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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香—— by罗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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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算是清淡,莲子清心汤,蒸鹌鹑,玉带虾仁,碧梗米饭,估计是厨房得知她爱酸甜口,还特地添了碗乌梅山楂青菜粥,贺兰香挺喜欢那粥,多吃了小半碗,饭后隐隐发?撑。
之后便是浓茶漱口,雪盐洁齿,待等忙活完,胃中消化不?少,正好上榻歇息。
夏末晚风清凉,隐带花香,吹动罗帐,潜入美人清梦。
半梦半醒中,贺兰香后背抵上堵硬物,以为是谢折回来,转身便抱了过去,软嗔娇怨:“冤家,怎么才来。”
经了那三日,她本就媚骨天成的身子更具淫-性,不?由得张腿扭腰,挺上雪脯相喂。
兀自蹭上半晌,怀中“人”纹丝不?动,一反往日凶残作风。
贺兰香意识模糊,却也察觉蹊跷,撕开眼皮一看,哪有什么人不?人的,自己抱着?的,分?明是个绿釉三彩荷花纹枕,竖摆在榻沿,估摸是细辛担心她落榻,特地拿来阻挡用的。
也是,跟她在泉室待了整三日,还不?知空下?多少公务,他哪有时间再来找她。
贺兰香滋味复杂,失望恼怒之下?,直接动手一推。
哐一声重?响出现,惊醒了守夜的两?个丫鬟。
春燕掌灯,细辛上前,只见地上瓷枕被摔成两?半,帐中美人衣鬓凌乱,衣襟堆腰,香肩外露,正吁吁喘着?急气,眼底绯红湿润,分?不?清其中是怨是怒。
“主子又做噩梦了么?”细辛坐在榻沿,关切地将衣物给贺兰香提好。
贺兰香未语,扶额蹙紧眉头,眼中浮现些许恼悔之色,平复下?来气息道:“没什么,接着?去睡你们的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以后莫要搁放枕头了,我若无意推搡下?去,发?出动静,更加睡不?好觉。”
细辛明白过来,只怨自己多此一举,收拾了瓷枕,给贺兰香斟了盏温热的桂圆红枣茶,喂她服下?,见无异样,便与春燕继续去睡了。
灯火重?新熄下?,房中只剩月影,浮动皎白而诡谲的清辉,一如人晦暗难言的心事。
贺兰香看着?窗棂辉光,听风过虫鸣,一颗心止不?住发?空。
道理她都懂,但?她总感觉,这个时候,谢折理应当是在她身边的。
翌日醒来,歇息闲逛一天,入夜天黑,用过晚饭,贺兰香便吩咐套马驱车,准备回府。
秘密回到?府上,光是这几?日的拜帖便积攒一箩筐,挨个看上一遍,捡样回了,又想?到?自卢宝月生产过后她便未曾登门看望,便吩咐细辛到?库房挑了礼物,预备明日派人登门相送。
她养胎不?见客的由头都传出去了,短期内自然不?好活动于人前,只能吩咐底下?人去办。连李噙露那边,也是教人留意着?动向,轻易不?过问,只有那蠢丫头又要为她姐姐做些什么蠢事了,她才要插手去管。
到?家已近子时,再一忙碌,几?乎又到?夜半时分?。
贺兰香记着?医官的话,轻易不?敢晚睡,大小事宜一推,服下?半盏安神?茶,赶紧歇下?了。
睡意朦胧时,她翻身朝里去睡,后背朝外,不?经意便又抵上堵硬物。
她以为是细辛又将枕头搬了来,心下?一恼,软哼一声,身躯往里挪了挪,离“枕头”远了些,省得招她心痒。
月沉日升,日上三竿。
贺兰香这一觉睡得颇为舒服,没做什么梦,精神?大好。
醒来用过早饭,继续忙活。
午后时分?,到?崔氏府邸送礼的小厮回来,还带回了封请柬,说是崔少奶奶给的,邀她届时去吃满月酒。
贺兰香数着?日子,刚送完生人礼便又要开始琢磨满月礼,库房里那点好东西都快要搬没了,算着?账本,越算越心疼。
“真是没法教人活了。”贺兰香五根纤细玉指拨弄着?算盘珠子,动静清脆响亮,回响在卧房。
她随口抱怨:“权贵当真亲近不?得,这要是一年赶上那么几?回婚丧嫁娶,家产底子还不?得被掏空。”
怪不?得当年郡主毅然南迁,合着?动荡不?太平是真,守着?一大帮亲戚,费钱也是真,毕竟她就谢晖一个儿子,这账怎么算怎么不?划算。
“主子放宽心,”春燕磨着?墨,没心没肺宽慰她,“待等您的肚子有上动静,生完摆上满月酒,这些都是能挣回来的。”
贺兰香拨动算盘的手倏然停住,房中随之静下?。
细辛上前,夺过春燕手里墨锭,将人推搡到?一边,重?新磨墨,轻声道:“主子别听她瞎嚼舌头,这些事情急不?得,该来的总会来。”
贺兰香继续拨动算珠,提笔浸墨记在账本,噙笑道:“不?该来的,也强求不?得,是吗?”
细辛哑住声音,不?知如何?作答,磨墨的手也僵住不?敢动。
贺兰香面无波澜,目对账本,指拨算盘,嗓音悠然,“可我最是不?信什么随缘不?随缘之说,人入困局,若不?挣扎努力,指望着?老天开恩,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她将账本顺手一推,算盘放下?,起身道:“罢了,怎么算都是赔本的买卖,不?算了,睡觉去。”
这是她新学的养生之道,午后睡上两?炷香,少了头昏多了头疼,正正好好两?炷香,整个下?午精神?饱满,心情舒畅。
卧到?榻上,临睡之际,贺兰香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困目半眯,吩咐下?去:“对了,莫要往沿上挡枕头了,昨晚上硬邦邦一片,硌得我腰疼。”
细辛诧异:“奴婢昨晚并未往您榻上摆放隔枕。”
贺兰香蹙了下?眉,眼中困意消散,狐疑涌上,心里暗想?:那昨晚抵在我后腰上的是个什么东西?
她思忖一二,心中有了答案,唇上渐渐勾出抹笑意,阖眼安睡道:“去吩咐套车,我今日要出门。”
细辛应下?,随即询问:“主子要去哪?”
贺兰香本想?启唇,朱唇张开,不?由得笑了声,卖起关子,“晚上再与你说。”
夜幕低垂,万物皆寂,沙场尘烟消散,士卒归帐就寝,唯火把猎猎,哨兵走动夜巡。
寂静里,车毂声响在辕门外,车马停顿,从上面下?来道身着?黑色披衣的身影,身影头脸皆笼于宽大连帽之下?,看不?出长?相。
但?凭借轻盈娉婷的步伐,可断定,这是名?女子。
主帅营帐。
谢折秉烛察看辽北军报,身上冷甲未卸,寒气森森,漆黑眉目在烛火映照下?,是难寻的俊美,亦是难寻的肃冷。
窸声响起,有人入内,他抬了下?眼,又垂下?继续,只道:“你怎么来了。”
漆黑宽大的帽子拉下?,露出了张娇媚艳丽的容颜,粉黛不?施,难掩绝色。
贺兰香将怀中包袱亮出,施施然说:“给你做的衣服好了,你换上试试,若不?合适,我明日让人再改。”
谢折略怔了下?神?,这才想?起,贺兰香似乎是说过要给他裁做衣服。
只不?过这么久过去了,他只当那是她借口找他摊牌的由头,从未放在心上过。
“放下?吧,”他头也不?抬道,“我忙完会换。”
贺兰香便多走两?步路,将新衣放在他睡觉所用的窄榻上,转过身朝他福身,“既如此,将军早睡,妾身告退。”
话说完,她分?毫不?带留恋,款步径直走向帐门。
“慢着?。”谢折忽然叫住她。
贺兰香停下?,扭头望去,眼带狐疑。
谢折放下?军报,瞥了眼榻上包袱,理所当然地道:“打开,让我看看它是何?模样。”
贺兰香便又折返回去,拆开包袱,将新衣从里取出,双手托着?走到?谢折跟前,递上供他观赏,温柔道:“颜色是鸦青色,料子用的云绫锦,眼下?暑气未消,贴身穿它,最是凉快无物。你摸摸看,是不?是又滑又软。”
谢折抬手,糙硬的指腹覆在娇贵的料子上面,仅是轻轻划过,便勾出无数细丝。
他指尖略为蜷起,像是做了什么错事,生出退意,不?愿再碰。
贺兰香却腾出只手,抓住他的手摁在上面,正色道:“衣服穿与不?穿都会坏,穿坏它是它的造化,放坏它是它倒霉,尽管去摸便是。”
她咬唇笑了下?子,细嫩指腹摩挲在粗糙手背突起的青筋上,补充上句:“就像这样。”
谢折看着?手上那只雪白莹润的小手,喉结微动,道了声好,反手抓住那细腕,一把将人扯到?怀中,大掌胡乱揉摸。
贺兰香目的达成,却还故意逗他,佯装愠怒板下?面孔,“我让你摸的是衣服,你摸的是什么?”
谢折深嗅一口馨香,一本正经地说:“你比它软。”
言外之意:不?如摸你。
贺兰香红了脸,往他胸膛拍了下?子,指头正砸在坚硬的甲片上,疼得她倒嘶口凉气,不?悦道:“你把你身上的铁疙瘩脱了,还有,我得快点回去睡觉,去掉路上的工夫,给你半个时辰解决。”
谢折明白过来了,合着?自己这是彻底沦为工具了,什么衣服不?衣服,都是这女人的手段,她来这就是为了睡他。
他心一沉,索性停了动作,泛红沾欲的桃花眼冷瞥着?贺兰香,低声道:“我也有一堆公务没有忙完,抽不?开身,所以——”
贺兰香蹙了眉,手指拢了拢被扯开的衣襟,眼神?探究充满猜疑,不?懂眼前这历来性急的家伙葫芦里卖什么药。
谢折长?臂绕过怀中娇躯,重?新拿起案上竹牍,往细腰上轻轻一敲。
“你自己动。”

第60章 军营2
竹牍抵上后腰, 坚硬与柔软的衣料相磨,贺兰香腰肢略颤一下,如花树压枝, 身躯柔若无骨地倾贴在谢折胸膛铁甲上,两条雪白手臂环绕上他脖颈, 潋滟眼眸盯看着?他,柔声好奇地问:“怎么?動啊?”
她陷了下腰, 水蛇一样柔软的腰肢扭動了下子,笑道:“是这样?么??”
谢折闷哼一声, 眼底绯红一片, 瞳仁却越发?幽深, 里面是晦暗的隐忍, 像饿了许多天的兽,即将忍不住要吃人。
贺兰香不顾危险,得寸进尺, 又陷了下腰,细绸亵衣磨在生冷的寒甲上,用自身香热去温暖对方的严苛。
“还是这样??”她又動一下, 声音温软, 眼中是稚童般的无邪, 仿佛此刻她真的只是在行?一场游戏,无关任何多余杂念。
二?人鼻息交缠, 视线相撞,一冷一热,一清一浊, 烈火燃冰。
哐一声,竹牍落地, 带起劲风撩乱烛火,烛点跳跃起伏,像颗雀跃欢喜的心脏。
在娇媚得逞的笑声中,森冷甲衣同女子亵衣揉乱在一起,搭上那身鸦青色云绫锦,乱七八糟落了一地,满是狼藉。
笑声落下,光影摇晃里,声音改换为微微薄喘,时不时来上声闷哼,满帐甜香萦绕。
贺兰香綺羅堆腰,脸颊飞霞,满面春色撩人。
她扭着?腰肢,聆听耳畔滋滋吮咬之声,吃痛着?笑:“我的好将军,不是忙吗,不是抽不开身吗,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啵一声,清亮水渍蜿蜒向上,如火的薄唇贴上精美鎖骨,嗓音低狠:“再?忙,不耽误干你。”
贺兰香酥了半边身子。
她发?现,她现在尤其听不得谢折说荤话,一听,她就?忍不住——
“才三日没?有碰你。”
大掌拍在她后腰,谢折眼中似有火烧,借着?烛火,欣赏贺兰香一览无余的放蕩表情,灼热吐息喷洒在她颈项,言语恶劣挑弄:“刚开始而已,你就?已如此——”
为防止他说出更多粗鲁话,贺兰香低头,直接吻住了那张可恶薄唇。
抚摸在她后腰的大掌顺势往上游离,穿过后背,抓住本就?不停滑落的衣领后襟,一把扯下。
后背清凉感袭来,贺兰香受到刺激,齿上不禁用力,重咬了谢折的唇一下。
谢折手抚上她后颈,长舌驱入,另只手按在她后腰,逼她塌下腰肢。
贺兰香自从解完淤毒,身子便比以往更加敏感,一動一皱眉,不敢動作,弄得谢折也跟着?不上不下,撤出舌头,意味深长道:“你方才的劲头呢?”
怎么?不動了。
贺兰香被吻出一身薄汗,白玉香肌晕出艳靡的粉,双目湿润迷离,张着?肿胀的红唇只顾喘息,茫然摇头道:“我,没?试过……”
谢折瞬间明了。
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窃喜蔓延在心梢,隐晦而微妙。
他放松了摁在她腰上的手,细细摩挲她如绸似锦的后背,吞了下喉咙道:“不用怕,就?像騎馬一样?。”
贺兰香咬了唇,开始细细回?忆当初谢折教她騎馬的情形。
多么?离谱的巧合,教她騎馬的人,现在又在教她騎他。
贺兰香放松了身子,扶结实了谢折的肩,一点点沉了腰肢,伴随下沉,精致的眉头越皱越紧,神情也越来越难耐,同时贝齿忍不住咬磨唇瓣,便使得这痛苦有些说不上来的香豔,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痛还是受用。
“就?是这样?,”谢折呼出灼气?,手臂上的青筋止不住起跳,指腹细细摩挲掌中纤腰,克制住一按到底的冲动,轻声哄劝,“继续。”
贺兰香摇头,眼角噙泪:“不成了……”
感觉能要命。
谢折掌心游离到她肩头,细抚安慰:“不急,慢慢来。”
贺兰香信了他的话。
就?在她放松警惕,准备慢慢来时,落在她肩上的手猛然一沉。
魂飛魄散。
贺兰香再?也夹不住眼角的泪,清痕蜿蜒,满面潮湿,疼呼过后,嘴里胡乱骂着?谢折。
谢折随便她骂,未有停下的架势,两条猿臂缠紧怀中香软,大有将人钉死?在怀的打算。
寂静的军营,所有人都歇了,只有此处的灯火还亮着?。
贺兰香逐渐停下骂声,贝齿咬紧红唇,眼神越发?沉浸迷乱。
就?在她渐入佳境,情不自禁之时,某人却蓦然风平浪静,猝不及防偃旗息鼓。
她空虚至极,怅然若失,红着?眼剜了下罪魁祸首,眼里又恨,又怨,又急。
谢折冷着?一双桃花目,盯着?她,张口还是那句:“自己動。”
子时一过,偌大军营只剩虫鸣窸窣,偶有一两只倦鸟经过,栖在辕门,鸣啼两声,拍着?翅膀飞走了。
方路每逢值夜便发?困,嘴里定要嚼点什么?才好,恰好怀里还剩两块他崔副将发?的喜饼,便掏出块咬了口,又将另一块递给身旁严崖:“严副将,来一口?”
严崖瞥了眼喜饼,重新巡看四下,面不改色道:“夜值偷食,仗二?十。”
“俺个娘嘞,又没?外人,”方路将饼往他手里一塞,“吃吧,这一夜长着?嘞。”
大将军谢折在辽北开了个不怕死?以身作则的好头,每逢打仗,军阶越高?,冲锋越前,这规矩从上渗透到下,导致连夜值这种苦累活也有军官抢着?来做。
若换个营地,副将这种身份,寻常士卒连跟他搭腔的机会都没?有一个,别说共事。
“吃吧吃吧。”方路嚼着?饼,“吃快点,又没?人看见。”
严崖见他吃那般香甜,不由得抬手,咬了手里的饼一口。
方路话密,嚼着?嘴里的不忘问:“怎么?样?严副将,好吃不好吃。”
严崖点头。
方路拧眉:“俺倒觉得一般,没?俺儿出生时俺娘弄的好吃,那才叫一个香,一个甜,一个——”
说到这,方路跟想到什么?似的,转脸蹊跷地瞧着?严崖,“话说起来,严副将今年也有小二?十了吧?以往在辽北没?那条件,这都回?了京城了,怎么?也没?见你谈婚论?嫁,早点老婆孩子热炕头,你爹娘就?不着?急?”
严崖嚼着?饼,语无波澜:“爹娘早饿死?了。”
方路失语,半晌无话,吃完饼拍了拍手上饼屑,略为小心地劝道:“那就?更该早些娶妻成家,也好让他们在天上放心。京中漂亮姑娘那么?多,难道你就?没?个中意的?”
夜风无声,倦鸟嘶鸣。
严崖沉默下来,脑海中蓦然浮现一道妖娆倩影,挥之不去,来回?飘荡,口中喜饼逐渐变得索然无味。
方路顿时发?笑:“瞧,被俺说中了,严副将心里果真藏着?人,来来来,说说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用不用咱将军替你提亲去。”
严崖瞬时清醒,无端感到闷火上涌,扔掉手中喜饼,正欲让方路闭嘴,辕门方向便传来动静。
他放眼一望,见是有人外出,一大帮将营近兵簇拥着?名身披黑袍的人物,遮挡太过严实,看不出个男女,反正步子不太像男人,且有些踉跄。
“又是这些奇怪的家伙,”方路咂舌,“俺就?纳了闷了,怎么?天底下的谋士高?人都神神叨叨的,要么?大冬天手里拿个鸟扇子,要么?大夏天出门得披被子,长什么?样?都看不见,见不得人似的。”
自从谢折入京,自荐献策的山野狂夫不在少数,摆出高?人架子,故作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更不在少数。
严崖盯在那道身影上,总觉得有些奇怪,听了方路的话,又打消心头蹊跷,欲图收回?目光。
就?在这时,那道漆黑身影走到马车前,踩上车梯,朝车中奴仆递出了手。
一只雪白莹润,指若葱裁,指甲锐利尖长,染有鲜红花汁的,女人的手。
严崖心神一震,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认出了手的主人是谁。

第61章 野鹤
回到府上已近中夜, 贺兰香困到?撕不开眼,在车上便小憩一路,回房更是片刻支撑不得, 偏亵衣湿透,白汗浓稠, 黏在身上难受至极,再困也得将衣服换了, 身子擦洗了,一通折腾, 上塌便已近鸡鸣时分。
梦中仿佛又回到军帐中, 激盪撞擊, 混合男子粗重喘息, 格外清晰地响在她的耳畔,她搂紧伏在雪頸下的头颅,款摆柳腰, 腰肢一塌再塌,忍不住扬长颈线嬌喘交加,魂魄几欲飛天。
“贺兰香, 你记住了。”
谢折大掌掐着她的腰, 唇瓣厮磨着她的耳廓, 一字一定,如?雷贯耳:“这种感觉, 是我谢折给?你的。”
只有他能给?她。
现实帐中,灯影相缠,美人朱唇微张, 喘息点点,分不清是哭是急, 沉入梦中熟睡难醒。
一觉下去,睁眼便到?了翌日巳时。
明晖映窗影,微风乱花枝。
贺兰香醒后腰酸不已,走路些许艰难,撑着下了床塌,浓茶漱口?,一番梳洗,早饭也被送了来。
今日吃牛乳花卷,荷叶羹,丁香馄饨,虾仁蒸蛋,下饭小菜有三色水晶丝,调笋尖,粥是她爱吃的荸荠银耳粥,还有细辛特地为她添的一道?沙参玉竹鸽子汤。
她早上最厌油腻,吃完粥硬着头皮将馄饨和蒸蛋吃了,花卷也吃了半个?,之?后腹中便再放不下东西,鸽子汤无?论如?何都喝不下了。
细辛为她吹温勺中汤水,伸手喂去,苦口?婆心道?:“您又忘了人家大夫是怎么说的了,得补元气,不得挑食。”
尤其每日那么折腾。
贺兰香想到?昨夜情形,酸疼的腰肢po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藤熏裙把以死叭已流九刘散顿时便又严重三分,明白其中厉害,遂蹙着眉头老实喝汤。
这时,春燕回房道?:“主子,谢夫人遣了身边婆子过来,说是府上新?得了四两血燕,专门捡成色好的给?您送了来。
贺兰香艰难咽着鸽子汤,随口?交代:“收下便是,将库房里我珍藏的狮峰龙井取二?两,再取两匹浮光锦,二?十两银子,龙井给?谢夫人,浮光锦给?姝儿,银子给?婆子,便说辛苦她老人家来上一趟,只可惜我们主子害喜严重不便接待,眼见秋日将近,您裁上两身衣裳预备过秋,省得我们主子总是惦念。”
春燕应下,照着去做了。
细辛喂了贺兰香两口?汤,又撕下只炖烂的鸽子腿,细细剃干净肉,哄她咽了两口?,不解道?:“主子为何不亲自?接见,也省了那二?十两银子了。”
贺兰香皱着眉咽下肉,吞毒药似的,咽完便喝了口?清茶相送,道?:“我平白去招惹那个?是非作甚,今日见婆子,明日便要见正主,眼下内务参事的要紧肥差还空着,多少双眼睛往那上头盯,王氏这个?时候与?我联络,多半也是为了那个?位子,我心头大患尚未解除,哪来的心情去蹚那浑水。”
细辛听后直愣,她本一直以为自?家主子是为了圆先前的谎才一直推脱不见人,未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层深意,不由心悦诚服,暗自?惊叹。
用过了饭,贺兰香懒着身子卧在贵妃榻上歇息,她瞧着窗外山茶花树碧绿油亮的叶子发怔,心头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忽然,她道?:“去端些瓜果?过来,要香气重的。”
习惯了每日燃香闻气,乍一停用,贺兰香感觉房中没滋没味,都不像是她的住处了。
不出片刻,时令瓜果?便已摆上,满屋飘散清甜气味。
贺兰香这才舒服了点,脑子也转得动了。
她瞧着窗外落叶,心里思绪万千。
其实权衡利弊,对?她来说,没人比谢寒松更适合扶持,因为谢寒松恨的是谢折,与?她却?是无?冤无?仇,甚至可以断言,如?若她真的怀有身孕生下孩子,其实她和康乐谢氏更适合结为盟友。
当然,这个?前提也是谢折依旧对?康乐构成威胁,需要她孤儿寡妇包揽阳夏一支的名望,倘若谢折不在了,兔死狗烹,康乐完全可以舍弃她与?孩子,将阳夏并入分支,从此?翻身为主,以己族为尊。
绕来绕去,绕不过谢折。
贺兰香止不住头疼,阖眼揉头,眉头拧紧。
日沉月升,夜幕垂漫天际,晚风吹去白日喧嚣浮躁,静谧如?流沙悄然流淌,笼罩园林青瓦,伴风携月潜入梨木漏窗。
清辉穿窗洒落,降下满地白霜,随酒气浮动,听沙沙行笔之?声。
一盏清油小灯静静燃着,灯下,一副笔触极为精细的美人图油然而生,帛上美人云髻纤腰,衣如?云霞,体态轻袅,一身烟霞笼罩,非凡尘中人。
即便面部空白一片,尚未画到?,依旧也窥出风华之?绝代,气韵之?绝色。
王元琢几度提笔欲要落到?面部,一次未曾真正落下,怅然下,伸手举起“太平君子”痛饮两口?,颓然坐倒,宽袖一挥,阖眼长叹一口?气,喃喃念道?:“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荣曜秋菊,花茂春松……”
这时,清风灌入,门被推开,一道?温和清润的声音接道?:“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王元琢睁眼,顿时欣喜:“大哥?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野鹤居来了。”
王元瑛进门,顺手将门合上,嗓音闲适轻松:“再不来啊,怕你这鹤野久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王元琢放下酒,忙唤下人上茶,起身相迎,“放心放心,我把我自?己忘了都不会忘了母亲的生辰,礼物早都备好了,只等回家哄她老人家开心。”
王元瑛落座,兄弟二?人就着家事说笑几句,说完笑完,王元瑛呷了口?茶,思忖一二?,正色道?:“刺客出自?崔氏门下,崔贤削职罢官,内务参事一职闲置空下,你对?此?有何看法?”
王元琢靠坐在红木圈椅上,笑道?:“我能有什么看法,我这一介闲人,政事不通大事不问?的,我就能喝喝酒,醉了作两首酸诗,别的可指望不上我,硬要我看,我也看不出来个?好歹。”
王元瑛看着这随性过了头的二?弟,神情无?奈,放下茶盏道?:“爹的意思,是把这个?职位拿来给?你历练,内务参事乃为天子近臣,你既能学到?东西,离陛下近了,也能对?他规劝一二?,劝他勤于政事,少行荒唐之?举,明政爱民。”
王元琢顿时更乐了,口?中的茶险些喷出,擦着嘴瞧着大哥道?:“满朝文武百十号人物都劝不了他,我又能怎么去劝?再说了,你们不都是看不惯他将李太妃收入后宫吗,可我倒也觉得无?伤大雅,什么体统不体统的,只要两情相悦,说白了,这不就是有情人,做些快乐事吗。”
王元瑛顿时沉了脸,“什么有情人做快乐事,若是爹在这,少不得已经?一脚踹你身上去了。”
王元琢耸了下肩,浑不吝的德行,“所?以我不喜欢跟他说话啊。”
王元瑛逐渐缓下神情,叹气放温声音:“你啊,非得要我将话都跟你说明白才好。”
内务参事一职,伴君谏言为次,笼络圣心,掣肘谢折,才为真。
王元瑛将自?家所?迎困境,谢折独揽兵权,圣上任其独大,桩桩件件,仔细说与?了王元琢,临末眼里颇带痛意,沉声道?:“二?郎,大哥知你志向,更知你不喜官场诡谲,但你到?底是琅琊王氏嫡系子孙,是咱们爹的儿子,困境当头,你又怎能袖手旁观,弃家族于不顾?”
王元琢面上隐有动摇,眼波寂下,看着案上的美人图发怔。
王元瑛顿下一二?,道?:“昔日你与?大哥承诺,日后无?论大哥想要如?何,只要一声令下,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你都使得。”
他抬眼,看着弟弟,眼中暗含失望:“怎么才过去如?此?区区几日,便已不再作数了?”
王元琢这时开口?:“我愿意。”
话音落下,王元琢自?己都惊诧片瞬,回过头来却?更加笃定,看着王元瑛说:“大哥,你回去告诉爹,我愿意入朝,出任内务参事一职。”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王元瑛一时激动,起身拍了王元琢的肩膀一下,眼角余光留意到?案上没有脸的美人图上,想起什么,不由笑道?:“怪不得听你手下人说,你这两日对?个?姑娘一见倾心,为她茶饭不思,看来是真的。说说,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能让我阅尽美色的二?弟消得憔悴。”
王元琢摇头苦笑:“底下人喜爱夸大其词,大哥休要信他们胡言——”
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那日湖前惊呼一瞥,口?吻不禁怅然:“一见倾心太过言重,但的确令我神魂颠倒,恍惚间?以为洛神现世,宓妃降临,曹子建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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