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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雪时/云鬟湿by南川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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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她便作势要推开谢玹。
谢玹岂会放她走开,当即死死的箍住她的腰,不管不顾地将她按倒在桌案上,语气阴森:“不许走!”
他动作突然,容娡吓了一跳,不禁细细地低呼一声,嗓音宛如熟透蜜桃的汁水,清甜流腻。
她心里浮出一股强烈的不安,急忙推他,“我不走。”
谢玹高大的身躯整个儿朝她倾过去,热息洒在她耳边,语气又沉了几分,狠声道:“我、不、准、你、走。”
容娡只想逗一逗他玩,哪曾想他的反应这样大,令她措手不及。
她不禁有些慌了神,下意识地挣动几下,却被谢玹大力钳住下颌。
他眼尾泛红,死死地盯着她,眼底晦色翻涌,不悦道:“你说我为何要饮酒?姣姣,你觉得我为何要饮酒?”
春衫轻薄,容娡能清晰地感觉到,玉璋抵着自己的腿肉。
她愈发心慌意乱,吸了吸鼻子,颤声道:“我……我不知道。”
谢玹的指尖拂过她红润的唇瓣,眸光微动,似叹非叹道:“还能因为什么,姣姣?嗯?”
他略显无奈地轻笑一声,语气却阴冷的宛若淬冰。
“你可曾察觉到,那些……男人看向你时,眼底的贪婪与觊觎?我恨不得将他们尽数杀了,恨不得将你寸步不离的锁在身边,只由我一人得见……可那般你必然不会情愿,我不能……不能……”
房内的气压,随着他这句话落下,彻底沉了下去。
容娡喉间发紧,脑中一片混乱。
她张了张口,欲说些什么,下一瞬箍在她腰间的手猛然收紧,谢玹低下头,用力吻住她。
摇漾的烛光下,他垂眉敛目,专注地吻着她,雪净的面庞洇开一点绯色,不知是烛光染成的,还是酒气熏出的。
唇瓣辗转,谢玹鼻息渐沉,滚烫的薄唇含吮着她的唇瓣,潮湿的热度从容娡的唇角,一直蔓延至她的耳垂、颈侧、锁骨。
——再往下。
他对她实在是太熟悉了,不过几个呼吸的来回,便轻而易举地便调动了她的所有心绪与感受。
这下可当真是玩火自焚了。
容娡悔青了肠子,后悔先前逗他玩了。她被他吻的头晕脑胀,瞳仁变得迷离而涣散,只觉得他身上温热的酒气侵入她的五感,令她也如喝醉酒那般神思飘忽起来。
玉璋抵入的前一瞬,谢玹不知想到什么,指尖在她腰侧摩挲两下,忽然俯身贴在她耳畔,睫羽垂覆,长眸半开半阖,低口耑着道。
“姣姣,你今日……在那竖子面前,是如何唤我来着?”
容娡咬着唇瓣,脑袋乱成浆糊,仿佛被泡进了水里,根本来不及细想他问这句话的深意,下意识的顺着他的意思唤出口:“……夫君。”
谢玹低低的笑出声。
下一瞬,桌案猛地刮过地面,发出一声闷响。书册和杂物噼里啪啦滚落在地,玉璋坚定而深刻地长驱直入,一抵到底。
容娡神思彻底混乱了,脑中的那根弦仿佛被他顶的啪嗒一下断开了。
潮湿的夜风穿过窗牗,拂过汗湿的身上,微微有些凉。
容娡打了个激灵,稍稍回过神,不由得细细的颤抖了几下,心房怦怦直跳,小腹月长的厉害。
脑中懵了那一瞬,神识反而清明了几分。
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想起从前看过的话本子。
她记得很清楚,话本里分明写过,男子醉酒后应当是不|举的!
可谢玹明明……明明好的很!
她恼怒的抓了一下他的肩头,脊背不受控制的打颤,眼中蓄出雾气,哭腔道:“你……你是不是根本就没醉!”
谢玹没应她这句话,手指牢牢箍住她的小腿,故意使力动作。
直到容娡难以忍受的哭出声,他这才稍显愉悦的弯了弯眉眼,伸手拨了拨她颊侧汗湿的碎发,冷白的手背上青筋微鼓。
他轻笑着道:“再唤一声夫君听听。”
容娡最是受不住他这样,切身体会到了何为引火烧身,整个人被潮水般的羞耻与愉悦牢牢裹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谢玹微微眯了眯眼。
容娡呜哼一声,打了个哆嗦,忙口齿不清的唤:“夫、夫君……”
烛光摇曳起伏,窗外夜色渐深。
满室缱绻,情意无边。
翌日一早,谢玹率先醒来,眼帘微掀,便看见怀里容娡恬静秾丽的睡容。
朦胧的曦光里,她侧躺着蜷缩在他的臂弯间,凝脂般的脖颈上,星星点点错落着些暧|昧的红痕。
谢玹的视线在那些痕迹上停留了许久。
视线上移,容娡那双灵动的眼眸此时轻阖着,纤长的睫羽在眼下投落一层浓郁的阴影,唇若渥丹,整个人甜美的如同一场香甜的梦境,令人屏息凝神,难以移开眼。
自从被他看破本性后,她在他面前向来不肯安分下来,难得有这种乖巧安静的模样。
谢玹琥珀色的眼底洇开一点笑意,任由她枕着自己的胳膊,一动不动地看了她许久。
不知是否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容娡娇气的呜哼一声,在他怀里拱了拱,亲昵地用脸颊贴了贴他的胸膛,半梦半醒的呓语道:“……哥哥?”
谢玹眉眼间笑意更甚,将嗓音放的又低又轻,几乎是在哄她:“我今日有些公务须得处理,你要随我起身吗?”
容娡睡眼朦胧地看他一眼,摇摇头:“……才不要。”
她的意识还没有完全醒过来。
昨夜两人闹了许久,记不清换了几个地方,依稀记得最后去了趟湢室,在里面沐浴了很久很久。她被人扶着腰站在汤池里,水花四溅,水波悠悠晃个不停,四更天方回到居室。
睡得太晚,她根本没办法清醒。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就躺在自己身边,容娡不悦的皱起眉,没好气的睁开眼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翻身背对着他,用被子蒙住脸,准备继续睡觉。
她一挪动,谢玹被她枕着的那条,良久保持一个姿势的胳膊慢慢缓过劲来,泛起一阵阵蚀骨的麻意。
谢玹只极轻地蹙了下眉,便压下麻意,从背后将她整个人拦腰拥入怀里,下颌抵着她的发顶磨蹭,也阖上双目。
容娡闭着眼忍了一阵,忍无可忍,伸手推他:“哥哥你不是说有政务要处理,怎么还不走?”
谢玹心不在焉的“唔”了一声,宽大的手指扣住她的手,长指挤入她的指缝间,低声道:“并非要紧之事,时辰尚早,不若……陪我的姣姣再睡会儿。”
容娡磨了磨牙齿。
若是正儿八经的睡觉还好,可这人哪里有半点要睡觉的意思,手指不安分的握着她的手乱动,一会儿揉捏她的指尖,一会儿又摩挲她的手腕。
容娡困得睁不开眼,偏偏又被他干扰了睡意,心里噌噌直冒火,一把反握住他的手,递到自己嘴边,嗷呜咬了一口。
谢玹极轻的“嘶”了口气,停顿一瞬,指尖捏了捏她柔软的面颊,轻笑道:“……牙尖嘴利。”
容娡懒得同他计较,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不耐烦的扯过被褥蒙住整个头。落在谢玹眼中,便是模样娇憨,十分可爱。
她紧紧揪着被角,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谢玹怕她闷到自己,抬手扯了扯乱成一团的被褥,提醒道:“小心闷坏了。”
容娡嘟囔着应了声什么。
谢玹没听清:“嗯?”
被褥乱糟糟的堆在容娡身畔,她大半个莹润的肩膀露在外面,雪白的肌肤上,同样分布着星星点点的吻痕,一览无余。
谢玹撑坐起身,清沉的视线扫过那些痕迹,略显无奈的轻叹一声,扯过被褥,盖住她的肩头。
容娡被褥间滚了小半圈,双眼紧闭,鼻音浓重道:“我不冷。”
谢玹沉声道:“不冷也要盖好。”
容娡无话可说,故意同他对着干,不安分的滚来滚去,将被褥弄得满是褶皱。
谢玹的眉眼沉沉下压:“姣姣。”
容娡捂住耳朵,抬脚踢开被子,哼哼唧唧的控诉:“呜呜呜哥哥你好凶……”
谢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叹道:“……姣姣。”
待她稍稍安分些,不再胡乱动弹,谢玹扯过堆在角落的那团被子,摊平盖在她身上。
——他给她掖被角时,好巧不巧,容娡刚好翻了个身,胸脯正正好撞上他的手。
谢玹下意识地收拢五指,丰盈的触感霎时溢满他的掌心。
二人皆是一僵。
他掌心的温度熨烫过来,热度仿佛毫无阻碍的包裹住她的心脏,烫的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肌肤上滚过一阵酥酥麻麻的战栗,困意散了大半。
眼下是说什么都无法继续睡下去了。
容娡终于睁开沉重的眼皮,没好气的看向谢玹。
因着昨夜没睡好,她明显精神不济,眼下晕着淡淡的青黑,眼里蓄着濛濛的水光,眼尾泛着点红意。
谢玹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时,她吸了吸鼻子,瞳仁上水意更浓,显得有些可怜。
她满腹怒火,气不打一处来,然而看清谢玹那张神姿高彻的脸,心里的气无端消减了大半——
窗牗外晴光正好,谢玹盘腿坐在她身侧,身上随意披着一件霜白的外衫,墨发未束,披散在肩头。
和煦的春光斜斜透过帷帐,摇漾着落在他的俊美的脸上,洒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显得他的鼻梁愈发清峻高挺。
从容娡仰视的角度望过去,他满身璀璨,乌发鎏金,琥珀色的瞳仁被日光一映,颜色越发浅淡,整个人身上泛着无比柔和的气势,褪去平日里的那种冷淡漠然。
容娡只一瞬间的恍惚,便回过神来。
她面无表情的扫了眼胸口上的那只碍事的手,幽幽道:“能松开了么?”
谢玹意识到什么,浓长的睫羽颤了颤,眼神瞟向自己的手,视线在其上停留一瞬,强忍着揉握的谷欠望,勉强从容的收回手。
还不忘回应她:“嗯。”
容娡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打了个哈欠,眼尾渗出些泪花。
明明没睡够,偏偏又清醒的睡不着,容娡被自己气到了,心里一阵烦躁,撇着嘴生闷气。
谢玹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上的变化,端详着她的神情,略一思忖,大致能猜出她这是怎么了。
他给她掖好被角,重新躺到她身畔,宽大的手掌隔着被褥搂住她的腰,微微一用力,将她揽进自己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毛:“不闹你了,睡罢。”
容娡嗅着他身上那股沁人心脾的冷檀香,心里的火气稍微消减了一些。
她动了动身体,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窝进他温热的胸膛,满意地阖上眼。
——可还是睡不着。
容娡叹了口气,睁开眼,在谢玹怀里拱了拱,看向他漂亮的锁骨。
她在他面前向来不会忍着委屈,尤其是行房时,每每受不住了,便哭哭啼啼的抓挠着他发泄出来,必然是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
果不其然,谢玹的锁骨上多了一排新鲜的齿痕。
容娡心里没有半点愧疚。
相反,她还觉得有些不够。
谢玹装醉骗她,可比她做的要过火多了。
亏她还信以为真,耐着性子哄了他那样久!
眼帘微掀,容娡的视线对上谢玹清沉的眼。
这人不知盯着她看了多久,神情专注,眼底神色缱绻而温柔。
容娡哑然失声,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顿了顿,才收敛心神,气势汹汹的质问道:“昨夜,你是不是根本没喝醉?”
谢玹的指尖抚上她的面颊:“为何这样问?”
容娡用鼻子重重哼出一声:“哼,装,还装!话本上写的清清楚楚,喝醉的男子根本举不起来!”
闻言,谢玹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她的腰腹,似笑非笑道:“……不举?姣姣,我举与不举,你不应当是最清楚的人么,嗯?可要试上一试?”
一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容娡的腰后便阵阵发麻,凌乱破碎的画面不受控制的涌入脑海。
她恼怒的捂住耳朵,气鼓鼓的控诉:“对啊,正因为我很清楚,所以说!”
她盯着他的眼,一字一顿,用力强调:“所以说——你就是在装醉骗我!!!”
谢玹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神色无辜,看不出什么破绽,不过倒也没有出声否认,算是认下这个罪名。
“一开始的确是醉了的,后面酒意慢慢醒了。”
他抬手揉了揉眉骨,有些头疼道,“唔……我有些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你似乎哽咽着唤我夫君。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么,姣姣?”
容娡一把捂住他的唇,面无表情道:“哦,不是,没有,没事了。”
谢玹微微挑眉,神情稍显愉悦。
容娡不让他说话,同他大眼瞪小眼的对望一阵,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她的眼皮有些沉,睡意朦胧的往他怀里拱了拱,又打了个哈欠。
谢玹摸摸她的脑袋,低声道:“困了么?”
容娡睡眼惺忪的点点头:“嗯。”
困意袭来,她吸吸鼻子,没由来的有些委屈,哼唧道:“困,但是睡不着。哥哥,你念经书给我听,好不好?”
谢玹搂紧她,略一思忖,温声默诵道:“……稽首皈依苏悉帝。头面顶礼七俱胝。我今称赞大准提,唯愿慈悲垂加护,南无飒哆喃。三藐三菩陀……”
听着他清沉的嗓音,容娡慢慢阖上眼眸。
谢玹凝视着她,神色柔和,声音渐渐放轻。
容娡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含混不清的嘟囔道:“日后我不在时,你不准饮酒。你喝醉的样子……唔,只能让我一个人看到。”
谢玹微怔,旋即轻轻一笑:“好。”

番外(五)前尘往事
容娡前几日出门游玩时, 那些当地的少年郎,不约而同的警告她,不要往西山的地界去。
提醒的人多了, 容娡反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禁追问缘由。而后得知原来是西山附近有山匪占山为王, 经常干一打家劫舍的勾当。他们提醒她不要去, 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
如今容娡出门时, 周围总是雷打不动的跟着重重暗卫, 白芷又如影随影的护着她, 自然不会怕山匪。
但她也没闲到没事给自己惹麻烦的地步, 十分听劝的没往西山那边去过, 只在城镇里面游玩。
后来回到宅邸,她偶然想到此事,随口和谢玹提过一次西山的山匪。
当时,谢玹淡淡的应了一声,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容娡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然而不知是同她有关,亦或是凑巧,谢玹这日清晨, 所说的有事要处理, 正是要带人去清剿山匪。
——此事还是在谢玹启程之后, 白芷同容娡讲起的。
谢玹此行,多则三五日, 少则一两日。
容娡听白芷说起此事时, 正坐在临窗的罗汉榻上, 往嘴里送了一颗新剥好的清甜荔枝。
听罢, 她垂眸沉思片刻,慢吞吞的吐出荔枝核, 若有所思道:“你说你们君上为何要去剿匪,不会是因为我同他提过这事罢?”
白芷也不知晓。
容娡心事重重,连着往嘴里塞了好几个荔枝,嚼着荔枝清甜多汁的果肉思索,吐出的荔枝核,在面前一字排开。
满满当当的一盘荔枝被她吃净,她垂眸思索,伸手捞了个空,抬眼示意白芷再去端一盘来。
白芷一动不动,摇了摇头,不赞成道:“娘子,此物吃多了,体内阴阳失衡,阳火旺盛,容易上火。”
她板着眉眼,作古正经的神态和语气,同谢玹管教容娡时如出一辙。
容娡回神,瞥她一眼,不由得眉尖微挑。
她眼巴巴地看向桌案上堆成小山的荔枝壳,不情不愿的应道:“哦,好吧。”
白芷无奈笑了笑,动手收拾被容娡弄得乱糟糟的桌案。
见容娡似是闷闷不乐,她宽慰道:“娘子没必要想太多,山匪烧杀抢掠,便是娘子没有同君上提过,君上途径此地,也断然不会坐视不管的。”
容娡叹息一声,起身走到一旁的舆盆前,掬着水洗手:“我知道的。我只是……不想让他再为我犯杀戒。”
这句话一出,两人齐齐陷入沉默。
白芷收拾好桌案,有心安慰容娡,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踯躅片刻,她笑了笑,道:“这哪算是破杀戒!君上领兵剿匪,除暴安良,做的是造福百姓的好事,娘子不必忧心!”
容娡犹犹豫豫的看向她:“真的吗?”
白芷十分肯定的用力颔首:“当然是真的!”
容娡这才开心了些,皱成一团的眉眼舒展开。
她用帕子擦干手,扫了眼干净的桌面,不知想到什么,漆亮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版权,上前笑吟吟的挽住白芷的胳膊,亲昵的偎着她,娇声细语的唤:“姐姐,姐姐,好姐姐——”
尾音甜润上挑,像一把甜蜜的小勾子搔着人的心弦。
白芷被她唤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暗道,怪不得君上那样淡漠的人会对容娘子再三纵容。莫说他了,便是她作为一个女子也受不住她的撒娇攻势啊!
白芷定定心神,清了清喉咙,十分谨慎道:“娘子唤我何事?”
容娡笑得狡黠,一双杏眼水波盈盈,笑意潋滟:“还想吃荔枝,姐姐再去拿一些来嘛。”
白芷不为所动,一板一眼道:“吃多了会……”
容娡才不管那么多呢。
管他阴阳失衡还是阳火旺盛,她只想大饱口福,满足当下的口腹之欲。
她抱着白芷的胳膊,不停的摇晃,一声接一声叠声道:“姐姐姐姐,好姐姐,白芷姐姐,再让我吃几个嘛,我保证不贪食……”
白芷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噗嗤”一声破了功。
她又气又无奈的抬头看天,深吸一口笑,妥协道:“……好罢好罢,我这便去取来,娘子且松开我。”
容娡满脸笑意,乖乖的松开手。
白芷端起盘子,抬足时忽然想起一事,转头看向容娡娇嫩的小脸,沉声叮嘱道:“说好了,只吃几个,不能再多吃了。”
容娡用力点头:“嗯嗯!”
白芷左右环视一圈,压低声音:“君上临行前,特地命属下看着点娘子,莫要让娘子贪吃。属下纵着娘子偷吃之事,万不能被君上知晓。”
容娡点头如捣蒜,冲她挤挤眼,也学她那般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白芷同她交换了个眼神,两人神神秘秘的会心一笑。
……然而最后,白芷还是被容娡花言巧语的哄着,多给她吃了两盘荔枝。
午后,惠风和畅,柳枝摇曳。
和煦的日光,透过菱花窗的窗格,斜斜映入居室内,在地砖上投落斑驳的光影,天气晴朗静好。
容娡午憩后,闲来无事,看向窗外的柳树时,忽然心血来潮,决定捡起许久不曾碰过的弩|弓,练一练手。
日头很晒,白芷屏退侍从,命人在庭院的树荫下布置好练弓的场地。容娡回房换了一身轻薄的春衫,用襻膊束好袖子,拎着□□,走进树木阴影的笼罩范围内。
她低头调试弓弦时,白芷候在一旁,随口问道:“娘子今日怎地想起练弓了?”
容娡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上,凝神看向远方的靶心:“闲着也是闲着。”
话音落地,羽箭“咻”的飞出,射中箭靶,只是离靶心颇远,在很靠外的一个位置。
容娡扫了一眼,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神色有些遗憾。
白芷觑着她的脸色,安慰道:“娘子得有大半年不曾碰过这弓了罢?兴许是手生了,没发挥好,若是正常发挥,定然是会正中靶心的!”
容娡笑着睨她一眼,啐道:“你少来了!”
白芷俏皮的眨眨眼,抿唇一笑。
谢玹熟习君子六艺,容娡的十字弓是他手把手教的。然而眼下他不在,容娡一时拿不准自己是何处出了问题。好在白芷自小习武,也会使十字弓,在旁不时为她指点一二。
容娡又射出几箭,准头比第一箭好了许多,射出的羽箭渐渐能逼近靶心。
她有些高兴,正要搭弓再射,一旁忽然冒出一个凉嗖嗖的声音:“你们倒是悠闲得很。”
这道声音有些阴阳怪气,容娡不禁蹙眉,下意识想看清声音的来源。如此分了心神,手指一松,箭矢“咻”的一声,擦着箭靶斜斜刺入旁边的柳树。
柳叶纷纷扬扬飘落,容娡收了弓,偏头看向方才那道声音传出的地方。
那处又传出一道不加掩饰的嘲笑。
容娡紧了紧手中的弓。
白芷先她一步认出来人,没好气道:“魏学益?你来做什么?”
魏学益拍掉肩头的柳叶,漫不经心的对着容娡的方向行了一礼,而后掸了掸青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伸手指了指,示意她们往那个方向看。
“你以为我想来?”
容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注意到不远处的影壁后,多了些影影绰绰的人影。细细瞧了,方辨认出是佩刀的兵卫。
停顿片刻,待她们二人皆看见兵卫的存在了,魏学益才继续道:“是君上命我来的,他记挂着这位娘子的安危,派我带兵卫来守好宅院。”
一听这话,容娡微抿唇角,心头霎时浮上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白芷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自说自话的嘀咕道:“怨不得呢。”
她如今一心向着容娡,因着魏学益从前害过容娡的那件事,素来同他不对付,知晓来龙去脉后,便敷衍的送客:“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魏学益“啧”了一声:“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才露个面便要赶我走?”
白芷用余光睨着他,不咸不淡的评价道:“倒也不是洪水猛兽。”
魏学益神色稍缓:“这还差不……”
便听白芷又道:“你这厮,应该是衣冠禽兽。”
魏学益一口气卡在嗓子眼:“……”
容娡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魏学益舌尖顶了下腮,气急败坏道:“我就不明白了,白芷你为何总是同我不对付呢?”
白芷叉起腰,刚要同他理论,一旁始终没出声的容娡,却忽然上前一步,挡在白芷面前。
她提着弓,平心气和道:“魏先生此言差矣。”
魏学益对上她,忿忿的神色收敛了些,别别扭扭作了个揖,道:“愿闻其详。”
容娡心里清楚这人一直不喜自己,便没同他废话,有理有据道:“白芷并非存心同先生不对付,然而先生一见到我们,便明嘲暗讽,白芷只是看不过去,悉数还给先生罢了。”
魏学益一脸诧异,忙“哎哎”叫停:“娘子这话就不对了,我几时明嘲暗讽你们了?”
容娡按住欲要还嘴的白芷,依然心平气和:“先生不妨仔细想想,你见到我们后,都说过什么。”
魏学益沉默一瞬,声音渐渐弱下去:“我是有意指责你们太过悠闲,可我并未说错吧,你们无忧无虑的在院子里射箭玩闹,一点儿也不关心外界战况如何了,不是悠闲是什么?”
“照先生的意思——”容娡抬了抬下巴尖,和颜悦色的反问,“先生不去同你们君上一同剿匪,反而在此处同我们这两个女子斗嘴,不是悠闲是什么?”
白芷畅快的笑出声:“就是!”
魏学益被她说的词穷,自知理亏,面色尴尬。
他无奈的拱了拱手:“是魏某多有冒犯。”
白芷看向容娡,二人相视一笑。
容娡与魏学益并不相熟,只知道他似乎一直将她评价为祸水,曾一度想将她从谢玹身边抹去。
两人打过寥寥几回照面,令容娡印象最深刻的,是他曾冒着被谢玹处罚的风险,告诉她解除断魂之毒的法子。
因而两人之间虽曾有龃龉,但她对他的印象还没到很差劲的地步。
不过她倒也有些没想到,魏学益竟会这样快的认错。
白芷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他这人神神叨叨的,娘子不必理会他。”
容娡有些想笑,极轻地点了点头。
经魏学益一打岔,她没了练弓的心思,便放下十字弓,解开襻膊。
转头一看,魏学益不知为何还杵在原地,正盯着箭靶上容娡射出的那几支羽箭看。
察觉到容娡看过来的视线,他侧了侧身子,打手势比划几下:“你的力气有些小,下次试试这样用弓,能省下些力气,兴许命中率也会高些。”
容娡心念微动,重新拿起弓,走过去同他交谈几句,意外发现他所提的地方,竟与被她遗忘的、谢玹教过她的如出一辙,不禁有些讶然:“云玠也是这般教我的。”
魏学益瞥她一眼,挑挑眉:“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与他师出一门。若不是后来……你当随着他一同称我一句师兄。”
容娡与他交谈完弩|弓,忆起往事,心中疑云重重。
犹豫片刻,她斟酌着开口:“我有一事,不知当不当问。”
魏学益爽快道:“是要问云玠的事么?我与他自小一起长大,你想问些什么,我必然知无不言。”
顿了顿,他不知想到什么,神神秘秘一笑,促狭道:“哦——我知道了,容娘子是不是想同我打听打听,云玠可曾有什么旧红颜老相好?放心吧,遇见你之前,他洁身自好的很,我就没见过有哪个女子能近他的身!”
容娡面上一热,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耐着性子听魏学益絮叨完,才道:“我想问先生的事,确实同云玠哥哥有关。”
魏学益点头:“你问。”
容娡抿唇:“我其实一直都不太明白,为何你似乎一直都不赞成我与谢玹在一起,甚至曾经不惜千方百计地阻拦。”
闻言,魏学益神色一僵。
容娡默不作声地攥紧衣角,心绪纷乱。
她真的想不明白。
“因为我……是个红颜祸水?”
魏学益沉默着摇了摇头,不知想到什么,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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