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天道后,和反派网恋了—— by火华林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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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倒是没想到小天道这么执着,他神色一怔,问了句:“你不担心他有了烛龙心会更加难以对付吗?”
“不担心啊。”笛秋答道,“虽然烛龙心难寻,但它也没有那么大的作用,刚好能治郁印白的症状。”
郁印白的过往天书卷上记载得很少,更多的是从旁人的过往中东拼西揍出来。
“其实郁印白应该也挺痛苦的吧。”
郁印白觉得新奇,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类似于怜惜的语气。
“何以见得?”
“我平日里靠近他都会冷得打哆嗦,我又喜欢暖和,若是我有这寒毒,肯定受不住。”
“郁印白竟然就这样活了这么久,这份意志力值得学习。”
小天道居然会这样觉得。
郁印白眸光微闪。
“就算以后缺胳膊少腿了,我也要好好活着。”
这不是身残志坚的另一种说法吗?
郁印白在磨刀了,小天道说说你喜欢哪种死法。
“道友,虽然世界可能不如想象中美好,但要多去看看美好的东西。”
“就比如你啊。”
小天道声音清脆,宛如悦耳的风铃,让郁印白联想到了万里晴空,因为只有足够宽广的天地,才够铃声自在遨游。
脸上有些发烫,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望到那杯子的一刻,他突然想起,笛秋的“好喝杯”还储物袋里放着。
他摇了摇手中的杯子,里面的茶叶在不停相撞,却又同属与一片水中。
既然是她的东西便给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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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 虽然世界可能不如想象中美好,但要多去看看美好的东西。”
“就比如你啊。”
自与道友的第一次对话以来,笛秋清楚地知道他心底有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她还记得, 之前她送过他礼物, 他问她值得吗?
她想在以后的日子一遍遍告诉他, 他有多好,直到他真正确信自己有多好。
“道友, 你真的很好。”
似乎觉得说的不够明白,笛秋又重新说了一遍, 她放慢了声音, 一字一句道。
砰, 砰。
心脏处传来猛烈的跳动声,郁印白收拢双手,他抿了抿唇, 压住心底的情绪, 闷闷地答道:“嗯, 我记住了。”
郁印白想不到, 自己居然还能被人形容美好的一天,就跟温柔一样, 小天道似乎觉得世上所有好词都应该放在“白水”身上。
“那就好。”笛秋嘻嘻地笑着, “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会一遍遍告诉你的。”
她想让道友坚信自己一直被人爱着的。
郁印白难得心情好, 也就调笑道:“我的记性可比你好, 也不知道是谁上次聊着聊着忘记切断通讯阵法了。”
被指出来了, 笛秋倒是不好意思了, 她嘿嘿地笑着, 道:“上次是因为太累了。”
因着在小天道心中“白水”的形象实在太过完美, 完美到郁印白有种割裂感,更是一种不甘心,凭什么一个过分伪装出来的人能让小天道如此上心?
因着这种不甘心,他心中积着一股怨气,让他说不出什么好话,至少在笛秋开口说话时他是这样想的。
但小天道的语气听上去实在软乎,就跟面团一样,不知怎么,话到嘴边转了个头:“嗯,若你日后实在太累忘记切断阵法也没关系,我会等着你醒来。”
笛秋心底一暖,各种好话哐哐往外蹦:“道友,你怎么这么好呀,好到我都觉得不真实了。”
她捏捏手臂上的肉肉,还是疼的。
“你知道吗?我刚刚掐我自己了,是疼的诶,明明不是梦,但就是感觉你比梦还美好。”
因为这是他伪装出来的。
郁印白拿起杯子,浅浅酌了一口,茶杯遮住他眸底的情绪。
聊到后面,笛秋实在抵不过困意,和“白水”道过晚安之后,便睡觉去了。
郁印白看着已经熄灭的灯光,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杯子,正是他从笛秋那里拿来的“好喝杯”,淡绿色的杯身闪着流光,上面被覆上一个精华的阵法。
他还记得小天道用这个杯子喝隔夜的凉茶拉肚子的事情。
突然,他因着被笛秋区别对待的郁气稍稍消散了些。
也是,小天道连照顾自己都这般粗心大意,也难怪她看不出迭北的别有用心。
笛秋次日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今天是要和郁印白告辞,然后是去看宋归帆。
这也意味着,以后她不用胆战心惊,时刻看郁印白的面色啦。
这样一想,笛秋突然开心不少,心底的忧伤也被冲散了,她一个起身,就去找郁印白了。
她没费多大力气,应该说一出院门,换在在庭院中看到郁印白。
他坐在院中的桌凳上,单手撑头,另一只手搭在桌面上,手指在动,似乎在把玩着什么,慵懒极了。
笛秋把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他手中的东西露出一角,泛着奶白色的光泽,好像是某种玉制品。
郁印白神色平淡,四处的阳光倾泻下来,落在他的肩上,看上去宁静而美好。
但是他这么坐在庭院之中,怎么看都不太像是郁印白的风格。
笛秋还记得,郁印白似乎不太喜欢太亮的地方,但他现在正坐在太阳底下,即使上面有梧桐树可以遮阳,但这才更是奇怪,好吧?
大太阳,热浪,还是坐着,这完全违背了郁印白的生活习性。
笛秋一步一步往前走,颇有种艰难赴死的悲壮感。
不仅如此,她也这样觉得,自己不是去告辞,而是走向魔鬼。
这样一想,她的脚步都慢了下来,透着抗拒的意味。
好像这个告辞也不是非去不可,要不她先走。
这时,郁印白抬眸往望过来,那双墨眸里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被郁印白看到了,怕是想偷偷离开是不可能了,笛秋呼出一口气,扬起笑容,甜甜道:“早上好呀。
郁印白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眸中透着几分不敢置信,似乎在说:都中午了,还早?
是呀,太阳都快到头顶了。
这真不怪她,昨天和道友聊天聊太晚了,一觉醒来就大中午了。
“早不早的,又没什么关系。”笛秋小声嘀咕了一句。
感受到郁印白的目光落在身上,笛秋连忙正色,道:“郁印白,我要走了,现在是来跟你告辞的。”
郁印白也是知道笛秋的安排,他早早地在外面等了,他点头道:“本尊知道了,这个还给你。”
他将握在手中的东西向前推,笛秋这才看清楚那东西的全貌,是一个杯子,上次郁印白从她这拿走说试验阵法的好喝杯。
笛秋也奇怪,今天郁印白是怎么会想到把这杯子拿出来,不会是觉得放她走太便宜来的,拿她试验一下吧。
她问了句:“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试毒啊?”
“你上次喝隔夜茶拉肚子了。”郁印白说完这句话,便没有过多的解释了。
笛秋不知怎么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她问:“是不是以后我用它喝隔夜茶再也不会肚子疼了。”
郁印白没有说话,只是微垂眼睑,离得近了,笛秋看到他的睫毛轻轻地扇动了一下,仿佛振翅的蝴蝶。
虽然笛秋不清楚郁印白把这杯子还给她是不是别有用意,但并不妨碍她夸奖他:“郁印白,你好厉害啊。”
郁印白对这夸奖很是受用,但是他面上不显,道:“平日里本尊闲来无事研发的小玩意罢了。”
笛秋嘴巴微微张开,腮帮子也跟着鼓起,那双晶亮的眸子望着他,像个小仓鼠一样,道:“你是不是要我试毒啊?”
郁印白斜睨她一眼,语气平平淡淡,说出的话却是:“本尊研发出来的阵法还需要试吗?”
“啊,哦。”笛秋怔怔点头,秀气的眉毛拧起,还疑惑郁印白为什么这么肯定。
不过,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她就信他。
她收起好喝杯,突然想起自己也有个东西要给他,在储物袋里翻找起来。
郁印白一直在注意笛秋的一举一动,看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没等一会,一只手摊开放在面前。
他看到她掌心中有一个卷起来的小纸条,笛秋眼睛亮亮的,望着他,道:“郁印白,这上面是烛龙心的所在地。”
郁印白垂下眸子,睫毛颤动了一下。
烛龙心吗?他需要的时候找不到,现在能找到也不需要了。
“本尊已经不需要这东西了。”
这下笛秋是真疑惑了,她问:“为什么啊?你难道不想体会一下暖和是什么感觉吗?”
“我身上就暖乎乎的,感觉很舒服,就跟泡在热水里一样。”
郁印白更没兴趣了。
他不喜热,无论怎样都不喜欢。
笛秋也后知后觉郁印白不喜欢热,可是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她脑子一发热,道:“如果你身上太冷,会没人愿意靠近你的,你可能要一直一个人孤零零的,很可怜的。”
可怜吗?
郁印白还真不这么觉得。
没人愿意靠近你?
不知怎么,他脑海中闪过小天道每次靠近他都直打哆嗦的样子。
他眸光一暗,拿走笛秋手中的纸条,道:“本尊暂且收下了。”
见郁印白收下了,她露出笑容,道:“那好,我们之间也算两清了,这下我也不会觉得亏欠了。”
“我先离开了,告辞。”
两清吗?
郁印白收拢手指,他算是明白笛秋为何执着于让他收下,原来她是这样打算的。
明明也是想让他收下东西,小天道对他还有“白水”的动机,简直天差地别,一个是急于还清人情另一个却是自然而然的亲近。
小天道这副撇清关系的架势倒是让人很不舒服,郁印白的眸底闪过一抹暗光,目光停留在笛秋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上。
笛秋也感觉到有道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感觉如芒在背,她几度怀疑自己是否能安全走出大门,所幸她成功了。
在踏出门口的那一刻,来自身后的压力也去了大半。
她还是打算先去算命街那里,蹲守宋归帆。
她在那坐了没多久,算命的老先生又凑过来讲话了,只听他道:“小姑娘,有没有兴趣跟老朽学算命,很有意思的?”
笛秋有些无奈,道:“老爷爷,算命是很有意思,但是吧我并在此处长待,可能学不了什么。”
老先生面露难色,到最后还是咬咬牙,道:“不打紧的,能学多少是多少。”
“我资质愚笨,学不会的。”笛秋话语中透着真诚。
老先生还以为她这是推脱之辞,一脸不信,道:“你这小姑娘看着满是灵气,怎么会学不会呢。”
笛秋也是无奈,道:“老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愿信便信吧。”
老先生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笛秋又等了会,这附近消息流通快得很,她被迫听了不少八卦,其中便有郁印白的。
那个迷城首富王世绅私底下做过的坏事被曝了出来,平日里没少祸害迷城魔族子民,为富不仁,这才被魔尊歼灭的。
相较于郁印白“为民除害”这一点,魔族更关心的是郁印白的实力,究竟是什么高深的修为才能在一息之间解决了王府上下几十个强者。
“老夫曾有幸见过魔尊一面,他的命运可是看不清,只是能看出他前半生命途艰难,尽是天煞。”
笛秋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就在她思考之际,宋归帆姗姗来迟。
他还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那双星眸黑白分明,却又带上几分暖色的光芒,也是因为这样他的正义凛然不会让人觉得太过锋利,倒是如春风化雨,悄无声息地滋润万物。
笛秋每看一遍都忍不住感叹一句:宋归帆不亏是气运之子。
“笛姑娘,你在这啊,是在下来迟了。”宋归帆面上带着温润的笑。
“近日实在事忙,过了这么久才来找姑娘,实在是抱歉。”
王世绅毕竟是在魔族地界捉拿的,只是这次郁印白出手实在有些蹊跷,门中长老也拿不定主意,于是与魔尊联系,邀请他来仙门做客。
被一口回绝了,但不知怎么魔尊又改变了主意,答应来仙门一趟。
宋归帆也是接着送信的档口,来找笛秋的。
笛秋不知道的是,郁印白改变主意就在她离开不久之后。
她现在想的是,宋归帆身上也有功德了,虽然也是浅浅一层,但是看上去比郁印白亮很多,很好看。
她悬着的心算是放下大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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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一排算命摊子, 多少人是来这卜算自己的命运的,唯有笛秋是在等人。
所幸,这人还是让她等到了。
在确定宋归帆身上也有功德之后, 笛秋看了眼天上的太阳。
今天的阳光都明媚不少。
宋归帆长身直立, 如青松一般, 有自己的风骨在。
她突然有信心,宋归帆这个气运之子一定不会像之前的气运之子一样夭折。
如此一想, 她望向宋归帆的目光也更加柔和,是那种看自己崽崽的长大的欣慰感。
小姑娘眉眼带笑, 那双杏眸亮晶晶的, 明明是很稚嫩的面庞, 但是,宋归帆不知怎么想到宗门长老,经常用这种欣慰仁慈的目光看自己。
怎么可能?
宋归帆哑然失笑, 他敛住眸底的情绪, 态度恭敬有礼:“不知姑娘后来是否寻到那只小狗?”
“没有诶。”笛秋长叹一口气, 随后又扬起笑容, 道:“兴许是被其他好心人救了吧。”
“我相信其他人也如哥哥一般善良,所以它现在一定也活得好好的。”
看着笛秋乐观的样子, 宋归帆喉咙发涩, 他突然觉得没找到那只小狗也是好事。
他张了张唇,想说那只小狗已经死了, 所有的特征完全和她说的一样, 它的尸体像是垃圾一样被堆在阴冷幽暗的山洞中。
但最后一切都归于一句话:“它现在一定活得很好, 有个待它极好的主人, 每日里吃饱喝暖, 还有个住处遮风挡雨。”
笛秋知道自己所杜撰出的那只狗是谁, 实际上它并不是一只狗,是一只疾风狼幼崽,因为先天后腿残疾,被父母抛弃后一直流浪在外,正是和笛秋共感的那只幼兽。
看宋归帆这欲言又止的样子,估计他已经找到那只疾风狼幼崽了,气运之子肯定会将那些妖兽好好安葬的。
她点头,语气无比坚定:“嗯,一定会这样的。”
“还要多谢哥哥帮我找它。”
“这句谢谢恐是受之有愧,在下也没帮到什么忙。”宋归帆不好意思地笑笑。
“上次和哥哥一起的漂亮姐姐呢?我还没好好谢谢她呢,可能需要哥哥你传达一下啦。”
“嗯嗯,会的。”宋归帆答应了。
“哥哥是修真界的仙人吧,听说仙门的风景和魔界完全不同,如果可以我也想去看看。”
小姑娘眸中流露出憧憬之色,宋归帆知道笛秋是普通人,如果想去仙门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认真考虑之后,道:“如果你真想来仙门,可以来虚空门,报宋归帆的名号。”
“不过,你一个人来仙门的话,也要小心,仙门中也不乏鸡鸣鼠盗之辈。”
“嗯嗯,我记住啦。”笛秋乖巧点头。
小姑娘乖乖的,那张小脸软乎乎的,看上去实在很好拐走的样子。
宋归帆突然有点担心,怕她被人欺负了去,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
说到后面,他看到笛秋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心下一顿: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倒是显得有点啰嗦了。
他心下觉得无奈,目光落在小姑娘那双满是信赖的眸子上,他想:应该没人能拒绝吧。
这样一想,他又释然了。
笛秋表示很受用,她星星眼看着宋归帆。
气运之子真是好人,她只是说想去仙门看看,宋归帆还特意跟她说这么多。
“时间也不早了,在下先告辞了。”
“哥哥再见。”笛秋朝他挥挥小手,笑容灿烂,像个小太阳,倒一点也不像是离别的样子。
对于这个才见过三次面的小姑娘,宋归帆心底则复杂得多,他抿了抿唇,道:“再见。”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在离开迷城之前,笛秋还要去城主府一趟,毕竟在她刚来时是玉妩姐姐带她游玩,就是凭着这份交情,她也需要去城主府一趟。
只不过,她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越惊尘。
她进来的时候,玉妩坐在上座,手撑着下巴,搭在把手上,左腿搭在右腿上,微微侧身,慵懒高贵,气势十足。
上身的是一件火红色的长裙,飞扬跋扈,那张明艳的脸上尽是凌厉之色,面上透着玩味。
而越惊尘也不是她之前看到的那般邪气轻佻,他跪在地上,低着头,露出的卑顺恭敬的神情。
笛秋进来的时候,能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的僵持。
她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玉妩看到笛秋来了,也是愣了一下,扬起笑容,面上的凌厉尽数散去,语气娇媚:“妹妹来了啊。”
“嗯嗯,玉妩姐姐好。”笛秋声音甜甜软软。
越惊尘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来。
小姑娘也看到他了,朝他露出友善的笑容,嘴边旋出小酒窝,很是可爱。
在这里见到笛秋,还是以这样的情形,他的心情复杂,但他到底是经历的多,很快将这些情绪压下去,又恢复到之前恭顺的姿态。
“姐姐,这是在干什么啊?”
玉妩揉了揉太阳穴,道:“不过是他有事相求罢了。”
笛秋问了句:“是什么事情啊,让姐姐你这么为难?”
玉妩一顿,这事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就是越惊尘想要见魔尊一面。
只是郁印白这人心思实在不好猜,若是惹怒了他,她自己估计也吃不了兜着走。
再说,她也不是什么大慈善家,没有好处的事,她是不会做的,越惊尘提出的条件不足以让她冒这个险。
所以,她迟迟不能下决定。
看到笛秋,她突然有了个想法。
笛秋与魔尊的关系匪浅,她可以从她这探探口风。
这样一想,玉妩觉得世界变得开阔起来,她询问道:“笛秋妹妹,姐姐这里有件事拿不定主意,不知妹妹能否给姐姐一点建议?”
“可以呀。”只是提建议的话,笛秋觉得还是可以的。
“你说,如果有人想见魔尊,魔尊会是什么反应?”
“是谁呀?”这么勇敢,她看到郁印白都发怵,躲他都来不及。
玉妩目光扫过底下的越惊尘。
“越惊尘?”
笛秋瞪大了双眼,语气中满是惊讶,还夹杂着佩服。
越惊尘颔首。
笛秋皱起眉头,面露苦恼,她记得上回越惊尘遇上郁印白,差点小命都没了,这次要还去,岂不是捡回来的小命又要送出去了
热切的目光落在身上,她咽下即将说出口的话,蹲在地上,视线与越惊尘平齐,问道:“你找他是因为什么事情呀?”
“我做梦都想杀了王世绅报仇,听说是魔尊剿灭了那恶贼,我要去报恩。”
恨意在越惊尘眸中翻涌着,他永远都忘不掉自己相依为命的亲人惨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而这一切,只是因为王世绅的一句,“这哪儿来的乞儿,实在是脏了爷的眼睛。”他妹妹的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他险些没控制住心底的恨意。
“但魔尊的行程又怎么是我等可以知道的,我这才来找玉城主。”
是这件事啊,越惊尘倒也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
笛秋算是明白了,她拧起眉头,道:“但是王世绅还没有死诶,被仙门收押了。”
“不过,倒也是郁印白将他打伤的。”
“怎么会?!”这件事居然还牵扯到了那群修士的事。
他本以为王世绅是被魔尊杀死的,如果真是被修真界收押了,自己想要亲手报仇更是机会渺茫了。
越惊尘紧紧咬着下唇,面上灰败一片。
笛秋也知道越惊尘为了报仇精心谋划了多少,换她这样,估计早就遭不住了,她有些不忍,道:“如果,你还要去找郁印白,我可以给你带个信给他。”
她记起昨晚的奔雷花还没给郁印白,正好借此机会,让越惊尘见他一面,当然,花也是很重要的。
小天道敢摸着良心说这句话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良心,空空的,没有诶。
“去,当然去。”越惊尘眸中迸发出光芒,宛若溺水的人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既然这样,笛秋把东西给他了,也告诉他郁印白现在的住处。
得到消息,越惊尘离开了,面上遮不住的兴奋,就跟活过来一样,离开之前他也没忘记道谢。
越惊尘的事解决了。
玉妩呼出一口气,下一刻便朝笛秋露出笑容,道:“这次的是还真要多谢你了。”
“包括上次,妹妹已经帮了我两次了,姐姐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笛秋朝她挤挤眉,半开玩笑,道:“如果姐姐真想感谢我,可以再给我几坛酒。”
“没看出来嘛,妹妹原来还是小酒虫。”玉妩调侃道,“我这城主府的酒都快被你掏空啦。”
“那还是要给姐姐留点的。”笛秋朝他露出甜甜一笑。
“去吧,正好新进了几坛酒,就归妹妹了。”
“说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向姐姐辞行的。”
“那魔尊呢?”玉妩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说完之后,她也觉得有些不妥,补充道,“你和魔尊说了离开吗?”
“嗯嗯,说了。”小姑娘语气很是自然,也没有什么愤懑,平平静静的。
但就是这样,玉妩才觉得奇怪。
按郁印白那性子,就这么放人离开,还毫发无损,看上去两人还没闹什么不愉快。
她好像记得小姑娘有亲密的人吧。
玉妩对于这几天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越发好奇了。
她还是懂分寸的,没有问什么过分的问题,大概知道笛秋那段时间过得还不错。
“那我走了。”
“若是妹妹日后有空,欢迎来迷城玩啊。”
另一边,郁印白收到通报,有人来见,说是有东西要送给他。
他蹙起眉头。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来?
刚刚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他道:“沈黎,什么人可以放进来什么人不可以,你不知道吗?”
“属下知晓,但是那人说是笛秋姑娘拜托他来的,说是有花要送给尊上您。”
郁印白手中的杯子裂开了。
他突然觉得喉咙有点痒,轻咳一声,道:“那就勉为其难见见吧。”
越惊尘得了通传,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不过依着魔尊亲自来悠然居“偶遇”笛秋……
他敛下眸子,快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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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印白看到来人是越惊尘, 脸色淡了几分,眸中闪过一抹杀意,他显然还记得越惊尘。
踏进房间的一刻, 越惊尘便不自主收紧了呼吸, 后背在不停冒汗, 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他还记得自己上次被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
越惊尘可是在人精堆里混过的,察言观色的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强, 他抢在郁印白动手之前开口了,道:“笛秋姑娘托我将一件物品带给魔尊。”
越惊尘总算感觉到郁印白的杀意退去了, 他又捡回一命。
“呈上来。”郁印白道。
越惊尘拿出一个匣子, 双手呈递上去, 目光不敢乱飘,生怕一个不小心惹郁印白不快。
郁印白示意他放在桌上,旋开纽扣, 蓝紫色的花朵映入眼帘, 银色的电光绕着花身, 映着金属色的流光, 但匣子并没有损坏,应该是用了某种特殊的方式保存。
看到奔雷花, 郁印白神色一怔。
他倒是没想到, 小天道还记得把奔雷花送给他,这怕是最后一件和他有关系的物品了吧, 到最后连这都丟还给了他。
郁印白扯出一抹冷笑。
小天道可真是干净利落, 生怕跟他扯上关系是吧。
他将匣子阖上, 随手丢进笛秋送给他的那个储物袋里, 和枫叶、宫铃孤零零地堆在角落, 与周围的东西形成鲜明的对比, 正如小天道对待郁印白和“白水”,一疏离一亲近,可他们明明是同一个人。
郁印白不得不承认,他心底有点不平衡了,明明小天道和“白水”素未谋面,但她就是没理由地信赖“白水”,那份情感真诚热烈到让人觉得可贵。
他与“白水”,一真实一虚幻,正如铜币的正反两面。
而那个虚构出来的人却能被笛秋坚定不移地选择着,是他永远都不可能体会到的。
还真是不甘心啊。
郁印白收拢手指,意识到还有一个人站在这里,他敛去眸中的情绪,冷声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越惊尘扑通一声,跪下了,双手掌心朝下扣在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动作郑重,神色恳切:“小人在此谢过魔尊,替迷城铲除王世绅这颗毒瘤。”
“那人与小人有死仇,魔尊之恩小人没齿难忘。”
郁印白的神情变得玩味起来,他出手是基于什么目的,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他这人只听过,来报仇的,还没听到过来谢恩的。
至于当初为什么会出手,不过是全了小天道送他……如此厚礼?应该是这么说吧,那些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如此连他也不禁感慨一句,什么时候他这么容易被收买了?
如今人情已还,他也该高兴才对,可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来。
郁印白望着底下的越惊尘。
他的神色,怎么说呢?至少看得出是真心诚意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