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维修师—— by桃花安

其?他星系也曾经有过类似的情况。
S级哨兵意外牺牲，留下了一台无?主的S级机甲，政府便将机甲回收作为科研项目的研究对象，那台机甲的机甲核被?拆解、分析，等到重新组装起来，机甲核内的自主意识完全消失，跟破铜烂铁没有区别。
类似的例子大约有六七个。
都是无?主S级机甲核被?拆解，然后自主意识消失。
而在有主的情况下拆解机甲核，这样的先例还没有出现过。
难保军工部?那边某些?人存了这样的心思。
这事?要是真的能成，他们蓝星军工部?没准能在相关领域内的研究推进一大步。
可是，跨出这一大步要付出的代价是行夜。
郗行绝对不会接受。
许燃星的手指搭在驾驶舱内的机甲核上。
指尖无?意识地轻叩几下，机甲核水晶般的表面?泛出流光溢彩的光泽。
郗行注意到了，勾唇笑了下：“它应该是还记得你，看把它给高兴得。”
许燃星垂眸看去，不由自主也笑了。
“你好。”
驾驶舱里，响起一道温和的男声。
“你好，伊莱。好久不见。”
乍然听?上去，这声音有点像是郗行的声音，音质声线有点像，都是那种?干净清爽的嗓音，只不过郗行说话的语调要更加清朗明快一点，而它的声音则偏低沉磁性。
这一句“好久不见”，就好像真的是个久别重逢的老友在对她说话。
只这四个字，她对行夜的印象刹那间就从一台冷冰冰的机甲，变成了一个真正有自我意识的存在。
许燃星轻叹一声，忍不住又摸了摸它。
的确不能就这么把它交给军工部?。
那些?人眼里，它只是一台机甲。
交给他们，跟“杀掉”行夜又有什?么区别？
许燃星垂眸思索片刻，然后缓缓抬眸，对上郗行的视线。
郗行看着她，笑了下。
她这个眼神，他有点熟悉。
就好像是心里已经有了什?么算计，有了什?么办法?。
郗行好奇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许燃星迟疑了一下，慢慢问道：“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帮你把行夜带走，你能信任我放手让我去做吗？”
郗行意外地眨巴眼。
她能有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
军工部?那边咬死了说行夜全身都被?改造过，改造使用的图纸、武器、机甲零件、内核系统都来自于军方，所?以原则上改造的部?分都属于军方。
那跟直接说行夜属于军方有什?么区别？
但他相信她不会无?端无?的放矢。
也相信她不可能害他和行夜。
他二话不说点头答道：“信啊。”
许燃星的能力，他早就见识过很多次了。
KOK的假灼风、看出阿波罗扬风刀问题、改造红魔机甲、复制扬风刀……桩桩件件，都证明了她有着极其?深厚的机甲理?论知?识，在实操方面?的水平更是登峰造极。
甚至还有她过去发表的论文、机甲院那些?业界泰斗大拿们对她爱重的态度，无?数的佐证，足以让他确信她的实力。
说完，他慢慢弯起双眼。
“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傍晚，许盛和军工部?门的齐少?将一起来到了机甲库门口。
许盛揉了揉抽疼的太阳穴。
他跟军工部?的人扯皮了一整个下午，始终没商讨出个结论来。
果?然就像郗行说的那样，对方咬死了行夜经过军方多次改造，全身上下的95%的部?件都来自军方，表示行夜的归属权早就已经变得模糊了。
许盛心说，你们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把剩下的5%也一气儿替换掉？
还不是因为不管你们怎么折腾，只有那5%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了那5%，剩下的95%都毫无?意义。
就在许盛以为他们要这么僵持下去的时候，郗行忽然给他发了条消息：“事?情解决了。”
许盛：？
许盛当即从会议室里抽身出来，走到外面?给郗行发了个通讯：“怎么回事?？什?么叫解决了？”
他下意识朝会议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军工那边的齐少?将和其?他几个高层都在里面?。
难不成郗行还找到了其?他人？
军衔更高的？
许盛想着，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郗行过去在特战队里的这些?年，立功无?数，在整个蓝星军中都很有名气，军中上下几乎人人都知?道特战队有郗行这么一号人物。上头的那些?将军们出席表彰大会给郗行颁发军功章都不知?道颁过多少?次。
“援军？没找。”郗行在通讯那一头说，“靠你的宝贝女儿解决了。”
“啊？”许盛慢半拍才想起郗行说的是许燃星，疑惑道，“伊莱？她做了什?么？”
闻言，郗行那头似乎笑了一声，含笑说：“她啊，干了一票大的。至于细节方面?……别问，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许盛：？
郗行让他别问，许盛也就真的不问了。
好歹是活了四十?多年的人精，许盛知?道，人活在世，很多时候，并不是知?道得越多越好。
他明白过来，郗行大约只是需要他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当好一个替下属伸张正义、鸣不平的长官就可以了。
此时此刻，许盛的思绪回到当下。
他朝面?前的军工部?长官们露出一个人畜无?害、老实巴交的表情，说：“走吧，咱们在会议室里说再多也没有用，还不如?直接跟郗行谈谈吧。他要是同意，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军工部?的齐少?将与?其?他人交换了几个眼神，不明白许盛这突然间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郗行要是能同意，他们还费什?么嘴皮子？
就是知?道郗行不可能同意，他们才绕这么大弯子啊！
众人各怀心事?，表面?上不好说破，只好继续彼此心照不宣。
许盛领着众人往里走，去找郗行。
走到行夜所?在的仓库门口，郗行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齐少?将朝身边的秘书官递了个眼神，那名秘书官立刻上前，准备将打好的腹稿说出来。
结果?郗行却先一步抬起手，打断了他。
郗行笑道：“我知?道各位长官们的来意，咱们也不必绕弯子了，我先说结论——”
齐少?将拧眉，结论他当然知?道，正想开口，就听?到郗行的下半句。
郗行：“我同意留下机甲。”
齐少?将：？
军工部?众人：？
郗行笑道：“我仔细想了想，你们说得没错。这些?年里，行夜身上绝大多数的零件都来自军工部?。现在我既然要走，自然不能把不属于我的东西带走。”
齐少?将狐疑地看着他。
郗行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他是去了一趟新洲被?影响了脑子了吗？
新洲什?么水土啊？这么吓人的吗？
说话间，郗行转身打开仓库门禁。
仓库大门朝两侧滑开。
齐少?将等人的目光穿过大门，望向?仓库内。
只见原本空旷的仓库此时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货架，一排排的架子整齐排列。
不少?维修机器人正在货架之间来回移动，熟练地将手里的东西往架子上摆放。
架子上更是放满了各种?各样的……
众人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些?都是什?么啊？
郗行大尾巴狼似的，装出一副好心的样子替他们解惑道：“啊，你们应该都很熟悉吧？这些?，就是行夜身上拆下来的机甲零件。一共8616260个。”
许盛：“。”
齐少?将：“……”
军工部?众人：“……………………”

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中, 许盛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直接呛咳出声。
许盛：“…………咳、咳咳咳咳！”
他握拳抵唇。
艰难地借咳嗽掩饰着眼中和唇畔的笑意。
我勒个乖乖，郗行你这小子, 干得漂亮啊！
这是许盛的第一反应。
随即下?一秒，他才慢慢反应过来郗行做了什么。
他把行夜拆了？
他居然?把行夜拆了？？？
卧槽！！！
疯了吗？？？
此时此刻, 许盛忍不住强烈怀疑郗行之前不肯告诉他, 完全是怕他直接冲过去?拦住他们发?疯。
郗行告诉他许燃星干了一票大的，许盛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他甚至还猜测：总不至于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行夜跑了吧？
怎么可能呢？
这里可是军部，而且还是安保监控最严密的机甲库。
别说机甲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结果……
许盛强忍住掐人中的冲动, 深吸了一口气, 赶在?齐少将发?难之前，率先出声。
他拧眉看向郗行：“你把行夜拆解了？怎么回事？”
郗行此刻算是将大尾巴狼装到了极致。
他露出一副无辜的神情, 说：“我之前听?鹰队队长丘骁说的啊, 他说军工部的人态度很坚定, 明确表示说行夜从上到下?从头到脚全都是军工部给的, 我想要离开，那?么属于军方的东西都得留下?来。”
“军工部的要求, 我们当然?得配合。”
这么一番话，不光卖了丘骁，还撕了军工部冠冕堂皇的脸面。
他自己还心安理?得地眨巴眼, 一副非常配合的态度：“各位长官们要不要进?去?清点验收一下?？”
军工部众人呆滞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向仓库内部一排排的货架。
八百多万枚零件, 将整个仓库装得满满当当。
还真有不信邪的人，当即表示要进?去?看看。
说着, 军工部的人真进?去?了。
果然?，仓库里面已经全然?没?有了行夜的踪影。
连机甲骨架都拆解成了一根根的金属支架, 整整齐齐码在?一边。
军工部众人来来回回看了几圈，都快绝望了。
郗行明知故问：“章上校这是在?找什么？”
那?位章上校下?意识问道：“机甲核呢？”
军工部这么大费周章想把行夜留下?来，目标自然?就是行夜的机甲核。
郗行面露不解：“机甲核？我让人带走了啊。”
章上校倒吸了一口气，气急败坏道：“带走了？这怎么能行？谁允许你随意带走的！？”
此时连齐少将也?皱眉道：“行夜的归属权还没?有定论，你不应该擅作主张。而且你刚才不是也?表态说愿意留下?机甲吗？现?在?又把机甲核带走是什么意思？”
郗行笔挺地站着，表情和姿态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恭敬。
他滴水不漏地回答道：“身为军人，当然?要无条件服从上级的命令。长官说行夜的零件属于军部，我不应该随意带走，所以我把它们全部留下?来。同理?，行夜的机甲核这么多年来没?有过任何的改装和维修，那?么机甲核应该依然?属于风行基地，属于我自己。我带走自己的东西，完全合理?合规。”
齐少将：“……”
见鬼了的合理?合规。
军工部的众人真是万万没?想到，郗行居然?来这么一出釜底抽薪，用?他们自己鬼扯的理?由反将了他们一军。
众人都懵了。
反倒是齐少将还算镇定。
他沉默片刻，摆出一副替他打算的口吻苦口婆心劝说道：“你只?带走一枚机甲核又能有什么用?呢？除了军方，还有谁能帮你把行夜恢复原状？外头随便找的维修师，你能信得过吗？你就不怕机甲核落在?别有居心的人手里吗？”
郗行心说要论别有居心，你们军工部这些人排第二，外头还真就没?人敢排第一了。
真好笑，跑到他面前只?差要明抢的人，居然?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说担心他被别人骗了。
怎么的？被外头的人骗不行，非得留着让你们抢是吧？
郗行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我当然?不担心，行夜会交给风行的维修师。物归原主，恢复原状当然?不成问题。”
物归原主。
意思就是行夜本来就跟你们军工部没?有半毛钱关系。
大家都是聪明人，哪里听?不出郗行的言下?之意。
齐少将拧眉，正?要发?难，这时候许盛突然?出来，勾住齐少将的肩膀热情地说：“老?齐啊，这算皆大欢喜了你说是不是？你们军工部要机甲，他就把机甲全留下?来了。他自己的机甲核就让他自己带走，你看，两清了！”
齐少将：“……”
去?你的皆大欢喜。
你们特?战队里果然?都没?好人。
事已至此。
齐少将从许盛那?挎在?肩上的手臂力道能感受到，如果他们军工部继续纠缠，他们特?战队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事情闹大了，先不论上头的人会怎么想，至少舆论压都能压死他们。
郗行是谁？
行夜是什么？
他们是过去?九年里蓝星军对抗外星异种的刀锋。
是最强有力的领头狼。
他们如今强留行夜的行为，万一被舆论认定是卸磨杀驴、鸟尽弓藏，他们也?无法辩驳。
……因为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但，大家心知肚明，和被捅破得天下?皆知，这是两回事。
S级机甲的研究固然?重要，但是要是因此败坏了蓝星军的名声名誉，别提民众会怎么看待他们，上头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里，齐少将自然?也?无法强硬下?去?了。
底下?的人看着他摇摆不定的神色，也?只?能选择闭嘴。
军工部的人憋着一肚子气走了。
许盛留下?来，目送他们走后，回身一把勾住郗行的脖子，翻脸骂道：“你个臭小子！可把你能的啊？你是想上天吗？这么大的事居然?还不跟我商量！”
郗行是许盛一手带出来的。
从郗行进?入军队的第一天起就在?许盛手底下?。
而许盛也?是从第一天起就发?现?了，郗行这人从小就不是省油的灯。
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坚持。
这种性格在?军队中是非常不妙的。
因为军队是个讲究团体讲究令行禁止的地方，士兵是武器，不需要有太多的个人想法，更?不能有太多的个人行动。
可郗行不同，他不光有想法，还有胆量。经常超额完成任务。比如明明只?领了一个救援任务，却顺带把一整个区域内的异种都消灭干净了。
这么多年来，许盛觉得自己干得最多的事，就是跟在?郗行身后擦屁股。
名义上顶着特?战队总队长的职衔，实际上干的全是替郗行操心的活儿。
何苦来哉。
郗行笑嘻嘻的。
他知道许盛不可能真跟他生气。
“别这样嘛。怎么说你好歹也?给我妹妹当了九年的爸爸，四舍五入你也?是我爸爸了。老?爸给儿子收拾善后不是天经地义吗？”
许盛：“去?你丫的天经地义。我这九年的爸当得我自己都不知道！”
郗行说：“唉，话不能这么说，昨天你都当着所有人的面主动来了个父女拥抱了，这是白抱的吗？你想抵赖吗？堂堂许盛上校骚扰陌生小姑娘吗？”
许盛：“……你可赶紧闭嘴吧你。”
许盛糟心得不行。
目光扫过四周，见周围没?什么人，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到底怎么想的？行夜拆了确定能恢复？”
郗行笑道：“应该确定吧。”
许盛：“应该？确定吧？什么意思？”
郗行把伊莱的提议说了。
末了说了句：“放心吧，决定是我做的，我相信她能做到。再说又不是重新改回军用?，是改成赛用?，简单的简单的。”
许盛带着军工部的人去?机甲库的同时，许燃星刚离开不久。
她带着行夜的机甲核走的。
谢飞羽也?跟着。
两人没?走远，而是去?了机甲库旁边的机甲维修区。
行夜那?样的顶级机甲有专门的停放区域，其他的机甲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基本上出任务时有个什么损伤，都得去?维修区排队。
谢飞羽有个熟人在?这里，是个维修小工，叫景茴。
拆解机甲是大工程，要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将行夜拆成几百万枚零件，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幸好谢飞羽找来了景茴。
而景茴则借来了十几个维修机器人。
许燃星负责拆解，景茴带着十几个机器人帮忙归类整理?。
所以效率高得惊人。
景茴跟谢飞羽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两人年纪相仿，都是二十岁上下?。
两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景茴显然?还没?有从拆解行夜的兴奋劲中缓过来。
她抱着一台A级机甲的机械臂一边拧螺丝，一边感叹：“天呐天呐，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摸到S级机甲诶！”
“行夜那?边的机甲库我平时都没?机会进?，别说摸了，连看到的机会都少。”
谢飞羽接口说：“那?你今天算是一朝圆梦了，不光看了，还摸了。不光摸了，还给它分尸了。”
景茴翻了个大白眼：“你才分尸呢，呸。”
说着，她扭头朝许燃星看去?，问道：“小姐姐，没?有行夜的图纸，你确定你真能把它恢复原状吗？”
要是拆了装不回去?，那?她岂不是在?助纣为虐？
那?也?太罪过了。
许燃星正?在?将刚才拆解的过程记录下?来，绘制成图纸。
闻言，她抬眸，指节叩了叩光屏，说：“这不是正?在?制作图纸吗？”
景茴惊讶，不敢置信地问：“你是说，现?做吗？”
“嗯。”
许燃星抬手两指并拢点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刚才拆解的时候，每一个部分我都亲自看过。现?在?行夜最完整的图纸都在?我脑子里。”
景茴惊愕：“八百多万枚零件，你都能记得它们的位置！？真的假的？”
许燃星含笑看她一眼，说：“又不是八百万枚完全不同的零件，我只?要记住机甲内部的大概结构就行了。”
机甲这东西，一通百通，熟能生巧。
也?幸亏有KOK那?台假灼风练手，行夜的内部结构跟那?台假灼风很像，所以她基本了然?于胸。
而且……
许燃星对自己的记忆力有信心。
只?要看过一眼的图纸、机甲结构，不管过去?多久都能记得。
景茴震惊。
竖起大拇指，“强啊！”
“分分钟就能画出一模一样的图纸，难怪郗哥这么放心放手让你去?拆。”
许燃星随口说：“不过应该不会照原样恢复了。军用?的系统不太适合放在?赛场上用?。”
景茴好奇地问为什么。
许燃星想了想，举了个例子。
“比如军用?机甲在?能源条的配置上至少会放五条以上，这是考虑到可能要长时间执行任务，因此需要格外注重机甲的续航问题。但比赛的话就没?有这个困扰了。一场比赛满打满算一个小时，对于能源的消耗没?那?么大，一条足够。”
“除非是带上了一些对能源消耗需求非常大的装备，比如能源炮、能源盾之类的装备。”
景茴表示佩服，露出憧憬的神色：“真好啊，什么时候我要是也?能做出一台S级机甲，那?我就此生无憾了。”
谢飞羽：“给我做吗？”
景茴：“想得美。”
景茴此时的注意力都在?许燃星身上。
“哎，小姐姐。问你个事儿！”
许燃星抬眸：“？”
景茴：“风行战队要重建的消息是真的吗？”
许燃星点头。
景茴问：“那?你们招维修师学徒吗？”
她嘿嘿一笑：“我想跟着你亲眼看看你怎么将行夜重新做出来。”
景茴其实没?有别的目的。
S级机甲的图纸是绝对机密，她并不是想探究什么秘密，她只?是单纯想要亲眼见证一下?。
行夜诶！
所有维修师们的梦中情机！
光是看看就足以解馋了！
许燃星勾唇，半开玩笑地说：“维修师肯定要招的吧，维修师学徒就不一定了。”
景茴：“！”
许燃星笑笑，说到时候再看吧。
目前还没?到招募维修师的时候。
眼下?风行的当务之急应该是要先找到合适的机甲手。
这事基本上已经全权交给周巍了。
谢飞羽凑上来问：“那?风行这回打算怎么招人？我能毛遂自荐吗？”
许燃星看谢飞羽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很想跟着你们队长？”
谢飞羽重重点头。
许燃星：“为什么？因为崇拜他？”
谢飞羽却说，“崇拜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因为队长人好。”
谢飞羽说起自己跟郗行的过往。
“我很早之前就认识队长了。我父母本来都是蓝星空军的，我从小就在?军部长大。我记得当时我大概才14吧，有次跟小茴在?维修区玩，维修区里嘛，从外面回来的机甲都停在?附近，当时有一台机甲上附着着异种物质，吞噬了一个路过的维修师，那?个叔叔直接就变异了，伤了不少人。我和小茴当时就在?那?，被刚好路过的队长给救下?了。就是这么认识的。”
“后来我觉醒之后，就进?了特?战队。我本来想着去?跟着队长的，可我的精神体是猫头鹰，就被分配进?了鹰队。”
结果鹰队队内很排斥他。
一开始他还不明白是为什么。
后来才知道，就因为有人曾经看到他在?维修区跟郗行打招呼聊天，以为他跟郗行是朋友。
鹰队和狼队的关系很差。
队员之间当然?也?针锋相对。
可想而知，谢飞羽在?鹰队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许燃星听?到这里，问道：“那?为什么不直接申请去?狼队？”
谢飞羽刚想回答，被景茴抢了个先。
景茴说：“因为这人特?别犟嘛，觉得因为这种事去?麻烦郗哥也?太丢脸了，所以就硬撑着。”
谢飞羽哭笑不得地说：“什么啊，才不是！”
他解释说：“主要是因为每支队伍的人数都是固定的，有位置出缺才会招人。狼队那?时候没?有人员空缺，所以不会招人。”
而且，特?战队跟其他部队不同，所有的配置都是最顶级的。
如果真的多出一名队员，相对应的不光是多一套机甲配置，出任务时的排兵布阵、资源补给分配等等也?要跟着变，会影响到方方面面，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再说了，鹰队也?是特?战队。
他也?一样能历练、壮大自己。
于是谢飞羽就一直在?鹰队里待着。
他想着，万一将来哪天狼队真的有空缺了，他可以试着跟上级打报告。
将来申请平调过去?，总比现?在?退出鹰队回到原部队，到时候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要来得容易一些。
现?在?想想，谢飞羽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些。
他想留下?，鹰队里那?些人却并不乐意让他留下?。
明面上无法做什么，但小动作不断。
比如出任务的时候故意派他去?做一些危险性很大、他明显不太能胜任的任务。
他们想让他知难而退，自己主动离开。
说到这里，谢飞羽有点不好意思地蹭蹭鼻子。
“这么一看，我估计是真的有点点犟脾气在?身上的。他们越是想让我滚蛋，我就越是不想走。所以……那?段时间被他们折腾得挺惨的。后来有一次，真的在?外出任务的时候出事了。我的机甲出了问题，动不了了。又联系不上鹰队的人，后来还是队长他收到了我发?出去?的信号，过来救了我。”
又是郗行救了他。
这一次，郗行才知道谢飞羽在?鹰队里的情况。
找人打听?了下?，得知鹰队的人排挤谢飞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次回去?之后，郗行特?意找许盛，将谢飞羽从鹰队要到了狼队。
就像谢飞羽所知的那?样，多一个人，很多配置要跟着变动。
但狼队上下?没?人提出异议。
谢飞羽进?了狼队才发?现?，狼队队内的氛围跟鹰队大不相同。
队内气氛很好，队员们可以跟队长勾肩搭背，甚至可以管总队长喊哥。出任务时队长总是冲在?最前面，最危险的任务总是郗行第一个顶上。剩下?的人在?完成自己任务的同时，也?会帮他一起。
他每每想道谢，队友们总是摆摆手说：“应该的，咱们狼队主打一个和谐友爱，团结就是力量。”
当时谢飞羽就心想，有郗行这样的头狼，难怪狼队会成为最强的尖刀队。
凝聚力、向心力太强了。
谢飞羽前后进?过四支队伍，更?能体会出其中的不同。
有郗行这样的队长，实在?太幸福太有安全感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愿意给郗行当一辈子小跟班。
许燃星拄着下?巴听?完，想了想，说：“不过我估计他不会给你开这个后门。”
她想起之前让郗行去?找许茂拉投资。
郗行回来就跟她提了许茂提议的事，十个亿投资，给许鹭换一个首发?席位。
如果换了是其他人，搞不好当即就点头了，可郗行没?有。
这么缺钱的情况下?，十个亿都不能打动他，何况其他。
谢飞羽沮丧地叹了口气。
“不过嘛。”许燃星打了个响指，抬眸看向谢飞羽身后，慢慢说，“那?就试着凭实力进?呗？没?记错的话，风行很快会有海选了。”
说着，她抬眸问道：“那?边都解决了？”
郗行含笑点头，走过来习惯性摸摸许燃星脑袋，说：“解决了，军工部那?边拿我没?办法，只?能放我走了。还是你聪明呀，不然?不知道还得跟他们扯皮多久。”
说完，他看了一眼谢飞羽和景茴：“怎么了？你们在?聊什么？”
景茴大大咧咧地说：“聊风行什么时候招人，给不给开后门，把我们两个收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