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揣着金库带飞世子爷—— by何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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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杀了我两个家丁,还将他们做成了肉包子。”
“如果不是侥幸遇到姑娘,或许我现在也成了那些土匪的腹中之物……”
说到这儿,他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别想太多,一切都过去了。”沈婉听了,安慰道,“我去给你们熬点粥,喝了就休息吧。”
听了这话,秦公子不由的眼眶通红。
沈婉熬完粥后让官差给送了过去,自己便回去向大反派炫耀她的成果了。
当然她也只是过过嘴瘾,并不会真的让他进空间参观。
看着这小丑女得意洋洋的模样,谢慕白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这一路上他所有的欢乐,大约都是她给的吧。
“你那么喜欢钱?“他含笑问。
沈婉用力点点头:“是啊,这世上又怎么会有人不喜欢钱?“
听了这话,谢慕白心里暗暗算盘着。
第二天一大早,胡大海便通知大家吃饭后出发。
听到声音,秦公子也带着几个家丁出来了。
一看到他,原本正蹲在墙角啃窝头的孙氏突然眼睛一亮。
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是你?”
“你是……”秦公子打量了良久,并没认出眼前这位女子。
孙氏一看,不由的急了。
她连忙站了起来,焦急地说:“我是京城孙家的表姐啊!”
“小时候你到我家玩,还打碎了祖母的玉观音像呢。”
听了这话,秦公子这才勉强认了出来:“原来竟是表姐!”
数年不见,再加上孙氏又这副打扮,他实在没法将眼前这个乞丐似的婆子和记忆中那个光鲜亮丽的大小姐联系在一起。
一听这锦衣公子是孙氏的亲戚,沈婉连看都没有看,把给秦公子预备的那碗粥直接递给身边的人:“你吃吧。”
“真的……给我?”那人似乎有些不相信。
沈婉猛一回头,发现却是刀疤脸正红着眼睛看着自己。
她刚想将手缩回,那碗粥却已经到了对方手里。
“少夫人,我不是人。”刀疤脸流着泪,哽咽地说,“如果有来世,我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又是这两句!
不到一天的时间,沈婉听这两句都快听吐了!
但凡他能有点新意说出第三句,估计她早就原谅他了。
沈婉不耐烦的一甩衣袖,便径直去找谢慕白了。
饭后,一行人终于出发了。
雨后的天格外的蓝,云格外的白,就连迎面吹来的热风都觉得分外的亲切。
经历过这场大雨之后,众人还是觉得那轮太阳更可爱一些。
大家心情都不错,唯一不开心的人就是孙氏了。
当时大家都处于浅昏迷状态,对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听的一清二楚。
不管是不是出于被迫,可她愿意替土匪生宝宝一事,还是让众人对其极为鄙夷。
镇国公府满门忠烈,竟然会有这种没节操的儿媳!
“你最好还是找少夫人拿点药。”登徒子娘冷笑一声,一脸恶毒的向她看去,“万一真怀了那土匪的种可怎么办?”
儿子的惨死,让她把所有气都移在孙氏身上。
流放路上虽苦,可之前他们一大家子都活的好好的。
可自从这贱人悄悄见过儿子之后,坏事就一件接着一件。
弄不好,儿子就是被这贱人的相好给害成那样的!
第57章 找硝矿
“大娘,你想多了吧?”一犯人冷笑道,“你没听孙氏说,她要给那土匪生好多宝宝吗,或许她还巴不得怀孕呢。”
一听这话,孙氏气的哭出声来。
她也很难的好不好?
年纪轻轻便守寡,孤苦无依的。
只不过是想找个归宿活下去,这又有错吗?
现在倒好,就连最好说话的李氏都不理她了。
“表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的。”孙氏哭的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向秦公子看去,“你要相信我,我也是被逼的!”
自从第一眼看到这个衣着华丽的表弟开始,她那颗不安分的心又活泛了起来。
秦家虽不如镇国公府显赫,但也是皇商出身。
如果能把他给搞定,那自己下半辈子也算是有个保障了。
大约是怕再遇到土匪,秦公子也顾不上身体虚弱,便勉强支撑着和他们同行。
对于孙氏这个远房表姐,他并不是太在意。
当年攀上了镇国公府,孙家便有些目中无人,渐渐的便看不上他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亲戚。
他胡乱“嗯”了一声,便拖着病秧秧的身子来到沈婉身边施了一礼:“在下秦楚,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见这锦衣男子主动搭讪,谢慕白脸立刻阴了。
“你少打什么歪心思。”王七嘴角一撇,冷笑道,“她是镇国公府的少夫人,你没机会了。”
秦楚脸一红,磕磕巴巴地说:“不不不……公子您误会了……”
“我只是感激姑娘的救命之恩……”
沈婉淡淡一笑:“举手之劳罢了。”
秦楚还想说话,却见谢慕白犀利的目光宛若最为锋利的两柄尖刀般恶狠狠的向自己射来。
见他们对自己有敌意,只能悻悻离去。
天地良心,他对这小丑女真没其他心思,只是单纯想报恩而已。
可这两男人怎么了,都像防贼似的防着他,一副唯恐那小丑女会被抢走的模样。
秦家虽算不是富贵,但也不至于落魄到娶一个流犯进门的地步。
“吃闭门羹了?”孙氏见状,故意在一边煽风点火,“我劝你一句,你离那丑女远一点。”
“她自幼在军营里混,早就不是什么完璧之身了。”
这话恰巧被王七听到。
他本就讨厌孙氏,如今见她竟然又在诋毁沈婉,便一脸恶毒地问:“这么说土匪娘子是了?”
孙氏脸一白。
她连忙拉着秦公子的衣袖,装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表弟你看,他欺负我!”
看着那只脏兮兮的手,秦楚不由的一脸嫌弃。
他连想都没有想,一把将她推开:“表姐自重。”
见孙氏碰了一鼻子灰,沈婉不由地抿嘴一笑。
“沈婉,在路边停一下。”谢慕白看了眼不远处的群山,微微皱眉,“王七,你先把妞妞抱走。”
王七会意,立刻将大妞抱了出来。
沈婉将车子在路边无人处停下,问:“你要方便?”
谢慕白脸一黑。
他将那张泛黄的地图塞进她手里,不动声色地说:“硝矿就在附近,你可以动手了。”
沈婉接过地图看了一眼,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事倒也不难。”她想了想,说,“可惜我只能带走他们已经挖好的原料,剩下的还是三皇子的。”
“要不这样,临走的时候我直接将它给炸掉?”
山洞里的火药全在空间,想炸掉个硝矿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把它毁掉,总比留给三皇子用来对付他们要好的多。
“可真是个傻丫头。”谢慕白淡淡一笑,“硝矿极其珍贵,如果炸掉了多可惜。”
“你放心吧,我们还有胡大海呢。”
沈婉闻言,一脸诧异的向他看去:“你不是对他不放心吗?”
胡大海是官差,且不是个爱惹事之人。
上次林家庄失火,他明显察觉到异样却没有深究。
这次说不定也会选择视而不见,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趟这滩浑水。
谢慕白摇摇头,性感的唇畔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不管他是否愿意,这滩浑水他是趟定了!”
“当然,这一切还得麻烦你。”
沈婉明白了。
这大反派一定是看中了胡大海的身手,想逼他快点上贼船了。
他表面云淡风轻,可实际却一刻也没放弃过复仇。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了。”沈婉将地图收好,淡淡地说。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大反派面前展示将东西收进空间。
谢慕白自认为视力极好,可刚才那张泛黄的纸张从那小丑女手中消失时,他愣是没看出半点端倪。
沈婉并没留意他的异样,只是推起车子直接走到胡大海面前:“胡大哥,我男人肚子有些不舒服,我想去前面树林给他采点药。”
胡大海刚想点头,却见谢慕白皱着眉头说:“刚发完洪水,树林里蛇虫什么的难免会多,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大妞娘不解其意,连忙说:“我陪少夫人去!”
就她那小体格,去了纯粹添乱。
“我陪妹子去吧。”胡大海连想都没有想,立刻说。
这小丑女可是他们所有人的大恩人,别说是陪着采药了,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沈婉一听,高兴了起来:“那就麻烦大哥了。”
流放队伍继续进行,沈婉和胡大海则进了树林。
这树林极为茂密,遮天蔽日。
外面明明热的要死,可树林里却一片阴凉。
沈婉一边采着草药,一边打量着四周环境。
她眼睛一转,故意从空间掏出一只肥美的大兔子,并用力往它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那兔子吃了一痛,飞也似的向前跑去。
“有兔子!”沈婉故意叫了一声,便立刻追了过去。
胡大海一看,连忙劝道:“你慢点跑!”
沈婉哪里会慢呢。
凭着地图上的指示,她还是很快将胡大海引到了地图上标识的硝矿处。
诡异的是,眼前只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并看不到任何入口。
难道地图标识有误?
这时,胡大海也追了上来。
“兔子呢?”他张望了一下,笑道,“找不到的话就算了,走吧,到了县城大哥请你吃。”
从客栈处他抄了点碎银,虽然不多,但吃顿酒席还是绰绰有余。
突然,山里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
胡大海脸色陡然一变:“快走,危险!”
这声音,和那天山洪暴发的声音实在是太像了。
沈婉目光一紧。
她一把将其拽到一处乱草丛中,并压低声音:“别说话!”
胡大海一惊。
过了一会儿,不远处的荒山突然裂开一道石门。
紧接着,两个劳工推着一辆车子走了出来。
车子上盖着一大块油布,并看不清楚是什么。
“客栈那些混蛋也真是的,雨停了也不来拉货!”两劳工一边走着,一边抱怨着,“一会儿到了那儿,看老子不骂死他们!”
沈婉瞟了胡大海一眼,悄悄往地上扔了一颗玻璃珠。
一劳工脚下一滑,笨重的车子直接翻倒。
顿时,大量的硝石散落了一地。
胡大海见状,脸色陡然一变。
在大魏,硝矿经营权皆归官家所有,私人并不许开采。
而这些人如此遮遮掩掩,显然这是个黑矿。
胡大海虽然震惊,但秉着事不关己的态度,他还是不准备插手此事。
他要做的就是将这群流犯平平安安的送到大西北,然后回乡侍奉老母,仅此而已。
沈婉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便悄悄从空间拿出一只野鸡,并用针刺了一下它的屁股。
那野鸡吃了一痛,立刻拍打着翅膀扑棱棱地飞走了。
“谁?”劳工一惊。
听到声音,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便从洞里冲了出来,一眼就发现了躲在杂草丛中的两人。
“杀了他们!”为首的大汉眼底杀意迸现,厉声喝道。
胡大海自恃身手不错,又是官差身份,并没将他们几个放在眼里。
他缓缓从巨石后走出,冲他们抱拳施礼:“我乃负责押解犯人的官差,不小心误入此地,还望见谅。”
官差身份再低,也是有朝廷编制的。
按照大魏法律,谋杀官差者可是重罪,斩立决!
只要井水不犯河水,胡大海有理由相信这些人会放他们一马的。
“官差算个屁!”为首的大汉一脸恶毒地狞笑着,“就算是官员来了,老子也照杀不误!”
话音未落,他便持剑向胡大海刺去。
胡大海一惊,立刻抽出长刀。
不过几个回合,他很快便察觉到不对。
这几个大汉身手了得,武功套路竟和军营里的兵卒如出一辙,显然是受过正规训练的。
此时他再傻也明白了,这是某个朝中权贵的私矿。
对方人多势众,胡大海即便身手再好,也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沈婉顺手将一个大汉撂倒后,直接将一个小纸包塞到胡大海手里。
她压低声音,说:“这个给你,我引开他们,你快跑!”
胡大海鼻翼微微一动,便知道又是石灰粉。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却见那小丑女大吼一声:“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打不过,本姑娘不和你们玩了!”
话音未落,她便飞也似的向树林深处冲去。
动手没占到便宜,竟还被这小丑女给鄙夷了,几个大汉气的脸都白了。
“小贱人,看老子抓到后不砍了你!”
“兄弟们,追!”
为首的大汉大骂一声,提剑便追了过去。
见那小丑女替自己引走一半人,胡大海大手一挥。
顿时,白色的石灰粉便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趁几个大汉躲闪之际,他便纵身一跃,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出了树林。
他要搬救兵!
即便那一百多流犯身娇体弱,即便那十几个官差战斗力也一般,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要救她!
追上队伍后,胡大海便下令救人。
“不行,不能去!”谢慕白俊脸一沉,立刻制止,“我们不但不能去,还必须马上走。”
“一会儿那些人若追过来,我们就是死路一条!”
他坚信,那小丑女不会有事的。
她有着凭空消失的本领,一般的凡夫俗子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敢让她去闯这龙潭虎穴!
“谢慕白,你还是不是人!”胡大海勃然大怒,厉声骂道,“那可是你娘子啊!”
“你扪心自问,如果不是她,你还能活到现在?”
秦楚在一侧听了,也迫不及待地说:“带我去,我也要去救沈姑娘!”
“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王七微微皱眉,一脸嘲讽地说,“有些人去了纯属添乱,非但救不了少夫人,反而还会拖后腿!”
“我这就写封信,官爷你带去交给县令,他自然会帮你的。”
从这里到县城不足十里,想要去搬救兵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前提是那小丑女没有落到那些人手里。
听了这话,胡大海这才勉强镇定下来。
他将流放队伍交给其他官差,自己则一路狂奔,径直向县城而去。
怕坏人追上来,其余人也连忙加快脚步。
等来到官道时,一行人这才放慢了速度。
“我们快走啊!”孙氏一脸惊恐地催促着,“万一那些人追上来怎么办?”
王七听了,像看傻子似的盯着她:“这里是官道,行人众多,且在县城附近,那些人不敢动手的。”
私自开采硝矿本就是重罪,他有十足的理由相信,那些人不敢太过嚣张。
听了这话,孙氏悬着的一颗心才勉强放下。
她眼睛一转,立刻在秦楚面前上眼药:“那小贱人可真能惹事!”
“表弟你是不知道,这一路上她生出多少事儿来。”
秦楚闻言,不禁一脸厌恶。
他没有再理她,直接拂袖而去。
王七看了,不由的冷冷一笑。
“这又是你们的计谋?”他想了想,不动声色的向谢慕白看去。
谢慕白没有出声。
“可真是犯贱!”王七面带愠意,冷笑道,“明知你让她犯险,我竟还替你说话。”
“如果再有下次,我绝不饶你!”
谢慕白听了,目光复杂地盯了他一眼。
这一路上,王七郎对那小丑女的关心,似乎超出了正常范围。
而这一切,似乎又和男女之情无关。
不过小丑女现在怎么样了?
他并不知道,此时的沈婉过的简直不要太舒服了。
她将那群人引开后,便身形一隐进了硝矿,不仅将大部分开采好的硝石据为己有,甚至还收了一大堆兵器。
只要官府接手硝矿,即便三皇子手眼通天,他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实在太过无聊,沈婉便歪在沙发上一边喝着冷饮一边看漫画。
正看的过瘾呢,胡大海已经带着官兵们杀了过来。
一时间现场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就这样,三皇子心爱的硝矿被官府接手了。
见一切搞定,沈婉这才身形一闪,出现在洞外的树林里。
“胡大哥,你终于来了!”她故意装出一副兴奋的模样,连忙跑了过去。
听到她的声音,胡大海不由的泪流满面。
“没事就好。”他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这才哑着嗓子说。
沈婉点点头:“对了,大哥,有一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妹子但说无妨!”
沈婉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才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这硝矿肯定是某个权贵的,如果被他知道是我们坏了事,一定会报复的。”
“所以大哥能不能求一下县令,将我们从这事给择出去?”
在大反派崛起之前和男主为敌,这可不是件好事。
胡大海笑道:“还是妹子考虑的周到。”
“我们走吧,世子爷还在驿站等着你呢。”
话虽如此,可他却清楚地知道,这件事他可是把那位权贵给得罪死了!
这滩浑水,他想?也得?,不想?也得?。
官兵们是骑马来的,没一会儿便回到了县城。
虽是县城,但这里却破破烂烂,一副萧条模样。
刚进城门,沈婉便远远看到驿站门口有个人。
他长发飘飘,白衣胜雪,什么芝兰玉树、惊艳绝伦,总之世上任何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美。
一看到他,沈婉的心跳就莫名的加速。
见小丑女终于回来了,谢慕白那张谪仙般的脸庞上终于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他伸手将她拉到面前,认真地打量了一会儿,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吧?”
沈婉摇摇头。
“没事就好。”
她刚想说话,不远处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抬眼看去,却见秦楚从对面走了过来。
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一头乌发用玉冠高高束起,脸上的笑容比三春的阳光还要灿烂。
不得不说,他长的挺好看的。
“你怎么还没走?”沈婉有些诧异。
秦楚笑着施了一礼:“在下盘缠被劫不能前行,恰巧有个亲戚就住在附近,所以就在他家叨扰几日。”
一见他来了,孙氏连忙扭着小蛮腰从驿站里走了出来。
“既然住这么近,那表弟你有空过来陪我啊!”她眼底含笑,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说真的,我们姐弟俩好久都没叙旧了呢。”
如果不是那点亲戚关系,秦楚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同样,沈婉也不想看。
她只是冲秦楚点点头,便推着谢慕白进了驿站。
众流犯们早就回屋睡觉了,大厅内空荡荡的,唯有王七一人在这等着。
见沈婉回来,他便连忙拖出凳子,并替她沏茶倒水,殷勤的有些过分。
沈婉刚坐下,却见秦楚也跟了过来。
“你还有事吗?”她微微皱眉。
秦楚犹豫了一下,这才向胡大海看去:“我……我是来找官爷的,有私事想和他聊一下。”
胡大海虽然累了,但还是点点头。
于是,两人便来到了后院的长廊下。
见四下无人,秦楚便递过一张银票:“这是一千两银票,我想恳求官爷放了沈姑娘。”
“对你来说,丢失一个无关紧要的犯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错吧。”
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只要摆脱流犯身份,他再给她买套宅子,置办几亩地,想必她日子不会过的太差。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胡大海听了,不禁笑道,“总之一句话,我是官差,不可能私放犯人的!”
话音未落,他便转身离去。
看着胡大海渐渐远去的背影,秦楚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目光阴冷的可怕。
这一切,丝毫不差的落在了孙氏眼里。
见表弟花大价钱救那贱人却不管自己,这让她不由的怒火中烧。
“贱人!”她径直冲到大厅,将气都移在沈婉身上,“都嫁人了你还不知道收敛点,婚前勾三搭四的也罢了,如今竟然连我表弟都不放过!”
“明明是你勾引不成,又赖在我身上吧?”沈婉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冷笑道。
她又不瞎,一路上孙氏那点小动作她又岂会看不懂?
看来这孙氏真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是个男人就上!
这秦楚年纪尚轻,那“白菜帮子”也好意思下手。
孙氏红唇一撇,一脸轻蔑地冷笑道:“如果不是你蓄意勾引,我表弟又怎么会掏一千两银子让官差放了你呢?”
一听这个数字,所有人都惊了。
因为是孙氏表弟的缘故,沈婉等对秦楚都没什么好感,却不知他竟是个如此重情重义之人。
“可能觉得我不是土匪娘子吧。”
沈婉笑了笑,起身便推着谢慕白离开,徒留下一脸愤怒的孙氏独自在风中凌乱。
县城的驿站就是不一样,破归破,但却干净的很。
“这次危险吗?”谢慕白问。
沈婉一边洗着脸,一边说:“还好吧,幸好我腿脚快,他们抓不住我。”
“或许我不该让你去的。”谢慕白想了想,突然说。
王七骂的对,他不该让她犯险的。
她之所以这么拼命帮他,无非就是因为爱。
可他不爱她,他又凭什么心安理得的去享受她的好呢?
沈婉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现在我帮你,以后你帮我不就成了?”
“会有那么一天吗?”谢慕白心里突然有些没底。
如今镇国公府已败,所有的压力都在他一个人身上,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否承担起这个责任。
“当然会的!”见他心情似乎有些低落,沈婉眼睛一转,“对了,胡大海说明天有庙会,可以让我们出去逛逛,你能陪我去买双鞋吗?”
“我们再喊上王七他们还有慕容,人多也热闹些。”
谢慕白清楚地知道,这小丑女是为了让他散心。
他不喜欢热闹,却又不忍心拂了她的意,便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便早早出门了。
胡大海恰巧要把刀疤脸押往县衙,便和他们一路同行。
“五嫂,你看那是什么?”谢慕容看到小摊上摆放着一些芭蕉扇,惊的半晌都合不拢嘴。
国公府除了绢扇就是纸扇,何尝有这种便宜之物?
沈婉看了,笑道:“你可真是千金小姐,竟连这个都觉得稀奇。”
她一边笑着,一边付钱,每人一把。
谢慕白接过扇子替她拿着,而王七也很自然的替大妞娘拿着。
见大反派如此体贴,沈婉有些受宠若惊。
也是沈嫣没福气,这么英俊体贴的男人不要,非得跟那个野心勃勃的男主!
“五哥偏心!”谢慕容眼睛一转,故意打趣道,“你只知道替五嫂拿着,就不管我这个妹妹。”
“让你男人拿去。”谢慕白冷冷地说。
谢慕容脸微微一烫。
听了大反派的话,沈婉不由的看了王七一眼。
也不知是不是多想,他对大妞娘的体贴,似乎有些非同寻常。
“你不是想买鞋吗,王七郎脸上可没有鞋的。”见这小丑女在盯王七,谢慕白酸溜溜地说,“前面小摊上倒有不少,我们过去看看吧。”
对于大反派的泛酸,沈婉并没往心里去。
他怎么可能吃醋,顶多是不想被人戴绿帽罢了。
她想了想,说:“走,我们买鞋去!”
“本姑娘今天开心,每人一双!”
“我也有吗?”大妞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
沈婉眼睛一转,故意逗她:“大妞可不一样啊!”
“没我的?”大妞误会了,委屈地撅起了小嘴。
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沈婉笑着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大妞脚长的快,必须得两双!”
一听这话,大妞开心了起来。
“姐姐真好!”她重重地亲了沈婉一口。
大妞娘有些不大自在,低声训道:“大妞,不可以这么唐突的。”
“没什么,我就喜欢孩子这样。”沈婉笑说,“走,大家看鞋去。”
小摊上的鞋的确多,虽不是什么绫罗绸缎所制,但绝对结实,非常适合他们这些长途跋涉的流犯。
沈婉拿起一双男式的,又弯腰替谢慕白脱下了鞋。
他的脚很白,和那只黑乎乎的小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无意间,沈婉温热的指尖从他脚上划过,谢慕白仿佛被烫到了一样,身体不由的微微一僵。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疯狂的马蹄声。
一抬头,一个蒙面黑衣人手里的弓箭已经瞄准了他们……
谢慕白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紧。
他一把将沈婉推开,袖中的尖刀尚未出手,却见一道人影猛的挡在了他们面前。
锋利的箭矢直接贯穿那人的胸口,鲜血如小溪般喷涌而出。
一滴,又一滴。
殷红的鲜血落在被太阳晒的滚烫的地面上,看起来分外的触目惊心。
“你们快走!”刀疤脸轰然倒地,干涸的唇畔溢出一抹痛苦的低吼。
他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自从驿站一事后,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后悔莫及。
如今能有机会偿还欠她的债,他觉得自己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沈婉看了,鼻子不由的一酸。
此时现场早已经乱成一团,受了惊吓的人们仿佛没头的苍蝇似的四处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