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拐个知青当爸爸—— by霸王花木槿

但还没等她说完，宋川就打断了她。
“大娘，帮我拒绝了吧，我现在不考虑结婚的事情。”
宁老太一怔，旋即大笑出来，重重拍了拍宋川的肩膀。
“没错！你还年轻，不考虑结婚的事情！既然你不愿意应下，那我也就不憋着了，那老贾家是真的……”
宁老太一高兴，嗓门又高又敞亮，不一会全家人都知道了有人看上了宋川的事情，但他们不知道那人是谁。
问宁老太和宋川，他们也不说。
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们搪塞宋川。
其中笑的最高兴的莫属于宁君了。
“没想到啊宋川，你在我们村里竟然这么受欢迎呢，别抗拒结婚这件事，好好选一个，你的条件不愁娶！”
宋川牵了牵嘴角，笑容有些勉强。
他已经选好了。
但可惜对方却不明白她的心意。
宋川深深看了宁君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几天之后，王婆子再次来了宁家。
得到宋川拒绝的消息，她十分惋惜，表示会给宋川挑选个条件更好的，宁老太但笑不语。
任凭你挑几个，小宋一个也不要！
从宁家离开之后，王婆子悄悄的去了贾家，但她没有敲门，只是在外面学了几声猫叫唤。
不一会，大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老贾家的儿媳妇，张迎春快步走了出来，看到王婆子，她眼睛一亮，赶紧拉着她到了屋后面的柴火垛那里。
强忍着激动，压低声音道：“宋知青怎么说的？他答应了吗？你告诉他了吗，我有彩礼的！一百多块钱呢！”
她第一次见到宋川是在大河那边。
他抱着老宁家的小外孙女，看宁建军钓鱼。
明明穿着和宁建军一样的黑棉袄，头上带着老头才会戴的狗皮帽，但一点都不折损那张脸半分俊俏。
就好像是那些神话故事里面的神仙，和凡夫俗子一点都不一样。
尤其是他面对宁家那个小崽子的时候，明明看起来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却笑的那么温柔。
张迎春觉得，他一定是个好父亲，好丈夫！
对外人冷冰冰，但对待家人，暖和和的。
没错，张迎春虽然和前面的丈夫结婚好几年没有孩子，但她一直都不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在结婚之前，她可是他们村里最棒实的姑娘呢。
“王婆子，你快说话啊！”
见王婆子盯着自己不开口，张迎春着急催促。
王婆子长叹一口气：“迎春啊，人宋知青暂时不考虑结婚的事情，要不你还是另外换个吧。”
“啥，他不同意？！”
张迎春不可思议，她这么俊，还能干，只有脑袋被驴踢了的人才会拒绝。
王婆子安慰了张迎春一会，就离开了。
原本她也不想管张迎春事情的，毕竟老贾家的那两个老东西可不是啥善茬。
但谁叫张迎春给的多呢，而且张迎春还发誓保证了，说绝对不把她给供出来。
王婆子舍不得把那五块钱还回去。
她一边走，脑子里一边过着村里的单身男青年。
张迎春看着王婆子离开的身影，脸上闪过一抹不甘。
她不想和宋知青就这么错过！
他之所以拒绝，是不知道自己的好！
只要他尝过一次，就会离不开自己了！
张迎春不知想到什么，嘿嘿笑起来。
整个人一扫刚才的颓废消沉，娇俏的抬手捋了捋从围巾下面露出来的碎发，扭身回了家。
一进门，正对上老婆婆那张树皮一样的脸。
“你去哪了？”
“没柴了，我出去抱了点柴火。”
张迎春笑容如常，手里拿着从外面捡回来的几根树干。
老婆婆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她狠狠剜了张迎春一眼，“我告诉你，别想着逃跑，你是你爹娘卖给我家的，我家给了你们家五十块钱和一袋子粮呢。
哼，要是你生出什么歪歪心思，我们是可以去公社告你的，到时候你，你爹妈，还有你那个宝贝弟弟，都去蹲大牢吧！”
张迎春摇头。
“娘，我不会逃跑的，这里才是我的家，我心里清楚的呢。饭菜马上就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做了你和爹最爱吃的野菜粥。”
见儿媳妇如此乖巧老实，老婆婆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屋。
她没有看到，就在她转身之际，从张迎春脸上一闪而过的冷意。
自从宋川给宁家的孩子们启蒙之后。
大蛋二蛋，圆圆，在上午的时候就跟着宋川学习。
这日，时间到了中午。
宋川给孩子们布置好作业，放他们出去了。
大蛋二蛋完全没有把宋川说的“练不完五十个字明天就要加倍，练习一百个的”的话，像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圆圆却留了下来。
宋川以为她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和六岁的两个表哥相比，三岁的圆圆实在是太小。
宁君的本意是让她跟着一起，感受感受知识的光芒。
可谁都没有料到。
圆圆在学习上的天赋远超两个蛋，甚至可以说是惊人。
对待天才，宋川是富有耐心的。
尤其是对待一个和自己小时候有几分相似的天才。
所以当圆圆扒拉着他的腿要往上爬的时候，宋川笑着抱起了她。
“哪里不懂？”
圆圆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不懂的，然后道：“叔叔，你可以带我去看大白吗？”
“大白？”
“是呀，我的好朋友。”
宋川以为是村里的谁，但圆圆却说大白住在树林里。
该是一只白色的鸟吧。
宋川心想，总不能是猴子和松鼠之类的，他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有白色的。
“行，那我们快去快回。”
厨房里，宁君和宁老太正在做饭了、马上就要开饭了。
圆圆高兴的点头，“让大白送我们回来！”
宋川好笑摇头，真是童言童语。
一只鸟怎么送他们回来。
二人离开了宁家，一路上了山。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宋川突然停下了脚步。
“圆圆，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好像有人在呼救。
圆圆也听到了。
但她摇头。
“叔叔我们快走吧，大白一会就要出去玩啦！”
宋川点了点头，带着圆圆继续往前走去。
至于那夹杂在风中似有似无的喘息声，应该是他昨晚熬夜，没有休息好，出现的幻听。
树林中。
一双眼睛不甘的看着宋川离开的身影。
双手攥成拳，重重砸了一下地面。
树林里。
圆圆叫了几声大白，但无人回应。
她失望道：“大白不在家。”
宋川安慰道：“那我们明天再来。”
圆圆眼睛一亮，“可以吗？”
见宋川点头，她高兴的跳起来。
“叔叔，不能告诉妈妈哦，妈妈怕大白呢。”
宋川惊讶。
宁君竟然害怕鸟？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面上表情如常。
“好，不告诉你妈妈。”
二人手拉手盖章发誓，然后宋川抱着圆圆下了山。
路过半山腰的时候，他又听到了呼救声。
但连停下都没有，径直离开。
看来，他要去找宁大爷去把把脉了。
熬了夜，出现了幻听，情况有些严重啊。
转眼间，年过完了。
等到积雪笑容，万物复苏的时候，村民开始上工了。
但今年，却跟往常不一样。
有一半的村民都去帮忙建学校，为了公平起见，每家每户出一个壮劳力，根据没人干活的多少给工分。
宁家男丁有三个。
宁老太和宁老头采取抓阄，谁抓到写着“一”的纸条，谁就去建学校。
宁建军并不抱希望，因为他的运气从小就很差。
和他相对的，是老三宁建民，从小手气就好的不得了。
“二舅舅，你一定会抓到的。”
抓阄之前，圆圆趴在宁建军耳边，悄悄说道。
宁建军哈哈大笑，他不觉得自己会抓到，但小外甥女对他的偏爱，让他心里感觉暖暖的。
圆圆有三个舅舅，但其中和她关系最好的就是自己了。
就算没有女儿又怎么样，他还有圆圆呢！
所以当轮到他抓纸团的时候，宁建军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摸了一个。
李翠捂嘴笑道：“二哥知道自己的手气差，所以自暴自弃了呗。”
宁建国第一个抓的，纸团上是空白。
王娥羡慕的朝宁建民看去：“肯定又是老三的吧，每年咱们家有好事抓阄，都是老三的。哎娘，今年咱们换一个方式吧……”
“可以啊，我们咋样都可以。”
李翠示意宁老三拿过最后一个纸条，一边看他打开一边道。
她才不在乎用什么方式呢。
反正不管是什么，她家老三都能抓到最好的那一个。
“媳妇……”
宁建民声音僵硬，抬起头来，神情诡异，“我……”
李翠笑起来。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不就是去建学校的，有这么高兴嘛？”
“不是！是我没……没抓到！”
宁建民困惑的看着手上的空白纸条。
怎么回事，他的手气呢。
李翠一惊，一把将纸条夺过来，翻来覆去看了两遍。
真是空白的！
那谁抓到了？
李翠猛地抬头，目光在宁建国和宁建军脸上转了转，最后落在宁建军身上。
陈芳意识到不对，迅速把纸条展开。
“老二，是你！”

建学校可比上工轻快多了，不去才是傻子呢。
在老大和老三两家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宁建军扛起铁锨意气风发的出发了。
圆圆躲在妈妈怀里，笑的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宁君、宋知青！你们在家吗？”
这时，门外传来村长的声音。
宁老太率先走了出去。
“都在家呢，村长你有什么事吗？”
宁君和宋川跟在宁老太身后，朝着村长打了个招呼。
村长笑呵呵的和二人点了点头，目光率先落在宋川身上。
“如今宋知青正式在我们村留下来了，我想问问你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
不上工就没有工分，没有工分，年底就分不了粮食，就没有吃的。
王娥和李翠正在因为宁建军抽到名额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李翠觉得，这个名额本该属于宁老三，结果被宁老三硬生生抢走，他一个手气臭到离谱的人，怎么可能运气会变得那么好。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李翠隐晦的看了一眼前面的宁老太，眼底闪过浓浓不满。
王娥没有李翠想的那么多。
她已经习惯了家里的好事都是宁老三的，突然被宁老二给截了胡，就好像明明我是班里的倒数第二，你是倒数第一，结果你偷偷瞒着我学习，考试的时候甩开我一大截，让我变成了倒数第一。
她心里有浓浓不满，完全不能接受这件事。
现如今听到村长的话，王娥想也不想的回答。
“还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去上工种地啊。”
李翠看了陈芳一眼，阴阳怪气道：“是啊，家里去建学校的名额已经被二哥给抢走了，宋知青就别想其他的了。”
陈芳皱眉。
什么叫抢走，那是她家老二光明正大抓到的。
当然，有极大一部分是圆圆的原因。
她听到了抓阄之前圆圆对老二说的那句话。
虽然宁君强调了圆圆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可在陈芳心里，圆圆就是不同的。
但她绝对不会把圆圆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宁君拨了拨陈芳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
没必要跟李翠这样的人计较。
反正村长就在这里，让他听听这话吧。
果然，村长发话：“老三媳妇，你怎么能说是老二抢走的名额呢？明明是你家抓阄，老二手气好抓到了，你要是有怨气的话，怎么不去说你家老三手臭？”
李翠不愿意了。
她家老三的手才不臭！
但还没等她开口，就被宁老三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巴。
这可是村长啊，得罪了没好处的！
宁老三赔笑：“村长，我媳妇开玩笑的。”
村长冷哼一声，不搭理二人。
整个宁家，就这两口子尖。
宁老太心底对李翠和宁老三厌恶，都不稀罕搭理他们。
她道：“村长，小宋从小在城里长大，别看长了个大个，其实这双手除了拿笔，什么都不会。
他救了圆圆，是我家的恩人，我们怎么也不会短了他那口吃的，你就给小宋安排个轻松简单的活行不？”
宋川心中感动，没想到宁老太这么为自己着想。
村长哈哈大笑。
“宁大姐，这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小宋是你家的恩人，但更是咱们村的，要不是他，学校就要建在地下河上面了，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啊！”
宁老太眼睛一亮，“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已经想好让小宋干什么了？”
“对。”
村长点头，抬头看向宁君和宋川，神情郑重，“你们二人是咱们村里学历最高的人，我打算让你们帮忙设计建设学校的图纸，等到学校建成之后，你们就去学校里当老师。”
他已经和村委商量过了，大家一致赞同这个决定。
“怎么样，你们答应不答应啊？”
村长笑着朝二人看去。
宁老太高兴的不得了，使劲朝着宁君和宋川使眼色。
恨不得化身二人嘴替，直接答应！
就在这时，一道尖利到有些刺耳的声音响起。
“村长，那我妹子呢！”
李翠瞪大眼睛朝村长看去。
村长一头雾水：“你妹子是谁啊？”
“就是我亲妹子，桃村的李红！”
李翠激动说道，“前段时间，我家老三和你提过的啊。”
宁老三脸色纷变，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离开。
村长不解：“宁老三没有和我提过什么李红。”
李翠想说咋可能，她家老三还专门带着东西去的呢！
但看到村长不似作伪的表情，再转身一看，没了宁老三的身影，李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宁老三根本就没有去和村长打招呼！
压制住恨不得把宁老三手撕了的怒气，李翠强撑笑容，直接和村长介绍起了自己的妹子。
“我妹子长得标志，待人接物都很有耐心，最重要的她还是初中毕业……”
宁老太气的不得了，也顾不得村长还在这里了，直接打断李翠的话。
“老三家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截胡君君和小宋的名额吗？”
李翠摇头：“娘，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妹子当老师也挺适合的……”
“适合个屁！君君和小宋都是大学毕业的，你妹子初中毕业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再说了，李红性格别人不清楚，我还能不知道？那是个比你还自私自利，心眼子多的，要是让她当老师，能教育好孩子们吗？”
李翠面色难看，“娘，你咋……咋能这么说……”
就算她妹子有缺点，怎么就不能当老师了？
再说了，这些毛病算问题吗，教的一群五六七八岁的毛孩子，他们懂个屁！
但看着宁老太霸道的样子，李翠敢怒不敢言，她期待的朝村长看去。
这件事的决定权在村长，可不在宁老太！
村长沉思片刻，拒绝了李翠。
“一，你妹子学历不行，二，品行有待考察，三，这是我们村里的学校，我们首先考虑的就是咱们村的，要是真没有，再考虑外面的。”
但咋可能没有。
他们槐花村有不少高中毕业生呢。
这话就是彻底不考虑李红了。
李翠气的心脏狂跳。
确定好了宁君和宋川都答应了之后，村长心情不错的离开了。
让二人现在就马上去村委设计图纸，现在村民们正在清理缓坡上的石头，正式开工得等到后天。
“君君，小宋，你们快点去吧！我给你们中午做好吃的！”
宁老太从宁君怀里接过圆圆，比过年还要高兴。
宁君笑着点了点头，进屋收拾了一下工具，等宋川也准备好了之后，二人朝村委出发。
“老二家的，过来和我收拾蘑菇，晌午咱们吃蘑菇炖小鸡！”
“好嘞，娘！”
婆媳俩抱着圆圆回屋，宁老太问圆圆高不高兴妈妈即将要有个好工作了。
圆圆脆生生的声音传到李翠的耳朵里。
“妈妈当了老师，还有那么辛苦吗？”
妈妈去上工干活，每天晚上回来手脚都要红肿的，她看了好心疼。
“当老师的辛苦是和干活不一样的，比干活轻快点。”
“而且妈妈当了老师，每个月除了工分，还要发工资呢，到时候妈妈会给君君买好多好吃的。”
陈芳笑着补充说道。
圆圆眼睛都亮了。
“耶！我喜欢妈妈的新工作！”
李翠险些把一口银牙咬碎。
这么好的工作，本该是属于她妹子的！
宁老三胳膊肘往外拐，拿着她的话当耳旁风。
宁家从老到小，没一个拿着她当一家人的！
“大嫂，你说这娘可真是……”
李翠心里有气，转头想要跟王娥吐槽，没想到却看到王娥冷冷扭头，转身回了屋。
李翠一怔，差点尖叫出声。
这一家子都什么人啊！
大家对宁君和宋川画出来的图纸，赞不绝口。
不愧是大学生啊，就是能耐。
边边角角都标注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宁君，小宋，你们都忙活了快两个小时了，快坐下喝口水休息休息。”
村长把两杯水放在桌上，然后招呼其他人出去。
这脑力劳动不亚于体力劳动，辛苦着呢。
屋里，剩下了二人。
宋川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然后对宁君道：“你大学的专业学的是建筑学吗？”
要不然的话，怎么解释宁君如此在行，有些术语随口就能说出来。
宁君不知在想什么，愣愣出神，直到宋川又叫了她一边，这才反应过来。
笑道：“我学的是经贸，圆圆她爸爸是学建筑的。”
久而久之，她对这些也有所了解。
宋川心思微动。
所以刚才她的走神，就是因为在想他？
二人随便交谈了几句话之后，各自想着心里的事情，又沉默了下来。
等到村长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诡异尴尬场面。
他一惊，旋即心里觉得自家老婆子想得太多。
虽然宁君和宋川，都是单身青年，看起来也很般配，但这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啊。
瞧，这不就是证据吗？
这俩人虽然在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长时间，但仍然跟两个陌生人似的，可见平常的关系就不怎么样。
老婆子真是多操心！
村长悄没声的关上门又离开了。
经过宁君和宋川两天的绘制和改善，图纸终于画好。
按照村里的实力，也就够建两间教室，但公社得知了这件事之后，表示会大力支持，扩展到了四间。
因为宋川的专业性，村里对他信任的不得了。
连购买建材这样的事情都交给了他。
但宋川哪里会在行这样的事情啊，他去找宁君寻找帮助。
宁君爽快的答应了。
看着宁君走在前面的身影，宋川几番张了张嘴，想要问她一些事情，但又忍住了。
他没有权利问她的过去。
那个男人，是她曾经的丈夫。
即使已经离婚。
但仍然是圆圆的爸爸。
这个时代，有太多的无奈。
她和他之间的分别，或许是大环境的原因。
那她念着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宋川垂下眼睛，强行将心中的动荡压制下。
“宋川。”
忽然，宁君叫了他一声。
宋川猛地抬头：“什么？”
宁君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脸庞微微垂下，看不清她的神态。
“我有一些困惑，你能帮我拿个主意吗？”
宋川瞳孔一缩。
她是想要去找他吗？
“你说什么？宋川负责修建槐花村的学校了？”
“是啊，他现在可是那里的大红人，因为发现了地下河，还受到了公社的表彰呢，现在和那个宁君，风光的不得了。”
大勇听到手下的汇报，气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当初宁君那个臭娘们，用阴谋诡计把宋川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甚至不惜利用小孩子。
害的他被上司臭骂了快一个月，还勒令他必须尽快把宋川给带回来。
但他怎么带回来？
宋川是个大活人，又不是个货物！
大勇急的眼睛都红了。
手下眼睛一转，谄媚道：“老大，我有个办法，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啊？”
“说！”
手下附在大勇耳边，低声嘟囔了一番。
大勇的眼睛越来越亮。
“就这么办！”

“什么，你不去当老师了？！”
宁老太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动作之大，带动身后的椅子咣当倒在了地上。
堂屋里，寂静无声。
所有人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宁君。
想看看她是不是喝多了说的胡话。
可，晚饭也没人喝酒啊。
宋川面色平静，伸手把宁老太跟前一脸茫然的圆圆抱过来，夹了一个肉丸子放在她的专属小碗里，用小筷子轻轻捏成小块，然后送到圆圆嘴里。
圆圆吃的喷香。
待咽下去，宋川拿着勺子盛了半勺小米粥，吹凉了递到圆圆嘴边。
圆圆嗷呜一口喝下去。
宁老太看到了，心想小宋可真会照顾孩子啊。
等会……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宁老太双眼一横，怒指宁君：“我再问你一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宁君点了点头：“是真的，我已经考虑好几天了。”
当老师，比下地干活强，而且圆圆也能提前入学，接受系统教育，不愁吃不愁穿，日子要比现在轻松不少。
明明好处那么多，可是，她不愿意啊。
她不喜欢当老师。
当初没选择师范学校，就是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孩子是很可爱，把他们教育成人也很有成就感，但一想到她要一整天站在讲台上，一遍遍的讲着重复内容，她心里就烦躁得很。
“那你想干什么？”
宁老太觉得女儿真是太任性了，但她忍着没有发火，而是先询问女儿自己的意见。
宁君摇摇头，“不想干什么。”
宁老太：！！！
宁静的黑夜里，噼里啪啦的声音从老宁家传出来，其中夹杂着宁老太的大嗓门，那一声声的怒吼恨不得吃人似的。
邻居摇摇头，和家里人道：“肯定是那群不省心的儿子又惹宁老太生气了。”
“你咋不说是闺女惹宁老太了呢？”
“宁君？绝对不可能，那可是个乖巧又孝顺的姑娘啊！”
乖巧又孝顺的姑娘被陈芳一把推进了屋。
“你让她给我出来！”
“我要好好问问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脑子里装着的都是屎吗！”
宁老太提着棍子往屋里冲，被陈芳和宁建军死死拉住。
宁老头在一边急得跳脚：“哎呀，你怎么能打闺女，要是打坏了该怎么办啊！”
“慈父多败女！她现在这么任性，都是你惯得！”
战火瞬间蔓延到宁老头身上。
老大宁建国和王娥也上去拉架。
宁建民也想去，被李翠紧紧拉住，宁建民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李翠一瞪眼，他又低下了头，老老实实的待在一边。
看着暴躁的宁老太，和躲在屋里不敢出门的宁君，李翠心里跟开了花似的，差点笑出声来。
婆婆把小姑子当成宝贝小棉袄，但这小棉袄露风啊。
这么好的工作都不要，真是心比天高！
她家妹子知道自己选不上之后，哭了好几天呢。
不知想到什么，李翠面色猛变，朝着宁老太就冲了过去。
宁建民以为她是要趁机殴打宁老太，吓了一跳，正要上去拉住她，却见李翠竟然拉起了架来。
宁建民：？？？
刚刚不是还不叫他去拉架的吗，咋自己还去了？
对了，咋没见看到圆圆啊？
大人打架，小孩会害怕，何况还是个小女娃。
唉，小女娃就是不中用，瞧两个蛋，自顾自的吃的多香啊。
宁建民四处找外甥女，找到宋川屋子里的时候，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他趴到门上一听。
宋川在给圆圆讲故事呢。
喂饱了圆圆，宋川就带着她下桌了，早早的回了屋，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今夜不安稳。
宁建民心里对宋川竖起大拇指。
可真能啊。
等到宁老太发泄完怒气，已经到了半夜。
她终于能够勉强心平气和的和宁君坐在一起继续说起这件事。
“君君，到底是为什么啊？”
宁老太想不明白。
宁君抱住她的胳膊，先低声道歉，然后在心里默默的感谢了一下老父亲。
要不是他的自我牺牲，老母亲这口气没这么快发泄完。
“娘，你知道我性格，对待圆圆我都不能彻底压制我的脾气，何况是一群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呢？”
她自小脾气火爆，虽然长大之后柔软了不少，但一旦触及到她的某个点，还是会爆发，也就是圆圆乖巧听话，比其他孩子懂事不少，母女俩的相处才能母慈女孝。
宁老太却道：“闺女，这就是一份工作，用不着你拿出真性情来，你就当那是一场表演不行吗？”
用表演还来一份稳定的工作，多划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