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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国医无双—— by老胡十八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5-10

薛梅笑呵呵的,慈爱地摸着她小脑袋,“怎么不一样啦,跟我们说说。”这可是在她手里接生的小生命呢。
“这个糖糖的颜色更黑,更软,不粘牙。”
“嘿,小丫头,全让你吃出来了,还入口即化,对吧?”
小丫头不知道入口即化这个成语,但她大概能懂“化”是什么意思,“嗯嗯,就是就是,不粘牙。”
外头买的叮叮糖,她每次都会粘在牙齿上,刷牙要被妈妈批评呢。
清音也来了兴趣,“这麦芽糖质量不错嘛。”难怪陈阳宝贝,装盒子里,还放在高处的格子里,估摸着还舍不得给自家孙子孙女吃呢。
薛梅递过来一块,让她也尝尝。
“这不是外头随便买的,是我们老书城人小时候的老牌子了,叫和善堂,以前是药厂,不仅熬制的饴糖好,入药多,炮制的熟地也很有名,后来做的六味地黄丸更是不错,我们以前的老中医都喜欢用,可惜啊。”
“怎么可惜啦?”鱼鱼小八卦精,真的哪哪都有她。
“后来呀,公私合营没撑住几年,效益不好,就没做了,这两年愈发不成样子,只能做点麦芽糖了。”
清音凝眉想了一会儿,她上辈子在书城市中医界待了很多年,对于各种药厂药商的情况了如指掌,却从未听过“和善堂”这个牌子啊,无论是炮制药厂,还是做中成药的,都没听说过。
不过也能想得通,本就苟延残喘的厂子,现在改开的浪潮席卷而来,外头私人小厂如雨后春笋冒出来,这些厂子就更加无立锥之地,倒闭是必然趋势。
“喜欢的话我下次再多买点,吃一次少一次咯。”薛梅叹气。
“您客气了,我们待会儿自己去买好不好呀顾白鸾?”
鱼鱼连忙点头,正好陈阳也回来了,说市中医院的药房里也没有,已经很多年没进过这个成药了,过几天有空再去别的医院帮她问问看。
清音感激不尽,赶紧告辞,出了大门,坐上公交,清音提前下车。
“妈妈我们去哪里呀?”
“回家。”
“妈妈骗小孩,我数着呢,只坐了五个站。”来的时候这一趟可是坐了九个站,她是小,不是傻。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妈妈带你去买麦芽糖的地方看看,你不是说那个糖好吃吗。”
她刚才悄悄问过薛梅,那个和善堂虽然叫“堂”,但跟同仁堂不一样,没有门店,在商店里也没有专门的柜台,他们只在厂子门口开了一个小窗口做代销点,所以名气打不出去,能找上门来买的,都是老客人。
俩人走了大概五分钟,终于看见一片低矮的小平房,位置倒是不偏,还在将来的书城市二环内,但因为知名度不高,所以生意也不怎么样,不然不至于难以支撑下去。
清音先围着厂子转了一圈,厂子确实不大,也就一个操场的面积,里头的房子也是很多年的老厂房了,外墙斑驳,有的地方连瓦片都落了不少,门口甚至门卫都没一个。
来到窗口,也没销售员接待,清音等了一会儿,隐约听见有人在屋后说什么“要工资”“不能白干”“揭不开锅”的话,心里不由得再次叹息。
这个让薛梅都忍不住夸赞的药厂,就要沦落到开不出工资的境地了,这两年还有补贴能坚持下去,但明年后年可就不好说了,大量私营企业的出现,会把这些老牌工厂冲击出市场,最后连残骸都不剩一点。
又等了会儿,售货员终于出来,一脸不乐意的给她们称了半斤,“以后都别来了,咱们这厂子都快倒闭了。”
“为什么呀姐,你看我家孩子就是吃你家麦芽糖长大的,怎么好好的不开了?”
鱼鱼眨巴眨巴大眼睛:宝宝不是吃麦芽糖长大,是吃饭饭和nei nei 长大的呀!
“我就说看着眼熟,怪不得是老客户,咱们厂上个月停工半月,这个月一整个月都停了,工资开不出来,工人也在家闲着,都快揭不开锅了。”
闲着的半个月,工资就只开一半,本来就不高的工资,可不是越来越低嘛。
清音装作不经意地问:“可我看你们麦芽糖做得挺好的啊,怎么会赚不到钱呢?”
“你不知道,咱们厂啊,就是老厂长不行,老古板一个,外头做麦芽糖都搀好些杂质在里头,成本自然就低,价钱也便宜,咱们全是用好粮食熬出来的,成本高定价也没办法跟外头的一个样,买的人自然就少。”
对于不明真相的老百姓来说,肯定是哪个便宜买哪个。
售货员喝口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跟清音唠起嗑来。
“你是老顾客肯定知道以前咱们还做六味地黄丸,对吧?咱们厂就是做那个药做亏的,其他厂的熟地能用就行,咱们老厂长太固执了,坚持一定要九蒸九制,这不时间和成本都高了嘛,还统一定价,一连几年就把钱都亏进去了。”
作为厂里食物链底端的售货员,她其实并不在意药品质量怎么样,用什么原材料,什么炮制工艺无所谓,她只在乎工资,而市面上的药品公司呢,只在乎利润多少,利润低的药品他们不进,就摆不到医院药房里,大夫开不出来,老百姓就吃不到效果这么好的药。
所以,最终吃亏的还是底层工人和病人。
长此以往,必将劣币驱逐良币。
清音上辈子闲着没事也关注过一段时间的中成药市场,知道其中的水非常深,都是利益害的。
有机构做过问卷统计,虽然名为“中”成药,但市面上90%以上的中成药却是由西医大夫之手又开出去的,不辨病因病机,不分证型,名字听着能用就开,结果开的还全是利润高的,厂家的利润来自哪里?还不是偷工减料,以次充好。
最终病人吃了没用,转头就骂中医中药没用。
清音学会上网后,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跟键盘侠中医黑们骂架,就喜欢反驳他们,可慢慢的看着中医黑的评论点赞上万上十万,她理智客观的辩驳却点赞寥寥,她也没了兴致。
保护自己的乳腺和甲状腺,远离键盘侠。
但现在,她好像能做点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因为一直找不到紫雪丹,清音只能先用老方子维持着,慢慢的清李萍体内的毒,只要她生命体征平稳,治疗可以慢慢来,清音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给玉应春找个帮手。
因为慕名而来的女同志实在是太多了,一天等着敷面膜的就有二百来号,她不得不进行限号,可依然有很多抢不到号的会埋怨卫生室人手不够。而其中也不乏一些有关系人脉的,人家直接找到刘厂长沈厂长或者几个核心业务科室的主任,领导来了,玉应春自然只能硬着头皮做,可其他普通病人看见又会怎么想?
清音十分反感这种搞特权的行为,可玉应春不是她,没有拒绝的资本,只能默默把这气给受着。
清音思来想去,找人帮她分担是最明智的办法。可找谁,既要耐心细心开朗还要让自己信得过呢?清音身边认识的女同志都有工作,她去哪里找这个帮手呢?
捉摸了一个晚上,她想到一个姑娘——玉香。
玉香没有固定工作,户口在勐州老家,只要城里有工作她就能出来,虽然只是跟玉应春一样是临时工,没编制,但以后时代发展了,谁还在乎一个编制?至少,在接下来的四十年内,编制没那么重要。
果然,玉应春一听非常高兴,这样堂妹就有名正言顺的机会来书城了,她们姐俩生活在一起也能有个照应。玉香那么“大”年纪在农村还不结婚,早已成为寨子里的老姑娘,出来工作就当散散心,也挺好的。
当然,即使是玉香来了,清音也不会把自己的配方告诉她们,核心技术必须随时掌握在自己手中。
玉香接到电话爽快答应,只等书钢的函发过去,生产队就能放人了。
“这肖云也是恶有恶报,活该。”
清音回头,“妈你说谁?”
“肖云啊,你忘啦?就虎子他妈。”
清音怎么可能忘记这个炸裂的女人,“她怎么了?”
“杨家人看在虎子的份上,只是跟她离婚,都没让她赔钱,但她做的丑事人尽皆知,厂里把她开了,她回娘家去也没好果子吃,这年头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清音咋舌:“那可是她亲爸妈。”
“亲的又怎么样,老一辈都觉着养老只能靠儿子,他们肯定是不会得罪养子的。”
“那他俩……”
“她弟弟被杨老大打了一顿,就彻底不行了,再也做不了男人,他俩早就完了。现在肖云没去处,又开始回头来纠缠杨老大,说什么还能给他再生个健康孩子,被杨大妈给打出去了,你不在,今天又来闹了一次。”
顾大妈压低声音,“打量谁不知道呢,她打了那个孩子后,彻底伤了身子,这辈子压根不可能再怀孩子了。”
本来,肖家父母打的主意是,肖云回去也成,既然事情闹开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就成全肖云和养子吧,生出来的孩子还是他们肖家正宗血脉呢。谁知道肖云不会生了,养子自己也不行了,但他比谁都嫌弃不会生的肖云,逼着养父母不把她赶出去,他以后就不给他们养老。
清音:“……”这可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啊。
“当然,即使她还会生,你杨大妈家也咽不下这口气,自然不可能同意。”
甚至,杨大妈不胜其扰,怕她总来会影响到正在恢复的虎子,一家人商量了两天,决定让杨大妈带着虎子搬回机械厂大院去住,以后要找清音复诊就直接上卫生室。
“这样好,省得狗皮膏药贴上来。”这样能多点人手照顾虎子,而只要杨家父子仨在,肖云也不敢再去纠缠。
“本来好好个家,她偏不珍惜,现在家也散了吧,她没了工作,丢了名声,连娘家人也不认她了,活该!”
清音心说,现在的报应才哪到哪啊,以后等虎子恢复了,有她后悔的,这才丢工作多久叫什么苦日子,以后的更苦。
临近期末,已经不上课了,顾安不在家,清音就每天都留在家里复习,名义是看着鱼鱼,但其实有顾妈妈和苍狼在,她也不用花心思,全心全意复习了一个星期,开始第一门考试。
考完之后,刘丽云大手一挥,请大家吃面,难得的是许久没见的林眉和祖静也来了,大家一起上食堂。
清音则是请大家每碗面里卧一个荷包蛋,祖静请大家每人一瓶橘子味的汽水,这算是非常高的规格,大家笑着直奔吃面的窗口。
“胖海叔来四碗面,要大碗,都卧一个荷包蛋。”刘丽云冲在最前面,对一名戴着白帽子的胖胖的大师傅说。
胖师傅是东北人,跟刘丽云是老乡,他们刚开学时候就认识了,因为刘丽云性格开朗跟谁都能搭上话,这一来二去就成了熟人,每次清音跟刘丽云来这个窗口都能多得一点。
别的打菜的窗口,师傅们手抖几下,菜就少了三分之一,但胖海叔煮面不一样,看着身型单薄的学生,他都会多下一点面,或者加料的时候多加两块手指头大的红烧牛肉,多加半勺杂酱之类,所以清音也很喜欢他。
“胖海叔今天上班呢?”
“本来该休息的,但咱们窗口只小刘一人,忙不过来。”
“怎么就您俩,另外那两位年轻的小师傅呢?”清音在那儿等面,其他三人去找位子。
“嗐,别提了,一个说是回家结婚了,一个说是要去南方,你说好好的去南方干啥,咱这书城市也是好地方啊。”老一辈嘛,对开放什么的,不是很了解,只觉得在待习惯的老地方待着就好。
清音忽然若有所思,“叔您这边还招人不?我家有个亲戚,小伙子,年轻力壮,就是性格有点内向,不爱说话,但您放心,干活没问题,您要是需要的话就让他来跟您打打下手?”
“行啊,是你家啥亲戚啊小清?”
“我一朋友的表弟,您要是要人的话,我明天下午两点带人过来您看看?”
胖海叔答应,顺带也说了薪资条件:这种刚来什么也不会的,第一个月只能开25块工资,能调休四天,等后期会干活了,就涨到35块,要是表现好还可能再高点。好处是这工资在临时工里很高,而且学校食堂嘛,固定用餐时间,也就忙那两段,还是能休息的。坏处是不包住,得让小伙子自己找住处。
清音记下,下午回去就跟秦嫂子说了,让她问问洪二姨家那三个表兄弟,有没有愿意来的。
通过春天那次吃饭她是很喜欢洪二姨为人的,帮忙找对象她没资源,但如果是能让她家儿子来市里找个工作,以后也更方便找对象不是?内向的小伙子,出来锻炼锻炼,也是好事。
秦嫂子听说居然能有个工作,立马大喜:“成啊,怎么可能不愿意。”这两年千千万万知青回城,多的是人没工作,蹲工作的人每天都快踏破街道办和人事局的门槛了,她就从来不敢想让表弟们来书城工作的话,因为根本找不到啊!
果然,洪二姨听说后也是高兴得很,当即问三个内向儿子,谁愿意去,结果半分钟没人说话,最终还是老三吭吭哧哧说他来吧。
第二天中午,秦嫂子上汽车站接到人,带到清音学校来,清音带去给胖海叔看看。
这个小伙子也姓洪,叫洪江,跟清音记忆中一样,非常内向,走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都不敢看人,胖海叔问啥说啥,别人不问的他也只字不提。
“小伙子看着倒是长得壮实,一看就是能干活的料,明天来了就先在后厨帮忙。”
“行,行。”洪江低着头说。
这工作倒是解决了,但住宿没落实啊,秦嫂子很是发愁,总不能让他住到自家家里去,那是挤不下的,倒是大院里杨大妈听说后,说她反正也要搬走了,正让俩儿子帮着收拾行李呢,原房主也不会过来住,不如让他租下来吧。房子不大,以前住杨大妈和虎子的时候刚刚好,洪江一个人住的话还稍显宽敞,毕竟他也没啥行李。
他刚来,人生地不熟的,跟自家表姐和表姐夫住一个大院,互相也能有个照应,当即应下。
就是房租相对他的收入来说略高,居然要5块钱一个月,但也没办法,学校食堂不提供住宿,他就得自己解决,要是再加上来回的交通费用,一个月要花不少钱呢。
打工人真是,在哪个时代都很苦啊。
于是,洪江就这么在书城市落脚了,他嘴笨,对着表姐秦嫂子和清音也不会说什么感激话,只是默默把恩情记在心里,以后一定会回报她们。
找了快半个月,清音所有科目考完的时候,李萍满嘴冒泡的来了:“小清,你有没有办法?”
“怎么了李老师?”
原来是她去药房找紫雪丹没找到,老药师告诉她,这东西用的人不多,药房不备,要不去中医院问问,结果中医院也没找到,她最后还上同仁堂问了,人家告诉她紫雪丹没有,但有紫雪散。
其实成分都差不多,只是剂型不一样,她买了一点,“你看看这个成不?”
“紫雪丹是最适合的。”一切丸散膏丹都要根据病情来定,用丹自然有用丹的道理。李萍植物人状态这么久,忽然用散怕她耐不住,适得其反。
“同仁堂的人说,安宫牛黄丸的功效跟它差不多,问我要不要,我看价格贵,就先没买,来问问你,能替代的话,我立马就去买。”
安宫牛黄丸、紫雪丹、至宝丹被称为中医的“凉开三宝”,其实三者的功效也类似,都可用于治疗热闭证,但安宫牛黄丸的凉性最强,更适用于痰热作祟的病人,至宝丹则因为药如其名,十分珍贵稀有,很少问世……李萍目前最适合的,还是紫雪丹。
医院和药店都没有,清音忽然想到个可能,“药厂会不会有?”
“药厂我也不认识人,不过我去想办法。”李芳咬了咬嘴唇,她一辈子老实本分,不善于交际,本来像她以前的家世和工作能力,应该能积攒下一些人脉资源,但她去到哪里好像都不喜欢跟人结交。
现在要求人的时候,就捉襟见肘。
清音不忍她为难,“这样吧,咱们兵分两路,我也去问问看。”苏小曼和元卫国那边她已经拜托了,但都是一样的结果,这药用的人非常少,外面基本买不到,他们发动身边所有人的力量也没能找到一枚。
元卫国说,他下个月要去R国和H国一趟,中医在这两个东亚国家也有一定受众,甚至一些龙国已经很少用的方子他们还在用,或许那边能找到。
但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
鱼鱼仰着脑袋听她们说话,等李老师一走,她就叭叭问:“妈妈什么是冰粉两路?”
“兵分两路,就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意思,分工协作。”
“懂啦,就像我跟苍狼一起拿点心吃,就是兵分两路,对吗妈妈?”很小的时候,苍狼趴在地上给她踮脚和把风,她踩在苍狼身上,小矮子就能够到妈妈收起来的点心啦。
“差不多吧,不过你乖乖待家里,我要出去买药。”清音跟顾妈妈打声招呼,让看好鱼鱼,晚饭不用等她,还不知道要到几点。
从杏花胡同过去只需要坐四个站,要是走小路的话会更近,但她这一天跑了太多地方,不想走路了。
车子摇摇晃晃二十多分钟才到站,结果下车一看,和善堂销售窗口居然关门了,厂门口连个门卫都没有,她很确定,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看来厂子离倒闭就差一点点了。
没人把守,她干脆进厂溜达一圈,依然没有一个人上来问她是干嘛的,仓库门口倒是有两个大姐,但都在忙着织毛衣,嘴里聊着这个月到底会不会发三分之一工资。
上个月还能发一半,这个月三分之一都保证不了,这都是工人们实在闹得没法子了,上劳动局和街道办堵门都堵了半个月,再不发是真活不下去了呀。
“我赌不会,连厂长都不敢露面了,还想啥工资。”
“也是,以前虽然没钱,但厂长没躲着不见人,唉咱们咋就这么命苦呢……”
“听说上星期银行的来催债了,书记领着几个车间主任老早跑了,只剩厂长一个人,被银行的围了一下午。”
“这有啥办法呢,本来还想着能不能贷款复工,只要药生产出来,说不定就有转机,谁知道银行已经不给咱们厂贷了,上次贷的都没还清,谁敢借啊?”
“谁说不是,诶等等,你不是咱们厂的吧?”他们厂可没这么水灵的女同志,现在都忙着各奔东西要债呢。
“两位大姐好,我是来买药的,但一直没看见人,所以进来问问。”
大姐们听说她要买药,立马眼睛一亮,她们在这儿干嘛?不就是守仓库卖药的!
最近厂里管理松懈很多,她们趁着没人管理仓库,来这里就是想着要是能遇到一两个买药的,卖出去一点,多少也能抵工资不是?反正你厂里发不出,还不许我自己挣吗?
“大妹子你可来对地方了,咱们厂现在剩着很多药呢,什么六味地黄丸肾气丸附子理中丸,都是咱们厂最优势的产品,别看包装不怎么样,但效果好着呢,咱们用料十足,精选最好最道地的药材……”
清音认真倾听,她是相信的,因为她来的路上忽然想起上次顾妈妈买的两盒杞菊地黄丸,包装确实不咋地,但她说吃起来比其它厂家的还管用,眼睛都不花不干涩了。
“大妹子你要啥?”
“有紫雪丹吗大姐?”
“紫雪丹……咋听着有点耳熟呢?”

清音心头一喜,终于来对了!
“听着有点耳熟,但我记着没见过啊。”她们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买药的人,毕竟这就是她们的工资来源啊,“大妹子,要不我们把仓库打开,你进去看看,要啥药自己拿?你放心生产日期都是三个月前的,不会过期呢。”
说着就掏出钥匙开门。
仓库里,密密麻麻堆着小山一样的药品,但无一例外都是盒子非常简单,外包装上没什么花纹,就白纸黑字,有药品名、主治、批号和生产日期,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三无产品。
清音心说,这偌大个厂就没有一个搞产品设计的吧,这样的外包装,就是里头装灵丹妙药,销量也好不起来啊。
清音一面找,虽然还没找到紫雪丹,但也有别的收获:“大姐,这些药怎么卖的?”
“都是两毛钱一盒,你要多少自己拿。”清音翻检半天,找出几盒杞菊地黄丸给顾妈妈养肝明目,找几盒山楂丸给鱼鱼消食用,自己则找了几盒逍遥丸保护乳腺和甲状腺。
倒是顾安啥都好,用不着吃药。
“大妹子你多帮咱们宣传宣传,身边有要买药的,都来咱们这儿,便宜得很,你在外头买过就知道,这个逍遥丸都是三毛五呢,对吧?”
一大兜一共也才两块钱不到,清音觉得自己真是赚了。
“对了大姐,冒昧的问一下,你们在这儿一天能卖出去多少药?”
“嗐,可别提了,卖啥呀,你是今天第三个走进厂里来买药,也是买得最多的,另外两个加一起还没你的一半呢。”
清音咋舌,那一天就卖三块钱?这也太少了吧!厂里这么多工人,三块钱买成盐巴煮水,也就每人能分到一勺淡淡的汤吧!
“哎呀你年轻不知道,这药又不是柴米油盐谁家都用得上,没病谁吃这玩意儿啊?可真生病了,谁稀罕来咱们这儿买,都是医院开好的。”
“因为卖不出去,大家都不宁愿来,其他人都去找工作了,有关系的早调走了,就咱们苦哈哈的,又没关系又没钱,只能来这儿守着。”
“就是,扫大街的临时工也比咱们挣得多。”
俩人絮絮叨叨,又开始埋怨起来,清音因为白高兴一场,没找到最需要的,心里也有点不得劲。
结果刚走到厂门口,恰好跟一个黑瘦小老头撞上,小老头走得挺急,“对不住……诶你是哪个车间的?”
清音晃了晃手里的药,“我来买药的。”
“哦,这样啊,你需要什么药,除了仓库,车间也还有一些。”
清音真没想到,自己在这厂里尽遇到些卖药的,见人就兜售啊这是。
“不好意思,我本来要买的药你们没有。”
小老头眼神黯淡,“你要买啥?”
“紫雪丹。”
小老头眼睛一亮,“这有啊,我记得好像还有,不知道有没有过期,你等一下,先别走,啊。”
小老头急匆匆跑上楼,也不知去的哪个车间或者哪个办公室,翻箱倒柜一番,又满头大汗跑下来,“上头还有好些呢,这儿正好有两瓶是下个月要到期的,赶着吃的话没事儿。”
清音接过来一看,很普通的白纸盒子,里头是细腰长瓶,金色的盖子,自己后世见过的都不是这样的瓶子,看来是这个厂倒闭,就绝迹了。
“里头装了200丸,每次吃10丸,每天两次,够吃十天,两瓶的话就是二十天,幸好不会过期,还能吃。”
清音“噗嗤”一笑,“大叔您这门儿清啊。”
“那是,我就是做药的,要是连规格用量和服用方法都不知道,那还干啥呢。”
清音却想起,后世哪怕是上药店,也不一定能遇到这么负责的店员,“行,我都要了,多少钱?”
“算了算了,你拿去吧,不用给了。”主要是两瓶药四块钱,杯水车薪啊,反正都快过期了,能治病它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上面还有不老少呢,放过期可就废了。
“这可不行,里头有很多名贵药材,你们成本肯定不便宜。”
小老头一愣,“你知道里头有些啥?”
主要是外包装盒上也没印组成成分,厂里嫌费钱,不肯多印一个字。
“紫雪犀羚朱朴硝,硝磁寒水滑和膏,丁沉木麝升玄草,更用赤金法亦超【1】。”
小老头瞪大双眼。
“这里头需要用到犀角、羚羊角、麝香和金箔,虽然羚羊角和犀角可以人工合成替代,但都是非常贵重的,可不能让领导责备您。”
听刚才那俩大姐的意思,厂领导溜之大吉,她估摸着,这小老头要么是厂里的保安,要么是一位对中医药比较有感情的老师傅,无论哪种,都是得听领导的。
小老头咽了口口水,“你怎么知道?”
“实不相瞒,我是一名中医大夫。”
“那这药是你给病人开的?”小老头眯了眯眼,他知道现在的行业形势,年轻中医都干不长,因为赚不到钱,人总是要生活的嘛,更何况紫雪丹是一个不怎么常用的药物,她不仅能开出去,还能准确无误、一字不漏的背出方歌,足以说明她的中医根底十分扎实。
“对,我在临床上遇到一个病人,需要用到这个药,但找遍很多地方都没有,正好来贵厂问一下。”
“那你可就来对地方了,咱们这儿别的不一定有,但紫雪丹倒正好有一批,是几年前生产的最后一个批次,因为出了点事一直没卖掉,再说咱们药价不高,利润低,卖一瓶亏一瓶啊……”小老头从一开始的骄傲到慢慢弯下脊梁。
这么好的药,一块九的成本,他们只卖两块一瓶,不亏才怪!
厂子走到这一步,他是最痛心的。
清音也替他们惋惜,她想让他们撑下去,说不定将来得到什么大老板慧眼识珠,他们就能起死回生了,说不定以后市场竞争会更利于他们这种专心做好药的厂家,可……人家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安慰和鼓励。
工人要生活,要吃饭,上游原料厂商要利润要资金,他们拿不出钱,总不能去道德绑架其他人跟着他们苦熬吧?
“算了,相识一场也算缘分,药你拿去吧,如果不够还可以再来,到时候我可得收你的钱了,希望你以后能做一名优秀的中医从业者,能给咱们中医药人长长脸,更要将咱们的国医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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