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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我揣着金库带飞世子爷—— by何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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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点点头。
她实在太难受了,连话都不想再多说一句。
赫连长君也不再打扰,便迅速退了出去。
刚出门,他便看到染秋还在走廊那端站着。
她身材窈窕,面若桃花。
虽不及沈婉那般惊艳绝伦,倒别有一番朴素之美。
“在等我?”赫连长君勾了勾唇,坏坏地笑道。
染秋并不理他,径直向沈婉房间走去。
身为侍女,少夫人生病她理应在一旁伺候着。
即便沈婉执意不用,她也必须在门外候着。
见这丫头如此忠心,赫连长君不由的多看了一眼。
当然,也只是一眼。
在他眼里,没什么事比赚钱制药更重要了。
见染秋来到门外,谢慕白便使了个眼色。
染秋会意,便退了下去。
谢慕白关上门,没再说话。
他知道沈婉很难受,只是坐在床前的绣墩上默默地陪着。
在他眼里,这小女人是健康明朗的。
如今突然病倒,这让他心疼不已。
看到大反派那关切的目光,沈婉无力地笑了笑,缓缓向他伸出手:“麻烦你了。
谢慕白看了,连忙将她那滚烫的小手包裹其中:“胡说些什么呢,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以前你照顾我时,我可没和你客气过。”
“快睡吧,别想太多。”
当时他嘴上虽没客气过,可心里却觉得极为愧疚。
握着那只冰凉的大手,沈婉觉得舒服了许多。
她勉强笑了一下,这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赫连长君是个急性子,在得到沈婉的授权后,第二天天刚朦朦亮,药铺便迅速开张了。
伙计不够?
怕什么。
服用解药之后,他手下的兄弟们个个精神抖擞。
再换上一袭小厮衣裳,根本没人能认得出他们。
有他们在,他还用向褚卫那废物求助?
于是,开业一时他并没有通知”褚卫“。
不过,赫连长君还是小瞧了百姓们的威力了。
在得知药品价格后,百姓们便疯了似的冲进药铺,差点没把柜台都给挤塌了。
那些兄弟们也急了眼,直接从后院取来棍棒。
好好的开业,转眼就要变成一场械斗。

赫连长君一看,吓的脸都白了。
“别打,别打了!”他扯着嗓子,用力呼叫着,“还有,没付钱的都不许走,一个子儿也不许少!”
他是来帮沈婉卖药的,不是来打架的!
万一真闹出人命来,这让他怎么向小师妹交代?
没法交代,那学制药一事岂不就泡汤了?
遗憾的是,此时双方早已红了眼。
再加上现场极为嘈杂,根本没人听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怎么办?
难道自己也要动粗?
可那些百姓们一个个都弱不禁风的,哪里经得起他的一拳?
明明天寒地冻的,可此时的赫连长君却急出了一身冷汗。
唉,当个好人真难!
如果不用顾忌太多,他直接拿起棍子乱揍一通,还怕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们不老实?
“都住手!”
突然,一个威严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那声音极为浑厚,宛若夏日乌云里翻滚着的惊雷,又似黄钟大吕般震耳发聩。
抬眼看去,却见“高老大”和“褚卫”正带着人赫然站在门外。
他们怎么来了?
赫连长君不禁暗暗生疑。
“高老大”和沈婉关系极差,“褚卫”也不过是表面上客气罢了。
如今他们俩个突然前来,打死他都不相信是来帮自己的。
想到这儿,赫连长君只觉得手心湿漉漉一片。
一听那凌厉的声音,现场所有人都吓的住了手。
再看看“高老大”身后那些手持长刀的士兵,他们更是吓破了胆,一个个如受了惊的鹌鹑似的乖乖站在原地。
谢濂沉着脸,阴凉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尖刀般从众人脸上掠过。
他并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随意往那儿一站,就足以让众人不寒而栗。
“到底怎么一回事?”王七看了,缓缓走上前。
一看到他,赫连长君立刻来了精神。
他手里还有这货和番邦做非法生意的证据,想拿捏这个贪财奴还是不成问题的。
“兰阳郡主的药店今天开业。”他立刻走上前,大声说,“郡主宅心仁厚,得知百姓们为流感所困扰,便特意将药材打包低价出售。”
“可这些百姓们不给钱公然抢药,还试图打伤我和兄弟们。”
“褚大人,今天这事您必须得给郡主一个交代。”
王七淡淡地瞟了赫连长君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来人,守住门口!”他淡淡地说,“谁敢不交钱,直接拿下。”
“县衙大牢被烧了,那就暂押在高参军那儿的大牢里。”
一听要关押在兵营大牢,众百姓们立刻面如死灰。
所有人都知道,兵营大牢的条件有多恶劣。
只要走进去,必定会躺着出来。
“大人……我……我们不是故意抢药的!”一百姓连忙解释道,“实在是人太多了,我们还没来得及交钱就被挤出来了。”
“郡主对我们恩重如山,就算我们再不是人,也不会公然抢夺她的东西啊!”
一听这话,众人也纷纷跟着附和着。
虽说他们中间也不乏心术不正之人,但却没人肯承认自己是个忘恩负义之徒。
如果不是沈婉收拾了陈九,此刻的他们恐怕早已被活活饿死。
这份恩情,他们还是不能忘的。
对于这个解释,其实王七并不是完全相信。
但只要能将事情平息,他也不愿过多追究:“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就去柜台前把账付了。”
“还有,走的时候给店家把东西都给整理好。”
“兰阳虽穷,可我们也不是什么流匪。”
“这事我会向郡主解释的,你们放心。”
“郡主宅心仁厚,想必不会治你们的罪的。”
百姓们听了,连忙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在王七和谢濂的坐镇下,百姓们都有条不紊的交了钱,临行前连那青砖铺成的地面都给拖了好几遍,差点没亮瞎赫连长君的24K钛合金狗眼。
可即便如此,赫连长君还是忙了整整一上午。
见他忙的差不多了,王七和谢濂这才带人离开。
谢濂回了大营,而王七径直去了驿站。
他先去探望了大妞娘母女俩,这才去看沈婉。
在得知三人生病后,他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
虽知道沈婉医术不错,按理说不会有事,可他还是莫名的担心。
没办法,谁让这三个女人都是他的软肋呢。
房间内依旧干干净净,空气中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液的气息。
沈婉戴着口罩,又让谢慕白放下了帐子,尽可能的和王七保持距离。
这种时候,还是能少传染一个算一个。
“女人都这样吗?”看着那悬着的帐子,王七不由地笑道,“嫂子和大妞也是,一副恨不能砌堵墙把我挡在外面的架势。”
“这是疼你呢!”沈婉狡黠一笑。
王七脸一烫。
几天不见,这小丫头竟敢打趣自己了!
他想了想,故意转移话题:“对了,你怎么知道赫连长君不会去找我?”
“早就猜到了。”沈婉不以为然,轻声笑道,“他看不上褚卫,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对了,我这里还有些药,一会儿你带回去些,顺便给大营那边也捎过去。”
“不过药铺那边我不会一直大批量销售的,百姓们若缺了药还得麻烦你。”
王七清楚地知道,沈婉这是在给自己在百姓中立威望。
不就是收拾那几个哄抬药价的奸商吗,这事对他来说并不难。
“好。”他想了想,说,“你先休息吧,有事就让黑鹰去找我。”
沈婉不舒服,需要好好休养。
再不走的话,某人那凌厉的眼刀子就要把他给刀成碎片了。
沈婉也没挽留。
留什么啊?
自己现在病的七荤八素的,再把王七给拉下水可就不好了。
不得不说,王七办事比赫连长君靠谱多了。
不过几天时间,他便成功将兰阳城的药材价格给打了下来。
敢哄抬物价?
请看看陈九的下场即可。
在他和谢濂的双重威慑之下,这波流感很快平稳地过去了。
待沈婉可以摘下口罩出门时,新年已经到了。
此时,山上那些死士们的炸药也制作出来了。
按照沈婉的意思,他们还做了些烟花爆竹。
兰阳城的鞭炮经营权原在陈九手中,如今他死了,王七便收了回来。
于是,王七便以官府的名义公开售卖鞭炮。
历经种种后,百姓们也急需要放点鞭炮去晦气。
一时间,鞭炮销量极好。
“大人,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褚卫从哪儿来的那么多鞭炮?”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冯三娘子立刻找到了“高老大”,“你也知道的,我在陈九处住过一段时间,他家根本就没那么多存货的。”

一听这话,气越发不打一处来。
“这话什么意思?”他阴着脸,不动声色地问,“这些鞭炮不是从陈九处弄来的,又会是从哪儿来的?”
冯三娘子目光一冷,眼底皆是恶毒的神色:“我怀疑这事和沈婉、谢慕白有关。”
“就算无关,大人您也千万不能放过他们。”
“相信您也知道,三皇子早就想把国公府的人赶尽杀绝。”
“只要杀了他们,替三皇子除了心腹大患,大人您以后又何愁不能加官进爵!”
身为官宦人家的千金,她对官场上的一些事还是颇为了解的。
哪个当官的不想找个靠山?
就像自己的爹,如果不是攀上了三皇子,她娘家又怎么会从镇国公一事中全身而退?
而高老大却不一样了。
早年他也曾征战沙场,也算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但因得罪了人,他才被贬到兰阳做个参军。
谢濂闻言,浑浊的眼底赫然漂浮着一层薄薄的冰花。
“如果没记错,沈婉待你可不薄。”他冷冷一笑,字里行间皆是嘲讽的意味,“如果不是她,你早就死在流放路上了。”
流放路上所发生的事,他早已从其他流犯口中得知了。
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有沈婉,相信这些流犯们大都活不到兰阳城。
冯三娘子一听,立刻狡辩道:“她又不是单独救我的,我凭什么要感激她,而且我这也是替大人您考虑啊!”
替他考虑?
谢濂听了,微微点头。
见他点头,冯三娘子心中一喜。
沈婉收服褚卫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区区一个文官而已。
可高老大却不一样了。
他手握兵权。
只要他愿意,哪怕连褚卫他都能给拉下马!
“好,很好!”谢濂目光一冷,突然抬高了声音,“从今天开始,大营里所有的夜壶都归你了!”
冯三娘子一听,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
杀了沈婉不是对他有好处吗,他为什么不同意?
“不去也行。”谢濂阴着脸,目光凌厉的可怕,“来人,将这犯妇拖下去,赏她二十军棍!”
一听这话,冯三娘子吓的脸都白了。
“我去,马上就去!”她连忙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着,“大人息怒!”
二十军棍,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在大营里,施刑的军棍可是足足有碗口那么粗的。
二十军棍下来,就算不死也得半残。
看着她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谢濂冷哼一声,便拂袖离去。
可怜的冯三娘子,大过年的收到的第一份礼物,竟然是那堆积如山的夜壶!
此时,兰阳城里的鞭炮声似乎更响亮了一些。
雪,又不期而至。
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宛若为大地披了层美丽的银装。
谢慕白在驿站门口挂上羊角灯笼,将小巷照的亮堂堂的。
由于重孝在身,门上并没有贴对联,也没有贴福字。
可即便如此,卸下人皮面具的王七还是带着大妞在门口堆了个雪人。
沈婉看了,连忙拿了根胡萝卜插在上面充当鼻子。
“可雪人也会冷的啊!”看着那憨态可掬的雪人,大妞奶声奶气地说。
王七听了,便将脖子上的围巾拿下系在了雪人身上。
果然,有了围巾的雪人看起来越发的栩栩如生了。
大妞娘嗔怪道:“你也太宠她了!”
“好端端的围巾系在雪人身上,太浪费了!”
王七不以为然:“一条围巾而已,孩子高兴就好。”
看到三人其乐融融的模样,沈婉悄悄凑到谢慕白身边:“如果他们是一家该有多好。”
她看的出,其实大妞娘对王七也不是那么反感的。
王七长的好看,又才华横溢。
只要不说话,还是会有很多女人喜欢的。
谢慕白却微微皱眉。
其实他也觉得王七娶了大妞娘不错,这事却未必能行。
虽说大魏也有小叔子娶寡妇的习俗,可惜这事却偏偏却发生在王家。
想让大妞娘走出这一步,恐怕没那么容易。
胡思乱想中,黑鹰踏着厚厚的积雪回来了。
“东西都送去了吗?”一看到他,沈婉连忙问。
黑鹰点点头。
大年夜,谢濂还得在大营和众将士们一起守夜,沈婉也不方便请他过来。
所以她便预备了一些东西,让黑鹰悄悄送了过去。
对于“高老大”的真实身份,黑鹰并不知情。
不过既然沈婉让去送,他也只能去。
没办法,谁让她是主子呢。
沈婉听了,连忙笑着说:“真是麻烦你了。”
“对了,有个东西给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一枚碧色的平安扣。
黑鹰看了,立刻摇头:“我不戴这些的。”
他是粗人,能洗把脸就算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了。
至于这些装饰品,他并不需要。
“筱筱送的。”沈婉狡黠一笑。
黑鹰一听,连忙双手接过。
看到他这副反应,沈婉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起来。
“是……是她送给你的吧?”看着手里那枚小小的平安扣,黑鹰突然问。
对,一定是这样,否则凌筱筱怎么会突然送东西给自己呢?
沈婉摇摇头:“不,这个是你的。”
“我和世子爷还有染秋都是白色的,唯有你的是碧色的。”
“筱筱在信中特意叮嘱过,她还怕我给弄错了呢。”
听了这话,黑鹰唇角微勾,脸上的喜悦再也掩饰不住了。
虽然都有,但他却是最特别的那个。
莫非在凌筱筱心里,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位置?
沈婉的确没撒谎,凌筱筱信中的确是这么交代的。
但她并没有说,送黑鹰碧色的平安扣是因为他黑,戴白色的不好看。
如果不是信鸽带不了太重的东西,那丫头都想送他个极粗的黑项圈了。
可不管怎么样,收到礼物的黑鹰还是非常开心的。
他连忙回到房间,将那碧色的平安扣看了又看,这才一脸欣喜地挂在脖子上,并塞进衣服最里面。
毕竟这是凌筱筱的心意,他不能辜负。
“你说黑鹰现在嘴有没有咧到脑后呢?”看着窗户上那个高大的身影,沈婉笑着问。
谢慕白点燃了烟花,笑着说:“那是肯定的。”
他还想继续说话,却见染秋笑眯眯地走了出来:“大家都快进屋吧,饭做好了。”

为了这顿年夜饭,沈婉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除了新鲜蔬菜不方便拿出来,什么粮油米面啊鸡鸭鱼肉啊直接搬出一大堆,估计到元宵节都吃不完。
“从哪儿来的鱼?”看着桌上那碟鱼,王七微微皱眉。
身为县令,他对兰阳的市场还是有所了解的。
兰阳城本就偏僻,如今道路被堵,外面的肉菜更是进不来。
如今的市场上除了萝卜就是干菜豆腐,顶多再有点猪肉而已,就连鸡鸭都是紧俏商品。
显然,这鱼是市场上所没有的。
“我去山上小河里抓的。”沈婉一边洗手,一边笑着说。
一听这话,大妞娘立刻急了。
“你怎么能上山呢?”她白着脸,声音不由地抬高了几分,“听后院劈柴的杂役说,那山上有猛兽出没的。”
“当初也曾有胆大的年轻人上山打猎,但无一例外,没一个能活着回来!”
“捉鱼就更不行了。”
“如今天寒地冻,一脚把冰给踩碎了怎么办?”
在众人眼里,大妞娘是安静有礼的。
她柔柔弱弱,说话细声细语,一副唯恐吓坏别人的模样。
相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动怒。
看着她这激动的模样,沈婉只觉得心中一暖。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好嫂子,我不是不知道吗?”她像块橡皮糖似的死死地缠在大妞娘身上,撒娇似的笑道,“我向你保证,以后我绝对不去了!”
山上猛兽倒是有,但伤人的却不多。
不过山上的路倒挺难走的,如果不是自己有空间,恐怕也很难徒步走到山洞。
那些猎户们没能活着回来,如果不是被猛兽所伤,应该就是掉下悬崖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们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被山洞里的那些死士们给解决掉了。
即便沈婉认错,大妞娘心头的这股怒火还是没有消。
谢慕白见状,便冷冷地说:“是我带她去的。”
他也算不上撒谎。
虽说没去捉鱼,但也的的确确把沈婉带到了山上。
王七闻言,死死地盯了他一眼。
如果换成从前,或许他会发火。
可自从前些日子看到那些鞭炮之后,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在王七脑海中涌起。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对小夫妻应该有非常重要的事瞒着所有人。
这鱼恐怕就和那些鞭炮一样,也是凭空变出来的。
对,一定是这样!
“嫂子,你就别生气了。”王七想了想,抬眼向大妞娘看去,“初来乍到的,他们对这里情况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其实也不止他们,我也不知道那山上有野兽。”
“原本还想开春后带着大妞上山采野菜,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一听这话,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
见众人都是如此,大妞娘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大过年的,大家本想热热闹闹凑在一起吃顿饭,自己如此一闹未免有些扫兴了。
更何况沈婉也是为了这顿年夜饭才上山的,自己不感激也罢,竟然还训斥她。
“没事了,大家都坐下吃饭吧。”见她面露悔意,王七便笑着说。
听了这话,大家这才纷纷落座。
“哟,不等我们你们就开吃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贱贱的声音。
一听这个声音,所有人都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赫连长君那混蛋又来了。
从得了那张人皮面具后,这货可是上蹿下跳,简直比王七这个县令出镜率都要高。
自从身体痊愈后,沈婉和大妞娘便全面接手了药铺。
按理说再没赫连长君什么事了,可他却依旧天天往那里跑,恨不能在那安营扎寨,差点没把谢慕白给气疯了。
如果不是沈婉拦着,他真能命人将这混蛋给扔到沙漠喂狼去。
虽然这货不受待见,可沈婉还是勉强笑着起身相迎。
没办法,谁让他帮过自己呢。
“你怎么来了?”她笑着问,“大过年的,你不陪着你姐姐?”
赫连长君听了,用眼角的余光瞟了谢慕白一眼。
他挑了挑那漂亮的眉毛,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觉得我姐姐还有心情过年吗?”
“是没有。”谢慕白也没客气,阴着脸说,“不过你姐还算是有点良心,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也知道内疚。”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赫连璧君,或许镇国公早就死在沙场上了。
可一想到亲爹差点失身,他胸口的恶气就迟迟无法咽下。
一听这话,赫连长君立刻炸了。
他红着眼睛,一蹦三尺高:“姓谢的,你敢说你没做过亏心事?”
“你黄土都埋了半截了,竟然还引诱未成年少女,你也不怕把牢底坐牢!”
沈婉听了,不禁微微扶额。
拜托,他还以为这是原来的世界啊!
什么未成年少女。
在大魏,年满十八没出阁的都是老姑娘了。
就连才女王姒当年二十岁多没嫁人,还被众人所耻笑。
一见赫连长君骂人,黑鹰“唰”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撸起衣袖,准备直接开干。
众人看了,吓的连忙好言相劝。
大过年的,年夜饭还没吃上就要先上演一出全武行?
可赫连长君却不依不饶,非得和谢慕白一决雌雄。
其实这还用决吗?
谢慕白本来就是雄的,谁输谁赢岂不一目了然?
突然,只听到“砰”的一声,半旧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猛一回头,却见胡大海、冯二等一大群人威风凛凛地站在门口。
“好大胆子,竟敢在驿站闹事!”胡大闹阴着脸,厉声喝道,“冯二,给我拿下!”
冯二也没拒绝。
没办法,谁让这是大舅子的地盘呢。
他看了身边的谢慕容一眼,这才上前。
一看外面站了那么多人,赫连长君立刻软了下来。
“大哥你别激动!”他连忙弯着腰,小心翼翼地陪着笑,“我是你们郡主的朋友,刚才我们是在开玩笑的。”
“对,是开玩笑!”
好汉不吃眼前亏。
虽说自己身手不错,可架不住对方人多啊。
一个谢慕白也罢,可如果正面硬刚这么一大群人,自己不被活活揍成相片才怪呢。
胡大海不信,抬眼向沈婉看去。

沈婉梗着脖子,故意不说话。
虽不想惹事,可如果不给赫连长君点教训,谁知道这货以后还能惹出什么乱子。
天知道当初蒋博士是怎么想的,竟然招了这么个不靠谱的玩意儿当学生,可真是毁了自己的一世英明。
见她不语,赫连长君急了。
他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小婉儿,你就说一句话嘛。”
一开始谢慕白只是阴着脸坐在那里,并没有打算动手的意思。
反正有黑鹰在,真动起手来还轮不到自己。
可一听“小婉儿”三个字,他目光一冷,“唰”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见这病娇世子要翻脸,赫连长君吓的连忙躲到沈婉身后:“你看,你男人又要开玩笑了!”
沈婉听了,直接冲那货胳膊拧了一把。
赫连长君痛的呲牙咧嘴,差点没把脸上那张人皮面具给弄掉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他捂着胳膊,哇哇乱叫起来。
沈婉撇了撇红唇,冷冷一笑:“我是女人,压根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赫连长君不禁有些无语。
他就知道,他就不应该和女人讲道理的。
女人实在是太麻烦了,亏自己刚来时还想什么广开后宫呢。
开个毛线?
不用多,后宫里再多两个这种性子的女人,他肯定会被早早气死!
此时胡大海等再傻,也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纨绔子弟和沈婉关系匪浅。
这事,他们还是别管了。
“我错了。”赫连长君像只受伤的大狗,可怜兮兮地说,“以后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其实他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主动挑衅,以谢慕白那清冷的性子,连多看他一眼都不可能的。
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大年夜,本应是个合家团圆的好日子。
不能回番邦也罢,反正他现在也不想回去了。
可看到赫连璧君独自一人坐在城墙上远眺家园时,他就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来找谢濂。
虽然回番邦不大可能,但如果谢濂去安慰上几句,相信赫连璧君心情一定会好很多的。
可一进门,屋里那其乐融融的气氛再度刺痛了他。
凭什么谢家人就可以在这儿欢天喜地过大年,凭什么他最敬重的姐姐就得独自在风雪中黯然神伤?
没看到谢濂,赫连长君便把气都移在了谢慕白身上。
父债子还!
谁让他姓谢的!
“行了,你走吧。”沈婉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染秋,把炸的肉丸和年糕都给他带上一些。”
虽然有些烦,可大过年的她也不好让赫连长君空着手走。
赫连璧君也不像是个会做饭的人,那些家仆们就更不用提了。
染秋闻言,便向后厨走去。
“我不是来拿吃的。”赫连长君看了,连忙摇头,“对了,阿水叔呢,有些日子没看到他了。”
自从去了大营后,谢濂便极少以阿水叔的身份出现了。
除了必要时在驿站露露面,大多数时间他都留在大营。
听他找谢濂,谢慕白脸阴的几乎能拧得出水来,声音更是冷的没有一丝丝温度:“你该不会连我的人都要管吧?”
“不不不!”赫连长君连忙摇头,“你别误会,我只是想找阿水叔帮点忙。”
“没时间!”谢慕白断然拒绝。
谢濂真的没时间。
如果有,他说什么也会来驿站和儿子一同过年了。
谢慕白没再看赫连长君一眼,抬眼向胡大海等看去:“你们都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胡大海等听了,这才抖落了身上的雪花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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