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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我揣着金库带飞世子爷—— by何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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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说自己是不小心才亲到他的?
问题是他能信吗?
看到她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谢慕白脸上的笑意不由的加深了几分。
“睡不好也正常。”他故意说,“毕竟发生这种事,谁心里都会不平静的。”
沈婉脸一白。
事已至此,倒不如主动认错。
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要杀要剐,随他去吧,总比天天这般提心吊胆来的爽快!
想到这儿,沈婉心一横:“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怎么处置随你!”

看着眼前这小女人一脸悲壮的模样,谢慕白心情大好。
自从国公府出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
“的确得处置你。”他伸出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都这么大了,竟然还能上当受骗,不打你是不会长记性的!”
“我们国公府的智商,都要被你给拉到谷底了!”
上当受骗?
竟不是偷吻一事?
沈婉一脸茫然。
“你在想什么?”谢慕白故意挑逗她,邪恶一笑,“难道我们所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沈婉一听,连忙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是是是,必须是!
两人正说着,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谢慕白冲沈婉使了个眼色。
沈婉会意,便悄悄溜出门。
借着惨白的月光,她清楚地看到周姨娘和老管家匆匆走出了粮仓。
不会吧,白天刚忙完,晚上又继续?
这老管家的体力也未免太好了吧!
沈婉撇撇嘴。
她身形微微一隐,整个人便躲进空间,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上去。
老管家带着周姨娘进了一处仓库,这里堆满了大量杂草,光线极差。
“快过来。”老管家压低声音,催促道。
沈婉脸一烫。
靠,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猴急啊,她可不想看这些肮脏的东西。
既然不是做什么隐秘事,她决定还是离开。
刚准备转身,却见老管家拨开地上的杂草,吃力地掀起了一块厚重的青石板。
沈婉一惊。
顺着洞口看去,下面竟是条长长的地道。
原来,这仓库里竟别有乾坤!
老管家扶着周姨娘走了下去,沈婉也连忙跟上。
穿过这长长的地道,眼前豁然开朗,一所极大的院子突然出现在面前。
如果没猜错,这里应该就是前院了。
老管家先是带周姨娘沐浴更衣,又把她带到了一间屋子前,自己却退了下去。
不得不说,焕然一新的周姨娘还是非常漂亮的。
虽然上了年纪,但依旧风韵犹存。
也对,当初她若丑上那么一点,也不至于把镇国公给迷的神魂颠倒。
周姨娘整理了一下衣裳,这才推门。
借着开门的机会,沈婉也悄悄跟了进去。
刚进门,只觉得一股异香袭来。
这房间很大,靠墙的长案上摆放着一撂名人法帖及几方宝砚,笔桶里插的各种毛笔如树林一般,对面墙上挂着一幅唐伯虎的真迹,床上还悬着白色水墨画帐子,一看就知道屋子主人品味不俗。
“周采青,没想到我们还能有见面之日。”
正在打量时,却听到帐子里传出一个苍老的男声。
周姨娘眼眶一红,泪水如断了线般的珍珠滚滚滑落:“林大哥,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苦。”
“苦?”男人冷笑道,“镇国公府的姨娘还能苦?”
“你以为妾室就这么好当吗?”周姨娘流着泪,哭的梨花带雨,“过去的日子我也不想多说,但我敢对天发誓,这些年来我从未忘记过你。”
沈婉听了,惊的差点没叫出声来。
赵氏和刀疤脸的风流韵事还没闹清,结果周姨娘这里就红杏出墙了。
胡思乱想中,却听那男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听了这话,周姨娘眼底闪烁着阴毒的光芒。
她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我要你杀了谢慕白和沈婉那贱人,然后就在这里住下不走了!”
“反正这些年来我从谢家弄来的钱也不少,足够我们下半辈子用了。“
这庄子大半都是她的产业,她自然也算是这里的女主人。
这林家庄虽不如京城繁华,但做个土地财主可远比流放到大西北强多了。
听了这话,沈婉恍然大悟。
怪不得路上周姨娘心情大好,原来林家庄不仅有她的老相好,就连盗窃的财物都存放在这里!
“这倒也不难。”男人怪怪地笑了起来,“不过你想在这儿长住,要不要考虑一下做我的林夫人呢?”
“死鬼!”周姨娘脸一红,娇声骂道,“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正经。”
话虽如此,可她还是脱下鞋上了床。
很快,帐子里传来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
沈婉脸一烫,匆匆返回了仓库。
“怎么样?”
谢慕白坐在墙角的暗影中,清冷的声音里不夹杂着一丝丝情感。
“周姨娘去前院见了林大善人。”沈婉看了大反派一眼,吞吞吐吐地说,“他们……他们正在干那事呢。”
谢慕白漂亮的眉头微微一皱,却没说什么。
自从钱氏一事后,谢家的丑事一桩接着一桩,再多个红杏出墙的姨娘似乎也没什么。
只是可怜了镇国公,他宠了周姨娘那么多年,却没想早已头顶一片青青大草原了。
“还有什么发现?”谢慕白不动声地问。
沈婉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才压低声音将一切说了出来。
“东西果然在这儿!”谢慕白冷冷一笑。
沈婉微微一愣,诧异地问:“你早就知道了?”
谢慕白“嗯”了一声。
没错,他早就猜到了。
周姨娘懒的要命,平时就连一步都懒得多走。
可今天她却一反常态加快脚步,毫无疑问,这庄子有她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
而她想要的,定然是那笔从国公府偷盗出来的钱财。
谢慕白紧挨着墙缓缓躺下,淡淡地说:“行了,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
“他们都要动手了,你还能睡得着?”沈婉心急如焚。
谢慕白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月亮周围那淡淡的光圈上,想必明天的风应该挺大的吧。
“放心吧,还不到时间。”他若有所思地说。
第二天一早,一切如旧。
没有风,也没有谋杀,周姨娘也换上了以前的旧衣裳,并没有去前院。
她拿着根稻草坐在仓库门口逗大宝玩,心情似乎不错。
赵氏脸色却非常差,整个人神情恍惚,任凭谁和她说话都没有反应。
唯有看到刀疤脸路过时,她神情才会有波动。
一切都平静的很。
半夜时,起风了。
看着窗外那拼命摇晃的树枝,谢慕白抬眼向王七看去:“收拾一下东西,今晚不在这儿睡了。”
“风这么大,我们去哪里?”大妞娘不安地问。
这粮仓虽然简陋,但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啊。
“哪里都行。”谢慕白冷冷地说。
王七虽不解其意,但还是向大妞娘看去:“听世子爷的准没错。”
趁着夜深人静,一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仓库。
“你们先走,我有点内急。”沈婉眼睛一转,对王七说。
王七虽然脚不大方便,可还是背起了谢慕白:“那你快点。”
沈婉点点头,顺着原路便悄悄返回。
还没等站稳,就看到一群家丁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他们来到谢慕白等住的库房,将几大桶桐油全泼了上去。
一切准备妥当,一家丁便点燃火折子,顺手掷在地上。
很快,熊熊大火便燃烧了起来。
沈婉空间里没有汽油,却有大量酒精。
她冷笑一声,将酒精洒在那些装满了粮草的仓库上,并一把火点燃。
既然那林大善人喜欢玩火,那干脆就玩个够!
火越烧越大,竟顺着大风在后院蔓延开来。
怕其他人有危险,沈婉故意将堆在墙角的坛子全都摔碎。
听到坛子破碎的声音,胡大海立刻从睡梦中惊醒。
发现失火,他立刻带着流犯撤离,而此时林家的家丁们也装模作样的来救火了。
一时间,后院乱成一团。
沈婉最喜欢乱了。
趁人不备,她便溜到了前院,把林大善人所有财物席卷一空。
既然想杀她,又怎么可以不给点教训!
再说了,这可是谢家的东西,她当然有资格收走!
风实在是太大了,经过一夜的扑救,火倒是灭了,可林家的粮仓却化为一地废墟。
胡大海这边损失也不少,流犯们那为数不多的财物也都被烧光了。
登徒子家人更是只顾自己逃命,竟把他给扔在仓库里。
于是,他也一命归西了。
“怎么会这样?”老管家气的脸都白了,“一定是你们干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胡大海阴着脸,冷冷地说,“贵府失火我很心痛,可你也不能无凭无据说是我们干的!”
一众流犯们好不容易找到个栖身之地,他们哪里舍得烧掉?
更何况饭菜都是林家送的,他们也不用另起炉灶,这事怎么样也和他们挨不上关系。
“还敢说不是你们做的!”老管家红着眼睛,厉声骂道,“我们家多年来不曾走水,怎么你们一来就一把火全烧掉了呢?”

听了这话,胡大海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虽确定这场大火和自己人无关,可不管怎么说,失火毕竟是在他们来了之后。
这个锅,怕是要背定了!
“天啊,这是什么?”沈婉故意来到废墟边,尖叫道。
胡大海和老管家闻言,立刻走上前。
废墟中,赫然还有着一滩尚未燃尽的桐油。
刺目的阳光下,那明晃晃的桐油宛若一张大脸,仿佛正在嘲讽老管家的无能。
老管家看了,气的脸都白了。
这些家丁们办事也太粗心了,竟留下如此重要的证据!
他并不知道,家丁们的事办的特漂亮,这滩油不过是某个小丑女特意留下的。
“想把这粮仓烧成这样,需要的桐油可不是个小数目。”沈婉眼睛一转,意味深长地笑道,“可我们得去大西北,又怎么会随身带这么多东西?”
“只不过既能在粮仓行动自如,又能搬来这么多桐油,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老先生,我想你们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众流犯们也不是傻子,又岂会听不懂这话里的含义。
除了林家自己人,任何人都没这本事来放这把火!
“丧尽天良的畜生,快还我儿子命来!”
登徒子娘红着眼睛,发疯似的冲上前。
她早出锋利的指甲,恶狠狠的向老管家脸上抓去。
顿时,那张油腻的老脸上赫然多了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老管家一惊。
他刚想躲,却见其他流犯也一脸愤怒的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为什么要杀我们?“
“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家丁们手里虽有大棒,可流犯们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一时间竟不占任何优势。
很快,老管家便被揍的鼻青脸肿。
谢慕白见状,唇角不由的一勾。
不用说就知道,这一切都是那小丑女的杰作。
自从昨晚借故离开时,他就知道她又要有大动作了。
“行了,都给我住手!“胡大海阴着脸,低沉的声音不怒自威,”我们立刻出发!“
明知这里面有猫腻,可胡大海也不想招惹是非。
强龙不压地头蛇。
如果真和林大善人发生冲突,自己带着这么一群老弱病残还真未必能占到便宜。
况且路上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反正人也没事,他不想再为和流放无关的事再费心思。
众流犯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胸口这口恶气也算勉强出了。
听说要走,他们也没反对。
沈婉的架子车放在院子里,除了被烟熏的有些发黑,其余一切倒好。
她将谢慕白抱到车上,让大妞也坐了上去。
见这群人执意要走,老管家也不敢阻拦。
胡大海命人去安葬登徒子,自己则带着其他人继续前行,周姨娘婆媳几个也在其中。
昨晚周姨娘本想在前院过夜的,却被林大善人以不能打草惊蛇为由给拒绝了。
如今人没除掉,她还没能脱身,这让她极为郁闷。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
可人都走到村头了,她愣是半点主意都没有。
怎么办?
难道她真的要去大西北?
即便真的要去,那也得把钱还给她啊!
“站住!”
突然,一头戴纱笠的锦衣老者带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
他们有的拿着木棒,有的拿着锄头,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一看到那老者,周姨娘不由的喜上眉梢。
见这林大善人终于露面,沈婉下意识地多看了他几眼。
虽看不清楚面容,可那双大手却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不过他身上的香气倒挺特别,甜甜的,有些像新酿的花蜜。
“好大胆子,我好心收留你们,可你们竟烧我粮仓,还去前院盗我财物!”林大善人打断了沈婉的思绪,厉声喝道,“识相的话快把东西给我交出来,或许我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即便纵火失败,他虽然生气,但也没太往心里去。
可一大早打开柜子,却发现所有财物都不翼而飞,就连库房都被人给搬空了,这让他不由的怒火中烧!
而这几天进过房间且能拿到钥匙的,也唯有周姨娘一人!
一怒之下,他便带着庄子所有男丁追了过来。
周姨娘又不傻,岂会听不出这话中的含义。
她脸一沉,不由的怒火中烧:“胡说八道,大门都锁着呢,我们又怎么去前院偷东西?”
好啊,一定是这混蛋见自己人老珠黄不值钱了,便想独吞那笔钱!
“你们一来东西就丢了,不是你们还会有谁?“一看到她,林大善人恨的牙都痒痒了。
沈婉见状,皮笑肉不笑地问:“林大善人,敢问您丢失了多少东西?“
林大善人略微犹豫了一下,冷冷地说:“几大箱金银珠宝,还有数百袋粮食和一些布匹。“
“所以说啊,这事肯定不是我们做的。“沈婉故意拖长了尾音,笑着说,”且不说别的,就说您的那几百袋粮食,我们偷了又能往哪里藏?“
“您再看看,我们这群人老的老,病的病,即便是您把那些粮食白给我们,我们也得搬得动啊!”
林大善人闻言,不由的多看了这群如乞丐般的流犯几眼。
他们两手空空,一个个弱的和病鸡似的,估计一袋粮食就能把他们给压扁了。
可如果不是他们,那又会是谁呢?
“依我看,盗贼定是您身边的人。”见时机成熟,沈婉便在一边煽风点火,“他先纵火分散您的注意力,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东西偷走,再嫁祸于我们!”
“不得不说,这算盘打的可真是不错!”
听了这话,林大善人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他一咬牙,立刻向老管家看去。
对,是他,一定是他!
周姨娘进过房间不假,可她对这里地形不熟,且没什么人手,又如何在短时间内将那一大笔财物转移呢?
而老管家对这里一切极为熟悉,庄子里家丁对其又是言听计从。
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将这事给做的如此漂亮!
见林大善人盯着自己,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老管家一惊:“老爷,您一定要相信我!”
“我跟了您五六年了,我的为人您应该再清楚不过的!”
林大善人并没有理他,厉声喝道:“来人,把他给我捆了倒吊在树上,等什么时候招了再放下!”
一听这话,老管家吓的脸都白了。
他已经上了年纪,又如何禁得起这种折磨?
可不管他如何哀求,也依旧改变不了被倒吊的命运。
见他们狗咬狗,沈婉心情大好。
“我们可以走了吗?”她淡淡一笑,抬眼向林大善人看去。
林大善人微微点头。
于是,胡大海大手一挥:“立刻出发!”
一听要走,周姨娘哪儿能同意。
若走了,那她的钱怎么办?
“不行,不能走!”她眼睛一转,立刻说,“我们虽是流犯,可也是好人家出身,又怎么可以平白无故被污蔑成小偷?”
“今天若不给个说法,我说什么也不走了!”
见这婆娘要生事,胡大海恨的牙都痒痒了。
他直接命人将周姨娘给捆了,直接拖走。
离开林家庄后,一路倒也顺利。
刚得了一笔财产,这让沈婉心情大好。
一路上她都神采飞扬,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谢慕白目光却复杂的很。
那些东西当真是老管家偷的吗?
他不信。
他并不认为,那老管家还有这本事,能在短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么一大堆东西偷走。
想到这儿,大反派的目光不由的落在了沈婉身上。
昨晚和他们分开后,她究竟做了多少事?
“叔叔,你怎么一直盯着姐姐?”大妞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
谢慕白脸一红。
“大约是姐姐长的漂亮,脸上有花吧。”沈婉却不以为然,笑着说。
“真的吗?”大妞一听,立刻高兴了起来,“姐姐,花在哪里,我也要看!”
大妞娘见状,连忙训斥道:“傻孩子,胡说些什么呢,姐姐是在和你开玩笑呢。”
她隐隐觉得,不能让大妞再和他们同行了。
有这丫头在,这对小夫妻的感情还怎么进展啊!
“大家都快点走!”胡大海站在路边,大声催促道,“等过了前面那座桥,我们就到县城了!”
一听马上就到县城了,流犯们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心情也好了许多。
听说县城那边驿站条件很好,饭菜更是精细,如果能在那儿多住几天就再好不过了。
刀疤脸的脸色越却不大好。
到了县城,他清楚地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这时,一个赶车的菜农迎面走了过来。
“你们要去县城吗?”菜农问。
胡大海点点头。
“前面桥塌了!”菜农微微皱眉,“你们还是绕路吧。”

“好端端的桥,怎么会突然塌了?”胡大海惊愕地瞪大眼睛。
“谁知道呢。”菜农摇头苦笑道,“有人说是年久失修,还有人说是有村民偷沙卖钱,把桥底下给挖空了。”
“那桥怎么塌的我不在乎,我只想快点赶到县城,否则我这车菜可就全烂光了!”
他急,胡大海更急。
从京城到这儿短短一段路程,他们就已经走了很久了。
而这道桥是通往县城的最近的路,如果绕行又得花上好几天。
况且他身上的食物也不多了,也只能维持一天。
如果不能尽快赶到县城,难道让这一百多人喝西北风去?
“走山路!”胡大海一咬牙,终于做出决定。
只要翻过前面那座山,照样也可以到达县城。
这些人走路虽慢,但有一天时间也足够了。
一听要走山路,被五花大绑的刀疤脸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绝对不行!”
“这座山路非常难走,旁边就是万丈悬崖,如果掉下去定会尸骨无存!”
虽然人品有问题,但他绝对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官差,对沿途路况极为熟悉。
众流犯们本来就不想爬山,如今听了这话,更是直接打起了退堂鼓,无论如何不肯走。
沈婉闻言,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她一个人倒没什么,可如果再推个大活人,未免有些危险了。
“我也是为了他们好。”胡大海阴着脸,冷冷地说,“天气太热,走大路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中暑。”
“山上凉快,而且又近,况且有悬崖处不过才两里路而已,一会儿功夫就走过去了。“
“只要别乱跑,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等到了县城,我给每人发一个大鸡腿!”
一听有鸡腿,肚子里早就没油水的流犯们不由的眼睛放光。
走,必须走!
倒不是为了那口吃的,而是他们喜欢爬山!
很快,众人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山上推车不大方便,还是我背你吧。”沈婉想了想,对谢慕白说,“车子就让胡大哥帮忙推着。”
看着她那副瘦弱的小身板,谢慕白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可除了这个办法,他也没有更好主意,只能微微点头。
沈婉弯下腰,毫不吃力的将他背了起来。
谢慕白趴在她肩膀上,只觉得一缕清香飘进鼻孔。
女人都是这么香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小丑女很香,很甜,就像枝头新采撷下的红樱桃。
大约是因为鸡腿的缘故,队伍走的很快,没一会儿便到了半山腰。
六月的天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刚才还是万里无云,转眼便是暴雨如瀑。
无奈之下,胡大海只能带着众人躲在一间破茅草屋避雨。
沈婉车上有油布,她拿了块让谢慕白披着。
两人倒也没怎么淋着,仅仅是沈婉脚上那双破破烂烂的绣花鞋湿了而已。
可其他人却没这么幸运了,一个个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这时,孙氏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姨娘,我饿了,给我点钱买饭。”她转过脸,向五花大绑的周姨娘看去。
周姨娘本就一肚子火,如今见这女人竟找她要钱,气越发不打一处来:“没有!”
“姨娘,我劝你还是乖乖把钱拿出来吧。”自恃抓住对方的把柄,孙氏也不再伪装,压低声音威胁道,“如果盗窃国公府钱财的事传出去,你说五弟他会怎么处置你呢?”
“对了,他以前不是说什么妾通买卖吗?”
“你说他知道这事后,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你卖了呢?”
见这女人竟敢威胁自己,周姨娘恨的牙都痒了。
她倒想有钱呢,问题是她真的没有!
“如果你能从我身上翻出一文,我就跟你姓!”她咬牙切齿地诅咒道,“如果不能,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见这她发如此毒誓,孙氏心里也有些起疑。
不会吧,这几天这婆娘偷偷摸摸往前院跑,难道不是为了弄钱?
疑惑中,却见沈婉已经做了一锅热香喷喷的瘦肉粥,几个人吃的津津有味。
虽然馋的口水都流了一地,可她却没胆子去抢。
且不说打不过了,如果敢动手,胡大海第一个就把她给抽个半死!
雨下越大,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轰鸣声。
刹那间,只觉得地动山摇,屋顶的泥沙也扑簌簌落了下来。
谢慕白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紧,下意识的将沈婉护在怀里。
沈婉的脸紧紧贴在某人的胸膛,只觉得心脏悬到了嗓子眼儿。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他喜欢她?
这念头刚在脑海里涌起,便被她迅速抛到九霄云外。
这怎么可能。
书中明明写过的,大反派心里有的只是沈嫣,压根没给任何人留半点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儿时,沈婉竟觉得心脏在隐隐作痛。
天啊,她该不会是爱上这大反派了吧?
胡思乱想中,破庙已经停止了摇动。
一个官差出去打探了一下,很快便回来了:“老大,不好了!”
“刚才发生山体滑坡,下山的路被堵死了!”
一听这话,胡大海的脸比外面的天空还要阴霾上几分。
即便到现在,还有人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还不开饭吗,我们都快饿死了!”
“是啊,总不能又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吧!”
胡大海越听越烦躁。
他想了想,便如实相告:“剩下的食物不多了,每人只能分到一个窝头。在到达县城前,你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孙氏一听,立刻尖叫起来,“我们是流犯,你们是官差,你们有义务提供食物的!”
帮赵氏陷害沈婉的妇人闻言,也在一边附和着。
胡大海阴着脸,恶狠狠地说:“再吵的话一个窝头也没有,你们爱吃不吃!”
听了这话,两人吓的只能连忙闭上嘴。
如果再闹,怕是连这唯一的窝头都没了。
雨继续下,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
很快,每人的那一个窝头也吃完了。
孩子们饿的厉害,纷纷哭了起来。
心里虽然有些不忍,但沈婉并没有把空间的存货拿出来。
这可是一百多人,需要不少粮食。
如果凭空拿出那么一大堆,这些人不怀疑才怪呢。
“把东西看紧了。”谢慕白沉着脸,冷冷地说。
沈婉点点头。
在饥饿面前,人性根本就经不起考量。
大反派之所以会黑化,无非就是在流放路上看透了人间冷暖。
于是,她困了就在车上睡,醒了也坐在上面,把车上财物盯的死死的。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毕竟这一路上也唯有这丑女手头最为阔绰。
半夜时,便有人偷偷摸摸的去翻车上的东西。
那人翻了大半天竟连粒米都没找到,这才悻悻地离去。
见他离开了,沈婉才冷冷一笑。
如果不是早有防备,恐怕还真的能让那人给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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