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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我揣着金库带飞世子爷—— by何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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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傅并没有回答,而是冷笑着向谢慕白看去:“你觉得呢?”
“不会。”谢慕白斜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因为大宝还在我们手里。”
他猜测对了。
气急败坏的三皇子非但没有杀赵氏,反而给她安排了上好的房间。
“主子,一颗废子而已,您为何还要留着?”侍卫不解地问。

第205章 谁说是废子?
三皇子邪恶一笑,琉璃般的眸子里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谁说是废子的?”
“谢慕白袭了爵位不假,可他毕竟膝下无子。”
“如果他死了,那这世袭的爵位会落到谁身上?”
大宝虽然不成器,可他庶长孙的身份却远远是二宝所不能及的。
如果大宝袭了爵位,那镇国公府自然就是赵氏当家。
把镇国公府交到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手里,和灭了谢家又有什么区别。
听了这话,侍卫恍然大悟。
“那虎符一事怎么办?”他还是有些担心,“吟夏这丫头嘴也太不严了,虎符不见一事迟早会传扬开的。”
那可是一百多流犯啊,再加上老太傅又在场,这次怕是纸包不住火了。
他是侍卫,自然知道遗失虎符的后果有多严重。
可虎符会在哪里呢?
边关没有,谢慕白身上也没有,难道被番邦给抢走了?
三皇子听了,一脸鄙夷的向他看去。
这侍卫是他的心腹,原以为是个聪明的,想不到竟愚蠢至此。
“你当真以为本王蠢到那种地步,会无缘无敌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没脑子的丫头吗?”他冷冷一笑,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嘲讽,“老太傅悄悄给父皇写信了,信里内容不说你也应该猜的到。”
“父皇虽疼本王,可也不敢轻易废太子的。”
“现在这形势,唯有越乱,本王才越有机可乘!”
狗皇帝疑心极重,即便对襄阳侯和自己这个亲生儿子都不能完全信任,但对老太傅却是个例外。
如今老太傅在狗皇帝那里给自己上眼药,结果可想而知。
如果再不动手,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此时,他需要的就是乱。
所以在第一眼看到没脑子的吟夏时,他便想到了个借刀杀人的主意。
一来可以天下大乱,二来皇上也会将这笔账都算在谢家头上。
他就不信了,都到这种时候了,皇上还不能硬下心肠杀谢慕白。
侍卫还是一脸茫然。
当然,三皇子也没在乎他是否能懂。
当务之急,先把赵氏给哄好了再说。
原以为会受点皮肉之苦,可三皇子的突如其来的示好让赵氏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什么衣裳啊首饰的,只要是女人用的东西都源源不断的往她屋里送。
“这……这太贵重了。”看着那一大堆东西,赵氏诚惶诚恐,“奴才无能,没能完成任务。”
听着那沙哑的声音,三皇子只觉得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极为难受。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挤出一抹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不,你做的很好。”
“在本王所有眼线中,你是最出色的一个。”
赵氏人品不好,但小聪明还是有的。
她出手办的事,远比吟夏强一百倍。
看着那灿烂的笑容,赵氏只觉得心脏仿佛漏跳了半拍。
这男人长的也太好看了吧,难怪沈嫣要甩了谢慕白选择他。
“我……我哪儿有主子说的那么好。”她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说。
见她神情有些恍惚,三皇子唇畔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对于自己的魅力,他还是非常自信的。
他伸出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将赵氏耳畔略微凌乱的秀发捋到耳后。
赵氏身体一僵,只觉得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身体里流过。
她刚想主动出击,却见三皇子已经笑着离开了。
这一切,被藏在暗处的沈嫣看了个一清二楚。
自从和沈婉等分道扬镳后,三皇子本想送小绿茶走的,怎奈京城天花严重,只能让她暂且同行。
没办法,谁让她爹手里有权呢。
看着赵氏那副含羞带笑的模样,沈婉又岂会看不透她的想法?
就这点手段,还是自己玩剩下的呢!
“贱人!”沈嫣大吼一声,抄起一根木棍便打了过去。
敢和自己抢男人,这老女人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赵氏也没太躲闪,甚至硬生生挨了好几棍。
一听到后院闹了起来,正在为自己魅力而感叹的三皇子气的脸都白了。
若不是因为襄阳侯,他真想一刀将这小绿茶给砍了!
“别怪大小姐,都是我不好。”赵氏这老绿茶捂着红肿的脸,哭的梨花带雨,“我不该住下的。”
“我这就走,不给你们心里添堵了!”
话音未落,她便跌跌撞撞的向门口走去。
“你不用走!”三皇子见状,连忙安慰道。
见这癞疤头竟敢不护自己,沈嫣越发的怒火中烧,不由地又挥起了木棍。
三皇子见状,气的一把将她的棍子给夺了。
这一切,被老太傅的眼线一五一十地传到了豫州城。
“三皇子该不会连赵氏也收了吧?”沈婉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问。
谢慕白冷冷一笑:“他还不至于那么饥不择食。”
“如果没猜错,三皇子是想让大宝袭这爵位了。”
对于大反派的话,沈婉信。
只要他还活着,三皇子就不会消停的。
毕竟想登上帝位,不踏着大反派的鲜血是不可能的。
“做这么多缺德事,他也不怕遭天谴。”她躺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真不明白,这种恶人又怎么会成为男主的。
是因为他脸皮厚,还是因为没人性?
“他会遭到报应的!”谢慕白微微皱眉,“不过我不应该把吟夏带回来的。”
一时的心软差点铸成大错,这让他后悔莫及。
沈婉却没生气,毕竟书里的大反派就是在亲友的背叛下才一步步黑化的。
即便没有吟夏,也会有吟秋、吟冬的。
“如果对贴身丫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还会觉得你没人情味儿呢!”沈婉嫣然一笑,“以后我们谨慎点就是了。”
听了这话,谢慕白心里才舒服了一点。
他想了想,将小女人从床上扶了起来:“不提她了,快吃药吧,药都凉了。”
自从装模作样刺那一刀后,沈婉就不得不天天演戏。
大妞娘更是每天三次熬药,弄的沈婉现在一打嗝儿就满嘴的草药味。
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她可怜兮兮的向大反派看去:“能不喝吗?”
她又没有伤,为什么要喝?
“不能。”谢慕白断然拒绝。
这些都是调理身体的药,小女人每次大姨妈来时肚子都疼,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调理一下。
“乖。”大反派盛了一勺吹凉,这才笨拙地递到她唇边。
沈婉烦躁的很。
在床上不过躺了两天她就浑身难受,真不知道大反派以前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想出去透透气。”她想了想,便开始提条件。
谢慕白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点头:“只要你把这碗药都喝了,我就让你出去。”
为了出去,沈婉还是乖乖把药喝了。
大反派也信守承诺,稍微一用力便把她给抱到了轮椅上。
小女人很瘦,如一缕轻烟似的,弄的他都不敢太用力,唯恐伤着。
“你……不继续装了?”见他高高地站在自己身边,沈婉有些好奇地问。

“再等等吧。”谢慕白淡淡一笑,“还不到时候。”
看着他唇畔那抹笑意,沈婉心里暗暗问候了三皇子祖宗十八代好几遍。
那气运之子还真是阴魂不散,把大反派害的连正常走路都不行。
于是,两人一个拄着拐杖,一个坐着轮椅,一对装病的家伙就这样来到了驿站后院乘凉。
此时灵枢已经收到沈婉的飞鸽传书,连夜带着郑大牛前往京城,而百草堂则交由老谷主打理。
有了沈婉给的治疗方法,京城的疫情很快便得到了控制。
狗皇帝除了嘉奖了灵枢之外,又赏赐了兰阳一处府邸给沈婉。
傻子都知道,这是在催促他们快点上路。
沈婉倒不急着出发,但胡大海却急。
虽说狗皇帝赦免了好几户人家,可他手里的流犯依旧还有不少,他还是得如期将他们押往大西北。
于是,装了几天病后,沈婉便告别老太傅,一行人继续出发。
刚离开豫州城不久,冯二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少夫人,麻烦你给我大嫂看看吧。”他脸色煞白,磕磕巴巴地说,“她突然晕倒了。”
登徒子母子俩不是东西,但几个庶子还是比较老实的。
尤其是冯大,城东疫情时他没少出力。
沈婉点点头,故意出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向大妞娘看去:“麻烦嫂子扶我一下。”
不待大妞娘动手,王七就已经把她抱上了轮椅。
看着王七那娴熟的模样,谢慕白脸阴的几乎能拧得出水来。
表哥又怎么了?
表哥也不能这么随便和表妹搂搂抱抱的啊!
如果不是确定某人喜欢的是大妞娘,他真想一脚将王七给踹飞。
不行,自己的腿得快点“好”了,他不能再给任何异性接近小女人的机会。
沈婉摇着轮椅来到前面,只见冯大正紧张抱着一三十多岁的妇人坐在路边。
她脸色蜡黄,精神极差。
见沈婉过来,冯大娘子无力地笑了笑:“不过是中暑罢了,又何必惊动少夫人,少夫人身上还有伤呢。”
“无妨,我伤好的差不多了。”沈婉笑着说。
她一边笑着,一边将手搭在冯大娘子的手腕。
“怎么样?”冯大心急如焚。
沈婉略微沉吟了一会儿,笑道:“恭喜你,要当爹了。”
“真的?”一听这话,冯大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他娶妻已经整整十年了,可大娘子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为此没少被嫡母嘲讽。
这些年来他们夫妻也试过各种偏方,但都徒劳无功。
万万不曾想到,孩子竟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
冯大娘子也有些怀疑:“我月事一直不准的。”
精心调理都没怀上,怎么可能一流放就有了呢?
路上这么艰苦,吃不好穿不暖的,这孩子怎么就来了呢?
“不会有错的。”沈婉笑着说,“嫂子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冯大一听,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
他抱住大娘子,重重地亲了一口:“娘子,你可真棒!”
冯大娘子涨红了脸。
“还有人在呢。”她打了一下冯大的肩膀,羞涩地低下头。
冯大不以为然,嘴都咧到了耳朵后:“怕什么,你是我娘子!”
“以后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给你弄!”
幸好在药王谷时赚了点钱,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还是少夫人有先见之明,先敲上三皇子那小畜生一笔。
“可嫂子有孕在身,不方便长途跋涉。”冯二微微皱眉。
沈婉也不傻,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
冯二赶的是王七家的牛车,但有王七在车上,让冯大娘子同行也不方便。
还有辆马车倒是可以坐人,但孩子们太吵,并不适合孕妇休息。
她想了想,说:“这样吧,把那辆拉粮食的车稍微收拾一下,让大娘子坐那辆。”
冯大娘子也不年轻了,且又是头一胎,自然得格外注意。
“还是我坐那辆吧。”王七微微皱眉,“牛车虽慢,但比较稳一点。”
“而且那车上粮食又多,未免逼仄了些。”
他对冯家人并没什么好感,不过大妞娘现在天天阴着张脸,看的他心烦意乱。
或许,他该回避一下了。
如果从她眼前消失,她应该挺开心的吧。
听了这话,大妞娘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那就多谢王公子了。”冯大心中一喜,连忙起身施礼。
王七并没看他一眼,便起身向最后一辆马车走去。
见冯大娘子坐上了牛车,一些妇人心里难免有些不高兴。
“真不要脸。”冯三娘子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骂道,“怀孕才一个多月,显然是在路上有的。”
“大娘子心也真大,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想着那事。”
冯三左右张望了一下,小声说:“快别说了,别让老大听到!”
“老冯家有后了,难道你不高兴?”
“想坐马车的话简单,你也怀一个啊!”
冯三娘子当然不高兴了。
城东疫情时他们夫妻都没有去,所以并不在赦免名单之内。
如今自己依旧是流犯之身,可老大家不但成了良民,还有了孩子,这让她心里一时间有些不平衡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嫁过来才几天就跟着你流放了,你让我怎么有孩子?”她拽着冯三耳朵,便高声骂道,“我可告诉你,我做不出来那么不要脸的事!”
“我心疼你流放辛苦,不想把你身子给掏空!”
她抬高了声音,故意让冯大娘子听到。
果然,冯大娘子听后立刻变了脸色。
“老三,你不教训你老婆我可就要动手了!”冯大一听,立刻恼了。
冯三是个“妻管严”,哪里敢教训三娘子呢。
见大哥恼了,他只能连忙陪着笑说:“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教训她的。”
话音未落,他便拽着三娘子走到前面。
沈婉看了,不禁微微皱眉:“原以为就我的妯娌事多呢,原来都一样。”
“那是冯大做的不好。”谢慕白淡淡地说,“娘子性子软,他就应该一巴掌扇过去。”
“你那三个嫂子那么厉害,也没见你动一根手指头。”沈婉反驳道。
谢慕白轻声笑道:“你收拾她们都绰绰有余了,又何需我动手。”
“如果你打不过,我定然会出手的。”
沈婉不信。
当初原主那么作死,他都没动过一根手指头,更何况他的亲嫂子!
两人不再说话,队伍继续前行。
中午吃饭时,冯大娘子走了过来。
“国公爷,少夫人,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她不自然地搓着衣襟,吞吞吐吐地说,“我想回京。”

短暂的错愕之后,沈婉随即回过神来。
“因为三娘子那些话啊?”她笑了笑,说,“以后她若再敢说,你让大哥打回去就是了。”
“这事你不必往心里去,否则会动了胎气的,你快回去休息吧。”
由于身上“有伤”,做饭的活儿便成了大反派的。
谢慕白从豫州带了些牛肉,正认真地做着牛肉粥。
冯大娘子并没有走。
她双手抚摸着小腹,还是坚持道:“也不仅仅因为这个。”
“我上了年纪,如今能怀上孩子也不容易。”
“虽说可以乘车,可舟车劳顿,我怕……”
沈婉没有说话,她从谢慕白手里接过勺子,极为娴熟的在锅搅动着。
其实冯大娘子的担心也是正常的,怀孕前三个月胎相不稳,的确不易太过劳累。
“如果想送死,我们也不会勉强你的。”谢慕白往火里添了根柴,淡淡地说。
冯大娘子闻言,脸色陡然一变。
“你是不是傻了啊?”听到谈话,冯大连忙过来拽她,“你想回京送死?”
“老太傅能放我们一马,那是看在少夫人的面子上。”
“如果回京,且不说老太傅了,就连皇上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冯家虽无什么朝中重臣,可好歹也在官场上混。
如果当时换成自己,冯大也会像老太傅一样毫不犹豫地杀人灭口的。
如今能捡回一条性命,那已属万幸了。
冯大娘子却根本听不进去,依旧固执地说:“可我们不说那件事不就行了吗?”
“你能保证自己不说,可其他人能相信你吗?”冯大有些生气了,苦口婆心地劝道,“为了我们少夫人差点连命都没了,你还忍心再难为她吗?”
“如今有牛车坐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做什么?”
如果不是怀孕,冯大真想敲开她脑袋看看里面到底灌了多少水。
就这智商,以后生的孩子怕是不会聪明了。
话虽如此,可冯大娘子心里还是不大高兴。
这小女人是老太傅的义女,如果她有心罩着,他们想回京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要让老太傅写封信,京城那些人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沈婉也不傻,自然猜到了她的想法。
若想让自己和老太傅打招呼,那是万万不能的。
虎符一事已经很让老太傅为难了,身为义女,自己不能尽孝也罢,哪里还有脸再去给他添麻烦。
更何况冯大娘子口口声声说会保守秘密,但谁也不能保证她不会吐露半个字。
大魏,还没到乱的时候。
“如果大娘子执意要走我也不拦,当然我也没资格去拦。”沈婉往粥里又加了点青菜,淡淡地说,“如今你已是良民,可以随便去任何地方,不过离开之后你的安全就和我无关了。”
听了这话,冯大娘子脸色陡然一变。
不过写封信而已,哪里就难为她了呢?
她恨恨地盯了沈婉一眼,转身便回到了牛车上生闷气。
“少夫人息怒。”冯大见状,连忙陪着笑道歉,“贱内是太紧张孩子了,所以才会这样。”
沈婉笑了笑:“没什么,你去看看她吧。”
冯大听了,这才退下。
“果然啊,人心不足蛇吞象。”谢慕白冷冷一笑,又往火里添了根柴,“是流犯时想做良民,是良民后又想回京。”
“回京后呢,她会不会又想让你帮忙让冯大官复原职?”
“以后冯家的事,你还是尽量少管吧。”
沈婉点点头。
她为这些人做的已经够多了,如果还有人不知足,那她也无能为力。
很快,粥熬好了。
“尝尝吧。”沈婉盛了一碗,笑着递给大反派。
谢慕白接过,尝了一口。
不得不说,小女人的厨艺就是好,同样的食材做出的粥味道却和别人截然不同。
沈婉笑着向他看去:“对了,听说再往前走不远就是海边,我们可以在那儿多住上几天,到时候我会做各种海鲜给你吃。”
各种海鲜?
一听这话,谢慕白手里的碗差点掉到地上。
其他流犯们听了,也不禁对其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他们不明白,这小女人怎么会那种又腥又臭的东西感兴趣。
“到时候大家一起尝尝!”沈婉抬起头,笑着向众人看去,“尤其是孩子们可得多吃点,吃海鲜聪明呢。”
众人一听,吓的连忙摇头。
他们宁可笨,也不要吃那种东西。
二宝听了,目光却微微一动。
傍晚时分,一行人还是来到了海边。
残阳下,渔船已经陆续返航,渔民们正将一筐筐鱼虾往岸上抬。
沈婉看了,便摇着轮椅上前,笑着问:“大叔,这些怎么卖的?”
听到有人询问,为首的渔民便抬头看去。
见这少女衣着不俗,身后又跟着一大群人,便料定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鱼两文钱一斤,今天这虾个头大,得三文一斤。”渔民连忙笑着说,“如果小姐要的多,我还可以帮您联系镇上的商队,他们可以帮忙送货。”
沈婉看了看那几条船,说:“那我都要了。”
这话一出,别说这些渔民了,就连众流犯们也惊讶了。
且不说他们不爱吃这些,就算喜欢,她也用不着买这么多。
如今天气炎热,这海鲜没几天就坏了啊。
“小姐,你是不是开玩笑啊!”渔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
附近镇子上的确有商队过来贩鱼,但他们要的都不多。
毕竟夏天海鲜极难储存,他们也不敢冒险。
“没有,我都要了。”沈婉笑着说,“大叔,麻烦您帮我联系商队吧。”
见她不似开玩笑,渔民便匆忙去镇上找商队。
“妹子,你要这么多海鲜做什么?”胡大海看了,问。
沈婉笑道:“我想做点小生意。”
“正好我们也该吃饭了,今晚大家就请吃海鲜吧。”
一听这话,一众流犯们吓的连忙拒绝:“不必了,我们还有粮食。”
幸好他们在豫州预备了足够的粮食,否则也得吃这些东西了。
见他们拒绝,沈婉也没勉强。
好不容易来个大客户,渔民们便热情的把他们请到村子里休息。
村子虽不大,但空房子还是有几间的。
沈婉在院里支了口大锅,便动手做海鲜大餐。
“好腥啊。”冯大娘子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说,“我想吐。”
冯大见状,连忙扶着她走了出去。
“少夫人,这个真的不会腥吗?”大妞娘在一边帮忙烧火,有些不确定地问。
沈婉笑道:“当然不会。”
“而且这海鲜特别新鲜,和我们在京城吃的完全不一样呢。”
“你先看着锅,我再给大家烤点虾。”
虾还能烤?
别说大妞娘了,就连当地渔民都没听过。
沈婉将虾用细铁丝串好后,这才放在火上烤。
待火候差不多时,她又刷上烧烤料。
“谁想吃过来拿吧。”她一边熟练地烤着虾,一边说。
众流犯们都坐在一边装聋作哑,就连一向最听她话的大妞都没有动。
见没人支持,谢慕白只能硬着头皮拿起一串。
没办法,谁让是自己女人做的呢。
突然,一只小手伸了过来。

借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谢慕白清楚地看到了二宝那张稚嫩的小脸。
二宝举着一串烤虾,那神情简直比抄家时还要悲壮上几分。
“不喜欢为什么要勉强自己?”谢慕白微微皱眉。
国公府里基本没人喜欢海鲜,尤其是二宝。
记得有次过年,钱氏给二宝夹了块鱼肉,小家伙不过刚吃了一口便直接吐了。
如果不是国公爷喜欢,海鲜这道菜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谢家的餐桌上的。
二宝板着小脸,认真地说:“少夫人说吃海鲜会聪明的。”
他要变得像小丑女一样聪明,这样四婶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钱氏没了,四婶就是他的娘,他得孝顺她!
吃海鲜真的会聪明吗?
谢慕白深表怀疑。
京城的人大都不吃海鲜,可也没见比别人笨到哪里去啊,难道说如果吃了还会更加聪明?
胡思乱想中,只见二宝已经深吸一口气,用力向烤虾咬去。
这虾烤的极好,外酥里嫩,鲜甜味美。
再配上烧烤料的味道,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这真的是虾吗?
二宝不禁有些怀疑。
见他突然不动了,谢慕白想了想,说:“不喜欢就算了吧。”
还没等他说完,二宝突然向大妞看去,兴奋地喊道:“你快过来吃啊,这烤虾简直太好吃了!”
大妞撅着小嘴,压根不信。
那腥腥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好吃?
别说大妞不信,就连谢慕白也有些怀疑。
他尝试着咬了一口,立刻被那鲜美的味道惊住了。
“好吃吗?”沈婉一边刷着烧烤料,一边笑着问。
谢慕白点点头。
这虾真的很好吃,可自己以前吃过的完全不一样。
“我就知道,你们不是不吃,而是运到京城的那些不够新鲜罢了。”见他点头,沈婉起来,“好吃你就多吃点。”
“我再晒上一些,留着路上吃。”
看来,自己这笔生意应该不会赔了。
见二宝和谢慕白吃的津津有味,其他人也有些心动了。
胡大海刚尝了一口,便连忙抓起一大把分给众兄弟们:“你们快尝尝,我这妹子的手艺可真是绝了,不吃的话你们绝对会后悔的!”
听他这么一说,众流犯们一看,也纷纷上前去拿。
“别急,我慢慢烤!”沈婉看了,笑着说,“大家都会有的。”
见她坐着轮椅还如此忙碌,李氏便走上前:“少夫人,不如你教给我吧。”
她虽不如沈婉手巧,但人却很聪明,一点就通。
沈婉想了想,便将手里的烤虾交给了她,自己则坐在一边指点。
谢慕容坐在人群里,也没脸上前。
冯二看了,便将手里的烤虾分给她一串。
沈婉又用铁丝串了些鱿鱼,让李氏一起烤了。
此时,大妞娘的鱼也炖好了,再配上香喷喷的白米饭,众人吃的不亦乐乎。
“你以前经常吃海鲜?”王七端着碗,有些不解的向沈婉看去。
大魏沿海地方并不多,这丫头又长年在边关,按理说她没机会接触太多的海鲜。
看到他眼底的疑惑,沈婉笑道:“你还记得我以前说的那个在边关时遇到的渔家女吗?”
“做海鲜这手艺,我全都是跟她学的呢。”
在药王谷时她的确说过这话,王七听了也没再继续问。
“姐姐你可真厉害!”大妞咬了一口虾,认真地说,“长大后我也要像你一样聪明。”
一听要变聪明,二宝立刻将手里的虾给了她。
见两小只如此有爱,李氏半开玩笑的向大妞娘看去:“这两孩子年龄相仿,不如我们订个娃娃亲怎么样?”
谢家乃功勋之家,王家也是名门望族,算起来倒也般配的很。
“这事以后再说吧。”不待大妞娘回答,王七便抢先说,“孩子还小,这事不急。”
倒不是他嫌弃二宝,而是钱氏的事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万一二宝遗传了钱氏的阴毒,那大妞这辈子岂不就完了?
见他拒绝,李氏神色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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