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女儿上桌?行,那就都别吃!/和婆母分家后,盖房屯粮肉满仓—— by语乔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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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那么清高,视钱财如粪土。
只希望金啊银子珍珠玉呀,统统向她砸来。
不过在场就算是个瞎子,也能感受到白玲散出的不友善,她可不会傻傻的觉得这谢礼有多丰厚~
算了,有多少都当是捡的吧,金的没有,银子的还能嫌弃不成?
那边白老夫人看着周边窃窃私语的村民,豪气的一挥手,对上小厮吩咐:“搬出来吧!”
人群中‘轰’的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讨论声!
“你们听到了没?老夫人说的是搬,老天爷,那得多少礼物啊!”
“听到了听到了,要我说富贵人家就是豪气,谢礼都是用搬的。”
“今天咱们能开眼了,见一见世面!以后够和孙子说一说今天见到的世面!”
白玲自傲的扫了一圈,等着吧。
待会看到谢礼,还不得眼馋死你们!
一群贫苦庄稼人,看到他们的谢礼,肯定羡慕嫉妒的要命。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将马车围绕的水泄不通,后排的人踮起脚尖努力的观看。
当粗粝的麻袋被抬下来时,原本沸腾的人群集体静默了。
现场安静到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到。
白老夫人拍了拍孙儿的手,看向三整袋的麻袋询问道:“怎么样?孙儿,阿奶做的不错吧?”
白玲对上周边的人,自信满满宣布:“看到了没?整整三麻袋的大米!
白花花的大米,一点没掺假!够诚意了吧?”
水清:.....特么的,大米是很好,但是用来当做救命之恩的谢礼,还一副施舍的样子是给谁看?
孙金花噗呲一声笑出声。
怎么说呢,虽然她还吃不上大米,但是总觉得用大米当做谢礼,她突然发现她也没那么嫉妒了。
围观的村民呆愣了好一会,不可置信的问:“这就没了?”
“不会吧?应该还有吧?这不是才刚开始搬么。”
“大米在咱们这样的人家当救命之恩的谢礼确实算很有诚意,只是想不到富贵人家也拿它当救命之恩的谢礼啊。”
“大米实在是实在,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贫苦人家即使没有三袋的数量,但起码会搭一块熏肉,我原本还以为富人家是以金银珠宝搭配着的,想不到比咱们农家人还朴实。”
“原来有钱人和贫苦人家也一样.....”
听到周遭的讨论声,白老夫人的脸挂不住了。
她脸色黑沉如水看向白玲。
白玲脸上更是难看,手指直接指向周遭的人发问:“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我小厮过来问过了,你们村子大多吃的还是黑面糊糊,就连苞谷等粗粮也是舍不得的。
如今我们一下子带来三麻袋的大米,还有什么不满足?
看不上?呵,果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被人指着鼻子骂,村子里是个人都忍不住了。
“你说谁是刁民?”
“咱们山水村青山绿水好的很,咋就穷山恶水了?”
“还不是你们声势浩大,说的又气派,才让我们以为是啥贵重稀罕物!要是知道只有大米,咱们犯得着如此激动过来看嘛。”
“哼,我一斤蘑菇还能换四斤大米哩,咱家勤快的时候,一天就换了一麻袋的大米!三天就挣到了,显摆给谁看!”
说到后面,场面已经乱糟糟的放狠话了。
白老夫人听到村民说的换大米的话,脸上红白交加,她连忙询问孙儿:“他们说的是真的?”
白子谦唇角牵起一抹失落的笑:“阿奶,我一直以为我的性命很重要,想不到只值三袋大米。”
白老夫人急急辩解:“怎么可能呢,是你姑母说的,山水村的村民穷的很,大米已经是金贵物品了,咱们准备三麻袋,也值个好几钱,他们这些村民得感激死。”
“那阿奶知晓不知晓,我这一个多月以来吃的是什么?”
“是不是吃不饱?”
“是大米和白面,一天三顿,不是肉就是蛋,阿奶觉得三袋大米够孙儿这些时日以来的口粮吗?”
白老夫人脸上惨白一片,随后臊的通红,她磕磕绊绊道:“你姑母说”
“阿奶只听姑母说?那你知晓为何连村民都看不中三袋大米吗?”
“为何?”
“因为他们之前一斤蘑菇能换四斤的大米!一大家子人一整天好的能换一麻袋大米;
而给他们换大米的就是救我的人家,阿奶觉得能用四斤大米换一斤菇子的人,会稀罕这三袋大米吗?
会觉得天天顿顿吃的食物,是金贵物品吗?会感激咱家感激的要命吗?”
白老夫人此时此刻恨不得地上出现一个裂缝,让她能钻进去。
“今天若是阿娘来了,必定不会让我处在如此丢人的地步。”白子谦冷冷的补刀。
白老夫人看向罪魁祸首,正在指责村民不知好歹的白玲。
“闭嘴!都是你这钻钱眼的孽障出的主意,还嫌丢人丢的不够!”
被白老夫人厉声骂了的白玲闭上嘴,低垂着头,不敢吭声。
她嫁到广宁府十多年,村子上的情况不说了解的十成十,八九还是有的,从未想过会在一个小小的山水村翻船。
尤其还是在娘的面前!
白家现在是娘当家,她还指望娘将家里的钱财多多给她。
她掌管吴家也已十来年,夫家是越来越差,连带她带来的巨额嫁妆也添补进去不少,要是得罪了娘,以大哥对她的厌恶程度,必然再无一文钱给她!
白老夫人骂完了白玲,走到老村长和范进水清面前,微微躬身说道:“这事是老身考虑不周,还望见谅。”
范进站起回了一礼,一如既往的温声道:“我们本也没求回报,这米,老夫人还是带回去吧。”
老村长坐在凉床上,并未起身,只搭话:“是啊,村子上其他人家家境不好,断然不会收留一个陌生娃子在家吃喝这么长时间;
你孙儿也是命好,碰上了心善之人,不过即使没有这大米,他们也不会攀附你家,还请放心。”
白老夫人燥的慌。
生平头一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感觉脸面被人放在地上摩擦。
白子谦脸色通红,呐呐的道:“范叔、婶子,这次是我阿奶和姑母做的主,等我爹娘回来了,我的事他们必定会亲自前来道谢!”
言下之意,阿奶和姑母不是爹娘,对他的事不上心,爹娘会重新准备谢礼。
白老夫人觉得脸面没了,今日的事寒了孙儿的心,可是她还没法说,这事办的太不地道了!
水清一炷香之前还是很期待谢礼的。
这些日子盖房子的钱挣到了,但是谁会嫌钱多呢?尤其明年还可能是灾年。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深深的意识到,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钱呐,还是得自己挣才行。
她婉拒:“别,不用谢来谢去的了,你跟你奶回家吧。
你也知道我这就要盖房子了,到时砖头瓦片泥土脏乱差的很,呃,往后再见吧。”
对着黑了瘦了相处了一个多月此时快要哭了的少年,水清也说不来狠心话,不过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白子谦咬了咬唇,低低的道:“我和他们不同。”
今日的人丢大了,但那是他没有能力,能当家做主的人不是他。
“阿奶,我们回家吧。”说什么都像是狡辩,只看后面如何做。
华丽双排马车领头,一辆又一辆离开的飞快。
村子上看热闹的人也散的快。
孙金花心情特好,呸了一口幸灾乐祸道:“本以为你们二叔家能得到一大批金银,结果啥都没捞着,还养了人家一个多月,白白浪费粮食,你说傻不傻?”
“咱家以后可不能做傻事。”
“二叔一家真是个笑话。”
“笑死个人了。”
第七十一章 不能把孩子养成傻白甜
“今天她们公开闹这么一出也是好事。”望着散去人群后的空地,范进悠悠道。
水清心领神会:“确实,咱们家不会被人嫉妒惦记。”
两人边往家里收拾东西,边聊着天。
晏秋星回五人听的云里雾里,跟在后面想问不敢问。
范进回首,对跟在身后的几个孩子弯腰详细讲解:“黑子那孩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今日他阿奶和姑母带着三袋大米前来感谢对他的救命之恩,村子上的人绝对不会想到这会是南都的白家。”
晏秋星回几人猛的点头。
姓白的人家那么多,富商也很多,但谁会相信南都首富的白半城拿出的谢礼竟然是三袋大米呢?村子上的人自是不会往那上面想。
“倘若她们不是如此声势浩大的过来,村子上的人没有浩浩荡荡跟来看热闹,只怕不出半天,三袋大米就能传成三袋黄金。
你们几个想呐,咱们家有三袋黄金,还能不被人惦记?
如今他们切切实实看到了是大米,并且就连这三袋大米咱们也没留下,别的村民不说,你们大伯一家人不会惦记了。”
大哥一家人会嘲笑、会挖苦、会幸灾乐祸,但不会打他们谢礼的主意。
范江搬着小板凳,憨憨的道:“我感觉大伯娘才会惦记咱家,无论是好吃的好玩的,还是好东西,她都想要!
大伯还好,每次见我们都笑盈盈的,还会关心的问我们几句。”
范进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脑袋瓜,无奈道:“傻孩子,让自家娘子出去撒泼、打诨,哭闹吵要的男人,才是最无耻的,也比那女子更加可恶。”
“爹爹的意思是说大伯娘身后是大伯示意的?”星回立即机灵的反问。
“不是示意也是纵容。”范进以往秉承着不可背后说人,如今在教育儿女上,深深的认可水清的话‘要教会孩子谋生的技能、辨别是非的能力,不能养成傻白甜。’
他虽然不知道傻白甜是什么意思,但是傻还是懂的。
几个孩子必须要分得清谁是坏、谁是恶。
晏秋星回在之前已经知晓大伯并不比大伯娘好,如今更是加深了这一层认知。
她们看向三个弟弟,爹爹这番话主要是说给他们几个孩子听的,希望弟弟们能懂。
范湖虽小,却是三人中第一个明白过来的。
范河略微回想一下以往,发现每次大伯娘出面要的东西,大伯都没阻止,等大伯娘要到了,大伯才出面痛心疾首的批评几句,表现的是大伯娘不好他没办法的样子。
然后吃的喝的用的,也都有大伯一份,大伯也没说让出他的那一份。
大伯娘是坏,大伯就是恶!
范江听的不是太懂,他知道他没有姐姐弟弟聪慧,但他也有自己的办法,那就是爹娘姐姐弟弟都是聪明人,他听他们的话!
他跟着他们的脚步走。
范进看着几个孩子,以往觉得他们无需过早知晓人性中的恶,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他真是天真到可笑。
孩子已经在面对恶了,不知晓如何预防以及避免,他作为爹爹,应该提前教导才对....
水清倒没有反省自己,她将收拾的事留给几个孩子,进屋挪了床板,喜滋滋的数银子。
看存款余额以及数银子,这是她每天最大的爱好!
只是看一看和数一数,每天就好开心呀。
范进也习惯了,站在旁边,将她头发丝上沾的草沫碎屑轻柔的一一摘下,尽量不打扰她不弄痛她。
他看着水清数完,本以为她会再放回去,却看到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五个小荷包。
“水清,哪来的荷包?”
水清正在清点银子,看看如何分配,听到问话后头也没抬的回道:“之前做夏季衣裳多的布料,我自己缝制了几个小布包,不错吧?”
她做衣裳是不行,毕竟华国的衣服便宜又款式多,谁家女孩子会自己做衣服?
好多就连扣子都不会缝,毕竟柜子里的衣裳多的根本穿不完,还没穿坏就扔了。
她是拿出小时候缝沙包以及绣十字绣的手艺,将五个小布包缝好,虽然针线歪歪扭扭,但是翻过来根本看不出来。
“你别看它丑,我缝了两道线,老结实了!放心吧,我试过了,装银子绝对不会掉。”
范进凑上前去,仔细摸了摸,然后很认真的给予肯定:“嗯,是很结实,不过水清,你做这么多个做什么?”
水清被认认真真夸了,心情更好,解释道:“孩子们大了,咱们家又有些钱,我觉得适当的可以让他们有属于自己的钱;
他们可以自由支配,买自己想吃的、想玩的、想买的东西,你觉得如何?”
范进自然不会反对。
他好奇问道:“你准备给孩子每人多少银钱?”
这个度,水清还没拿捏好。
她仰头对上范进询问:“咱家到目前为止一共卖了四次毛笔,挣了一百六十一两银子;
何首乌挣了三十八两,一共是一百九十九两,扣除买牛车、布料棉花、铁锅、针头线脑......零零碎碎的东西,咱们现在手上银子剩余一百七十七两,铜钱估计有个几百文吧。
你说按照几个孩子的年岁,给多少合适?”
说完觉得不对,不应该是按照孩子的年岁,而是家境情况。
村子里的孩子一文两文也是不可能的,权贵家的孩子,身上佩戴的饰品便价值千金。
范进沉吟:“年岁只是一方面,每个孩子性子不同,晏秋星回沉稳懂事不张扬,三五两银子可行?再配个几十文钱,出门在外买些小东西也不至于被人盯上。
江河湖三个年岁不大,经常和村子里的孩童玩闹,言语间容易说出去,给个几十文就很好了。”
水清:.....这差距是不是有点大?
不过不得不说,范进考虑的很有些道理。
没钱的时候生怕自己没钱被人看不起,爱装胖头鱼,但实实在在有了钱后,怕的反而是别人知道自己有钱,全力掩藏自己的钱财。
她将碎银子挑出来,给晏秋星回的小布包里各自装了五粒碎银子,又装了三十文的铜钱。
江河湖三人的小布袋里,一人装了五十文铜钱。
银子没有,铜钱还是多给些吧。
随后扬声喊道:“晏秋星回,江河湖,进来!”
晏秋星回四人也跟了进来。
一个半月顿顿有肉有蛋,时不时还有炖老母鸡汤喝,伙食跟上了,家里人人都长了不少肉。
晏秋星回两人凹陷的脸颊渐渐鼓了一些,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长开了些许,手腕身量也不再瘦的跟麻杆一样,看起来俏生生的清丽。
水清看着两个女儿,欣慰极了!
当初孙金花说是女儿没福气,瘦的跟苞谷杆子一样,哪里是没福气,分明是克扣女儿伙食,常年忍饥挨饿罢了。
又看向最小的范湖,原本头大身子小的矮墩墩,抽条了,长高了些许。
范河长了肉,不过区别还不算太大。
这四个孩子,目前看来都是接范进的身量体型,修长玉立。
水清目光最后落在最先进屋的范江。
厚实魁梧,不动的时候像一座小山,行走间像一座移动的小山。
这孩子,遗传姥爷和舅舅啊。
以往吃得少,大家都瘦,区别不是太明显,这一个多月伙食跟上后,别人长的尚且在情理之中,只有这孩子跟吃了发酵粉似的,蹭蹭蹭的涨!
被看的心里毛毛的范江,憨厚的问:“阿娘,怎么了?”
水清说服自己,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肉多一些也没事,况且大江这不是胖,而是壮。
骨架大的人就是吃亏啊,随便长点肉,看起来就壮实魁梧的很。
她收回视线,指着床上两个稍瘪的布包说道:“晏秋、星回,这两个钱包是你们的。”
“钱包?”晏秋星回愣愣的问。
水清没回答,又指向另外三个鼓囊囊的布袋子说道:“江河湖,这三个是你们的。”
看着鼓囊囊的荷包,三人喜悦更甚。
“阿娘,你给我们钱用?”
“我也有钱了?随便我自己用吗?”
“阿娘,这钱是不是太多了?我们比姐姐多合适吗?”
捧着沉甸甸的荷包,三人叽叽喳喳的嚷嚷开了。
水清眉头微挑,不客气的反问:“不合适的话,你们愿意换吗?”
江河湖非常遵循本心的同时摇了摇头。
姐姐要是没有,他们可以给姐姐一点,但是不会换。
村长家的小孙子有个弹弓,可好了,他们眼馋了很久,现在有了属于自己的钱,梦想尽在眼前,怎么能放弃?!
水清也不恼,人之常情嘛。
待会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阿娘,这会不会有些多了?”晏秋担忧的问。
“不多不多,大姐,钱怎么会嫌多呢。”范河急急的回复。
水清笑道:“给你们的,自己收好,待会去城里,有想吃的想玩的自己出钱买;
不过说好了啊,各自按各自的钱买,用完了就没了。”
“去城里?”前一秒还沉浸在有钱了的喜悦中,下一秒更大的喜悦袭来。
五个孩子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看阿娘又看向爹爹!
范进儒雅附和:“是,你们阿娘说牛早上总归喂饱了,现在天又早,我们一家人正好可以去府城逛逛。”
早上本来是喂饱了牛送黑子回家,想不到没派上用场。
而黑子姑母一番闹腾后,时间也不算晚,有牛车,天黑之前能赶回来即可。
三个小的高兴到蹦跳起来,欢呼声恨不得掀翻屋顶。
晏秋星回比较含蓄,但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她们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府城,不知道城墙是什么样的?
临时决定去城里玩,水清吩咐:“要出远门,你们先去准备准备,待会回来换新衣裳。”
每天早起喂鸡归晏秋星回负责,两人做的很好,不过现在要出门一天,下午的鸡食也要准备好。
晏秋星回应了一声,连忙跑了出去。
江河湖负责的是其他事,例如菜地浇水、洗衣裳、打水等,不用吩咐,一骨碌跑去干活了。
劲头十足!
水清去府城当然不是纯粹的去玩。
带孩子一同去逛逛,见一见不同的新鲜玩意是一方面,最主要的也是为接下来的日子做准备!
即使没有水灾,山水村夏季也是多雨,盖新房子排水系统要做好。
故宫六百年不被淹,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故宫即使有点积水,也能迅速排干,不过不管是不被淹还是不积水,都是她所需要的。
古人的智慧,尤其是专业领域的能力让人叹为观止。
水清对自己有很清楚的认知,做生意她或许行,但在建造屋子、设计院子、明沟暗渠的排水系统上她可以说是个门外汉。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
所以,她需要去府城找个建造屋舍院落的能人,提前规划好,到时屋面、地面、地下,各条排水纵横交织,不仅能保障院子不被水淹,还能不积水。
“水清,多带些银子吧,咱们把砖瓦桌椅等一并下定。”范进看水清往小布袋里装银子,开口提议。
之前准备十月底或十一月初开工,如今蘑菇结束了,村子上的人也空闲下来,早早的定下砖瓦也能早日开工。
水清想到这儿的砖瓦是不送货的,定下数量、付了订金,要自己安排人去运回来。
他们只有一辆牛车,不过村子上板车和独轮车有好多辆,纯粹靠人力运送,确实很耗费时间,能早就早。
“桌椅?”她记得现在的家具都是请木匠来家里打,农户人家谁家没有现成的木头?
这样木料钱就省下了。
还用去县城下定吗?
“咱们旁边村子的木匠脾气大讲话难听,本事委实算不上好,手艺粗糙不讲究,我想着在府城周边请个手艺好的过来,行吗?”范进怯怯的问。
态度小心翼翼到让水清以为自己态度很不好?
她也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而已呀。
她同意道:“行,按你说的做。”
桌子毛糙些还没啥,但柜子可不行,这年头衣裳少,要是刮坏了,还不得心疼死。
呃,桌子还是也不要毛糙了,毕竟一天三顿饭都要用上。
思来想去,水清觉得,自家小窝,能精细就精细。
毕竟真有水灾的话,这可是天天要待的地方,当然是越舒适越好。
做好准备工作的五个孩子,一起换上了夏季新衣裳。
细棉做的新衣裳只有上次去牛头镇看望胡母时穿过,回来要做农活,大家还是换上破旧的,如今穿第二水,仍然和新的似的。
水清怕在牛车上冷,又给两个女儿一人穿上一件薄棉比襟盘扣比甲,三个儿子没穿。
儿子活动量大,而且体热,哪怕天有点冷了,每天依然一头的汗,穿了待会怕在城里热狠了再脱了吹风受凉。
水清也换上了新衣裳,不得不说村子里公认好手艺的李大娘,做的衣裳确实好。
针脚细密,裁剪合度,穿在身上感觉人都挺拔了不少。
范进冬季衣裳做了,夏季是没做新衣裳的,他一身旧日月牙白长衫笑容温雅的立在牛车旁,看着妻儿换上新衣裳比他自己穿还高兴。
一家人高高兴兴上了牛车,牛车先出了坑坑洼洼的山间小路,随后上了官道土路,晃晃悠悠朝广宁府出发。
从山水村到广宁府要一个多时辰,换算后是三个小时,来回花在路上的时间就是六个小时。
主要也是山水村太偏僻了的缘故。
快被晃悠吐了的水清猛然听到娃娃们兴奋的欢呼声。
“阿娘,快看!是城墙!”
“好高啊,比咱们屋子高好多好多!”
“还有士兵把守呢,姐,你们说士兵手上的兵器是真的不?”
“大哥你傻啊,当然是真的,不是真的有人闹事怎么办?”
“又没问你!对了,那个城洞黑乎乎的,待会我们就要从那里进去?”
水清精神猛然一震,坐起身,转身朝牛头的方向看去。
他们一路走来,沿途先大多是茅草屋土坯房,一直快到广宁府时,官道两边才多了砖瓦房。
以往在华国时,城墙边上是十几几十层的高楼大厦,丝毫感觉不到城墙高大,而今两边都是平房,水清只觉得城墙高到离谱!
果然,还是要靠衬托。
“好高啊。”她由衷感叹。
五个孩子非但没笑话她,反而也跟着附和:“娘也觉得高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比砖瓦房还高的呢。”
“站在上面不会怕吗?我看上面还有人。”
“怕啥?要是让我上去我就不怕。”
“我也好想上去看看。”
水清对于几个孩子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尝试的心态淡淡一笑。
“待会进了城,你们想的就更多了。”
“才不会!”范江硬气的回答。
范进交了入城费,五个孩子看着十四枚铜钱没了,心疼的不得了。
随后在进入城门墙洞时,个个发出低声惊呼。
一直到后面豁然开朗,熙熙攘攘的行人叫卖声、琳琅满目的新奇玩意、一间接一间的各类商铺,看的五人只恨只有一双眼睛。
“我原本以为集市上的东西已经很多很多,多到再不可能有比它多了,想不到府城里面天天就跟集市一样。”
“要是每天能住里面就好了。”
水清无情打破:“住里面有钱才好,没钱天天看着不能买,跟你又有何关系?”
“阿娘说的对!”
“而且你们看府城里全是房子,也没地可以种菜养鸡,要是不挣银钱,住这儿比住村子里更苦。”
其他姊妹兄弟表示认同。
几人达成一致意见:住府城里一定要挣钱才行,不然只能看什么都不能买,那滋味估计也不好受。
挣钱...怎么才能挣钱呢...
范进以往几乎天天在府城里,对道路很熟悉,他将牛车赶到固定停放的地方,看着妻儿一个个下了牛车后,顺手将板车上的背篓背到身后。
他们待会要买些小东西,有个背篓装起来方便。
先办正事,也就是找匠人。
这有专门负责的牙行,去了问了地址,先是找到木匠家里,说定了日期地点银钱,付了订金后又来到设计园林的匠人家。
水清带着五个孩子在门口等,范进进去谈。
没一会范进就出来了,手上拿着卷成圆筒的纸张,对上水清打开图纸说明:“园匠听到我说咱们家地势高,说这种最为简单,他有以往的图纸,让我挑一份带走,只收了三百大钱,你看成不?”
水清就着范进的手看向图纸。
一张上细致描绘了房屋屋舍院子尺寸,就连所用砖瓦大致多少块也标明了;
另一张是瓦片如何铺水流更快,流下的水如何快速排走,以及院子里修哪几个渠道可以不积水;
最后一张是厨房、茅房、马圈等所在的位置,甚至还有院子里小路用鹅卵石碎石子铺成的吉祥寓意图案。
看完后,不得不说,规划极为合理!
“成,咱们家就按照这个建。”
范进缓缓笑了,又询问道:“那现在去吃饭还是去杂货铺?”
他们出来的不算早,牛车的速度比人走路稍微快一些,不过在城里走了这么久,想必早已饥肠辘辘。
水清是有些饿,她看向几个孩子问:“你们想先吃饭还是想去杂货铺?”
本以为孩子们更饿毫不犹豫的要先吃饭,毕竟以往还没到饭点,都会奔回来饿到像是能吃下一头牛。
没想到五个孩子出奇一致的回答先去杂货铺,双眼闪闪发亮。
都是从孩子长大的,哪有不懂的?
这是为了想要的,饭都顾不上吃了呐。
就近去了一家大杂货铺,江河湖呼啦一声冲向有弹弓的柜面;
晏秋星回则是看向头绳珠花;
水清往红糖方向去。
铺子里,范进不用担心几个孩子的安全,抬脚跟上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