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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我揣着金库带飞世子爷—— by何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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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葺郡主府的事她交给了冯大。
如今情况特殊,她也不想太铺张浪费,一切能省则省。
“不想!”凌筱筱偷偷瞟了谢慕白一眼,这才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畔“除非你男人不住进去!”
她不喜欢谢慕白,从头到脚没一丁点儿地方喜欢。
只要一看到那张冷冰冰的脸,即便是三伏天,她也想抱个火炉取暖。
住外面多好啊。
既不必每天都看到那张冰山脸,还没人约束,自己就可以像只小鸟般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谢慕白能不住进去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见两小丫头在房里聊的热火朝天,素问便抬眼向谢慕白看去:“我有件事不大明白,想请教一下世子爷,我以前得罪过那位‘褚大人’吗?”
“为什么他看我的目光如此怪异?”
虽说以前也来过兰阳城,但他却可以断定,自己并没得罪过这位褚大人。
谢慕白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
他沉着脸,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只要你对婉儿彻底死心,他对你的态度一定会好的。”
如此恶劣的态度,素问却没有生气。
他只是淡淡一笑,清澈的眼底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我对婉儿姑娘不会死心的,永远都不会。”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如果哪天被我发现你对她不好,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她娶回家了。”
他喜欢沈婉,这一点素问从来都没有掩饰过。
本想公平竞争的。
怎奈沈婉心里眼里全都是谢慕白,压根就没给他一丝丝机会。
谢慕白冷冷一笑,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不屑:“放心,你没机会的。”
他可是把沈婉看的比自己性命都重要,他怎么可能会给其他男人可乘之机呢。
不管是秦楚还是素问,他们都不会有任何机会的。
这时,黑鹰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凌筱筱,这才向谢慕白施了一礼。
“赫连长君突然去王七那儿负荆请罪了。”他压低声音,说。
谢慕白听了,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赫连长君这人虽玩世不恭,但他性子却极为执拗,况且他又没做什么对不起“褚卫”的事。
如今突然登门认错,他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赫连璧君?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神神秘秘的?”沈婉看了,笑着问。

第481章 负荆请罪
“没什么。”谢慕白勾了勾唇,绝美的脸庞上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你先回屋吧,过一会儿有客人来访。”
竟然还有客人?
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王七、大妞娘喜结连理,凌筱筱、素问也来了,竟然还有客人要来?
何娘子?
还是老太傅?
沈婉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追问,反正不管是谁她都很开心的。
“好吧。”她拉着凌筱筱的手,亲亲热热地说,“我先回去换身衣裳,这边就让黑鹰帮你收拾一下。”
话音未落,她便笑着向黑鹰看去:“你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帮筱筱收拾东西?”
一听点到自己的名字,黑鹰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可他一大男人帮女孩子收拾东西真的合适吗?
“不用,我自己能行的!”凌筱筱一听,连忙摇头拒绝。
对于黑鹰的心思,她自然心知肚明。
让他帮自己干活,那得多尴尬啊。
“有免费的劳力你还不使唤啊?”沈婉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坏坏地笑道,“如果不喜欢,干完活把他打发走就是了。”
“不说了,我先回去预备一下了。”
凌筱筱还想拒绝。
可还没等她开口,沈婉就已经拉起谢慕白的手,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见他们离开,素问立刻说:“我也回屋收拾一下行李,小师妹你们慢慢收拾吧。”
话音未落,便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并迅速将门反锁。
笑话,老苗王一手带大的孩子又会是什么好人?
他不是想给他们提供单独机会,只是不想被那死丫头拉来当奴隶使唤罢了。
素问可是眼看着这个妹妹长大的,只要她眼睛一转,他就知道这丫头想做什么坏事。
如果没猜错,这死丫头一定会赶走黑鹰,然后把所有的粗活交给他!
想指望她自己动手收拾,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从小到大,这丫头可是懒的连卧室的梳妆台都不曾擦拭过一次。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凌筱筱和黑鹰两个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婉也好奇他们会说些什么,不过她更好奇下一位客人会是谁。
“到底是谁啊?”她拉着大反派的衣袖,撒娇似的问。
如果换成以前,谁若敢拽一下他的衣袖,谢慕白第一时间就翻脸了。
可这小女人却不一样。
只要被她这么轻轻一拽,他的心里就甜丝丝的:“肯定是赫连长君。”
一听是他,沈婉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就他还算是客人?”她瞪大眼睛,一脸不解的向大反派看去。
在赫连璧君生病前,那家伙每天能往驿站跑好几次,就差点在这儿安家落户了。
就算他最近来的次数比较少,可也算不上是客人啊。
谢慕白闻言,性感的唇畔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他以前是以师兄的身份过来,不过这次不一样了。”
“黑鹰说,赫连长君刚去见了王七。”
见王七和赫连长君以什么身份来有关系吗?
沈婉越听越糊涂。
唉,和聪明人说话真累。
和他相处这段日子,她都不知道烧死多少脑细胞了呢。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抬眼看去,只见赫连长君赫然站在门口。
他赤着上身,露出一身极为结实的肌肉。
强壮有力的后背上还背了一大捆荆棘,锋利的尖刺把皮肤扎的血淋淋的。
“天啊,你这是做什么?”沈婉一看,吓的连忙上前替他把荆棘取下。
这混蛋,没事学人负荆请罪做什么。
再说了,古人背的可是荆条,哪有像他这么傻的,直接砍了几株带着野枣的荆棘?
赫连长君咬了咬嘴唇,小声说:“刚才我向褚卫认罪去了。”
一听这两个字,沈婉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你替她顶罪去了?”她目光一紧,生气地问。
活了两世,扶弟魔她倒见过不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扶姐魔呢。
如果不是对这混蛋性子太过了解,沈婉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暗恋赫连璧君了呢。
赫连长君垂下脑袋,一脸失落地说:“可‘褚卫’不信。”
王七人精似的,哪里还会信他这鬼话。
出事时赫连长君在另一条街上干活,想跑过去害人并不现实,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谋杀王七的动机。
不过他很快就猜出,这事可能和赫连璧君有关。
原因很简单。
除了赫连璧君,这世上怕再没一个人能值得他如此牺牲的了。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沈婉阴着脸,没好气地说。
赫连长君眼圈微微一红,拉着她的胳膊便苦苦哀求道:“师妹,求你救救我姐姐吧。”
“她不仅身上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就连脑子也不好使了。”
“那老男人不过指责了一句,说她不应该害‘褚大人’,她立刻就要去县衙投案自首,不管我怎么说都不听。”
“原本我想认下这罪,让她能消停点,可‘褚卫’压根就不信我的话怎么办?”
沈婉听了,不禁有些无语。
原以为自己是个傻的,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比自己更傻的。
这个赫连长君,他是不是唯恐“褚卫”不知道那事是他姐姐干的啊?
看着那只拉着沈婉胳膊的大手,谢慕白脸一黑。
他直接走上前,一把将赫连长君的大手打掉。
说话就说话,没事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此时的赫连长君还没意识到某人已经生气了。
“世子爷!”他微微弯着腰,用哀求的目光向谢慕白看去,“人人都说你多智近妖,麻烦你给想个办法吧。”
就算谢慕白有办法,可一看到这混蛋死死地拉着沈婉的胳膊时,他也不打算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你先进来再说吧。”沈婉看了眼某人那古铜色的肌肤,有些不耐烦地说。
就这样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口,也不觉得有伤风化!
他不怕丢人,她还觉得没脸呢!
一听这话,赫连长君连忙走进大厅。
见有客人来了,染秋连忙上前沏茶倒水。
“呀,你后背上扎了好多刺呢!”看到某人后背上那陷入肌肤的尖刺,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拔。
无意中,略微粗糙的指尖便触碰到了赫连长君的肌肤。
猛然间,赫连长君只觉得心跳突然回事,一股异样的电流迅速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不会吧?
自己都“完蛋”了,为什么还会有这种触电的感觉?

她仿佛被热水烫到一般,吓的连忙缩回了手。
“不用给他拔,痛死他活该!”沈婉沉着脸,没好气地说。
对赫连长君,她可真是恨铁不成钢。
真不知道蒋博士当年是怎么想的,竟然收了这么个蠢货做学生。
虽然被骂的狗血淋头,可赫连长君还是肯求道:“婉儿,不管你怎么骂我都行,但是你能不能救救我姐姐?”
“你这人特别聪明,鬼主意也多,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虽然对赫连长君的智商深表堪忧,但他们姐弟之间深厚的感情,还是让谢慕白颇为感慨。
这份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是他永远也不可能有的。
虽然谢慕容已经改邪归正,但兄妹之间的嫌隙却是时间也无法抚平的。
“来不及了。”他想了想,冷冷地说,“如果没猜错,此时‘褚卫’已经派人去了小院去捉拿她了。”
赫连长君闻言,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不,这绝对不可能的!”他猛的从椅子上站起,非常确定地说,“去自首的人是我,‘褚卫’他凭什么去抓我姐!”
听了这话,沈婉和谢慕白不由地的对视一眼。
这赫连长君真是蠢到无可救药了!
“因为‘褚卫’不是傻子。”沈婉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地说,“‘褚卫’出事时你在邻街,事后又拼命相救,你让他怎么会相信这事是你干的?”
“可你偏偏去自首了。”
“你为什么会去?”
“唯一解释就是,你是想保护一个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只要‘褚卫’稍微一调查,很自然就查到你姐姐那里了。”
王七人精似的,就赫连长君这智商还想骗他?
就算姐弟俩戴了人皮面具,相信也会很快查到他们的真实身份。
一听这话,赫连长君吓的脸都白了。
他连想都没有想,撒腿就往外跑。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姐姐出事!
“不用去了,太迟了!”谢慕白阴着脸,声音冷的没有一丝丝温度,“以‘褚卫’的智商,这时候应该已经派人包围了小院。”
赫连长君闻言,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姐姐虽然有病,但其他家仆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如果真动起手来,想必还有逃生的机会。
“不会有机会的。”沈婉猜到了他的想法,摇摇头,“这个‘禇卫’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赫连长君不信。
那个褚卫有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径直向小院飞奔而去。
如今正是农忙季节,城里的百姓们大都出城去山上干活了。
在沈婉的建议下,王七将山上开垦的土地承包给了城里百姓们。
他们每年只需向官府缴纳部分粮食,剩余的则归自己所有。
当然,这兰阳城是沈婉的封邑,百姓们缴纳的粮食自然也是她的。
街上行人并不多,唯有零星几个过路人。
赫连长君刚冲出驿站,却看到一队官兵押解着赫连家的家仆们往大牢方向走去。
怎么会这样?
那个扶不上墙的褚卫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竟然连赫连家精心训练的家仆都不是他的对手?
还有,姐姐呢?
他刚想冲上前质问,却被沈婉一把拽了回来。
“你疯了吗?”见他赤着上身碍眼,沈婉没好气的替他披了件衣裳,“你是不是也想跟着一起进大牢?”
“可我不能不管我姐姐!”赫连长君红着眼眶,焦急地说。
赫连璧君如今有病在身,虽然自己已经尽力医治,可那病却一天天加重了。
如果也被关进大牢,他不知道她的身体是否能吃的消。
沈婉把他拽回驿站,没好气地骂道:“现在想起不能不管了?”
“当初她做那缺德事时,你怎么就不管管?”
“让你姐吃点苦头也好,谁让她没事杀人放火的!”
幸亏王七并无大碍。
否则即便赫连长君的脸再大,她也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
“我哪儿知道她会做这事啊!”赫连长君一听,委屈的差点没哭出声来,“我知道她错了,可你男人也让她染上了脏病啊!”
“我姐姐一向守身如玉,如今生了这种病,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的!”
“我也知道这事是姐姐做错了,所以她即便身染脏病,我也没去找世子爷报仇啊!”
虽然不够聪明,但赫连长君还是个是非分明之人。
不管怎么说,这事终究是赫连璧君做错了。
“我劝你暂时还是别管这事。”沈婉想了想,劝道,“如果不给你姐姐个教训,谁知道她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放心吧,‘禇卫’这人心里有数,他绝对不会随便杀人的。”
这话说的,让赫连长君一时间无言以对。
什么意思?
“褚卫”不会随便杀人,就他姐姐会呗?
就算是不杀,他相信赫连璧君在大牢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不过这小夫妻俩也真是的,他们什么时候和“褚卫”关系这么好了?
为了他,他们竟不给自己这个朋友半点面子。
赫连长君心急如焚。
情急之下,他直接冲谢慕白跪了下来:“如果世子爷肯出手相助,赫连家族愿从此唯世子爷马首是瞻!”
没办法,谁让赫连璧君的身体不好呢。
县城的大牢还没修好,犯人们都关押在大营那边的地牢里。
都说那里环境极其恶劣,就连个壮汉关进去都未必能坚持多久。
不过这事好像哪里不大对劲。
以他对褚卫的了解,那货似乎没这本事,竟能在短时间内将一干人等全部抓获。
“你做得了这个主?”谢慕白高高地站在那里,如墨的眸子里闪烁阴冷的寒光。
所有人都知道,赫连璧君才是赫连家族的实际控制者。
眼前这个男人的话,未必可信。
赫连长君咬咬牙,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
这是赫连家族家主的令牌。
虽然假死,可老爷子看重嫡子。
在过世前,他还是把象征着家主权力的令牌交给了儿子。
“这个给你。”他哑着嗓子,双手将令牌递给了谢慕白,“其实你想做什么我心里也清楚。”
“你放心,只要能救出姐姐,日后只需要你一句话,赫连家定会倾力相助。”
素日里谢慕白足不出户,但不代表他见识浅薄。
不过是一眼,他就认出了那块令牌。
“你不后悔?”谢慕白冷冷地问。
赫连长君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他又有什么可后悔的呢?
如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赫连家的,拿这一切来换赫连璧君平安他也不亏。
不管怎么说,赫连璧君都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见他点头,谢慕白便随手将令牌接过:“你先回去吧,三日后你姐姐定会没事的。”
回哪儿?
如今小院已经被查封,想回怕也不安全了。
回番邦?
那更不可能了。
在赫连璧君没出来之前,他哪里都不会去的。
见这货傻傻地站在这里,沈婉不由地微微皱眉:“染秋,给他找个房间,再拿两床被褥送过去。”
不留在这儿怎么办?
就她这个性情莽撞的师兄,如果不留在身边,他真有可能干出什么劫狱的事儿来。
王七这人聪明绝顶,想在他手里劫人,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公子,这边请!”染秋缓缓走上前,温和地说。

第483章 终究还是放了她
虽然心急如焚,但有了谢慕白这句话,赫连长君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这病娇世子点头,那就意味着这事绝对没问题了。
“多谢姑娘!”赫连长君开心的冲染秋施了一礼。
染秋微微皱眉。
虽然有些不大自在,但她还是带着赫连长君去了楼上。
见赫连长君走远,沈婉这才向谢慕白看去。
她皱着眉头,不悦地问:“你真的要替那女人求情?”
因为王七受伤一事,她对赫连璧君可是恨之入骨。
没落井下石已经是她最大的限度,可如果要去替那女人求情,她办不到。
那么做,无疑是对王七的背叛!
谢慕白看了眼手中的令牌,性感的唇畔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他并没有否认,神色极为坦荡:“你可以拒绝赫连长君,可如果那个人来求情呢,你会拒绝他吗?”
那个人?
沈婉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
“他会来吗?”她有些不确定地问。
虽然后宅处理的一团糟,但却不得不承认,谢濂的确是个刚毅正直之人,想让他徇私求情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虽说赫连璧君对他有恩,可那份恩情到现在也还的差不多了吧。
再还下去,干脆以身相许得了!
“会的。”谢慕白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眉头微蹙,“婉儿,我需要赫连家的势力不假,但也不是非他不可。”
“只不过那个人最近对赫连璧君似乎特别上心,如果他以长辈的身份来压我,我无法拒绝。”
这话沈婉绝对相信。
书中写过,虽说大反派这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他绝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在他起兵时才会有那么多的拥护者。
可谢濂如果开口,事情就不一样了。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的亲爹!
只要没触碰到他的底线,谢慕白都没办法拒绝的。
淡淡几句话,却让沈婉听出了些别样的含义。
“你的意思是……你要有继母了?”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
一听“继母”二字,谢慕白脸立刻沉了下来。
不管谢濂有多少女人他都不想插手,只不过赫连璧君绝对不行!
堂堂镇国公,他又怎么可以娶一番邦女子为妻呢。
见大反派生气了,沈婉连忙吐了吐舌头,看来以后不能开这种玩笑了。
不过谢慕白果然没有猜错,谢濂终究还是来了。
天色已晚,凉风习习。
谢家父子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阴冷的目光向远方的那连绵起伏的群山看去。
“兰阳城只留一条路是不行的。”谢濂并没有提赫连璧君一事,只是冷冷地说,“如果敌军再炸一次山头,那我们就会重蹈覆辙的。”
谢慕白淡淡地说:“我已经命人暗中修了一条地道。”
谢濂能考虑到的,他自然也能考虑的到。
俗话说的好,狡兔三窟。
大反派虽不是什么兔子,但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事情还是知道的。
谢濂听了,下意识地打量了他一会儿。
不得不说,这个儿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优秀。
他老了,真的老了。
或许,复仇一事就得全靠他们这些年轻人了。
可赫连璧君的事怎么开口呢?
谢濂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谢慕白抬眼看了看夜空中那轮冷月,淡淡地说。
见他要走,谢濂不由的急了。
他咬咬牙,还是开口:“我还有件事。”
“赫连璧君的事?”谢慕白也没绕圈子,直接问。
儿子问的如此直接,倒是把谢濂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不自然地搓着手,胡乱点点头。
看到谢濂这副反应,谢慕白心重重一沉。
他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说:“你应该知道的,大魏和番邦不能通婚的。”
虽未直说,但谢濂清楚地听出了这话中的含义。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自从和赫连璧君的误会化解后,谢濂对她便多了几分怜悯。
仅仅只有怜悯吗?
关于这一点,直男谢濂自己也不清楚。
“你还是先操心自己的事吧。”谢濂想了想,目光落在城墙下沈婉那抹瘦弱的身影上,“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丫头的生父有问题。”
“如果那人不同意你们来往,你又当如何?”
王姒可是大魏第一才女,当年不知道有多少王孙公子为之折腰。
既然这丫头的亲爹赢得了美人的芳心,那为什么不娶她进门呢?
显然,那个人身份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都无所谓。”看着月光中的沈婉,谢慕白只觉得心中一暖,“别说是那个人了,就连襄阳侯站在我面前公然反对,我也不会在乎的。”
虽无血缘关系,但不得不承认,襄阳侯这个养父的确比那个不知姓甚名谁的生父更有资格插手沈婉的婚事。
话音未落,谢慕白便匆匆下楼,径直向那抹纤瘦的身影走去。
“你说你也是的,在驿站等我就好,何必陪我一同出来。”谢慕白伸手将沈婉抱住,轻轻将她耳畔凌乱的秀发捋到耳后。
春天的风实在是太大了,而新种的胡杨林也尚未成规模,没一会儿沈婉便被吹了一脸黄沙。
沈婉嫣然一笑:“反正在驿站也无聊,不如陪你出来走走。”
“今晚月色正好,那我就陪你一起走走。”看着那张灿烂的笑脸,谢慕白想了想,说。
王七说过,女孩子都喜欢风花雪月的。
现在想想,自己真的亏欠她太多了。
相识这么久,这一路上两人都在为生存而奔波,何曾真的好好陪过她?
到了兰阳城,自己又一心筹谋起兵之事,能陪她的时间就更少了。
一听这话,沈婉立刻高兴了起来。
“好啊!”她拉着大反派的手,开心的像个孩子。
见她如此容易满足,谢慕白心中的愧疚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握紧了沈婉的手,两人踏着那一地月光向前走去。
兰阳城的风景实在是不值一提,可即便如此,两人心里却都甜丝丝的。
谢濂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目光复杂地看着那对璧人。
大反派向来言而有信。
三天后,病的七荤八素的赫连璧君终于被放了出来。
谢濂本想送她回番邦,可见她病的如此严重,便只能让他们暂且留下。
“对不起。”沈婉替王七沏了杯茶,一脸愧疚地说,“赫连璧君差点害死你,可我们却还替她求情。”
王七接过茶,漫不经心地品了一口:“这有什么。”
“她想害的是褚卫,又不是我。”
“况且受次伤就能得到赫连家族,这么划算的事你若不同意我才会生气呢。”
他越是如此,沈婉心里就越是难受。
谢慕白倒是一脸淡定,仿佛早就猜到了王七会同意一般。
突然,一只白鸽扑棱棱的从窗外飞了进来。
谢慕白伸手捉住,迅速解下鸽子脚下的竹筒。
他取出纸条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变了。

见大反派脸色有异,沈婉不由的心中一紧。
“有麻烦?”王七又品了口茶,这才抬眼向谢慕白看去。
谢慕白并没有说话。
他剑眉微蹙,将那纸条抚平后才放在了桌上。
既然他让看,沈婉和王七自然不会客气的。
那纸条不过一指来宽,是从上等的雪浪纸上随手撕下来的,上面仅写了一行小字。
沈婉连忙低下头。
刚看清楚纸条上的字,她立刻变了脸色。
“襄阳侯要来兰阳?”王七也捏紧了手里的茶杯,眉宇间皆是惊讶的神色。
早年襄阳侯一直镇守边关,虽算不上什么战功赫赫,但也不曾出什么纰漏。
后来他在某次战争中负了重伤,狗皇帝这才让他回京养病。
襄阳侯的病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
虽说不至于伤了性命,但这些年来也从不曾踏出京城半步。
如今他突然来襄阳城,到底是狗皇帝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主意?
沈婉也有些慌了神。
沈嫣和原主不熟,即便看出什么端倪自己也能给蒙混过去。
可襄阳侯却不一样了。
虽说对这个养女不甚喜爱,可不管怎么说原主是在他身边长大的,对这个女儿他还是有些了解,万一被他发现自己是假的怎么办?
想到这儿,沈婉只觉得掌心湿漉漉一片。
谢慕白阴着脸,微微点头。
“你这个老丈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王七放下手里的茶杯,不由地冷冷一笑。
虽是文人,但王家人都一身傲骨,对襄阳侯那种两面三刀的小人自然有些看不上了。
话音未落,他仿佛想起了些什么。
“妹子你别误会,我这话不是针对你。”王七连忙抬头向沈婉解释,“你和他是不一样的人。”
沈婉苦笑一声,胡乱点点头:“我自然是相信七哥的。”
“不过他这个时候来,会不会是听到什么风声想来打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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