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女儿上桌?行,那就都别吃!/和婆母分家后,盖房屯粮肉满仓—— by语乔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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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指望官老爷?天灾固然可怕,但随后而来的人祸更是寒心,救济粮根本到不了平民百姓手上.....
范母经历过灾荒年,深知可怕,她朝几个大孙子嚷嚷:“好了好了,别乱说!
快呸呸呸,说句坏的不灵好的灵!”
大柱二柱没将她奶的话听进去照办,范母也没真心责怪金孙孙。
连着好些年风调雨顺,不说大丰收,但也没遇上减产,总不可能正好明年就收成不好。
范母只对上水清道:“老二家的,快把玉佩给了黑子,我们好领他回家了。”
原本还指望揭穿老二,由老大接过生意,她也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生意泡汤了,还多了黑子这个吃饭的她是不喜的,但看在玉佩的面上她倒是愿意领回黑子。
白子谦扯了扯水清的衣袖,小小声请求:“水清婶子,我想留在你家,你们还愿意接收我么?”
他知道范叔家,当家的是水清婶子,范叔同意的事没用,只有水清婶子同意才行。
水清笑道:“可以啊,后山还有许多坑没挖呢,你要是愿意挖就留下来。”
白子谦一双眼睛立即亮晶晶,满脸喜悦,“行!我愿意挖坑!”
挖坑好啊,还能锻炼身体,挖出一个个又大又圆的坑,种上果树,可有成就感了。
水清见事情敲定,转头对上范母说道:“黑子说他愿意留在我家,你们请回吧。”
孙金花立马不乐意了,正准备开口骂道,水清抢先说道:“又不是签了卖身契得了卖身钱,管饭而已,哪家管饭不就在哪家做活?”
孙金花憋着一口气出不出来,指着白子谦留下一句“不识好歹的白眼狼”走人了。
范大木一家在赵富贵走时跟着悄无声息的溜了,如今黑子的事敲定,范前等人也灰溜溜的走了。
见事情解决,原本怕水清吃亏过来帮忙的人打了声招呼,赶紧走人——他们还要捡菇子哩!
白子谦重新回来后,其实也不过短短的几日,却觉得恍若隔世般。
“水清婶子、范叔,谢谢你们”还肯接纳他。
水清想法很简单,黑子这也不算背叛,他们救了他,他送了一个玉佩报答恩情。
在他们家吃喝,他也干活了。
他认为外面好,想去外面闯一闯,那就去呀,等发现外面不好想回来时,也没有强硬的让他们接收,而是帮了他们一个忙。
哦,对了,看来黑子不是黑子,而是白子。
不过这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你回来了就好,快去后山挖坑吧!”
挖坑可太累了,尤其下了雨后,黄泥地一踩带出一腿泥,不夸张的说连头发丝上都能沾上泥点子。
范进笑容温和,对前面的事一概不提,只欣慰道:“回来了就好。”
白子谦顿时热泪盈眶,回到茅草屋比回到白家的高墙大院还激动。
第六十二章 今年天冷的不正常?
水清和范进作为成年人,不会过多的追问白子谦在孙金花家的日子。
但晏秋星回江河湖五个孩子则不同,作为同在范母、孙金花手上吃过亏受过罪的同盟,他们谈论起来格外感同身受。
仿佛寻到了知己,白子谦和五人有说不完的话题。
等再吃到土豆,更是觉得是人间难得的美味!
粉糯糯的不剌嗓子,太好吃了。
而且他发现了,无论是炒、炖还是蒸,就连放在灶洞旁烤的黑乎乎,剥开最外面一层黑壳,里面橙黄粉糯,冒着腾腾热气,趁热更是好吃!
要是自家也能种就好了。
也许,可以和水清婶子家买种子?
土豆有没种子?也不知产量如何,怎么种植......
最近日子如同村民所求的那般,三不五时的就会下一场雨。
蘑菇多了,山水村村民大多欣喜不已。
水清也觉得很好,只是觉得一场雨过后天气就会寒凉许多,渐渐觉得穿单衣有些顶不住了。
她带上布料和棉花,来到老村长家。
“今年的天冷的太早了。”院子里,传来老村长担忧的话语。
水清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以为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原来在山水村这个冷法属于不正常。
王桂芬正在剁青菜喂鸡,听到后也忧心忡忡:“往年蘑菇能到十月底,按今年这个冷法,怕是十月上旬就没了。”
院子门没关,水清敲了敲院子门提醒,低着头剁菜和躺在躺椅上的老村长同时抬头看了过来。
“水清来啦,快进来!”王桂芬慌忙站起,双手在身前衣摆上使劲擦了擦,笑着道:“我去给你搬椅子倒茶。”
老村长也从躺椅上坐直。
水清连忙说道:“我有事请嫂子帮忙,说完了就走,别倒茶水了浪费。”
“没得事,山上野茶多着呢,自家人喝的哪里浪费了?”王桂芬风风火火的搬了椅子出来,又脚步匆匆的进厨房倒茶水。
水清没法,只得在椅子上坐下,对上老村长问道:“村长,你说今年冷的不正常?”
老村长沉重的嗯了声,回忆着缓缓道:“以往老人家常说,发大水前一年的冬天额外冷。”
倒了茶水的王桂芬将茶水递给水清后,没继续剁菜,而是在一旁坐下,叹气:“我听我爹娘也说过,以往发大水的头一年就格外冷。”
水灾?水清面色凝重,“那,我们要怎么办?”
“加固屋子、囤积粮食、储存柴火,倘若有多余的钱财,还可以买些石灰。”老村长一一说道。
“水清,你那茅草屋怕是不行,夏季本就多雨,漏雨是常事,要是发大水,那就是连日大暴雨,到时你那茅草屋就算不塌,也会到处漏雨。
嫂子知晓盖屋子费银子,你看要是银钱不够,可以打土坯,上面买瓦,这样耗费的银钱不多,挡雨却是足够了。”王桂芬真心建议道。
她们山水村偏僻归偏僻,地势却不算低,加上村子里盖房子的地方是祖祖辈辈挑选后传下来的,基本上淹不到家里来。
但是下大雨暴雨也是避无可避,往年大暴雨的时候,村子上的茅草屋总有塌的,塌了的人家老惨了。
水清本来就想盖房子,如今听到王桂芬的建议后,赶忙说道:“谢谢嫂子,我晓得了,等菇子季结束,我就盖屋子!”
“嗯嗯,不过打土坯是个费力气的活,你娃子小,当家的又是个读书人,怕是来不及。
不过没事,到时来说一声,我们家的男人都能去帮忙打土坯!”王桂芬爽朗说道。
冬季是一年中好不容易能休息的时间,他们家汉子原本是去城里看看有没短工可以挣几个大钱的。
但今年全靠水清家才挣到那些大米,心里有数呢,当然是以她家的事优先了。
有来有往,别人后面才会再帮你。
水清知道老村长家的人勤快,农闲不在家休息会外出做短工,今年没出去也是因为捡菇子更划算。
她感激的应下:“我先谢谢嫂子了,我和当家的商议过盖砖瓦房,到时请大哥们来帮工,工钱按照府城里的算,不让你们白忙活。”
听到还要给工钱,王桂芬急急摆手:“使不得,这一个村子上的,尤其你们又帮了我们这么多,哪能还要工钱。”
水清不再就价钱继续说,到时定好工钱就是。
一旁老村长沉吟道:“老大家的,你待会和老大他们说,多打些土坯出来,把家里的鸡圈鸭圈全换成土坯的;
还有柴房,再盖一间出来,趁冬季多储存些柴火,用完了就补上!
粮食,大米一半换苞谷小米,另一半.....也换黑面回来吧,明年若真是个灾年,有吃的总比饿肚子强;
还有,家里荒地,你和你妯娌几个商议商议,看看种些什么发水灾也能有收成的粮食作物。”
水清听着老村长条理分明的下任务,终于明白为何他家能住上砖瓦房的同时还能吃上糙米粗粮。
这样的老人家,才称的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王桂芬全部应下,随后问道:“爹,要不要给村子上的人也提个醒?”
“嗯,你去和他们说吧,信的自是会跟着一起做,不信的咱也没法。”总不可能强压着别人干活。
水清心里已经默默给自家加上大大的柴房,坚固的牲口房、鸡圈、兔子圈.....
聊完了急事,王桂芬方才看向水清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布料和棉花,主动开口询问:“水清,你这是”
水清想起正事,表明来意:“天渐冷了,嫂子也知道我们以前过的日子,孩子们的衣裳破破烂烂,我就想着请嫂子帮忙给孩子做几身冬天的棉衣;
不过也不是让嫂子白忙活,这旁边的五尺布料,是给嫂子的谢礼,成不?”
王桂芬没想到做几身衣裳还有布料谢礼,磕磕巴巴的道:“我手艺不中,没有李大娘做的好....”
“李大娘那我也请了,家里娃娃多,还多了个黑子,想着多做两身,也能有个换洗的衣裳。”水清继续道。
王桂芬听到后,不再推迟,“好,不过五尺的布料太多了,三尺足够了。”
刚好给长林做一身长衫。
水清客气道:“嫂子别推迟了,这还是我占嫂子的光,要是去城里找个裁缝制衣或者买的成衣,银钱不知道贵多少哩。”
王桂芬脸上笑容扩大,她的手艺哪能和城里裁缝相比?水清真是抬举她了!
水清谢过起身,只想快点回家,看看能做哪些准备!
听完水清回来复述老村长的话,范进面色冷凝如水。
“水灾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紧随而来的粮食颗粒无收、官府衙役贪腐救济粮、疾病丛生,以及人在饥饿状态下铤而走险.....”
水清想到老村长说有余钱囤石灰,石灰也是杀菌消毒手段的一种。
只不过在华国发生灾难后,有政府统一安排消杀,根本不需要自己去操心费力。
可在这儿不同,完完全全靠自己,不论是水灾过后防止发生疾病的消毒杀菌,还是人身财产安全。
她面色凝重道:“老村长让桂芬嫂子去村子里通知了,想必会有一部分人会照着学吧。
只是,村子里人的粮食够不?”
“今年村子上人挣的大米换成黑面能撑到明年年底,只是水灾不仅仅要粮食够吃,还要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不然房倒屋塌,别说粮食没地方存放,就是人被暴雨淋上个几日,也没法不生病,所以我估摸着,村子上人会拿出一部分大米去换瓦片,年底将土坯房子盖起来。”范进看向不远处的山水村,猜测道。
他们山水村每年夏季雨水多的时候,总有一户两户人家的茅草屋被雨淋塌,但村子上人多,可以先在别处借住一下,剩下的大家齐心协力你帮一把我帮一把也就盖起来了。
但若是发大水则不同,水涝前都是连续暴雨,到时倒塌的屋子过多,根本没地方给他们安置,大家自顾不暇,又哪有空闲和人力去管别人家的事呢?
到时,老人和孩子多的家庭,将苦不堪言。
水清也跟着看向山水村的方向,只见那里一座又一座的小茅草屋,好多还很有些年头的样子。
村子里除了靠后天努力的老村长以及祖宗积累下家业的范家,其他人家基本守着几亩薄田,人口人,靠天吃饭,一年忙到头下来,基本上剩不下什么钱财。
家底太差了,应对风险的能力就差。
“只有将村子里的人拧成一股绳,才能应对水灾后的安全问题,而要拧成一股绳,至少要保证大家有东西吃,不至于饿死。”
长期饥饿,有外人来抢,拿什么反抗呢?
帮村子上的人,也是帮自己,毕竟在这没有安全保障的地方,尤其是天灾过后,官府衙役根本指望不上,保护自身财产和安全只有靠自己。
而他们家娃娃小,还有两个女儿,要是有流民团伙流窜到山水村,持棍棒菜刀闯进她家,看到晏秋星回倘若起了异样歹毒心思...
水清不敢继续想下去,她平日里不会把人想的太坏,但灾害过后,她也不会将人想的太好。
范进自小到大看过的丑恶之事更是多,他们男儿大不了一死,可水清和晏秋星回身为女子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转头看向水清问道:“水清你上回买的那个、葛根种子还能买不?”
水清点头:“可以买,你准备自己去撒种子?”
村子上三十四户人家,想要在各自的山头全部撒上也不是轻松容易的事。
范进摇头,诚恳的说出自己想法:“没有,我想过了我们要帮助人,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恩情,这样一来有事的时候才会竭尽全力的帮助我们。
二来应对灾难毕竟是自家的事,倘若这次太过容易,他们只会认为是自己幸运,以后依然抱着侥幸的心态;
只有让他们主动的参与、选择、努力,他们付出有了收获和那些没有付出自食其果的人对比,往后会更加吸取经验。”
“你想怎么做?”水清觉得范进虽然不适合科举考试,但是蛮适合当夫子,他不是一味的将事情包揽,而是引导成长。
不过也可能正是这种灵活变通的思维方式,不适合只能空洞讲道理的八股文科举,才屡屡科举不中。
哎,只能说生不逢时。
范进不知道水清已经联想到那么多,他将打算说出:“水清,你再买几根葛根出来。
我拿去村长家,说是咱们后山挖出来的,吃着不错能填饱肚子,也收集了不少种子,村子上有人愿意种,可以到他家免费拿。
我想过了,暴雨在夏季,那时葛根已经发芽生长,而水涝也只在良田,山上是没有水涝也没法积水的,对葛根的生长应该不受影响。
你也说了,它的收获季节是九十月份,那时村民的粮食即将耗尽,有了葛根补上正正好。”
说完,他不安的问道:“水清,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对啊,很对!”水清毫不迟疑的给与肯定。
就见眼前长身玉立的男子,白皙脸庞染上红晕,就连耳廓也渐渐红了,他轻轻嗯了声,小小声道:“你不觉得我乱说就好。”
自从屡屡科举不中,他仿佛做什么都是错的,说什么也是不对的。
水清用实际行动证明,她很迅速的买了几十斤葛根种子,又买了五根生葛根,一并递了过去。
范进收起愁绪,他唇角带笑,轻松愉悦极了,“那我现在就去找村长。”
家家户户除了腿脚不便的老人以及年幼的孩童,其余皆在山上捡蘑菇。
不过此时正值晚饭,除了老人孩童,也会派人回来做饭。
院子里,老村长细细咀嚼了葛根后,朝大儿媳妇吩咐:“你把铜锣拿出来,到村子里敲响走一圈。”
这是要将全村人通知到位的意思。
王桂芬听到吩咐,连忙照做。
没一会,铜锣清脆的响声传遍村子大大小小各个角落,以及周边小山丘。
“怎么回事?老村长轻易不敲铜锣的。”
“先回吧,正好吃晚饭了,去听听老村长有啥事要说,听完了回家吃个晚饭再来。”
“也对,走,去老村长家。”
一炷香的时间,老村长家里聚集了各家各户能当家做主的人。
老村长让孙子长林里外清点了一番,发现基本上每户人家都有人到后,清了清嗓子说道:“进小子在他家后山上发现了这种根状的食物,吃了能饱肚子。
他听老头子我说今年天冷的不正常明年或许会有水灾,念着大家是一个村子上的人,就将之前收集起来的种子全部拿了出来。
你们来尝尝,要是想种,我统计后人数,按每家人口数发放。”
张婶子一家现在是范进水清的忠实拥护者。
听到说是他们送来的,第一个站出来:“我不用尝,算我家一份!”
她家没有田,只有荒地和山丘,能吃饱肚子的食物,只要没毒没害,他们啥都行!
况且范进这个读书人都能吃得,他们家怎么吃不得。
随后不少人跟在后面举手拥护。
晌午老村长让大儿媳挨家挨户说了天冷的不正常,家里老人家也说是这样,他们正担忧明年的口粮咋办。
如今送上门的口粮不要,那真是老天爷喂饭吃,他们非但不吃还要把碗砸了。
范进目光落在人群中的范母身上。
范母从激动的人群中挤上前来,抓起院子中间桌子上剁成小块的葛根咬了一口,在范进期待的目光中呸的一声吐了出来,骂道:“苦的!
这是给人吃的吗?这么难吃,还不如黑面。”
旁边李大娘劝道:“范嫂子,你仔细嚼嚼,我刚吃了,第一口虽然是苦的,但是后面越嚼越香甜,隐隐还有些回甘呢。”
范母斜斜瞥了一眼,嘲讽道:“你怕是饿糊涂了吧,什么臭的苦的都能吃下去!
老娘我嘴巴叼的很,这种烂树根一样的东西可吃不下去。”
李大娘脸色难看,但想到这毕竟是范进的亲娘,看在范进水清帮了她家许多的份上,也不好说些难听话。
“让开让开!我来尝尝,到底是个什么稀罕物。”孙金花也从后面挤了进来。
她挑了块最厚实的,啊的咬了一大口,半天才扯下来,“呸,什么东西!这么难咬,差点把牙都崩掉了。
我说小叔子,你确定这是人吃的?你自家大米白面的吃着,不会把喂猪的东西拿来给我们吃吧?”
范进低下头,目光晦暗不明。
老村长眉头皱起,对上两人道:“范家的,你儿媳不懂事,你也跟着瞎胡闹?
以往灾年你也是经历过的老人了,树根树皮尚且能吃,这怎么就不能吃了。”
范母梗着脖子,自傲的道:“我可没吃过树皮树根,那都是家里没田地的人家吃的。
我家底丰厚,福气深厚,哪里需要和穷苦人家吃那些东西。”
那时家里有五十多亩良田,别说苞谷小米任吃,大米白面也是三天两回的吃上一顿。
收成不好的年景,卖掉一两亩田地也就够吃了。
范进抿了抿唇,未开口多说一句话。
那边孙金花嚷嚷:“你们也是脑子不清楚,这树根一样的东西有啥好种的?种出来能吃吗?
平白浪费精力体力,要我说有这个工夫,还不如给田地里的土多耕两道,多沤肥,明年才有好收成。”
张秃子本来觉得撒个种子不算太累,已经准备举手算上他一份,听到孙金花的话后转念想到既然没用不能吃,干嘛费那个体力。
躺着多好。
“爹,就是骗人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呢,就让咱们种,种出来不能吃咋办?”张春花在一旁嘟囔。
张秃子嗯了一声,“走吧,回家去。”
两人率先走了。
范大木在人群中垫脚尖看了一会,也走了。
老村长还未开口,年岁大的老人家开口劝道:“你们年轻孩子没经历过发大水,那大水冲过来了你以为田里地里的收成能保的住?
秧苗全部冲走!地里的积水能到膝盖,十天半个月的泡着,那些小苗啊哪里经得住这样泡着?等水干了根部早就烂了。”
“灾年苦啊,野菜吃完了,野草树根也全部剁吧剁吧煮了吃,树皮你们没吃过,你们要是吃过,就知道灾年要是能吃上进小子送来的这东西那就是美味!”
孙金花见不得人人捧着小叔子,凉凉道:“切,树皮煮煮就能吃,这东西跟树根一样,埋在土里,想挖出来得费老鼻子力气。
你也说了吃不饱,到时哪有力气去挖它!”
老者摇了摇头,语气无奈至极:“你以为煮煮的树皮能嚼的动?没法吞进肚子里的东西能填饱肚子?”
没经过荒年的小孩子家家,以为吃树皮就是剥下来煮一煮。
可事实上,是要剥下来,晒干,磨成粉,煮成糊糊吃进肚子里。
并不轻松以及非常不好吃。
“走了走了,和这些穷苦人家说什么,他们没吃的,咱家有吃的就成!”范母斜着眼,对上大儿媳妇斥责道。
遥遥人群中,范进开口问道:“娘,你不种”
范母转身哼道:“放心!老娘我就算饿肚子也不吃这劳什子的树根!
况且到时你们饿到卖儿卖女,你娘我也有吃的,对了,还不知道有没水灾呢,没影的事也就你们信的跟真的一样。
官府都没贴通告,你们倒先知道了?要我说别在这妖妖惑众了,当心老娘我去官府告发你们!”
“哎,范大娘,你不种就不种好了,说难听话做什么?”
“我们知道你有吃的,只希望明年你千万别找进小子要粮食就成!”
“老村长是为村子着想,进叔也是为我们好,不收我们银钱,又不强迫我们必须种,你去官府告发好了,到时我们给老村长进叔作证!”
范母被气到直哼哼,见吵不过,丢下一句“都是吃苦的命!”走了。
孙金花翻着白眼也紧跟婆母脚步回家去。
老村长看着沉默不语的范进,叹了口气,“不信的就别管了,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
范进点了点头,“还请老村长你帮忙分发下去。”
除去少数的几家,以及有几户认为家里粮食够吃了,其余的二十三户人家全部要。
王桂芬拿出之前晒干的大树叶子,给每户人家将种子包好带回去。
老村长家人口多,荒山多,分到的种子不算少。
二儿媳妇早就从灶洞里掏出草木灰冷却,一直到凉透的不能再凉透,才将葛根种子细细的拌匀。
李老大、老二、老三三人趁着天色未完全黑透,上了山,将种子均匀的撒在几个山丘上。
村子上其他人家也是如此。
回到家的范进将情况和水清说了,随后想到远在牛头镇的岳父一家,问道::“岳父岳母那边,你有何打算?”
水清回来路上已经想过。
牛头镇不像广宁府有巍峨的城墙保护,也没有把守的士兵,爹娘居住的地方只是一条街道,街道过长,哪怕想自己组织防卫力量都难。
说实话,还不如村子呢。
村子起码是聚集在一起,进出村子的道路也就那几条,只要封住道路,在安排人值守,比街道上防卫容易多了。
而且村子里的人干惯了农活,即使是老人孩子也有一把子力气,手脚利落,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我想着要是下大雨,就将他们接过来,到时相互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等洪水退去再回去。”
“好,我们一家人离村子虽然不远,却也有一段距离,有岳父和文华在,我比较放心。”范进想也没想的同意。
随即想到刚才娘和嫂子说的话,眉眼低垂,幽幽道:“其实相比近在一个村子的大哥和侄儿,我更信任岳父一家人。”
相信有灾民过来时,岳父岳母和小舅子会毫不犹豫的会保护水清,会保护几个孩子。
他亲娘到时只会护着金孙孙,并且要求他们也要事事以她的金孙孙为主,不会也不可能会护着晏秋和星回两个孙女。
而他的亲大哥和大柱二柱几个侄子,他只求最亲的人不是伤害他们的就成。
水清对婆婆大伯哥也不做指望,见敲定了人选,继续说道:“我刚听到村长家敲的锣了,我们也买个吧!要是有流民过来,咱们也能敲响示警。”
村子上的人总体人情味还是足些,只要不是结下死仇,一般有事大家都会出人出力。
尤其他们现在和村子上大多数人家还有利益关系,算是合作伙伴,比单纯的村民关系更加牢固一些。
“明日我去城里买。”
“爹娘来住的话,商城买东西就不是很方便了,别的东西可以提前准备,新鲜蔬菜有菜地,唯独猪肉类的没法;
我想着我们喂两三头猪吧,到明年夏天差不多能出栏,有爹在,随时可以杀,吃不完的熏制起来慢慢吃,一大家子人水灾被困住时也不怕没肉类吃。”
到时十多口人,真真是一大家子,一天三顿饭,要想吃的稍微好点,消耗的肉蛋粮食可不少。
时日长了,都是一笔大数目,不提前准备可不行。
“我明日去府城打听一下,看哪里可以买小猪崽,等建房子的时候盖一个猪圈出来,逮回小猪崽先养着。”
“再逮两只狗回来养着,看家护院很好。”
“好。”
“还有石灰,每次回来也能顺带买一袋回来。”
“好。”
水清想到什么吩咐什么,而范进则在一旁除了补充便是应下。
听话的如同一个乖巧小媳妇。
水清有一瞬间的愣神,总觉得他俩位子似乎反了?
不过不得不说办事能力强、有求必应,外加事事有回应的范进还不错。
要是个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或者本事没有脾气却很大的男的,那她,呃,她还不如一个人带娃娃过日子。
原本以为到十月下旬的蘑菇季,在天气骤然变冷且越来越冷下,在十月中旬就结束了。
即使下雨后,也没有几个蘑菇冒出来。
村子上的人叹息心疼的要命,但是也没法,只能打起精神准备别的,为冬季和来年做准备。
水清窝在茅草屋的木板床上清点余额,扣除从商城买的东西,以及开通的品类,现在她的存款有十七万元了。
不算多,但对于她来说却是足够安心的保障。
储物柜一立方十万元,目前的存款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开通,十七万元的存款看起来多,但接下来的冬季可能没法挣钱,坐吃山空的道理她深刻的明白。
不管什么时候,手上要有存款,存款就是底气。
她又点开防身类选项,三万元的开通费算得上高价了,但真要是到了那一刻,也不得不开通......
“水清?水清,你在不?”
听到屋子外熟悉的声音,正准备搬开床板数一数存银的水清连忙扬声应道:“在,屋子里呢,我这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