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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无今夏—— by眷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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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谢槿桦轻声道,“我不是没事吗?”
“我说放过她,并不是说就这样算了,只是觉得没必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她这种人身上而已。”谢槿桦,“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揭发她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
陈缘知看着谢槿桦,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
“你的病……真的没事吗?”
陈缘知:“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这么抗拒去医院,明明是……”明明是很严重的病啊,万一和它有关呢?
“你那副表情是什么意思,”谢槿桦瞥了她一眼,淡声道,“你没听到我和医生说的话吗?我初中之前就已经做过了两次心脏手术,病早就好了。”
“先天性心脏病并不是绝症,只要后天尽早进行手术,并且手术比较成功的话,是完全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和进行体育活动的。可能会显得比较体弱,但只要定期复查,基本上不存在问题。”
“虽然理论上是这样,但我手术之后还是像这样无故昏迷过三次,”谢槿桦垂眸,看着膝盖上突起的那一块骨头,“这次还好,我很快就清醒了,现在感觉也没什么了。像前两次都闹进了医院,害得我家里人丢下工作来照顾我,很麻烦。”
陈缘知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是不想……?”
谢槿桦看着自己瘦削的手腕,“嗯”了一声:“我家里人的工作都很忙,我如果进了医院,哪怕只是做检查,他们也一定会知道的,他们会很担心。我对我自己的身体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真的有事,我能感觉到,但我现在确实觉得好很多了,没必要去医院。”
“从出生开始,我就在给家里带来麻烦。不仅从小到大都体弱多病,还有先天性的缺陷,我已经耗费了他们太多的心力。”谢槿桦声音平稳,目光望着窗角,“我希望自己可以慢慢变得独立,尽量不要再让他们担心了。”
陈缘知看着谢槿桦的侧脸,这样熟悉的时刻,让陈缘知想到洛霓。
如果是洛霓在的话,一定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表达才能安慰到眼前的人吧。不像她,只会手足无措地干巴巴地坐着。
可是,洛霓至少教会了她一点。
只要真诚地表达内心的想法就好了。尽管笨拙,但不再惧怕表达感情,就是一个好的开端。
陈缘知慢慢开口,嗓音很涩,但却字字清晰:“可是槿桦,我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
“明明你有过那样严重的病,可是你却从来没有用它去向别人索求过宽待,反倒是因为这个,对自己比对别人还要苛刻。你的成绩甚至比很多更健康的人还要好,还要好很多很多。”
“你也一定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吧。”
陈缘知直视着谢槿桦,那些遥远的过去和现在,就这样连接了起来。
她轻声说道,仿佛像是害怕惊扰什么一般温柔:
“我觉得,你的家人也一定为这样的你感到骄傲。”

第112章 发觉
谢槿桦似乎没有想过陈缘知会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看着陈缘知,目光微微凝滞:“你……”
这一瞬,谢槿桦忽然记起了, 曾经也有一个人对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那人的身影逆着日光,难以分辨, 但嗓音清澈沉静, 却好似被太阳光晒得炽烈的一块蓝水湖泊:
“……他们肯定也将你视作骄傲。”
眼前女孩的眼睛清明若雪,摇晃的水波在那双潋眸里流连, 让谢槿桦蓦然回想起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回忆涌上心头,少年的挺拔如竹的影子和眼前静坐的女孩合为一体。
谢槿桦掐紧了手心, 才收住那一刻的失态。
……真的很像。
陈缘知等了很久,才等到一句来自谢槿桦的“谢谢你”。
她那时尚不知道, 来自谢槿桦这样的人的一句诚心诚意的感谢,究竟代表了多么重的份量。
在那之后,谢槿桦对陈缘知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两个人在路上碰到也会一起走了, 虽然相比结伴, 她们两个人都还是更喜欢独行。
后来陈缘知回忆起和谢槿桦慢慢成为朋友的过程,她发现,其实最有趣的是,她们两个人都想靠近对方, 但又怕太过于主动会给对方压力和困扰,也害怕着因为自己看起来和平时外表示人的性格不同而遭受非议,所以两个人都故作轻松, 每次都是看似云淡风轻, 但实则小心翼翼地伸出触角在交流。
谢槿桦对她的态度和之前其实没有太大的变化,但陈缘知却隐隐感觉到, 之前谢槿桦设置的那一层阻隔于她们二人之间的蔽障已经被撤除。
谢槿桦心房的门把手上长着仙人掌的刺,是她对闯入者设的防备和磋磨。但陈缘知没有选择门把手,而是站在门前一点一点耐心地敲着门,后来,这扇门便被人从里面推开了。陈缘知也走了进去,仿佛轻而易举地。
罗简汀似乎是被谢槿桦的突然晕倒吓到了,最近都很安分,没有再来造谣生事。但陈缘知想,她们私底下对她俩的讽刺和谩骂,是不可能少的。
期中考试便在这样的日子里到来了。
考完期中考的弟二天恰好是周六,上一次买的教辅书已经看完,陈缘知老早便想着去书店买些新的教辅书来看。
她透露了一些这样的愿望给许临濯,没想到那人听完,居然直接提议:“那周六下午我们一起去书店吧?”
陈缘知有些意外:“……你也有要买的教辅书?我可以帮你买的——”
许临濯:“你在说什么?我这么说,当然是因为想和你一起去书店。”
“……”陈缘知摸了摸额头,她感到脸热,还有点羞恼,“许临濯,我真的是去干正经事的!”
“我知道呀。”
陈缘知:“那你还跟我去?你又不买书,难道就一直跟着我看我挑吗——”
许临濯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说“难道不可以吗?”这样。
陈缘知:“……你就这么想和我一起去书店吗?”
“嗯。”许临濯欲言又止,声音低沉,“因为我还没有和你一起去过书店……”
陈缘知:“……”
陈缘知:“真的是……那就、那就一起去吧!”反正就是去书店而已!
陈缘知脸上泛起红晕,故意瞪那人:
“这样你满意了没?”
“满意。”
面前的人弯起眼露出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令她见之为之心颤。
不就是说可以一起去书店么,居然笑得这么开心……
周六的下午,谢槿桦来到了新华书店。
春申市最大的新华书店距离东江中学有相当一段距离,但恰好在谢槿桦家地址附近,今日她想起自己有些学习资料需要更新,于是在回校前顺路去了书店买书。
也许是书店离东江中学较远,而离另一间高中较近的原因,面积宽阔的店面里几乎见不到几个东江中学校服的学生。
浩如烟海的书籍快要将人淹没,但谢槿桦目标明确,学习教辅区,类别是高中二年级,高中三年级和高考,科目是英语和数学。
谢槿桦微微倾身,站在一排书册前,伸手取下了一本教材,翻动几页目录后又将其合上,抬手放回了原来的书架。
就在她抬手将书籍并入书架的那一刹,目光穿过稀松的书册缝隙和架子,轻盈地,理所当然地落在了书架对面的两人身上。
谢槿桦忽然就没有动作了。
她站在原地,双眸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书架对面的陈缘知和许临濯。
二人都穿着东江中学的校服,醒目清新的蓝白色,此时女孩的长发被一根黑蓝色的橡皮筋轻巧扎起,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天鹅颈。
她垂着眸,长黑的睫羽在眼眶底扫出繁影,似乎是在很认真地端详着手里的教辅书的参考价值,是否值得她购买。
而男孩挺拔清瘦,如山嶙峋,普通人穿来只会觉得拖沓松垮的校服上衣穿到这样一副少年的躯体之上,仿佛每一寸骨骼都被清风填满。
他似乎并没有打算要买书,此刻只是站在一旁,只在女孩抬头说话的时候间或回答一两句,似乎是在帮忙做参考。
男孩在离女孩一臂之距的地方安静地注视着她,望着她的眼眸温柔,令人看过去之后,便难以再移开目光。
谢槿桦久久地站在原地,直到陈缘知伸出手,青葱洁白的指尖拽住了许临濯的上衣衣袖。
“许临濯,你有在听吗?”陈缘知微微蹙眉。
许临濯站直了身,因为陈缘知的动作而微微弯腰,低下头靠近她,附耳去听:“嗯?抱歉,刚刚有点走神。”
“我说这里的地理资料都好一般,我都看了快十本了,总觉得好像来来去去都是一样的内容。”
陈缘知松开拉许临濯衣袖的手,将手上的资料书塞了回去,有点苦恼:“那这样的话我还买什么,直接回去再背一遍我的地理教辅不就好了?”
许临濯扫了一眼:“还是要再找一些偏一点的地理教辅书,那种书上可能会有比较少见的知识点归纳。像这些都太常见了。”
“看目录就知道了,一点也不详细。”陈缘知,“好的教辅书目录详尽,总结排版得也很有规律,这些书给我的感觉就是同行互鉴。”
陈缘知瞥了眼因为自己的话笑起来的许临濯,“别笑了。”
许临濯闷声笑完,又恢复了原来的姿态,他轻声安抚道:“地理教辅是比较难找的。”
“可不是一般的难找,”陈缘知,“每次我买新教辅,最头疼的就是这一门。”
许临濯:“你来之前不是说,已经有了瞄准好的目标?”
陈缘知:“是有了,不过我问了店员,她们说那本地理教辅回的货很少,这个月的已经卖光了,让我下个月再来。”
“这就麻烦了。”
陈缘知抬眼看许临濯:“年级里是不是已经在准备要进行一次联考了?”
联考是春申市乃至全国各地都非常常见的一种考试形式。通常是以同一个区里同一层级的高中联合出卷考试,考完之后也会有一个联考排名,显示的是学生这次考试的成绩,在所有参与了联考的高中学生的成绩里排第几名。
东江中学在春申市联考里向来占据绝对优势,几乎每一次,东江中学和春申市其他的重点高中举行的联考里,东江中学学生都能垄断联考前100名的尖子生排名。
陈缘知也很重视这场即将到来的联考,因为联考在升班机制里占据的参考比例一直都很高,如果联考成绩优异,对她升上元培班是非常有帮助的,所以陈缘知非常希望能够在联考中取得一个好成绩。
许临濯:“对。大概就是这个月和下个月的事情了,不过虽然学校打算和其他高中搞联考,但我们校内自己的月考什么的,也还是维持不变。”
陈缘知明白了:“所以说,压力还是很大的。”
许临濯:“是的。”
现在的大考基本上是一个多月一次,一旦中间再加一个联考,备考和日常学习两者上难免会平衡不了。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学生会吐槽一直在拼命考试的学校。
因为对于学生而言,考试是一种检验,检验完没有对应的时间去修正自己的错误并且加以学习的话,那么下一次再检验,结果也还是一样的,检验也会失去它原本存在的意义。
许临濯看着陈缘知沉思的表情:“总之,既然买不到合适的教辅,就先不要心急了,买本习题册吧,看看能不能通过做更多类型的题目来学习新的知识点。”
陈缘知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也是一个办法。”
两人最终达成一致,少年少女慢慢地转身,低声聊着天走远了。
谢槿桦站在书架后,目光静静地跟随着二人,直到陈缘知的背影隐没在楼梯间的拐角,才慢慢转动眼珠,看回手上的书本,神情若有所思。

听到这句话, 陈缘知喝下去的一口水差点呛住。
她连忙盖好水瓶,目光震惊地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谢槿桦:“咳咳,你说什么?”
四月的第四次体育课, 谢槿桦和陈缘知并肩坐在操场边的看台上。早上刚下过雨,天空高远辽阔, 空气中带着浸湿的草木馨香。
原本一言不发的家伙突然开口, 便是石破天惊。
谢槿桦看向陈缘知,眼神平静地重复:“你没听清?我说你和许临濯——”
陈缘知连忙道:“等等!”
“我听清了的,”陈缘知面露窘然,“但是……不是, 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谢槿桦:“上周周末,书店, 我看到你和他一起买书了。”
谢槿桦瞥了一眼僵住的陈缘知:“你要是不想回答,不回答也可以的。”
陈缘知被她的宽容弄得愣了一下:“是、是吗……”
谢槿桦呵笑:“反正我看你的表情已经看出来了。”
陈缘知:“……”
谢槿桦:“但我没想到你们会谈恋爱,我还以为你们就是朋友。而且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还是说其实你们是青梅竹马——”
陈缘知捂脸:“停!”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陈缘知弱弱道, “我们真的就是朋友而已呢?”
谢槿桦:“陈缘知, 如果撒谎的时候连自己都不信,别人就更不可能信了。”
陈缘知:“但是我们现在确实是朋友,只是……”
谢槿桦:“只是?”
陈缘知埋头:“……只是,他同时也在追我。”
谢槿桦了然:“噢, 我说呢。”
陈缘知按捺不住发问:“那个,槿桦,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是在谈恋爱?”
谢槿桦拿着水瓶, 微风撩开了她前额遮挡的刘海, 露出女孩饱满的额头,她洒然一笑, “或许你有看过他看你的眼神吗?”
“眼神?”
“对。”
那样的目光不可能是朋友,只能是恋人。
陈缘知犹豫了一瞬:“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我只是……”
谢槿桦没有等她说完,微微摇头:“你不用解释,我明白。”
“许临濯这个人太有名了。创新班和元培班离得很近,无论是排名还是地理距离,大家几乎都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活动。”
“也许在普通班这种情况还不会表现得太明显,但创新班就不同了,大家对元培班那几个天之骄子中的佼佼者都很关注,一旦这些人里有什么异动,必定会招致最多的八卦和讨论。”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就算是男方主动追求,大众也只会将矛头对准女方。女性在这方面承受的麻烦和非议远比男性要多。你的顾虑是对的,没必要让太多人知道这种事。”
陈缘知怔然。
她没想到谢槿桦会看得这么明白。
“……是的,这确实是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和许临濯熟识的原因。”
陈缘知低垂眉眼,“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自觉成绩还不够好,我怕别人的议论也会影响到我的学业。我想能够全神贯注地提升自己。”
“我可以理解大家对八卦的好奇和兴奋,毕竟学习压力确实是太大了,学校生活于大多数人而言也很无趣。但是言语这种东西,实在太容易成为伤人的利器了。”
谢槿桦:“最可悲的是,你很难指责某一个具体的人。谣言这种东西,很难分清是始作俑者更可恶还是散播讨论者更可恶。”
陈缘知笑了笑,“算了,说远了。其实或许也是因为许临濯他太优秀了,我虽不会妄自菲薄,但我总希望自己站在他身边时方方面面都能够得上他,让别人看了能觉得我们是一路人,不会走散也不会分开的那种。”
谢槿桦思索:“许临濯,他看上去就是那种出生就执黑子的人。”
“嗯。”
“但我觉得,你们看上去已经很般配了。”
陈缘知愕然看去,“是这样吗?”
谢槿桦点头:“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
陈缘知明白,像谢槿桦这样的人是不会说客套话的,即使是好友,她也不怕直言不讳让对方伤心,她就是这样的性格。
谢槿桦:“那你打算答应他吗?”
陈缘知:“我还没想好,这个学期要做的事情太多,我打算这个学期结束之后再回应他。”
谢槿桦看着陈缘知的表情,忽然道:“我觉得你可以答应他。”
陈缘知微怔:“为什么?”
谢槿桦直言,眼眸平静:“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没什么比互相喜欢更难也更美好的事情了。
这一点,谢槿桦一直都深深明白。
陈缘知今天到学校,刚进大门便发现了和往常的不同,今日不知有什么活动,校门口摆放一排黄菊花,红叶花和桔子树,正门入口处铺设了红色的地毯。
因为张望,脚步一慢,陈缘知身边掠过去两个女孩,她们低声交谈的话语被陈缘知听去:
“今天好大阵仗,是又有上头的人来视察吗?”
“是吧,听说是教育局新上任的某位领导要来,我看班群里是这样说的。”
进了班之后,才刚上早读,班主任沈儒就走进来示意安静,他有话要说:“今天教育局的领导来我们学校参观,大家注意今天上课的纪律,领导可能会经过教学楼,在路上见到要喊领导好,知道吗?”
“知道了——”
“今天没事就不要往办公楼那边跑了!”沈儒挥挥手,笑道,“好了,继续早读。”
班主任走后,琅琅读书声再次响起。
第三节课下课后不久陈缘知拿着水杯去走廊尽头打水,刚好在那里遇到了谢槿桦。
陈缘知一边打水一边问道: “槿桦,刚刚上课老师说的那道难题你听懂了吗?”
“圆锥曲线那个?”
“对。”陈缘知早就发现谢槿桦的数学不错,因而总是虚心向她请教问题,“我没听懂,你回去之后能不能教教我?”
谢槿桦拧上水杯,没有拒绝:“你是具体哪里不懂?”
陈缘知也打完了水,拿着杯子走到谢槿桦身边,描述起来:“就是用完那条定理之后,老师的思路是……”
此时此刻,罗简汀和赵可正闲聊着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
赵可满腹疑虑:“简汀,你说谢槿桦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会是一直有身体疾病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要不还是别去招惹她了,万一她出点什么事,责任不就都在我们这儿了?”
罗简汀走在前面,半长发披肩掩去一只眼睛,露在外面的黑眼浮上一丝嘲弄:
“怎么,你怕了?”
赵可被激到了:“怎么可能!是她看上去确实很有问题啊,我是谨慎而已,我怕我们到最后得不偿失。”
“放宽心吧,”罗简汀对此感到不屑,“像她那样的家伙能有什么值得我们忌惮——”
赵可忽然抬起了手,语气古怪:“简汀,你看那边的两个人是不是陈缘知和谢槿桦啊?”
罗简汀闻声望去,她眼睛微眯,不远处的楼梯间里,两个女生面对着一群穿着西装的领导站着,不是谢槿桦和陈缘知又是谁?
“哟,她们不会是惹事了吧?”赵可兴致勃勃地说,“简汀快快,我们快过去看看情况!”
说回这边,陈缘知和谢槿桦两个人本打算一同往班里走去,只是刚走出茶水间,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群黑压压的人。
陈缘知瞥去一眼,为首的人穿着一袭纯黑西装,打着领带,面容干净五官端正,挺直的鼻梁上立着一副银边眼镜,明明看上去比所有人都要年轻,但却周身萦绕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后面呼啦啦的一堆人,陈缘知就认不出来了。但她还是能认出,走在侧边刚好落后这个人一点的两人,正是教导主任和杨副校长。
陈缘知马上联想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一群人已经上到了楼梯间,距离离得太近,陈缘知甚至能听见副校长谄媚地主动找话题的声调。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正好抬眸望来,与从茶水间走出来的谢槿桦和陈缘知二人目光相触。
男人的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几乎完全停住了。
陈缘知望着男人看过来的神情,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她微微低头,就像沈儒叮嘱的那样,乖巧地喊道:“领导好。”
她喊完之后,男人温和地朝她点了点头,“你好。”
陈缘知看了眼谢槿桦,不太明白为什么她没有出声,她刚想伸手拉一下谢槿桦的衣摆提醒她喊人,就看到了谢槿桦微微启唇的动作。
谢槿桦说:“大哥。”
陈缘知有点没反应过来,明白谢槿桦口中的称呼意味着什么之后,她脸上表情瞬间怔住了。
……大哥?
而谢槿桦对面那一堆校领导似乎也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谢明慎看着谢槿桦的眼神终于变化了几分,看上去古板严穆的男人,在面对谢槿桦时却一开口就带着几分温缓关照,镜片后的眼睛也柔和几分:“在学校的学习生活还顺利吗?”
谢槿桦点头:“一切都好。”
“要不要下次周末回家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打算在学校自习了。”
谢明慎和谢槿桦聊了几句家常话,似乎也是知道这种情况不方便多说什么,于是点了点头道:“那好。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谢明慎转头离开,后面跟着的老师和校领导屁颠屁颠地跟上了,其中几个还忍不住频频回头看谢槿桦的长相。
陈缘知看了眼谢槿桦,结果发现对方正神情自若地看着自己:“继续,刚刚那道题说到哪儿了?”
陈缘知怔了怔:“……说到作辅助线那里了。”
谢槿桦想了想,“这个太难描述了,回去之后我再给你画图说明吧。”
陈缘知走在谢槿桦的身侧,她望着身边人的侧脸,她才发现谢槿桦的眼镜和刚刚那个男人的眼镜,是来自同一个品牌。
刚刚和谢明慎打招呼时,陈缘知还没认出那张脸,直到谢槿桦和谢明慎相认,站在一旁的她才有机会观察了那个男人一阵子。
此时此刻,她后知后觉,自己曾经在何处见过谢明慎。
谢明慎也不过三十的年纪,仕途上再怎么有成绩也算不上惊天动地,反倒是他的父亲,那位姓谢的老人家在燕京的名号,才叫如雷贯耳。
而谢槿桦刚刚对谢明慎的称呼是……
“怎么不说话了?”
陈缘知回过神来,迎上谢槿桦的目光,她本可以随口糊弄过去,但此刻的陈缘知顿了顿,还是选择了和盘托出:“在想刚刚的事情。”
“槿桦,刚刚那个人是你的哥哥吗?”
谢槿桦:“嗯,亲的。我家有三个孩子,属我最小,上面的就是我大哥和二哥。”
“你是好奇我为什么不把自己在学校受欺负的事情和他说吧”
那种情形实在太合适了,那么多领导都在场,只要谢槿桦说出口,罗简汀一定会被拿去杀鸡儆猴,说不定为了以儆效尤,还会刻意加重处分。
只是当众揭穿学校领导一直以来的遮羞布,想想就知道那种场面会是怎样一番精彩盛况,这确实还是需要一点勇气。
陈缘知点点头,她确实不能理解:“你们关系不好吗?”
谢槿桦:“不是,我和我大哥二哥感情很好。”
“我二哥大我六岁,目前还在读研,大哥则是大了我十二岁,早就工作了。大概是年龄差太多了吧,我们基本上吵不起来,他们总是会让着我。”
“加上我小时候有先天性心脏病,也因为这事,所以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情况,他们都是由着我的。”
“他们对我很好也很照顾。但我还是想要独立,我不想总是依靠家里人帮我。”
谢槿桦,“尤其是学校里和其他同学的关系交往之类的事。”
“我觉得我自己可以处理好的,就不太想让他们担心。”
陈缘知那天之后才了解到谢槿桦的家庭情况,说得夸张点,可以算是翻手为云的权势。
班里大多数人似乎都对此了解不多,陈缘知感到困惑,但谢槿桦只是说:“家里人工作需要低调,不适合告诉别人,我通常都说我家很穷,父母都是职工,别人很快就没兴趣继续问了。”
陈缘知:“……还能这样。
后来的相处过程里,谢槿桦又陆陆续续地聊起过一点自己的人生和家庭。
陈缘知才知道,原来谢父本人在家庭里也和示以外界的性格脾气一样,一直以来对他们三兄妹都是严加管教。
除了有心脏病的她之外,谢父对两个哥哥的要求都极高,谢家在教育方面也有自己一套独特的方法,也算成功,至少目前看来,谢槿桦的两位哥哥都年轻有为,算是人中龙凤。
一家人都是理性主义者,感情克制,性格冷静甚至棱角分明。
时间流转更替,终于快要到五月初了。樱花初绽,云霞似的粉红。
陈缘知和谢槿桦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陈缘知曾以为她已经很了解谢槿桦了。
直到那一天。

“缘知, 你等一下。”
陈缘知离开的脚步一顿,她换了个姿势拿好手里的练习册,回头看向沈儒, “老师,你叫我吗?”
沈儒点点头, “对。你待会儿到班里去和班长说一下, 明天早上的升旗仪式我们班不参加,让她告诉班里的同学和班干。”
陈缘知有些意外, “好的……”
“不过老师,是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我们班不参加升旗仪式?”
沈儒:“噢,是这样, 学校组织了一个高考动员大会,邀请了上一届的一些优秀毕业生回来,毕竟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嘛, 学校也是希望他们能给这一届的高三生们加油鼓励, 分享一些考前冲刺的经验。”
“这个大会本来是只有高三级学生才能去听的, 不过校领导临时改变了主意,让高二级元培班和创新班学生也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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