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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女儿上桌?行,那就都别吃!/和婆母分家后,盖房屯粮肉满仓—— by语乔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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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看到盘成一团的蛇,本能后退了一步。
糖的价钱不便宜,她看向胡母,担心胡母心疼银钱,念叨小弟或者几个孩子。
“好看好看,不仅图案好看,这上面的糖也多,还是你们娃娃会挑。”胡母认真仔细的看过每个孩子的糖画,真诚点评道。
得到外祖母的夸赞,原本开心的几个孩子更加高兴,举着糖画一蹦三尺高。
“外祖母,你尝尝我的,可甜了!”晏秋举着糖画,送到胡母嘴边。
胡母是真舍不得吃孩子的东西,尤其是对她来说的糖,她笑眯了眼:“外祖母不用尝也知道可甜可甜了,好孩子还是你们吃吧;
等吃完晌午饭,让你们舅舅再给你们一人买一个带回家去吃。”
水清没想到从进门就责怪她带东西多了、花费银钱的胡母,非但没说几个孩子和文华,竟然还要买了带回!
连忙出声制止:“别,有一个吃尝尝味道就行了。”
爹娘家也不宽裕,文华虽是舅舅,也才十五岁。
十五岁,在她看来依然是个孩子。
刚包包子时,听说文华在外面做出力气的短工,一天有四十二文,但这也是因为他力气大,比别人做的多的缘故。
且,短工之所以收入高一些,就是因为不稳定。
可不能再花胡文华辛苦挣来的血汗钱了!
“姐,没事!你们好不容易来家一趟,买两个糖画怎么了,况且你弟弟我现在有钱!”胡文华对于水清的拦着,表示不满。
“你姐我现在也有钱,我来给娃买吃的。”
胡文华小山一样厚实的身躯往前移动,咧嘴笑道:“你买的是你买的,我这是做舅舅的心意。”
水清:.....在婆家的糟心事、糟心人,回家来都被治愈了。
晏秋适时的插话说道:“小舅舅,我以往一直想吃,如今吃到了就行,不馋了,不需要多买的。”
星回跟着笑嘻嘻道:“是啊,而且你看我这基本上没有动呢,等回家了也完好无损,说不定能吃上好几天!”
江河湖三小只跟着重重点头。
见几个娃娃坚持不要,胡母心疼娃娃们过早的懂事,她扬声道:“大包子蒸好了,走,进屋去吃白面大肉包子喽!”
有白面大肉包子,所有人哄的一声冲向堂屋。
胡家是三间红砖瓦房,总体不大,隔成一个堂屋两间屋子还有一个厨房,格局很紧凑。
如今堂屋里站了八九个人,顿时更显局促。
水清将小木桌搬到院子里。
院子大约三十来多个平方,靠道路一角开辟出来一块菜地,上面分门别类种了好多样菜。
院子围墙边种了南瓜冬瓜丝瓜这类爬藤子的蔬果。
尤其丝瓜结的格外好。
靠近屋子这边围了小小一个鸡圈,里面养了三只鸡,气味多少有些不好闻,但是为了防止夜晚被偷,只能放在靠屋子这边。
这样小的一个院子,靠着勤快打理,基本上保障了一家人的蔬菜和蛋类。
胡家主要靠胡父一人杀猪卖猪肉挣钱,以往加她这个女儿还需贴补,只有胡父一份收入。
胡家的日子比范家好过,一是胡父会挣;二是胡母会过日子,一家人能省则省,钱花在刀刃上。
挣钱的时候多存钱,多置办家产;少挣的时候节约着过,熬一熬过去了,而不是卖田地家产保持和以往一样的好日子。
一点点积累下来,日子才有今日。
持家方式和范母可以说完全不一样。
“来来,晏秋星回,白菜肉馅的大包子来喽,你们小孩子多吃这个,吃肉长肉肉。”胡母笑盈盈将装包子的竹筐放在堂屋大木桌上。
指着旁边的介绍:“这边是香菇青菜的,里面放了点猪油渣,也好吃。
香菇是我之前在山林树上摘了晒干的,可香了。”
最后看向自己儿子暗示:“娘还包了香辣豆腐包,几个娃娃怕辣吃不成,我看你姐在院子里,我们到院子去吃?”
胡文华嚯的站起,喜滋滋道:“好!”
范进也跟着站起。
胡母拦住:“屋子里坐得下,你和孩子们一起吃肉包吧。”
姑爷好不容易来一趟,怠慢了回去对她女儿不好,吃苦的还是自己女儿。
范进明白岳母的意思。

第五十章 救了那个本性不坏的少年
他想起自己母亲对待水清的做法,再看看岳母对他的做法,只剩更多的愧疚。
母亲分食物时,只会把好的给大哥和他吃、给孙子吃,从不想着儿媳妇和孙女,认为她们都是外人,给吃了、给吃好的都属于吃亏。
可在岳母这儿,他不也是个外人么?
尤其他的孩子,都属于外孙了,可岳母和小舅子,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他们。
他们想的很单纯,那是水清的孩子,对孩子好就是对女儿好;
他是女儿的夫君,对他好,他会对他们的女儿好。
“姐夫,你陪孩子们吃哈,咱们都出去了,孩子们坐不住说不定也想出去。”胡文华不疑有他,大咧咧的道。
范进轻轻嗯了声,缓缓坐了下去。
胡母很欣慰。
又叮嘱了一遍他们随意吃,厨房里还有,端着包子和胡文华来到院子。
院子里,水清已经支好小桌子,搬来了几张椅子。
胡母先是把装包子的竹筐放好,又去厨房舀了蛋花汤端出来。
吃包子没有额外拿碗,一手拿着包子,一手端着蛋花汤,就着蛋花汤大口吃起来。
“娘,今天真是比过年还丰盛!”喝了一大口蛋花汤的胡文华,又咬了一大口鲜辣豆腐包,满足的喟叹。
“还不是托了你姐姐姐夫的福,带回来那么多白面。”胡母笑容满面。
见水清也在吃豆腐包,她拿起白菜肉馅的递上去:“吃这个。”
水清一起包的包子,看的出来每种馅料,她不是很喜欢吃白菜肉馅的,顺口说道:“给弟弟吃吧。”
“你爹杀猪的,还能短了你弟一口肉吃?你在外,回家了多吃些。”胡母不管不顾的将包子塞到女儿手上。
女婿外孙得顾,可眼前这个才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小声说道:“娘给你留着的,好多个,够你吃了。”
水清此刻方才明白过来,胡母这是把好的留给她!
鼻子有些发酸,她低下头,转而问道:“娘,爹什么时候回来吃?”
“你弟弟去集市的时候顺带看了,猪肉还剩下不少,今日怕是很晚才能回来;
放心,你爹那份我放蒸笼里热着的,等吃完饭,让你弟给送过去就成。”胡母随意聊到。
“怎么还剩那么多?”水清对猪肉行情不是很懂,关心问道。
胡母拍了拍女儿的手,让她宽心:“嗐,农忙过了。
庄户人家别说买肉补充油水,家家户户大多从一天三顿又变成一天两顿,从干的变成半干半稀,肉不好卖也是常事。”
水清低低嗯了声。
脑中想的是想个法子,帮爹爹弟弟一把。
文华做力气活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她得有明面上的挣钱营生.....
一大家子人高高兴兴的吃完大肉包,范进反身又回了趟集市,采买好果树,放在牛车上固定好。
“这是?”胡母在一旁询问。
范进一边拿麻绳绑果树苗,一边耐心回答:“水清让买的,说过没两年就能结果子,吃水果对身体好。”
“反正咱们那儿地多,空着也是空着,多种些果树起码自家人有吃的不是?”水清补充道。
当着女婿的面,胡母不会多说女儿为了她自己的小家买东西是乱花钱,她笑着点头:“嗯,地方大就是好。”
等所有东西弄好,一家人也要回去了。
胡母拉着女儿的手,满眼不舍。
水清安抚道:“娘,等我盖好新房子,给你们留间房,你和爹爹弟弟一起来住上一段时日!”
“好,等你盖新屋子了,娘去住。”胡母口中应着,心里却还是酸涩不已。
盖新屋子谈何容易?
以往女儿住在婆母家,一二十口人挤在三间屋子里,她去时转身都怕撞到人,更别提过夜了。
女儿婆母管得严,轻易不能回来,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两次。
好不容易分家了,房子没有一间,钱财没有半分,相当于一穷二白起家,孩他爹带人去帮忙盖的茅草屋也不是多宽敞,勉强够女儿一家居住。
挣钱自古以来就不是个容易事啊。
水清坐在牛车上,看着站在门口舍不得进去的胡母,眼睛涨涨的。
她喊道:“娘,你回吧,等我盖好房子就来接你们!”
“好。”胡母站在门外,答应着,身形却没动。
一直到牛车转了弯,再也看到丁点身影,胡母擦着泪,转身进了屋。
下一次见到女儿,还不知道要多久...
水清心里空落落的。
在华国,她一出生就被丢掉,没有享受过半点父爱母爱,一路打拼有了事业钱财,却病痛缠身,也无儿无女。
想不到,缺失的,以这种方式弥补了。
她也是有家人的人了,再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牛车晃晃悠悠行走在土路上,一颠一颠的不是太舒服,但一家人个个很满足。
相比于以往只能靠双腿走路,这点颠簸根本不算什么。
太阳西斜,空旷田野间时不时有鸟飞过,安宁静逸。
“阿娘!爹爹,你们快看!”晏秋的惊呼声,打破了田间土路上的安宁静逸。
水清够着脑袋看过去。
“阿娘,是我们在集市上看到的那个富家少爷。”
“他的白马呢?怎么不在身边?”
“那些小厮没跟上来吗?”
“这不会是被别人盯上,谋财害命了吧!”
水清心里咯噔了一下。
范进已经走上前,探了鼻息,摸了颈项动脉,转身对水清询问:“只是晕了过去,管么?”
水清本来想说不管。
但一想到她能有如今的日子,说不定就是做好事菩萨才帮的她,立马转口:“你们既然说了是骑马的富家公子哥,想必是骑马不慎摔下来的;
先抬牛车上吧,等他醒来或小厮找来,也算积了功德。”
菩萨,要记得呀,千万别忘了漏了。
板车上本就不大,放了果树苗后,范进走着赶牛车,如今多了个躺着的少年,水清等人全部下车改为走路。
好在离山水村已不远,走走路当活动筋骨。
从早上天蒙蒙亮起床出发,到夕阳西斜回到家,仿佛倦鸟归了林,一家人个个松快极了。
水清刚想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滴狗窝,就听到一道尖锐声音突兀传来。
“你们还知道回来啊!鸡不喂、家不管,要不是老娘替你们看着,回来怕是渣都不剩。”
水清:......妈的,她怎么漏了这人!

第五十一章 糖画给我金孙吃
“娘,我昨日已经托了李家的几个小子,空闲了就来转转,顺带喂喂鸡。”范进眉头微皱,不想大吵大闹,先行说明。
星回跟着道:“是啊,阿奶你没看见鸡圈旁边有搅拌好的鸡食吗?有人喂、有人看着,怎么没管呢?”
范母脸色讪讪,她早上听人说她二儿子一家全部出门了,立马跑来查看。
结果茅草屋的木门紧锁,人确实都不在家,哪里还需要去鸡圈看鸡。
她当阿奶的当然不能被小辈压下去,批评道:“你们也是拎不清的,外人哪有自家人做事尽心?
出个门还能将家当交给外人看管,真是白长岁数。”
水清听到训话,拉着两个女儿立马闪的远远的。
之前是没分家,大家住一起,争啊吵的是为自己谋福利。
现在家分了,婆婆又不和她住一起,待一会她没趣了只能回去,吵架她嫌浪费口水。
范进听出来他娘话语中的意思,明着是批评鸡圈交给李家的几个小子,实则是说鸡头米的事。
他装作听不懂深层的意思,认认真真的说道:“娘说得对,下次我们出门,我就和娘说,让娘来帮忙喂鸡。”
范母脸色变了,指望她给他们喂鸡?
她又不是他家的仆人,凭什么给他们喂鸡!
范进看他娘脸色难看要发作,立马又说道:“娘特意过来告诉我注意这些,这是关心我们;
娘你放心,以后有事需要你帮忙的我不会客气,一定会告诉你。”
范母憋着一口气,发作不是,不发作又憋得慌。
眼尖的瞥到牛车上的果树苗,她张口责怪:“山上要什么树没有?还浪费钱去集市上买,你们是有点钱就不知道怎么花了吧!”
没人理,各人做各的事,场面一时陷入寂静中。
范母气愤更甚,决定这个恶心无论如何也要发出来!
她看向离的远远的儿媳和孙女,突然发现两个孙女手上竟然举着、举的那是糖画吧?
“哎呦喂,你们真是败家啊,丫头片子给口吃的养活大就成,反正到了年纪也是嫁到别人家。
还买糖画,还一人买了一个!再说了,她们几个哥哥都还没吃上糖,她们两个丫头片子竟然先吃上了,这不是浪费钱是啥?”
前面说自己时,范进尚且能忍受,不怒不恼,毕竟这是生他养他的亲娘。
但说到他女儿他则不能忍,娘是生了他养了他,并没有生他的女儿更没有养他的女儿,况且这糖画还是小舅子出的钱。
他语气冰冷表明:“这是晏秋星回舅舅买给他们吃的,五个孩子每个人都有一个。”
范母听到是胡家人买的,撇了撇嘴,不就是一个糖画么,值得他儿子特意说出来?
以往在她家好吃好喝那么多年,竟是白吃了似的,一点不记她这个阿奶的好。
“三个乖孙吃了也就吃了,大丫二丫的不行!她们哥哥还没吃呢,来,给阿奶拿回去,让你们哥哥也高兴高兴。”
范母已经想到她带糖画回去的画面了。
四个金孙围着她转悠,嘴里一定会说阿奶最好了,阿奶对他们最好。
听到阿奶要抢她们的糖画,晏秋和星回连忙将糖画放到身后。
江河湖也没想到阿奶要抢他们姐姐的吃食,反应过来后齐齐挡在两个姐姐前面。
水清一双眼眯起,她是被刷新见识了。
范进难得明确拒绝:“不行,既然分家了就是两家人,大哥家是大哥家的,我家是我家的;
几个侄儿没吃的,可以自己买也可以让大嫂娘家人买,但不能是拿我女儿的给他们吃。”
范母从未想过一向性子儒雅的二儿子会说出驳她面子的话语,一张老脸涨成猪肝色,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范进,“你你”
范进眼神锐利,一字一顿说道:“上次大嫂推星回的事,老村长处置了后我没异议,但娘应该明白,我心里是恨极的!
倘若娘再为了大哥一家损害我儿女,那我也只能写一封断亲书送过去了。”
水清揽在怀里的两个女儿身子轻轻抖动着。
爹爹一直没提过此事,老村长给的处罚很公平公正,她们一直以为爹爹是不在意的。
想不到爹爹只是忍着没说。
范母双眼圆睁,震惊的半晌说不来话。
随后恶狠狠说道:“你、你娘我还没死呢!你就想断亲?你也不怕娘去官衙告你个不孝不悌之罪!”
“我不怕,我本以为分了田地,搬离老宅后,我们能获得清净,先是有大嫂推星回下山,今日娘又来要我儿女的吃食;
倘若往后依然过着这样的日子,那即使娘去官衙告我,我也要断亲。”范进说的直白,儒雅温和的白皙面庞,此刻带着凛凛寒意。
范母后退一步,仿佛此刻才认识到二儿子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任她拿捏的孩子了。
她有些恼,更多的是心慌,哭嚎道:“娘说说你还当真了?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娘疼你还来不及,咋舍得去官衙告你;
你这个没良心的啊,有了媳妇忘了娘,娘心痛啊,你这些话跟拿刀割娘的心一样。”
范进无奈叹气。
水清在一旁暗想幸好这是范进的娘,不是她亲娘,不然这泼辣难缠程度也怪累的。
随即想到,貌似摊上一个这样的婆婆,并不比亲娘好多少.....
范母哀嚎了好一会,见二儿子不为所动,知晓这招没用。
她收起泪眼,一脸凄苦为他们着想道:“娘去给你喂鸡,鸡养好了,我儿和乖孙也能多吃几个鸡蛋补补身体。”
水清:......这话说的,合着我家的鸡下蛋都是婆婆喂这一顿的功劳?
范进见范母消停了,走了过来,歉意的看向水清和两个女儿:“我娘是改不掉了,别往心里去,以后的日子我们一家人好好过。”
水清没往心里去。
被婆婆气到往心里去的女子,多数是因为老公不作为,只会偏帮婆婆压着自家媳妇忍让;
但凡像是范进这样的处理方式,还有什么好气的?他在尽他所能的维护。
晏秋星回刚想回她们没往心里去,就听到鸡圈那边传来范母的惊叫声。
七人吓了一大跳。
相互对视几眼,范江率先问道:“阿奶出事了吗?”

还没等多久,范母端着喂鸡的木盆跑了回来。
这回不是对着自家儿子,也不是对着孙女,而是对着水清又惊又怒道:“这稻谷的营养全在糠呋里了,你怎么不做饭的时候掺着吃?也好补充补充营养。
再说了,如今粮食多艰难啊,这么好的糠呋你就这样白白浪费掉,可不可惜!”
以往她都是把掺在糊糊或者黑面里,给儿媳妇和孙女吃的。
结果儿媳妇一分家竟然拿来喂鸡!
这是在糟蹋粮食,不会过日子,她坚决不能忍!
范进抢先道:“娘,我们现在能吃饱,不差”
范母不等儿子说完,只对着水清发难:“我这是在教儿媳妇怎么持家、怎么过日子,这是心疼她为她好!
她得亏是嫁进我范家,要是嫁给别人做儿媳妇,还不得被恶婆婆磋磨死!”
水清:.....别别,您老谦虚了。
您的好儿媳就算不是被你直接磋磨死的,也是在您的放纵下间接害死的!
范母说完不解恨,对上范进继续教训:“儿啊,你这媳妇不能再惯着了,这么好的糠呋哪能这样浪费啊。”
水清松开搂着两个女儿的手,接过范母手上喂鸡的盆,脸上的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语气要多好有多好:“娘你说得对。
娘你看天色也不早了,留下吃晚饭吧,儿媳妇做好吃的给你吃。”
范进愣愣的看向水清,开口阻止:“水清,不用”
范母得意的挑眉,老神在在发问:“你做什么好吃的孝敬我?”
果然儿媳妇就是要敲打敲打,一敲打什么都会了。
水清看向木盆里的糠呋和野菜,回答的可孝顺了,“娘你一直说这个东西好。
这么有营养的东西给鸡吃太浪费了,我也这样认为的,待会我就把煮了,娘你多吃些!补身体老好了。”
“你给我吃糠呋?!”
“娘不也经常给儿媳吃么?而且是娘刚才一直在说这是好东西,把好东西给娘吃,有何不可?”
范母被噎的说不出来话。
见儿子不帮自己,孙女眼里对她没有丝毫感情,她一向偏爱的孙子眼里是疏离,顿时气的一甩衣袖,放下狠话:“以后我对老大家的好,别怪我偏心!”
还是老大家的好,四个金孙围着她转,听她的话。
水清快步上前,情真意切的挽留:“娘,你别走啊,你留下来吃饭吧,家里还有大半袋子糠呋呢,这么有营养的好东西,我一定顿顿给你煮几碗!”
范母跑的比兔子还快。
腿脚利索极了。
丝毫看不出以往一起居住时,这儿疼那儿痒的种种毛病。
水清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冷哼想到:她一个爱看宫斗宅斗小说的人,治不了一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太?
那她真是白看了!
范进看的目瞪口呆。
他说了那么多,还不如水清好言好语的几句话吗?
晏秋星回是两脸震惊样,她们的娘好厉害!
不吵不闹就把阿奶制住了。
换成以往的话,只会一直在和阿奶解释不好吃不愿吃。
江河湖默默咽了口口水。
寂静场面被笑声打断。
七人齐刷刷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旁边还有人?
板车上缓缓坐起一个少年,唇红齿白,好看是好看,只是神情中带着倨傲,他挑了挑眉,听不出歉意道:“抱歉,我没忍住。”
他娘性子急躁,做事直来直往,被阿奶一哭二闹三上吊以及拿着孝顺这顶大帽子压下来,十几年来压的死死的。
爹爹也没法,毕竟那是他的亲娘,洺国以孝治国,不孝可是大罪。
阿奶哭闹只能劝,阿奶上吊就是跪着劝,家里隔三差五上演的一幕他每每看了心累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今日见到这一家人后,他突然发现,不管是爹还是娘,只要和他们其中一个一样,阿奶就没法那么有恃无恐的作天作地......
水清等人才想起,他们路上还救了个人回来。
范进笑容和煦的问道:“你醒了就好,身体可有不适?”
相较于身体水清更关心脑子,“你记得你姓谁名谁不?”
江河湖更是新奇,凑上前去叽叽喳喳的问道:“大哥哥,你怎么昏迷了?”
“你家住哪里啊,怎么去告知你爹娘?他们是不是很着急?”
白子谦听到告知爹娘,抿了抿唇,他好不容易逃离那个家,才不要回去!
他要过属于自己的自在人生,不被束缚的自由日子!
低着头,他嗓音低沉凄凉:“我是被爹娘撵出来的,孤苦无依举目无亲,走着走着饿昏了倒在路边;
幸亏各位仁义救了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愿做工相抵!”
水清:......编,你接着编!
五小只:......怎么和集市上不一样呢?
范江性子最憨,忍不住问道:“可是,之前”
范进打断儿子的话,温和安抚道:“我想你爹娘并不是真心赶你走,等他们找来前你且安心住下;
至于吃食,就拿帮工相抵吧。”
随后给几个孩子示意,不要追问。
水清想的是正好要种果树了,多个挖坑的人蛮好。
呃,反正他们家是不养闲人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范进又问道。
白子谦没想到他出门竟然如此顺利,心里美滋滋的,看来外面并不是龙潭虎穴,反而好的很。
他稚气未脱的脸上笑容朝气:“我姓黑名满,你们可以叫我黑子。”
晏秋星回:她们一直以为大丫二丫的名字很随意,没想到还有比她们更随意的。
江河湖:黑子?喊一声,村子里的狗能有好多条应声。
水清眼里闪过同情:这名字真难听!
等到了吃晚饭,白子谦端着和他头一样大的粗陶碗,震惊到说不出来话。
这是碗?确定不是盆?
“大米饭,上面盖着的有爆炒腰花、丝瓜炒蛋、酸辣土豆丝,丰盛吧?!”
白子谦抿着唇不想回答。
才三个菜而已,怎么称得上丰盛?
况且,“腰花是猪下水,气味重不好吃;
鸡蛋是寻常之物,有何稀罕?
土豆丝?这是什么东西,我为何从没听过。”

范家没有吃饭的桌子,之前是没多余的钱买,后面是觉得买回来也没地方放。
茅草屋只有三间,左右两边住人,中间放些零碎东西差不多占了一大半空地,再摆个桌子走路的地都没了。
屋子外的空地上有个平整光滑的大石头,可以充当餐桌,可孩子们不愿规规整整的在石头边坐着吃,他们更喜欢端着饭碗找个边角好地方,蹲着看蚂蚁搬家吃饭。
水清不管,她小时候也爱这样。
所以,目前就是五个孩子围在新来的白子谦周边,听到他的话后个个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惊样子。
“腰花、是荤菜,我外祖特意留给我们长身体的,气味?我没吃到啊。”范江磕磕巴巴的憨憨道。
范河直接白了一眼,嘟囔道:“你就是还不饿!饿上三天,狗屎都香!”
最小的范湖软糯糯开口:“不好吃?没有呀。阿娘做的菜最好吃了!不管哪样都好吃。”
白子谦鄙夷的想,一个乡野村妇能做的多好吃?
不过是你们庄稼人没见识罢了。
随即想到他们也是可怜,长这么大怕是没吃过一顿像样的席面吧,等他回了白家定请他们吃上美味佳肴......不行不行,他说好不靠白家靠自己。
不过在三个小伙伴的极力推荐下,他自认很给面子的小小尝了一口腰花,下一瞬间呆住了。
不腥不臊、鲜嫩爽滑、醇厚不腻,这和他以往吃过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范江三人看到小伙伴的表情,立马懂了,了然的自豪道:“我们说的没错吧。”
“我娘做的菜最好吃了!”
“同样的菜,我娘做出来的就是比别人做的好吃。”
白子谦吃了停不下来,配着大米饭大口大口吃着,只觉得真香!
大米饭颗颗莹润,清香软糯,甚至比家里最好的红梗米还要好吃。
他吃的辣了,夹了一筷子丝瓜炒蛋解辣,只觉得丝瓜绵软,鸡蛋嫩滑,样样都好吃。
难道这偏僻小村子,是御厨故里或有哪位名厨在此居住.....
“唔,这是什么?”正在沉思不小心吃了一口旁边黄色丝状食物的白子谦抬头,对旁边的范河问道。
“记性真差!说了是土豆丝啊。”范河嫌弃归嫌弃,还是回答了问题。
白子谦疑惑看向土豆丝,和姜丝很像很像,但完全没有姜丝的辛辣,反而爽脆弹牙中带股粉糯。
这是什么口感,怎么以往没吃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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