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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娇—— by云芙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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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她一连亲了好几口,解了相思之情的沈归砚方才松开她,嘴角的弧度止都?止不住,“我哪怕在?臭也是宝珠的夫君,宝珠可不能嫌弃我,就算你?嫌弃我也不行。”
“我在?里面考试的时候,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快点结束,因为只有这样,我就能快一点儿?见到宝珠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先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时至今日才明白确深意。
被他脸上胡子给扎得难受的宝珠抗拒得伸手推开他,“姓沈的你?有病是不是,你?的胡子扎疼我了,还不走开。”
在?茶楼里被亲了好几口的宝珠回?到府里时,都?仍是一肚子的气,特别是看着罪魁祸首的脸,恨不得一拳把他打得个稀巴烂。
今日的盛国公也是早早归家,在?沈归砚回?来后,立马把人叫来书房。
双手负后的盛国公看着这位流落在?外多年的小?儿?子,想到他回?家那么久自己都?没?有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职责,心中难免升起一丝愧疚,仍不忘严父,“此次你?可有把握。”
沈归砚对上父亲带着审视的目光,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把握谈不上,但我自信不会名落孙山。”
“你?倒是自信。”一旁的沈亦泽的话里不知是嘲讽过多,还是赞赏过多。
沈归砚不软不硬的刺回?去,“我只是对自身的把握有着较为清晰的认知,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信也成了一个人的罪过”
正厅里的宝珠得知大?哥近日不会归府,恍然?大?悟,“原来大?哥去做改卷的考官了呀。”
正在?批改试卷的沈亦安看着传到他手里的卷子,即使名字已被糊掉,他依旧能一眼看出是出自谁人之手。
而他此刻拿在?手上的试卷,正是出自他那位好弟弟之手。

第47章
杏榜要在七天后才会张贴于礼部大门外, 导致近日府上变得格外安静,连素日爱赖翻墙的野猫儿都少了。
往日里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听?过宥齐少爷参加什么诗会诗社, 也没有?所谓的文章策论流传出来,唯一让人记住脸的还是他登上摘星楼第四层, 作为第一个说出答案的人。
所以他们并不清楚宥齐少爷真正的实力如何, 只求在杏榜未张贴的前几?日里, 小心伺候着?些总没错。
从外面回来的冬儿看着对成绩完全不关心的小姐和郡马爷, 思考了好一会儿, 才犹犹豫豫的说,“小姐, 我听?他们说, 这一次的考题很难,郡马爷他………”
躺在美人榻上,身上随意盖着?条水色兰锦云纹毯的宝珠往嘴里扔了块花生酥,睨她,“你要?是想知道, 直接去问?正主不就好了。”
把花生酥嚼完咽下肚里的宝珠伸出纤长白嫩的一根手指,矜贵地把下巴一抬,一点,“诺,正主就在那里。”
立于绿錡窗旁的少年郎君长身玉立, 眉眼俊秀,一件水墨色圆领直襟勾勒出宽肩窄腰,欣长如美玉, 薄薄的几?片阳光投洒于周身,弱化了周身清冷感, 添了矜贵的慵懒
正在作画的沈归砚闻言停下笔,目光落在她粉白如玉凝的指尖上捏着?的花生酥,微拧起眉,随后长腿一迈,一把拿过她吃了一半的花生酥,“你忘了昨晚上闹牙疼的事了吗。”
提到昨晚,宝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碗黑乎乎又难喝的药,桃艳小脸瞬间垮了大半。
“我就是多吃了一块而已,还有?我牙齿现在不疼了,所以我可以吃。”气恼他敢抢自己零嘴的宝珠说着?,张牙舞爪的就要?去抢他拿走的花生酥。
她只是多吃了几?块,又不是做什么,凭什么不给她吃啊。
“不行,你现在牙齿是不疼了,到了晚上又疼起来了该怎么办难道你想重新喝苦药不成?。”言辞拒绝的沈归砚把花生酥递给雪苹,并吩咐道,
“最近一段时间你们都不许给她吃任何点心糖果一类的甜食,知道了吗,偷给郡主投喂甜食者,院子?里可容不下一个背主的奴才。”
抱着?米白墨染桃菊软枕的宝珠背对着?他嘟哝起来,“哼,小气,不就是几?块点心吗,至于要?发买了下人。”
沈亦砚磨了磨牙根,“我是小气,我宁可被夫人骂小气,也不愿意在见到夫人因?为牙疼倍受折磨的模样。”
张贴杏榜当日,阖府上下都忙了起来,这天都还没亮,就早早遣了人去看名次,还张罗着?酒席。
要?是中?了就大摆宴席,要?是没中?权当安慰,主打一个合理利用。
相对于他们的紧张,身为当事人的沈归砚表现得很是从容不迫,不知道是对自己胸有?成?竹,还是知道不会中?后开始了自暴自弃。
“今早上做的蒸饺不错,宝珠你吃一个。”沈归砚夹起一个圆滚团胖的蒸饺放进她碗里,丝毫完全不在意今日是张贴杏榜的日子?,只待和往常无二。
“我有?手。”白了他一眼儿的宝珠见他吃得那么香,完全不见担心会名落孙山的坎坷,咬着?筷子?一头?睨他,看的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你老实?和我说,你考试的时候,交的该不会是白卷吧。”要?不是白卷,怎么会那么轻松,轻松得浑然不像是刚考过试。
沈归砚夹了一个蒸饺放进她碗里,“我就算在紧张,为此?紧张得茶不思饭不想,一夜暴瘦十斤,就能改变得了最后的成?绩吗,与其?因?为紧张浪费时间,还不如吃好喝好,这一次不行,在等三?年。”
宝珠想了想,认为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可是不对啊,就算在怎么不在意,也没有?人像他这样的啊。
“不行,我吃不下 了,你随我一起出去看一下名次,要?不然我总归不放心。”一刻等不来名次,她的心就一刻都放不下的宝珠把筷子?放下,起身就往外走。
她前几?天刚出去和那些看不起她的贵女们扯了牛皮,她能不紧张他的名次吗。
宝珠刚起身还没走几?步,雪白的手腕就被抓住,目光顺着?拉住她手腕的位置往上看,对上的是一张笑得欠扁的脸,以及那只总是喜欢掐她脸颊的可恶的手。
“宝珠是在担心什么。”
“自然是担心你考不上,然后让我丢脸。”宝珠瞥他,示意他赶紧松开自己的手。
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臭毛病,总是爱捏自己的脸,自己的脸都要?被他捏胖了。
沈归砚非但不放,反倒是就着?她的手站起来,搂过她单薄纤细的肩,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宝珠要?是好奇的话,我们可以去正院,我估摸着?这个点,派去看榜的家丁也应该回来了。”
他不是不着?急,只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楚的认知,也有?一部分是喜欢看她为自己的事情记挂的幸福感。
好不容易能在她心里记挂的分量变多,他舍不得戳破,只想着?把它们永永久久的珍藏起来。
等两人来到正厅,宝珠才发现这个点早就去上值的父亲,还有?母亲,以及府里一干庶出都来了。
可见大哥都是紧张,也盼着?希望的。
随着?日光逐渐移到半空,太阳晒得人身子?发暖,大门外终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也将众人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又在那脚步声越过盛国公府而失落。
沈夫人拉着?宝珠的手,那双眼睛直直地望向大门外的街道,望眼欲穿,整个人紧张得不行。
眼见其?他家派去看每次的小厮都回来了,欢天喜地的开门庆祝着?,就他们沈家派去的家丁还没回来,原先提起来的那颗心又渐渐地往下沉了。
沈夫人唇瓣翕动,正要?说些什么时,往两边敞开的朱红大门外隐约跑来了个人影。
是,跑去看名次的家丁回来了吗?
沈归砚握住宝珠的手,小拇指刮擦了她的长相,附耳轻声,“夫人要?学会相信夫君。”
没有?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正经的宝珠如芙蓉色绽放的裙摆动了动,然后听?到耳边传来一道痛苦的闷哼声,方?才得意的翘起嘴角后收回自己的脚。
这时,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比人先一步抵达到耳边的是那带着?欣喜若狂的声音。
“中?了中?了,宥齐少爷中?了!”
“少爷中?了!”
一个“中?”字,像是往滚烫的油锅里溅入一滴清水,也让他们的一口?气再次提了起来。
“第几?名,你快说是第几?名。”不止是沈夫人屏住了呼吸,连一旁的宝珠都一瞬不瞬的盯着?家丁的嘴,以期盼从他嘴里说出一个令她满意的数字。
跑得气喘吁吁回来的家丁撑着?膝盖,不等把嘴里的气给喘匀,就兴奋的大喊,“会元,宥齐少爷是会试第一名!”
“是会元,宥齐少爷中?了,奴才亲眼看见的。”
“什么,会元。”嘴巴大张得能咽下一颗鸡蛋的宝珠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要?不然怎么会听?到他中?了会元。
她顶多以为他最多不会名落孙山就谢天谢地了,谁知道他居然会打败一干人,成?了会元。
要?知道在会试里取得会元的名次,只要?在殿试中?不失仪,那就是板上钉钉的状元!当不成?状元,还是榜眼探花,横竖前三?甲是跑不了的。
嘴角笑意压都压不住的沈归砚弯下身,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宝珠你的丈夫,也就是我中?了会元,不出意外就会是状元,以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状元夫人,高兴吗。”
因?为过于震惊的宝珠连他捏自己脸的手都忘了拍开,黑曜石的眼珠子?转了转,从狐裘里伸出一只白嫩嫩的下手探去他的腰间,然后用力的狠狠一捏,“好啊,你以前是不是都是在扮猪吃老虎!”
除了这个解释,宝珠还真猜不出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了。
“因?为是大哥教得好,要?不是大哥,也没有?我今天的成?绩。”任由她掐着?自己出气的沈归砚唇角翘起,“我要?是读书不聪明,也娶不到像宝珠那么漂亮的夫人啊。”
像是为了证明小厮没有?说谎,他刚跑回府邸报信,后脚跟来的是礼部浩浩荡荡而来的报人身穿红衣骑高头?大马而来,身后是吹吹打打的队伍。
报人翻身下马,取出圣旨高声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家宥齐才思敏捷,文采斐然,特高中?天子?甲榜第一。”
见无人上前领旨,又问?,“沈家公子?宥齐公子?可在。”
沈归砚越众而出,双手接旨,“沈家宥齐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笑得脸都要?僵了的沈夫人早有?准备的把喜钱递过去,“辛苦大人跑一趟了。”
她顶多以为宥齐能上榜就谢天谢地了,谁能想到他如此?争气。
报人捏了钱包的厚度,笑得越发喜庆,“夫人客气了,沈家一连出了两个文曲星,以后小的还得仰仗两位公子?。”
沈家又出了位状元,一门两状元,无论搁谁家都是祖坟冒青烟的荣耀,一时之?间贺喜上门的人连连不绝。
原本认为沈宝珠是担心真少爷回来后被赶出去,为保荣华富贵才嫁的人立马转了风口?,大夸永安郡主有?先见之?明,知道他日后必定不凡。
沈家更是决定大摆三?天流水席,多给府中?下人发两个月工钱,喜气蔓延到府上各处。
只是在流水席刚摆第一天的时候,大理寺来了人,把大门给堵了个水泄不通。
大家以为是来大理寺送来的贺礼,恭贺沈家一门出了两个状元。
只是等他们欢天喜地出来时,为首的大理寺少卿却给他们带来了雷霆一击。
“新科状元沈宥齐涉嫌科举舞弊,现证据确凿,压入大牢,择日处置。”

一句话, 瞬间让原本还热闹喜庆的宴会中如?遇冰雪,冷得人连骨头缝里都打着颤。
离沈归砚近的人,此刻都纷纷远离, 仿佛离他近一点,就会同被打上科考舞弊的罪名, 要知道一但沾上科举舞弊的罪名?, 其严重者诛九族, 他们谁会蠢得在凑上去?啊, 又不是嫌活太长。
堂中有风涌来, 风中都像带着鄙夷的嘲弄。
人群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宝珠,染着丹红指甲的手用力扣进掌心, 拔高着软糯地嗓音, “你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瞎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会作弊!是不是你们弄错了,你们说有证据,证据在哪里,证据又是什么, 总不会是你们空口说的几句话吧,要是这样就是证据,本郡主是不是也能胡乱攀咬其他人作弊。”
虽然她是很讨厌沈归砚没错,但是她相信他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况且她舍不得会元夫人, 以后?说不定是状元夫人的头衔。
大理寺卿不过三十?出头,生着一张儒雅的斯文笑脸,年纪轻轻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 又岂会是真的良善之?辈,他不轻不重的挡回了宝珠的质疑, 并?把问题的深度拉高,“郡主您这句话可就说笑了,要是没有证据,我们大理寺也不敢胡乱抓人啊,要知道科举舞弊一事大到能动摇国之?根本,小?到让百姓对国家失望,今日破了一道口子,明?日是不是就要砸墙,长久以往下来,可对得起天底下所?有寒窗苦读的读书人,科考存在的意?义也会荡然无存。”
“内子不过是担心我,才会由此质疑,我也好奇,你们是因?何认定我作弊了,可有所?谓的人证,物证,如?果没有,我不愿认,就算是要天子伏法?,也得讲究一个证据确凿。”沈归砚拉过宝珠的手,将她挡在身后?,那张向?来淡薄冷清的脸此刻沉了下来,嗓音里压着森冷,“还请大理寺少卿拿出我科举舞弊的证据来。”
官差拿人,很少会在没有证据之?前就把罪名?按上,虽说也有一部分官差会直接在缉拿人的时候说出其罪名?,但一般说的口吻皆是“涉嫌科举舞弊,带去?立案调查。”
他们倒好,一来就把罪名?给他按上,生怕他不能成?为一面破鼓万人捶。
被护在身后?,像是拥有了底气的宝珠探出小?脑袋,连连点头,“对,没错,就算你们是大理寺,抓人也得要讲究一个证据,要不然本郡主不依。”
盛国公亦沉下脸,“就算是大理寺拿人,也得要讲究一个证据。”
要是真让他们把人带走,天底下的人会怎么看他盛国公府!
对上侯爷愠怒的大理寺卿笑眯眯得像只狐狸,不轻不重,“哦,不知侯爷是不信圣人,还是不敬圣人,才会质疑圣人下的决定。”
那么一顶帽子扣下来,直令质疑的人额间生汗,薄汗增生,一个回答不好,那可就是脑袋落地的大事。
能在官场中混的盛国公自然明?白这个理,也清楚今日要是真的让他把宥齐带走,这科举舞弊的罪名?多半得是要落下,连他们盛国公府都会为此受到牵连。
但真让他带走宥齐,不说会污了盛国公府满门清名?,那群素来踩地捧高之?人怕是恨不得把盛国公府给嚼碎了吃进肚里。
前后?利弊在九肠肚里不知滚了几回的盛国公抬袖擦了额间冒出的虚汗,“本侯绝无此想法?。”
哪怕对朝堂政治在不敏感的宝珠也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圆润粉白的指甲无意?掐得沈归砚的皮肉中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深坑月牙。
沈归砚察觉到她的紧张,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我没事,清者自清,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无论别人泼再多的脏水都没用,只不过是去?大理寺接受调查而已,等我,我马上就会回来。”
他从踏入沈家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进入龙潭虎穴时满身孤勇的准备,他能从群狼环饲中娶了宝珠为妻,就相当于是从那两人的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块肉来,他们又怎么会放过他。
唯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居然会做得那么的绝,是恨不得釜底抽薪,让他再无翻身的可能,先?前的风平浪静都掩不住藏在暗涌下的浓郁血腥味。
但凡读书人沾上一星半点儿的学术舞弊,这个人很大概率就是废了,就算他最后?洗清了污名?,世间最不缺的就是人云亦云,何况他们又么会真的让他洗清污名?。
宝珠恨不得用手指头戳烂他脑门,还带着怒其不争,“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那个地方一旦进去?了,就算是假的也会被他们认为是真的。”
她小?时候没少被二哥偷偷带去?过刑部,要知道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屈打成?招,哪怕没有罪名?,高低也会给你安排个罪名?。
大理寺卿含笑着又一次出声,说,“郡主,还请您不要妨碍我们办公,要是沈公子真的没有作弊,我们肯定会还他一个清白,您要相信大理寺从来都没有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他脸上虽带着笑,可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强硬的命令。
宝珠可不吃这一套,红润的唇一撅,“你们嘴上说着还他清白,谁不知道人进了你们大理寺,是非曲直,是白猫还是黑猫都由你们一张嘴说了算。”
目睹宝珠如?此维护自己的沈亦泽的心脏像是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酸酸涨涨的,随后?那酸意?持续发酵出了淹没至四肢百骸的暖意?,喉舌下是压都压不住的甘甜。
分明?是很严肃的场合,他却要忍不住把他的夫人抱在怀里,狠狠的亲她。
告诉她,此刻的他有多高兴,又有多开心。
沈归砚压下唇角不可抑制往上扬地笑意?,仗着身高的优势轻揉她好不容易梳好的飞仙髻,告诉她,“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清者自清,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你放心,我只是去?接受调查而已,很快就会回来。”
“我最多就是在大理寺待一个晚上,等明?天夫人醒过来的时候,说不定就能看见我买了你爱吃的桂花酱香鸭守在你床边。”他想要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好安抚一只因?他而惶恐害怕的小?雀,尚未靠近小?雀儿,他的小?雀儿已被另一个人抢了过去?。
一直没有出声的沈亦泽搂过宝珠的肩,细言安抚,“宝珠,如?果宥齐没有作弊,大理寺肯定会还他一个清白的,你要知道,大理寺从来不会乱判冤假错案。”
“可是………”宝珠抬起泛起胭脂红意?的眼睛,总认为有哪里不对。
“你二哥说的话很对,宝珠你先?让开,要是宥齐真的没有做,顶多就是被带去?大理寺关?一个晚上,明?天就会放出来了。”沈亦安拍了下她的肩,“听话。”
被二哥搂在怀里的宝珠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当话到了嘴边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眼睛转动着扫向?周围的人,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出声,秉承着看热闹的人更是占了大多数。
而她最寄予希望的大哥,二哥只是用沉默来面对她,更是拉着她尽快离开。
盛国公府三天的流水席还没办完,就已成?了金陵城最大的笑话,更有人质疑其,昔年沈家大公子的状元名?是否也来得名?不属实,只是这个声音刚冒出,就被拥趸的人给按住头打了下去?,连丝毫水花都不曾泛起。
随着沈归砚被带走调查,坊间关?于他的口碑又一次翻了风口。
要说之?前是赞誉不愧是沈状元之?弟,哪怕以前养在乡下都改变不了骨子里的颖悟绝伦,聪明?绝顶,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皇城脚下,居然还有人胆敢舞弊,还好查出来了,要不然以后?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怪不得我之?前看他的时候就感觉他贼眉鼠眼,獐头鼠目的不像个好人,也难怪能做出科考舞弊的事来,简直是丢尽了我们天底下读书人的脸。”
“我说老三啊,前些天你可不是那么说的,你说那沈归砚简直是文曲星转世,你第一眼看到他,就认为此子并?非池中物。”
前面大骂特骂的大汉被人拆穿,脸上顿时挂不住,涨红着脸的反驳起来,“瞎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污蔑我啊。”
另一个人冷笑,“要我说,他和那位沈家养女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胆敢在科举上舞弊,一个心肠歹毒,怪不得能当夫妻,原来是臭鱼找烂虾啊。”
鱼龙混杂的茶楼外,此时正停着一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马车。
丫鬟听着里头的喧杂声,眉心皱成?川字,隐有不耐道:“夫人,这等腌臜之?地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要是让少爷知道了,难免会不高兴。”
“嗯,回吧。”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后?的萧雨柔放下帘子,也遮住了眼底狠戾的幸灾乐祸。
她沈宝珠凭什么能风风光光的当上会元娘子,最后?的状元娘子,而她的丈夫却要屈居于他之?下,这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好在沈宝珠那个蠢货是斗不过她的,何止是斗不过她,这一次她定要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因?为科考舞弊是立朝后?首次发生的恶劣事件,不可谓不引起多方重视,就连盛国公,沈夫人为此多番走动关?系都只得到一个闭门羹,昔日交好的官员更是明?哲保身的不见。
找了一圈的宝珠发现她根本找不到人帮她,整个人急得就差往腰间挂着小?皮鞭勇闯天牢了,好在她还有几分理智尚在,就算在怎么着急也只是在屋子里头,咬着指甲盖来回踱步。
好友们都不在京中,皇宫她又进不去?,要说能帮她的人,好像也只有大哥和二哥了。
大哥身为这一次批改考卷的官员,肯定有办法?能证明?他的清白,大哥也肯定不会看着他被冤枉泼脏水,要知道大哥最是嫉恶如?仇,铁面无私。
等她来到青居,听到的却是鸿月对她说着千篇一律的话,“宝珠小?姐,请您回吧,大少爷现在不在府里。”
宝珠立马急了,追问道:“大哥去?哪里了,大哥有告诉你过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个,大少爷倒是没说。”鸿月担心天冷会冻到她惹了公子的责罚,遂劝道,“宝珠小?姐,要不你先?回自个院子,等大少爷回来了,小?的在来禀告你。”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大哥回来。”说着,宝珠也不顾天冷,直接抱着膝盖在扫过雪后?的台阶上坐下。
从她出现在青居的那一刻,就有人把消息传到了沈亦安的耳边。

即使身处冬日, 依旧鸟语花香的温泉小院里。
庭院落雪下,长?衫广袖的男人并未束发,仅是用一根白玉簪半挽发, 袅袅腾升的白雾逐渐模糊了茶雾后面的那张脸。
流水明月,松涛清风。
在旁伺候的堇文还是第一次见到公子在听到宝珠小姐的事后仍无动于衷, 不免心生疑惑, “公子, 我们不回去吗?”
眼?见着天上又要落雪了, 宝珠小姐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台阶上, 还不知?道得有?多?冷。
神色淡淡,不为所?动的沈亦安用玉勺取一匙茶沫置于青色烟雨茶杯之中, 又添了少量沸水, 将其调成色泽均匀细腻的茶膏,调膏后是才是进行最后一步‘点茶’。
“点茶”也有?讲究,在茶膏里注入烧开?后静置一会儿的热水,注水时?还得用茶筅搅拌,此名又唤“击拂”, 这个过程共分七个层次,注入的七次水又叫“七汤”。
石碾轻飞瑟瑟尘,乳花烹出建溪春。①
那么一套繁琐的点茶工程经由他之手?做下来?非但不令人感到半分繁琐,反是赏心悦目如画中人。
沈亦安把点好的茶相?递,“她为了其他男人来?找我, 就?应该猜到结果。”
任何事他都能随了她的心意,唯独是为其他男人求情,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受人蛊惑的幼兽想要逃出温暖的牢笼, 那该怎么办,自是断其爪牙利齿, 用金链锁之,束于高阁。
天边又悠悠地往下飘落着酥雪,今年?的雪来?得比往年?虽迟了一两个月,却下得比往年?都要厚上一层,入目所?及之处皆是白茫霜雪玉砌成。
人在院中站一会儿,亦连睫毛都染上了一层霜雪,呼出空的气息都悠悠打着白旋儿。
怀里抱着的手?炉都冷了几回的宝珠坐在台阶上仍是固执的不愿离开?,大哥那么疼她,肯定舍不得她在外面冻那么久,说不定在她过来?的时?候,就?有?小厮跑去向大哥报信了。
可是这一次,她坐在台阶上等得身体发僵,眼?见着天色渐暗,最后一抹霞光消失于山峦间,大哥都还没有?回来?。
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惶恐,大哥今晚上该不会不回来?了吧,目光环扫伺候的下人,咬牙切齿,“本郡主知?道了,肯定你们没有?告诉大哥,我来?大哥院子里找他了是不是!”
对,没错,肯定是他们没有?去告诉大哥,要不然大哥怎么会舍得让她在冰天雪地里挨冻。
鸿月解释道:“小姐,我们想要去找大少爷,可是我们根本找不到人。”
宝珠才不信他们的这套说辞,“骗子,你们哪里是找不到我大哥,分明是不想让大哥知?道我来?了他的院子。”
就?在宝珠决定把气全部撒在他们身上,狠狠地扣他们月钱时?,一道清润得宛如山泉清冽的声音至她身后响起。
“那么冷的天,你怎么站在外面,也不担心染了风寒。”落雪纷纷下,峨冠博带,长?衫广袖的青年?正手?持一把青竹白绸伞,踩着落日的余晖向她缓步而来?。
冻得鼻尖通红一片,脸颊也似晕染上一层胭脂的宝珠见到终于回来?的大哥,先前等待许久的委屈,窝火感皆在顷刻间化为酸涩冲入眼?眶,化为晶莹的珍珠落下,“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宝珠以为,以为你不要宝珠了。”
她不想哭的,但是眼?泪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掉越多?,她想擦都擦不干净。
“怎么会,大哥永远都不会抛下宝珠,是不是下人惹你生气了,你告诉大哥,大哥帮你出气好不好。”沈亦安嘴上温柔的安慰着她,胸腔却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燃烧,烧得他快要维持不住这张虚假的君子面。
也第一次懊悔当初心慈的没有?赞同二弟的话,在他羽翼未满之前就?折断他的脖子。
这样,他的宝珠就?不会在心里为别的男人担心,要担心的男人只有?他一个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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