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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年华—— by夏诺多吉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5-10

她忍不?住对梁子淳说:“你这样关心我,我更喜欢你了,我一喜欢你,就更恨你做了徐太太的儿媳妇。你不?用担心我,我这人?虽然名声差,但?是脸皮厚,他们伤不?到我。”
梁子淳被姜辞的话逗笑,“难怪边骋他们都?喜欢你。”
她笑起来可真美?。性子也这么好,又?妥帖又?温柔……
姜辞忽然不?那么为往事而感到心酸了,因为当年他身边站着的是这样好的一个姑娘。
这么好,怎么就分手了呢。
姜辞提着吃食回到边策车上,边策朝食袋看过来,目光下意识收紧。
在一起的第一天,就赶上她去他前女友的餐厅吃饭,还让他等了她一个半小时,这情节实在有趣。
姜辞也没打算藏着掖着,说:“老板人?好,看我晚上没吃饱,硬要打包一些让我带回家。”言下之意:这顿饭就是跟你前女友一起吃的。
边策无所谓地笑一下,问她:“还是为了讨债那事儿?”
“不?然呢。”姜辞叹了口气。
“没进?展?”
姜辞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耸一下肩膀:“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边策没多?问,问她晚上想去哪儿。
姜辞:“你觉得去哪儿方便?”
“去哪儿方便,得看你想做什么。”
“那去我家吧。”姜辞又?说:“我另一个住处。”
真行,他竟捡了只洞穴颇多?的狡猾小狐狸。他玩笑问她:“姜小姐有几个住处?”
她反问:“你呢?边骋呢?”
“你猜猜。”
“你不?说,我也不?说。”姜辞拉了下他的手:“不?过你放心,我肯定带你去我最喜欢的那个地儿。”
到了小区附近,姜辞说要先去买些东西。两人?进?了超市,选购了一些生活必需品。结账的时候姜辞顺手拿了几盒安全套,低声对边策说:“你可是我第一个带回家的男人?。”
难不?成要他为了这份独宠而雀跃?边策默不?作声,手探过去,重重地捏了下她的指节。
“够吗?”她顺势跟他十指交握,故意逗他。
边策低头看她的眼睛,似笑非笑,指腹按在她唇珠上,轻轻一抹,“你这张嘴能不?能消停点儿。”松了手,又?轻轻戳上她的腰间,往她往前推了推,自己去买单。
姜辞走远几步去等,看他英姿笔挺地站在柜台前,一男一女两个收银员都?不?禁要多?看他几眼。
从盛夏在边家第一次打照面开始,到今天,她光明正?大地看了他半年多?了。他好多?地方都?和从前不?一样了,可她每回看他的心情,却还跟小时候一样。
结完账,边策提着东西,两人?回到车上。坐好后,边策从置物格里取出一个钱夹,抽出里头一张卡,放进?姜辞手心。
“这是情人?待遇还是女朋友待遇?”姜辞是真没想到他竟也这么落俗。
他却答道:“论实产,我哪儿比得上姜小姐。这不?是怕人?诟病我是个吃软饭的,所以把俗事儿做在前嘛。”
“……”他在记仇!姜辞自己都?快忘了老太太寿宴那天她故意说的难听?话,她哼了声,“这可不?是我的规矩。”
“你说说,你什么规矩?”
姜辞把他的卡扔回去,“送包送首饰都?随你,我绝不?会装矜持不?收,可直接给钱我不?要,更别说是卡,我每消费一笔,你那儿还能收到消息。我不?在乎你心里拿我当情人?还是女朋友,反正?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但?是情人?怎么当……”
“你打住。”边策侧身看着她,哂笑一声,“你把话想清楚再?说。”
“我哪句说错了?”
边策跟她对视,目光过于专注。像有什么无形的网往她心里笼罩。直到姜辞的眼神还是闪躲,边策把手伸过去,摸了摸她的脸,“我不?是边骋,你也别想着做边骋。”
合着边骋这个名字竟成了一个贬义的形容词了。姜辞推开他的手,“那你给我卡做什么?”
“不?是你自个儿抱怨你收不?回来欠款,你爸妈克扣你零花钱吗?”
“……”姜辞一怔,笑出来声:“这都?是多?久前的事儿啦。”
“哟,最近又?富裕了?”边骋不?看她了,发动引擎。
姜辞贫嘴:“那可不?,否则我哪儿敢拐边公子回家呀。”
“咱俩什么关系?”边骋忽然问她。
她耸一下肩膀,混不?吝地说:“现在我哪儿知道,明早起床看情况再?定。”
边策当即把车停在路边,“要不?你先下去,趁着外头风大,把你这装浆糊的脑子吹吹干,等想清楚想明白了,再?回来说话。”
那句“到不?了她要的程度”是他说的,更进?一步的关系也是他推动的,他明明摆出一副只想当情人?的架子,却要她拿正?经态度来应对。
她凭什么被他牵着鼻子走?他要停便停,她偏不?说话。
边策拿她没办法时总想摆弄她一下,正?偏头看过去,她正?好也看过来,两人?一对视,丝丝点点的暧昧刺破僵持,姜辞昂起头,压住他的唇。
她略有辗转,随后不?轻不?重地咬了下他的下唇。放开他后,她对他说:“兴许过了今晚我就不?稀罕你了。你要是想要名分,就好好表现。”

第23章
边策喜欢看她这副急着占上风的样子, 就像看一匹倔强的小马,不停努力,想要习得跨越障碍物的本领。他也喜欢她咬他嘴唇的分寸感, 明明她是想惩戒他, 却?充满调情意味。
他漫不经心地应声:“行, 我等着姜小姐给我个好名分。”
姜辞有大半年没开?过荤了,人?还?在?电梯里, 就开?始幻想一些亲密戏份。老姜却不合时宜地打来电话,发?来几份资料, 要她晚上就看。
姜辞看着边策回老姜的话:“我累了, 今儿歇一天吧。”说话间手伸过去, 捏着边策的指节玩儿。
“随你,里头有些东西你得找个靠谱的翻译帮忙看。”老姜也知?她今日奔波辛苦。
她问:“英文吗?”要是英文,靠谱的翻译不就正在?眼前嘛。
“德文。”
“那我得现?找。”
老姜叮嘱了一两句沟通细则,问她:“去看过边家老太太了?”
听见老姜提边家, 姜辞心头一紧。她靠边策太近,生怕老姜说什么不合适的话,被边策听了去。
她急忙回话:“去过了。我得联系翻译去, 明天再聊吧。”
“累了就早点休息。”
“好。”
说完这个“好”字,姜辞准备挂电话, 不料老姜竟在?最?后又补了一句:“别招边家两兄弟哈,见着也躲远点儿。”
“……”
姜辞落在?边策手心里的手指霎时间僵住, 她确信边策听见了这句话, 一抬头,果然对上一双失笑的眼睛。
边策并没打算调侃她, 只是心里在?想,老父亲真是懂女儿的心思, 可惜女儿不是个乖女儿,偏要行叛逆之事。
姜辞为打圆场,当成是开?玩笑,跟他说:“听见没,我爸可看不上你们边家,所以我们俩的关系最?好保密。”
“保密?”
“不要告诉任何人?。”姜辞强调。
“你当真这样打算?”
“对啊。”
实际上,他们俩谁也没给这突如其来的“在?一起”定?调,既然如此,边策便顺从她的意思,“行,都?听你的。”
姜辞嘴上跟老姜说晚上不看文件了,一进门却?急着去找德文翻译的联系方式。她很快找到,当即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简短交涉后,对方提出今晚先看资料。姜辞在?电话里说,她会梳理一下,半小时后再把资料发?过去。
边策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爸爸的那通电话打消了她的玩了心情,总之又一次亲眼目睹了她的办事效率。待她挂了电话后,他参观起她的房子?,“你忙吧。”
姜辞也不客气?,告诉他哪儿有水喝,哪儿有东西吃,洗手间在?哪儿,然后便去整理资料。
这套流程姜辞很熟悉,仔仔细细地拆分资料,做导图,标注要点,弄完正好二十五分钟。
给翻译发?完资料后,她抬头看一眼边策,他正认真欣赏客厅里几个摆台,她平时爱收集些小玩意儿,客厅像个琳琅满目的小展厅,此时的他像个游客。
边策现?在?信了,这处房子?的确是她最?喜欢的。她小时候的照片摆了好些在?这里,有她七岁之前在?云栖巷里喂猫的,有她在?胡同口爬老式二八自行车的,也有她大夏天捧着西瓜吃的满脸红果汁的。
小姜辞真可爱,好鲜活的一张脸,不笑时大眼睛圆溜溜像黑葡萄,笑起来月牙眼亮晶晶。
除了照片,她还?收集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大多都?是手工艺品,有木雕的、陶瓷的、陶土的,还?有用玻璃碎片和旧铁皮拼凑起来的。
边策认出其中一样东西,是上半年某个环保艺术展上的作品。他刚想要问问她,听见她压低声音又接起一通电话。
他看过去,她接电话的状态异常松弛,一会儿把玩自己的头发?,一会儿在?沙发?上打滚。她说流利的粤语,音色很是好听,大概是以为他听不懂,内容很是“放肆”。
后来不知?道对方说了几句什么,她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又低声调笑一番,才挂了电话。
“你老是看我做什么?”姜辞趴在?沙发?上问边策。
边策反问:“你跟你朋友怎么形容我来着?”
“呀,你竟然听得懂。”姜辞有些意外。
边策笑笑:“放心,只听懂一半,也就听见你那些花花肠子?了。”
他在?国外念书时,住在?他公寓隔壁的是一个香港留学生,两人?关系不错,交往时间一长,加上他语言天赋本就极强,渐渐地,他便能听懂很多粤语。
“我哪儿有花花肠子?啊。”姜辞话落,张开?双臂,对边策伸出一个怀抱。
边策走?过去,刚落座,就被她拦腰抱住。
她问:“那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边策没答话,陷在?这个拥抱里,觉得她像只粘人?的小狗。明明在?一起才一个晚上,她热情的状态和毫不害臊的模样,生生营造出一副好像两人?已经在?一起很久的氛围。
他心头被“很久”这个词儿萦绕,低头拨弄她的头发?,又打量周身的环境,陡然发?现?,姜辞成为他一成不变的生活里的一个变数。他偶尔孤独,但并不寂寞,并不需要谁陪他打发?时光,他觉得姜辞是个乐子?也好,还?是他可以自由掌控的一颗棋子?也罢,他都?能理智应对这个变量。
可这一刻,他却?有如同小时候得到大人?赠予了一只宠物般的新奇感,他听见姜辞的呼吸,闻见她身上的香气?,竟也会爱不释手。
姜辞自顾自地又说:“反正没说你坏话,听见就听见吧。”
边策逗她:“什么叫开?荤?”
姜辞摸摸他的下巴,又往上,指腹扫过他的嘴唇,摸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眶,说:“你会不懂?想吃肉了呗,男人?的肉,你这种男人?的肉。”
边策听笑了,抓住她乱摸的手,细细摩挲。
姜辞挪动一下腰,正准备“开?动”,边策突然在?她右手食指的下端看见一道像断戒一般的疤痕,他抚摸这个伤疤,“这是怎么弄的?”
这种时候讲血淋淋的故事未免扫兴,姜辞也懒得提,随口编了个慌,想盖过这一章。
这道伤痕像是贯穿皮肉所致,边策一听就知?道她在?撒谎,猜测她是因遭遇暴力受的伤,所以才不想提。她既不想提,他也不好再问。
要是没这个插曲,说不定?姜辞这会儿已经吃上肉了,可是边策一提,她总忍不住想起受伤时的痛苦,欲望一下子?沉了下去。
见边策眼底也有倦色,她问:“你是不是累了?”
只见边策点点头:“是。”
年纪大了?精力体力跟不上了?姜辞莫名有些失望,再抬眼看他,见他又盯着自己手上那个伤疤,打着哈欠解释道:“是贯穿伤,高一暑假在?厂里帮忙给衣服打孔时,不小心被机器弄伤的。”
原来是这样。不是被人?暴力所致,是她自己的疏忽导致。边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潜意识里多了几分庆幸。
他问:“以前经常给家里帮忙?”
这人?真奇怪,宁愿听老故事,也不愿做开?心事。没了兴致的姜辞点一下头:“那会儿我们家就开?了一个厂,当时接到一批要出口的宠物衣服,数量很大,大家忙不过来,我就捡些比较容易的活儿帮帮忙咯,比如剪线头、装吊牌、打孔这些。”
那天之所以受伤,是因为太忙太赶了,天气?热,她又没睡午觉,下午精神倦怠。
边策问:“疼吗?”
当时疼的眼泪横流,那种痛的记忆姜辞永生难忘。可她现?在?对他说疼又有什么意义,她便倦懒地说了声:“忘了。”
边策轻微叹气?。
姜辞又说:“那批宠物服出口欧洲,因为我们速度快质量好,后来出口的单子?就越来越多,先是做宠物衣服,后来又做制服,再后来是女装,借着进出口的生意链,我爸又倒了些别的出口贸易……反正就是在?我受伤之后,我们家的生意就渐渐好起来了,所以这个伤可不是疤,是勋章。”
“辛苦吗?”边策抚摸她的“勋章”。
“还?行吧。赚钱,谁不辛苦?”其实姜辞后半句想说,你们边家就不用这么辛苦,可她才不会那么缺心眼地去调侃他。
她看得透,也看得淡,人?各有命,有人?出身就站在?金字塔尖,有人?偏偏需要奋力拼搏才能跟塔尖上的人?并肩。而?他们姜家能有今天,已经算是好命又好运。
姜辞忽然又问他:“你小时候都?在?忙些什么,是不是除了读书,还?要研习琴棋书画?”
“我小时候啊,没人?管我,大人?们任由我们撒野。”
“鬼才信,就你那一手好字儿,我也不信你是撒野撒出来的本事。”
边策听得笑出声来。
姜辞又说:“要说你们家的大人?们不管边骋,任他玩乐,那我是信的。可你瞧瞧你身上的担子?,我估摸着,你打小肩上的责任就比边骋多。”
过去边策只在?边家某位长辈口中听见过这样的话,这话会从姜辞嘴里说出来,他实在?有些意外。
他低头看她的眼睛,她眸色清亮,充满真诚,他正想说点什么,她忽然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半靠在?沙发?背上。
他听见她又说:“也不知?道你是在?金字塔尖上站久了,觉得这世间无趣,还?是你从小到大束缚太多,活得并不痛快,反正我总觉得你好像不爱这个世界。”
她语气?困倦,又让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可他听这话,却?不由得呼吸慢了一拍。
他淡声问:“你说说,怎么样叫爱这个世界?”
“对我来说,可能是,对未来充满期待。”
姜辞话落,被边策一把捞进怀里。边策从后面抱着她,在?她颈后落下深深一吻。
她脊背一阵酥麻,困意淡去,问他:“这是会说话的奖励?”
他笑着:“我就是想亲你。”

第24章
十指相扣, 他又收紧臂弯,把她嵌进他怀里。这般亲密,按理说该有下?文了吧, 散了困意的姜辞隐隐期待。
可他却接着说道:“今晚你吃点儿素吧。”
姜辞二次失望。
其实姜辞也可以霸王硬上弓, 她不信这人会不为所动, 可她了解他的脾性,深知像他这样?的男人, 他主动必定比被动来的有意思。
她思考边策为什么不愿意“献身”,因为环境陌生?还是因为他真的不行??
据说跟梁子淳分手后, 他的感情史一片空白, 私生活方面, 他的名声的确是极好的。可她宁愿他名声好是因为他拿的是痴情人设,他忘不了前女友,也不愿意他是个?在这方面不行?的男人。
姜辞越想越害怕,又问自?己?, 如果边策真的不行?,那她还要继续喜欢他吗?她心里得出一个?百分比,百分之五十五, 她可能会继续喜欢,百分之四?十五, 她会放弃。
前者比后者多百分之五,代表她不是绝对的现实, 可她也绝对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姑娘, 毕竟她很喜欢吃肉。
就这么想着?,她打了个?哈欠, 窝在边策怀里,变身一只慵懒的小猫。
待姜辞再睁开眼时, 枕边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她躺在自?己?的卧室里,身边空无一人。她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
是边策把她抱回房间里的。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姜辞,他不行?,你却真行?,竟然就这么睡着?了。她爬起来洗了澡,换了睡衣,找到自?己?的手机,也不管这会儿边策是不是已经睡了,发了条消息过去——你竟然跑了。
边策几分钟后回她:来日方长。
姜辞品了品这四?个?字,觉得未必是个?好词儿,懒得再回,她放下?手机,打算一觉睡到天亮。
她日程安排的满满当当,老姜又临时给她加了个?啃资料的活儿,天一亮,她便又要去做永动机。
边策从姜辞那儿离开,是因为接到边骋朋友的电话,对方让他赶去接边楚。边骋自?己?喝大了,把边楚也带坏了,电话里,他听见边楚正在说胡话。
等他赶到时,朋友们已经拦不住喝醉的兄妹俩了,边骋和边楚倚靠着?坐在马路牙子上,一个?叽里呱啦中英文混讲,却不知所云,另一个?呵呵傻笑,专注地捧妹妹的场。
边策扛着?拳打脚踢的边楚上车时,想起姜辞睡着?时那副乖巧样?子。他当时抱着?姜辞去床上,她搂着?他的脖子,半梦半醒中还找他索吻,他把她放在床上后,她翻了个?身,嘴里嘟嚷一句不清不楚的情话。
不听话的妹妹让他想起听话的女朋友,这种感觉很是微妙。
安顿好边楚后,边策又去搀扶边骋,要不是边骋的几个?狐朋狗友在边上,他很想一脚把这个?混蛋踹醒。
边骋挂在边策身上,嘴里一直叫“大哥”,一会儿说“大哥,我好渴”,一会儿又说“大哥,我心里不痛快”。
边策冷着?一张脸,把不痛快的边骋扔进?副驾,确认后座的边楚躺安稳了之后,他开车带两个?活祖宗回了自?己?另一个?住处。
老太太是不管边骋的,但会担心晚归家的边楚,路上,边策又给老太太打电话报备,没说边楚喝多了,只说她在自?己?那儿玩儿累了,睡着?了。
到了目的地,把两个?醉鬼从车里挪回家又是一番折腾,将他们都伺候好后,疲惫至极的边策回到客厅里一个?人坐着?。
他很少来这儿住,这住房子里没有任何烟火气。他看着?窗外的月影,外头的世界要比里头生动。
他枯坐了十来分钟后,边楚醒了,吵着?要找水喝,他过去送水,被边楚抓着?袖子念了一个?人名儿。他喂妹妹喝完水,给她掖好被子,关上门离开,再回到客厅,人站在沙发前,莫名想起姜辞那句“你好像不爱这个?世界”。
他回头看看边骋的房门,再看看边楚的,又想想老太太和常年在美国?生活的父母,他从小到大的日子在脑中跟放电影似的,一帧一帧跳转,跳过了儿时那帮发小,跳过了跟他利益紧密连接的孙之净,跳过了梁子淳,最后停在他独自?站在黑暗且空荡的客厅里。
姜辞呢?
她竟成了那个?放电影的人。
这时姜辞发来消息,问他怎么跑了。
他想,来日方长。
他的确不爱这个?世界,但他目前对她这个?变量很是着?迷。她若是棋子,最好能做最特别?的一颗,她要是再有能耐一点,还可以做他心弦上的拨片。
总之,来日方长。
早上去办正事?之前,姜辞先去找阴间作息的索然一起吃了顿早餐。
索然总熬夜画画,清晨往往处在游离状态,姜辞则喜欢边吃早餐边做一天的规划,眼下?正在iPad上整理要跟基金经理沟通的问题。
“你是不是瘦了?”索然撑着?脸,眯着?眼看姜辞。
姜辞优雅地喝一口豆浆,“好问题。只有你一个?人看出来了,你绝对是我的真朋友。我瘦了五斤,累的,羡慕吗?”
“羡慕啊,羡慕你像只勤劳的信鸽,飞来飞去地处理工作,但还能保持旺盛的精力。”
“我不用?动脑子啊。”姜辞笑起来,“我这干的都是跑腿的体力活儿,不像你这种艺术家,需要消耗大量的灵感和智慧,相比之下?,肯定是你更?辛苦。”
索然“哈哈”两声:“就没见过比还你贫的。”
姜辞认了真,“我真的太贫了?”
“何止是‘太’,那是相当贫。”
“行?吧,我肯定不改。”边策“厌恶”她什么,她偏要在那件事?上变本加厉。她绝不会为了他轻易改变自?己?,他要是为此?生气,那是他小气。
她又问索然:“《雪意》卖了?”
“展出的第二天就卖了。”
她抱拳:“恭喜!”
《雪意》画的是二十岁左右的边策和梁子淳,是刻在姜辞心底的一幅画。如今美好的画面成了碎片,她也已经对当年的自?己?释怀,这幅画能得人赏识,算是有了更?好的归宿。
清晨边骋起床,听见客厅里传来自?己?的声音,走出来一看,外面正在播放他昨夜喝断片的视频。巨大的屏幕上,他像个?小孩儿似的跟边策撒娇,说着?话,眼睛还红了 。
边楚这会儿也醒了,正巧看见这一幕,听着?边骋对边策的忏悔与告白,险些?笑弯了腰,“二哥,早知道你喝醉后这么可爱这么荒唐,我早就该狠狠灌醉你。”
边楚话音落,边骋还没来得及跟她斗嘴,视频切换,轮到边楚开始丢人。屏幕里,边楚大喊着?日子无聊,想谈恋爱,又责怪边策这个?大哥太优秀,严重妨碍了她找男朋友。
丢脸二人组面面相觑,两人回头,坐在餐桌上悠闲喝咖啡的边策对他们俩举杯,“早。”
边骋耸耸肩:“哥,你可真行?,我快三十岁的人了,你怎么能让我在楚楚面前闹笑话。”
边策懒得搭腔,瞧一眼快三十岁的男人,他最近愈发贪图享乐,没个?正形。
边楚有气无力地往边策对面一坐,开始指责边骋,“大哥,都是二哥非要带我去玩儿的。”
边策对她笑笑,音色温柔:“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边骋意识到边策这回是真生气了,主动服了个?软,承诺下?回再也不带边楚瞎胡闹。
边策沉声应他:“昨晚跟你一块儿玩的那些?人,都断了。”
“行?。”
“硬逼着?楚楚喝酒的那个?,你回头领他到楚楚跟前认个?错。”
边骋一惊:“你都知道了?”
边策昨天夜里就查清了他们醉酒的缘由,左不过有人趁边骋不注意,想对边楚使坏。
他目光凌厉地看着?边策:“今年招了个?许穆阳,还嫌自?个?儿身上不够腥?又要来一个??姜辞受委屈你无所谓便无所谓吧,边楚跟你亲妹妹有什么区别?,你却也为了面子不护着?她!”
“大哥,你别?生气,这事?不怪二哥。”边楚担心边骋失了面子,急急开口。
边策立刻对她厉声:“边楚,你要是无心学业只想玩乐,你就该躲得远远的,别?让我瞧见。可你既然回来了,跑到我眼皮子底下?了,那你就别?怪我对你苛刻。”
“好好好,大哥你别?生气了,我听话还不行?嘛。”边楚说完看了受责骂后正心情低落的边骋一眼,大有一种倒霉蛋之间的惺惺相惜之感。
边策训斥完兄妹俩,把两人晾着?,自?己?先走了。他心里不畅快,人去到车库,没急着?动车,先在车里坐了会儿。
梁子淳在这时打来电话,托他补齐当年遗漏的一份转赠手续,他当下?了然,她想卖掉这份私产,替她婆婆还掉拖欠姜辞的欠款。
“边策……”见他不吱声,梁子淳又在电话里叫了他一声。
他回了神,没多言,承诺会尽快办妥。
梁子淳道了声谢,他客气地回应一句,这通电话就算是打完了。可是临挂电话前,梁子淳却又多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听得他脑仁生疼。
梁子淳说:“边策,别?人都在笑话我,你不许笑话我。”
他本不想回,可一大早因边骋和边楚生出的烦闷还聚在心头,情绪使然,他难得没克制住情绪,应了声:“这门婚事?是你自?己?挑的,有前路可选,也有后路可退,你不必在意旁人的眼光,更?不必在意我的。”
近日来,梁子淳百事?不顺,心情自?然比边策还要烦闷,她乍一听边策这话,觉得他话里有话,当下?委屈就上了头,她语气略有些?激动:“你少说这些?客套话。”
边策无意跟她在嘴皮子上缠斗,心中叹气,欲挂电话,梁子淳却在这时哭了起来。
“边策,你永远都是这样?。”
是,他永远都是这样?。淡漠、无情、翻脸不认人。他在心里把她没说完的话说完。
他什么也不回应,为了维护她的自?尊心,也没急着?挂电话。
梁子淳就这么哭了一会儿,待哭声快要平息时,边策才说一声“再见”,随后挂断这通电话。
姜辞跟基金经理交涉后,大致确定了后期的投资方向。
之前边策帮她修改了投资方案与金额配比,让她获利不少,她思前想后,打算挑一样?礼物送给快要过生日的边策。
在她的一众朋友中,她算是很会送礼物的,她肯花心思,也总有奇妙点子,奈何边策这个?人眼高于顶,对万事?万物都是一副稀松平常的态度,给他送礼绝对不是一件易事?。
她正想着?,边策打来电话。
她兴致颇高地接起来:“你怕是在我脑子里装了窃听器吧,知道我正在想你,所以就立刻给我打电话吗?”
边策心里烦,打电话给她,是想在她这儿讨点轻松的情绪,没想到她一开口就用?讨喜的情话把他给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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