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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娇—— by云芙芙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5-13

宝珠正要伸个懒腰,结果?一抬咯吱窝,差点儿没把自己给?送走。
好臭,简直是能熏死?人。
下意识的?朝外喊人,“冬儿,雪苹,快点抬水进来给?我?洗澡。”
宝珠喊了好一会儿还没有见人进来伺候自己洗澡,才挫败地想起来,她现在正在离家出走,哪里有丫鬟服侍自己。
可是她在家里每天都要洗澡更?衣的?,一想到昨晚上到现在都没洗澡,全身上下难受得像是有蚂蚁爬过一样。
而且外面下雨,就算是她想要去湖边洗澡都做不?到
这一刻,宝珠后悔了,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就算离家出走,为?什么都不?懂得带钱。
要是带了钱,她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缩在破庙里,又冷又臭。
特别是这一次不?在像山上那一次,最起码身边有个人陪。
买好糖水回来的?沈归砚此刻正静静地站在破庙外,一双隽秀的?眉眼此刻携霜带雪,旁边是拿了他给?的?银两?跑到别处躲雨的?乞丐。
她不?愿意回去,他却舍不?得她继续在外流浪。
他的?宝珠,食的?应是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住的?黄金屋,枕的?玛瑙玉石,而不?是缩在一间破旧的?寺庙里躲雨。
哪怕她只是短暂的?避雨,仍是觉得委屈了她。
好在这场雨来得虽急,临到傍晚也?停了,天边还有阳影落下。
唯独睡在破庙里的?人并没有察觉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而是没有安全感的?把自己缩成一团的?陷入自己的?梦境中,也?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正在朝她靠近。
沈归砚解下外衫盖在她身上,蹲下身,借着从窗边洒进来的?月色看着这张只有在睡着后,才会显得格外乖巧的?脸。
他以?为?,她在外面最多只会坚持到一天就会回去,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比她还要难坚持。
他一想到那么娇贵的?一个人真的?要睡在破庙里过夜,忍受着虱子跳蚤的?叮咬,他心?口都窒息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睡破庙的?不?是他,却比让他自己睡破庙还要难以?忍受。
低下头,看着她睡得压出半边红痕的?脸,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软,比他小时候吃过的?汤圆还要软,总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睡梦中,脸蛋被戳的?宝珠不?舒服地皱起小鼻子。
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好像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沈归砚弯身下腰,将人背上,踩着清冷的?月光走出破庙,任由月色拉长着他们的?影子,摇曳的?融入月色之中。
“大哥,是你来背宝珠回家了吗。”趴在背上,睡得迷迷糊糊中的?宝珠睁开眼,只能看见一片宽广的?后背。
不?对,不?是大哥,自从大哥的?腿受伤之后就再也?没有背过她了,如果?不?是大哥,那就是二哥了。
“二哥,是你回来了吗。”两?只手抱紧他脖子的?宝珠依赖地蹭了蹭,软甜娇糯着撒娇,“二哥你终于回来了,宝珠好想你。”
“二哥你不?知道,那个沈归砚有多讨厌,明?明?是他自己跑去和小娘子约会,却害得我?和他一起背了黑锅,二哥你一定得要好好的?帮我?教训他一下。”
背着她的?少年声?音脚步顿住,而后嗓音低沉地回,“好,你希望我?怎么教训他。”
“哼,当然是………”宝珠猛地反应过来,这个人的?声?音明?显不?是属于二哥的?,如果?背着她的?人不?是二哥,那会是谁?
意识到这个人不?是二哥后,感到害怕的?宝珠挣扎着就要下来,“你,不?是我?二哥,你是谁,你放我?下来!”
“你在不?放我?下来,小心?我?去报官,说你是拐卖的?人贩子。”
沈归砚依言把人放下来,转过身,双手拢住她的?脸颊,对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沈宝珠你看清楚,我?不?是你嘴里的?大哥和二哥,我?是沈归砚。”
难道自己在她的?心?里,就那么比不?过那两?人。
被捧住脸颊的?宝珠对上近在咫尺的?沈归砚,先是诧异,随后是恼羞成怒,他肯定是发现自己离家出走,认为?自己落了他的?脸,好把自己抓回去兴师问罪的?,“我?告诉你,像你这种恶心?的?人,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
她愤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吻截住了话头。
沈归砚的?吻落下的?刹那间,天边不?知是谁放起了烟花。
满天星辰下,是一簇又一簇的?烟花盛开至糜艳,鹅黄柳叶儿缕缕金。
在她张开牙齿咬他的?时候,那根舌头过分的?趁虚而入,强势地掠夺着她口腔里的?所有空气。
更?霸道得让宝珠怀疑他是不?是要让自己窒息而亡。
被亲得头晕目眩,双腿发软,连呼吸都要不?顺的?宝珠终于得以?重新呼吸新鲜空气时,抬手就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混蛋,谁允许你亲我?的?!”
他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自己。
被打得偏了脸的?沈归砚舌尖顶住上颌,手指整理她稍显凌乱的?发丝,“我?不?喜欢你说那句话,宝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说了。”
他能接受她说任何话,唯独不?允许她即便是死?,都不?愿意嫁给?自己。
哪怕他卑鄙无耻又不?堪,她也?妄想摆脱掉他。
一身反骨的?宝珠属于别人不?让她说什么,她偏要说什么,“我?就是要说,你能怎么办,我?就算是死?………”
话还没说完,唇上又落下了对方?的?吻,只是这一次很轻,如蜻蜓点水。
哪怕那个吻在轻,也?是一个吻。
“要是宝珠在说一句,我?就亲你一口,好不?好。”瞳孔里蕴含着危险气息的?沈归砚指腹按上她被亲得糜烂至熟透的?红唇,嗓音沙哑,“宝珠不?信,可以?试一下。”
“你!臭流氓!”手指头气得指着他鼻子的?宝珠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厚颜无耻的?人,却也?被他眼底翻滚的?yu色给?吓到了。
生怕又被亲的?宝珠捂住自己被亲得红肿的?嘴巴,瞪他,“我?不?说就不?说,但是你不?许亲本郡主。”
得了便宜的?沈归砚倒是极好说话,“好,下次我?在问过宝珠后,再亲好不?好。”
此时他的?神?情温柔得几乎能把人溺毙在里面,更?恨不?得融化在他眼中的?茶水,化为?汪洋一片。
“不?行,反正你不?能亲我?,听到了没有。”脑子好像有些不?太够用的?宝珠,觉得自己都快要被绕弯了。
因为?大哥说过,亲嘴只有关系好的?亲人之间才能做,她讨厌他,才不?给?他亲。
“嗯,下次亲之前我?一定会问过宝珠在亲。”捏了下她脸蛋的?沈归砚在她面前,背对着她单膝下跪。
“我?出来前让你的?小厨房给?你炖了你上一次说的?猪肘子,糖醋排骨,蟹酿橙,灌汤包,千层饼,东坡肉,油炸小酥肉,还煮了甜甜的?浆水,我?们现在回去正好赶上刚出锅的?热气。”
不?想走路的?宝珠看着背对着自己蹲下的?沈归砚,天人交战的?思?考要不?要他背自己回去。
沈归砚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说,“你放心?,家里并没有人知道你偷跑出来逛街的?事?。”
“我?才没有偷跑出来,你可不?能乱说。”要是让母亲知道她偷跑出去,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是,我?们只是出来赏月,今晚月色很美。”沈归砚眸子含笑,“宝珠确定要自己走回去,不?要我?背你吗。”
直到他们两?人的?影子彻底消失于长街尾,一直藏匿于暗中的?人才走了出来。
其中一人嗤笑道:“大哥,看来我?们这位小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一个注定活不?久的?短命鬼罢了。”

第27章
被背着一路回到盛国公府的宝珠打了个哈欠后, 下意识伸手去揉眼睛,只是揉着揉着,怎么好像看见?了二哥。
但是二哥现在不应该是在外执行任务吗?
还?没等她看清楚那?人是不是二哥的时候, 那?人?猛地挥拳砸向沈归砚。
那一拳裹挟着凌厉杀意,仿佛是要将人?置于死地。
沈归砚也没有躲, 硬着挨了一拳。
偏过头的那?一刻, 瞳孔放大的宝珠也看清了那?在盛怒之?中挥拳的人?正是二哥, 挣扎着要从沈归砚背上跳下, 乳燕归巢的扑进青年的怀里, 委屈地仰头撒娇起来,“二哥你终于回来了, 你知不知道宝珠有多想你。”
“说好了你回来的时候要提前写信给宝珠的, 结果你又骗宝珠,坏蛋。”
“对?不起,二哥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好不好,二哥也想宝珠。”收敛眉眼间戾气的沈亦泽再度恢复到往日慵懒的模样,伸手捏了捏宝珠的脸。
“二哥不在家?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吃饭, 瞧着都瘦了。”
“我当然有好好吃饭了,就是比较想二哥和大哥。”其实她更想的是,二哥这一次回来给她带了什么礼物?。
沈亦泽不曾松开怀里的宝珠,狭长的桃花眼轻藐地扫过因为愤怒,却碍于兄友弟恭只能隐忍着的小?弟, 语气阴森中透着警告,“谁允许你娶宝珠的。”
沈归砚抬手擦去唇边血渍,冷漠的眼神极具挑衅, “我娶宝珠的事,可?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二哥不信,可?以去向母亲和父亲求证,反倒是二哥匆忙赶回去,该不会是为了提前庆祝宥齐和宝珠喜结良缘,缔结百年。”
他以为他们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到,可?他还?是低估了宝珠在他们两人?心中的重要程度。
也是,如果他要是知道宝珠嫁给了其他人?,怕是当天就会杀到。
被触到逆鳞的沈亦泽眼锋锐利,一把拽过他的领子,极尽嘲讽, “就你?也想娶宝珠,也不看你配不配。”
沈归砚毫不畏惧他身边涌现的凌厉杀意,松开他攥住自?己衣襟的手,一字一句,“如果我配不上宝珠,我倒是想要问?二哥一句,在你的心里又有谁能配得上宝珠。”
像是被他看穿自?己心中龌龊想法的沈亦泽冷笑?的松开手,居高临下的眼神宛如在看死物?,薄唇勾起,“反正那?人?永远不会是你。”
沈归砚刻薄的掠起眼皮,“那?我恐怕要让二哥失望了,因为我沈宥齐注定?要和宝珠百年好合,子孙满堂,到时候还?希望二哥能在我和宝珠的喜宴上多喝两杯,也好沾沾喜气,早日给我和宝珠娶个二嫂回来。”
大哥未娶妻,二哥也没娶妻,外?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可?是在清楚不过。
沈亦泽额间暴起青筋,五指成爪朝他脖子探去,“你找死是不是。”
眼见?二哥攥紧拳头的宝珠连忙张开双臂拦在沈归砚面前,小?声道:“二哥,你别打他了。”
又察觉到二哥有些生气的宝珠挽过他的手臂,白嫩的脸颊蹭了蹭,打着哈欠,“二哥,我好困,你背宝珠回去睡觉好不好。”
手臂被抱紧的沈亦泽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少女饱满雪白的兔子正柔软又依赖的压在自?己坚硬的手臂上,她过于用力以至于都压得变形,也让他更清楚的感受到压在手臂上的触感有多柔软,贴合自?己。
喉咙不自?觉收紧,呼吸跟着急促。
“二哥,你怎么了。”宝珠正奇怪的要抬起头,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先披在了身上,她也被拉入另一个充满清冽皂角香的怀抱里。
沈归砚解下外?套披在宝珠肩上,讽刺道:“二哥,就算你和宝珠的感情再好,也应该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道理,宝珠虽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未婚妻。”
他嘴里“未婚妻”咬得极重,并带着不容他人?亵渎的占有欲。
沈亦泽表情森冷地盯着这位和他有着相同血缘的弟弟,轻描淡写,“思?想龌龊的东西,看什么都龌龊下流。”
沈归砚一语双关,“我思?想在龌龊,也不会对?别人?的未婚妻下手。”
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的宝珠认为很对?的点头,更多的是,她现在困了,想要睡觉。
沈亦泽不在理会在自?己眼里弱小?得和蝼蚁没有二样的沈归砚,宠溺地弯下腰,捏了捏宝珠的鼻尖,“宝珠困了是吗,二哥抱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沈归砚毫不留情的挤开他,“我会抱宝珠回去睡觉的,就不劳烦二哥帮忙了,二哥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此刻更应该早点休息才对?。”
“你干嘛。”宝珠看着低头给她系外?套的少年,感觉他莫名?其妙。
沈归砚泛着淡淡青色脉络的冷白手指为她系上最后一根带子,“夜里转凉,要多穿一件。”
“你抽什么疯啊,又没有刮风下雨,你怕不是要把我捂住痱子来。”重要的是,他的外?套不好看就算了,还?又宽又长,她不喜欢。
“虽无风无雨,但能防小?人?。”
被暗指“小?人?”的沈亦泽舔了下牙尖,压抑着杀人?的冲动,“宝珠,过来。”
沈归砚侧身挡住他,攫过宝珠的手腕,直白又粗暴地宣誓着自?己的主权,“我送宝珠回房就好,就不用劳烦二哥,毕竟我在过不久,就会和宝珠是夫妻。”
“夫妻”二字落在沈亦泽耳边,倒像是明晃晃的炫耀。
沈亦泽并未因他的挑衅而生气,而是凑到他耳边,溢出冷笑?,“你能不能娶到宝珠还?是未知数,所以最好不要对?自?己抱有太大的信心,我的好弟弟。”
“你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到来。”挑开天窗威胁后的沈亦泽含笑?地望向宝珠,“宝珠过来,二哥抱你回去睡觉。”
宝珠看着把自?己夹在中间的两个男人?,私心里她当然是选择二哥抱自?己回去睡觉,可?对?上沈归砚带着冷笑?的眼睛,又害怕得缩了缩脖子,“我,我自?己回去,我不用你们送。”
她说完,迈着小?腿跑得飞快。
正主走?了,剩下的两人?是彻底撕破脸的两看两相厌。
沈亦泽离开前,不忘厉色警告,“有些东西不该碰的就别碰。”
不以为然的沈归砚勾起唇角,“不巧,我这个人?一身反骨,别人?越不给碰什么,我越喜欢碰。”
隔了十几年重逢的兄弟二人?见?面没有所谓的半分?温情,有的只是燃起的硝烟味十足。
月亮掩于云层中,带着风雨潇潇欲来之?。
憋着一口气跑回琳琅院的宝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丫鬟们抬水进来给自?己沐浴,要是在不洗澡,她能被自?个儿熏晕过去。
冬儿和雪苹见?小?姐平平安安的回来了,立马谢天谢地的求神拜佛。
她们今早上起来发现小?姐不在房间里后,急得都要哭了,好在归砚少爷及时出现,并告诉她们要怎么做,要不然她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姐,你以后可?不能在偷偷跑出去了,就算你要出去,也要带上冬儿才行,知不知道。”年级小?的冬儿藏不住心事,此时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活像被抛弃的糟糠之?妻。
被抱住大腿的宝珠略显心虚得左看右看,然后抓了一把头发,“好啦,我下次出去一定?带上你。”
往澡盆里撒花瓣的雪苹则是冷下脸,“这一次就够吓人?了,小?姐还?是不要试第二次了,奴婢们可?没有胆子在受得住小?姐二次惊吓。”
冬儿抬起哭花了的小?脸,疯狂点头,“对?,不能再有第二次了,要不然冬儿真的会吓死的。”
要知道上一次小?姐被人?贩子拐走?后,她都自?责难过得恨不得以死谢罪了。
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宝珠这一次很诚恳的认了错,并且再三保证没有下次,才哄得冬儿松开抱着她腿的手,连雪苹冷得像冰雕的脸色也缓和了些。
来到湢室后的宝珠躺在洒满鲜花的浴盆里,舒服得忍不住发出喟叹。
瞧瞧,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吗。
恨不得把身上的皮都给搓红的宝珠洗完澡出来,走?出湢室 ,对?上出现在房间里的沈归砚,许是泡澡太久,连她的声线都泡得软绵生甜,“你在我房间里做什么啊。”
站在小?红梅屏风后的沈归砚透过纱面看了她一眼,顿时耳根发烫的偏过脸不敢在看,喉咙发紧,“你能先穿好衣服吗。”
刚洗澡的宝珠一头乌黑檀发随意的拢在脑后,从发梢往下滴落的水珠很快洇湿了身上穿的月白色亵衣,显出青涩轮廓。
她的亵裤是一条短到膝盖的米色镶兰花边,上衣是一件绣着几朵兰花的心衣,好露出单薄的后背,纤细的手腕,她嫌露出一整片后背不美观,又披了件水红色牡丹金织纱衣。
脸颊被热水熏得白里桃粉,唇瓣嫣然的宝珠毫不避讳地走?过屏风,“天气热,我在屋子里都是那?么穿的,有什么问?题吗。”
“可?能是太清凉了。”沈归砚扬起头,捏了捏鼻子,生怕自?己血气方刚。
“迂腐。”拿了条布帛让冬儿过来给自?己绞头发的宝珠喝了口冰镇过的甜甜浆水,又见?他那?么晚了还?来自?己院子,肯定?是因为——
“姓沈的,你是不是嫉妒我和二哥感情好,所以挑着这个时间点来挑拨离间。”
不明白她从哪里得来这个结论的沈归砚倒是毫不否认,“是,我是嫉妒。”
宝珠昂起高高的脖子,极为得意,“你就算嫉妒也没用,因为二哥从小?最疼的就是我了。”
二哥肯定?也有办法能让自?己不嫁给他。
沈归砚睫毛微颤,略显受伤,“宝珠是不是很讨厌我。”
宝珠忙不迭地点头,“我以为你一直知道的,既然你都有自?知之?明,还?问?来做什么。”
简直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走?过屏风的沈归砚忽然伸手从身后抱住她,下颌搭在她单薄纤细的肩窝上,“可?是,我很喜欢宝珠怎么办。”
喜欢到想要快点把她娶回家?,想要在她的身下留下自?己的印记,让她的身上都沾满他的味道,更想要她们的姓氏写在一起,即便百年归土后都分?不开。
谁让他从五岁初遇到她时,就心生了想要把人?拐走?的冲动,他也诚实的付诸于行动。
只是那?时的他过于稚嫩无用,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即使他能给出的是他的全世界,但他的全世界对?她来说都比不过一块糕点,一颗糖。
被他猝不及防表白的宝珠一反常态的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抱着自?己,嘴上讽刺,“我才不要你的喜欢,也不需要你的喜欢,你也休想用一句喜欢来骗我,我可?不会上当受骗。”
喜欢这种东西,是天底下最虚伪不可?靠的东西。
抱紧她的沈归砚低低地笑?出了声,那?声笑?像是由胸腔震动后发出来的,带着低低的愉悦,“我没有要骗你的意思?,我说出来,并不是为了求你能像我一样喜欢我,也不是让你为此有负罪感,我只是想要把自?己的喜欢告诉你,仅此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能憋着,一定?得要说出来。”推开他的宝珠翻了个白眼,觉得他可?真莫名?其妙。
“我怕我不说,我对?你的喜欢会从眼睛里跑出来,也怕你一直以为我娶你,是想要报复你曾经欺负过我。”沈归砚低下头,似是难以忍受疼痛轻哼了一声“疼。”
“你疼就疼,关我什么事啊。”宝珠适才注意到,此时他的左半边脸都高高肿起还?带有血丝,在烛火下一照,更是狰狞可?怖。
宝珠一双柳叶眉受到惊吓的拧起,白皙的小?手捂住微张的红唇,“你,你的脸怎么成这样了,该不会毁容吧。”
“你等着,我马上去让冬儿出去给你请大夫。”宝珠刚要拿起桌上放的金铃铛,袖口忽然被扯住。
扭过头,对?上的是沈归砚那?双泛起红意的桃花眼,他说,“很晚了。”
“嗯?”很晚了和她去让冬儿请大夫回来有什么关系。
“我的意思?是,这个点爹娘都应该睡下了,要是贸然吵醒他们总归不好,我脸上的伤也只是看起来严重些罢了,宝珠帮我拿点药膏来抹就行。”烛火映照下的沈归砚蒙上一层善解人?意的纯良,“我向来是个不太会撒谎的人?,我担心在母亲追问?之?下,难免会说出真相,”
“哦。”宝珠摆明了不信。
不过他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那?么晚了派人?去请大夫回来肯定?会惊扰到爹娘,到时候他脸上的伤也不好交代。
很快,宝珠拎着药箱走?了进来,然后放在桌上,双手抱胸,拿眼乜他,示意他赶紧动手,涂好药后就快点滚,别打扰她睡觉。
宝珠见?他迟迟没有动手,顿时阴阳怪气起来,“怎么,你还?想着让本郡主亲自?伺候你,给你上药不成,怎么不美死你。”
沈归砚就势柔若无骨的瘫在玫瑰椅上,眼皮半阖满是娇弱无力,“我好疼,疼得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是不是因为脸上的伤口影响到了我的身体?,才会这样的。”
“你少来,别想骗我。”宝珠又加上一句,“我可?不是被骗大的。”
一双桃花眼满是受伤的沈归砚依旧无力,唇白得失去了所有血色,“我会是那?种会骗人?的人?吗。”
宝珠对?上他在诚恳不过的一双眼睛,很认真的点头,“像。”
即便如此,宝珠仍是捏起鼻子帮他清理伤口,也没有想到二哥会下手那?么重。
要是他那?个时候躲开,二哥的一拳会不会落在自?己脸上。
转念一想又认为不可?能,二哥要是看见?她,哪里还?会动手。
鸦青色长睫阖下眼睑的沈归砚握住她的手腕,唇舌间溢出一声近乎娇吟的,“轻点。”
拿着棉花棒的宝珠当即用力往下摁,“本郡主帮你上药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嫌疼,怎么不疼死你算了。”
“你真的舍得我被疼死吗。”
“我巴不得你现在就疼死,你死了我就不用嫁给你了。”
沈归砚蹭地眼睛亮了起来,像有人?在里面放了一盏灯,“宝珠的意思?是,愿意嫁给我了。”

有风从半开的窗棱里吹进来, 也带来了淡淡的荷花香。
檐下挂着的一串风信子风铃随着风涌,晃得铜芯叮当作响。
宝珠拿着棉花棒的手往下重重一压,忍着直接拿药瓶泼他的冲动, 磨了磨牙根,“我告诉你?, 你?做梦, 你?也不要想着得寸进尺。”
帮他上好药后, 宝珠凶神恶煞的就要赶人, “好了, 你?可?以滚回去?了。”
她此时?是一丁点儿都不想在看见他的脸了,也担心他要是真的毁容了, 本来就不想嫁, 现在是更不想嫁了。
而?且,宝珠吸了吸鼻子,她完全不能想象自己和个倒胃口的丑八怪一起吃饭。
前?面过来已是打搅的沈归砚没有在耍赖的说留下,临走前?把药箱收拾好,并道了声, “晚安。”
宝珠直接把门合上,随后不舒服的伸手揉了揉胸口,好像有些不舒服。
最后她把问题归集于,看见他那张丑脸后被气的。
拒绝了冬儿灯笼的沈归砚顶着左边脸的红肿,踩着弥天月色回到鹿鸣院。
鹿鸣院里的仆人并不多, 除了一个书童一个小厮,就只有一个洒扫的婆子。
提着灯笼等?在院门外的子安见公子回来了,忙迎上, 在见到他脸上的红肿,又心疼又生气, “公子,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告诉子安是谁干的,看我不削了他。”
较为?稳重的子都听?到声音后走出来,轻轻地瞥了子安一眼,“公子,可?要备水沐浴?”
沈归砚心情极好的点了下头。
“是不是郡主打的,我就知道。”明白过来的子安咬牙切齿的为?少爷抱不平,也不知道那位永安郡主到底给公子下了什么迷魂汤。
要他说,喜欢公子的女人那么多,哪一个不比这位刁蛮任性的永安郡主好,远的不说,就那位福乐郡主不但和公子青梅竹马,在公子随先生离开后还不忘寻找公子的下落,痴心一片不说,性子又温柔。
沈归砚迈进院子的脚步一顿,转过身,漆黑的瞳孔里带着不虞,“你?逾越了。”
双手握拳的子安仍是不服气的梗起脖子,“就算公子要罚我,子安有些话也得要说,永安郡主她根本………”
沈归砚厉声打断,凌厉的眼眸犹如刀锋划过,“纵然她有千万般不好,我愿甘之如饴,容不得外人说三道四,你?自己下去?领罚。”
知道公子生气了的子都上去?拉住子安,示意他闭嘴乖乖下去?领罚,他年纪小看不明白,他却看得分明。
感情这种事情,不就是主打一个,愿打一个愿,相互折磨。
沈亦泽回来后,府上也热闹了起来,晚上聚在一起吃饭时?,沈归砚才见到了府里其他的庶弟庶妹。
沈府虽没有克扣庶出的衣行教育,可?他们的身上却笼罩着层说不出的怯懦感,像是惧怕什么,而?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沈归砚仅是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不会在沈府久待,也没有必要对他们上心。
和二哥有说有笑进来的宝珠瞧见正厅里的一大堆庶姐妹庶兄弟们,也只是白了一眼就不在理会,用二哥的话来说,庶出同奴仆一样无关紧要。
很快,等?沈母和沈父到来后,方才开席。
沈亦泽朝宝珠招手,“宝珠,你?过来坐二哥这边。”
还未落座的宝珠看了一眼母亲旁的位置,想了想,挪了屁股坐在二哥旁边,二哥才刚回来,她怎么也得要同二哥培养感情,并让二哥帮忙取消掉婚约。
她才坐下,她旁边的凳子也被另一人占据了位置。
宝珠扭头,对上的是沈归砚含笑的一双桃花眼,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去?看她。
直到菜上齐了,沈母才注意到沈归砚脸上的青紫红肿,惊道:“宥齐,你?的脸怎么了!”
他的脸经?过一夜后,非但没见消肿,反倒更严重了。
右半边脸清隽如玉,左半边脸高?高?肿起,因为?有了对比,更显狰狞可?怖。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落在了沈归砚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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