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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年华—— by夏诺多吉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5-10

这话落地,戴女士心领神会,算是松了口气。她心里只求她这个顽皮的女儿能?早点从边策那儿把心收回来?。
“渴了吧。”苏洛给姜辞送药跟水。
姜辞问:“查到边策去哪儿出?急差了吗?边骋竟然都不知道。”
“香港。”孟景舟插了句嘴。
姜辞含着苦涩的药片,忘了喝水。
她给边策发微信:你去哪儿了,今天怎么不来??
傍晚边策才回。
他?没答姜辞的话,而是说:姜小姐今天好威风。
姜辞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心想边骋这家伙嘴巴真快,这么快就跟他?大哥转播。
边策又说:我在香港。转告孟景舟,他?不必多?跑一趟了,洛杉矶给不了他?真相。另外,你替他?欠我的人情,我现?在想好了要?你怎么还。
姜辞:什么?
边策:今晚十二点之前,我要?见到你。

距离今晚十二点不到六个小时, 难不成要她飞一趟香港?
家?中还有宾客,戴女士今日的训诫她也还没?来得及聆听,她要是现在就跑了, 回头还不知?道要挨什么样的数落。
何况他们?见了面做什么, 睡一觉就能还他这个人情?边先生要是真这么落俗, 她昨日就能上演俗套情节,何必舟车劳顿。
姜辞想, 如果他把“要”换成“想”,这句话会更动听。
她潜意识里并不喜欢命令式的口吻, 也早就走过了服从型人格的阶段。
戴女士尚未有精力训诫姜辞, 老太太先把姜辞叫到?偏厅。几番闲聊后, 她跟姜辞谈起生意场里的为人处世之道。
她问姜辞,如果?徐家?还是昔日的繁盛光景,她还敢不敢在徐太太面前耍今天这样的威风。
这话要是戴女士跟老姜问,姜辞自有一番说辞。哪怕她再理想主义, 戴女士和?老姜也不会笑她稚嫩轻狂。
可这是老太太问的,她老人家?什么场面没?见过,她压根儿不必在她老人家?面前扮演愤世嫉俗的演说家?。
姜辞只好扮怂, “我知?道错了,下回想逞口舌之快前, 我会好好掂量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你倒是会卖乖,我话头还没?起, 你就先认错。你在你父母跟前也这样?”
“哪儿能啊。”姜辞笑着给老太太添茶, “他们?才不会像您这样和?蔼,就我妈那?张嘴, 能给我说进地缝里去。”
老太太乐不可支,“你这张贫嘴哦。”
插科打诨后, 老太太说:“贫就贫到?这儿了,我现在要你好好说说,往后你姜辞到?底想在你们?姜家?扮演什么角色,又想让你们?姜家?在这名利场里扮演什么角色?”
“我知?道您在提点我,越是繁盛,越应该懂得收敛锋芒。”姜辞又笑道,“何况我这才哪儿到?哪儿。”
“你呀,就是太聪明了。”老太太耐心说道,“一棵树要想生长的繁茂,上头的嫩芽不能懈怠,得拼命汲取养分?,下头的根也得稳打稳扎,要懂得韬光养晦。你父母如今就做得很好,把你们?姜家?的根守的稳稳当当。那?你这颗嫩芽更应该只顾着修炼和?进取,不要为了那?些长歪了树桠和?坏掉的根节耽误光阴。等?日后大树长成,你站在顶端往远处看,会觉得过往的一切都是云烟。”
许穆阳是长歪了的树桠,徐太太是坏掉的根节。这话姜辞一听就懂。
老太太夸她聪明,倒不如说她是自以为是。她何尝不知?道聪明也许会反被聪明误,可有些事情,踩在她的梗节上,她过不去,也不想过去。
姜辞:“您说得对,我听见心里去了。”
“真听进心里去了?”
“真的。”
“乖,奶奶喜欢你。我瞧你这两个?哥哥带了你大半年,也不愿意费心教你东西,往后你有什么拿不准的,你只管来找我。”
这么快就变成两个?哥哥了?得嘞,边家?大门已对她关闭,她姜辞终于不必再被拉郎配。
“其实?边策哥哥还是教了我不少东西的。”姜辞说这句时有些鬼使神差。
老太太自动略过她这句话,说:“我跟小陈和?小曲打过招呼了,你想取经也好,想谈合作也好,他们?都会给你开绿灯。”
姜辞怔住,原来那?二位难请的神仙能主动示好,竟是老太太在为她铺路。
“您别对我太好,我怕我见识太浅,能力又弱,嚼不动您喂到?嘴边的肉。”
老太太说:“我知?道你心气儿高?,可懂得利用资源也是一门学问。眼下你边策哥哥为了梁家?的事儿烦神,怕是抽不出精力来帮衬你。你不用担心,奶奶比他厉害着呢……”
姜辞听见这话,心跳乱了一拍。这是老太太指明了要她疏远跟边策的关系。
莫不是戴女士已经跟老太太通了气?
她正?理头绪,边骋绕进偏厅,“听训导呢,瞧你这副蔫巴样儿。”
她正?要接话,边骋在老太太面前替她说起话来:“这姑娘刚起势,您可千万别一瓢冷水灭了她的锐气。小姑娘家?家?的成天要跟老狐狸们?打交道,锋利些,没?坏处。”
老太太白了边骋一眼,“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护犊子了?”
边骋瞧一眼姜辞,“晚吗?”话落自个?儿笑起来。
晚些宾客们?都散了,姜辞跟戴女士和?老姜开门见山:“借刀杀人这一招这么好使,我不来跟你们?取取经,简直可惜。”
“什么借刀杀人?”老姜装蒜。
戴女士哼笑出声,“怎么,被老太太一锤子敲醒了?也知?道你跟边策不可能了?前几个?月你怎么说的来着,说你就是玩玩,既然是玩玩,我杀谁了?杀了你莫须有的爱情?”
“你少说两句。”老姜觉得戴女士这话重了些,出声阻拦。
戴女士推开老姜,走到?姜辞面前,“别把你妈想的这么狠,借刀是有,杀人还不至于。话说回来,老太太也不是那?把刀,指不定?在她心里我才是刀呢。”
拦路虎被她激怒发了威,三?言两语道出其中利害。姜辞的伶牙俐齿像被封条禁锢。
她冷静下来理了理头绪,把现实?抛在外,竟生出几分?较劲的真心。
她没?想过以后,只是想抓住当下的快乐。边策对她的用情这才刚多了几分?,她还没?来得及享受,眼前就长出这么多荆棘。
她果?然只适合在黑暗里追风。
老姜宽慰姜辞:“你也别怪我们?给你敲边鼓敲的太厉害,我打听过了,当初边策都已经向?梁子淳求了婚,但因两家?利益上的摩擦,梁子淳替她父亲说了句话,边策就狠心断了这门亲事。姜家?不一定?是梁家?,你也注定?不会是梁子淳,可边策的性?子摆在那?儿,我跟妈妈担心你动了真心,到?头来患得患失,伤了自己。”
日子好过起来后,这一家?三?口就极少上演如此推心置腹的戏码。
经历过苦难,天大的事,他们?也能谈笑风生。今日为了她这点私事吵到?脸红,未免太不值当。
姜辞又嬉笑起来:“你们?别把这事儿看得那?么重,也别把你们?闺女看轻。伤不伤心的,谁更伤心,有的论呢。”
戴女士:“行,既然你铁了心要下火海,我来跟你打个?赌,你要是赢了,我跟你爸这份儿家?业拱手相送又如何,可你要是输了,请你也打落牙齿和?血吞,自个?儿一个?人扛。”
“哎呀哎呀,行了……”老姜再次披上和?事佬的皮,揽着戴女士要离开战场。
姜辞还想回嘴,老姜对她摆摆手:“去吧去吧,你还能吵得过她?”
姜辞坐在院子里看工作人员给生日宴撤场。热闹落幕,安静的庭院更显孤单。
苏洛发来工作邮件,她看了眼,需要她进行一个?不能拖到?明天的回执。
一刻钟后,她去书房处理工作。老姜悄无声息送进来一杯牛奶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辛苦了,小姜。
她看了眼书桌上的时钟,现在是十点半,距离十二点还差一个?半小时。
她隐约在叛逆的情绪里抓住一丝期待。
十一点五十,姜辞关了电脑,收好文件,看一眼手机,没?有边策的消息。
十一点五十三?,她又看一眼手机,仍是没?有音讯。
十一点五十七,她在衣帽间里挑睡裙,这时,搁在穿衣镜前的手机亮了。
“喂?”她明明倦,音色却清透。
边策叫了声她的名字,声音像从天外传来,“下楼。”
姜辞轻手轻脚踏出院门,做贼心虚般地回头看戴女士的房间,看见灯关了,她挑一下眉梢。再一抬眼,边策走到?了她眼前。
卡着点的浪漫情节,竟有些失真。
“瞧你这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女飞贼。”边策站定?,朝姜辞抬了抬手,问:“我要是在这儿抱你,你爸妈在楼上看见了会心梗吗?”
“不会。”姜辞踮脚捧住边策的脸,“不要抱抱,要亲亲。”
边策笑着低头,带一身夜色和?风尘仆仆压住今夜最亮的晚星。
“想去哪儿?”去到?车上后,边策问。
姜辞什么也没?带,除了她自己家?,去哪儿都不方便。
“你去香港做什么?”姜辞在导航里输入地址,发现他早已储存。
边策没?动,他端视姜辞,“名分?都给了,信任也可以多给一点儿。下回不要再让人偷偷查我的行程和?我的动向?,你要是想知?道,直接来问我。”
“我问,你就会说吗?”姜辞并不能完全看透边策眼睛里的内容,她装作开玩笑,“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我不会。”边策发动引擎,说:“你先告诉我,老太太跟你聊什么了,听边骋说,你们?单独聊了半个?多小时。”
“循循善诱的提点,高?深莫测的指路……哦对了,她老人家?想让我给你做妹妹呢。”姜辞笑笑,又正?经说:“是我爸妈跟她透了风,她倒也没?言明,就是……”
“不是你爸妈,是我。我让她看出对你的心思了。”
姜辞闻声,侧头看边策,他再也不是水中雾里的月亮。
这是姜辞完全没?料到?的事情。她以为边先生的心迹像清晨的露水,只有她这种彻夜等?候的痴情人才能窥探一二。
“被敲打的感?觉难受吗?”边策问。
“老太太那?套说话的艺术简直能写进心理学教科书,根本不给我难受的机会。”
“别贫,好好说,我不希望你心里压着委屈。”
“真没?有,再说她八成以为你是单相思呢。”
边策努努嘴,“那?你爸妈那?儿呢?”
“我单方面被狙。”姜辞摊手:“你都未必吵得过我妈。”
“那?是,领教过了。”
姜辞娇叹一声气,“这样看,你的名分?见不了天光。”
“你怎么想?”
“我不想再看戴女士的白眼。”
“给我点儿时间。”
“嗐,多大事儿啊。明修栈道有什么意思,暗度成仓才够刺激。他们?要不拦,说不定?我还得晾你一阵儿呢。”
边策伸手掐了下姜辞的脸,“好好说话。”
姜辞调整一下心情,跟他谈回正?题,“你为了思特去的香港?”
“嗯。”
“思特跟边家?有没?有关系?”他让姜辞直接问,姜辞便照做。
边策靠边停了车。
周遭静下来,姜辞知?道这个?问题是个?要紧的卡口,但她故作淡定?地耸肩:“你可以收回那?句承诺。”
“有。我说了,不骗你。”
姜辞喉咙口一紧,继续问:“是你对许家?的补偿还是孙之净?”
是老太太。
边策却不能摘清。
“我。”
姜辞不再问了。她偏头看向?窗外的深夜,却看见边策看向?她的影子。
“这个?补偿不是对许穆阳,是对许家?。许家?可以少一个?许穆阳,但……”
“但我姜辞不必多一个?宿敌。”姜辞回头,露出一个?充满信任的笑容,“边先生,不必愧疚,我权当你在为我善后。”

月光铺在头顶, 姜辞散开的黑发镀上月色,身体像月亮一样弯折。
边策捞了个抱枕压在她尾椎骨下头,看她梗着脖子想?索吻, 心想?她要是夜夜都如此, 不到?半个月她便能练出人鱼线。
“你不要停!”姜辞只恨自己没有做指甲的习惯, 否则用锋利的指甲狠狠反击,多少?能纾解此时的难耐。
边策按下她的脸, 拨开她的头发,借着月光凝视她的眼睛, “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我不是你那?些工具人一般的小男孩儿, 回回十几二十分钟把你伺候好了就得收工……”
“你闭嘴!”姜辞咬一口边策的指节,“我要上去。”
“你做梦。”
边策要的,是同频,是共振, 是她情?绪达到?顶点后眼睛里仍有他。他讨厌她目的性太强,讨厌她不注重过程和质量,讨厌她只在乎那?十几秒的快乐, 毫不顾及他的感?受,更对她快乐过后的敷衍深恶痛绝。
“边策, 你是想?要我求你吗?”每每被他戏弄般地停住,姜辞都像一架滑行至高速即将的飞机被迫急停, 身体里每一个敏感?的零件都备受煎熬。
边策不理?会, 仍像能工巧匠精心打磨心仪的器具,按照自己喜欢的节奏, 把每一个细节都耐心完成。
“我求你了……”
“改掉你爱蹭的坏毛病。”
“你就是个变态!”姜辞话落,再次扮演小狗。
边策没发现?她哪颗牙齿尖利, 但肩头的刺痛犹如被饿狼啃噬。工匠要是被手中利刃所伤,理?应放下打磨的工具,他却喜欢她失控,喜欢她发疯。
终于?,他在这痛感?中抓到?他认为对的情?绪,放下偏执,成全?这场被迫延误多次的飞行。
从云端重回地面后,姜辞黑着脸回到?自己的卧室。
边策把潮湿的抱枕和其他累赘一起扔掉,想?叫姜辞去洗澡,发现?她把门反锁。
姜辞心气不顺外?加浑身疼,打算先躺在床上歇一会儿再去洗澡,结果闭上眼睛就睡过去,一觉醒来,天已?蒙蒙亮。
她走出卧室,经过开着门的客房,确定边先生没在里头。又往前走,听见边策在打电话,他低声讲英文,正跟对方谈海思跟思特之间的博弈。
姜辞听见几个关键词,觉得可能涉及商业机密,转身想?离开。
“醒了?过来。”边策却觉察到?动静,叫住她。
“把这个看完。”边策待姜辞靠近,示意她看桌上的几份文件,话落挪至阳台继续跟对方交涉。
思特由许家在幕后操控,是许穆阳的父亲动用所有的人脉亲手搭起来的擂台,实?际控权人却是梁子昂和孙之净。
这次许家学乖,不再招摇,选择不跟孟家直面对抗,而是把重心放在瓦解海思资本上。海思是孟家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姜辞跟孟景舟合作的一个医疗项目,也跟海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不是边策暗中透风给孟景舟,待海思沉船,思特浮出水面,许家将打赢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打赢战役对许家来说或许不会获利,但能狠狠反击孟姜联手的那?场报复。他们的矛头没对准姜辞,先瞄准孟景舟,这便是姜辞口中,边家替她进行的“善后”。
姜辞想?不明白边策到?底是如何对许家示意,但思特能出现?,能掀起风波,必定是边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
毕竟这盘棋,孙之净做了棋盘,梁子昂和许家互为棋子,而边家才是背后的掌局人。
老太太细致点拨姜辞,要她忘掉旧日恩怨,她便已?经明了了老太太的意思。平衡势力?是边家维系好名声的必修课。许穆阳跟姜辞的私仇在这里头的份量轻如蝉翼。
姜辞越看越后怕,如果她失去了边家的庇佑,以许穆阳的报复心,像姜家孟家这些根基不稳的后起之秀,迟早会把前程断送在这些老牌资本手中。
那?如果她失去了边先生的宠爱呢?他会维系旧情?人的体面,依然送她一片绿荫,为她保驾护航,还是彻底划清界限,任由她重回旋涡自己挣扎。
老姜的告诫回荡在耳边,边策对梁家的态度她深有体会。
这一刻,她不免钦佩起老太太的高瞻远瞩。她真要乖乖做个妹妹,听话讨巧,恪守本分?,两家的情?谊必定细水长流。
姜辞沉吟的模样落入边策眼中,他一边定神听对方分?析,一边猜测姜辞心中所想?。
待挂了电话,他走到?姜辞身侧坐下,正要开口,姜辞回了神,睨他一眼:“别?和我说话。”
“还生气?”边策捏她的脸,“也不瞧瞧你下嘴多狠。两回了哈,你再多咬我几回,我身上就没好地儿了。”
“我看你挺受用的。”
“受用?你自己看看。”边策给姜辞看她留下的牙印。
姜辞扑过去又是一口。
“你还来劲了。”边策按住她的后脑勺,嗅了嗅,“还没洗澡?”
姜辞脸埋在他颈窝,“就不洗。”
两人抱着,窗外?黎明落进边策的眼睛。
他知道,姜辞越是安静粘人,她心里的波澜就越是汹涌。她始终在对他设防。
“在想?什么?”边策觉得自己有义务教?她如何坦诚地跟他相处。
“在想?你的心脏是不是人工的。”
边策听懂,说:“下回我心律不齐的时候按着你脑袋过来听。”
“运动的时候可不算。”
“那?什么时候算?”
姜辞郑重其事地说:“想?我的时候,爱我的时候,被我伤透心的时候。”
“何必等到?这些时候,你气我的时候就能听见。”
姜辞一把推开边策,“真扫兴。”又问:“我什么时候气你了?”
“在德国的时候,你被蚊子咬的那?天夜里,还有你每一次在我身上蹭的时候……”
“活该!”
边策笑起来,又把姜辞揽进怀里,顿了顿,回到?正题,问她:“文件看完了吗?”
“嗯。”
“没有什么想?说的?”
姜辞犹豫了。
“梗在我们眼前的,已?经有一个老太太一个戴女士,我们俩要是再给对方加码,这条路只会走的更艰难。姜辞,我希望不管遇到?什么,我们俩都可以推心置腹。我说过,你得学会信任我,我也会做到?对你毫无保留。”
真的能做到?毫无保留吗?边界在哪里?
姜辞看不见,也理?不清。她开口问:“之前你说我报复许穆阳太过冒进,那?那?件事,我哪一环做的不好?”
边策抿抿唇,说:“你查的很细,准备工作也做的很充分?,但你是赌徒心态。你怎么能保证德国团队一定会选择许穆阳?又怎么敢笃定他们合同上的交付细节会顺应你的下手时间?况且孟景舟根本就是个不确定因素,最后关头,倘若许家留有后手,孟家又对孟景舟进行干预,他一旦动摇,被动的就是你。”
“他不会。”
“你就这么信任孟景舟?”边策轻声叹气,“这就是你幼稚的地方,对他,对德国团队,你的态度里感?性占了上风。当然,你很幸运,你侥幸地进了一场顺风局……”
“识人用人是你教?我的,我当初问过你孟景舟能不能做盟友,你没有回应,我……”姜辞急于?争辩,竟忘了这里头的底层逻辑,她轻笑一声,“是,我只是幸运。我自作聪明却没有反被聪明误,这得感?谢边先生为我托底。”
如果孟景舟人品堪忧,不值得信任,边策当初又怎么会不提点,反而放任她去交际。
厘清这一点,姜辞更加明白,“顺风局”这三个字,或许不是上帝的奖赏,而是边先生的恩赐。
边策耐心回应:“我是教?过你识人用人,你也算是个好学生,可你忘了,交情?是流动的,人心需要漫长的时间去鉴定,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你需要时刻警醒自己,真心用三分?还是五分?,如何掌握猜忌的尺度,何时进又何时退,这些都不是速成的本事。最要紧的是你得记住,慎带新?朋友上牌桌,进赌局,何况你这是一场豪赌。”
边策说完,姜辞心里像钻进一只迷茫乱窜的小猴子,有些饿有些倦,却不知道是该先摘树上的香蕉,还是该回宽大的树干上歇息。
“这些年?,你应该很累吧。”片刻过后,姜辞抱紧边策,把上蹿下跳不清闲的小猴子先压回五指山下。
边策微微错愕,继而柔声道:“所以我不是给你托底,我只是想?让你走得舒坦些。你说的这句话我很受用,但我们互换角色,我希望我永远也用不着对你说这句话。”
边策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谈完心,姜辞又陪他睡了一会儿。
睡到?九点,门铃声突然响起,姜辞匆忙起床,看了眼手机,老姜、苏洛和边骋都给她发过消息。
“真希望不是我爸妈。”姜辞慌乱套好衣服准备去开门。
边策倚在床头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正想?出声打趣,姜辞把他的衬衣扔在他脸上,“你快点躲到?衣帽间里去。”
他字典里就没出现?过这个字儿。
姜辞:“行,你不躲,待会儿我爸妈冲进来,你头顶四个大字儿或许能躲过一劫。”
“哪四个字儿?”边策懒洋洋地问。
姜辞挑挑眉,说:“孩子姓姜。”
边策“噗嗤”一声,把姜辞捞过来,替她离好她慌乱中理?不清楚的肩带。待穿好衣服,姜辞立刻跑出去,并把卧室的门关紧。
姜辞觉得这个点能来这里的,除了她爸妈,不会有别?人。她连猫眼都没来得及看,直接把门打开。
结果站在门外?的人是边骋。
“怎么是你?”她实?在迷惑。
边骋说:“老太太担心你被你爸妈训,让我一大早上你们家打个圆场。这不,叔叔阿姨说你回这儿了,我就又赶紧跑到?这儿来。哟,小日子经营的不错嘛,我还以为又是一个样板间呢。”
姜辞给边骋倒了杯水,“我挺好,您受累跑一趟了。”
“不空跑,有点儿正事跟你说。”
“说。”姜辞打了个哈欠,瞟一眼卧室的方向,算边先生运气好。
边骋扯了扯领口,又在屋子里踱了踱步子,这才开口:“姜辞,兜来兜去,玩笑归玩笑,其实?正经起来想?想?,咱们俩……”
“你你你你……你打住!”这话实?在太明显,也太耳熟,姜辞立刻起身喊停,当即上演边先生说的心律不齐。
“你这……怎么?我话都没说完呢,合着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边骋话音刚落,一声“边骋”从卧室的方向传来。
边骋一惊,陡然转过身,只见他亲爱的大哥边策扣着袖口的扣子从里头走出来。
姜辞呼吸一滞。
再看边骋的脸,简直像是经历过他那?些演员艺术家女友们的熏陶,将“震惊”、“无措”和“难以置信”演绎地出神入化。

“你刚刚想跟姜辞说什么?”边策经过边骋时压根没看他, 语气淡的像一句日常问询。
边骋侧对边策和姜辞站着,视线仍落向卧室的方向。
姜辞确认边骋还没有回过神来,自己竟也像个被障碍物绊住的扫地机器人, 原地打转, 走也不是, 不走也不是。
边策睨一眼姜辞,“你慌什么??”
姜辞偏过头对上?他看戏的眼睛, “你都?不慌我慌什么??”
“瞧你坐立不安的样子,你是担心?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还是担心?咱俩的奸情被他撞破……”
奸情?这词儿他还就用个没完了?。姜辞轻哼:“我哪儿有边先生心?理素质好?。”
“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块儿的?”边骋淡声打断被撞破“奸情”还有兴致斗嘴的二人。
姜辞蹙眉:“你能换个好?听点的词儿吗?”
“去年。”边策口气从容。
“去年?去年……”边骋努了?努嘴, 又点一点下巴, 看向姜辞:“姜小姐真是有本事。”
“你怎么?不说是他有本事?”姜辞简直听不得他这话?。
边骋又问边策:“所以你外头那个人就是她?”
边策深深看边骋一眼,又看了?看表盘,说:“没工夫跟你扯这些细枝末节,我再问你一遍, 你这一大早的跑过来,是想跟姜辞说什么??”
“我……”边骋呼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显然心?气难顺,“我就搞不懂了?, 哥你怎么?……”
“我不问第三遍。”边策音色极低。他眼梢轻轻抬起,眼底的光像被墨裹着, 聚成一团黑雾。
姜辞抬脚想走, 他又开口:“这么?要紧的话?,你走了?他说给谁听?”
“……”姜辞觉得此人有病。
只见?边骋重?重?地吸了?口气, “我就是想跟姜辞说,从前我没长眼, 竟不知?道她的好?,没拿她当回事儿。过去是我疏忽了?,往后我拿她当亲妹妹,就跟对楚楚一样……”
“听见?了?吗?”边策问姜辞。
姜辞还未给反应,他对边骋说:“这事儿不是我要瞒的,你要是心?里不舒服,私底下尽管找她论?清楚,别让我瞧见?就行。”
“我不敢。”边骋苦笑?一声。
“姜辞你进去。”边策又支开姜辞。
得,伪女主?下线,下面才是重?头戏。姜辞早就想走,求之不得。
她刚把卧室门关上?,听见?边策对边骋继续说道:“你浑了?这么?些年,我没管过你,因为?总想着家里累我一个就够了?。时间往前挪一年,你要是那会儿起心?动念,老太太拍手叫好?,我也替你高兴。可你偏一茬一茬换新?人,从没正眼瞧过她。哪怕她今儿不是我的人,我也觉得你这点心?思?摆不上?台面儿。”
边骋丧着气应声:“是,你说得对。”
这家伙未免也太好?性儿了?,竟就这么?乖巧听着,半句不回嘴。他怕是也听懂了?,他大哥是想借这事儿敲打他,让他收心?。
这几个月来,边策放手让他掌事,他陷入忙碌,也就不再有精力涉足风月。所有人都?称他有长进,指日可待。边策也指着他分担重?任,自己落得几天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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