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和超禁欲剑修互换身体了—— by暮沉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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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会恨承光寺和他。”
“我当然恨啊。”白清欢坦坦荡荡承认了,她平静道:“但是小和尚是小和尚,这个小和尚却又不是我恨的那个人。再说了,我为的也不是他,而是这些无辜的凡人。”
她慢悠悠走着,声音也不急不缓。
“我不想剥离掉他们此刻的那些负面情绪。”她站在寥落的宫道上,声音轻轻的,“后悔,绝望,痛苦,愤怒……人活在这世上,七情六欲都是自己的。所以除了死人和主动要求的人,我很少拿走别人的情感。”
段惊尘视线缓沉落在她的手腕上,“所以它……”
“千机缕之中绝大部分力量,都是我自己的。”
昔日对应临崖的爱与恨,对江思量的不舍与牵绊,对宋兰台的期望与失望。
种种浓烈到让人无法抽身的情感,在许多个孤独安静的夜晚,她冷静而果断地将它们从自己灵魂深处剥离,变成千机缕上的一缕丝。
然后再回过头去看那些记忆时,剩下的只有心静如水。
白清欢扬眉,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与目的性:“我对任何人都是倾尽所有去爱和恨,别人以为我愚不可及,以为我换来的只是追悔莫及,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想换的……是我手上的仙器。”
因为过去的一切都无法成为她腕上的伤口,只会成为让她变得更强的武器。
她抬起手,阳光下,那道红绳耀眼得惊人。
“所以,我一直向前,永不回头。”
阳光下,段惊尘注视着她,竟有种她比正午的太阳还要热烈的错觉。
然而就在他看得入神之时,白清欢却忽然转过头,冷不丁转了话题——
“话说,方才我们用千机缕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们的灵魂好像短暂的互换回来了一下?”她认真询问,“我感觉你当时像是神魂离体了,我和你说话你都像是听不见。”
段惊尘呼吸一滞,他好不容易藏到脑子最深处的那段记忆,就这样被简单粗暴地又勾了出来!
那哪里是神魂离体,那分明是他已经快原地飞升了!
“是……是吗?我没有注意。”他干巴巴地回答。
“蛇妖死了,但是咱们还没换回来,得试试别的办法了。”白清欢盯着他看,他只能将脸不断别开避过视线。
“要不你跟我回合欢宗吧?”她最后做出这样一个决定,“我那儿有很多好东西,我们可以一一试验,看用了能否换回身体。”
段惊尘的脑子立刻清醒。
他回想起传讯玉简中的那99+的死亡威胁和杀你全家警告,还有左脚刚踏出洞府就被识破身份的失败,沉默了。
“可以不去吗?”
合欢宗这种藏龙卧虎的地方,如今在他心中比寒渊还可怕。
“不可以。”白清欢无情拒绝,亲身为年轻人演示什么叫真正的可怕,“你今天不跟我回合欢宗,我明天就去青霄剑宗山门前自宫。”
“……好,我去。”
刀疤当日被威胁的苦,段仙君今天终于也是吃上了。
从南荒到东灵洲并不算遥远。
越是往东灵洲靠近,灵力也变得越发充盈丰沛,倒春寒的最后一阵冷风轻飘飘吹过之后,遍山遍野的草木开始萌出浅绿新芽。
刀疤操纵着天倾剑在东灵城外落下,很是兴奋地仰着头想去看前面那座与北灵城截然不同的城池。
光是站在城外,都能看到城内灯火明彻,雕楼画栋的华美场景,城外的狗毛色都格外油润光泽。
“你们没来过东灵城吧?”回了自己老家,白清欢顿觉神清气爽,倍感亲切。
段惊尘倒真的不曾踏足东灵城,毕竟东灵城和北灵城相距甚远。他平日除了修行之外,不是在找庚金峰的铁峰主打架挣灵石就是在四处寻找灵石矿,若非上次的宗门任务,也不至于出现在东灵洲。
而且在整个修真界中,东灵洲的地位都显得有些微妙。
且看看东灵洲周边都是些什么宗门吧。
合欢宗,空空门,掘墓派,修罗谷,血尸宗……
一听名字就差不多知道这是些什么成分,合欢宗在里面都能算得上是名门正派了。
据说外地散修来东灵城走一圈,芥子囊还在,但是芥子囊中的东西肯定不保;人还在,但是人身上的胳膊腿不一定齐全。
段惊尘看着前方那座灵城,迟疑片刻:“我们不回合欢宗吗?”
“不急,我原想将花溪村的那些亡魂送到司幽国的,不过那儿现在乱成这样,想来你也不放心,所以带你来东灵城逛逛,你瞧瞧中不中意。”
白清欢走在最前面,领着段仙君和走狗一道入了城中。
她话语轻快地介绍起东灵城:“我们东灵城的人民风淳朴,热情好客,重要的是没什么修真世家,所以也没什么仙凡门阀的偏见,修士和凡人也相处甚好。”
“轰!”
话音刚落,剧响从两人前方响起,眼看着就是一个修士被打得倒飞出来。
一个凡人厨子挽了袖子啐了一口:“敢来我们仙食斋吃白食,还敢点最贵的灵食,你小子再来我就不客气了!”
他身后,赫然站着两个筑基期的体修大汉。
段惊尘双手环抱在胸前,“相处得是挺好的。”
白清欢假装没看到这里,领着段惊尘继续往前,此时他们路过一条宽大的老街,道旁的修士们大喇喇地摆着摊,正在兜售叫卖着自己的宝贝。
她说:“还有,东灵洲物产丰饶,这里有很多你没见过的炼器炼药材料。”
面前摆了密密麻麻一排骸骨干尸的血尸宗弟子:“卖妖骨了啊,顶级邪魔脊骨,年份三千,绝对是寒渊邪魔身上的原骨正货。”
还扛着一把诡异铲子的掘墓派修士:“卖法宝了,上古时期的宝贝,刚从一个仙君洞府里挖出来的,还带泥的。”
大白天也穿了身黑色紧身衣的诡异家伙:“道友看上了哪件宝贝?你随意指定,我马上给你偷到手。”
笑眯眯热情递来一颗果子的摊主:“道友,新鲜的断魂七杀果,保准能让金丹期以下的原地暴毙,要来一颗尝尝吗?”
段惊尘:“……”
你们这儿的物资和修士种类都挺丰富的。
更莫说不远处那个密密麻麻贴了追杀悬赏令的布告栏,还有边上那座时不时就飞出来一个血人的擂台,以及走在路上突然开始阴暗爬行的路人修士,冷不丁站在街口大喊“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凡人,神神叨叨念着这破烂修真界赶紧去死的散修……
整个东灵城中,都弥漫着一种修士和凡人都会随时发疯的美妙氛围。
这在以秩序井然出名的北灵城中,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混乱局面。
段惊尘和刀疤像是误入了狼窝的两条狗,现在沉默而茫然。
偏偏他现在是白清欢。
合欢宗的白长老,那在东灵城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人物。
走过第一条街时,尚且正常,那位凡人厨子对着白长老热情招手,又硬塞了喝的,“白仙子好久不见!新做的灵果饮您尝尝!”
走过第二条街时,熟人便更多了。
所谓的邪魔脊骨获赠一段,血尸宗的道友热情表示这玩意儿炖汤喝味道不错;各类还带着土或是血渍的法宝若干,各类毒草毒果一篮,全都是送给白仙子把玩品尝的……
这一路走下来,身后围观两人的人越来越多,众人瞅着那边的白清欢和段惊尘,开始对假仙君品头论足。
“哟,白仙子带了男修回来!”
“这小子长得真不赖啊,肩宽腰细屁股翘的,难怪能入白仙子的眼。”
“但是我看他有点眼熟,好像是青霄剑宗的人……话说白仙子不是被绑到青霄剑宗的吗?这次回来居然又绑回来个剑修?”
“这不是普通剑修!我认得这小子,这是那位段仙君!”
“呵你们消息又慢了吧,北灵洲那边早就传遍了,段仙君原来暗恋白仙子多年。他求而不得,辗转反侧,堪称舔狗典范,在修界大会上终于按捺不住展现了真心!”
怀中被塞了无数乱糟糟礼物的段惊尘抿着唇,忍不住朝白清欢那边看。
若是往日,他该冷漠瞥这些人一眼就走远了,哪会接东西;不过以往他周身那生人勿进的气势太足,也没人会给他塞礼物。
这倒是头一次经历。
而白清欢只牵着刀疤带着笑,看热闹似的在边上看着,并不出来解围,最后还是听那些人说得越来越离谱,才领着他东走西拐,最后走到了一间隐匿的茶楼之中。
她熟练地掀开竹帘,寻了一间静室,像是回家一般惬意躺倒在软椅上。
很快,便有一个年轻清秀的男修上前替两人斟茶倒水,奉上灵果灵食,临走前,还对段惊尘露出一个熟络的动人笑容。
“白长老慢用。”
段惊尘:“……”
对面的白清欢笑眯眯看着段惊尘,:“怎么样,东灵城让你感觉到热情了吧?”
“是挺热情的。”段惊尘面无表情,他将所有东西都收回了白清欢的芥子囊中。
“看你的样子像是有些不习惯,不过这也正常,我们东灵洲的人在仙庭还在那会儿,可都是被斥为邪门歪道的旁门修士,和你们青霄剑宗不大一样。”白清欢丢了个灵果到嘴里,偏过头去看段惊尘:“你若是不喜欢也正常,东灵城之外有几座凡人的小城,也算得上是安宁,可以将聚魂幡送到那儿去,我以后也可以帮你照拂他们一二。”
然而她话才说完,对面的段惊尘,也已经将所有的聚魂幡都取出来了。
他眉目低垂,神情平静,话语之中没有半点不情愿:“不,我是真的觉得这里很好。”
白清欢来了兴趣,半支起身:“哦?具体哪儿好?”
“自入城起,他们都认识你,但是却无人畏惧你。”段惊尘缓缓抬起眼皮,眼中有很微妙的情绪,“在北灵城中,寻常修士见了修为高深的前辈,定是不敢正视,凡人见了修士,定是跪拜。”
尤其是从司幽国出来之后,二者之间的对比更让段惊尘沉默。
她听乐了,笑说:“那只能说明我平易近人广结善缘。”
他没有反驳,而是定定地看着她,开口。
“所以,能让我的亲友在平易近人广结善缘的白长老眼皮底下投胎,我很放心。”
他的语气认真,寻不到半点玩笑,仿佛重复的那两个形容词于他而言,是发自内心的赞同。
她怔愣着没反应过来,胸腔莫名涌出一股微妙的热流。
“算你有眼光。”她弯弯眼笑了笑,站起身来,从他手中拿走聚魂幡,“来吧,将他们的亡魂放出来,让他们在此地自寻轮回投胎的机会吧。”
在满室的茶香浮动之中,那些聚魂幡中的灵魂化作凝实的光点,轻盈四散开来。
那些微光萦绕在段惊尘身边,如同依依不舍的告别。
他怔怔地看着它们,透过那些微光,眸底的那些冷厉之色逐渐融化。
那是一块长久凝结在他心中的坚冰。
即便是他自己也不曾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真能做到。
在许久之前,在他刚成为“段仙君”,知晓原来人死了真的能有轮回转世,也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能够为村中老小求得一线生机时,十多岁的段惊尘,曾经将自己心中的执念告诉那些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前辈们。
然而他们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有人劝他,修士断了凡尘俗缘是好事,专注大道才是正途。
也有人笑话,说盛德仙君的转世原来骨子里还是个凡人,白白浪费了这天生仙体和无瑕剑骨。
他从未想到,真的会有人陪他去做这件天真又荒唐的事。
而且做到了。
竹帘被风吹得窸窸窣窣轻响,那端说话的声音也随着风飘过来。
“这样算起来,花溪村也算是迁到我们东灵洲来了,以后便不是北灵洲花溪村了。”
白清欢笑着呼出一口气,“所以,你和刀疤以后也算是半个东灵城人士了,以后可别仗着仙君派头来找我们这些人的麻烦啊。”
段惊尘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在白清欢错愕的眼神中,他忽然从芥子囊中取出纸笔,低头快速写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他抬头,一字一句道:“口说无凭,我写下契书,以此契为证,我段惊尘定不负你白清欢之恩情。”
白清欢凑过去看契书,好奇:“怎么个不负法?”
他认真承诺:“凡你所求之事,只要我力所能及,定为你做到,这就是我说的不负。”
“哦?那要是哪天负了怎么说?”
他“唰”的将契书叠好交给她,语气淡淡道:“我后面写了,若是有负于你,地库中余下的所有灵石任你取走。”
白清欢听得眼睛顿亮,眉毛一扬,又忍不住开口逗他——
“那个,我近来心神不宁,医修说建议我摸着八块腹肌睡有助于修行,想来段仙君不介意吧?”
刚才还一本正经的段惊尘瞬间破防:“白清欢!”
“欸,急了。”白清欢上下打量他:“你才说不负我的,段某人只不过是想自己摸摸自己的腹肌而已,你急什么!”
“你……”段惊尘深深吸了一口气,飞快转过身去,只露出半个红得滴血的耳朵尖。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从牙缝里艰难挤出话来:“你要摸自己摸便是,不用特意告诉我!”
白长老双手环抱在胸前,继续慢悠悠逗他玩:“欸我这不是要征求你的意见吗?”
“那我不同意。”仙君冷脸拒绝。
“那你负了我,刀疤我们走,改道回仙君宝库取灵石咯!”
“白清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汪汪汪!”
白清欢慢悠悠跟在仙君身后,笑声轻快自在,两人一狗,踏着东灵城满地的暮色与渐次亮起的灯火,往归途去。
自白清欢被青霄剑宗的人带走后,先前在合欢宗外聚集了一大群的看客们见势不对,也速速散去了。
如今的合欢宗山门前又恢复了清净。
白清欢站在山门口,宗门大阵依然开启着,旁人看去,前方不过是一片长满了密林的荒山,便是进去也只会一直在阵中打转,进不去真正的合欢宗。
不过她是合欢宗长老,当然知晓这阵法该怎么开启。
白清欢在阵前快速结出几道灵印,眼前忽然出现了涟漪般的波澜,她回头叫上刀疤和段惊尘:“进来。”
迈入阵内之后,方才的荒山密林场景骤然一转。
这里是一处广阔的山谷,周围低矮的山上长满了高大的合欢树,明明还只是乍到初春,然而遍山的合欢花却已经早早盛开,如烟粉色的霞光堆砌在枝梢上,看着很是明媚。
不知从何处引入的一道温泉水潺潺流过,让谷内的温度都跟着上升了一些,而且这似乎还是灵泉,丰沛的灵力竟不比青霄剑宗的差。
段惊尘忽然想起,昔日外出修行时,那些散修之间所传的一些轶事。
据说在几百年前,还只是应家少主的应临崖曾亲自挖了一条河道,就为了将一处灵泉引入合欢宗,灌溉合欢宗内的那满山合欢花,好使得合欢花在冬日盛放,以求博得白仙子一笑。
当初听这件事的时候,段惊尘尚是年幼无知的少年,脑子里全是剑,眼睛里全是灵石,根本没留意听这些和自己八杆子打不到的流言。
如今看着这灵泉,那些原本早该被忘却脑后的零碎记忆,却鬼使神差地冒了出来,且异常清晰。
他没开口,跟在白清欢身后继续往前。
别开脸不去看灵泉,结果就先看到了一大片药田。
每株药材都生得郁郁葱葱,看得出来全部都是年份比他年纪还大,几乎全是两三百年的好药材。
按着这个年份推算,段惊尘心中很快就锁定了某位有两幅面孔的道友。
宋兰台。
所以,这是医仙谷那个随时随地突然发疯的宋长老和她一起种下的吗?
他不言不语,哪儿都不看,只看着前方的路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到地上似乎蜿蜿蜒蜒勾勒了什么阵法的痕迹,上面还飘散着诸多用朱砂写了字的黄色符纸,路上更是悬了各种铃铛,四处插着桃木剑。
段惊尘眉心微微皱起。
这又是哪个宗门的哪位挚交好友为白长老送上的奇特心意?
只不过这回连白清欢自己,也忍不住面露震惊之色了。
她震撼地看着眼前各种各样的阵法和符篆,还有空气中传来的奇怪香烛味,有种误入了星算门那群老神棍的老窝的错觉。
再一抬头远眺过去,白清欢就看到有一群人头戴狰狞的鬼面面具,身披宽松古怪的红色大袍,手上或是拿着铃铛或是拎着棍子,正一边鬼哭狼嚎,一边手舞足蹈绕圈跳舞。
白清欢:“……”
段惊尘在她身边站定。
他是没什么见识,不过之前也是听说过合欢宗是什么地方的。
在许多正道修士们的口中,合欢宗无论男女,人人都是蛊惑妖媚,乱人心志吸人精气的不正经修士,在散修口中那就传得更加香艳离谱了。
但是总归免不了同一个印象:合欢宗的修士无一例外都是尤物,一举一动皆动人心弦,连头发丝都能让人心神荡漾,一言一语便能勾人神魂。
白清欢倒是同他说过,只说合欢宗的修士和其他宗门也没太大区别,长得也没旁人说的那么妖孽,不过就是和剑修比起来,日子过得精致讲究些,更注重个人姿容仪态罢了。
但是亲眼见到后,好像哪里出了点问题。
看着眼前那群绕圈激情跳大神的修士,沉默了一路的段仙君,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了。
“这是你们合欢宗的特殊修炼方式吗?”
白清欢默默抬手捂脸。
有些局面一旦出现,那真的很难解释清楚。
她眼皮狂跳,试图上前去抓个弟子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到那边先吵起来了。
“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显灵还我白长老速速魂归!”
“阿弥陀佛求求了呜呜呜我白师叔死哪儿去了!”
“星算门那些神棍卜的卦到底准不准啊!他们说白长老这两日就会自己回来,我这也没感觉有鬼魂出没啊!”
“是不是你那个招魂阵法画错了啊?”
“我不知道啊!我从血尸宗哪儿偷学来的招魂阵,不应该有错啊,你觉得我画得不对你自己来呗!”
“呵,白长老说过,女修可能会欺骗你,男修可能会背刺你,但是阵法不一样,阵法不会就是不会。”
白清欢:“……”
感情是在给她招魂呢!
白清欢无奈扶额,才刚走出两步,就看到那边正在跳大神的队伍警觉停下。
“谁!”
“有外敌入侵!”为首那个修士猛地摘下自己的鬼面具,毫不犹豫传讯求救:“师父救命!”
白清欢:“丁雨闲你先听我——”
被叫破名字的丁雨闲果断甩出一根鞭子,“知道你奶奶大名也没用,小白脸受死!”
有人似乎注意到了丁雨闲后方的人,惊喜道:“丁师姐,你看白长老回来了!”
“回来个棒槌!”丁雨闲冷笑道:“师父说了,她被人夺舍抢了身体,现在在她身躯里的是个冒牌货!好家伙,我给你传讯这么多次,你现在还敢大摇大摆伪装回来,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白清欢和段惊尘,这一次是被齐齐绑了关到合欢宗的禁室内的。
反正是要去见师姐私下说明情况的,两人也懒得挣扎,很配合地跟着来了。
不过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无奈。
昏暗的禁室之中,匆匆赶来的掌门乔向溪坐在上首的椅子上,边上还穿着大红袍的丁雨闲已经熟练地给师父泡好茶递好瓜子,然后乖顺地站在师父身后站着为其捏肩。
这一连番的操作,让段惊尘看得略微眼熟……
为什么这个后辈的举动,很像缺德仙君的某条走狗?
乔向溪没心思享受徒弟的伺候,此刻她面色凝重,盯着面前的两人看了又看,欲言又止。
白清欢懒洋洋坐在椅子上,也不想绕圈子,直接道:“师姐你别看了,是我,我跟青霄剑宗的段小仙君不小心互换身体了。”
丁雨闲冷笑,也不捏肩了,用力甩出自己的鞭子。
“啪!”鞭子在空气中炸响。
“青霄剑宗的那些剑修看似正经,实则诡计多端最擅颠倒黑白,先前不还说我白师叔苦恋那位段仙君?这话我不信!”
段惊尘缓缓转过头,一瞬不瞬地盯着白清欢。
“你……”
“谣言!”
段惊尘默默的,又把头转回去了。
她气得想笑,闭了闭眼,然后睨了丁雨闲一眼。
“时间果然会夺走一切,这才一月未见,你的脑子就被夺走了。”
丁雨闲听了这话却是一愣,面上非但没露怒意,反而瞬间满脸狂喜。
她激动地挥舞着鞭子,“没错!这熟悉的高级阴阳怪气骂人,这绝对是我的白师叔!”
白清欢:“呵呵,你现在骂人也挺高级的。”
第38章 激烈的现场!!!!
“天杀的,我一眼就看穿了你是我的白师叔!刚才不过是一个多月没被师叔骂了感觉浑身有蚂蚁在爬,按捺不住耍了一下贱,享受被师叔骂的乐趣罢了。”
段惊尘又把头转过来了,表情很复杂。
“是我想多了吗,你们合欢宗的人,爱好都这么特殊?”
白清欢面无表情怕辟谣:“别误会,你没想多,我们合欢宗的人确实都有点特殊爱好。”
丁雨闲飞快将鞭子收起,一个闪身到了白清欢的跟前,半跪在地殷勤地准备帮她解下背后的定身符。
然而就在这时,方才一直保持着沉默的乔向溪忽然抬手往下一压,“雨闲,先停手。”
“啊?怎么了师父?”
“正如你所言,青霄剑宗之人诡计多端道貌岸然,先前更是欺辱到我合欢宗头上,强行带走我宗长老,剑修的话,确实一个字都信不得。”乔向溪端坐在上首的高椅上,冷艳抬了抬下巴,目光在白清欢和段惊尘脸上来回巡视。
段惊尘微微绷直了身体,严阵以待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低声:“你师姐不信你。”
白清欢:“……其实你倒也不用这么紧张。”
乔向溪:“谁知道那夺舍之人是不是也一并掠夺了我宗白长老的记忆,串通剑修一道演了这出戏,想要卧底进入我合欢宗呢”
此话一出,丁雨闲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果断退回师父身后,又从腰间抽出鞭子甩了个漂亮的鞭花,煞气凛然。
“有道理!就算是如今我白师叔身体里真是那个段仙君又如何?”丁雨闲的鞭子甩得飞快,俨然一副好打手模样。
“我白师叔倾国倾城内外兼修精通各宗绝学,且天赋奇佳,眼看睡一觉就要飞升了,临到头了却被夺了舍,谁知道是不是那个姓段的小白脸吃不得修行的苦,想要摘果子直接借躯飞升!”
白清欢都想为自家这位推理奇才拍手叫好了,“那你说怎么办?”
丁雨闲眸底杀气腾腾,盯着真仙君说:“怎么办?照我说直接杀了,我再继续跳一个月大神招招魂,我白师叔自然就回来了。”
白清欢:“所以你有不伤我的身体,直接抹了他神魂的本事吗?”
丁雨闲冷笑,回答得斩钉截铁:“当然没有!”
“那你退下,一边儿玩去。”
丁雨闲抱憾退场,站回了乔向溪身后,尽职尽责当个捏肩的走狗。
白清欢看向上首,无奈开口:“师姐……”
“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有一法子可以验明真伪。”乔向溪上前,将食指抵在唇前示意她噤声,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说你是清欢,那么有些问题唯有她本人才清楚。待会儿我问三个,要求不高,只需要你答出一个,我就信了你方才的话,将你俩都放出去。”
她顿了顿,一双上挑的凤眼微微眯起,“反之,若是你一句也答不出……”
后方的丁雨闲很上道地发出“桀桀桀”的反派笑声,阴恻恻道:“那可不要怪我将你们这对痴男怨女放血剥皮,拆骨炖肉,还顺道去青霄剑宗杀你们全家了!”
白清欢只能点头,“好,师姐你放……你问。”
“很好。”乔向溪微微一笑,她一甩衣袖坐回座上,毫不拖延便甩出第一个问题——
“炼化傀儡需要的七十二道工序中,哪一道需要用到清明水?”
段惊尘转过头,目光灼灼看向白清欢,眼神中流露出肉眼可见的钦佩:白长老竟然还懂炼化傀儡之道?
白清欢用眼神回答:不好意思,这方面我是真不懂。
“不知道,师姐你明明知道的,我没有血尸宗的朋友,我觉得这个问题不算。”
乔向溪冷漠装作不曾听见最后半截话,继续问:“合欢宗一共有多少株合欢树?”
“师姐……我觉得我还没有寂寞到没事去挨个数树,不是,你能问个正经的问题吗!”
一连两个奇怪的问题抛出,坐在逆光中的乔向溪似乎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辨不出情绪,片刻后,她终于缓缓开口。
“好,最后一个问题了——”
白清欢好整以暇准备听她的杀招是什么。
“当日你闭关之前,同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白清欢的记忆缓缓归位。
在回忆清楚那句原话之后,她的唇角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她知道乔向溪这回神叨叨的不肯放自己,铁定没憋什么好屁,但是万万没想到,她憋了个这么大的!
白清欢的视线很微妙地往段惊尘那边瞟了一眼。
后者已经微微向前倾身,似乎随时要强行冲破定身符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