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揣着金库带飞世子爷—— by何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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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看了,不禁恍然大悟。
不会吧,原来自己才是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
为了那笔财物,林大善人也真是煞费苦心。
老大娘看了一会儿,这才推门走了出去,问:“这两个打架的是谁家的孩子?”
“我不会哄孩子,孩子的家人进来一个吧。”
钱氏已死,赵氏又神志不清,一直照顾孩子的李氏便站了起来。
“你去做什么?”孙氏见状,一把将她拽住,“我是你三嫂,要去也应该是我去!”
一听有这种好事,周姨娘狗眼腾的一下子亮了起来。
她胡乱爬起,飞也似的冲上前:“我是他们的亲奶奶,我来!”
老大娘等的就是她。
见鱼儿已经上钩,她便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你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进来吧。”
周姨娘一听,兴冲冲地走了进去。
沈婉躲在门帘后看了,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傻子,分明是急着送人头啊。
周姨娘进屋后先揍了两孩子,又一脸谄媚的和老大娘套近乎。
老大娘虽淡淡的,但还是走到灶台前盛了一碗粥。
就在盛粥的一刹那,沈婉清楚地看到一小撮白色粉末从她指甲落进碗里。
一看到那碗粥,周姨娘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她也顾不得烫,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碗粥就全进了肚子。
正准备道谢,周姨娘看到了门帘后的沈婉。
这贱人一定是馋了!
“老姐姐啊,你这粥熬的可是真好!”她眼睛一转,故意拖长了尾音。
沈婉实在忍不住了,“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不知道过一会儿老大娘动手时,这婆娘是否还能如此嚣张。
老大娘冷冷地盯了沈婉一眼,转身便拉着周姨娘去了东厢房。
看着那阴冷的目光,沈婉也没太在意。
她放下门帘,脱下大妞的湿衣裳便来到了厨房,一边烧水,一边在灶前烤着衣裳。
“让开,我也要烤火!”大宝沉着小胖脸,用命令的口吻说,“我是谢家的唯一继承人,你若敢不听话,我就让我五叔休了你!
沈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冷笑道:”好啊,你这就出去和你五叔说去。”
“如果你五叔听你的,我立刻就走。”
五叔会听他的吗?
大宝不确定。
这时,水烧开了。
沈婉盛了一碗。
她想了想,又给了二宝一碗。
钱氏虽罪有应得,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二宝眨巴着黑漆漆的大眼睛,并不敢接过。
“放心吧,没毒。”沈婉冷笑道。
她没再说什么,拿着衣裳和水便回到了西厢房。
摸摸大妞的额头,见已经退烧,她这才松了口气。
不知不觉中,夜色已深。
见众人都已经睡着,沈婉身形微微一隐便进了空间,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东厢房。
刚进屋,却见睡的如死猪般的周姨娘已经被那对母子给捆了。
猎户掀开一块石板,一脚将她踹了进去,随后母子俩也跳了下去。
沈婉看了,她连想都没想,便也跟了过去。
地窖内很黑。
没有火把,更没有蜡烛,唯有镶嵌在墙壁上的一颗夜明珠在黑暗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看着那颗鸡蛋大的夜明珠,沈婉不由的咽下口水。
还别说,这林大善人真是抠门,都用这等奇珍异宝来照明了,竟然还惦记着自己收走的那点财物。
顺着甬道走了很久,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洞赫然出现在面前。
洞里,竟然堆积着大量的炸药!
沈婉看了,惊的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虽猜到这里会有炸药,却没想到竟有这么多!
别说炸掉这座山了,就算炸掉整个京城都绰绰有余!
不对,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如果林大善人仅仅是个吃软饭的土财主,那他储存这么多炸药做什么?
明明手头阔绰,可他却急不可耐的要夺回那些财物,莫非其中藏有什么秘密?
胡思乱想中,只见周姨娘像死狗般被那猎户随意扔在地上。
老大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桶冷水,直接泼在她脸上。
周姨娘被浇了个透心凉。
她打了个冷战,这才悠悠地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看着这黑乎乎的地洞,她不禁一脸茫然,”我在做梦?
老大娘冷冷一笑,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地府特有的阴凉:“你说呢,周采青?”
一听这话,周姨娘吓的面如死灰。
这世上知道她闺名的人并不多,可眼前这个老女人她是的的确确不认得的。
“你……你到底是谁?”她一脸惊恐的向那老大娘看去。
“老大娘”冷冷一笑,这才缓缓揭下脸上那张人皮面具。
原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女人,而是林大善人的老管家!
短暂的错愕后,沈婉“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就连肚子都在隐隐作痛。
还别说,某人穿女装的样子还真是好看,分明就是黄公公的翻版!
幸好这空间和外界隔绝,否则老管家定会被她给气的七窍生烟,连夜暴走。
“怎么是你?”周姨娘脸色陡然一变,磕磕巴巴地问,“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老管家沉着脸,阴恻恻地狞笑了起来:“你说我做什么?”
“快说,你把偷来的财物放到哪里去了?”
一听问那些财物,周姨娘不由的怒火中烧:“那些东西分明就是你偷的,你竟还有脸倒打一耙!“
“别说我没拿,就算是拿了,你也没资格在这儿说什么,因为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还敢狡辩!”老管家浑浊的眸子骤然一紧,厉声喝道,“你最好给我放老实一点,否则我定会让你后悔终生!”
他可是在林大善人面前发了毒誓的,如果不寻回那笔财物,自己将以死谢罪!
思来想去,他认定了周姨娘就是那个小偷!
周姨娘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见区区一管家就敢对自己大呼小叫,肺都差点气炸了。
她梗着脖子,一脸挑衅的向他看去:“我也劝你一句,识相的话最好把我给放了。”
“等天亮时外面的官差找不到我,他一定会杀了你们的!”
老管家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不禁笑的前俯后仰。
“就凭他们?”他斜着眼睛,一脸不屑地冷笑道,“实话告诉你,除了我再没人知道下山的路。”
“只要这大雨再下上几天,他们就会全部死在这里!”
沈婉闻言,狗眼腾的一下子亮了起来。
“那么多的东西,我偷了又能藏哪里?”周姨娘想起了沈婉的话,立刻反驳道。
“爹,她肯定有同党!”猎户站在一边插话,“她有好几个儿媳呢,而且还有个和官差不清不楚的。”
“如果没猜错,那些东西应该在官差的帮助下被转移了!”
老管家脸色一变。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万一那些东西流落在外,那他们所有人都甭想活了!
想到这儿,老管家猛的一把将周姨娘给揪了起来,恶狠狠地质问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再不说的话,老子就砍了你!”
周姨娘倒是想说呢,可她连那些财物的影儿都没看到,又怎么交代?
见她执意不说,老管家恼羞成怒。
他用力一推,却见周姨娘丰腴的身体径直向后飞去。
这老管家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只见周姨娘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坚硬墙壁上,顿时血流如注,整个人仿佛被抽了筋骨般立刻瘫倒在地。
沈婉吓了一跳。
她连忙走上前,却发现周姨娘已经翻了白眼。
“爹,这老女人死了!”猎户看了,不禁心急如焚,“如果东西再找不回来,三皇子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沈婉猛的一惊。
三皇子?
万万没想到,他们竟是三皇子的人,而这里恐怕就是三皇子的炸药库!
看来,她和那气运之子还真是八字不合。
老管家沉吟了一会儿,说:“送那些人下山。”
“为什么?”猎户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一脸不解。
老管家阴着脸,冷冷地说:“下山后,周氏的同党自然会取那笔财物的,到时候我们跟着便是了。”
“如果实在找不到,那我们就……”
说到这儿,他邪恶一笑。
“爹,还是你聪明!”猎户听了,不由地竖起了大拇指,”若三皇子日后登基,他定会封你个大官做的。
老管家一脸得意,仿佛自己已经封侯拜相了一般。
“以后多学着点。”他清了清嗓子,说,“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先把那些东西找到才是正事。”
猎户点点头。
他瞟了眼周姨娘的尸体,有些担心地问:“那这婆娘的事怎么和外面的官差交待?”
“可真是个蠢货!”老管家不耐烦地骂道,“随便编个理由不就行了?”
“上去后你看看那丫头醒没醒,如果有什么异样,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猎户听了,连忙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父子俩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沈婉也连忙跟上。
趁他们不注意,她无声地勾了勾手指。
不好意思了,三皇子,这炸药可是大反派要的,她不能不帮他!
至于那颗夜明珠,那可是谢家的东西,她自然也要收走。
不过眨眼的工夫,偌大的地洞便空荡荡的,唯有周姨娘死不瞑目地躺在眼里。
离开地窖后,沈婉便迅速回到西厢房。
她盖上被子,装出一副睡的很熟的模样。
没过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猎户撩起门帘悄悄往里面看,站了很久才离开。
见他离开,沈婉迅速闪到空间,胡乱翻着在林家庄收来的财物。
不得不说,周姨娘对老相好可真的是没话说。
什么珠宝首饰,丝绸布帛,竟应有尽有。
想想国公爷也是可怜,堂堂大英雄,竟被这么个女人给戴了绿帽子!
突然,一张纸片从书里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沈婉拿起一看,不由的惊呆了。
那泛黄的纸张,竟是三十年前林大善人和周姨娘的退婚书!
沈婉做梦都没想到,林大善人竟是当年的林秀才!
可让她不解的是,当初因周姨娘退婚的事,两家明明闹的很僵,可他们又怎么会搞在一起了呢?
难道这其中还有三皇子的手笔?
想到这儿,沈婉继续翻了起来。
可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她一时间也找不出头绪。
不过有根木簪倒挺古朴别致,用来给大反派盘发倒是极好的。
雨继续下,天依旧没有放晴的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老管家又戴上人皮面具,乔装成了老大娘。
他扭着臃肿的腰肢,故意去了西厢房,捏着嗓子问:“丫头,周妹妹在你屋吗?”
沈婉也装傻充愣,一脸茫然的向她看去:“昨晚她不是和你一起睡的吗?”
“我还以为她来找你了呢!”老管家翘着兰花指,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昨晚我们的确一起睡的,可一大早醒来她就不见了。”
“不行,我得出去问问。”
“万一她真的逃了,官差那儿我可没法交待了!”
原本不知道也罢,可在得知真相后,一看老管家翘着兰花指的模样沈婉就忍不住想笑。
“天啊,她该不会真的逃了吧!”她故意尖叫道,“不瞒你说,周姨娘早就有这打算了。”
“不过是官差看的紧,所以她才没能逃脱。”
对于她的反应,老管家非常满意。
“那我快去问问。”他一边说着,一边匆匆往外走。
在听到“老大娘”的问话后,胡大海气的差点没晕死过去。
可恶,他早就知道那姓周的婆娘不是个好东西。
跑就跑了吧,反正这荒山野岭的,即便跑了,她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大山。
“官爷,你们很急吗?”老管家不动声色地问,“我倒知道一条下山的路,不过离县城稍微远一点。”
胡大海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正打瞌睡便有人来送枕头,竟不知这一些都是老管家的阴谋。
一听这话,他激动的热泪盈眶,哪里还有理由不同意。
老管家看了,笑道:“后山有条河,只要我们顺河而下就能到了。”
“不过我们没交通工具,大家得自己动手做点竹筏才行。”
山上竹林极多,胡大海带人很快便砍了一大堆。
流犯们不会做竹筏,刀疤脸只能拖着病歪歪的身子开始做。
谢慕白绝顶聪明,不过看了几眼便也会了。
他低头捆着竹筏,不动声色地问:“事情都办妥了?”
沈婉也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见她不想说,谢慕白也没再问。
顶着大雨忙了整整一天,竹筏终于做好了。
老管家父子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后山,原本平缓的小河此时却水流湍急,看的一行人心惊肉跳。
猎户扶着老管家上了竹筏,这才向众人看去:“我这儿还能再坐七八个,你们谁上来?”
“我来!”一听这话,孙氏飞也似的冲上前。
虽然竹筏足够,可她并不相信那些官差们的技术。
这猎户长年在山林生活,肯定比他们靠谱的多。
见是周姨娘的儿媳,猎户唇畔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我记得你们家还有几个人,干脆坐一起吧。”
听了这话,李氏连忙带着二宝等也坐了上去。
无意间,猎户目光落在了谢慕容身上。
在一众流犯中,清丽脱俗的谢慕容就像朵纯洁的百合花般引人注目。
他想了想,便喊道:“那个姑娘,你也上来吧!”
孙氏一听,气的想骂人。
天下的男人全都是瞎子,自己明明貌美如花,为什么他们都视而不见。
谢慕容却仿佛没听到,而是径直走到沈婉身边:“五嫂,我能和你一起走吗?”
“我可没划过竹筏,你不怕吗?”沈婉问。
谢慕容笑道:“不怕,我相信五嫂。”
见这丫头的确有悔改之意,沈婉这才向谢慕白看去:“你说呢?”
“你说了算。”谢慕白淡淡地说。
一听这话,谢慕容开心了起来:“谢谢五嫂,谢谢五哥!”
见谢慕容上了沈婉的竹筏,猎户不禁有些失望。
他轻轻一点竹竿,竹筏便顺水而下。
胡大海见状,也照葫芦画瓢。
很快,一排竹筏歪歪扭扭的在河里飘荡着。
漂过长长的小河,一行人终于上了岸。
这里一片荒芜,杂草丛生,连个村庄都没有。
“从这儿到县城还有三十里路。”猎户笑着说,“如果各位累的话,可以到前面客栈休息一下。”
“你们放心,那是我表哥开的,到时候让他给你们打个折。”
一听有客栈,沈婉和谢慕白不由的对视一眼。
如果没猜错,那客栈应该是三皇子的一个窝点,那里恐怕比山上还要危险几分。
“他们要行动了。”谢慕白沉着脸,压低了声音,“如果有危险,你一定先走。”
如今的他不过是个废人,如果真动起手来,一定会成为她累赘。
“我走了你就可以再娶一个了?”沈婉瞟了他一眼,不悦地说。
她没再理他,推着车子便随着队伍往前走。
听说那客栈老板是猎户的表哥,一路上孙氏就像脚下安装了弹簧似的,在猎户身旁跳来跳去。
本就生的极美,再加上主动献媚,猎户也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
沈婉看了,不禁一脸鄙夷。
为了生存,谢家这些女眷们还真是拼了。
孙氏就嘚瑟吧,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哭了。
果然,没走多远,一座小小的客栈便出现在面前。
胡大海身上虽没什么钱,但有猎户在,店家还是非常豪爽的给他们安排了房间。
老管家的目标是周姨娘几个儿媳,自然给她们安排了上好的客房,而沈婉只能和王七等挤在一处脏兮兮的下房。
“你们休息,我来打扫卫生吧。”
大妞虽已退烧,但身体还弱,所以谢慕容便主动承担起了这活儿。
沈婉则去了厨房,她在灶前烤干了鞋,又打了点热水回屋。
见他们要冲澡,王七等便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两人胡乱擦拭了一下身体,这才换上干净的衣裳。
“炸药有多少?”谢慕白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问。
沈婉想了想,说:“大约上万桶。”
反正大反派已经发现了她的异常,此时也不必隐瞒。
一听这个数字,谢慕白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紧。
良久,他才冷冷一笑:“原来竟和他有关。”
“你从林家弄来的东西里,是不是藏有什么证据?”
沈婉微微皱眉:“我还没找到,不过我发现了这个。”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张婚书递了过去。
谢慕白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又还给了她:“如果没猜错,周姨娘已经死了吧?”
沈婉一惊。
这大反派果然能掐会算,竟连这个都知道。
“这不奇怪。”谢慕白冷笑道,“如果不是她死了,那两人怎么会放我们下山?”
“只是便宜了周姨娘,害我娘的仇还没报就让她这么轻易死了。”
对于某人的分析能力,沈婉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两眼放光,一脸崇拜的向他看去:“大哥,还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谢慕白犹豫了一下,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良久,他才缓缓地问:“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这两天你对我总是淡淡的呢?”
谢慕白心里有些隐隐泛酸,不过也没继续这个话题。
他微微低下头,一头如瀑布般柔顺的黑发便垂了下来,遮住了他大半脸庞。
沈婉看了,猛的想起一件事。
“对了,我有件礼物要送你。”她取出那根木簪,连忙递了过去,“这个给你束发吧。”
自从流放后,大反派的头发都是胡乱用布条扎着。
幸好他颜值高,若换成一般人肯定丑的一塌糊涂。
看着上面的木兰花,谢慕白微微蹙眉。
他不喜欢花,尤其是木兰,可既然是这小女人送的……
谢慕白犹豫了一下,还是还是双手接过。
他用木簪将一头乌黑的长发固定住,露出一张冷艳绝伦的脸庞。
沈婉看了,脸不由的微微一红。
难怪原主当初宁愿背负骂名也要嫁他,这张脸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强了,看的她都有些把持不住。
见这小丑女的眼珠子死死粘在自己身上,谢慕白不仅没有反感,唇畔反而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见他在笑,沈婉这才回过神来。
“你休息吧……我……我出去把水给倒了。”她仿佛犯了错的孩子,拎起木桶便匆匆跑了出去。
看着她那慌乱的背影,谢慕容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果然,她还是那个爱他入骨的小丑女。
不过谢慕白实在是讨厌那朵木兰花,他想了想,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从上面拂过,那朵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婉将残水倒掉后,却见老管家正在厨房和厨子鬼鬼祟祟说着什么。
既然客栈有问题,那这里的饭菜肯定是不能吃了。
猛的记起客栈旁边有条河,于是她便找店家借了件蓑衣就出门了。
老管家的目标是周姨娘的几个儿媳,三皇子的心腹大患是谢慕白,所以店里人根本没把这丑女给放在心上。
没一会儿,沈婉便提回几条活蹦乱跳的鱼。
“五嫂,你捉的?”刚进客栈,却见谢慕容一脸震惊地走了过来,“你好厉害啊!”
沈婉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不过是几条鱼而已。”
“这次发洪水,从上游冲下来不少呢。”
一听有鱼,其他流犯们也激动了。
本就饿的眼冒金星,如今有免费的鱼摆在面前,他们又怎么可以错过?
也顾不得外面还下着大雨,一众流犯便争先恐后的往河边跑去。
沈婉也没理会,在房间前面的长廊上支起了锅。
见她要做饭,大妞娘便主动上前接过鱼清洗,而王七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堆柴火。
谢慕容尴尬地站在那里,一时间也插不上手。
至于做饭的活儿还是得沈婉,毕竟大妞娘的厨艺实在是不敢恭维。
很快,潮湿的空气中便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
鱼汤熬好后,沈婉便开始给大家盛汤,其中谢慕白的鱼肉最多。
他本就身子虚,如今腿上又有伤,不多吃点好的补一下是不行的。
看到谢慕容,沈婉也给了她一碗。
见竟然也有自己的份儿,谢慕容眼眶不由的红了。
“别傻站着,快坐下吃吧。”沈婉笑了笑,催促道。
屋里又闷又黑,除了谢慕白之外,他们几个便坐在长廊上吃饭。
正吃着,却见不远处孙氏正如影子似的粘着那猎户。
那猎户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不知道猎户说了些什么,她便发出一阵极为夸张的笑声。
“不要脸!”谢慕容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低声骂道。
王七并没看她一眼,冷冷地说:“话可不能这么说。”
“你三哥过世多年,你三嫂想改嫁也是正常,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少夫人,你说对吗?”
沈婉连想都没有想,立刻点头。
谢慕白闻言,手微微一滞。
如果他们和离了,她也会再嫁的吧。
一想到她有可能嫁给别人,只觉得手里的鱼汤也不香了。
“你们怎么不吃主食啊?”这时,老管家提着个篮子走了过来,笑道,“我这儿有窝头,你们吃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几个杂粮窝头。
大妞刚想去拿,沈婉却笑着说:“妞妞,你病刚好,脾胃虚弱的很,得少吃东西。”
听了这话,大妞便悻悻的将小手收了回来。
虽然很饿,可娘说过,得听姐姐的话。
“谢谢你了,大娘,我们不用了。”沈婉笑着向老管家看去,“我们身上没钱,买不起的。”
这是客栈,不是官府提供的驿站,所有的一切都得花钱的。
胡大海根本负担不起这么一笔庞大的费用,只能由流犯个人负责了。
老管家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丫头,你想多了。”
“我和我大侄子说了,你们是我的朋友,这些窝头免费给,不要钱的。”
一听不要钱,谢慕容不禁动了心思。
不过沈婉没发话,她也不敢去接。
“那我就谢谢店家了。”沈婉接过窝头,笑着说。
见她接过,老管家这才松了口气,又继续派发他的免费窝头去了。
待他走远,沈婉便将窝头都拿到里屋,并没有给他们。
见她如此,众人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吃她的鱼汤,她拿几个窝头实在不算什么。
饭后,谢慕容洗碗去了,而大妞娘则带着大妞在长廊上玩。
见谢慕白和沈婉在屋里说话,王七便走了进去,单刀直入地问:“这窝头有问题?”
“这是家黑店。”谢慕白冷冷地说。
这件事他觉得有必要和王七说一声。
这王七郎胆大心细,多一双眼睛帮忙盯着总是件好事。
王七闻言,脸色陡然一变。
他深吸一口气,问:“不用告诉官差?”
“暂时不必,看情况再说。”谢慕白淡淡地说,“也不必告诉你嫂子她们,女人容易沉不住气的。”
胡大海人不坏是真,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官差。
一旦这事涉及到三皇子,谁也不知道他最终会选择哪一边。
王七点点头,目光却落在沈婉身上,不动声色地问:“你不怕?”
“害怕他们就能不动手吗?”她给他们沏了两碗水,笑着说,“你们聊,我再去打点。”
刚出门,她便看到孙氏将猎户拉到了一间空屋子。
沈婉皱了皱眉头,还是悄悄跟了过去。
“你走吧,我不喜欢少妇!”猎户阴着脸,冷冷地说。
孙氏拽着他的衣袖,嫣然一笑:“我知道你看上了我小姑子,可她生性高傲,根本看不上你的。”
“如果你肯帮我离开这儿,我就可以帮你达成愿望。”
猎户似乎有些怀疑:“你能有什么办法?”
“不管什么办法,总之能让你如愿以偿。”孙氏媚媚一笑,“你可要想好了,我小姑子可是堂堂的公府千金。”
“若能娶了她,日后你们再生下一男半女,就连你们家的血统都跟着高贵了起来呢。”
“只要你同意,今天我就能让你抱得美人归!”
沈婉听了,不由的遍体生寒。
早知道这孙氏不是好东西,想不到她竟如此恶毒,连自己的小姑子都害!
雨下的实在太大了,院里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脚踝。
于是,谢慕容便吃力的将水桶提到了长廊,然后蹲在那儿洗碗。
活了十六年,这大小姐还是第一次洗碗。
“洗碗有什么难的!“谢慕容往盆里加了点碱,不以为然地说,”不就是用水冲干净吗,估计三岁的孩子都会。“
她随手拿起一只,怎知手一滑,那只瓷碗便掉到地上,立刻四分五裂。
这时,沈婉提着个茶壶走了过来。
谢慕容吓了一跳,带着哭腔解释道:“五嫂,我……不是故意的……”
独行的这段日子里她吃了很多苦,好几次都差点被人占了便宜。
万一这小丑女嫌弃她笨手笨脚不要她,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手没事儿吧?”沈婉并没有看那只碗一眼,只是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