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国医无双—— by老胡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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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大人每人提一筐,小菊牵着鱼鱼,蹦蹦跳跳走在前面,直奔公社坐公共汽车。
一上车,看向他们的人不少,但秦嫂子很机敏,主动跟旁边的老大娘搭话,主动透露是来乡下亲戚家,他们在城里买菜贵,看见有野菜就顺手挖点回去,能省两天菜钱呢。
大家闻言也就不注意他们了。
等回到杏花胡同是下午四点半,做针线活的老太太们也累了,回房休息,他们悄咪咪摸回家里。路上已经分配好了,五筐蛋玉应春家一筐,秦嫂子家两筐,清音这边两筐,毕竟是鱼鱼发现的。
然后各自处置。
顾大妈一看今天收获居然这么大,又有点后悔自己怎么没跟去,要是她去,还能再多捡点,这种上山捡东西挖野菜的生活,也就只有年轻时候经历过,后来闹饥荒,就很难捡到了。
晚饭她直接磕了五个野鸡蛋,加点温水调匀,放蒸锅上蒸成一大碗鸡蛋羹,再滴两滴香油,那个香哟,鱼鱼一个人就能吃半碗。
清音觉得,生活要是每天都这么舒服,那该多好啊……结果,顾安出去一趟,回来就带来一个“坏消息”。
“苍狼陪着你们,我过几天可能要出去一趟。”
“去哪里?”清音把孩子哄睡,回头问。
“应该是京市和东北,我已经找人查到,崔小波很大概率是那边的人,他们还有人留在东北,但需要找人亲自过去确认一下,还有一些别的工作,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用的是假身份,所以到时候你还要继续帮我打掩护。”
顾安握住她的手,仿佛在委以重任,“家里辛苦你。”
“这种俩人齐头并进给鱼鱼创造美好生活的感觉,怎么会辛苦呢。”
小两口相视一笑。
但这样的出差任务,清音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危险性可想而知。“你到底跟什么人联系,他们怎么那么大能耐,能用假身份把你送到东北去?”
“我知道你好奇我在外头做的事,多的不能说,但你放心,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在努力配得上你,清音。
李芳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清音第五次去教研室找她的时候,终于找到本人。
她的神色十分憔悴,头发毛毛躁躁,嘴角起了两个火泡,嘴唇干焦起皮,一看就是着急上火了。
“李老师,您最近请假是出什么事了吗?”
李芳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叹气,“我家里有点事,倒不是李萍出事。”
原来是家事,清音松口气,李萍没恶化就行。
“你等我收拾一下。”李芳不在学校食堂吃,都是从家里带窝头,倒是要把带饭的饭盒拿上,明天才能有吃的。
办公室的老师见此,开玩笑道:“咱们李老师就是发扬艰苦奋斗的风格,我要是你,家里房子都还回来了,怎么说也不能再委屈自己。”
原来,前几天接到通知,李家以前被没收的房子,现在弄清楚李家人没有不法行为后,已经酌情返还,至于被□□走的古玩字画啥的,谁也不敢想还能拿回来。
李芳一家几口至今还住在丈夫分的职工房里,只要能有个住处就不错了。
她抿抿嘴,不欲多言。
“瞧你说的,这房子李老师他们还没收回来,也住不进去,更不可能变卖出去,日子可不就是照常过?”有看不过意的另一名老师替她解释道。
原来,李家的房子虽然是归还了,但也是一笔糊涂官司,她最近就是在忙这堆破事。
跟清家的姑侄俩相争不一样,当年他们房子被没收后,为了缓解城市贫民的住房问题,就给分配到各个街道,街道又分租给家庭困难、住房紧张的居民,住了这么多年大家都住出感情来了,自然是不愿归还给真正的房主。
也有的人,则是想着自己交了这么多年房租,房子就是他自己的,凭啥说还给资本家就还给资本家的后人啊?
李芳一家子夹着尾巴这么多年,也不敢真去赶人,毕竟他们那几年也是被整怕了,帽子戴够了,所以房子收不收得回来,还是一笔烂账。
“即使真能收回来,也要给她妹妹治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众人连忙点头,倒是更同情李家姐妹俩了。
出了校门,李芳带着清音坐上公共汽车,都一路没说话,直到走到医院门口,她才沉重地开口:“这点房子,我和李萍享有平等的继承权,即使真能卖掉,她的部分肯定要拿来看病,我的部分,拿一些给孩子上学,其余的我也愿意给她治病。”
这已经是在这个年代,最真诚的姐妹情了。
清音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既痛惜李萍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和健康把自己作成植物人,但更可恨的还是那个PUA她的男人。
因为实在无力承担监护室的高额费用,李萍已经被转到了普通病房,此时正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微弱。
李芳说李萍长相普通还真不是谦虚,眉毛稀疏,鼻子不够挺拔,嘴唇略厚,全身皮肤也有点黑,眼尾和嘴角都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李芳捏捏她的手,没反应。
又用湿毛巾给她擦脸,依然没反应。
倒是擦到脚底的时候,她的脚指头稍微动了几下,但李芳自己就是搞法医解剖的,这种不自主的运动并不能说明什么。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植物人状态都是一点也不会动。
“前几天的复查结果出来了,双侧大脑皮质下白质对称性弥漫性病变。”
“我每天下午过来,帮她清理大小便,按时翻身擦洗,孩子爸爸也忙,孩子作业没人管,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
一边是亲妹妹,一边是正在青春叛逆期的孩子和工作劳累的丈夫,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清音叹口气,每一个普通人的生活,都不容易。
于是,她也不说话,就翻开李萍的眼睑看了看,摸了摸脉象,又看看她的四肢,可以肯定这就是典型的植物人状态,只不过因为卧床时间还不算太久,所以四肢废用不明显,如果再久一点,肌肉就会萎缩,整个人也会暴瘦。
“饮食是鼻饲管吗?”
“对,我没时间来喂,也怕她呛到。”
清音又问了其它各方面的情况,发现李萍也是很奇怪,她除了不会动不会睁眼不会说话,其实跟正常人简直一模一样,清音很是头大,这种“正常”让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找不到突破口。
哪怕是舌苔或者脉象或者大小便有什么不对的,她都能下手,偏偏她啥都正常。
即使再怎么想帮忙,清音也只能老实摇头,“要不,我再回去看看医书……”
话未说完,忽然一名护士进来,“李萍,量体温。”
李芳很自然地把水银体温计放到李萍咯吱窝下,清音也不好再接着说,出去外面上了个厕所,回来正好赶上李芳把温度计送来护士站。
“李萍今天的体温是37.6℃,麻烦登记一下。”
清音本来都准备走了,此时忽然有点纳闷,这体温说高当然不高,正常成年人腋□□温一般是36到37度,在运动、紧张、气温等影响下,稍微偏高点也是正常的。
清音奇怪的点是,按理说李萍整天躺着一动不动,代谢率非常低,体温应该是正常里偏低才对。
“李萍最近的体温表我能看一下吗?”
护士虽然奇怪,但还是把表格递过去,清音越看眉头越紧,每天的体温都是正常里偏高,但又不至于发热的程度,而且往前翻,她自从入院后就是这个体温。
“有什么问题吗?”李芳接过看了一下,“是比正常体温偏高,这个问题我也跟管床大夫反应过,但李萍又确实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他们的解释是可能她平时的体温就比常人高一些。”
清音却皱眉,“中医有一个观点,叫做‘动则生阳,静则生阴’,李萍这么长时间不动,身体应该是阳气不足,但她的脉象和舌苔却都很正常,按理来说体温最多只能达到正常里的低温,不可能是偏高。”
阴重则寒,但她却没有一点寒相,这点是真的不对劲。
李芳不懂什么阴啊阳的,但只要清音能发现一丁点不对劲,这都说明她或许找到了突破口,“你的意思是,她的身体内阳气太重?”
现在不是跟她一个现代法医解释中医基本概念的时候,清音急切的想要试一下,点头道:“差不多,所以我想试一下清热解毒法。”
李芳不懂啊,但她相信清音不是随意下结论的人,她比自己还严谨。
“好,你尽管试吧,再坏也不会比现在还坏。”
“我先少量尝试,如果见效再加量,只是有可能吃了这个药她会拉肚子,需要及时清理。”
“好,那你今天就开药吧,明天周天我正好能在医院陪护。”
李芳的冷静和果断,也感染了清音,她脑海里又响起陈阳的话,不要束手束脚,想到就大胆尝试,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于是,清音找来纸笔,开了一副加味葛花解酲汤,在原方基础上加几味土茯苓、败酱草、马齿苋等清热排毒的药物。
李芳看了看方子,其实也看不懂,但她的职业习惯,就是每一个经手的东西都必须过目,即使不懂,也要做到心中有数。
甚至,她超强的异于常人的记忆力,还将方子背下来。
护士听说她们要给李萍喂中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你们知不知道病人的情况,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植物人,还喝中药?这么迷信干脆喝狗血童子尿算了呗。”
“就是,植物人还敢喝中药,这是嫌命长……”
“不是,你们这样乱搞,出了问题我们可不负责。”
有人赶紧去把管床医生和主任找来,主任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胡闹,简直胡闹!”
“这真是老寿星吃批.霜!”
“既然你们不信任我们的专业,那就把病人转走吧,我作为一名卫生工作者,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胡作非为!”
清音:“……”她要是没见识过中医的神奇,没学过这么多年中医,她也会觉得是胡作非为。
“但你们有更好的方法吗?能让我妹妹醒过来吗?”李芳冷冷地看着他们。
“这……这……植物人嘛,醒不过来也正常……”
“正常?对于你们来说,她只是一个病人,可对于我来说,她却是我相依为命的妹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李芳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她不是无缘无故发这么大火。
本来,她拜托了管床护士和医生帮忙,也不是让他们帮忙翻身擦洗收拾大小便,仅仅是让他们按时给李萍鼻饲管喂点吃的,让她能保证一日三餐而已,这本就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她为此还每个月多给他们额外加钱。
刚开始,他们确实是按时的,但后来可能是看李萍无依无靠,躺了这么久都没人来探望,就没那么上心了,后来甚至对李萍重手重脚,做日常监护的时候也是边做边骂,怪她为什么还不回家,为什么还要坚持治疗,这分明就是在折磨人巴拉巴拉……
那天,要不是李芳比平时早来了两个小时,她都不会知道,自己精心呵护的妹妹原来是个“拖累”。
后来,在她的强烈要求下,那名护士是被处分了,但她也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希望妹妹坚持治疗的,就只有她了。
她的丈夫,她的孩子,都不一定是真心。
看着李芳血红的双眼,主任明显也是想到上次的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李萍的家属,你要是因为上次的事怀恨在心,对我们处理意见不满意的话,大可以明说,没必要这么讹咱们。”
“就是,我都怀疑她喝中药是假,借机讹咱们是真。”
李萍反问:“在你们心目中我是这种人吗?”
大家一想,好像也不是。他们接触过的病人家属千千万,但像李芳这么通情达理,好沟通的,说什么都愿意配合的,确实少见。因为她自己也是医学专业出身,有极强的理论基础,每次沟通病情的时候,她甚至还能补充医生遗漏的点,就是上次发生那么严重的事,她也没揪着小护士不放,只是合理合法的表达诉求。
更别说平时只要是她能做的,她都自己做,能为他们省很多事。
这种家属,说她故意讹医院,确实不像。
“好吧,如果你们坚持要喂中药,那要是服药后出现任何症状或者变数,我们都不负责,要是发生危急情况,我们会尽力抢救,但万一抢救不过来,你们不能把责任推……”
“好,我一力承担。”李芳抓过一张信签纸,“唰唰唰”几下,写下一张保证书,保证一切后果自负,是生是死绝对不找医院麻烦。
主任看了看,又让她签名按手印,甚至将医务科主任找来,作见证人。
当然,在用药之前,必须把目前病人的所有情况清清楚楚记录下来,包括呼吸、心率、脉搏、血压各种,一旦用药后任何一项出现变化,不用说,都是中药造成的。
清音全程围观,觉得李芳真是个狠人,她自己都不敢说很有把握的事,她居然说干就干,且一点不给别人添麻烦。
很快,药煮好送来,清音和李芳合力把药液喂下去,考虑到她的肠胃耐受能力,只喂了一百毫升,只有平时鼻饲量的一半。
这个点早过了下班时间,但整个科室的人都没走——等着看稀奇呗。
他们就想看看,这俩人这么胡作非为,能把病人折腾到什么程度。
至于说见证奇迹?那是不可能的,能醒来的植物人他们这个科室至今还没见过,更别说还是喝中药喝醒的植物人,那真是说出来都像个笑话,欺负人智商那种笑话!
“主任,您看这喝下去两个小时了,也没……没事?”
本来,他们都做好抢救准备了,抢救器械和药品都推到床头严阵以待了,可怎么就……嗯,每一项生命体征都那么平稳呢?平稳到好像就是喝了口水?
主任站得腿都酸了,也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松口气,两个小时,他的腿是真的酸呀!
“主任,要不您先回去?咱们守着,有什么情况去叫您?”
有了台阶,主任也就不再坚持,“行,我明天还有个会,就先回去,你们知道的,开会要保持充沛的精力和蓬勃的……”
“啊对对,明白明白,我们年轻人嘛,就是要不怕苦不怕累,即使要抢救……也就一会儿的事,不用熬太久。”
然而,主任这一夜也没休息好,这么个病人危在旦夕,他嘴上说得难听,其实心里也揪着呢。
等啊等,等到天亮,也没等到人来叫门。
李萍当然没恶化,不需要抢救,但也更不可能醒。
中医是科学,不是玄学,不可能一个躺了那么久的植物人前脚刚喝100毫升中药后脚立马就醒过来。
清音是知道的,李芳自然也知道,甚至她的期待值比清音还低——只要尝试,就问心无愧。
多一个人为妹妹尝试,她就觉得很好,很不错了。
反倒是等着“上抢救”的一众大夫,心里不是滋味。第二天早上,全都变成了熊猫眼,主任没顾上开会,来病房的时候,嗯……发现大家都是熊猫眼。
李芳非常理解他们,“各位大夫,谢谢你们一夜的守护,事实证明我妹喝中药没事,先忙你们的吧,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叫你们。”
在这一点上,她还是佩服他们的,虽说中医西医观点不一样,甚至很多时候难以兼容,但在面对生命的时候,他们都一样谨慎,一样努力。
清音因为第二天有事,没留医院,中午过来看情况,李萍当然没醒,也没手脚忽然动了动这种神奇的电视剧情节,她只是比昨天多解了一点大便而已。
“今天的量比昨天多点,质倒是差不多。”李芳天天帮忙收拾,非常清楚这种变化。
清音点点头,这说明方向对了!李萍体内就是有热,如果没热的话,忽然吃那么多凉药下去她应该是会拉肚子才对。
“既然知道她体内是热毒作祟,那咱们就开始有的放矢,一样的方子先喝着,再去找一味成药。”
“什么药?”
“紫雪丹。”
李芳不明所以,但她问清楚是哪三个字,立马就去中药房里找。
清音因为还要带顾妈妈去看牙齿,就没耽搁,先回家了。
最近也不知道是天气变化还是怎么回事,顾妈妈说自己右边牙疼,也吃不下什么饭,但她为了不耽误清音学习,都没说,还是鱼鱼悄悄告诉妈妈,奶奶牙牙疼,她才知道的。
今天,清音就不管老太太乐不乐意,直接拽上医院,挂了个口腔科的号。
其实,她昨晚已经用电筒照着看过了,也把过脉,但因为不是专业牙医,也看不出什么,老太太倒是说泡点黄连水去去火气就行,但清音觉得她脾胃虚寒不适合喝黄连水,硬是拉到医院来。
“不就是上火嘛,吃点去火气的就行,还要大老远上什么医院,浪费钱。”
“你就可劲造吧,我看你两口子怎么养鱼鱼,以后把鱼鱼嫁妆造完,看谁敢娶她。”
鱼鱼:一脸懵懂。
清音:“……”
“奶奶不乖,生病就要看医生吃药药哟。”鱼鱼拉着老太太的手,把手放自己脑门上,轻轻地摩挲着,像一只温柔的皮毛光滑的小动物。
瞬间,顾大妈也不叭叭了,心里都快美得冒泡咯!
这家里啊,还是小鱼鱼最亲,最爱她。
没一会儿,里面叫到老太太的号,三个人一起进去,医生检查一番,“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这两颗牙齿掉了一半,这两颗则是龋齿,这里还有……”
大概来说,就是后槽牙掉了半边,这可是咀嚼最重要的牙齿,不疼才怪。
“大夫这能安假牙吗?”清音不想补了,因为缺损太大,以现在的技术补起来很麻烦,况且现在的材料不比几十年后,补过牙后对后续的饮食要求非常高,而老太太又是不怎么听劝和忌嘴的人。
“能倒是能,就是有点贵。”
“一颗二十块。”
顾大妈“嘶”了一声,护士连忙问是不是自己弄疼她了。
“这安的是金牙啊,咋这么贵?”
清音当机立断,只要能缓解顾妈妈的疼痛,能让她保持正常咀嚼功能,别说才二十,就是两千也要安。
当天,清音就交钱,把四颗坏了的全给换了,而且是用的最好的材料。
回去的公交车上,顾大妈真的觉得自己牙疼,是真疼,155块钱啊就这么造没了,这是多少人三个月的工资啊,她这一颗牙就相当于别人白干三个月……
在车上人多,清音也不好说钱的事,下了车走回大院路上,清音安慰她:“妈不用为钱操心,安子和我有工资,面膜粉的分红也不低,咱们日子不愁。”
现在她们面膜生意好到啥程度,几乎整个书城市爱美的女同志都来了,要不是玉应春实在忙不过来,光分红清音一个月就能稳定收入好几百,加上制药六厂的分红,虽说不如第一年,但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算下来一年啥也不用干就能入账三四千。
这还是摆在明面上的,以前的存款以及五条大黄鱼,还有两套尚未到手的四合院,这些都是她的资产,安几颗假牙算啥。
跟别的重生文主角动辄资产过亿比,这点钱是不算什么,但跟身边的普通老百姓比,这是很多家庭一辈子都挣不到的积蓄了,何必把自己弄得扣扣索索?
“花这点钱咱还有,我就寻思着,等房子下来,咱们要不要搬家的事。”
要是几年前的清音,是肯定绝对要搬走住独栋的,可现在住惯了大杂院,鱼鱼也适应了每天有很多小伙伴的生活,清音忽然就有点犹豫了。
“这事你们自己看,我倒是住哪儿都无所谓,独院清净,大杂院热闹,各有各的好。”顾妈妈说着,“对了,上次法院不是让你和清慧慧过去了吗,事情怎么解决的?”
“按照法院的判决,房子应该是我俩各占一大一小,但她不乐意,也不知道柳家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居然说全部都应该给她……于是,法院的人把她骂了一顿,我又写了一份以前她妈虐待我的事,以及孤女被侵占嫁妆的事,这些都是有法院判决书的。”
“法院看了,念在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出于这么多年母爱缺失的补偿,最终把两套大的分给我。”
顾大妈:“……”
清慧慧要是不作妖,匀匀的平分多好啊,她作妖,变成两套大的归清音。不不不,要是一开始就不作妖,按照遗嘱上的分,那两套大的还是她的呢!
那四合院,她以前远远的看过,可大了,大的至少比小的大了一半,也就是说相当于这场官司让音音白白多得了大约一套小四合院的面积!
“他们这几天肠子都悔青了,不过也不敢来找麻烦,他们正忙着给房子找买家,等产权证一下来就要转卖呢。”
顾大妈叹口气,“这可是刘家的祖业,可惜了。”老一辈人眼里,祖业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变卖的。
“要是花在刘家子孙身上也就罢了,她这变卖却是为了个三杆子打不着的柳志强,可惜了。”谁都知道柳志强命不久矣,可清慧慧不管将来自己和儿子以什么为生,卯足了劲就是要掏空身家为他治病,谁不得感慨一句,恋爱脑就是恋爱脑啊!
在恋爱脑心里,儿子哪有男人重要?
回到大院里,顾妈妈多了个毛病——喜欢咧嘴笑。
鱼鱼很是困惑,“妈妈,为什么奶奶很开心鸭?”嘴巴咧那————么大呢!
清音笑而不语,“等你长大就知道啦。”
“那鱼鱼现在就长大了呀。”
“等你长到童童哥哥那么大,就懂了。”如果不是很笨的话。
童童毕竟天赋异禀,不具有普遍性。童童马上就要上初中了,真正的天才儿童,鱼鱼很喜欢追着他跑,因为他总是能回答出很多孩子都不知道的问题,他的脑袋里好像知道世界上所有问题的答案。
顾安不在家,对外宣称是去京市出差,是刘厂长安排的任务,倒不怕崔小波发现,清音也不用专门盯着他了,当然她也没顾安那么好的耐心,中途还得抽空去探望陈阳一番,顺便问问他知不知道哪里有紫雪丹。
清音记得,后世临床上多用的,老百姓熟知的也是安宫牛黄丸,当年给肖莲英老太太治病用的就是这个。反倒是紫雪丹用的不多,基本已经没多少厂家在生产了,陈阳在中医界浸淫这么多年,要是知道有卖的,或许能帮上忙。
今天,陈阳和他爱人薛梅都在家,一个正听着收音机剥毛豆,一个戴着老花镜织毛衣,看见清音母女俩上门还挺高兴:“我和老头子正说到你呢,赶紧的。”
清音拎着点水果和两个罐头,“陈老师好,薛阿姨好。”
“瞧你,还客气,这就是小鱼鱼吧,上次我在卫生室看见一个小女孩长得有点像你,试着问她妈妈是不是叫清音,她还跟我聊了好一会儿,我就知道肯定不会认错,不愧是能在肚子里用脐带把自己绕八圈的孩子。”
清音哈哈大笑,这算是顾小鱼的第一个黑历史吧。
“什么脐带八圈呀?”
清音摸摸她头顶,解释了一下当年的事,“多亏这位薛奶奶救了你,你应该谢谢薛奶奶哦。”
“谢谢薛奶奶。”
“哎呀,真乖,你叫什么名字?”
“我小名叫鱼鱼,大名叫顾白鸾,我今年四岁啦!”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大人让她背诵的自我介绍模板,其实清音真没教过她,是她自己觉得回答问题要全面,所以自己想的答案。
陈阳点点头,“聪明,跟你妈一样。”
“我妈妈当然是世界第一聪明高手哟!”
陈阳和薛梅哈哈大笑,在她脑海里这“聪明高手”就等同于“武林高手”呗。
清音也很尴尬,有个随时会吹彩虹屁的闺女,有时候挺让她社死的。
聊了几句,清音开始说自己对李萍的诊断和用药,询问陈阳这样做是否可行。
陈阳摩挲着下巴,沉思片刻,“你心思很细,一般人都发现不了这个病人的体温不正常,而药后观察她的大便情况,也是判断药物是否命中目标的一个表现,很好,很好。”
得到他的肯定,清音就知道自己的思路应该是对了,“但现在有个问题,就是我想给她用紫雪丹,市面上可能很难买到,想来麻烦陈老师您。”
“紫雪丹,用的人确实不多,这样吧,你先坐会儿,我去我们医院药房里问问。”
清音于是坐在家里,陪着薛梅聊天。薛梅还想去做饭,清音拦住了,现在还不到饭点,自己专门挑着时间来的,就是不想给老两口添麻烦。
“哎呀,只顾着说大人的事,鱼鱼想不想吃糖呀?”
鱼鱼当然想啊,小吃货啥都想吃,但她还是非常乖的,只点点头,不去乱拿乱碰。
薛梅从博古架上拿下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麦芽糖。”
麦芽糖鱼鱼吃过,每天下午三四点,会有个老爷爷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叮叮当”的敲着,大院里的孩子们一听见就知道是老爷爷来了。
不过,奶奶不让多吃,一个星期最多买一次,一次吃两天,她还是很稀罕的。
薛梅敲下小小一块,“来,尝尝。”
“妈妈吃。”
清音摇摇头,看着小小的棕黄色的糖,她想起爷爷以前经常用的一个方子——小建中汤。
里面最重要的一味药就是饴糖。
虽然老人家一直强调他们以前用的饴糖不是现在的麦芽糖,但现在能做饴糖的老手艺人不多了,就经常用麦芽糖替代入药。
“鱼鱼少吃点哦,这个糖是爷爷要拿来入药的。”也怕她吃坏牙齿。
鱼鱼幸福的眯着眼,“真好吃,跟奶奶买的叮叮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