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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年华—— by夏诺多吉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5-10

姜辞又看了看其他?照片,站在?未知事情全貌的看客角度,她在?里面看见了一个不堪入目的叛逆少女。
这里面大?部分的照片她都没见过,甚至有些都忘了是在?什?么状态下被那帮欺负她的杂碎偷拍。
她在?心里为许穆阳鼓掌,他?这怎么能叫下作呢,他?这叫做事很舍得费功夫,真?是难为他?把这样难找又“珍贵”的照片一张张帮她收集起?来。
戴女士练完回到客厅,听见餐厅传来动静,走过去?,看见刚洗完澡的姜辞正裹着湿发在?做早餐。
“哟,我们家日?理万机的小姜总今天心情不错嘛。”
姜辞耸耸肩:“那是,不然你们俩哪儿有这种口福。”
“我今天吃素。”戴女士拍拍姜辞的胳膊,又问她昨夜去?哪儿了。
姜辞睡不着,不想被催着去?补觉,便说:“去?索然那儿看展,晚上就在?她那儿睡了。”
“那待会儿陪我去?逛街吧,晚上去?边家赴宴,我还不知道?穿什?么合适。”
“好。”
后来老姜也去?了,一家三口难得一起?逛街,姜辞说她心情好,给老姜买了块表,给戴女士买了两条钻石项链和三个包。
戴女士隐隐觉得姜辞有些反常,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问老姜,老姜心大?,说:“你这当妈的可?真?有意?思,你闺女对你抠门你骂她不孝,她殷勤尽孝,你又觉得她有问题。”
姜辞一边花钱一边告慰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赚钱更重要的事,只要别?耽误了她搞钱,面子?上的难堪算得了什?么。比起?从前贫穷又弱小时遇到的那些坏人,眼前这几条恶狗不值一提。
反正她费尽心力也得不到喜欢的人,她便也不担心在?那人面前丢脸了。何况那个人多么会演,哪怕是知道?了她的“难堪”,也会装作什?么都不知情,依然对她风轻云淡,不关心,不过问,不在?乎。
他?那样冷心冷情的人,但凡是漠不关心的事情,都只当听个热闹。
晚上到了边家,高朋满座,热闹非凡。重要的宾客太多,饶是老太太看重姜家人,也无?瑕照顾周全。
戴女士和老姜经?老太太介绍,被合唱团里的几个爷爷奶奶围着说话。姜辞为老太太送上贺礼后,独自躲到后院去?逗鸟。
边策当真?买了几只鹦鹉回来,但还没学会说话。姜辞试着教了两句,小鹦鹉也不学,她没了兴致,低声骂了声“蠢鸟”。
初冬风凉,她的外套搁在?里头,这会儿对着晚风吹,心冷下来,看哪儿都觉得没意?思。
索然发来微信,问她还好吗。这是除了那些看热闹的人外,她今日?收到的第一句真?心问候。
她没回。回什?么都显得矫情或者假洒脱。等回头翻过这一篇,她再去?找索然吸收艺术的养分,以索然的性格,她不会对此事刨根问底。
她是阿德勒的信徒,不愿让成长被往事所绊,她只看重当下和未来。她不会跟任何人谈那些灰色过往,苦也好,惨也罢,她不放在?心里,伤就不会留疤。
“跑这儿躲清静来了?”边骋忽然出现。
姜辞看他?手里拿着自己的外套,竟一时出神,想起?了她奶奶。
“想什?么呢?”边骋问。
姜辞:“你不去?招呼客人,跑出来做什?么。”
“几个亲戚喝多了,老在?我耳边念叨,听着烦。”
“哦。”
“哦……”边骋学她。
一个知情却不出口安慰,一个看出对方知情但装不知情。他?们再没有哪一次相处比眼下更不自然。
姜辞这会儿才明白了许穆阳的真?正用意?,他?哪里是要她难堪,他?是要让边家两兄弟再跟她相处时尴尬难受。
旁人都看见了她身上所谓的不堪,边家人要是还捧着她,那便是要同她一起?做小丑。
边策往院子?里瞧了一眼,姜辞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之上,看似赏景却眼中无?物。她难得这样安静,静得快要融进这景里。
想起?方才她跟在?她父母后面进来,神采奕奕,逢人就笑,浑身上下充满精气神,爽朗的就像一朵养在?温室里的娇花,未曾经?历过风吹雨打。
“你再浑,这位别?碰。”正看着,耳边喝醉酒的长辈顺着他?方才的视线指了指姜辞,又拍拍他?的肩膀:“边骋啊,这姑娘如今可?是出了名儿了,你可?千万别?惹一身腥。”
边策没往心里听,待这位认错人的长辈离开后,他?给姜辞发了条消息。
再一抬眼,这姑娘坐在?院子?里笑开了花。
姜辞没看见边策发来的消息,她笑,是小鹦鹉竟学会了她刚刚那句“蠢鸟”。
她想,那就把这当成是她给边先生的告别?礼吧。

第18章
戴女士到处寻姜辞, 在后院找到她后,跟她道明老太太撮合她跟边策的一番心思。姜辞早有盘算,三?言两语打消了戴女士的顾虑。
戴女士舒了口?气, “这下我就放心了。我看你总跟边骋在一起玩, 他又为你跟孙之?净牵线, 还以为你跟他真有点什么。既然?这?样,老太太那边你放机灵点儿, 别得罪人。”
“知道啦。”姜辞又笑着问戴女士:“你也觉得我不合适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谈谈恋爱无伤大雅,你想跟谁谈跟谁谈, 我跟你爸绝不多管你, 可婚姻不是儿戏。”
起初旁人都拿姜辞当个笑话, 笑她自不量力巴结边家,等她真的受到了青睐,那些人又开?始下注她何时被边家弃之?敝履。
无聊的圈层满是荒唐的热闹。他们看戏,得了利的姜辞也拿他们当傻子。
姜辞无所谓边家这?几位究竟是真喜欢她, 还是看重?他们姜家稀缺的特质,也懒得去思考两兄弟愿意带她玩,是觉得她有趣还是有才, 还是他们也带着想嘲弄那帮看客的假清高?,总之?, 她还算顺当地走到眼前这?一步了,没有走偏, 也没有失算。
要说唯一不受她控制的, 无非是她为那人付出的半颗晃晃悠悠的真心。她想成事,又想要那人以心换心, 这?太难了。
情?绪正上头,姜辞在院墙上瞥见边策过来的影子, 便?对戴女士说:“是,婚姻当然?不是儿戏。更重?要的是,我如果找边骋这?样的人结婚,咱们家就得被人掣肘,既被人掣肘,还落得一个高?攀的名声。”
那道影子驻足在台阶之?上,姜辞得逞,低笑了声,接着说道:“边家低调,能力大但不敢显山露水,论起实产,说不定?还不如我们姜家这?种暴发户呢。傻子才卑躬屈膝地捧着钱去坐实这?‘高?攀’的名头。”
戴女士哪儿知道姜辞这?话并非是说给她一个人听,旁若无人地笑起来。还夸赞,说她闺女是污泥里历练出来的透亮性子,就没有她不明白的道理。
姜辞说:“你都不知道,那帮人说话可难听了,前段时间徐翊宁整天贴着我,他们就背地里嘲讽他是想吃绝户……”
“什么?绝户?真是一帮脑子里尽是封建糟粕思想又没文化的土狗。”戴女士“呸”了声。
姜辞扭头看向边策转身的背影,也不知道他听见几句,眼睛垂下来,争强好胜的心理化在寒冷的风中。
嘴这?么?硬,说这?么?难听的话,既是想告别,也是想证明她姜辞才不是什么?软柿子,岂会被许穆阳那种蠢货中伤。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早在风里雨里摸爬滚打过历练过,她手里拿的早就是爽文逆袭的本子,这?戏怎么?唱,只?有她自己说了算。
许穆阳一心想证明她不配,她直接在他们认为她配不上的人面前撩狠话,这?多爽。
边策还真没领教过这?么?有棱角的姑娘,起初觉得她小把戏拙劣又贪玩,想着把她往正道上引引,后来发现她既擅长装傻又善用心计,看着是个玩咖,实际上脑子比谁都清醒。因?为她太爱演,他便?一直拿她当个物件儿来看,谈不上多上心,但乐得看她那双机灵的眼睛。
眼下再看她,骨子里还是小姑娘心性,受了委屈不屑解释,唯一在乎的是感情?里那点自尊心。这?倒显出她有几分真心了。
他晾了她一段时间,是因?为看出她的心思,想让她收收心。他没想过也根本不会仗着自己看穿她,就拿捏她。
她倒好,为了那点自尊心把话说这?么?绝,先把自己的路堵死。他偏想看看她是真理智还是只?图一时之?快。
快散场前姜辞才看见边策的微信,他说他最近买了一幅画,想送给她。难听的话都说完了,她也没心思收礼了,自我安稳了一番,说服自己别后悔,开?开?心心地跟边骋和老太太道了别。
出了边家大门,老姜连声叹气,跟戴女士分享他在宴席上听来的一些见闻,提到边家两兄弟,他煞有其事地叮嘱姜辞道:“你再贪玩儿,这?两位别招惹。我说的招惹你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姜辞摸了摸眉毛,心想你不叮嘱我心里也明镜似的。
戴女士多嘴问了句:“你听见边骋那些花边新闻了?”
“这?些倒不打紧,主要是边策这?人心思深。”老姜道出几个边家亲戚对边策的议论,这?是在外?头听不见的评价,他对姜辞说:“姜辞,你该好好复盘一下你跟孙之?净的交际,想明白边策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姜辞一早理出了头绪,一句话说中要害:“孙之?净无非是他手里那根笔。”
一家三?口?刚走到车停的地方,边策的车驶过来,停在路边。
他下车跟戴女士和老姜打了声招呼,随后对姜辞说:“老太太刚刚太忙,忘了有件事还得劳烦你帮忙,让我来请你回去一趟。”
戴女士吩咐姜辞:“那你快去吧,我们在车上等你。”
姜辞未动,对上边策的视线,边策看着她,哪儿像是看一位家里请来的普通宾客,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一只?正被诱捕的猎物。他追出来,要是只?为了替老太太留人,哪用得着开?车。
“你们先回去吧,回头我打车回。”姜辞对戴女士和老姜说。
两位长辈没多问,跟边策道了别,开?车先走。
姜辞站在原地,看看天,看看树,懒得拆穿对面这?人。
边策瞧她抱着胳膊拿乔,兀自笑了声,绕到副驾,打开?车门:“这?风可真凉,怕是快要下雪了。”
姜辞慢慢悠悠走过去,忽然?发觉,认识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坐他的车。
上车后,姜辞不说话。她不提他说要送她画的事,也无心试探他听见她那些难听话后的心思。
边策问她想去哪儿,她眼睛空空地看着他:“是你要我上的车,你问我去哪儿?”
“瞧你兴致不高?,怕我想去的地儿你不想去。”
“我都上了你的车了,你往哪儿开?我就去哪儿。”
姜辞这?话听着很妙,一语双关?,既是眼下的情?形,又隐喻两人的关?系。
边策点点头,说:“去山里,住一晚。”
姜辞见他提议暧昧,却不把话言明,问:“住一晚,怎么?住?”
“你想怎么?住?”他问。
姜辞笑了声,说:“去泡温泉那次被你骗过一回,我发过誓,再也不上你的当了。”
“我那是骗你吗?”边策也笑。
姜辞原本已经?做了决断,内心平静,此刻看他笑,心绪又起波澜,她忽然?后悔上他的车,觉得自己着了他的道。他们之?间的相处,从来都不由她掌控节奏。
“我不去。”她淡声说。
“刚还说我往哪儿开?你就去哪儿。”
“我不去山里。”
“那你想去哪儿?”
姜辞说不出个目的地,又觉得说“回家”会显得她像个小孩儿,便?说:“我要下车。”
边策当即把车停在路边,看她一眼,她微微发愣后松开?安全?带,然?后去开?车门。
姜辞把车门打开?,冷风涌上来,她顿时觉得自己透过气来了。两人明明是什么?都未挑明的关?系,今天的独处却令她觉得无法呼吸。
她的果断和理智好像通通都不作?数了。她鄙视这?样玩不起的自己。
姜辞一只?脚刚要下车,左手手腕被抓住,边策对她说:“我送你回去吧。”
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并不明显,可姜辞总能听出来。她挣脱:“我哪儿敢劳烦您啊。”
“你少跟我阴阳怪气。”边策拽着她,将她带回来,俯身过去关?副驾的门。
他松了安全?带,俯身过来时离她很近,她看着他的侧脸,嗅到他的气息,神思忽然?转了个弯,像看见恶毒的女巫对她展示黑魔法,耳边传来一句没安好心的暗示,突然?,她扑过去,吻住了他的嘴唇。
边策刚坐好,这?姑娘就鬼使神差地扑了过来。窗户纸就这?么?挑明,实在太心急,不高?明。况且谁才是猎物来着?她想要做了断时的理智和果决呢?
他没推开?姜辞,也没迎合。这?一出“神来之?笔”怎么?写,他不想费神,谁起的头谁收场,她要是连这?点魄力也没有,那往后他也懒得再带着她玩儿。
姜辞停下来,是因?为对方毫无反应,他全?程漠然?,竟比推开?她更让她难堪,衬得她像个自取其辱的小丑。
这?是羞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吗?她本就破损的自尊心在这?一刻仿佛碎成无数砂砾。
姜辞没再看边策,一边骂自己活该,一边再次去开?车门。车却被边策落了锁,连一个小丑离场的机会都不给她。
边策本以为她会插科打诨一句,略过这?点尴尬,似乎那才符合她往日里的设定?。瞧她这?么?羞愤,有些意外?,想她怕是真动了真心。
“你明知道我今天心情?不好。”短暂的静默之?后,姜辞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膀,“我还以为你是想安慰安慰我,谁知道你这?么?玩儿不起,既然?玩不起,你要我上你车干嘛?”
“你倒是说说,什么?叫玩儿得起?”边策从后视镜里看着她。
她最恨他审视她时的眼神,那种淡漠和无情?,就像在看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偶,她忍不住失态,“边策,你少用进一步退三?步的烂招数戏弄我……”
“你觉得我在欲擒故纵?觉得我对你有意思?哪种意思?能随便?接吻这?种?”边策沉声发问,话落,他单手捧住姜辞的脸,鼻尖相触,见她下意识垂眸,他轻笑出声:“不是觉得自个儿玩得起吗,紧张什么??”
话落,他唇瓣贴上去,见她想躲,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动弹不得。他先轻轻辗转,学她刚刚那样浅尝辄止,而?后步步紧逼,让她被迫松开?牙关?……
只?是接吻,姜辞却像在盛夏天气里经?受一场磅礴大雨,周身布满潮热,心软成脚下的烂泥。
后来边策停下来,帮她抚顺被他揉乱的头发,她仍停在那场热潮里,像被困住,挪不开?脚,走不动路,怔怔出神。
边策见她深陷,开?口?帮她回神,“下回出口?伤人前过过脑子,判断清楚我到底是敌是友。你在别处受了委屈,来找我诉苦求安慰,我会哄你,你想让我为你撑腰,我也愿意,可你就是不能一边装没事儿人一边又把气撒在我身上,这?叫拧巴。”
姜辞不想听,偏着头,咬着唇,看窗外?。
边策摸小猫儿似的碰了碰她的头顶,“姜辞,我挺喜欢你的,但到不了你要的程度。往后路怎么?走,你自个儿想好了。”

挺喜欢, 却?到不了她想要的程度……她想要什么程度,接个吻就?要名分的程度?
他以为他是谁,女人一旦看上就得飞蛾扑火爱到死去活来??他又把她当什么, 一只长着恋爱脑的宠物, 还是一个对他动了心他担心不好控制的利用工具?
姜辞没想到她的怒气竟比伤心?要多, 许穆阳对她耍的阴招都没让她这么生气。
她快四十个小时没睡觉了,精力用尽, 情绪也用尽。
今晚她处处不高?明,处处落下风, 自?尊心?稀碎, 到头来?还被?这人赠送一个“表白失败”的名头, 疲惫之下,真觉得这是个荒唐之夜。
她不再细想边策这句看似高?明的拒绝,细想时头痛欲裂。她也不打?算入他的套,跟他建立所谓程度不够的关系。
她打?了个哈欠, 头枕在椅背上?,一副“随便你说什么,我好累我不玩了”的样子。
闭上?眼睛之前, 她神思开始乱飞,回忆这个令她心?神飞驰的吻, 潜意识里问自?己,他跟边骋这种无情风流的公子哥, 能浅薄地喜爱一个女人的美貌或背景, 并不打?算与其建立长久关系,到她凭什么不能跟他们持有相?同的心?态。
她如果?对他说, 他对她来?说就?是乍见之欢,只是想随便玩玩儿, 没想到他会当真,他又会怎么回应?
算了,算了……她困到极点。
他总有说辞,会把自?己立在高?地,像神看凡人,依然对她充满傲慢。
她何苦跟这种天生就?懂得玩弄人心?且真心?稀薄的人,为了那点自?尊心?缠斗。
他只是城池之一。丢了一城,她也得继续做个将领。
可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还是有伤感变成柠檬水沁了一下鼻头。她揉了揉潮湿的眼睛,沉沉睡去。
姜辞就?这样在边策的副驾上?补了一觉。她睡得太死,丝毫不知道边策后来?把车开往别处。
醒来?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半,再看看窗外,是上?回他带她来?吃午饭的地儿,当时她还觊觎那张看起来?特别好睡的床来?着。
边策见她醒了,说:“要是困,进?去睡吧。”
不把睡着的人送回家而?是带来?这里,他存的什么心?思?要是以前,她一定会调侃他几句,但今天她没那个兴致。
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问,给自?己叫了辆回家的车。
地段好,车很快就?到了,车灯出现他的倒车镜里时,她轻声开口:“边先生再见。”唇边带着笑,语气里满是厌倦。
边策兀自?静了几秒,瞥一眼她脸上?的睡痕,在她倦而?空的眼睛里为今晚找了个落点,她可能真的累了。
他平静开了车锁,“再见。”
姜辞下车后被?冻得一激灵,裹紧大衣,匆匆上?了叫来?的车。
车开走五分钟后,司机忽然问姜辞:“吵架了?”
姜辞不明就?里,司机对她指了指倒车镜。
她看过?去,边策的车跟在他们后面。
姜辞对司机大哥笑笑:“我跟这人不熟。”
姜辞搭的车安全驶进?小区大门后,边策掉头离开。
夜已深,他也有些倦,手往边上?探,想找口水喝,余光撇见副驾上?姜辞落下的围巾。
她走得是真急,头也不回,就?像是获救者?急切逃出一座荒岛。
他细想了想这个比拟,唏嘘笑笑,他也确实是座荒岛来?着。
他拍下围巾的照片发给姜辞,收了手机,看见外面下雪了。
颗粒分明,洋洋洒洒,今年的第一场雪,属于他的孤独雪夜,就?这样来?临。
他停了车,拨出一个电话,对方接起来?后,他温和地说道:“不过?去了,让你们白忙活了。”
对方问:“准备的这些女士用的东西都留着吗?”
“先留着吧。”
挂了这通电话后,边策打?开车窗,感受冷风和冰雪,手掌伸到窗外,接了些雪粒,握成冷水。
这时手机屏幕亮一下,姜辞:扔了吧。
他哼笑一声,把这条围巾叠好,还放在副驾上?。
姜辞睡了很长一觉,醒来?正是中午饭点,老姜和戴女士都不在家,她跑去索然的画室里点外卖吃。
索然瞧她胃口好,没提许穆阳半个字。听?她打?了几通电话,似在托人打?听?什么事,玩笑问她:“你怎么也八卦起人家的私隐来?了?”
姜辞说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又说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索然:“你得悠着点儿,有些人逼急了会变成疯狗。”
姜辞说她自?有分寸。
吃饱喝足后,姜辞正要出发去跟孙之净聊合作细节,对方助理通知,说孙之净临时有事,见面改期。
姜辞问改到什么时候,这人说让姜辞等他们通知。
此前姜辞都是直接跟孙之净交涉,这才闹出这么一点插曲,孙之净便弄了个第三?人出来?疏远关系。
没过?多久,姜辞之前所在的几个群都被?解散,为了撮合她跟徐翊宁建的那个群,已经很久没有人说话了,这会儿群主也跳出来?冒了句话,然后把群解散。
姜辞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心?中觉得可笑,小孩儿之间玩一玩孤立排挤的把戏还可以说是心?智不成熟,这帮人个个老大不小了,怎么也纷纷做起幼稚鬼。
她顺手删掉了微信里的一大波人。
无事的下午,索然在专心?画画,姜辞拿一支毛笔瞎写瞎涂。
多年前她偶然瞧见那人的字,被?惊艳,后来?听?说他师从?于谁,几岁开始学习,坚持了多少年,回想那几笔字,好看也是应当的。
细想想,他不过?是托生在一个富贵家庭,被?高?雅的长辈悉心?抚养,赋予一身本领,多了些让旁人羡慕的特质。
抛开这一切,她对他还剩下多少爱慕?
她忽然觉得自?己俗不可耐,跟她鄙视的那帮人相?差无几。
她不想再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做俗人上?,下定决心?要跟他、跟这个荒诞的环境割席,想明白后,身心?都舒畅起来?。
索然忙完凑过?来?看姜辞的“作品”,她的纸上?写着——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天气转冷后,老太太所在的合唱团暂停了今年的演出活动。她在家待着无聊,让边骋把姜辞喊到家里来?玩。
边骋有段日子没见着姜辞了,联系过?一回,他发了句“圣诞快乐”,姜辞隔了一天回了个表情包,再无别的话。
那些一心?扑在玩乐上?的二代们都在看姜辞的笑话,她越是疏远了这个圈子,他们越是觉得她是落荒而?逃的小丑。
有人顺着许穆阳给出的那些线索往下扒,扒她的成长经历,扒她儿时的贫穷和青春期的动荡,甚至还扒出她家里做纺织原材料生意的初恋。
更有甚者?,找出了她和她初恋的照片,添油加醋编造一段她利用初恋为自?家工厂低价供货的故事,认为这就?是姜新元发家的秘密。
边骋是个懒得管闲事的人。尽管他知道姜辞并不是他们口中的坏姑娘,却?也不会对此作出任何评价。
他们要是舞到他面前,他说不定会帮姜辞回嘴一两句,可那些人也识趣,只敢背地里狂欢,不敢发疯发到他面前。
其实姜辞要是想找他寻求安慰,他也愿意扮演知心?哥哥的角色,可这姑娘愣是没事人一样。
他回老太太的话,“她带着她爸妈出去玩儿了。”
他也是在她朋友圈里看见的,姜家一家三?口正在四处打?卡。
稍晚的时候,边策回了家。老太太把他叫进?书房,仔仔细细问了些孙之净和姜辞之间的磨合。
孙之净心?思重,一番考量后觉得姜家虽好但姜辞不够稳重,有意把姜辞晾着,想请姜新元出山,可姜新元一味推诿,说家当都交给女儿了,决策权都在姜辞手上?。
边策不方便也不想掺合此事。这事就?这样搁置。
老太太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替姜辞委屈,心?里生气,对边策没什么好脸色,“你该知道,她是因为跟咱们家走得近才受的委屈,边骋是个没心?没肺的,你不能也什么都不作为。”
要他如何作为?前些天他给姜辞发了条消息,她到现在也没回,怕是打?定了主意要跟他疏远。难不成还要他上?赶着去哄人?
出了书房,边策问边骋知不知道姜辞最近在忙些什么。
边骋说:“你看她朋友圈不就?知道了?”
边策点开,发现他根本看不见姜辞的朋友圈。
姜辞陪老姜和戴女士在海南住了小半个月后,独自?去了江浙。她受邀去参观某个康养中心?试点。
她认认真真考察了三?天,做了一份对比分析书发给老姜,老姜一看,跟她想法契合,觉得这里的架构和背景比孙之净那里简单干净。
返回海南前,姜辞托人打?听?的那些事情也有了进?展,她坐在机场看资料,看见其中几段关于许穆阳霸凌施暴弱者?的描述,相?似的回忆涌上?心?头,曾经也是弱者?的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对方发消息问她:要继续吗?
她说:先这样吧。
这人又问:不反击了?
不了,这对受害者?不公平。除非他们自?己愿意站出来?讨公道。否则她没有资格当众揭开他们的伤疤。
即使她要反击,手段也不会像许穆阳那般龌龊。
晚上?飞机落地,姜辞收到边策发来?的一份设计图。
她上?回为他改的备注还没改回来?,如此一看,倒是名副其实。
她没点开文件,回他:多谢,但用不着了。我自?己已经设计好了。
边策即刻打?来?一通电话。
一接听?,听?语气,她也知道他不怎么高?兴。
可是关她什么事?她又没求他帮忙设计。
边策只“喂”了一声,她也就?只应了一声,两人都没再说别的话。
后来?边策先挂了电话。
她想了想,把莫名其妙的这人拉黑。

边策发现自己被姜辞拉黑, 是?一周后的事了。
这日孙之净带来消息,说姜新元正在接触南方的试点项目,姜辞已经往返江浙好几趟。
孙之净托他探一探姜辞的口风。
年关将至, 家中里里外外各项事务都忙, 边骋是?个靠不住的, 所有事都压在边策一人身?上,他本就心烦, 孙之净还托他办一件“难”事,他几乎是?一口回绝。
“前?阵子是?你自己?顾虑多, 晾着她, 惹她不高?兴了, 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要打听你自个儿打听去。”
孙之净笑了笑,想讨个巧,“这不是?你跟她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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