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拐个知青当爸爸—— by霸王花木槿

王娥咬牙：“娘，你和我们说实话，老二他们看病的钱是不是你给的？”
“不是。”
宁老太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爱占家里便宜？我倒是想给老二钱，但老二媳妇说什么都不要。”
王娥想说不信，但看着宁老太的脸色，不敢说出口。
宁君不愿意再看两个嫂子的冷脸，更不愿意让她们毁了二哥二嫂的好心情。
她拉起陈芳的手，“二嫂，去我屋里，和我说说省城是什么样的，比我们槐花村是不是大的多啊。”
“你这妮子，又不是没有去过省城，还问我干啥。”
“我那都是好几年前了，早就忘了！”
姑嫂俩手牵手，笑着朝宁君屋里走去。
宁建军提着药也回屋休息去了，这一路上媳妇倒是睡得香，他怕东西被偷，一直睁着眼睛呢，困得不得了。
关上门，宁君就和陈芳说不要把王娥的话放在心上，陈芳点点头。
她早就料想到了。
按照她这对妯娌的心性，肯定觉得她是从家里拿的钱看的病，就算再解释也没用，既然如此，那她也就不说了，她们爱咋想就咋想吧。
宁君朝陈芳竖起大拇指。
这心态，强！
陈芳这一路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和宁君说，宁君就仔细的听着，时不时问两句。
姑嫂俩投脾气，聊的也开心。
紧接着宁君说出自己要搬出去的事情，陈芳很惊讶，但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缘由，直点头支持宁君的做法。
“到时候尽管使唤你二哥，君君，你和圆圆就是我们两口子的大恩人！”
想到圆圆，陈芳下意识寻找，却没在屋里找到，好像刚才在堂屋，也没看到圆圆。
“她和宋川玩呢。”
宁君说了一声，接着压低声音叮嘱陈芳不要把圆圆发现珍珠的事情说出去。
陈芳立刻点头。
她和宁建军在路上的时候就商量好了，绝对不能告诉别人圆圆有大福气。
这年头，坏人多的呢。
宁君感动又惭愧。
二哥二嫂对她们母女是真好，完全放在了心上。
惭愧的是，她却不相信他们，还去提醒。
“君君，你是圆圆的妈妈，这是你应该做的，你要是不来叮嘱我们，我们还不放心呢。”陈芳怕宁君多想，温声说道。
宁君重重的点头。
姑嫂俩的心更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芳和宁建军说起了宁君要离开家单过的事情。
“咱们也分家吧……”
陈芳也不愿意一起过了，公婆是很好的人，可老大老三家不是。
这些年，她忍了不少，但日后他们会有孩子，为了孩子，她也绝对不可能逆来顺受，到时候矛盾肯定很多。
宁建军想了想。
“爹娘没发话，咱们就不能提起这件事，要不然的话还以为咱们挑事呢，你放心吧，我会和大哥三弟好好聊聊，让他们管好自己媳妇的。”
陈芳心里道，老大老三要是想管，早就管了，他们不过是通过自己的媳妇，把他们心里的不满发泄出来而已。
他们和他们的媳妇，是一样的。
但看着宁建军累的又睡着，还打起了小呼噜，陈芳不忍再叫醒他。
这一路上，他太累了。
陈芳打了个哈欠，也很快闭上了眼睛。
明天她还要给家里人分发礼物呢。
当然，礼物最多，最大最好的，是圆圆。

村民的日子过的悠闲又无聊。
所以当村里要修建一个学校的消息传出来，效果跟某家的炒菜锅炸了差不多。
建学校的好处多啊。
娃娃们能识字是次要，最主要是有人能看孩子了，这样每家每户就不用再调出一个劳动力专门照看孩子，可以去上工了。
上学的学费，和上工分到的粮食来比，不值一提。
所以当村长正式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得到了全村人双手双脚的支持。
其中李翠最是兴奋。
竟然还破天荒的哼起了小曲。
宁建民好笑道：“不就是去上个学吗，有那么高兴？咱家二蛋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上一辈子学，也就是个种地的。”
“你这做老子的咋对儿子这么没信心？”
李翠没好气的瞪了宁建民一眼，并没有多生气。
宁建民觉得更稀奇了。
以前的李翠，要是听到别人说二蛋一个字不好，那都要跟人大闹一顿的，护犊子的很。
“你到底在高兴啥？”
“傻子！”
李翠嗔视丈夫一眼，神秘兮兮的关上门，压低声音道，“既然咱们村里要建学校了，那肯定需要老师啊，这老师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我娘家妹妹刚从公社高中毕业，文化程度高的咧，教孩子正好！”
宁建民嗤笑，“公社高中毕业咋了，君君她还是大学毕业呢！”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头的！”李翠双手叉腰，一脸不悦。
见妻子生气，宁建民赶紧道：“我当然是站在你这头的，我也希望小姨子能当上老师，可重点是你觉得咱们村长会愿意吗？
一来这是咱们村里的学校，肥水不流外人田，咋可能让别村里的人当老师？
二来，君君的学历在这里摆着，村长第一个考虑的就是君君，咱们家君君要是当上了老师，小姨子是绝对不能再当的，好事咋可能都要咱们家占了，别人家不愿意呢。”
李翠知道宁建民说的对，但她不能接受。
小姑子哪有从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妹子亲啊。
“我不管，这老师必须得我妹子来当！你必须给我想办法！”
宁建民犯了难，“我哪有办法啊？爹娘对君君一向偏心眼，有这样的好事，他们咋可能让别人占了？”
李翠一把推开宁建民，“我就知道，我嫁给你那么多年，还给你生了一个孩子，可是你的心还不跟我一道！
我告诉你，这件事你要是不给我个解决办法，我就回娘家！”
说完，李翠不顾宁建民的阻拦，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宁建民急的抓耳挠腮。
他怎么解决啊！
“叔叔，我们出去玩啊！”
午后，圆圆睡醒了午觉，趁着宁君不注意，跑进了宋川的屋子。
看着脸上睡出了印子来的小姑娘，宋川眼神柔和，他弯腰把圆圆抱起放在自己膝盖上，双手环着她把手里的东西写完。
“等我十分钟。”
“好！”
圆圆安静的窝在宋川怀里，眼睛随着宋川手里的钢笔尖移动，看着一个个完整漂亮的字体从笔下诞生出来，圆圆不知不觉看呆了。
等到宁君发现圆圆不见，准备过来逮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一大一小坐在桌前，午后温暖的阳光从窗户投射在他们身上，为他们周身镀上了一层金光。
宁君微微一笑，慢慢退出了屋里。
院子里，宁老太拉住宁君：“这小宋每天都在干什么呢，不是看书就是在写东西，一瓶墨水够他用的吗，我听说那玩意老贵了。”
宁君憋笑：“那不如娘你去和宋川说，要他省着点？对了，我看那些黑乎乎的木炭就不错，你给宋川弄去点？”
宁老太没好气的瞪了老闺女一眼，“我哪敢！”
小宋的脾气是真不错。
但他专注起来的时候，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都不敢上前打扰呢。
不对，在这个家里，也就小外孙女和老闺女能随时随地进去。
“娘，宋川是个文化人，他懂的东西比我还多的多呢。”
“啥，比你这个上大学的人还厉害？”
“对，这种人就是天生爱学习，在知青点的时候，人多嘈杂，他想学习也没有那个环境，如今到了我们家，好不容易才能爽快的学一场，我们自然要如了他的意。”
“他是咱们家的恩人，别说就这点小要求，就算是要顿顿吃白面馍，我也给他做！以后要是有人再去打扰小宋，我饶不了他！”
宁君笑着点头，拉着宁老太进屋唠嗑去了。
宋川朝窗外看了一眼，会心一笑。
十分钟后，宋川等墨迹干了，小心的装进信封，藏在一本书里，准备有机会去镇上寄出去。
“叔叔，你能教我写字吗？”
宋川抱着圆圆出了大门，沿着小路走了一会，忽然听到圆圆说道。
他一怔，“圆圆想要学写字？”
“恩！”
圆圆重重点头，她也想要有一支能写出漂亮字体的笔！
“好，等叔叔回去送你一只。”宋川点头。
圆圆高兴极了。
这个时候阳光正暖和，村里的人也出来晒太阳，看到了二人。
他们认识宋川，是住在老宁家的那个知青，听说还救了圆圆。
圆圆可是宁老太和宁老头宝贝疙瘩的宝贝疙瘩，这个知青也算是走了狗屎运，有老宁家在身后罩着，他的日子绝对过的滋润。
“宋知青，带着圆圆出来玩啊？”有人热情的朝宋川打招呼。
宋川淡漠的点了点头，连停下都没停下，径直走远。
村民：……
这人也太傲了，和他说话都不搭理！
也是宋川的运气不佳，跟他说话的这人是村里有名的大喇叭，很快，这件事就传遍了半个村子，宋川的名声从“那个俊俏的知青”变成了“没有礼貌心高气傲的城里人”
这是后话了，宋川带着圆圆在村里闲逛，不一会就走到了村头宽敞的一片空地上。
据说，这里就是建学校的选址之一。
另一处，在一个缓坡上。
村民们一致认为，学校应该修建在这片空地上。
一来，是地势原因。
二，就是这边离着村里比较近，缓坡那边距离村里有些远。
宋川见这边空间大，地上也没有杂物，不会绊倒孩子，就要放下圆圆让她自己跑跑，谁知圆圆却使劲往上缩着两只脚，就是不沾地。
“叔叔，我害怕！”
圆圆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颤抖。
宋川立刻把她抱起来：“害怕什么？”
圆圆紧紧搂着宋川的脖子，小手指了指地面，又飞快的收回来。
宋川疑惑。
这地上没有虫子啊。
而且从这段时间他和圆圆的相处来看，这小姑娘的胆子比普通孩子要大一些，面前的空地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圆圆在害怕什么？
宋川沉思片刻，抬起脚朝前走去，耳边骤然响起圆圆的尖叫。
“叔叔不要！这里有水！”
“水？”
宋川愈发不解，这空地上连积雪都没有，又哪里来的水呢。
“下面有大河，大河里好多的水，轰隆隆，浪花这么大！”圆圆伸着小胳膊比划了一下，眼中有几分恐惧。
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肯定会觉得是小孩子在说胡话。
这地底下怎么会有大河，还轰隆隆的，有浪花，他们村里的大河都平静了好几年了，别说浪花了，连稍微大的暗流都没有。
但宋川面色却严肃起来。
难道圆圆说的是地下河？
他把圆圆放在不远处的大树下面，叮嘱圆圆等他一会，不要乱跑，圆圆听话的点头。
宋川跑到空地上，直接跪下来，耳朵贴紧地面，仔细聆听。
没有任何声音。
宋川直起腰来，眉头微皱。
地下河距离地表会有一段距离，如果不借助专业设备，是不可能听到的。
光凭一个幼童的话，就报告上级的话，上级肯定不会相信。
宋川回头，就见圆圆正在背对着这边蹲在地上，手指戳着地上的蚂蚁窝。
他心中暗自发笑，竟然相信了一个孩子的童言童语。
但心底却又有个隐隐的声音在告诉他。
地下河，不是不可能存在的。
地下河形成的原因有很多。
地表水渗透地下，亦或者是有地下泉眼。
水流沿着细小裂隙流动，长年累月的溶蚀冲刷，裂隙逐渐增大，形成地下孔道，随着时间推移，地下水量不断增加，形成地下通道，当发展到一定地步，底下水流就发展成为具有自由水面的地下河，河段可长达十几千米，有的甚至可以行船。【1】
若是在地下河通过的地表上修建学校，地表变薄，人们常年在这上面活动，一旦下陷，后果不堪设想。
宋川眼神晦暗不明。
片刻后，他猛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圆圆身边一把抱起她。
“走，我们回家！”
走到半路上，正好碰到宁君出来找他们爷俩。
见宋川身上沾了泥土和雪水，她疑惑的问怎么了。
宋川没有瞒着她，把计划要修建学校的空地下面可能有地下河的猜想告诉了她。
本以为宁君也会笑话自己，相信了孩子的童言童语，但谁知宋川却看到宁君脸色猛变。
“这真的是圆圆说的？”
“对。”
“我们现在就去公社！”
宁君转身快步往家里走。
她闺女的本事她清楚的很，那是有“火眼金睛”的啊。
她说有地下河，那一定有地下河！
三人回到家，宁君把圆圆交给宁老太照看，去村里唯一有自行车的人家借了车，和宋川冲到了公社。
但张河今天有事请假了，宁君见不到比较高级别的领导，能见上面说上话的都不相信宁君和宋川。
他们嘲笑道：“地下河？我活了三十多年，只在书本上见过这三个字，这种玩意咋可能有，还在你们村？
别说胡话了，快走走，这里是公社，再胡说八道就逮起你们来！”
说着，就把宁君和宋川推搡出了公社，关上了大门。
宁君这个暴脾气，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论，被宋川紧紧拉住。
“别去了，和他们是说不清楚的，等你那位师兄来了之后再说吧。”
“可他请了半个月的假，后天学校就要打地基了，根本来不及啊！”
宁君着急的正是这一点，要是打了地基，破坏了地表，就会将危险又增大了一倍。
宋川沉思片刻，抬头看着宁君的眼睛道。
“那我们，就先劝动村长！”
“啥，学校要改位置？为啥啊村长，那片空地不行吗？”
村委里，村干部们齐刷刷的看向老村长，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老村长慢悠悠的抽了一口旱烟：“昨晚老宁家的老闺女和他们家的那个知青来找我了，说咱们选中的那个地方下面，有条地下河，要是在上面建学校的话，一两年可能安全，但时间一长，必定出问题。”
地下河？
多新鲜一个词啊。
“村长，他们有证据吗？要是没证据的话我们是不会相信的！”
“就是，那块空地多好啊，地方大，还平坦，就在咱们村里，要是换到那处缓坡上，工量大不说，还离着村远，孩子们来来回回多辛苦啊。”
老村长的烟管敲在桌子上，冷声道：“辛苦？读书是辛苦的事吗？要是他们连这点路都受不了，还念什么，不如早点回来种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在想什么，那块空地是老林家的，他给了你们好处费吧，要是学校建在他们家的地皮上，村里是要每年给他们使用费的。
几年之后，他们家要是提高使用费，咱们总不能把学校再拆了，就必须按照他说的做。”
村干部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下头来不敢说话。
老村长冷哼一声，“我决定了，学校就盖在缓坡上，谁要是嫌路远，那就别让娃娃去上学！”
他冷冷扫了众人一眼，叼着旱烟慢腾腾离开。
不出两日。
学校要改地址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槐花村。
当听说，老村长之所以要改地址，是因为宁君和宋川的时候，村民沸腾了。

从早上开始，就不断有人来宁家。
他们不相信什么地下河的言论，要是真有的话，为何夏秋收的粮食晾在上面，每次都晒的干干的，一点水分都没有？
“地下河地下河，那是在地里面的河，要是随随便便叫你们发现了，还能叫这个名？
我家君君是大学生，小宋也是学问高深的人，他们能看得出来，不表示你们也能。
都快点回家去吧，别打扰文化人休息，一会他们还要去公社反应呢！“
宁老太把人都挡了回去。
她才不会让宁君和宋川出来给一群大老粗解释这种深奥的东西，解释他们也听不明白，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休息一会。
“娘，君君醒了吗，我问她点事！”
李翠也是刚刚才得知学校改地址的事情，她不能理解。
好地方不要，却偏偏去一个地势不好的缓坡？
而且，那缓坡离着家可远得很，来回要走十分钟呢，她家二蛋可受不了这个苦！
宁老太拦住她。
“你是君君的嫂子，别人不支持君君也就罢了，你必须得和她站在一头！”
“娘，但那缓坡真的不是建学校的好地方啊，你也知道你小孙子的体质，动不动就生病，要是每天都走那么多路去上下学，我怕他的身子受不了啊。”
“你现在知道心疼了？我早就和你说过很多次，不要那么溺爱二蛋，明明是一个男娃子，却养的比小姑娘还要娇贵，说话做事扭扭捏捏！趁着现在他还小，你马上给我纠正过来！”
李翠委屈极了。
为了宁君，婆婆竟然如此说她的亲孙子！
抹着眼泪回屋，看到宁建民还在床上呼呼大睡，李翠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一拳打在了他身上。
从梦中惊醒的宁建民一脸懵逼。
“咋了，媳妇？”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
李翠把事情和宁建民一说，后者不甚在意，打了个哈欠道，“不就是改地址吗，那就改呗，多大的事！”
“咋不大！要是在缓坡，你儿子来回上下学多累啊，到时候身子出点好歹，咋办？”
宁建民觉得媳妇太过宠惯儿子，以前他也和李翠说起过二蛋的教育问题，但李翠每次都会生气，久而久之他也不说了。
这次，他也没有跟李翠对着干，而是顺着她的话把宁君给批评了一通，李翠的面色这才好看一点。
“还有个事，我让你去村长家送礼你去了吗？抓紧时间啊，别让别人抢了我妹子的老师名额！”
“放心吧，我已经和村长打过招呼了，过几天带着东西去一趟，就板上钉钉了。”
李翠这才高兴起来。
宁建民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回床上。
李翠那个妹妹，性子骄纵，脾气很差，能从公社高中顺利毕业，还是他去找了校长走后门，送了不知道多少的礼。
要是让这样的人去教一群孩子，那不是残害祖国花朵吗？
这种丧良心的事情，他才不去呢。
但这话他不敢和李翠说，等到时候老师名单公布，没有小姨子，他就和李翠说是村长收了礼，却没办成事，李翠那个胆子，是不可能去和村长闹的。
半个月后。
等张河回到公社，宁君和宋川又去找了他一次。
听说有地下河，张河很惊讶，但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他立刻去告知了上层领导，领导也很重视这件事，又报告了上级。
几天之后，专业人员来到了槐花村。
宋川和宁君在村口迎接到他们，众人寒暄片刻，就去了村头空地。
村里的人听说今天要来检验地下河，都跟着来看热闹了，但他们不敢靠的太近，远远的围了一圈。
宁老太抱着圆圆和陈芳站在人群中。
一个中年男人挤过来，朝宁老太道：“宁大娘，要是这地底下没有地下河，你家宁君可要帮我家正名，再去劝说村长把学校地址改回来。”
这人，正是空地这片宅基地的主人，老林。
宁老太瞥了他一眼，“学校盖在哪里，是村长说了算的，你去找村长，找我家君君干啥？”
“当初可是你家宁君说这下面有地下河的！要不是村长相信了她的鬼话，也不会改变主意！”
为了让学校建在这里，他给不少村干部塞了好处，结果就因为宁君随口说的话，他的如意算盘就泡汤了。
眼睁睁看着，马上到手里的宅基地使用费，就那么飞走了。
要不是宁君有宁家人护着，他早就找上门算账去了！
“你说谁说鬼话？”
宁老太不愿意了，把圆圆塞到陈芳怀里，脱下鞋照着老林的脑袋就打，“我君君是大学生，脑袋里的知识比你吃过的大米都多！
要是学校盖在你这宅基地上，一旦塌陷，到时候孩子们的命就没了，我君君这是救了你知道不知道！”
“谁稀罕她救我！她就是胡说八道！”
“你这个不懂得感恩的东西，我打死你！”
人群中小范围的起了一阵骚乱。
空地上，宁君和宋川正在专注的看着专业人员探测。
他们使用的探测办法是发射超声波，通过观察回波判定地下的空层位置。
不知是紧张还是不熟练，负责操控超声波仪器的人，老半天没有打开仪器。
“小胡，好了没啊？”其他两个人回头催促。
小胡急的满头大汗。
这是他第一次出任务，要是做的不好，老大一生气把他给撵走了咋办？
可越着急他就越慌乱。
“我来吧。”
就在这时，一道淡漠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小胡回头，就见那带着眼镜的知青正低头看着他。
“你……你会？”
“我可以试试。”
宋川往上扶了扶眼镜腿。
小胡皱了皱眉，正要说你不要捣乱，就听宁君道，“就让他来试试吧，可能他操纵操纵，你就能想起该怎么使用了呢？要不然的话在这里浪费时间，也不是个事。”
小胡脸一红。
原来他们早就看出来了。
“行……行吧。”
小胡起身让开地方。
宋川蹲下身来，正要操纵，忽然后背一沉。
“圆圆，你咋过来了？”
宁君赶紧把跑过来的闺女抱起来，谁知小丫头竟然扭身过来了她的手，钻进了宋川怀里。
“妈，姥儿跟人打起来了。”
见宁君要生气，圆圆及时的转移了老母亲的注意力。
果然，一听宁老太跟人打起来了，宁君赶紧跑了过去。
宋川也站起身来，关切的朝那边看去。
小胡着急催促：“你快点——”
宋川扭头看他一眼，眼神冰冷。
小胡缩了缩脖子，心里拔凉拔凉，这人的眼神也太凶了吧。
“叔叔，我舅舅们来了！”
圆圆眼尖，指着冲到人群去帮忙的宁建军三人喊道。
见局面扭转，宁君朝这边摆了摆手，示意他放心之后，宋川这才重新摆弄起仪器。
小胡见圆圆窝在宋川怀里，小嘴叭叭的问这是啥那是啥，他心想这多耽误事啊。
想要把她带走，但碍于宋川 ，又不敢。
明明看起来就是个清瘦不禁风的青年，气势咋那么吓人？
但过了一会，小胡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就被风吹了个一干二净。
他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宋川。
这小伙对这仪器咋那么熟悉？！
这可是从外国买进来的仪器，就连老大都得照着说明书来摆弄！
可他就像是已经操纵过无数次似的，连那些个很小的按钮，他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随着一声脆响，一张印着起伏线的纸张从仪器里传送出来。
其他两个人员收起工具走过来。
“数据已经出来了，等我们回去研究一下，有了结果再来通知你们。”
宋川点头，“好。”
目送几个人离开，宋川立刻抱起圆圆朝宁君那边走去，没有看到小胡落在他身上的复杂眼神。
宁老太和老林打了一架。
老林虽然是个男人，但战斗力远远比不上宁老太，更别说后来宁君兄妹过来，他怕挨揍，更不敢还手了。
二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老林放出话去，要是空地下面真的有地下河，那他就把地下河里的水给喝干！
“ 那探测结果啥时候出来？到时候我看着老林趴在那喝，喝不干他就别想上来！”
宁老太气的不得了，竟然敢说她君君是胡说八道！
老闺女是她的逆鳞，谁都不能说一句不是！
当听到宋川说结果要过几天的时候，宁老太直接在日历本上开始倒计时。
弄的宁君哭笑不得，心里却暖和极了。
她娘，这是疼她呢。
吃过晚饭，众人回屋休息。
圆圆却迟迟不睡，坐在炕上，假装面前有什么东西，小手摆弄来摆弄去。
宁君好奇的问她在干什么，圆圆道：“我在学叔叔操纵机器！”
宁君好笑：“你记住叔叔是怎么弄的了吗？叔叔先按的哪一个按钮啊？”
“叔叔第一个不是按的按钮，他是拉起了手闸，叔叔说那才是机器的通电开关。”
“是吗？圆圆记性真好！”
宁君惊讶极了，没想到闺女能记住手闸这种陌生词汇。
圆圆抿嘴笑，她还记住了更多呢。
年关将至。
探测结果还没有出来，老林已经来了宁家门口好几趟。
话里话外的说肯定没有地下河，所以没有探测结果。
要不是宁君拉住宁老太，老林脸上还得再加几道指甲印。
“娘，我出去钓鱼了啊。”
宁建军见天气不错，提着水桶要出去，被心情不佳的宁老太骂了一顿。
“天天出去钓鱼，你拿了几条回来？不准再去了，叫着小宋出去给我打猎去，天天待在屋里看书，也不怕把眼睛给看坏了！
前几天张军又给咱家送了几只野鸡过来，咱们不能光吃人家的，不还礼啊！
去！给我去打头傻狍子回来，打不回来，就别回来见我！”
宁老太发泄一通，舒舒爽爽的回屋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