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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无今夏—— by眷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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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饭堂,人很多,陈缘知打了饭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再拿出手机时,已经有了新消息。
许临濯:“男生吗?”
陈缘知抿着唇笑,手指跳动:“嗯,是个很白的小哥哥。”
许临濯没回复了,陈缘知却也不急,划开页面先回复了妤洙和槿桦的信息。
刚退出页面,陈缘知打算专心吃饭,手机却忽然震动了起来,陈缘知打开一看,许临濯居然直接拨了语音电话过来。
陈缘知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像是计谋得逞。
她接起:“临濯?”
许临濯的声音和平常一样,温和如潺潺流水:“清之,你现在在哪里?”
陈缘知:“我在饭堂,紫荆园。”
许临濯:“我现在过去。”
陈缘知愣住了:“可我已经在吃饭了……”
许临濯:“那你待会儿在门口等我吧。”
陈缘知:“……许临濯,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没加那个人……”
许临濯轻笑了一声:“我知道。”
“清之你只是想看我吃醋而已。”
陈缘知冷汗:“你都知道了,还过来干什么?你下午在清华又没有课,这样跑多麻烦——”
许临濯:“我主动上钩,清之却不想钓我了吗?”
陈缘知:“……”她的脸诡异地红了。
不是,这话很有歧义啊!
听着话筒那边传来的低沉笑音,陈缘知自暴自弃了:“你要来就来吧!”
陈缘知挂了电话,转头给胡妤洙发去信息。
陈缘知:“妤洙,你见过许临濯吃醋吗?”
胡妤洙:“?”
胡妤洙:“你觉得我在什么情况下会见到他吃醋?”
胡妤洙:“学习学傻了吗?”
陈缘知:“我见过。”
陈缘知:“很恐怖。”
胡妤洙:“?”
胡妤洙:“说来听听。”
陈缘知:“说不了,怕被灭口。”
胡妤洙:“????????”
胡妤洙:“有你这样的吗,说话说一半?”
胡妤洙:“陈缘知,别逼我去你宿舍门口抽你!”
陈缘知快乐地吃完饭之后,走到了饭堂门口的小路上等许临濯。
中午的阳光很好,十月的天气里,这大概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刻。本来在饭堂里还觉得有一些冷的陈缘知站在阳光底下晒着,很快感觉到浑身都暖洋洋的。
她正站在角落里晒太阳,就在陈缘知感觉自己快要变成一株光合作用的植物的时候,一道声音打破了她周身宁静安详的氛围:“同学,你好。”
陈缘知敏锐地睁开眼,发现来人是一个高大的男生,手里拿着篮球,一只手摸着后颈,有些犹豫的样子。
陈缘知的心里瞬间腾起了强烈的预感!
陈缘知冷汗:不是吧不是吧……
高大男生犹豫了两秒,还是开口了:“那个,你是大一新生吗?请问方便交换一下微信吗?”
陈缘知:“……”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平时都没遇到过这种事的啊!
陈缘知有些困惑了,她刚想委婉地拒绝,背后忽然盖下来一片阴影。
也许是因为离得近了,那人身上熟悉的青草木香气,混合着丝丝缕缕海盐味道的清新气息,慢慢包围了她的感官。
陈缘知下意识地转过头去,许临濯已经站到了她的身侧,一双眼温和地看着她,看不出情绪。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黑色的高领打底羊毛衣,是陈缘知给他搭配的,眸光清浅,像是泛着波纹的水银。
许临濯朝她笑了,正当陈缘知毛骨悚然之际,她听到许临濯声音温柔地说道:“好巧,我也想要这位学妹的微信。”
听到许临濯说的话,高大的男生肉眼可见地愣住了,陈缘知看着许临濯好整以暇的笑脸,鼓了鼓唇:“……我可不是你学妹。”
这下再没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出来些什么了。高大男生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来,他支支吾吾地说:“不,不好意思,打扰了。”
陈缘知看着他,目光带着些许同情:“没关系。”
目送男生落荒而逃,陈缘知转头看向许临濯:“许临濯,我怎么之前没发现你这个人这么坏。”
许临濯挑了挑眉:“我怎么了?”
陈缘知被他整笑了:“你是不是很喜欢这种牛头人的戏码啊?”
许临濯伸手握住陈缘知的手,笑而不语。
陈缘知心领神会,却装傻:“干什么?”
许临濯看着她,目光倒也坦然:“亲一下。”
陈缘知看了眼周围的人流,忍不住谈条件:“……去树底下那边行不行?”
“这里人太多了。”
许临濯倒也宽和:“好啊。”
答应得这么痛快?陈缘知有些狐疑,但上上下下打量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只好抬步跟着许临濯走了。
饭堂后面的小巷鲜少有学生路过,树影和风声混杂在一起,沙沙声清亮。
陈缘知和许临濯来到那棵格外茂盛的树底下,陈缘知刚站住,想回头看一下后面有没有人,脸颊却被许临濯扳了过去,然后吻住。
许临濯逼近了一些,将陈缘知压在了树干上,相抵的肩骨体温灼热。
陈缘知又有些呼吸不上来了。
好不容易寻到一丝空隙,她拉开了一些距离,急促地喘息着:“你慢点……唔……”
许临濯闷笑,说话语调缠绵耳边:“学妹好像不太擅长接吻。”
陈缘知没办法说话,所以她的回应是用力地打了一下许临濯的手臂。
那天之后,陈缘知又得到了一个新的教训:不要和许临濯去人少的地方接吻。
作者有话说:
这样的日常大家爱看嘛?爱看我多写!
然后槿桦和梁瀛的番外已经排上日程啦!大家还想看什么番外,欢迎在评论区多多留言^_^

彭凌泽:“毕竟是暑假。”
通往雍和宫的入口大门的路两侧,行人拥挤, 道路一侧是传统老北京的小巷和房屋,由黑灰色的泥瓦砖石垒起, 路边树木葱郁,为沉闷的颜色增添了一丝鲜活明亮;另一侧则是雍和宫宫殿的檐宇,金色琉璃瓦和红色外墙交织成恢宏大气的宫殿外景, 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连绵起伏, 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许临濯跟在朋友们后面,侧头看去,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很漂亮。”
姚瑞:“确实。哎你们俩走快点, 还有那边那个!白大少爷!还在那拍啥?赶紧的, 待会儿人更多了!”
白煜华从不远处跟上来, 忍不住啐他:“急什么急?”
一行人吵吵闹闹地来到雍和宫的门口,验票很顺利, 顺着大门口往里走, 入目是一条长长的露天石板路,头顶枝叶茂密, 碧叶连天。
石板路的尽头便是第一处宫殿, 姚瑞正打开手机查宫殿名字, 彭凌泽已经开口了:“这是雍和门, 还没到宫殿。”
姚瑞连忙收起手机:“不过好多人在这上香啊。”
白煜华:“你要上吗?我可以帮你拍照。”
姚瑞:“白煜华你想干啥?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
白煜华骂他:“给你好脸色你还浑身不舒坦了,我说你这人是不是贱?”
彭凌泽和许临濯继续说道:“这两边是暮鼓晨钟两座楼, 穿过这雍和门, 下一个宫殿就是雍和宫了。”
许临濯看向彭凌泽:“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彭凌泽笑了笑:“小时候在北京过年, 有来过这个地方。”
许临濯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这里过年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热闹?”
彭凌泽言简意赅道:“水泄不通。”
许临濯等人顺着人流走到下一个宫殿, 白煜华一路都在拍照,姚瑞则是在他拍完后扯着他上香。
一路走到雍和宫的深处,彭凌泽取来两根香,看向一旁站着的许临濯:“你不打算拜一拜吗?”
许临濯摇摇头:“你们拜吧。”
姚瑞大大咧咧地开口:“许临濯可是年级第一!他还能求啥?”
彭凌泽看他:“话不是这么说的。凡人求的东西那么多,事业,亲情,友情,爱情,财富,运气,学业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姚瑞挠头:“但你说的那些,许临濯好像也不缺?噢,除了爱情,这小子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许临濯失笑:“对。我好像没什么想求的。”
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许临濯并不抗拒祈福拜神,但此时此刻,他站在面容慈悲,身形高大的佛像面前,确实心情平静,无欲无求,像森林里一面无人到访,无风吹过的湖。
过往的点点滴滴在他的脑海里轮演,他发现,自己似乎确实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了。
思及此,许临濯的心脏忽然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他突然有些犹豫。
真的没有……吗?
许临濯站在不远处,等着其他人祈福完毕,一转眼却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愣住了,直到那个女孩转过身,他提起悬空的心脏才慢慢落到实地上。
……不是清之。
虽然背影很像,但确实不是她。
许临濯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可能是昨天没有睡好,不然怎么会看错人,还一眼不错地看了这么久。
陈缘知怎么可能会来这里呢。
许临濯摇了摇头,似乎要将那些心绪都摇晃得干净。
“——这位小友,请留步。”
许临濯打算离开的脚步一顿,他转过身,看到了一个满头白发,蓄着长白胡须的老人。
“老人家,你叫我吗?”
老人穿着一身白衫,脖颈处带着一串红木珠长链,眉目舒展,虽然岁月为他刻了满脸沟壑,但从他眉眼依旧能看出他昔日的风华,如今这岁月横陈,化为佳酿,反倒为他添了无尽的从容,沉静和慈蔼。
老人笑呵呵地看着许临濯:“对对,就是叫你。”
老人拿着一张似乎是在景区里随手拿的卡片,慢吞吞地凑到许临濯跟前,呵笑道:“哎,我这老眼昏花了,不太能看清这么小的字了,能不能麻烦你读一下给我听?”
许临濯当然不会拒绝,他接过卡片,一字一句地念给老人听。
这是一封地图,许临濯以为老人看不清字,迷了路,他见老人身边也没有其他陪同的人,不由得开口询问:“老人家,您是不是迷路了?您是和什么人一起来这里的?”
老人精神矍铄,双眼眼皮微微耷拉,但也能看出眼底清澈明朗,并不浑浊,腿脚也十分灵敏,看上去不像是那种患了奥茨海默症的病人。
老人“啊”了一声:“我和我孙女一起来的,但她贪玩,刚刚就没见着她人了。”
许临濯闻言不禁微微蹙眉:“您孙女多大了?”
老人指了指许临濯:“她就和你差不多大,正上着高一呢。”
许临濯:“那也不小了。”居然还贪玩到把老人丢在景区,自己不见踪影。
许临濯没有多想,也没有奇怪老人怎么会这么准确地猜到他的年纪,只以为是巧合。
许临濯:“您身上有带手机吗?”
老人:“手机?手机是什么?”
许临濯:“……”这问题有点大啊。
连手机是什么都不知道,那看来也不会记得电话号码了。许临濯叹息一声,看向老人的目光恢复清澈温柔:“老人家,那我送您去有工作人员的地方,然后让他们帮您联系您的孙女,您可以在那里等您孙女回来找您。”
老人连连点头:“哎!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您小心,多注意脚下。”
许临濯给彭凌泽发了条消息,便带着老人朝雍和宫入口处走去。
等到了入口,许临濯和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绕回到老人身边:“老人家,我帮您和这里的工作人员说了,她们待会儿就会进行广播,也会一直照顾您到您孙女过来的。”
许临濯说完才注意到老人的眼神。
和一开始遇见的时候不同,老人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眼被耷拉下来的眼皮遮挡,看不清全貌,只幽幽透着明色。
许临濯看着他的眼睛时,甚至会有半刻的恍惚,但很快恢复过来,反而觉得老人这样盯着他不说话的样子有些奇怪:“老人家?”
老人半晌才笑起来:“谢谢你啊,小伙子。”
许临濯:“您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许临濯已经打算离开了,临走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陈缘知:“许临濯,你还要多久才回春申?”
许临濯打字:“大概还要一周。怎么了?”
陈缘知:“。”
陈缘知:“没什么,你好好学习。”
许临濯内心温软,看着传来的最新的那条讯息,忍不住轻笑起来。
老人看着他的笑脸,眼角的皱纹也翘了起来:“小伙子,你在和谁聊天?”
许临濯看了眼老人:“是我朋友。”
“哦?”老人笑眯眯地看着他,语出惊人,“不是喜欢的女孩吗?”
这句话的冲击力显然很大,许临濯拿着手机的手顿住了,他愣愣地看着老人,喃喃道:“喜欢?”
老人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双眼弯起,“哎呀哎呀,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
“但是小伙子,你是喜欢她,还是只把她当朋友,没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了。”
许临濯原本是站着的,闻言却慢慢坐到了老人的身边:“……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老人笑道:“当然了,问几个都行。”
许临濯:“您有喜欢过某个人吗?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老人摸胡须的手指慢了下来,他的目光开始放远:“你问我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是很难回答。”
“毕竟我已经很老了,爱情离我已经太远喽。”老人看着许临濯笑道,“不过啊,我还真记得,记得我第一次喜欢上某个人的感觉。”
“那是我人生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当我意识到我喜欢上她的时候,我心想,哎呀,不妙不妙,这个女孩是有喜欢的人的。她肯定不会喜欢我,我只能默默地把这份喜欢放在心底,一直藏着。”
“但我一直记得我喜欢她的感觉。我的所有感官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一向大大咧咧的我,开始能看见她遗留在书桌上的一根长发;一向能言善辩的我,在她面前变得口舌笨拙,像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因为她,一开始,我变得不像我自己;可到了最后,我又变得比以前的任何一个时刻,都更像我自己。”
“后来我看着她结婚,生子,她的儿子长大,结婚,然后她抱了孙女。”
“我活得比所有和我同辈的人都久,也比她要久。在她去世之后,我收了她孙女为徒。我第一眼看到那个小女孩,就觉得像她,这份相像,于她于我,都是难得的缘分。”
许临濯:“……您现在,还会想起她吗?”
老人笑呵呵地看着他,垂垂老矣的眼睛变得温柔:“会啊。”
“我从未停止过想念她。”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你让她住进了你的心里,每一个与她有关或不相干的瞬间,都会想起她。”
许临濯低垂着眼,睫羽微颤:“您觉得像我们这样大的孩子,说喜欢一个人,会不会很可笑?”
老人的笑变浅,眼底的幽静越发明显起来:“怎么会呢。”
“在你这个年纪,喜欢某个人是一件很美好也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老人看着许临濯,神色变得认真,“你考虑得太多了,你现在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就想这么多。”
心里的那一簇花,终于照到了阳光,缓慢舒展,悄悄绽开。
许临濯张了张口,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喉咙发涩:“……您说得没错。”
“我喜欢她。”
老人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伸出手拍了拍许临濯的肩膀,连声说道:“好,好。”
许临濯站起身来:“谢谢您陪我说这么多话,我该走了,我的朋友估计在找我。”
老人点点头,满脸洋溢的笑:“哎!你快去吧!”
许临濯朝他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等许临濯走得快没影了,老人才慢慢站起身来,工作人员以为他要乱跑,连忙开口:“那位老人家,您在这儿坐着,我们还没通知到您孙女呢——”
但令工作人员没想到的是,老人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机,呵呵笑道:“不劳烦你们了,我孙女刚刚给我发了短信,我这就去找她啦!”
工作人员:“???”不是说没手机吗??
工作人员目瞪口呆,看着他大摇大摆地走远。
老人熟门熟路地穿过雍和门和宫殿,来到一座偏殿的阁门前。
此刻,那处阁门前正站着一个少女,她倚着栏杆,黑乌木般的长发随她的动作倾泻下来,瞳孔是淡淡的琉璃棕色,她正在看手机,眼珠挪移。
老人顺着楼梯上到二楼,少女瞥见他的身影:“您回来了?看来事都办完了?”
老人:“我让那孩子送我到了入口,然后我又走了回来,哎哟,我这老胳膊腿,好久没走这么多路了。”
少女并不同情他:“谁让您跟人家装迷路的。”
老人:“我这都是为了谁?那还不是为了你嘛!”
少女:“为了我?”
老人抚着胡须,呵呵笑道:“小瑰,这就是你的命定之人。”
秦瑰本来站在一旁,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闻言蓦然睁大眼睛:“当真?”
老人神神道道:“你师父说的话,还能有假?”
秦瑰半信半疑:“你等等。”
她转头走到阁楼的另一边,围廊上,老人不急不慢地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站定在某条栏杆前。
沿着秦瑰的目光望去,老人再一次看到了许临濯,只是他此刻正在赶路,只能看见一道清挺的背影。
秦瑰寻到目标之后,便定定地看着许临濯。
平常人只会觉得她是在看着许临濯发呆,但老人却看得出,秦瑰在动用自己的那份特殊能力探究这个男孩。
过了不知多久,秦瑰转头看向老人,眼神没有少女怀春的喜悦,甚至毫无波澜:“师父莫不是在开玩笑?他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并且他和那个女孩是很难得的完满的正缘。”
老人摸了摸胡须,哈哈大笑:“所谓命定之人,可不只有姻缘。”
秦瑰也不愚钝,很快反应过来,看着老人的眼神越发狐疑:“师父你还能看到下一代人的事情吗?”
老人笑而不语。
另一边,许临濯和老人告别后回到了寺庙内,姚瑞等人正好拜完,在到处找他。
许临濯冲他们挥了挥手。
等许临濯到了跟前,彭凌泽开口道:“你去哪里了?”
许临濯笑了笑,看上去依旧如玉清和,但这一次的笑容似乎和之前有了些许不同:“遇到了一位问路的老人,给他指了路。”
白煜华:“你也不怕那是人贩子?还给他带路跑这么远。”
许临濯抿唇笑:“这不是在景点里面吗?”
姚瑞:“好啦好啦,我们下一个地方去哪?”
彭凌泽:“我听说雍和宫求的手链很灵,我准备去买一串。”
许临濯点点头:“我来之前也是这样想的。”
姚瑞:“那个手链在哪买?”
白煜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那个买手链的地方,不会是在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排了超级多人的宫殿里面吧?”
彭凌泽:“听你描述,大概率是的。”
姚瑞:“啊?买这个东西的人这么多吗?”
四人到了雍和宫里买手链的地方——或者说应该叫它“法物流通处”——还没开始排队,便已经被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流镇住了。
姚瑞张望了一下,发现排队的队伍甚至看不到尽头,门口的情况也完全看不清楚,于是大喊了一声“我去”:“不是吧,这么多人??”
“这个手链这么有名气吗?”
彭凌泽:“也不全是买手链的,还有买红绳,项链和挂饰的。”
姚瑞:“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买……”
许临濯神色自若:“走吧,排队去。”
等排队进去之后,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后的事情了,所幸里面的人少了一些,彭凌泽看了看周围的柜台,低声道:“这里的人比我上次来的时候要少很多了。”
姚瑞失色:“啊???这都少?你上次来的时候人得有多少啊?”
彭凌泽比划了一下:“反正,我上次来的时候,柜台边上围了至少三层人,想看手链都要靠挤的。”
白煜华:“……难以想象。”
姚瑞看向许临濯:“临濯,你有想好要买的款式了吗?”
“嗯?”许临濯亮出手里的收据单,“我已经买好了。”
白煜华:“你这么快就挑好了??”
姚瑞:“对啊,这品种这么多,我都快看花眼了,你买了啥啊,能不能给我参考一下?”
许临濯:“我买的是水晶,看你想求什么,不同颜色代表的东西不同,求的东西也不同。”
彭凌泽:“对。就拿水晶来说,绿水晶求的是学业,蓝水晶求的是健康,粉水晶求的是姻缘。”
姚瑞有些好奇:“许临濯,你买了什么颜色的水晶啊?”
三人目光所及之处,许临濯手里提着一个手提袋,眼眸明亮清澈,像一块质地透明的水晶,有笑意在其中粼粼荡开:
“保密。”
记忆里的京城夏天翩飞而去,曾经茂密的树梢枝头凋零成苍白枝干,蜿蜒指向天空,穹宇凝结成蓝冰,散发着悠远寒意,风也变得凛冽许多。
许临濯慢慢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眼前的雍和宫与三年前第一次见到时一样巍峨恢宏,而他心境已变,也不再是孤身一人。
陈缘知和胡妤洙走在前面,注意到许临濯的脚步变慢,陈缘知回过头来,往回走了几步,清丽的脸庞上,那双星辰般透亮宁静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许临濯一时间有些恍惚,他也看着她,看着那双只望着他的眼睛里,慢慢诞生出些许笑意。
陈缘知笑着:“许临濯,你怎么走得这么慢。”
这一刻,许临濯想,为这星点笑意,他愿意付出他的所有,他的一切。
许临濯的眼眸深处,有一块角落无声地陷落下去,变得温柔,他浅浅笑道:“来了。”
一行人从雍和宫里祈福完,彭凌泽主动带大家去法物流通处买手链,女孩子们都兴致高昂,在柜台前挑得挪不开眼。许临濯站在一旁注视着陈缘知,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在店员的解释中慢慢变化,然后突然愣住了。
在走向出口的路上,陈缘知走到许临濯身边,悄悄握住他的手心,她喊他:“许临濯。”
许临濯心如明镜,却并不提前戳穿,只温声回应:“嗯?”
陈缘知脸颊发烫,她支吾片刻,才慢慢开口:“你之前来北京的时候,给我求过一根手链对不对?”
许临濯:“你还记得。”那个绿幽灵水晶手链,他只在高二时见过陈缘知戴过几次,之后就很少见到了。
陈缘知:“嗯,我不怎么戴,怕弄坏了,但是我一直记得它。”
陈缘知犹豫着:“那个时候……我记得,你也给自己求了一根手链,是吗?”
许临濯:“对。”
“……”陈缘知心里的猜想已经被证实大半,但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我记得你那根手链是粉色的,刚刚店员和我说,粉水晶求的是姻缘。”
“难道说高一暑假的时候,你就已经——”
许临濯的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彻底停住。
陈缘知抬起眼看他,冬日的雍和宫失去了绿荫,阳光的存在感越发强烈,许临濯背对着日光看着她,一双眼清明温柔,蕴着说不清的笑意。
许临濯伸手慢慢环抱住她,笑起来:“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喜欢你了。”
或许,还要更早。
作者有话说:
秦瑰是我的另一本小说《绚烂期许》的女主角,来客串一下!具体文案可戳作者专栏~^_^欢迎收藏~

关于滑雪这件事, 陈缘知和许临濯两个人有不同的见解。
一开始,陈缘知对滑雪这项运动是充满好奇的:“许临濯,我们冬天的时候要不要一起去滑雪?”
许临濯:“我都可以。”
陈缘知:“你说北京冬天的时候会下雪吗?”
陈缘知心想应该肯定会的吧, 但许临濯开口却说:“可能不会。”
陈缘知愣了愣:“不会吗?可北京不算北方吗?”
许临濯:“北京很久没下过大雪了,市区太暖和。如果你想看积雪, 估计很难,如果是去到长城那边倒还有可能看到积雪。”
陈缘知忧心忡忡:“这样。那不下雪的话,我们还能去滑雪吗?”
许临濯:“滑雪场多数在郊区, 而且有专门的设备造雪维护, 滑雪还是没问题的。”
“清之,你在这之前有滑过雪吗?”
陈缘知:“算有吧?不过是在春申的室内滑雪场。”
许临濯:“那就是还不会滑雪了。”
陈缘知扭头看他:“你会吗?”
许临濯笑了笑:“之前学过,算是会吧。”
“如果不会滑雪的话, 一开始可能会摔跤, 体验感会不太好。”
陈缘知:“那有什么呀, 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多摔几次就学会了。我听说有护具, 我只要戴好护具就好了。”
真到了冬天, 两个人一同去往密云区的南山滑雪场时,陈缘知才意识到滑雪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不简单。
在陈缘知第n次摔倒后, 许临濯滑到她面前的地方刹住, 蹲下来看着她, 护目镜下的眼睛弯起, 似乎是在笑:“还站得起来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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