“傻子”和“瘫子”的结合体。
可清音却知道,这种认知是不正确,或者不全面的。脑性瘫痪不是每一个都有智力问题,其实还有部分孩子非常聪明,甚至高于常人,后世新闻里还看过好几例考上重点名牌大学的呢……只是他们因为脑损伤造成运动发育障碍、姿势异常而已。
这个病也不是说完全束手无策,其实早期症状轻微的时候,可以干预,康复训练,一定程度上能缓解。
清音有心过去看看,但跟杨大妈又不熟,不知道她什么脾气,万一跟柳大妈一样,明明好心还被她当成看热闹怎么办?她是真的怕了柳家这一家子。
顾安将兴奋的小鱼交给她,“你们先回去,我去看看,要不要帮忙。”
杨家这间屋子是租的,平时只有杨大妈一个人带着孙子,其他人都不过来住,要是真有什么急事,有几个青壮年帮忙也是好的。
住大杂院就是这点好,谁家有事需要帮忙,喊一声就有人出来,像刘家那样的独院还没这么方便。
清音刚把鱼鱼的澡洗好,顾安就回来了,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
“柳志强他妈跟杨大妈吵架,说他们家生了个傻子是报应。”
本来两家人之间还隔着一个崔小波的房子,没有直接利益冲突,但耐不住柳大妈是个讨嫌的,看杨大妈家孩子跟柳耀祖差不多大却连坐都不会坐,心里就得意,还老去显摆,说他们家孙子是个傻子都是报应,杨大爷以前是个屠夫,杀猪杀多了,这不报应就来了……今天杨大妈忍不住就跟她吵起来。
说啥不行,说人生病的孩子,柳大妈那嘴可真欠。
“不过,杨大妈也不简单,往柳家门里泼了几瓢大粪,还把柳家门窗从外锁上,一家子被困在屋里跟大粪为伴。”
清音:“……”真想竖大拇指,是个狠人!
那可是大粪啊,公共厕所里舀来的,炎热的夏季正是苍蝇蚊子蛆虫繁殖旺盛时节,那里面“含金量”可不低,就这么潇洒一泼,柳家老老小小被困在屋里,啧啧啧,黄金大劫难。
柳老太那样的人,就需要被人这么治治。
可惜,现在是夏天,气味散发极快,就一屋之隔,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最倒霉的还是崔小波,等柳家门窗打开,他那位置,这几天的风向,直往他家里吹啊。”
顾安嘴角抽搐。
不过,想到那画面,清音还是挺爽的,就是苦了以后上下班从柳家门口路过的人,这得捂着鼻子百米冲刺了吧?
果然,接下来几天,院里怨声载道,杨大妈是不地道,但柳家才是最缺德的,大家联名向一大爷二大爷反应,说这院里再不管管柳家,他们就要翻天了。
以前这俩老头看在柳红梅的面子上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他们也是受害者啊!他们不上班,闲在家里,这味儿都是他们用鼻子吸干的,一想到那酸爽,yue——
于是,当天晚上,一大爷二大爷出面,把柳老太训了一顿,见她还不服,就说要找街道办,老太婆这才偃旗息鼓。自从上次闹出私藏清慧慧通知书的事后,柳家就成了这个街道的反面教材,时不时的要被姚大姐叫过去上思想教育课,还直接撸了柳老头的贫困户照顾名额。
那可是啥也不用干,一个月就能白得五块钱的“荣誉”啊!
柳老太哭了好几天,早知道损失这么大,就让清慧慧去上学吧,她上大学也没什么的,要是毕业能分配个好工作,他们收益更大。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现在清慧慧彻底跟他们闹掰,不让他们再去取工资,这损失更大。
要是这次的事再让姚大姐知道,姚大姐可要向厂里施压,把他们一家子赶回老家了,柳志强现在不上班,他生病又不是工伤,这房子是书钢福利房,他们没权占用……一想到那个可能,柳老太就瑟瑟发,自此倒是安静了一段时间。
时间很快进入八月底,新学期准备开学了,清音把卫生室工作进行一个简单的交接,最后再上几个半天的班,她又得回归校园了。
这天,刚走进大院,迎面遇到杨大妈,“哎哟,小清你们大学还不开学吗?我听说你现在可是咱们大院第一个正经大学生。”
清音笑笑,她这是讽刺柳志强不是正经大学生吧。
“我妈妈是最厉害的医生哟!”顾小鱼也跟着妈妈回来,热得小脸通红,手里还捧着一牙红通通的西瓜,这是刚才等妈妈下班的时候,童童给她的,她舍不得吃,要留回来给奶奶。
“小清还真是医生?”杨大妈深居简出的带孙子,平时还要去儿子老伴儿那边做家务,所以还真不知道清音的事。
清音:“……”好闺女你可真会给你妈挖坑。
只能干笑着说自己在厂里当医生,有点临床经验。
“你是看哪科的?”
“我是中医大夫,西医不太懂。”
“中医好呀,中医便宜,去年在市医院遇到一个中医大夫,随便两副药就把我多年的风湿病治好了。”
“我也是,我家老头子拉肚子,去区医院一直没找到病根儿,只说回来观察,后来还是小清三副药就给调理好咯。”赵大妈说。
大家于是七嘴八舌说起中医怎么怎么好,老年人相对于年轻人来说是更相信中医,因为他们从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过来,更何况杏花胡同受益于清家医术的人不知凡几,说起中医来都是竖大拇指。
“小清要不去给老杨家孙子看看呗,说不定中医能有办法。”这是热心肠的赵大妈。
“就是,咱们一个院里住着,还是要互相帮助。”这是不怀好意等着看热闹的柳老太。
谁都知道“傻子”看不好,赵大妈是纯热心,柳老太就是撺掇清音出风头,然后好同时看杨大妈和她的笑话,想想那画面她就美得很,那可比过年还开心。
清音又不是三岁小孩,真就她们说什么是什么,她知道杨大妈这人不好惹,她孙子要真是脑瘫,她也没办法治疗,别到时候又是第二个柳老太。
可耐不住杨大妈已经听见了,双眼冒光地看着她:“小清真这么厉害?”
不怪她怀疑,清音年纪轻,确实很难让人跟经验丰富的医生联想到一处去。
“也没那么厉害,听说您家孩子不舒服,有需要的话我去看看?”清音说得很谦虚,也尽量照顾她的感受。
杨大妈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正要让她进去,屋里忽然传来一把年轻人的声音:“不用了,待会儿我们自己送市医院去。”
清音看向一众好心大妈:看吧,不是我不帮忙,是人家不需要。
“哟,你儿媳妇也在家啊,今儿倒是难得过来。”
“我家孩子就是着点凉,倒是劳动众位大妈,都回去吧。”杨大妈家儿媳妇冷声说。
清音也理解,作为母亲,孩子生病了,还有一堆邻居要来凑热闹,这不瞎扯淡嘛,不骂人都是有教养。
她赶紧牵着小喇叭鱼鱼回家去,这浑水还是别蹚的好。
下午没啥事,清音都是在家看书睡觉,而小鱼鱼睡醒午觉之后又跟着奶奶出门玩去了,她的每一天都过得充实无比,就跟她爸一样。
自从那天无功而返之后,清音已经好几天没在饭桌上看见顾安了,这家伙最近不知道又忙活啥,娘俩快睡觉他才回来,关键是小白也没回来。
想到那只雪白的小家伙,她真的担心,别是被人抓住给炖了吧?这是自己养的第一只小动物,清音有种别样的感情,就像老母亲担忧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正想着,张姐忽然来到家门口,“小清在家吗?”
清音精神一振,“张姐咋来了,快进屋坐,外头热得很。”
下午两点多,太阳热辣刺眼,清音坐在屋里都要开上电风扇才行,不然一会儿衣服就湿了。
张姐拎着一个大网兜,里头是一个个快有成年人拳头那么大的桃子,红溜溜粉嘟嘟的,十分可爱,连空气里都是水蜜桃的香味。
“哎哟,你这屋可真凉快,这是我婆婆的娘家侄子送来的,他们村就产这种又大又甜的水蜜桃,给我们家送了不少,我想着鱼鱼应该喜欢,就给她送点。”
张姐很会说话,说是给鱼鱼送的,清音就不会拒绝。
“谢谢张姐,小丫头不在家,出门野去了,你先坐会儿,待会儿回来她不知道得高兴成啥样。”
张姐顺势坐下,对着电风扇吹身上的汗,“刚走到大门口遇到一个老街坊,给了她几个。”
清音奇怪,“咱们16号院的?”
“对啊,就杨大妈,她说她住前头倒座房,让我去坐会儿,我没去,我看着他家那孙子还是不好。”
原来,张姐的父母都是机械厂的老领导,从小在机械厂家属大院里长大,跟杨大妈也是非常熟识的邻居关系。“以前回去我妈就说她家那孩子不太好,可我看着何止是不好,跟鱼鱼一个月生的,现在还只能勉强靠着被子坐一会儿,久了就要歪倒。”
她站在门口,刚好把孩子歪到的画面看个正着。
你说吧,同年同月生的俩孩子,一个活蹦乱跳小嘴嘚吧嘚,一个不会说话不会走,杨家人得多揪心?难怪清音以前就发现,杨大妈总是盯着鱼鱼发呆,那就是她想象中的大孙子该有的样子啊。
清音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还是别让鱼鱼单独跟杨家人待一起。
“要说杨大妈你倒是不用担心,她为人是泼辣些,但别人不欺负她,她也不会主动招惹人,以前在机械厂上班还经常给咱们院里的孩子带吃的呢。”
那时候她在食堂帮忙,尤其招待领导那一顿,总能剩点啥,拿回来哪怕是半个馒头,也是孩子们难得的细粮。张姐家条件不错,虽然不用吃别人吃剩的,但从小看在眼里,也感慨杨大妈是个好人。
“我看她不算老啊,怎么就退休了?”
“还不是为了小儿子,为了不让知青办派下乡,她就把自己工作让给小儿子,她老伴儿杨大叔还在肉联厂上着呢,一个月收入也不少。”
清音了然,这时候的肉联厂那真是最广为人知的肥水部门,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去呢,在那车间随便搂点猪大肠猪下水啥的回来,也是很多人家一年都吃不上的美味,像柳家以前最得意的就是这些免费下水。
可杨大妈咋就这么稀罕个鱼尿泡呢,真是令人费解。
“杨家老两口和老大都是好的,在家属院里名声不错,就是老二以前不务正业,不过现在也收心,准备好好过日子了,就是……”
吃瓜吃一半,清音抓心挠肝,“怎么?”
张姐压低嗓音,“就是老大媳妇,肖云,是个只顾娘家弟弟的主儿。”
“扶弟魔?”
“啊对对,是这么个意思,就是一心帮扶她娘家弟弟,婆家人死活却一点不管,你说为啥她男人和公公现在不敢往家拿东西了?”
肉联厂的肥水,谁都忍不住要搂点回家,可杨家搂回来那么多,全被肖云拿回去补贴娘家人了,娘家人还口无遮拦把这事往外抖落,她弟弟上国营饭店喝醉了大放厥词,说她家在肉联厂有关系啥啥的,正好被隔壁桌肉联厂厂长听见,回来就严令彻查,到底是哪些人在挖社会主义墙角。
这下,害得大家都没油水吃了,同事们真是恨死了杨家父子俩,杨家父子俩本来胆子也挺小,别人敢拿半斤,他们顶多只敢拿二三两,现在那是连手指都不敢在肉上碰一下了。
“居然有这么扶弟的姐姐……”
“这算啥,老杨家是真正的实实在在的厚道人,她嫁过来十二年没孩子,老两口都没说她一个不字,现在还生个脑……那样的孩子,杨家还任劳任怨的养着,经常是走哪儿带哪儿,杨大妈没了工作后,本来被街道分到一个扫厕所的临时工作,就因为要带孙子,还放弃了,肖云立马转头就让自家老娘去了,你说这真是……”
张姐喝口水,平时她也不是这么爱说长道短的,但今儿是跟小清,她嘴紧,作为一名合格的吃瓜人,她必须把自己吃到的瓜全都分享出去。
她这人说话还是比较客观的,清音相信她的瓜应该没水分,保熟。
“就这,肖云还在家闹离婚呢。”
“为啥?”她们常听说的是婆婆对儿媳不好,这种婆家整体都还不错,偏偏儿媳作妖的真是第一次。
“我妈有天晚上吃坏肚子,夜里出去上厕所,听见他们家小声吵架,肖云说要把孩子送郊外,对外就说病死了,但杨家人不同意,她就闹离婚,说是不想被这傻孩子拖累。”
“她想把孩子扔掉?”清音倒吸一口凉气,这种事只有落后偏僻的农村,生了女孩的家庭才偶尔发生。
清音深深地叹口气,她做妈妈,真的听不得这个。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忍心扔出去呢?扔到荒郊野外,可不会被人捡回家,都是要么饿死,要么进了豹子野狼的肚子。
一想到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跟鱼鱼一样大的孩子,居然要被自己妈妈扔掉,她心里就非常不舒服。
“这肖云真不是个东西。”不仅扶弟,思想还极端危险。
俩人齐齐叹息,杨家真挺倒霉的,非常倒霉。
生个那样的孩子是意外,谁也不想的,要是怀着时候能检查出来,那出于优生优育的目的不要是很明智的,但都三岁多,有呼吸有心跳了,谁做得出呢?
“你知道为啥杨大妈要单独来你们院里租房住吗?”
清音摇头。
“是肖云放话,说只要孩子在身边她就不跟杨老大过日子了,要离婚,杨大妈没办法,为了保住儿子的婚姻,只能带着虎子出来租房住,平时还得经常回去给他们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啥的,就这,她还不满意,三天两头跑娘家呢!”
难怪,清音就说奇怪,杨大妈在这边住了这么久,跟谁都不太熟,大家也很少见过他们家其他人过来。
“所以这肖云啊,咱机械厂大院都不喜欢她。”张姐终究是阅历更丰富些,“她不想被孩子拖累也是人之常情,但有这种想法,就怪瘆人。”
自己生的孩子,都想扔出去喂狼。清音庆幸,还好自己今天及时撤退,没圣母心发作给虎子看病,不然还真说不清了。
她上辈子就看过新闻,有的新手父母,刚回家就不小心把刚出院的新生儿闷死了,结果抱着死孩子去医院“抢救”。医生刚把孩子接过去,他们就立马说是医生弄死的,声称明明来的时候还有气儿……当时,她是当奇葩新闻看的。
那还只是无心之失,肖云这种已经出现极端危险想法的家长,可以说就是行走的危化品,沾上就要脱层皮的。
清音叹口气,只是可怜了那个叫虎子的小男孩。

张姐坐了会儿就走了,家里还有事,没能等到鱼鱼回来。
等鱼鱼回来看见水蜜桃,幸福都快飞起来了,抱着一个洗干净的汁水饱满香香甜甜的大桃子,一边啃一边唱歌,清音一听,嘿,还是小菊教她的傣族歌曲,人家时不时还要扭两下。
只不过,纤细的小菊跳,那叫人人都夸的傣族舞,壮壮实实的小鱼儿跳,那就叫歹徒舞。
清音心里是这么想,嘴上肯定不能打击她,“好了好了,跳得很好,以后都别跳了。”
接下来几天,小白还是没回来,清音的担忧达到了巅峰,甚至担忧到只要闻见肉味都有点害怕,这会不会是小白的肉?
“你这家伙,让你找小白,你找到哪儿去了,我都担心死了。”晚上,孩子睡着,清音开始埋怨顾安。
白天她不说,因为小鱼鱼目前还没发现小白不在家的事,要是知道了说不定要伤心。
“我在找,但确实没进展。”他都让刚子去全市卖鸽子肉的饭店问过,因为小白品种特殊,特别漂亮,如果有买过应该是有印象才对。
“对了,苍狼可能要去外头一趟。”顾安亲她一口,手就不老实的顺着睡衣下沿伸进去,“徐文宇那边有个任务,可能要带苍狼去外地,大概要一个月吧。”
清音打他手,但对这厚脸皮没用,人家还更过分,清音只来得及“嗯”一声,很快就被他拉着沉迷进去。
夏天本来就热,俩人在一起更热,完事儿得把电风扇打开,对着床上吹了会儿,身上的汗才干。
清音把被子拉上来盖好鱼鱼的肚子,“要是咱们家里就能有浴室,该多好啊。”后面盖的公共浴室好用倒是好用,就是大半夜的去洗澡,这傻子都知道干了啥,她还是拉不下脸。
万一孩子醒来不见妈妈,问起来她也不好解释。
顾安长叹一声,“是啊,咱们手里现在还有多钱,不行就买个独院吧?”
清音笑着拧他,“你傻啊,我妈留给我的四合院为啥不住,犯得着去单独买吗?”
“你们起诉的事怎么样了?”
“还早,还在走流程,现在走起诉这条路子的人家多得很,都是产权闹不清的,法院排队都忙不过来。”
“要不我去找人插个队?”
清音摇头,“别,越晚下来柳家人越着急,他们现在可还等着卖了清慧慧的房子给柳志强做肝移植手术呢。”
顾安扯了扯嘴角,行啊,那就拖着呗,这可不是他们故意使手段,是政策和办事程序就这样,反正他们不着急。
柳家是真的着急疯了,每个星期去法院催促问进度,人家工作人员看见他们就头大,都说了要排队来,前面那么多人家哪家不是等着房子住,哪家不着急啊?柳老太也不嫌丢脸,将孩子抱着去,再把柳志强用平感车拉着去,就为了“讨个说法”。
大院的邻居们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该说啥好,很多医院都给柳志强判了死刑,现在他腹水肿得怀胎七八月似的,其实真没必要去折腾这些事了,所谓的海城肝移植那也是没影儿的事,可柳家人愿意折腾,清慧慧愿意陪着折腾,大家也不好说啥。
开学前最后一个星期天,清音打算出去逛逛,鱼鱼三岁多了,她把脑海里两辈子能想到的故事都讲完了,且小姑娘记性好,讲过的故事都能记住,她想要忽悠都忽悠不下去。而她要是不讲故事,她就要听各种迫击炮机关枪的声音,清音想去书店看看,能不能淘到两本故事书之类的。
这天,母女俩刚吃完中饭就骑着自行车出发,来到书店清音看了下手表,刚好是下午一点半。
把车子停好,进去之后,鱼鱼就特别乖巧,不出声,走路动作都很轻。
清音把她领到卖儿童读物的地方,找个矮矮的台面坐下,她自己就挑了一本花花绿绿的故事书捧着看。
清音看了一眼,没几个字,几乎全是画,这样倒是对她这种小文盲比较友好。
清音自己也找了本西医学的书籍在旁边陪着,看了一会儿,忽然袖子被鱼鱼拉了一下,“妈妈。”
超小声。
“怎么了?”
“妈妈,你看,是崔叔叔,我进来就看见他啦。”
清音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原来是崔小波,正站在一排很热门的小说诗歌书架前挑挑拣拣,估摸着是要买点打发时间的读物,又或者是光看不买。
闺女不会撒谎,她说进来就看见崔叔叔了,那就是他比她们先到。可清音记得,自己出门前崔小波的屋里收音机还在收听着节目呢,因为他平时总关着门,除非有人去敲门,不然他基本不出来,清音就下意识以为今天的他也在屋里。
她骑自行车的速度不比男人慢,还是抄的小路走,崔小波没有自行车,哪怕就是跟她们前后脚出门,也不可能走路比她还快,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屋里的收音机其实是障眼法。
他压根就没有在屋里!
清音做了个“嘘”的手势,小鱼乖乖闭上嘴巴,继续看自己的图画书。清音观察了一下,她们坐在这个小台面下,周围都是家长带着孩子,拢共十几个人,再加上有更高的柜子遮挡,崔小波应该是看不见她们母女俩的。
于是,她也放心的观察起崔小波来。
只见他站在书架前,拿起一本书,随便翻了几页目录页,放下,又拿起一本,随便翻翻,又放下,一直重复四五遍,终于拿起一本慢慢的一页一页的翻,看得也很慢,应该就是感兴趣的。
因为距离远,清音也看不清他看的是什么书,这个点来书店的人也不多,他周围就隔了四五步距离有俩年轻女同志。
清音正想说,他不会就这么一直看书吧?忽然,顾小鱼又拉了一把她的袖子,“妈妈,崔叔叔在跟老爷爷说话。”
“什么老爷爷?”他附近没老人啊。
小鱼低着头,猫着眼睛指指,从她的角度正好能透过书架的缝隙,原来崔小波所在书架的对面也是书架,正好有一个头发花白戴眼镜的老人。而从这个角度,能看见俩人的嘴唇时不时会蠕动几下,也就是在对话!
清音心头狂跳,赶紧将白发老头的样貌记下来,又把时间地点确定下来,然后继续不动声色的观察。带着孩子,她可不敢走近去听他们说什么,想从唇形也判断不出来。
不过,他们也没说太久,大概七八分钟,崔小波就先行离开,半小时后,老头才慢悠悠的拄着拐杖离开,清音也不敢跟踪,她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一支钢笔,去收银台那边问:“同志你好,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位老人离开,我好像捡到他落下的钢笔了。”
收银员想了想,“你说的是拄着拐杖的大爷吗?是不是就在诗歌小说那边,他每个星期天下午都来,要不你放这里,等他下星期过来我还给他。”
“妈妈,这是那位叔叔的钢笔哟!”顾小鱼指指不远处的年轻人,清音抱歉的对收银员笑笑,“对不住,我弄错了。”
“没事,你真是位热心肠的好同志。”
清音假意把钢笔“还”给年轻人,这年头的人都很朴实,对方说不是自己的,说着说着走到收银员看不见的地方,清音就把钢笔收起来,给鱼鱼买了几本小图书,赶紧出门离开。
看来,下次她和鱼鱼都不能再出现了,万一收银员有印象就不好了。
回到家,见顾安难得的居然在家里,清音赶紧把今天的事情说了,“星期天下午老头都会去书店,而且都会在同一个书架前看书,你以前见过没?”
顾安仔细回想,摇头,“或许见过但没留意,或许直接没见过。”毕竟每天那么多人进出书店,他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记在心里,更何况在今天之前,他的重点都在年纪跟崔小波差不多的年轻人身上,从来没想过跟他接头的会是老年人。
关注重点完全不一样,或许真的错过了。
“那就对了,你找人去蹲守,应该能守到他们。”
找谁呢,刚子亮子现在都有家庭还要忙生计,顾安自己又太显眼,一眼就能被崔小波认出来,清音思来想去,“要不咱们换人去吧,只要每一次去的都是不同的人,他们应该就很难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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