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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继承你的遗产—— by山有青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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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菜和肉很快下去了一半,李亦骋也提前放下了筷子,看纪瑞还在埋头苦吃,就好奇问一句:“你之前说你爸妈不管你,爷爷也不要你是怎么回事?”
“……李叔,一定要在吃饭的时候提我的伤心事吗?”纪瑞嘴里叼着一根青菜。
李亦骋扯了一下唇角,示意她继续吃。
纪瑞慢腾腾把青菜吃完,试探地问一句:“李叔,你认识一个叫褚臣的人吗?”
“谁啊?”李亦骋一脸莫名。
纪瑞:“……没事。”
老妈的名字她就不问了,这几天她一直在网上搜,也没搜到哪个一线明星叫叶添雨的。
她就不明白了,爷爷、小叔叔、李叔都在,甚至她还查过大伯和姑姑的名字,每一个都真实存在这个世界,偏偏就只有爸妈好像不存在一样。
实在是太古怪了,但她现在没钱没身份证处处受限,想查也难得很。
李亦骋看着刚才还吃得开心的小姑娘突然消沉,一时也有点不好意思:“你快吃,不够就再点。”
纪瑞顿了顿,抬头看向他:“李叔。”
“嗯。”李亦骋坐直了。
纪瑞:“吃完饭能带我去骑马吗?我好久没骑过了。”
“……行。”
吃完饭骑马,骑完马逛街,逛完街继续吃饭,纪瑞同学捏准了她家李叔叔心软的毛病,一下午玩得肆意且尽兴,回去时还意犹未尽。
“李叔你真是太好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正义最温暖的好人,我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谢谢你!”纪瑞抱着一堆购物袋,一路上快把李亦骋夸成一朵花了。
李亦骋对马屁精嗤之以鼻,但不得不说被夸得挺开心。
跑车最终停在了谢氏总部门前,纪瑞大包小包地下了车,刚跟他说完再见,一回头眼睛都睁大了:“小、小叔叔……”
李亦骋察觉到不对,当即下了车。
“哟,这不是谢总吗?”他看到谢渊后眉头微挑,眼底满是挑衅,“这是要下班了?”
“来接孩子。”谢渊说着,抬眸看向纪瑞。
纪瑞赶紧过去,才走两步就被李亦骋拉住了。
“这时候想起孩子了,早干嘛去了?”李亦骋冷笑,“谢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耻呢,连个未成年都欺负,不对你以前就是这么无耻,要不也不会对我……”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纪瑞好奇:“对你怎么?”
“大人的事小孩别打听!”李亦骋凶巴巴。
纪瑞倒抽一口冷气:“……始乱终弃?”
谢渊:“……”
李亦骋:“……”

剑拔弩张的气氛戛然而止,纪瑞干笑:“开个玩笑嘛。”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亦骋照她后脑勺拍了一下。
纪瑞惊恐地捂住脑袋:“别动手啊。”
“这算什么动手。”李亦骋无语,随即意识到偏题了,又问一句,“你满十六了吧?”
“……满了。”纪瑞心想她这个年纪装装未成年也就算了,说自己未满十六就有点过分了。
李亦骋得了肯定的答案,当即挑衅谢渊:“听见没有,她已经满十六了,可以自己做主了,今天开始她就跟着我了,我给她找最好的学校,一天三顿饭管饱,保证不像某些人一样动不动虐待人。”
“你要收养我?”纪瑞震惊。
李亦骋对她的用词一阵无语:“那叫收留。”别说他不可能收养一个这么大的孩子,就算他要收养,法律也不允许啊!
谢渊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意味不明地落在纪瑞脸上:“这就是你今天非要跟来的原因?”
纪瑞顿了一下,还没开口说话,李亦骋就抢先开口了:“什么原因不原因的,你不会是在吓唬她吧?那个纪……”
“纪瑞。”纪瑞连忙自报家门。
“纪瑞,你告诉他,不会跟他回去了!”李亦骋挺直腰杆。
纪瑞为难地看了谢渊一眼,谢渊神色平静,眼底却隐约有危险的光闪烁。
纪瑞咬了咬嘴唇:“对不起啊,我不能跟你走……”
谢渊眯起狭长的眼眸,李亦骋也得意地笑。
“……李叔。”
李亦骋笑不出来了,迷茫地看向勉强到自己肩膀的小姑娘,小姑娘讪讪一笑,眼神漂浮。
“你这句话……是跟我说?”李亦骋指着自己的鼻子,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谢渊冷笑一声,见司机已经把车开过来了,就直接转身走了。
“还愣着干嘛?”他坐在车里淡声提醒。
纪瑞连忙答应一声就要离开,李亦骋却揪着她命运的后脖颈不肯放开。
“你要跟他走?”李亦骋仍然不敢置信。
纪瑞吸了一下鼻子,无辜道:“对不起啊李叔,我的情况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们有机会再一起吃饭骑马呀,你的马术实在是太帅了,我超喜欢!”
说着话,从李亦骋手里挣脱,一溜烟跑上了车。
李亦骋下意识追了两步,谢渊的声音幽幽响起:“李总再这么纠缠,可就不体面了。”
“你是不是拿什么东西威胁她了?”李亦骋皱眉,“谢渊你是没什么良心,但触犯法律的事最好不要做,否则我一定不放过你。”
谢渊懒得跟傻子说话,直接让司机开车离开。
纪瑞从倒车镜里看着李亦骋的身影越来越远,剥了个水果糖叹气:“李叔真好。”
“好怎么不跟他走?”谢渊睨了她一眼。
纪瑞嘿嘿一笑,把购物袋全都丢到地上,隔着扶手去挽他的胳膊,谢渊嫌弃地抽出胳膊,又被她第二次挽住,一来二去也懒得折腾了,就这么任由她挽着。
“我又不傻,李叔再好,那也只是一个对我很好的叔叔,你可是我的亲人,在找到爸爸妈妈之前,我是一定要跟着你的。”纪瑞小猫一样靠在他肩膀上,画面太温情,司机都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一眼。
谢渊:“你是想等着我死了,好继承我的财产吧。”
“……在我表孝心的时候,你能别扫兴吗?”纪瑞仰头,“我都想好久了,老天既然让我穿越了,我就不能白来一趟,一定要帮你避免所有危险元素,让你寿终正寝才行。”
“我要是寿终正寝,你还怎么继承我的遗产?”谢渊低头看向她。
“我活得比你久一点不就好了。”纪瑞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大奔疾驰在公路上,路两边的灯光飞速在两人脸上闪过,照得同样漂亮的两张脸如艺术品一般,可惜两人聊的话题实在是诡异,平白降低了这份美感。
“还有,小叔叔,”纪瑞突然开始兴师问罪,“你刚才说这就是我非要跟来的原因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觉得我好心陪你上班,是为了搭上李叔离开你吧?我们都一起住多久了,你还这么不相信我,真是让我太心寒了,还有你下楼堵我是什么意思,为了抓我现行?”
她说前几句的时候,谢渊还没什么表情,等说到最后一句,谢渊神情逐渐微妙:“你觉得我下楼就是为了抓你?”
“难道不是?”纪瑞反问。
“你想多了,我只是正常下班恰好遇上而已,”谢渊伸出一根手指,戳着她的脑袋把她戳回自己的位置,“更何况我为什么要抓你,你愿意去就去,把这段时间花我的钱双倍还回来就行。”
“……这么大度?”纪瑞狐疑。
谢渊:“我这个人一向大度。”
“你会把我不是未成年且是个黑户的事告诉李叔吧。”纪瑞接话。
谢渊:“……”
“呵,果然。”纪瑞哼哼一声,埋头扒拉她那堆东西。
谢家大宅在郊区,路上不堵的情况下也要走上一段时间,谢渊一边忍受旁边窸窸窣窣的购物袋摩擦声,一边思索要不要找个路口把制造噪音的家伙扔下去,正想得认真时,一只盒子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给你的。”她说。
打开的盒子里,放了一对金色的袖扣。
“我今天逛街的时候,感觉这个很适合你,”纪瑞说着,把其中一只翻过来给他看细节,“这下面刻了一个小小的元宝,招财进宝日进斗金,多吉利。”
“……以后少跟李亦骋玩。”学什么不好,学他那些封建迷信。
纪瑞被训了也不介意,伸着脑袋把他袖子上的那对给解了,把自己买的换了上去。谢渊靠着座椅懒得拒绝,只是在她换的时候幽幽提醒:“我那对应该比你的贵。”
“心意无价,小叔叔你要谈钱可就俗了。”纪瑞给他换好了,又把旧的那对装进盒子里放好。
光影之中,谢渊的袖口笔挺,金色的袖扣泛着亮亮的光泽,仿佛河面上太阳晒出的波光。
纪瑞跟着小叔叔上了一天班之后,接下来好几天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再没有提过要跟他出门的事,谢渊对此不置可否,倒是管家心生好奇,还特意来问她为什么不出去了。
“我怕再遇上李叔,他要是因为我跟小叔叔打起来就不好了。”纪瑞卡嚓卡嚓,一时有些忧愁,“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红颜祸水。”
管家看着穿着睡衣嗑瓜子的小姑娘,心想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定位有所偏差。
“对了,”纪瑞想起什么,唤回了管家出走的神志,“我以前都不知道李叔和小叔叔认识,现在么……感觉他们俩还挺熟,听李叔的意思,小叔叔是不是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怎么可能!少爷温暖又善良,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人的事!”管家想也不想地反驳。
纪瑞:“……”
两人四目相对,管家坚定的眼神好像要入党。
纪瑞咳了一声,觉得他好像对小叔叔的定位有点偏差。
“不过他们俩从小学就一个班,以前关系确实很好,谢家出事后,李少也没少帮忙,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俩人突然闹掰了,”管家叹了声气,也抓了一把瓜子,“估计是李少干了什么事,惹少爷不高兴了。”
纪瑞无言以对,只能在他看过来寻求认同时强行转移话题:“……总之我最近是不打算出门了,伯伯你不是想在花园里种点青菜吗?要不我来帮你吧。”
管家闻言笑了:“你除了会捣乱还会干什么,老老实实待着吧。”
说罢,他又想起什么,“你要实在闲得无聊,就多去厨房转转,厨师已经买好了这周日家宴要用的食材,你要是有喜欢的可以让他提前给你做。”
纪瑞一顿:“什么家宴?谢家不就只剩小叔叔自己……哦现在还有我,我来陪他了。”
“就是几个不怎么重要的亲戚,吃完饭就走了,你到时候要是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吃,就提前出去躲清静,到晚上再回来。”管家似乎很不喜欢那些人,提起来就忍不住皱眉。
纪瑞纳罕:“都是些什么亲戚啊?”
“少爷的大伯一家。”
“小叔叔的大伯?小叔叔的爸爸不是独生子吗?他从哪又冒出个大伯……”纪瑞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是私生……”
“想什么呢,又不是少爷的亲大伯,”管家失笑,“严格来说这人是老爷子堂兄弟的儿子,我们老爷子顾念亲情,每个月的月中和月末都会邀请他们来家里吃饭,慢慢的也就成谢家传统了,从前先生还在的时候,都是他来招待,他那次车祸离世以后,每月两次的家宴就由少爷负责了。”
“懂了,就像每个月一次的原始股东大会一样,谢家独特的人文关怀。”纪瑞恍然。
管家点头:“差不多。”
“所以管家伯伯是不喜欢这个老传统,才会连带着那些人也不喜欢。”纪瑞继续道。
“我不喜欢他们,跟什么老传统可没关系,”管家冷笑,“实在是这家人太差劲,老爷子和先生管事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会巴结,结果谢家一出事,他们非但不帮忙,还妄图以亲戚的名义接管少爷和集团,幸好他们不是直系血亲,少爷也已经年满十六,法律上有足够的自主权,那家人这才没得逞。”
“……都这样了,小叔叔还让他们来家里吃饭?”纪瑞震惊。
管家面露惆怅:“所以说少爷太心软呢,他们上门求求情,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其实想想也是,他还是个孩子呢,渴望有亲人一起吃饭也是正常。”
纪瑞:“……”伯伯你相信我,别人可能正常,但他绝对不正常。
“阿嚏!”
正给谢渊递资料的蒋格突然打了个喷嚏。
谢渊立刻收回手,默默戴上口罩。
……死资本家。蒋格微笑:“谢总放心,我没感冒,也不会传染。”
谢渊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给你一天假,好透了再回来。”
“我真没事……”
“带薪。”
“谢谢谢总。”蒋格资料一放,扭头就走。

第10章
转眼就到了周日,上午十点半,一辆豪车缓缓驶入谢家大宅,停在了院子里的客人专用车位上。
车门打开,一个戴墨镜的黄毛从车上下来,看到院子里扫地的女生后吹了一声口哨:“谢渊艳福不浅啊,找的保洁都这么漂亮。”
“你那张嘴能不能少胡说八道,真想拿针给你缝上。”紧接着下来的是烫了大波浪的美女,听到他的话顿时皱紧眉头。
黄毛满不在乎:“又没当着谢渊的面说,别这么敏感行不行?”
卷发美女冷笑一声:“你以为不当着他的面说他就不知道了?这里可是谢宅,你知道有多少监控盯着吗?”
“……不至于吧,”黄毛扯了一下唇角,四下张望一圈后没看到摄像头,声音却还是低了下来,“谢渊没这么变态吧。”
“他变不变态,你心里不清楚?”卷发美女看一眼气派的宅子,眼底闪过一丝厌弃,“待会儿进去之后说话小心点,别忘了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总让爹妈给你擦屁股。”
“所以说我就不乐意来……”黄毛嘟囔一句,余光瞥见卷发美女抬手要打自己,连忙护住脸道,“知道了姐!我不会乱说话的。”
卷发美女斜了他一眼,这才放下手。
黄毛撇了撇嘴,又一次看向扫帚挥得风生水起的小保洁。
才三月下旬,春光明媚,鸟语花香,铺了石材的地面其实不脏,除了一些被风吹落的桃花瓣,就只有看不见的灰尘了。
黄毛盯着小保洁看了半天,突然颇有兴致地问卷发美女:“姐,你说我给她十倍工资,她愿意跟我走吗?”
卷发美女随意扫了一眼他说的女生,轻嗤:“你可以试试。”
“会不会不太尊重人啊?”黄毛故作为难。
卷发美女面无表情:“这种底层人能有什么尊严,无非是价码问题。”
黄毛表示认同,正要再说什么,又一辆豪车驶了进来,直接停在了两姐弟的车旁,车上很快下来一对中年男女。
“爸,妈。”黄毛二人打招呼。
中年男眉头紧皱:“怎么还没进去?”
“这不是在等你们吗?”黄毛忙道,说完忍不住抱怨一句,“我才不想一个人面对谢渊那张死鱼脸。”
“谢丘……”卷发美女威胁开口。
黄毛缩了缩脖子,可怜地看向中年男女。
中年女顿时心疼了,把他拉到身边护着:“你总教训他干什么,好好一个男孩子,被你训得都快没男子气概了。”
“他本来就没什么男子气概,”卷发美女白了他们一眼,“我现在不提醒他,等会儿他又在谢渊面前说错话怎么办?”
“什么叫说错话,这是家庭聚会,不是什么上级见下级,偶尔说错话怎么了?”中年女不高兴。
卷发美女冷笑一声:“有这种坐牢一样的家庭聚会?”
中年女噎了噎,正要反驳什么,中年男突然开口:“说话小声点,也不避着点人。”
“怕什么,谁敢跟谢渊嚼舌根子,我就让她滚出谢家,”中年女看了卖力扫地的小保洁一眼,顿时面露嫌弃,“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谢渊找这种女人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瑞瑞!”管家突然在门廊下喊人。
“我在!”小保洁举手,欢快地朝他跑去。
一家四口:“……”
“哟,谢明先生你们到了啊。”管家接过纪瑞手里的扫把,微笑点头。
中年男咳了一声,带着老婆孩子上前寒暄:“钟老别来无恙。”
“一切安好,谢明先生呢?”管家反问。
中年男也赶紧客气两句,寒暄之后委婉地看一眼他身后的纪瑞:“这位是……”
“是少爷的侄女。”管家回答。
中年男愣了愣:“我怎么不知道阿渊还有个侄女?”
“谢明先生一个月才来谢家两次,不知道也正常,”管家说着,笑呵呵摸了摸纪瑞的头,“我们瑞瑞小姐是最近才来家里住的。”
纪瑞乖巧点头:“谢爷爷好。”
“你……好。”谢明尴尬回应,“既然是家里的客人,怎么会在外面扫地。”
“小孩子精力旺盛,晚上还总是熬夜,少爷让她每天早上起来打扫打扫院子,纠正一下作息。”管家代为解释。
纪瑞伸手:“今天的工钱。”
管家熟练地掏出二百块钱,显然不是第一次给了。
纪瑞欢呼一声,把钱揣进兜里。
“奶奶好,姑姑叔叔好。”纪瑞继续打招呼,每叫一个人,对方脸上都会浮现尴尬的神色,尤其是黄毛,想到自己刚才那些轻薄的言语,脸都快憋成酱红色了。
管家察觉到这里面有事,笑着对纪瑞道:“少爷还没起,你去叫叫他。”
纪瑞答应一声往屋里走,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管家说:“瑞瑞小姐活泼了点,刚才没有冒犯到各位吧。”
“没有没有……”那一家人赶紧回应。
“没有就好,毕竟少爷疼她,就算她冒犯你们,你们也只能忍着。”
一家四口:“……”那你还问什么问。
纪瑞听得可乐,脚步轻快地上了三楼。
自从搬进谢家,她几乎没来过三楼,但还是轻车熟路地找到谢渊房间,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小叔叔开门,家里来客人啦。”
无人应答。
“你还没睡醒吗?”纪瑞看一眼时间,“都快十一点了不应该啊,管家伯伯让我喊你起床呢,赶紧开门。”
还是没人理她。
纪瑞摸摸鼻子要走,走之前手欠地按了一下门把手。
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她眨了眨眼睛,小小声:“小叔叔?”
屋里静悄悄的,仿佛没人。
“……你不说话我可进去了啊,我真进去了啊。”纪瑞又补两句,见还是没人理自己,果断开门进屋了。
自己第一次来这间房是十二岁那年,满屋的家具都盖了白布,虽然有保洁定时来清理,但太阳一晒,还是能看见屋里的浮尘。
相比那个时候,此刻的房间整洁、干净,泛着淡淡的熏香味,虽然窗帘遮去了大半光亮,但依然能感觉到其中的生机。
真好啊。
纪瑞出神地打量房间里的一切,沙发上搭着的外套、茶几上的文件,床头柜上没喝完的水,还有床上随意掀开的被子……嗯?只有被子?
纪瑞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回头找人,结果一脑袋撞在坚实的胸膛上,嗷呜一声被弹到地上。谢渊手都伸出去了,却没有拉住人,只能抱臂站在原地。
“你干嘛吓我?”纪瑞坐在地毯上,睁着圆眼睛控诉。
谢渊一身休闲装,没有拄手杖,额发也垂到眼眸上,看着比平时温和一些。
可惜说出的话就没那么温和了。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不经允许就跑进我房间?”他后退一步,不拄拐时左脚明显有些使不上力,身形也微微一晃。
“管家伯伯让我来的。”纪瑞立刻搬出帮手。
谢渊不上当:“他让你不经允许进我屋了?”
纪瑞反驳不了,突然往地上一躺。
谢渊眼皮一跳:“你干什么?”
“吵不过你,非暴力不合作。”纪瑞回答。
谢渊:“……”
纪瑞闭着眼睛躺在地上,打定主意他不服软就不起来,结果躺了半天,一句话也没等到,反而听到了纸张翻页的声响。
她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谢渊坐在沙发上,正低着头看文件。
……完蛋,被晾着了。
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但依然源源不断地冒着凉气,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时不时的翻页声。
文件看到最后一页,谢渊在下面签上名字,丢到一边换本新的,脑袋上突然落了条毛巾。
“不是非暴力不合作吗?”钢笔在骨节分明的手里转个圈,谢渊头也不抬地问。
纪瑞嘿嘿一笑,慇勤地帮他擦头发:“我才发现小叔叔的头发是湿的,刚才是去洗澡了吗?难怪没看见你呢。”
谢渊懒得理她。
纪瑞帮他把头发擦个半干,又低头闻了闻:“小叔叔的洗发水真香!”
谢渊慵懒开口:“乱闻什么,跟你很熟吗?”
“当然很熟,”纪瑞绕到沙发前,跪坐在地上给他捶腿,“我可是你唯一的遗产继承人呢,从这个角度来说,你可比我爸对我好多了。”
谢渊一顿,垂眸看向她:“他的钱不给你?”
“给啊,但大部分还是给我妈了,我也就占个百分之三十左右,不像小叔叔,什么都给我了。”纪瑞越说越觉得小叔叔最好,亲亲热热挽上他的胳膊。
谢渊面无表情:“哦。”
“我知道你不相信……”纪瑞还想再说什么,房门突然轻轻地动了一下,两人同时扭头看去。
纪瑞:“风吹的?”
“恒温系统,哪来的风?”谢渊反问。
纪瑞点头:“那就是有人偷听,会是谁呢……”
谢渊扯了一下唇角,对这事儿不感兴趣:“你先出去吧,我还有几份文件要处理。”
“该吃午饭了。”纪瑞提醒。
谢渊抬眸扫了她一眼:“你很饿?”
“也没有。”纪瑞乖乖回答。早餐吃得本来就晚,厨师先生非要她多吃一块蛋糕,导致她现在还有点撑。
“不饿还催什么,回屋里待着去,到饭点就叫你了。”谢渊转着钢笔头也不抬。
纪瑞懂了,直接回屋躺着了。
猜到中午这顿饭不会太早,她直接点开一部将近三个小时的电影,结果电影都看完了,还迟迟没等到放饭的消息。
……他们不会趁她不在,已经吃完了吧?纪瑞怀疑三秒,正准备给管家发消息问问情况,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出来吃饭。”
是谢渊。
纪瑞当即从床上跳下来,穿上拖鞋就跑了出去,谢渊本以为要再敲两下门,结果手刚抬起来,门就已经开了,小神经病眼睛亮晶晶地出现在他面前。
谢渊抬起的手顺势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纪瑞顿时从开心到惊恐,他唇角勾起一点弧度,转身就往外走。
“……打孩子也是家庭暴力的一种,要上法庭的。”纪瑞没什么底气地嘟囔一声,但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他下楼了。
已经接近下午四点,客厅里等着的一家四口一个比一个脸黑,只有黄毛在看到一起下楼的两人后,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渊哥还真是贵人事忙,我们都来这么久了,到现在才见到你。”
“谢丘。”卷发美女皱眉叫了他一声,黄毛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忙,让你们久等了。”谢渊面色平静。
谢明忙摆手:“没事没事,本来就是一家人吃吃饭,晚一点也没什么。”
“是呀是呀,没什么的。”卷发美女也跟着笑。
纪瑞的视线从这一家四口上一一扫过,心里把他们的脸和身份一一对上。
谢明就是小叔叔的便宜大伯,剩下那三个分别是他的老婆孙芳娟,儿子谢丘和女儿谢盈盈。
既然主家没意见,客人也没意见,那这一顿迟来的午饭总算可以吃了。因为有外人在,就没有用厨房门口的小餐厅,而是去了专门待客用的餐厅,纪瑞还是第一次来,一进门就看到了正中央的长桌。
谢明一家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俨然轻车熟路,纪瑞见谢渊附近的位置上都坐了人,想了想就自己搬把椅子,凑到谢渊旁边坐下。
“幸好够宽敞。”她对自己的位置很满意,绕到尽头拿了套餐具。
那边一家四口看到她的举动都愣了愣,再看谢渊面色如常,似乎对她这种失礼的行为并不计较。
想起管家说过谢渊很宠他这个小侄女,谢明忍不住问:“这位瑞瑞小姐……是你外婆那边的人吗?”
“渊哥不是早就跟外婆闹掰了吗,怎么会让那边的亲戚在家里长住。”黄毛谢丘插嘴。
他亲姐谢盈盈立刻横了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渊哥什么时候跟外婆家闹掰了?”
“他说得没错,确实不来往了。”谢渊面色平静。
谢丘本来被训了还有点不高兴,闻言立刻挺直腰板,旁边的孙芳娟赶紧安慰地拍拍儿子的手。
“不是你外婆家的孩子,那是……”谢明不解。
谢渊不语,只是静静切自己的牛排。
谢明面露尴尬,正要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谢丘突然嘲道:“爸你管那么多干嘛,谁家的孩子重要吗?渊哥喜欢就行。”
谢渊听出他言语里的意味深长,突然停下刀叉冷淡地看向他,谢丘被他清冷的眼风扫过,顿时一个激灵,下一句不过脑子地脱口而出:“渊哥你看我干嘛,不会是心虚吧?”
这下不止谢渊听出了他的意思,纪瑞也听出来了。她放下刀叉,优雅地擦了擦嘴,扭头跟谢渊说:“小叔叔,早上我在院子里扫地,这姐弟俩说你是变态。”
谢丘:“……”
谢盈盈:“……”
“那个黄毛,”纪瑞指了指谢丘的方向,“说要给我十倍工资,让我跟着他,黄毛他妈还说我一看就不是正经人,说你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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