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今夏—— by眷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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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缘知莫名从那张猫脸上看出一丝无措来。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笑完一抬头发现小灰猫正盯着她看,琥珀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陈缘知坐在浴盆边,搓起泡沫抹到小灰猫的身上,小灰猫被糊了半边脸的泡沫,陈缘知本以为它会像第一次洗澡的白粥一样尖叫着试图逃走,但小灰猫出奇的安静,依旧很乖巧地坐着,一动不动。
陈缘知放下心来,小声自言自语:“你比白粥那家伙听话多了,它第一次洗澡的时候可是差点把浴盆都打翻了呢。”
小灰猫勉强睁开眼,淡黄色的眼睛看着她,朝她喵了一声。
陈缘知本来想用刷子刷毛,但她想了想,还是放下了刷子,改用手搓猫背上沾了橙汁的毛。
女孩青葱根般的手指滑过猫身,就在陈缘知搓到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时,她感觉到小灰猫整个猫猫躯一震。
猫身变得跟石化了一样僵硬,陈缘知的手指捏了捏猫毛,有些不明所以,于是稍稍用力揉了一下小灰猫的尾巴,放低声音哄道:“乖宝宝,不要紧张,放松一点噢——”
陈缘知说这话时,小灰猫忽然开始挣扎,似乎是想要逃离她的魔爪。这是小灰猫出现在她面前至今,第一次反抗陈缘知的触碰。
感觉到小灰猫的抗拒,陈缘知心底生出一点失落,还有一点莫名的委屈和不高兴。
她伸手按住了小灰猫的背脊,指尖稍稍用力地揉搓它的尾巴和下肢的毛,她声音很温柔,但动作却是强硬的:“不要乱动,马上就好了。”
小灰猫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挣扎,陈缘知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它,把它从头到尾搓了个干净。
在陈缘知第n次揉搓小灰猫的猫尾巴时,小灰猫整个猫身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然后在陈缘知惊讶的眼神中,小灰猫委顿下来,在她的手掌心里软成了一滩水,身体还微微抖着。
陈缘知:“?”
这是怎么了,她也没有很用力地搓吧,平时她搓白粥的力度可比这大多了。
陈缘知摸了摸猫毛,有点担心小灰猫,看着它身上的橙汁也差不多洗干净了,她思考了一下:“也差不多了,来,可以出水了。”
陈缘知拿来一块干净的毛巾,包住小灰猫,再一次将它全身揉搓了一遍,小灰猫的身体又渐渐僵硬起来,但陈缘知浑然未觉,继续擦着猫毛。
“来,吹干就好啦。”
陈缘知抱着小灰猫来到卧室,试图寻找她的吹风筒。
找到吹风筒的陈缘知一转身,发现原本还包在浴巾里的小灰猫不知所踪。
陈缘知看着空无一物的浴巾愣住了,然后她转眼便看到了某个毛还湿漉漉的家伙敏捷地跳上了书桌,对着许临濯的电脑键盘一通乱踩。
陈缘知连忙走了过去:“你在干什么呢,那个不能随便碰!”
许临濯的电脑里有很多重要文件,要是被弄坏了可就麻烦了。陈缘知疾走到电脑桌前,刚想把小灰猫抱走,便看到电脑屏幕“唰”地一下亮了起来。
陈缘知愣住了,电脑怎么突然自动开机了?
紧接着,陈缘知便看到了令她下巴落地的一幕——
只见小灰猫眼神坚定地看着电脑屏幕,猫爪子精准地落下,把开机密码敲了出来。
陈缘知呆愣愣地看着正显示“欢迎”的电脑屏幕,整个人都被这超出她认知范畴的事情震住了。
陈缘知看着小灰猫:“你……”
小灰猫却熟练地打开了记事本,然后它敲击键盘,打出了几个字,彻底印证了陈缘知心底缓慢冒头的猜想:
“清之,是我。”
陈缘知和转过头的小灰猫对视,她下意识地开口:“你是许临濯?”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许临濯变成了猫?????
陈缘知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中的世界变得万分荒谬起来。
小灰猫的猫脸上露出了一丝类似于无奈的表情,它再次敲击键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醒过来就变成这样了,我还以为我是变小了,结果一照镜子发现是变成了一只猫……”
陈缘知看着小灰猫——不,应该说是许临濯,整个人有些混乱:“所以,你现在……现在要怎么办?”
许临濯看上去比她镇定多了,“我变成猫之后,能听懂白粥说话了。”
“我从卧室里跑出去的时候就遇到了白粥,白粥和我说是它把我变成这样的,我说能不能把我变回去,它说不能,我就和它打了起来……”
陈缘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陈缘知冷静下来之后,直接去客厅把白粥抱了过来,试图解决问题。
白粥和许临濯一起坐在床上,面面相觑,陈缘知一脸严肃地看着白粥:“白粥,你是不是把许临濯变成了猫猫?”
“如果是你干的,赶紧把他变回去!”陈缘知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地说道,“他还有工作呢!”
白粥对着许临濯时还能硬气,对着陈缘知时却听话极了。它睁着一双蓝宝石的眼睛看着陈缘知,忽然开口说话了:
“对不起,知知,我只是觉得这样也许很好玩。”
陈缘知和许临濯都惊讶地看着白粥,白粥的声音乖乖的:“但是法术有时间限制,现在还不到一天,我也没办法把他变回原样。”
陈缘知有些头疼,她叹了口气:“那就只能等过了今天,他自动变回去吗……”
白粥忽然开口:“还有一个办法。”
陈缘知看它:“什么办法?”
白粥:“我可以试试把他变回人的形态,但是可能他身上还是会有猫的特征,要过了今天才能完全变回原来的样子。”
变成人的形态,至少沟通起来方便很多。陈缘知点了点头:“那你试试。”
白粥的眼睛睁大,眼珠和瞳孔慢慢地亮了起来,碧蓝色的光芒在一双猫眼里流淌翻涌,渐渐盛极。
陈缘知感觉眼前一片忽然天光大亮,白光浸透了一方小小空间。等她再一次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床上的小灰猫也变成了一个人类青年。
只是许临濯虽然是变回了人类的形态,但又不完全是人——他的头上还保留着一对灰色的猫耳朵,大大的三角形,耳尖柔软;身后探出一根长长的尾巴,深灰和浅灰的绒毛交错重叠,在他身侧微微摆动着。
陈缘知看着许临濯的模样,陷入沉默:“……”这样还是没办法出门。
白粥做完了份内事,像是怕再次挨骂,一施完法术就跳下床跑了。
许临濯本人倒是挺镇定的:“没关系,这样已经很好了。”
陈缘知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许临濯:“那你今天的工作怎么办?”
许临濯:“我待会儿在线上发起一个语音会议,先把早上耽误的会议开完,公司的事情我让林助理把文件拿来公寓给我,我在家里处理吧。”
陈缘知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许临濯先是给公司那边需要联系的职员打了几个电话。
卧室里的窗帘被拉开一道缝隙,白光蔓延到床脚的被褥上,许临濯坐在床尾从容冷静地一一交代下属工作,陈缘知则是有些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手机。
本来陈缘知今天打算去自习室学习,但意外地碰上这件事,她学习的心已经完全淡下去了,更何况许临濯今天的情况特殊,她得呆在他身边照看他。
陈缘知刷着手机,朋友们都听说了许临濯联系不上人的事,纷纷发来关心的简讯,而她刚刚忙着收拾家里,还没有回复。
回完朋友们的微信,陈缘知躺在床上,看着许临濯的背影,原本有些涣散发呆的眼神渐渐聚焦。
许临濯的声音低沉悦耳,甚至因为说着工作的事情,听上去比平时还要严穆几分。
但他的背后,那根长长的猫尾巴却在缓慢地摇动着,频率不高,但确实是在摇摆。
这根毛茸茸的猫尾巴轻而易举地夺去了陈缘知的注意力。
陈缘知盯着它,看着它在自己眼前一左一右地晃动,很是惬意懒散的模样。
陈缘知忍了忍,但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抓住了从她眼前滑过的尾巴尖。
在手指圈住猫尾巴的一瞬,陈缘知感觉到被她握住的尾巴突然僵住了,与此同时,许临濯说话的声音也猛地一顿。
猫尾巴上的皮毛柔软水滑,陈缘知本来只是好奇它的触感,但一摸上就不想松手了,她揉捏着手掌心里的一截尾巴尖,原本僵硬的尾巴忽然开始挣动起来,似乎是要从她手心里抽出去。
陈缘知直接收紧手心,牢牢抓住了欲要逃跑的尾巴尖。
电话被匆忙挂断的忙音在耳边响起。
陈缘知目光移开,看向不知何时转过身,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许临濯,而对方此刻脖颈一片胭脂晕色,开口的声音也变得沙哑:“清之,松手。”
陈缘知看着他的表情,她定住了。
短暂的静寂过去,陈缘知不仅没有松手,反倒缓慢地揉捏起掌心的尾巴。
不出所料,许临濯的耳根慢慢染上嫣红,似乎是忍不住了,唇边溢出一声细碎的低吟。
他喘息着:“清之!”
陈缘知躺不住了,她撑身坐起来,眼睛不愿意放过出现在许临濯身上的任何一个反应,她凑近看他,声音含笑:“很舒服吗?”
回应她的是许临濯慢慢垂下的猫耳和湿润的眼睛。
陈缘知松开手,手臂揽上许临濯的肩膀,俯身亲吻他。
唇畔牵引,肌肤相贴,呼吸渐渐迷乱。
床边白昼暄明,床上春色繁盛。
陈缘知悠悠转醒,眼前是卧室的天花板,一墙之隔的浴室内水声淅沥,刚好在她睁眼的时候停下。
陈缘知呆呆地看着头顶上的熄灭的灯,内心竟滑过一丝遗憾。
居然是梦啊。
陈缘知摸了摸自己的脸,嗯,很不错的梦,就是有些……咳咳,少儿不宜。
果然,她某些变态的本性会在梦境里暴露无遗吗?
陈缘知感叹回味之际,浴室门被打开,冰白色的灯光顺着门扉洒落一地。
陈缘知抬起眼顺着光源看去,许临濯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浴袍走出,腰间系带松散,发尾湿润,被水汽熏染的眉眼柔和,带着一丝轻懒,目光正好朝她这边看过来。
看见她醒着,许临濯放下毛巾走了过来,陈缘知也撑着手臂坐起身,腰间的酸软让她不禁微微皱眉。
许临濯坐在床边,伸手到被褥里握住她的腿,声音带着些慵沉的哑:“还疼吗?”
陈缘知横他一眼,觉得他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你说呢?”
疲惫代替美梦的回甘袭来,陈缘知只觉得浑身都快散架了,对着始作俑者也没好气:“让你停你反倒更用力,我现在这样惨是谁害的?”
许临濯低声笑了,手下力度加重,帮她缓解酸疼感的同时轻慢开口:“那种时候停不下来。”
陈缘知气到了:“那你别做了!”
许临濯笑着抱住她:“对不起。”
陈缘知瞪他:“每次都道歉,然后死不悔改,我已经看清了你的本性,你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你了,许临濯你这个骗子!”
许临濯不接话,抿着唇笑,“怎么醒了?我还以为你那么累,会直接睡到天亮。”
陈缘知想起自己刚刚做的梦,脸上谴责的神情微微变化,她目光游移:“刚刚……刚刚做了个梦,梦结束了,然后我就醒了。”
许临濯观察到她的表情变化,眉梢微挑:“噢?是什么梦?”
陈缘知看着他,忽然勾起唇角:“你真的想知道?”
许临濯:“当然,你的梦里有我吗?”
陈缘知:“有。”
陈缘知双眼明亮,一谈起这个梦,她便心情很好的样子:“我梦到你变成了一只猫。”
许临濯有些意外:“猫?”
陈缘知:“对,然后你还和白粥打架了,你特别会装可怜,白粥一打你你就委屈地看着我,让我给你主持公道。”
许临濯闷声笑了起来:“确实很像我会做的事。”
许临濯平日里在家的地位极低,有时还需要和白粥争宠。这方面他手段层出,屡战屡胜,毕竟做人还是比做猫要没那么被动一些。
许临濯:“我一直是猫吗?”
陈缘知:“那倒没有,后来你变成了一只猫妖,就是人的样子,但是有猫耳朵和猫尾巴。”
陈缘知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别说,你戴着猫耳朵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许临濯揉捏她腿的动作慢了下来,他笑了笑:“那下次可以试试。”
陈缘知:“不过我更喜欢你的尾巴,你的尾巴超级敏感。”
陈缘知脸上挂着笑容,手却不安分地动了起来。她伸手探进许临濯的浴袍里,一路顺着劲瘦的腰腹肌肉,摸到尾椎骨的位置,按了按:“就是在这里长出来的。”
床头柜边,台灯光暖,黄昏般笼罩着安静的房间。
许临濯坐在床边,半垂着眼看她,忽地笑了笑:“不要撩拨我,清之。”
陈缘知装傻:“什么?”
许临濯无视,微笑看她:“你今晚还想不想睡觉?”
这句话在他俩之间相当于是最后通牒,陈缘知已经是强弩之末,不敢再招惹他,连忙把手抽了回来,掀起被子躺进被窝里,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想,特别想。”
许临濯也把手从被褥下收回,俯下身亲了亲她的脸,声音低沉:“那就快点睡吧。”
陈缘知嗅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似乎是新换的,她还没有闻到过:“你换沐浴乳了?”
许临濯:“嗯,好闻吗?”
陈缘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刚刚没闻清楚,你凑近一点,我再闻闻?”
许临濯再一次俯下身,陈缘知抓住机会,伸手揽上他的脖颈,在锁骨上咬了一口。
许临濯闷哼一声,陈缘知收起牙,看了眼她留下的痕迹,眼底流露出一丝满意:“好啦。”
许临濯捏住了陈缘知的下巴,领口的浴袍被刚刚的一番动作弄得松散开来:“我看你才是猫变的,这么喜欢咬人。”
陈缘知敏锐地察觉到一丝风雨欲来的气息,熟练地认怂:“我想睡觉了,许临濯。”
许临濯看着她,眼底的暗色慢慢褪去,俯下身再次亲吻她。
陈缘知被亲得满脸通红,她喘着气,听见许临濯在轻声笑:“这次闻清楚了吗?”
陈缘知咬牙:“清楚!特别清楚!”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许临濯斗,她身心俱疲:)
作者有话说:
这个阶段的公司还是起步状态哈。
我真的很擅长……但是你们懂的,晋江不可以。(嗷地一声哭了出来)(哭着跑走)(泪洒黄河)
希望不要被锁(跪下)
◎织絮婚礼,妤洙婚礼,再次催婚◎
时光飞逝, 从大学毕业再到研究生毕业,胡妤洙的婚礼在他们研究生毕业那年的七月底到来。
陈缘知当时离开了北京,和导师去了邻省学习, 故而没能和大家一块坐飞机回春申。
也因为任务繁重,直到婚礼前两天, 她才完成自己份内的工作,急急忙忙买了机票飞去春申。
胡妤洙让她直接去婚房地址找她们,陈缘知拖着大包小包深夜抵达, 一打开门, 还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干净崭新布置完备的婚房,结果却是一地乱七八糟的红纸和装饰品,俨然一副百废待兴的模样。
陈缘知一路走到房间里面, 抓到了五个躺在床上玩手机的人。
见她们都没睡, 陈缘知索性啪地一声打开了灯, 微一挑眉看着里面的女孩们,“你们怎么回事?”
“难道是我记错了, 明天不是婚礼?”
坐在中间瘫着敷面膜的胡妤洙小幅度地掀动嘴唇:“你没记错。”
陈缘知:“那外面怎么一片狼藉?”
虞婉宜:“我可以替妤洙作证, 我们真的从早弄到晚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老有事情要妤洙确定, 电话打了十几个, 我们的活也做得很慢, 到了刚刚一个小时之前还没干完——我们实在撑不住了, 就决定洗澡睡觉明天再说。”
谢槿桦:“主要是妤洙要布置的东西太多了,我当初结婚排场比这小太多, 很快就搞完了。”
孔臻怡先声夺人:“陈缘知, 你这个什么也没干的人也好意思说我们!”
辛桃附和:“就是就是!”
陈缘知无奈了, 她拖着行李进门:“我哪有责怪你们?我只是太惊讶了, 明早就要准备接亲了,这哪里弄得完?”
虞婉宜:“没事,外面看着乱,其实就差个贴东西,然后扫个地就成!”
辛桃:“那可不,我们都确定过了,就是实在没力气干完了。”
陈缘知出去看了一圈回来,决定打个电话找外援:“安全起见,找两个帮手明天一起弄。”
胡妤洙:“帮手?谁?”
第二天一早,一群人便见到了陈缘知口中所谓的“帮手”。
穿着短袖牛仔裤的白筱婷走进来,一看到陈缘知便眼睛一亮:“缘知!”
她身后跟着黑T恤戴着银链子的楚奚北,陈缘知抱了一下两人,领着她们进屋,看到来人的大家也都有些惊讶。
辛桃:“哟,你怎么还把伴郎妹妹找来了?”
白筱婷:“打住!今天我是我,我哥是我哥,我跟那家伙可没通过气!”
大学期间,因为陈缘知和白煜华的关系,元培班的一群人经常被两人邀请去看楚奚北和白筱婷乐队的live演出,加上大家都在北京上学,一来二去地便也熟络起来。
楚奚北和白筱婷的乐队在这几年间名气渐盛,前段时间,她们甚至还被邀请到某个小型音乐节作为嘉宾上台表演,平台上关注乐队的粉丝也与日俱增。
这一次胡妤洙的婚礼上,楚奚北和白筱婷的乐队也会作为热场节目嘉宾登台表演。
和伴娘团一样,伴郎团里也一大半都是高中时一起玩的朋友,许临濯,白煜华,彭凌泽,姚瑞等人均在其中。
接新娘前的闹婚房环节不可谓不热闹,伴娘们这边摩拳擦掌准备好各种招数,而伴郎和新郎再过一段时间也要抵达战场了。
楚奚北指着白筱婷:“她就是来当间谍的!”
白筱婷竖起眉毛:“楚奚北你找打?”
女孩子们哄笑起来,胡妤洙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在脸上涂抹,也不禁笑了:“哎,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可是我们的外援,我们的帮手!”
辛桃:“对对对,你俩快来,帮忙一起贴这些装饰品,就剩这一点了。”
白筱婷哟呵一声:“来啦!”
布置完婚房,陈缘知等人急急忙忙去换伴娘服,一出来刚好看到已经穿好秀禾礼服,妆容精致的胡妤洙,大家伙都发出了一声夸张的赞叹声:“新娘好美!!”
胡妤洙拿着团扇盖在唇边,容色顾盼生辉:“还行吧?”
辛桃:“姐,简直太行了!你今天就是全场最美的!”
陈缘知:“我已经预想到郑业辰待会儿会被迷成什么样了。”
孔臻怡:“姐姐嫁给我!”
笑闹声中,接亲队伍浩浩荡荡地来了,伴郎团还没进屋就被伴娘们堵在门口刁难。陈缘知在旁边看着一群人过五关斩六将,最终胡妤洙被郑业辰拦腰抱起,盛装打扮的新娘捂着自己的脸负隅顽抗,新郎只能无奈地亲她的手背,引得周遭一片哄笑。
陈缘知拿着道具站在旁边,笑得眼睛弯弯,手心忽然间不着痕迹地贴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很快又撤开。
一片混乱的喧嚣声中,她的手指尖被人勾了一下,陈缘知反射性地手指微曲。她转头看,果然是许临濯。
他穿着黑西服,别着伴郎统一佩戴的干花胸针,站在她身后,身上的草木香也染上了一点热烈辛辣的花香气,一对垂落的眼睫和清潭水的眸,眼角晕开浅淡的光。
他低眸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没吃早餐?”
陈缘知眨了眨眼,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小动作也被他看去:“吃了,但是没吃几口。”
许临濯去床头柜的盘子里拿了一块红纸包裹的巧克力,递给陈缘知,“先吃这个,很快就到酒店了。仪式完了之后才会上菜,到时候多吃点。”
陈缘知接过巧克力,眯起眼看着许临濯笑:“你真好。”
许临濯无奈:“一块巧克力就把你收买了?”
陈缘知:“那倒不是。”只是因为是你给的而已。
许临濯:“那我能不能拜托你,以后好好吃饭?”
陈缘知答应得很快:“好啊。”
许临濯捏了捏她的脸:“希望你是真的记住了。”
陈缘知被扯着脸,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你盯着我不就好了。”
许临濯:“我哪能一直盯着你?”
陈缘知知道许临濯的意思是他工作会越来越忙,即使是现在他们已经同居,但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间也很少,多半都各自有事要忙。
但陈缘知不知为何,嘴比脑子快,蹦出来一句:“怎么不能,我们难道不会一直在一起吗?”
这话说出来,陈缘知都被自己定住一瞬。
许临濯也微微一怔,似乎是因为她的话语,又似乎是因为她不假思索地说出来的口吻。
陈缘知慢慢抬起眼,接触许临濯看来的目光,她忽然有些紧张,声音也变得没那么平稳,她试图找补:“我的意思是——”
“谁把我的伴娘抢走啦?!”
胡妤洙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陈缘知还没来得及说完,手臂被人一拉拽离了许临濯跟前,一群伴娘笑着挤眉弄眼地把她带走了。
辛桃还开她玩笑:“你们还真是甜甜蜜蜜啊?都当伴郎伴娘了还舍不得分开,如胶似漆地聊什么呢?”
孔臻怡鹦鹉学舌:“聊什么呢说来听听?”
陈缘知也无奈了:“说正经事呢——”
妤洙的婚礼在春申一家酒店室内举办,仪式盛大,办得热闹,但请的人却不多,大厅里只摆了二十桌宴席,陈缘知和作为伴娘的朋友们坐在同一桌,离舞台很近。
尽管是自己陪着胡妤洙去试的婚纱,但当胡妤洙穿着白纱从红毯尽头走来时,陈缘知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久久无法回神。
鱼尾的摆,繁复重工蕾丝长纱裙,一丝不苟盘起的黑长发,群星落在她的眼皮和发丝间,在她头顶的皇冠上交汇。唇朱肤白的新娘抬眼看向尽头等待她的人时,眼底缀满光和露水,莞尔一笑便倾国倾城。
交换戒指的时候,追光打在舞台上相对而立的一对璧人身上,音乐声将氛围推至高潮,陈缘知也不禁眼眶一热,她喝了口水掩饰自己的失态,趁机偷看一眼隔壁,然后目瞪口呆地发现自己身边一开始说绝对不会哭的几个家伙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虞婉宜面前的纸巾被抽瘪了,孔臻怡扁着嘴哭得一抽一抽,眼珠却一动不动地看着舞台,辛桃边擦眼泪边录着视频,甚至连谢槿桦都在擦拭眼角。
刚刚的嘴硬和吵闹像是一出笑话,在目睹朋友的幸福时,她们的赌约毫无胜算。
陈缘知心底一软,原本压下去的泪意再一次翻涌上来。
台上最后的环节是新娘送捧花,六个伴娘背过身将手放在身后,新娘则选择将自己手中的捧花送给其中的某个人,然后司仪会让所有伴娘一同转身。
好笑的是司仪宣布让伴娘们上台时,底下几位伴娘们正在急急忙忙地补救自己哭花了的脸。
当陈缘知站在台上时有些紧张,但只是因为迎着灯光看不清台下宾客的视线,她反倒不太在意胡妤洙的捧花最后会不会给她。
陈缘知在心里默默盘算,就算最后妤洙给了她,她也不能做出太过于惊喜的表情,以免伤害到其他没有收到捧花的朋友;而如果妤洙没有给她捧花,那她也要第一时间回过头笑起来,不能和平常一样面无表情,不然会让人以为她是因为没有收到捧花而在计较生气。
而当陈缘知内心活动正丰富时,她感觉手指被人轻轻触碰,陈缘知愣了一瞬,她背后的人已经将一束柔软的花枝塞进了她的手心。
陈缘知怔怔地收拢掌心,摸到枝叶的那一刻,脑海中电光火石如猎豹迅捷掠过,她忽然顿悟了什么。
司仪喊伴娘们一起转过身,六个人都惊喜地发现,每个人的手中都有一小束花,其上用丝带捆扎着蝴蝶结,说明新娘分花的举动并非心血来潮,而是早有准备——花束从一开始就是分好的,然后再扎成一整束,而这番巧思,就是等待着这一刻。
辛桃第一个扑上去抱住胡妤洙:“啊啊啊啊妤洙我爱你!!”
陈缘知第二个:“我也爱你!”
伴娘们的表情无一例外都很感动,簇拥着围抱住新娘,璀璨的白光映照出女孩们喜极而泣的笑容,以及脸上洋溢的温暖和幸福。
舞台上的婚礼最后以圆满画上结束的句点。
下了舞台后,陈缘知本想回座位去接着吃点东西,结果却被朋友们团团围住。
陈缘知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已经被塞了四束花。她有些懵:“你们这是……”
谢槿桦挑眉:“你知道的,我早结婚了,用不上这个,不如给你。”
辛桃:“我都不一定结婚呢,估计也是派不上用场的啦。”
虞婉宜:“而且我们刚刚合计了一下,我们这些人里,还是你最有希望。”
孔臻怡接话:“所以我们决定把花都给你,集齐我们所有人的力量和祝福!”
“缘知,你可要加油啊!”辛桃,“都毕业了,你和许临濯准备什么时候考虑结婚的事?”
陈缘知:“……可能,没那么快。”
许临濯还是没和她提起过结婚的事——如果陈缘知记忆没出错,那就是真的提都没提。
也不知道是因为两个人的恋爱关系越来越稳固,以至于早就从热恋期进入了老夫老妻模式,安全感太过于充足,还是只是单纯地因为许临濯兼顾研究和工作太过于忙碌,还没来得及兴起那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