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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我揣着金库带飞世子爷—— by何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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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了得!
那老男人竟敢欺负小姐,可真是找死!
他们撸起衣袖,刚想冲进去保护赫连璧君,却被沈婉制止。
“不用管。”她喝了口茶,淡淡地说,“不会有事的,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不管谢濂是否喜欢赫连璧君,他都不会对她动手的。
众家仆想了想,这才退了下去。
沈婉并没有细听屋里的声音,只是一边喝着茶一边胡思乱想。
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想起了今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神秘商人。
不行,一会儿得让黑鹰去打探一下。
那人绝对不是个普通的商人。
那气度,那言谈举止,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俗。
胡思乱想中,屋里的哭声越发的大了起来。
沈婉听了,不禁微微皱眉。
看来自己也帮不了赫连璧君了。
其实她觉得谢濂根本就配不上赫连璧君。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都娶过一妻两妾了,儿女更是生了一大群。
如今更是隐姓埋名,都不能以真实面目公然示人。
就这样赫连璧君还愿意跟着他,那无非就是瞎了眼了。
听哭声越来越大,沈婉有些坐不住了。
这谢濂也是太过分了。
既然不愿意把话说清楚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在屋里停留这么久,难道他怕赫连璧君还不够伤心?
突然,那哭声竟然停了下来。
沈婉一惊。
难道赫连璧君伤心过度晕厥过去了?
想到这儿,她立刻冲进房间。
刚进门,却见谢濂的唇正覆在赫连璧君那柔嫩的红唇上。
“我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沈婉吓的脸一红,连忙转身往外跑,“你们继续……”
这话说的。
公公和女人亲热被儿媳给撞破,这事还能继续?
“都怪你!”赫连璧君涨红了脸,用力捶了一下谢濂的肩膀。
谢濂也是一脸尴尬。
好吧,都怪他。
如果不是他太过凉薄,赫连璧君又怎么会受这么多罪呢,只不过这事该怎么和儿子解释呢?
如今大仇未报,自己倒先在这谈情说爱了。
沈婉更是尴尬的很。
她也没给赫连璧君诊脉,便匆匆跑回郡主府。
“怎么了?”见这小女人脸涨的通红,谢慕白放下手里的书卷,立刻迎上前来。
沈婉刚想开口,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猛一回头,却见谢濂缓缓走来。
“我有话和你们说。”他看了沈婉一眼,这才淡淡地说。

沈婉闻言,下意识的向谢慕白看去。
可怜大反派都年近三十了,自己还未成婚呢,想不到亲爹竟先给这好大儿找了个继母!
他会同意吗?
应该不会吧。
可赫连璧君又太可怜了。
如果不能得偿所愿,未免有些令人唏嘘不已。
“你要娶赫连璧君?”谢慕白抬了抬眼皮,声音冷的没有一丝丝温度。
显然,谢濂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截了当地问。
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来之前,谢濂思索良久,却迟迟没有踏出房门。
可在看到赫连璧君脸上的泪痕后,他才鼓足勇气来说这件事。
其实他对赫连璧君的感情极为复杂。
或许是爱,或许是感动,亦或许是同情。
可不管哪一种,他都决定要和她在一起,给她一个交代。
谢濂沉吟了一会儿,微微点头。
“既然都决定了,你自己处理好便是了。”谢慕白阴着脸,不悦地说。
话音未落,他便拂袖而去,徒留一抹淡淡的清香在闷热的空气中萦绕着。
看着儿子毅然离去的背影,谢濂不禁心乱如麻。
其实来之前他就知道了,这段感情不会被任何人祝福的。
且不说别的,就冲大魏和番邦互不通婚一事,他就不能和赫连璧君在一起。
怕他为难,赫连璧君竟主动提出不要名分。
那可是骄傲的赫连璧君啊!
身为赫连家族的实际掌权人,为了他竟然可以连自尊都抛弃,这让他又如何能不感动呢。
如果再拒绝,谢濂觉得自己也不配做人了。
“爹,你别多想。”看着谢濂那双微微泛红的眸子,沈婉尴尬地挠了挠头,“他脾气就这样,一直冷的很。”
“你先回去吧,我去和他好好说说。”
唉,都怪自己一时心软。
为了成全赫连璧君和谢濂,竟害的大反派伤心。
“你不是也讨厌璧君吗,那为什么要帮我们?”听了这话,谢濂冷眼向沈婉看去。
其实不仅仅是沈婉,除了赫连长君以外,整个兰阳城貌似没人再喜欢她的。
没办法,谁让她是番邦人呢。
这世代积累的仇恨,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化解的。
谢濂不是傻子。
他清楚地知道,赫连璧君那番肺腑之言,是这小女人故意让他听到的。
在未来公公面前,沈婉不想撒谎。
“我讨厌她是真的,但和她过一辈子的人又不是我。”她点点头,认真地说,“既然爹决定了要和她在一起,那就好好待她吧。”
“爹,我先去看看世子爷了,有事以后再说。”
沈婉施了一礼,这才退了下去。
回到房间,只见谢慕白正站在窗前,冷眼看着窗外那片芭蕉树。
沈婉喜欢芭蕉树。
这一点,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但在秦家小住时,她看到芭蕉树时眼底的那抹喜悦,却深深地烙在了谢慕白心里。
他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他定会这小女人种下一大片芭蕉树。
兰阳城没有树苗,于是谢慕白便令暗卫从贺州移来数株。
只要一推开窗户,他的小女人就能看到那片郁郁葱葱的芭蕉树林。
“是你撮合的他们?”谢慕白并没有回头,冷冷地问。
沈婉脸微微一白。
唉,和这些聪明人打交道实在是太累了。
只要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那就绝对瞒不过他的眼睛。
“我……我只是推了他们一把而已。”她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低下头,小声说,“可如果爹不愿意,这事我也没办法。”
牛不想喝水,即便强按也没有用的。
显然,谢濂对赫连璧君还是有一定好感的,要不然他们又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亲上了呢?
谢慕白目光微微一动,白皙的手指一根根蜷起,最后紧握成拳。
“对不起。”看着大反派那握紧的拳头,沈婉吓了一跳,连忙道歉,“我错了,你骂我吧。”
是啊,她错了。
她被赫连璧君的深情所感动,却忽略了大反派的感受。
“不怪你。”谢慕白缓缓阖上双眼,淡淡地说,“你也是为了我好。”
只要赫连璧君跟了谢濂,日后起兵时赫连家族定会为自己所用。
加上这股力量,就算自己不能横扫中原,也有足够的力量和狗皇帝父子所抗衡。
到那时,他就不必再有任何顾虑了。
“你真的不怪我?”沈婉有些不确定地问。
谢濂点点头。
他怎么会怪她呢。
从流放那天开始,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他。
更何况她说的也没错。
她只是推了一把而已。
如果谢濂不愿意,即便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都无济于事的。
“对了,今天我在街上遇到一个人。”沈婉猛的想起这件事,连忙说,“他商人打扮,却生的非常威严。”
“他看起来给人的感觉非常高贵,好像朝廷里的那些王公大臣似的。”
“你快让黑鹰去客栈,查查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听这话,谢慕白脸色陡然一变。
“你说他像王公大臣?”他徒然转身,目光死死地落在沈婉那张娇俏的小脸上。
沈婉非常确定地点点头。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她却隐隐觉得,那男人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弄不好还在襄阳侯之上。
谢慕白闻言,立刻召来黑鹰。
来个襄阳侯也罢了,如果朝中再派其他大臣前来,恐怕兰阳城会有异动。
不得不说,黑鹰办事速度就是快。
没一会儿,他便从驿站匆匆回来了。
“世子爷,少夫人。”他双手递过一张银票,毕恭毕敬地说,“那人和侍卫已经离开了。”
“那人留下一张银票,说如果有人来找就把这张银票给他。”
从相遇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一个时辰。
这么短的时间内,那对主仆就匆匆离开了?
“他们去哪儿了?”谢慕白不动声色地问。
黑鹰道:“客栈老板也不知道,那人放下钱后就离开了。”
谢慕白闻言,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传令下去,暗中加强戒备。”他略微沉吟了一会儿,目光阴冷的可怕,“通知山上的人,暂时停止一动活动。”
“你再去趟大营,把这事告诉‘高老大’。”
“你就按照少夫人的话说就行了,其他不必多言。”

谢濂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这话中的含义。
一个商贾来了兰阳偏偏又不在客栈住下,这事本身就蹊跷的很。
至于路过,那是不可能的。
兰阳城极为偏僻,到这儿就等于到了终点,毕竟再往前走就是那片茫茫沙漠了。
如果说在这儿有固定住所,那就更可疑了。
以兰阳城萧条的经济,还根本不值得外地商贾在此设置驻点。
于是,谢濂便命人暗中监视所有从外地来的陌生人,而自己则径直去了赫连璧君处。
“你说什么,城里来了个陌生商人?”赫连璧君并没抬头,只是继续缝着手里的衣裳。
如今天气越来越热了,她想给谢濂做件夏天的衣裳。
可她哪里会做这些东西啊。
小小一根绣花针握在手里,却如铁杵般笨重。
缝了大半天,一件衣裳还没看出雏形。
“没错。”谢濂皱着眉头,眼底掠过一抹担忧的神色,“婉儿说那人气宇不凡,像是王公大臣。”
“璧君,这段日子你暂时不要出门,我怕是朝廷的人听到什么风声追过来了。”
虽不是大魏人氏,但赫连璧君盛名在外,朝中还是有不少人认得她的。
如果真是朝廷里的人,那她就危险了。
以狗皇帝父子的尿性,他们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抓了她的。
赫连璧君不以为然。
“我觉得你们是想多了。”她嫣然一笑,继续缝着衣裳,“最近兰阳城的瓜果大获丰收,销路不是挺好的吗?”
“那些商人们慕名过来购买,也是合情合理。”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出门的。”
至少在这件衣裳做完前,她是不会出去的。
以赫连璧君这双“巧手”,估计没一个月是完成不了这个“重大工程”的,也不知道谢濂在天气转凉前能否穿得上。
听了这话,谢濂悬着的一颗心才勉强放了下来。
虽然这女人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可只要她不出门,那就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他想了想,说,“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
见他要走,赫连璧君连忙站起相送。
虽然不舍得,可她却并不挽留。
她清楚地知道,他们父子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要不要带几个人?”她关切地问。
谢濂摇摇头。
他知道赫连家的家仆很厉害。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能带走,他得保证赫连璧君的安全!
见他如此,赫连璧君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把他送到了门口。
离开赫连璧君处,谢濂便径直去了客栈。
那人去过客栈,说不定还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高大人,小的该说的全都说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一看到“高老大”,老板吓的脸都白了。
虽然“高老大”近来没欺压百姓,也做了不少好事。
可一看到他,众人还是不由的胆战心惊。
没办法,谁让以前的高老大太不是东西了呢。
看着老板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高老大”也没说什么。
他刚转身想走,却见沈婉和谢慕白迎面走来。
“你们也过来看看?”谢濂勾了勾唇角。
不得不说,大反派似笑非笑时的模样可真是得了他的真传。
那唇角勾起的弧度,还有那隐隐浮起的笑意,连亲子鉴定都不用做就知道是亲生的。
一看到他,谢慕白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没错,他暂时并不想见到谢濂。
谢濂想娶谁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不过一看到这个男人,他就想起了郁郁而终的娘亲。
谢濂的深情可以给周姨娘,可以给赫连璧君,为什么唯独不能给娘亲呢?
论家世,论美貌,镇国公夫人样样不输她们。
有时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谢濂的眼睛有问题,瞎到不分妍媸?
“不是的。”见大反派不语,沈婉便嫣然一笑,“我是过来看一个病人的。”
几日未见,也不知道襄阳侯到底怎么样了。
谢濂瞟了谢慕白一眼,这才说:“那你们去吧,我继续忙吧。”
能让他们小夫妻亲自去探望的病人,这人身份应该很不一般吧。
虽然好奇,但他并不想过问。
虽是父子,但却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感情淡薄的很。
这段日子以来,谢濂也记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虽然不多,但和这个亲生儿子有关的却没多少。
沈婉点点头。
谢濂并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便转身要走。
突然,后院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声。
谢濂目光一紧,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沈婉和谢慕白对视一眼,也跟了过去。
昏暗的光线下,只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蜷缩在床上。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浑身更是如箩筛般瑟瑟发抖。
破旧的小床边还站着几个侍卫模样的人,他们正一脸嫌弃地收拾着垃圾。
听到有人来,老者猛的抬起头。
谢濂也看到了他。
一看那张油腻的老脸,他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
谢濂脸色煞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斧巨大的斧头,仿佛要把他的头颅给硬生生劈成两半!
没错,是他,就是他!
他记起来了。
玉门关一役前,一位故人突然来访。
见了故人,谢濂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几杯下肚后,原本酒量极好的谢濂却头痛欲裂,烂醉如泥。
第二天一早,拓跋煜突然率大军来犯。
谢濂酒意未消,但只能强打着精神出战。
当时他精神有些恍惚,但还是按照原有计划进行交战。
战争进行的非常激烈。
很快,拓跋煜便败下阵来。
谢濂正准备率大挥返回大营,竟稀里糊涂的中了拓跋煜的埋伏!
此时谢濂有一百二十个理由相信,就是眼前这老者在自己的酒里下了毒!
“混蛋!”谢濂眼底猩红一片。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地拽住了老者的衣领。
襄阳侯正痛的七荤八素,怎知突然来了陌生人拽自己,这让他不禁有些恼火。
他想骂人。
可一张嘴,发出的依旧是叽里呱啦的怪声。
由于戴了人皮面具,襄阳侯和几个侍卫并没有认出他。
“这位军爷,您是不是认错人了?”为首的侍卫陪着笑,连忙问,“我们主仆几个初来乍到的,好像并不认识您呢。”

这些侍卫不认得他,可即便化成了灰,谢濂也认得他们!
极度的疼痛中,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般疯狂袭来。
那被鲜血染红的沙场,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还有那匹在黄沙中发出痛苦嘶鸣声的老马,那在狂风中猎猎飞舞的旌旗。
看着那一张张丑陋的脸庞,谢濂目眦俱裂,骇人的杀意更是仿佛不要钱似的从骨髓深处散发出来。
明明是炎炎夏日,可一众侍卫们却遍体生寒,只觉得掌心湿漉漉一片。
恍惚间,他们仿佛看到了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噬血杀神。
“你……你要做什么?”众侍卫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立刻从腰间取出匕首。
见他们竟然后退,襄阳侯气的眼前一黑,差点没直接晕死过去。
不过眼前这双眸子看起来好生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那杀气腾腾的目光,让他猛的想起了一个人。
难道是他?
一想到这儿,襄阳侯立刻打了个冷战。
不,这绝对不可能的!
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根本不可能活生生地站在这里,那眼前这个宛若杀神般的男人又是谁?
“沈一航,你这畜生!”谢濂死死地拽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骂道,“如果不能把你万尸万段,我此生都不会心安的!”
话音未落,他那粗糙的大手便死死地掐住了襄阳侯的颈部,一点点加重了力度。
襄阳侯痛苦地皱起眉头,只觉得胸口的空气一点点流失。
没错,是他,真的是他!
除了那个人,还会有谁如此憎恨自己呢。
可他为什么没有死?
狗皇帝父子知道这件事吗?
不行,他得想办法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几个侍卫对视一眼,便立刻冲上前。
对襄阳侯,他们也并没有多少忠心可言。
只不过他若死了,他们这些人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谢濂并没有回头,只是一挥衣袖。
几个侍卫尚未靠近,便被一股强大的内力震出了一米开外,重重地倒在了脏兮兮的地面上。
襄阳侯看了,心不由的重重一沉。
他想,这次自己真的是死定了。
这区区几个侍卫,又岂是久经沙场的镇国公的对手!
可他不甘心!
从小到大,他就像条狗似的生活在堂兄沈一舟的阴影下。
即便身为皇上的伴读,可只要有这位堂兄在,就根本不会有人留意到他的存在。
论出身,论相貌,甚至论才能,他都被这位堂兄给远远甩在身后。
至于袭的这个爵位,那还是沈一舟不要的。
就连自己娶进门的王姒,她也唯有在面对沈一舟时才会说几句话。
那时他就暗暗发誓,有朝一日自己定要作出一番事业,让所有人都臣服在自己的脚下,对自己顶礼膜拜!
看着眼前那双猩红的眸子,襄阳侯清楚地知道,这所有的一切恐怕都要化为泡影了。
死就死吧。
关于他生病的消息,几个侍卫早已经放出信鸽通知三皇子了。
只要得到消息,三皇子定会率人前来。
那狗屁皇子对兰阳城这边一直不放心,如今有了合适的理由,他不借机把所有可疑分子全都杀光了才怪呢。
不管是那个给自己下盅的坏丫头,还是眼前这个死而复生的镇国公,三皇子都会一网打尽的!
想到这儿,襄阳侯干涸的唇畔泛起一抹阴险的笑意。
“不要!”
这时,沈婉冲了进来,谢慕白也尾随其后。
一看到他们,襄阳侯黯淡的眸子里赫然升腾起一点光亮。
“你不能这么做。”沈婉连忙冲上前,死死地抱住了谢濂的胳膊,“虽说这混蛋给三皇子的信鸽被我们拦住了,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有爵位在身。”
“如果他在这儿出了什么事,那岂不是给那些人提供诛杀我们的理由?”
一切尚未准备就绪,他们自然不能造反。
也正是因为如此,襄阳侯才敢大摇大摆地走进兰阳城。
他此行目的很简单,只是想借那块玉佩拆散沈婉和谢慕白。
却万万不曾想到,那丫头不信这事也罢,还差点把他自己这条命给折进去。
谢濂并没有把沈婉的话听进去。
面对着这个害死玉门关十万将士的始作俑者,这让他又如何放手?
就算狗皇帝真的发兵攻打兰阳城,他也不在乎!
想到这儿,他那粗糙的大手又加重了力度。
“杀了他是挺爽的。”见他并不打算住手,谢慕白冷冷地说,“可这么大的事又岂是他一个人就能办成的。”
“身为侯爷贸然去了边关,你觉得朝中那位当真一无所知?”
“据可靠消息,拓跋煜不仅仅和襄阳侯沆瀣一气,和三皇子的关系更为密切。”
听了这话,谢濂强壮的身体重重一颤。
不仅仅是他,就连襄阳侯也变了脸色。
拓跋煜竟然和三皇子也有来往?
细想那一路的情景,他越想越是心惊肉跳。
当时边关战事吃紧,从京城到玉门关更是关卡重重,得过十几道安检。
虽说自己留了个替身在侯府,可这事也顺利的有些过分。
难道说狗皇帝父子早就想除掉镇国公,故意让自己去做了这个冤大头?
一旦东窗事发,他们便可以把所有的罪责都可以推到自己身上。
原以为一切做的滴水不露,甚至还自作聪明的去挑拨三皇子和谢慕白关系。可现在想想,自己竟才是最蠢的那个!
众侍卫更是吓的魂飞魄散。
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沈婉和谢慕白一定会将他们灭口的!
谢濂缓缓松开了手,目光落在那几个瑟瑟发抖的侍卫身上。
“这些人你们准备怎么处理?”他阴着脸,冷冷地问。
襄阳侯暂时不能动,可不代表不能动这些爪牙。
“英雄饶命!”一听这话,几个侍卫吓的连忙磕头求饶,“我们对天发誓,今天发生的一切绝对不会对外吐露半个字的!”
发誓值几个钱?
别说谢濂了,就连沈婉都不信。
如果誓言可靠,那天底下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坏人。
谢慕白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走上前。
突然,他猛的一抬手,宛若上等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大手便落在了一个侍卫头上。
那侍卫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轰然倒地。
襄阳侯看了,只觉得心脏悬到了嗓子眼儿。
他清楚地知道,即便谢家父子不动手,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至于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那就更不值一提了。
见同伴就这样惨死在谢慕白掌下,其他侍卫自知情况不妙,起身便试图逃跑。
沈婉目光一紧。
她不想杀人,只不过这世上能守住秘密的也唯有死人。
刚才的话若传出去,不仅对自己,对整个兰阳城恐怕都是灭顶之灾。
沈婉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从空间取出几根淬了毒的银针。
几道寒光闪过,那几个侍卫立刻倒在地上。
“到底怎么了?”突然,不远处传来老板不耐烦的声音,“你这病人也真是的,老老实实吃药不就行了,没事在这儿嚎什么!”
“再敢乱嚎,看老子不把你给赶出去!”
听到声音,襄阳侯眼睛一亮。
他就不信了,如果能招来更多的人,谢慕白和那小贱人还能把所有人全都给杀了。
只要看到这一地尸体,相信那老板肯定会吓的魂飞魄散,嗓子不喊哑了才怪呢。
于是,他便张开大嘴,准备更卖力地嚎叫着。
沈婉目光一冷,直接往那张开的大嘴里塞进一颗药丸。
虽然不知是何物,但襄阳侯却清楚地知道,这一定不是好东西。
他试图吐出,却被沈婉给迅速捂住嘴,强迫其咽了下去。
与此同时,谢慕白也从身上取出了化骨散。
就在老板进门的一刹那,地上的尸体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滩滩散发着浓浓恶臭味的脓水。
“臭死了!”老板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冲襄阳侯骂道,“每天都把屋子给弄的臭哄哄的,你带那几个人也不给收拾一下?”
“我不管,你马上给我滚!”
自从城外的瓜果成熟后,附近州县的一些商贩都会过来进货。
虽然不算太多,但客栈的生意明显比往常好了不少。
为了一个大小便失禁的糟老头子而得罪了其他客人,这是老板坚决所不允许的!
况且他还听说这老头子是郡主断绝关系的恶毒养父,以前没少虐待郡主。
留这个祸害在这里,弄不好还会惹郡主不高兴。
虽然满腔怒火,可在强烈的求生欲下,襄阳侯还是趁沈婉不注意张开了大嘴。
诡异的是,不管他如何努力,却压根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用说就知道,一定是那小贱人刚才搞的鬼!
他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向沈婉看去。
沈婉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淡淡地说:“赶走他当然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替素问公子把这几天的药钱给结了。”
“也是我多事,推荐了素问公子给他看病。”
“可都过去好几天了,他竟然一毛不拔。”
“如果今天再不给钱的话,那我就让素问公子别过来了。”
听了这话,老板不由的一惊。
老东西住店时只交了一点押金,这几天好几个大男人又吃又喝的,算起来也花了不少。
如果这老东西连治病的钱都没有,那岂不是更没钱给自己?
想到这儿,老板脸色陡然一变。
“你带那几个人呢?”他阴沉着脸,没好气的向襄阳侯看去。
襄阳侯闻言,便故意向地上那几滩脓水看去。
不是找那几个人吗?
他们可全都在这儿呢,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飘到外面去。
老板见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在看到那几滩脓水时,他不禁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呸,恶心死了!”
“快点结账,马上给老子滚蛋!”
都脏成这样了,估计得收拾大半天呢。
还有这恶臭味,简直比后院的茅厕还要臭上三分,其他客人闻了不投诉才怪呢。
“可他的人不在呢。”沈婉眼睛一转,故意说,“要不我们就在这儿等着,等结账后再把他给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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