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恋爱脑的迹部大少爷—— by朝唧唧

迹部挑了挑眉——怎么感觉这两个人好像在清柠面前生出了奇怪的胜负欲？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会统一战线是吗？
就像迹部想的那样，鹿岛游和须王环在说完之后，便看向了对方，眼神交汇见火花四射，谁也不让谁，互相瞪了一会儿之后，两个人又齐刷刷地看向清柠，并且异口同声地说道：“请在我们两个当中做出选择吧！”
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些，被弟弟妹妹握着手的清柠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选小景。”
一旁的迹部不由得勾起唇角——被毫不犹豫地选择了。
猝不及防被塞了口狗粮的忍足等人冲着迹部起哄起来：“哦吼——大小姐选你了！”
而这个回答让鹿岛游和须王环都愣住了，两个人同时回到了在姐姐面前的笨蛋姐控模式。
“等一下！这个问题的选项里没有姐夫啊！”
“就是说啊，你怎么在答案是‘yesorno’的问题里选‘or’啊，姐姐！”
“重新选一个啦！”
清柠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选小景。”
在清柠的答案说出口后，迹部身上散发出来的愉悦气息，被忍足他们理所当然地认定成了——恋爱的酸臭味。
看着被打击到的鹿岛游和须王环，堀政行痛心疾首：“结果这次还是没有赢啊，鹿岛！”
凤镜夜则是十分冷静且友好地向鹿岛游发出邀请：“鹿岛同学，有时间不如来我们樱兰高校男公关部玩，如何？”
——如果鹿岛游能和须王环同时营业，他们男公关部的营业额说不定会直接翻倍。
“男公关？”鹿岛游捏着下巴沉思起来，“这种角色我还没试过呢。”
“那就来吧！”须王环向鹿岛游发出挑战，“到时候我们比赛，看谁的指名率高！”
鹿岛游当即就接下了挑战：“好啊！就让你看看我‘校园王子’的厉害！”
“哼哼，我‘公关部之王’也不是浪得虚名！”
春绯不由得扶额：“这两个人怎么又开始了……”等等，这已经不是邀请鹿岛君去樱兰玩，而是直接准备让她成为男公关了吧？！
已经对凤镜夜的本性有所了解的清柠若有所思——他是想要营业额吧？
因为鹿岛游和须王环又开始互不相让地挑衅，两个人便松开了清柠的手。
感觉自己垂在身侧的手被人牵住，熟悉的触感让清柠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侧，就见迹部正凝视着她，微微上扬的唇角和含着笑意的双眸都昭示着，他现在心情很不错。
“选我？”
“嗯，”清柠点头，“选你。”
——坚定不移地选你。

演出后台热闹了好一会儿,冰帝网球部的几个人也趁这个机会跟鹿岛游认识了一下。
“大家一直都很想认识你，但是之前几次都阴差阳错的没能说上话，”清柠浅笑着说道,“所以我今天说要来看你公演的时候，他们都跟着一起来了。”
就连平时秒睡的慈郎都看完了整场公演，还夸鹿岛演的很好。
“原来如此，”鹿岛游摸着后脑勺,脸上也露出友好灿烂的笑容,“我也有听姐姐说起过你们。她说刚到新学校的时候有受到你们的照顾,真是非常感谢。”
面对鹿岛游的道谢，除了迹部之外,冰帝众人都有些心虚——毕竟当初他们误以为鹿岛游是个渣男,拐弯抹角地想要提醒清柠。不过看起来清柠并没有告诉她，还在她面前说了他们的好话。
——大小姐人好好哦！
须王环在一旁闷闷不乐：“突然想起来，姐姐要是去樱兰的话,我和小游现在就不会多个姐夫了。”
凤镜夜不轻不重地补了一刀：“说明那个时候,姐姐大人就选择迹部了。”
须王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忍足则是立刻迫不及待地看向清柠询问道：“所以，你当时是因为迹部才选择冰帝的吗？”
“不是，”清柠摇头,却在看了一眼迹部之后，弯着眼睛语气轻缓地说道,“但是我现在，更喜欢冰帝了。”
所有人立刻默契地看向迹部,见他露出一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的表情，大家又一起发出“嗑到了”的声音：“哦哦——”
清柠面色镇定地听着他们起哄——已经习惯了。
佐仓双手捧脸，眼里是满满的少女心：“好甜的情侣哦——”
眼角的余光瞥见野崎正在疯狂地记笔记,她的少女心又瞬间凉了一半。
——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她啊！
后台的气氛热闹欢快，只有须王环和鹿岛游在含恨咬牙——虽然接受了心爱的姐姐大人被抢走的事实，但看到她和姐夫秀恩爱又是另外一种心情。
就在这时，有人喊了堀政行一声：“小堀，门口的祝花要怎么办啊？”
“啊，那些全部收到戏剧部的活动室就行了。”堀政行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放到舞台旁边。这可是我们戏剧部第一次有这样的待遇，得好好纪念一下才行。”
“好嘞——”
那个部员领了堀政行的指令之后就离开了，清柠转头往外看了一眼后，又对堀政行说道：“其实，我也准备了一点慰问品。”她笑眯眯地说道，“我买了饮料和饮品给大家，不过我想你们在这边应该会比较忙乱，所以就送到活动室了。等会儿你让大家去拿吧，每人都有份，也算是我感谢大家平时照顾小游。”
作为“戏剧部的王子”，虽然鹿岛游平时总会因为惹怒堀政行而惨遭暴揍，但她在戏剧部“团宠”的地位却是不可撼动的。
“哇，有好吃的！”鹿岛游张开双臂兴奋地问道，“我也有吗？”
“当然有啊。”
“姐姐——”
看着鹿岛游一脸感动的样子，清柠说了声“今天演出辛苦了”，抬起手就要摸摸妹妹的脑袋。
然而她的手还没落下，原本站的好好的鹿岛游就被须王环挤开了：“姐姐摸我——”
眼看弟弟妹妹为了一个摸头又要吵起来，清柠沉思片刻之后，转头对迹部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出去吧。”
迹部点头：“我赞成。”
“那小堀，我们先出去了。”清柠跟堀政行说了一声，“等你们这边都弄好了再说。”
“哦，好。”堀政行点了点头，等清柠他们离开后，他看着还没吵完的鹿岛游和须王环，他有些头疼地扶额，“你们两个笨蛋，姐姐都跟姐夫走了，还在这里吵呢？”
“什么？姐姐姐夫又悄悄溜走了！”
“好过分！镜夜他们也走了，竟然没人喊我！”
从来到浪漫学园后，一行人基本就待在体育馆里。
现在从里面出来，光邦兴致勃勃地说道：“我想参观一下这所学校！”
常陆院双子也有些好奇。
“是平民的学校诶。”
“第一次进来。”
虽然之前也去过冰帝，但他们当时只在校门口逗留了一下，并没有进去。
而冰帝的正选们则是更好奇：“这所学校有网球部吗？”
“有是有的，”清柠点头，“不过好像水平不是很高。”
浪漫学园不管是在学习还是社团活动上，对学生的要求都很宽松，所以学生非常自由，这也导致了学校的升学率很一般。
几个人正说着话，须王环从体育馆里跑出来，还没来得及质问所有人为什么不等他，就听到了他们在讨论参观学校的事。
从来没参观过平民学校的须王环立刻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致，“参观浪漫学园小分队”正式成立。
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须王环，清柠忍不住叹了口气：“小环他最近好像对平民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前天还在放学后跑去我家，非要晚上住下来。”
迹部不禁有些疑惑：“他不是都周末去找你吗？”
“对啊，所以你猜猜，他前天晚上找我是做什么，”清柠神秘兮兮地说道，“猜对了有奖励。”
迹部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联系清柠前面说的话，应该是跟须王环最近感兴趣的事有关。晚上的话……
“他看完《阿信》之后又让你陪他看别的了？”迹部猜测着。
清柠摇头：“不是。”她忍着笑，“他带了几盒泡面去找我，说晚上请我吃平民的宵夜。”
迹部欲言又止。
——这谁能猜的到！
“你吃了？”
“吃了啊。”说完之后，清柠又叹了口气，“上次我们两个偷偷吃宵夜，触发了家里的警报系统，所以这次小环做的特别小心，吃的时候没有被祖母发现，但是……”
迹部挑眉：有转折。
“他吃完之后就直接丢进了垃圾桶，所以还是暴露了。”
“……那个笨蛋。”
“你没有猜对，”清柠竖起手指晃了晃，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这次没有奖励了。”
“猜错了连个安慰奖都没有吗？”
瞥见迹部脸上不甘心的表情，清柠忍不住笑起来：“你想要的话就可以有。”她用手指点着下巴，“但是我没有想过，安慰奖可以是什么样的内容诶。”她偏过头去看他，“你有想要的奖励吗，小景？”
闻言，迹部顿住脚步，清柠也跟着停下来。
他们两个很快就跟前面的人拉开了距离，但没有人发现。
见迹部跟自己对视了几秒钟后，又将视线投向教学楼的方向，清柠思索了一下之后提议道：“带你去看看我以前念书的地方好不好？”
“嗯。”
——又会比之前更多了解她一些吧？
两个人手牵着手，只是清柠比迹部要快半步，走得稍前一些。
清柠是今年春假的时候被祖母接回家的，转学的手续也是在放假期间办理的。她在浪漫学园只念到了二年级，三年级的教室没有她的座位，所以她只能带迹部去她二年级的时候念书的教室。
“就是这里啦，”清柠来到C班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面看了一眼，“刚好没人诶。”
这个时间，学校里的学生不是在参加社团活动，就是已经回家了，没人倒也正常。
毕竟这里是有人使用的教室，两个人就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会儿。
清柠指着靠窗第三排的位置：“那个是我以前坐过的座位，”随后她手指移动，指着隔壁一排第二个座位，“那个是小堀的座位。”
在清柠说的时候，迹部下意识地凑近了一些。他将手撑在门板上，身体几乎贴在清柠的后背上，将她拢在自己怀里：“你们的座位离得很近。”
“对啊，”清柠点头，“当时我们前后左右四个人关系很好的。”
闻言，迹部垂眸看向面前的少女：“你以前还有堀以外的朋友？”
——只听她说起过堀政行，其他的……好像就只有一个叫御子柴的？还是因为对方和鹿岛游关系好，所以才认识的。
“我虽然不是外向的性格，但人缘也不算差吧？”清柠微微歪头，“只不过他们叫我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我基本都在打工，次数多了他们就不叫我一起了，在学校之外的时候就很少联系。”
迹部放下心来：“我还以为你在这个学校也被欺负过。”
“没有啦，总是不能答应他们，我还很愧疚呢。”清柠倒是不以为意，“所以现在能跟你们一起玩，我就觉得很开心。”
“那就以后都这么开心。我想让你开心。”
“好——”
清柠转过身去，对着迹部伸出自己的小拇指：“给你一个特别的奖励，你的女朋友愿意相信，你以后都会让她很开心。”
说着，她还弯了几下那根小拇指，满怀期待地等待着迹部同样伸出小拇指来勾住她。
“啊嗯，宫本大小姐也会喜欢这种幼稚的小把戏啊？”
迹部揶揄着，却还是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勾住她的。
——他喜欢这个特别的奖励。

因为没进到教室里面,清柠和迹部两个人在外面逗留了一会儿之后便离开了。
两个人手牵着手，依旧是清柠在迹部稍微前面一点的地方：“说起来，我转学之后第一次来浪漫学园的时候,小堀和実琴都说没认出我来。第二次来的时候，野崎也说没认出我来。”
她忍不住想笑：“其实刚才我们一路过来，我也有碰到以前的同学，但他们好像真的没认出我来。好像少女漫画里,长相平平无奇的女主角在经过华丽的改造之后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剧情一样。”
闻言,迹部迈步的幅度比之前的大了一些的,挡在她前面驻足观察了一会儿之后，给出了中肯的点评：“因为你确实变化很大。”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吗？”
“啊嗯,当然记得。”
只是那个曾经拘束、警觉又沉默寡言的少女以后大概不会再出现了，不过她现在这样就很好，以后一定还会更好。
他对她的期待一直保持着,从未变过。
“可我觉得那个时候的我好像丑小鸭,所以你快忘记！”
“现在忘记了。”
迹部略带无奈但仍然看得出纵容的表情让清柠终于没忍住笑起来：“你好配合我哦,小景。”她握紧与自己牵在一起的那只手，“走吧，带你去其他地方再看看。”
“好。”
从清柠口中,迹部得知，她还在浪漫学园读书的时候,常去的几个地方除了教室之外，就是戏剧部的活动室和学校的图书馆。
“我算是戏剧部的编外人员吧,”清柠微微歪了下头，“因为小游经常惹小堀生气，还会带女生们去戏剧部,结果一堆人很容易搞坏小堀做的道具，为了赔礼道歉，我就去帮忙做道具，次数多了都被他们说，干脆直接加入戏剧部算了。”
迹部哭笑不得：“你为了不让她挨揍，也真是够辛苦的。”
——但鹿岛游看起来还是经常挨揍。
“嗯——也还好，”清柠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基本就是给背景板涂色的工作，这种我很擅长，所以很快就能做好，不会耽误日常的学习和打工。”
“你之前每天都要去吗？”迹部好奇地问道，“我是说打工。”
“也不是，”清柠摇头，“要看打工地点那边的安排。就像我最后一份工作是给住在野崎家楼上的漫画家，都由香里做助手，就得看她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这种是弹性比较大的。如果是便利店、礼品店或者女仆咖啡店之类的地方，就得看店长的值班表安排，这种是比较固定的。”
女仆咖啡店……？
这个打工地点让迹部不由得迟疑了片刻。
再联想到清柠偶尔会用“小少爷”这种称呼来逗自己，迹部差点儿要捂脸了——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而一旁的清柠也察觉到了迹部的异样，她稍加思索，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便凑到迹部面前，故意拖长了音问他：“你是不是在想——”
“我不是，”迹部立即否认，“我什么都没想。”
只是表情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有底气的坦荡正直。
“我都还没说完呢。”
“……”
“小少爷真可爱。”
“……宫本清柠！”
好久没听迹部咬牙切齿地叫自己全名，这次在听到之后，清柠甚至觉得有些怀念了。她立刻伸手揉搓着迹部的脸，就看到小少爷瞬间就缓和了脸色。
——就是很可爱嘛！
“总之就是，虽然我之前也说过，我在学校里还是有朋友的，认识的人也不少，甚至还有很亲近的妹妹，但其实大多数时间，我也确实是一个人在做事情，所以偶尔会觉得很孤独，也并不快乐。”说到这里的时候，清柠停下了脚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有我了？”
清柠还没回答，就听到他们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两部手机分别被拿出来的时候，挂在上面的温泉水豚挂件和顶着橘子的水豚挂件一起晃动。
迹部接到的电话是忍足打来的，但说话的人却是向日和慈郎：
“喂喂，迹部，你和清柠去哪里了？一转身就见不到你们了！”
“我们在主楼这边，你们快过来，我们一起去玩呀！”
而清柠接到的电话是鹿岛游打来的：“姐姐——我换好衣服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迹部告诉清柠：“他们在主楼那边。”
清柠便转而告诉鹿岛游：“我们等一下要去主楼那边，你也去那边吧，小游。”
“好——”
等说完之后挂断电话，清柠收起手机，想到正在等待他们的朋友和家人，对着迹部露出笑容：“不只是你哦。”
明白她的意思，迹部也笑起来，并且朝她伸出手。
“走吧。”
“嗯！”
因为时间还早，一群人去玩了个热闹，又一起吃了晚餐，一直到八点多才解散。
和大家分别之后，迹部照例准备送清柠回家，却听到她说：“这里离我以前的家很近，”少女转头询问他，“你要跟我去看看吗？”
迹部下意识地反问道：“可以吗？”
他今天已经从清柠口中了解到太多他所不知道的关于她过去的事，而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好奇心和探索欲，也愿意大大方方地满足他在这方面的欲望。
只是他有些担心，清柠回到以前的家，会在想起的父母的时候生出伤心的情绪。
“可以啊，”清柠笑了笑，“我也好久没回去了，你就当是陪我回去，也顺便跟我爸爸妈妈打个招呼吧。”
——关于她的近况，关于她交到了很好的男朋友这件事，也想让爸爸妈妈知道呢。
将新的路线告诉司机，十分钟后，迹部就随清柠抵达了她原先住的地方。
这是一所独栋三层住宅，自带一个小花园。虽然几个月前开始就没有人住，但房子看起来却并不像是无人打理的样子。
“我之前有征得祖母的同意，会定期派人来维护一下，”像是看出了迹部的疑惑，清柠开口解释道，“虽然我以后大概不会再来这里住，但这里有我从小到大的回忆，所以我想好好保存起来。”
迹部抬起手揉了揉清柠的脑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我们进去吧，”清柠拉着迹部的手往里面走，半开玩笑半人真地说道，“突然带男朋友回家，不知道爸爸妈妈会不会吓一跳。”
“我没有带上门拜访的礼物，会不会太失礼了？”
“这种事就不用这么配合我了！”
走到门口，清柠拿出钥匙。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时，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她推门进去，轻车熟路地找到玄关处的开关，一边开灯一边说了一声：“我回来了。”
但是无人回应。
迹部的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她好像很习惯这样，但每次都听不到回应，会很难过吧？
想到这里，迹部向清柠那边微微侧身：“欢迎回来。”
清柠猛地转头看向他：“诶？”
“以后不会没有人回应你了，”握紧清柠的手，迹部语气坚定，“我会回应你的。”
清柠的心脏在一瞬间因为迹部这句话微微有些发胀，眼睛也酸酸的——他怎么总有办法让她特别心动啊？
“可以进去了吗？”
“嗯。”
换上了清柠从鞋柜里找出来的拖鞋，迹部跟在她身后进入到了客厅。
里面看着还是很干净的，只是所有的家具都盖上了一层白布，盖住了曾经有人生活在这里的气息。
“我走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清柠拉着迹部继续往里面走，“不过这样反倒可以保护里面的东西，而且还方便做清洁。”
“但是看着家里变得跟自己最后见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还是会有点难过吧？”
“嗯……是有一点点。”
清柠将迹部带进了和室，并且打开了灯。
这边直接空荡荡的，连张桌子都没有。但是靠近墙壁的地方放置了一个神龛，迹部猜测那应该就是清柠用来供奉父母的地方。
果然，开灯后，清柠便拉着迹部走到了神龛前。
“落灰了呢，”清柠轻声说道，“等一下要擦干净才行。”说着，她转头看向迹部，“这就是我爸爸妈妈。”
神龛里放置着宫本夫妇的遗照，在过来之后，迹部已经仔细看过了。
他之前不知道清柠的父亲长什么样子，但他的母亲和清柠的祖母都说，她和她父亲并不相像，所以迹部先入为主地以为，他们父女的长相应该差别很大。
然而现在看到了宫本夫妇的照片，迹部才发现，其实清柠和她的父母各有五分相似，只是她的眉眼和气质都更像母亲，所以才会让人觉得，她与父亲并不像。
站在神龛前，迹部郑重其事地对着宫本夫妇的遗像鞠了一躬。
“伯父伯母，初次见面，我是迹部景吾。”
说到这里，迹部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一旁的清柠。
“是正在与你们的女儿交往的人。”

虽然知道不会得到回应,但迹部的自我介绍还是做的非常正式且认真。
在他说完之后，和室里便寂静下来，直到清柠弯着唇角开口：“爸爸,妈妈，小景是个很好的人哦。”
清柠一直觉得，“很好”这个词，听起来未免太笼统,会让人觉得很没有概念,又有些轻描淡写。
但……迹部就是一个“很好”的人,这个词可以完美地概括他身上所有美好的、闪耀的品质。
她看得到，听得到,感觉得到,所以无论如何，她也想将这一点传达给天国的爸爸妈妈。
被供奉在神龛中的宫本夫妇无法做出回应，但清柠知道,他们会听见的。
“这样一来,也算是带你见过我爸爸妈妈了,”清柠笑了笑，“只是见面的方式有点遗憾。”
她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但迹部听了却有些不是滋味,甚至开始懊悔，为什么要探究清柠的过去——她想起以前的事情,会伤心吧？
像是能听到迹部此刻内心的声音一样，清柠看了他一眼,灿金的眼眸微微弯起，闪着细碎的光芒：“不用担心我。我承认，他们的意外当时给我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我也度过了一段很痛苦的时间。但是我想，他们一定很希望我能振作起来，努力生活下去。”
“你做到了。”迹部轻声说道。
“我做到了，”清柠有些骄傲地问道，“我很厉害吧？”
迹部点头：“嗯，很厉害。”
“所以我早就已经接受他们离开我的事实，不愿意提起过去的事情，只是因为我不想别人因为我的遭遇就觉得我可怜。”清柠抿了下唇角，又有些泄气地说道，“好吧我承认，我真的被人用同情的眼神看了很长时间。”
她极不情愿的样子倒是让迹部有些想笑——小女孩也有骄傲的自尊。
但他完全可以理解。
这也正是清柠身上很吸引他的一点。
清柠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迹部。她说：“你看我的眼神，跟别人看我的眼神不一样，小景。”
并不是在听完之后就因为觉得她可怜而露出了同情的眼神，而是“你很了不起”的认可和骄傲。
“啊嗯，不然我怎么会成为，对你而言特别的人？”
清柠眨巴着眼睛：“你在我爸爸妈妈面前还这么臭屁哦？”
迹部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清柠没有说话，只是在和迹部对视了一会儿之后，便重新将视线放回到父母的遗像上。
这两张照片她在过去的几年里已经看了无数次，即便接受了父母离开自己的事实，但每次看到的时候，即便已经不会伤心难过，但心里却像是一下子失掉一片，是一种很茫然的空。
而她每次在离开家时说“我出门了”和回到家时说“我回来了”，却总是得不到回应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心情。
现在变得不一样了。
目光虔诚地看着神龛中的遗像，清柠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倾诉着想要和他们说的话。
——天国的爸爸妈妈，真是非常抱歉，自从离开这个家之后，就没有回来看过你们，但我想你们不会怪我的，对吧？
——我被祖母接回去之后，与她一起度过了一段磨合期，现在我们已经相处的很好了。祖母很疼爱我，我也非常敬爱她。希望你们能和祖父一起，保佑祖母身体健康。我才刚刚与她相认不久，我想能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
——贸然地把男朋友带回来介绍给你们，没有吓到你们吧？但是小景他真的很好，是对我而言另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他会方方面面地照顾我，会很周到地考虑我的感受，给我带来的安全感让我觉得，可以放心地把未来交付于他。
——这话可不能让他听到，不然又让他逮到臭屁的机会了。
——但是他真的很可爱，对吧？
——总之如你们所见，我现在过的很好，请放心吧。
迹部不知道清柠看着父母的遗像在想什么，只觉得自己不应该打扰她。然而当他看到清柠的唇角弯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在想什么？”
“秘密。”清柠一脸神秘，“是我和爸爸妈妈的悄悄话。”
“不能告诉我吗？”
“至少现在不能。”
那看来以后还有机会知道。迹部放下心来。
“差不多该回去了，”清柠放下双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抹布来把神龛擦一下。”
“我跟你一起？”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了。”
看着清柠转身离开和室，迹部的视线再度回到了神龛中的遗像上。
“我会照顾好她的，”少年低声开口，语气郑重地做出保证，“请你们放心。”
他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是他自己清楚，他能做到，这就足够了。
清柠很快回到和室，准备擦拭神龛的时候，却被迹部从手中拿走了那块湿漉漉的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