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开侦探馆暴富了—— by肖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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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小厮带着刘赵马三位大人来了。
兵部尚书将白素素介绍了一番,不吝赞美之词,称呼她为“神探”,白素素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惭愧惭愧,目前我还毫无头绪,实在难当神探的称号。”白素素这回是真的谦虚,这个案子有些邪门,万一她真的解决不了,那可就贻笑大方了,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口碑也会变成一个笑话。
想到辛苦经营的口碑和形象即将化为乌有,白素素就心口憋闷,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消失的密报。
“三位大人怎么看密报被盗的事?你们三位目睹了整个过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白素素坐在刘赵马三人对面,视线在三个人脸上来回逡巡。
刘侍郎大概四十多岁,面容清瘦红润,小眼睛锐利有神,有点诗人的气质。
赵参军大概五十多岁,留着络腮胡子,白了一半,典型的武将气质。
马主事是个胖子,啤酒肚,唇边带着一抹笑,看起来憨憨的。
三人互相看了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三位大人尽管直言,不必有任何顾虑。”兵部尚书沉声道。
“对,不瞒三位大人说,你们三位都是重要嫌疑人,盗取密报者很可能就在你们三位之中,如果你们觉得谁有可疑之处,请一定告诉我,素素感激不尽。”白素素干脆直接摊牌,敲山震虎,说不定有奇效。
闻言三位大人表情颇为复杂,既吃惊又生气,纷纷表示自己忠心耿耿绝不是盗窃者。
白素素平静地看着他们的表演,看不出谁是装的。
接着三个人纷纷摇头,表示毫无头绪。
白素素看出三个人好像都担心得罪了人,不敢畅所欲言,于是请三个人依次进入书房接受询问。
第一个进去的是刘侍郎。
白素素坐在兵部尚书的位子上,“请坐吧。”她坐了一个请的姿势。
刘侍郎在书桌对面坐下,面容严肃,似乎对白素素很不满。
“刘侍郎,时间宝贵,我就开门见山了。您有没有怀疑的人?您放心,我们的对话内容我会严格保密,绝不会外泄。”白素素道。
刘侍郎似乎还有顾虑,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只能说我没有偷密报,我对大夏忠心耿耿。”
不管白素素如何劝说,刘侍郎始终坚持说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白素素又问他对赵参军和马主事的为人如何看待,刘侍郎的回答滴水不漏,褒扬为主,没说对方一句坏话。
白素素心道,刘侍郎为人太谨慎,真是老奸巨猾。
得用点心理战术才能降服这三只老狐狸。
她故意问很多问题,即使刘侍郎对每个问题都含糊其辞,她依然乐此不疲地问。
足足和刘侍郎聊了半个时辰才放人。
第二个进去的是赵参军。
赵参军虽是武将,却不鲁莽,一开始也和刘侍郎一样谨慎小心,说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白素素道,“刘侍郎说他觉得马主事好像有点问题,马主事在离开书房的时候好像回头看了秘盒一眼,好像很关注尚书大人把秘盒放在了哪一个抽屉里。有没有这回事?您有没有注意这个细节?”
赵参军含含糊糊地道,“马主事好像是回头看了一眼,我不确定他是在看秘盒还是看别的。”
“这封密报是关于什么的,您知道吗?”白素素问。
“是关于燕云九州的胡族,胡族和我大夏交锋几次,我大夏败多胜少,怀疑在朝廷潜伏着胡族的奸细。我大夏在胡族也放了间谍,好不容易查出了埋伏的胡族奸细这封密报里应该就是奸细的名字。”赵参军道,“盗走密报的人很可能就是胡族奸细。”
“马主事为人亲善敦厚,我实在难以相信他是胡族奸细,不过他小时候曾经在胡族聚集的区域住过一段,好像还有一个胡族的朋友。”赵参军补充道。
赵参军也是待了半个时辰才出去。
第三个进来的是马主事。
他明显地局促不安,但却尽量表现得放松自然。
“听说您有胡族的朋友,是吗?”白素素笑眯眯地。
马主事立刻紧张起来,不满地反问,“谁说的?”
“刘侍郎和赵参军都说了。”白素素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
挑拨离间谁不会?
马主事的脸拉得很长,焦急地解释,“不错,我的确有胡族的朋友,可我从来没有背叛过大夏。我没偷密报,天地日月可鉴。”
“如果有胡族的朋友就有嫌疑,那刘侍郎更可疑,他经常接待胡族使臣,说不定什么时候和胡族人勾搭上了。”马主事面露鄙夷,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他还收过胡人送的礼物,也许早就被胡人收买了。”
白素素暗自得意,心理战术奏效了。
“那赵参军呢?您怎么看?”
“哼,他也很可疑。你不是说可能有人复制了一把钥匙吗?很可能就是赵参军啊。尚书大人的贴身小厮阿光跟赵参军家的婢女眉来眼去的,哼,说不定赵参军用了美人计,骗阿光偷了秘盒的钥匙。”
马主事表面沉默寡言,一旦打开话匣子就不停地输出,说了刘侍郎和赵参军不少坏话,但绝大部分都是无关紧要的。
“兵部尚书离开之后,你们三位在客厅喝茶,期间你们三个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白素素问。
第36章 消失的密报5
马主事道,“尚书大人走后,小厮将我们引至客厅等候,上了一壶茶,我们三个就一边喝茶一边等,说什么,说朝堂上的事儿,自然不是军事大事,怕隔墙有耳,屋里有两小厮,他们听去也不行。”
“其间有人离开过吗?”
“我们三个没有人离开过。”
“这半个时辰之内你们除了喝茶闲聊什么都没做?”
马主事喝口茶润了润喉咙,摇摇头,随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眉毛上挑,“你要非得说,赵参军把茶水洒身上了,还洒刘侍郎身上了。外袍湿了,他们把外袍脱了,让小厮拿走烘干了。”
白素素眼前一亮,详细询问了细节。
赵参军和刘侍郎坐得近,赵参军一边说话一边倒茶,茶水溢出来没注意,浇在了手上,手一甩带倒了茶杯,茶水倾倒,浇在了赵参军和刘侍郎身上,外袍和鞋子湿了,怕对尚书大人不敬,于是脱下和鞋子外袍让小厮拿去烘干。
赵参军和刘侍郎是当着马主事的面将外袍和靴子脱下来的,直接交给了小厮。
白素素叫来负责烘干衣服的小厮问话,小厮表示赵参军和刘侍郎的外袍里没有任何纸张书信之类的东西,也没有可以藏书信的地方。
里衣宽松单薄,也没有可以隐藏书信的地方。
也就是说,赵参军和刘侍郎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他们无意中证明了没有盗窃密报。
马主事的嫌疑最大。
然而 ,白素素却打了一个问号。赵参军的行为真的是无意的吗?
目前看来,她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任何一种推测最后都走进了死胡同。
看起来任何人都没有嫌疑,可正因为如此,她反而看谁都有嫌疑。
她平等地怀疑每一个人。
赵参军和刘侍郎表面看起来没有嫌疑,若他们是串通好的,故意演了一场戏,目的是洗脱他们的嫌疑。
就连兵部尚书的小妾她认为也很可疑,怎么小妾的儿子早不病重晚不病重,偏偏在兵部尚书要拆阅密报的时候病重了。
真的只是巧合吗?
按照惯例,兵部尚书拆阅之后,会将密报放进秘盒,然后进宫面圣,皇上御览之后将焚毁密报。
所以小偷一定要在兵部尚书将密报送入皇宫之前偷走密报。
不,是要在兵部尚书看到密报之前毁掉。
可是为什么不在路上拦截密报而要等入京之后再盗取呢?
燕云九州距离京城五千里,有很多拦截的机会,但是一旦密报进京要盗取则很困难,而且要赶在兵部尚书看到密报之前,时间很短。
小偷为什么不选择更容易成功的拦截办法而要选择更困难的模式?这完全说不通。
边关密报是用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城,送信者直接驰马进入兵部尚书府邸,亲手送到兵部尚书手中。
在送信者抵京之前,会经过沿途驿站,最后两个驿站会放出信鸽,通知兵部送信者抵京的大概时间,误差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兵部尚书会提前在家中等候,并叫上刘赵马三名亲信一起拆阅密报。刘赵马同时也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此前一直没有出过事。
这一次的密报内容是揭发隐藏在京城的胡族奸细,关系重大。所以胡族急了,一定要将密报毁掉。
不出意外的话,密报很可能已经被烧毁了。
白素素要求见见兵部尚书的小妾,王犬将她带到一处偏僻的院子,院子里杂草丛生,门窗破败,看起来是个废弃的院子。
原来,密报被盗之后,兵部尚书也怀疑小妾是奸细,将小妾关押在此处。
小妾却坚称孩子生病纯属巧合,让婢女去找兵部尚书也纯属巧合,她没想到会造成如此恶劣的后果。
二人走到屋门前,屋门上了锁。
“孙姨娘,尚书大人让我来看看你。”王犬提高了声音。
屋里没有动静,安静得落针可闻。
“孙姨娘?”王犬又喊了一声。
白素素往门缝里一瞧,大惊失色,“不好!她自尽了。快开门。”
王犬也往门缝里看了一眼,只见孙姨娘吊在房梁上,凳子倒在地上。
他颤颤巍巍拿钥匙开门,冲进去将孙姨娘的双腿抱住往上一送,孙姨娘的脖子从绳索里脱出。
王犬将孙姨娘放在地上,探了探鼻息,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无力道,“她死了。”
白素素一进门看到孙姨娘的脸色就知道她没救了,她让王犬不要乱动任何东西,保存现场完整性。
她查看了孙姨娘脖子上的勒痕,痕迹光滑平缓,绳索痕迹呈八字形。
索沟位于喉部上方,以倒 V 形倾斜向上延伸至悬吊点,索沟不连续。
她抬头看了看上吊的绳索,位置高,索套是死结。和形成的索沟相符合。
一进门她便注意到死者的脚尖是向下的。
这几点足以说明孙姨娘是自缢而死,而不是先被缢死再伪装成上吊自杀。
孙姨娘为何要自杀?她刚刚生下庶长子不久,母凭子贵,正是风光之时为什么要自杀?即使是被冤枉也不至于自杀,兵部尚书看在庶长子的份上也会还她清白。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畏罪自杀。她是盗密报者的帮凶,在关键时刻引开了兵部尚书。
王犬将孙姨娘的死讯上报给兵部尚书,兵部尚书震怒,拍烂了一张八仙桌,他也认为孙姨娘是畏罪自杀。
最宠爱的小妾背叛了自己,兵部尚书痛心疾首。
小妾的贴身婢女哭得很伤心,为孙姨娘喊冤,道,“姨娘是冤枉的,姨娘不可能背叛大人。请大人明察秋毫,还姨娘清白。”
说完婢女扑在孙姨娘尸体上嚎啕大哭,“姨娘,小的对不住姨娘,没见到姨娘最后一面,本来小的要去给您送晚饭,大夫人说她要给您送过去,小的没去亲自给您送过去,我后悔啊,小的不该偷懒,不该让大夫人去啊。”
这婢女哭了半晌,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里话外在弹着弦外之音,看似是自责,实际上在影射大夫人不知道对孙姨娘做了什么。
兵部尚书让人把大夫人请来,大夫人一来便给了婢女几巴掌,怒斥婢女胡说八道。
大夫人表示她只是去给孙姨娘带了吃的,并没有责备她什么,孙姨娘的自杀和她没有关系。
孙姨娘的婢女被大夫人打了,得罪了大夫人,以后不可能在尚书府待下去了,她豁出去了,控诉道,“大人,小少爷重病之前,大夫人去看过。小的怀疑大夫人对小少爷做了什么。”
大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贱奴,你血口喷人。我怎会害小少爷?”
哭声,骂声,吵闹声,场面逐渐失控。
兵部尚书怒喝一声,婢女和大夫人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在丈夫的威压之下,大夫人承认的确去看过小少爷,但是绝没有下毒,也没有动手脚。
婢女道,“大夫人给小少爷吃了什么东西,小的亲眼看见的。姨娘不放心大夫人,所以让小的在门后盯着大夫人。”
大夫人神色慌了,“我没有,我没有。贱奴。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害我?是不是那个贱货让你这么干的,她死了还要拉上我垫背!”
兵部尚书彻底怒了,他没想到背后竟然有这么多肮脏事,“你让宇儿吃了什么?快说!”
宇儿便是小少爷,他的庶长子。
大夫人吓得跪倒在地,连声赔罪,“老爷,我只是喂了孩子一颗糖丸。我没想害孩子,只是觉得孩子刚吃完药嘴里苦,便喂了他一颗糖丸。”
婢女愤怒控诉道,“大夫人刚走不多时,小少爷就口吐白沫,翻白眼,昏了过去。不知道大夫人的糖丸里有什么!”
“糖丸哪里来的?快说!”兵部尚书抬脚踹在了大夫人心口。
大夫人惶恐,抖如筛糠,“是我在隆福寺山脚下遇到了一位僧人,他给我的,说,说是只要让小少爷吃下这颗糖丸,那个贱人就活不成。”
她此时才知道自己上了当,忙匍匐跪下,“老爷,我真的没想害小少爷,我真以为那是一颗普通的糖丸,我只是想,想让那个贱人离开你。”
没想到害了孙姨娘,也害了自己的夫君。
白素素问道,“那个给你糖丸的僧人是不是让你在某时某刻给小少爷服用?不能早也不能晚?”
大夫人诧异地看看白素素,迟疑地点点头。
白素素会心一笑,“尚书大人,那个僧人利用了大夫人,准时准点让小少爷重病。”
大夫人见孙姨娘被关押了起来,心里乐开了花,觉得那位僧人真是神奇,期盼着孙姨娘被兵部尚书打死。
同时。他也听说了密报被盗的事,等了两天见孙姨娘还好好的活着,心里越发慌乱着急,她心生一计,假借送饭的名义去见孙姨娘。
大夫人恐夜长梦多,于是晚饭时刻去看孙姨娘,告诉孙姨娘她闯祸了,差点害死兵部尚书,只有孙姨娘认罪才能帮兵部尚书脱险。
孙姨娘信以为真。
孙姨娘自杀是为了保全兵部尚书,唉,真是一个既愚昧又可怜的女人。
兵部尚书沉痛地深深叹息,吩咐厚葬孙姨娘,伤怀片刻之后,矛头直指大夫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你想孙青儿死了,你就是孩子唯一的母亲,你就能独霸孩子,是不是?!”
孙青儿是孙姨娘的闺名。
他双目赤红,似要杀人。
大夫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心虚,抱住丈夫的大腿哭求,“老爷,我真的没那么想,我,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我而已,自从孙青儿进了府,你就再也没有进过我的屋子。”
满腔委屈涌上心头,大夫人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兵部尚书闭了闭眼睛,眼下不是处理感情纠纷的时候,他让大夫人仔细回忆一下那位给她糖丸的高僧是什么模样,很显然,这位“高僧”就是盗密报者的帮凶。
大夫人仔细回忆了“高僧”的样貌,但意义不大,他很可能进行了改装和易容。
“我想起来了,那位高僧在给我糖丸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他的手上有一个疤痕,在小拇指指根的位置,好像是第六根手指被切下去留下的疤痕。”大夫人绞尽脑汁终于想起来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白素素喜道,“这条信息很有帮助。”
受到鼓励的大夫人面露欣慰,她认真想了半晌却没有什 么更有价值的信息了。
兵部尚书脸色黑沉,“还有是谁让你撺掇孙青儿自尽的?从实招来。”
“没有人。是我自己。”大夫人低着头不敢看丈夫。
“啪!”兵部尚书重重拍了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都蹦了起来。
他喝道,“你还没长那种脑子!说!到底是谁怂恿你的!别逼我休妻!”
大夫人犹如受到当头一棒,吓得僵住了几息,“我,我,我说。”她抬头看了看刘侍郎。
刘侍郎上前一步,歉然道,“是下官。”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了几息,随后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射向刘侍郎。
兵部尚书怒视着刘侍郎,“刘侍郎,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刘侍郎惭愧地叹气,“下官对不起孙姨娘。下官本意并不是想害死孙姨娘,下官本意是想救尚书大人。”
关系国运的重要密报被盗走,皇上一定会震怒,主要责任人就是兵部尚书。
密报到手第一时间就应是拆阅,兵部尚书却违反了规定并导致密报被盗,就算最后找了回来,那也是难辞其咎。
兵部尚书很可能就此失去皇上的信任,被撤职查办。
“不管密报最后能不能找回来,这次事件必须找出一个责任人才能让皇上息怒。”刘侍郎道,“下官思来想去,孙姨娘最合适,如果没有她,尚书大人不会中途离开。如果孙姨娘是胡族的奸细,尚书大人最多只会背上失察之罪,就算一时被贬黜,以后还有翻身的机会。若是尚书大人找不到盗密报者,您将永远失去翻身的机会。”
这一番话处处为兵部尚书着想。让兵部尚书有火发不出,眯眸道,“刘侍郎,要处置我的家眷起码得跟我知会一声吧?”
刘侍郎面有愧色,“下官知错。但下官不后悔,若是让大人知道,大人一定下不了手,下官斗胆为大人做主了,若是大人要怪,就怪下官吧,不要牵连大夫人。”
兵部尚书压住怒火冷哼一声,“她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你还真以为她天真无邪?”嘲讽地对大夫人翻了一个白眼。
大夫人嗫嚅,想说什么辩解却终于没有说,只是默默垂泪。
忽然白素素的目光扫过刘侍郎的右手。他一直缩着手,用袖子把右手藏起来。
此时她的目光停留在刘侍郎的右手上,小拇指指根处有一道圆形的疤痕。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刘侍郎的手,刘侍郎触电一般缩回了手,怒道,“白姑娘这是做甚?”
白素素见他一脸惶恐,了然地弯了弯唇角,“刘侍郎,冒昧问一下,您以前是不是六指?第六根手指被切掉了吧?”
刘侍郎怒瞪白素素,“不是。白姑娘你难道不知道大夏律法,身有残疾残缺者不允入朝为官。我既荣登庙堂,自然是身无残缺。”
越激动,越心虚。
“既然如此,刘侍郎可否亮出右手让我看看?”白素素料定自己没有看错。
刘侍郎不肯,他越不肯越显得心虚,兵部尚书也起了疑心,白素素看火候差不多,搬出兵部尚书给刘侍郎施压。
兵部尚书顺水推舟,“刘侍郎,你身正不怕影子斜,让她看看又何妨?”换言之,不给看就是身不正。
刘侍郎只好妥协,伸出右手,一咬牙坦白了,“你没看错,我以前的确是六指,手上的伤疤就是切指留下的。”
兵部尚书脸色阴沉,刘侍郎身有残缺是做不了官的,如此也就不必小心翼翼应付了,怒道,“隆福寺假装高僧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刘侍郎脸色煞白,谁也不愿背上奸细的帽子,“尚书大人,我刚才躲藏实在是因为朝廷律法不容,我并不是诓骗大夫人之人。这纯属巧合。”
兵部尚书让大夫人好好辨认一下,大夫人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拿不定主意,因那天的得道高僧看起来苍老憔悴,和刘侍郎相去甚远。
此时已经月至中天,白素素哈欠连天,她非常想来几杯咖啡提提神,可惜书中的世界咖啡还没有问世,她只好让婢女准备一壶浓茶提神。
婢女端着一套茶具进来,给白素素斟了一杯茶。
屋里的气氛很凝重,一个个皱着眉头,尤其是刘侍郎的残缺被揭穿之后,对白素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兵部尚书、赵参军和马主事对他的态度也不如之前那般亲切,礼貌中带着疏远。
这让刘侍郎更加气闷,白素素偶尔接收到他的眼神甚至感觉那眼神要把她千刀万剐。
白素素亲自给刘侍郎倒了一杯茶,谦恭地递过去,“刘侍郎,我是对事不对人,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请喝茶。”
刘侍郎冷哼一声,抬手一推,白素素没料到他如此无礼,手没拿稳,茶杯倒在桌上,杯子盖摔在地上碎了。白素素的手被热茶烫了一下,疼得甩手惨叫,胳膊一扫又将桌上的一只空茶杯扫到了地上,杯子碎了,杯子盖完好。
刘侍郎见白素素被烫伤了,面有愧色,但却不好意思认错道歉。
其他人都关心白素素有没有烫伤,兵部尚书让王犬拿来了药膏给抹上。
婢女将碎片打扫干净,捡起完好的杯子盖和杯子,本来不是一套的杯子盖和杯子,重新组合成了一套。
白素素看到这寻常的一幕,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站起来,双目闪亮,看着桌子上的几只茶杯出神。
“尚书大人,可否把秘盒给我看看?”白素素抑制不住地兴奋。
兵部尚书让王犬去书房取来秘盒,将秘盒递给她。
白素素捧着秘盒,盯着秘盒上的锁看了半天,神色忽明忽暗。
兵部尚书疑惑,“白姑娘,你发现了什么吗?”
“把钥匙给我看看。”白素素伸出手,神情严肃专注。
兵部尚书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钥匙,放在白素素手里。
白素素将钥匙插进秘盒的锁孔,咔嗒一声,锁被打开了。
白素素打开盖子,又翻来覆去看秘盒的内部,还下手摸了摸红丝绒,闭上眼睛又摸了一遍,细细感受着。
众人都不解她在做什么,问她。她也不回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抬起头环顾房间,目光落在门锁上,“把这房间的钥匙给我。”又看到一个上锁的橱柜,“把那个橱柜的钥匙给我。”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能比。
赵参军忍不住问,“白姑娘,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先别问,我有了答案自然会说。尚书大人,麻烦快给我钥匙。”白素素语速飞快,看起来很急迫。
兵部尚书让阿光去找那两把钥匙,阿光找到管家要来了钥匙。
等待的期间众人追问白素素到底发现了什么,白素素始终缄口不言。
“可能已经晚了。唉。我怎么早没有想到?”白素素唉声叹气。
阿光拿来了两把钥匙,白素素依次将钥匙插进秘盒锁孔,一个插不进去,一个插进去但打不开。
其他的钥匙怎么可能打开秘盒?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众人完全看不懂白素素的奇怪行为。
“白姑娘,你到底在做什么?”兵部尚书表情凝重,愁眉不展。
白素素道,“大人,您看看这只秘盒还是之前的那一只吗?是不是被人换了?”
“什么?”兵部尚书诧异地接过秘盒,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打开看了几遍。
“好像,不一样了。”
原来刚才白素素摸来摸去就是在感受在确认自己的判断。
白素素道,“我也觉得不一样了。从外观来看没什么不一样,只是??????”
兵部尚书觉得很奇怪,盒子外观一样,内里都是红丝绒,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盒子被换掉了。他都没有发现,白素素是怎么发现盒子被换掉了?
白素素请兵部尚书到另一个房间私聊。
她一手拿着秘盒一手拿着钥匙,解释道,“我们的思维都被自己困住了,以为小偷能打开秘盒一定是复制了钥匙。可是您说钥匙没有丢失过,除了您的贴身小厮阿光能接触到钥匙,其他人都不可能接触到。”
“依你看,阿光是否可疑?”兵部尚书问。
“之前我还在怀疑阿光,他有极大可能复制了钥匙。但现在我对他的怀疑已经完全打消了。”白素素打开秘盒,将红丝绒扯下来,更仔细地端详盒子的每一处细节。
兵部尚书等着白素素说下去。
“因为秘盒被换掉了。”白素素道,“我终于知道小偷耍了什么把戏。小偷不是复制了钥匙,他是复制了秘盒!”
兵部尚书一时没明白,“这是何意?”
白素素道,“刚才我打碎了两只茶杯,一只碎了杯子盖,杯子完好,另一只碎了杯子,杯子盖完好,完好的杯子盖和杯子还能凑成一对。由此我得到了启发,一个秘盒可以配几把钥匙,反过来,一把钥匙也可以打开几个秘盒。其实就是万能钥匙。”
“万能钥 匙?”兵部尚书第一次听这个词,“何为万能钥匙?”
“简单说就是一把可以打开所有锁的钥匙。”白素素道。
兵部尚书拿起钥匙,“你是说这把钥匙可以打开任意一把锁?”
白素素摇摇头,“不可以。我的意思是说小偷运用了类似原理,制造了万能秘盒。小偷制造了一个假的秘盒,秘盒上的锁可以用任意一把钥匙打开。当你用自己的钥匙打开秘盒时,误以为秘盒还是原来的秘盒,殊不知你的秘盒已经被换成了假秘盒。”
这一回兵部尚书听明白了!
小偷早就将他的秘盒调换了,假秘盒可以用任意钥匙打开,自然也可以用他手中的钥匙打开,如此一来他便发现不了秘盒被调换了。
高明!真是高明!
白素素道,“尚书大人,我猜此前您收到的密报没有丢失过,那个调换秘盒的小偷说不定每次都会偷看密报。这一次密报的内容是胡族奸细的名单,这份名单不能让您看到,所以小偷才会铤而走险盗走。”
一想到此前的密报都被人偷看过,兵部尚书就气得心如刀绞。怪不得好几次军事机密都被胡族提前获知,原来问题出现在这只小小的秘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