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揣着金库带飞世子爷—— by何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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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去,只见沈婉扛着匹血淋淋的野狼,赫然站在门口。
看到她身上的血渍,谢慕白瞳孔微微一缩。
“你受伤了?”他一把将那丑女拽到身边,眼底满满都是紧张的神色。
看到他眼底的担心,沈婉只觉得心中一暖。
她将狼放下,笑着蹲在他面前:“不是我的血,是这畜生的。”
听了这话,谢慕白悬着的一颗心才勉强放下。
还好,她没事。
“沈婉,你到底存了什么心?”看到那匹死狼,孙氏一脸惊恐的往角落里缩了缩,“难道你不知道,狼最喜欢血腥味了。”
“你把这死狼带来,分明是想引来狼群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我既然敢带,自然就不怕。”沈婉冷冷一笑,“一路上我已经洒下药粉,消除了我们的气味。”
“否则即便不带这死狼,其他狼还会顺着气味找来的。”
谢慕容对这些虽然不懂,但还是无条件支持她:”我相信五嫂。”
“她刚救了大家,根本没必要弄匹死狼来故意害我们!”
对于谢慕容的话,众人还是比较认可的。
那丑女若有心害他们,白天时也不必拿出自己的绿豆熬粥,更不必漫山遍野找药给他们治病了。
虽然破庙暂时安全,可一众流犯依旧提心吊胆。
沈婉给几个伤者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后,大家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干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胡大海才带着一众流犯去现场查看。
道路两侧的野草早已经烧成灰烬,就连泥土都成了焦黑色。
很快,官差们在现场找到两具尸体。
一具是那妇人的男人,另一具则是那天被挑了脚筋的妇人。
她脚上有伤跑不动,家人们又不管不问,出事也是正常的。
胡大海命人草草掩埋了两具尸体,又简单在本上标注了一下,这才继续上路。
看来,以后他们还得继续顶着炎炎烈日出发了。
虽然热点,但至少没狼。
“你有没有觉得昨晚的狼群有些奇怪?”沈婉推着车,有些不解的向谢慕白看去。
刀疤脸说过,他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多年都没遇到过狼群,可昨晚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谢慕白闻言,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说:“这狼是有人故意放的。”
沈婉一惊:“你怎么知道?”
“因为路边有马车的痕迹。”谢慕白冷冷一笑,如墨的眼底闪烁着凌厉的寒光,“那些人虽然清理过痕迹,却终究还是有遗漏。”
“这条路极为偏僻,除了流放之人,平时很少有人会走这里的。”
沈婉听了,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书中对流放的描写极为简单,只是草草几句,她根本不知道其中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原主和大反派能活着走到大西北,无疑也是个奇迹。
“那……他们还会继续动手,对不对?”沈婉一脸不安。
看到她眼底的恐惧,谢慕白心微微一紧。
“没错。”他苦笑一声,一脸嘲讽地说,“只要我不死,他们是不会死心的。”
“不过他们也太谨慎了,如今我都成了残废,竟然还不放心。”
沈婉担心的向他看去:“你一定有办法,对吗?”
她不怕死,却不想死,更不想不明不白的死。
“不确定。”谢慕白看着眼前这张黝黑的小脸,若有所思地说,“不过这事失败了,藏在我们中间的眼线肯定还会继续出手。”
“如果你怕了,我可以给你一纸休书。”
一路上,这丑女做的已经很多了。
哪怕她之前有再多的过错,他都不会再计较了。
毕竟,谁又会责怪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
“你瞧不起谁呢,我还会害怕?”沈婉脖子一梗,一脸得瑟地说,“你又不是没看到,昨天晚上我有多威风!”
“足足三匹狼,那可全都是我杀的!”
谢慕白不动声色地问:“你确定不走?”
“为什么要走?”沈婉反问道,“走了你能再给我找个这么好看的男人吗?”
谢慕白脸一黑。
这丑女,难道她只是喜欢他这张脸?
如果遇到一个比他更好看的男人,她就会离开?
“这几天你多留点心。”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模样,“如果再出现昨晚那种情况,你一定先走!”
他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愿意欠别人的。
“好,我都听你的!”沈婉调皮一笑,“再遇到危险,我保证第一个就逃跑,这总行了吧?”
这时,谢慕容红着眼睛走到车子前面。
“五哥,五嫂,我错了。”她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以前是我眼瞎,错把好人当恶人。”
为了生存,以前的她只顾着讨好周姨娘孙氏,对他们夫妻太过绝情。
可关键时刻,竟是素日里最为厌恶的丑女救了她一命!
谢慕容流着泪,缓缓抬起头,鲜血顺着光洁的额头滚滚滑落。
沈婉并没有说话,只是转眼向谢慕白看去。
这是他的妹妹,是否原谅得由他决定。
“慕容,你可否听过一句话?”谢慕白冷冷地说,“不是所有错误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谢慕容点点头:“我也没指望五哥五嫂会原谅,毕竟之前我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可不管怎么样,这些话我还是要说的。
“你知道就好。”谢慕白不再看她一眼,“沈婉,我们走吧。”
言外之意,他并不原谅。
谢慕容也没再纠缠,只是又磕了一个头,这才离去。
“她好像真的知道错了。”沈婉有些不解地问,“你以前不是最疼她吗,为什么不原谅?”
谢慕白闭着眼睛,淡淡地说:“我没说不原谅,只不过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待她了。””
有些伤害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抹杀的,他不是圣母,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我还以为你怀疑她是那个眼线呢。”沈婉狡黠一笑。
谢慕白不以为然。
不是他瞧不起这个庶妹,以她的智商,想要做个眼线还差的远了。
不过那个眼线到底是谁呢?
那人不仅对路线极熟,还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轻松传出情报,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到的。
前面依旧没有村庄,中午时分,一行人便在一空地处休息吃饭。
天热的厉害,大家都没什么胃口。
得知沈婉要烤狼肉,刀疤脸让谢家女眷去拾了些干柴,胡大海又主动上前剥皮。
沈婉将肉切碎,又从空间取出调料腌了一会儿,这才开始烤。
反正她在集市上买了不少东西,并没人对这调料来源产生任何怀疑。
很快,肉香味儿便飘了出来。
一众流犯们虽惊魂未定,可嗅着那诱人的香气,他们还是有些馋了。
不过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些肉没他们的份儿,肯定又是那丑女和官差们吃。
肉烤好了,沈婉拿了些给谢慕白,又顺手给了大妞几串。
“谢谢姐姐。”大妞并没有接过,只是奶声奶气地说,“那位叔叔有伤,你还是给他吃吧。”
听了这话,谢慕白脸立刻阴了下来。
他真的有那么老吗?
喊那丑女是姐姐,到了自己这儿就成了叔叔?
也对,她才十六岁,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
而自己已经二十五了,和她的年龄差距貌似有点大了。
“叫哥哥。”大妞娘察觉到谢慕白的异样,小声提醒道。
大妞却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就是叔叔啊!”
“他明明和我叔叔年纪差不多,叫哥哥才不适合呢。”
谢慕白不禁有些无语。
为了保护寡嫂和侄女,王七胳膊也受了伤。
看到某人这副郁闷的模样,他不禁有些想笑。
“不管是哥哥还是叔叔,这些肉你都收下吧。”他想了想,说。
他清高是真,可和大妞的身体相比,那些虚名又算得了什么。
听了这话,大妞这才将肉收下。
看着他们在那吃着烤肉,孙氏等恨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沈婉,这狼肉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没理由独吞吧?”她眼睛一转,一脸恶毒地说,“当时大家都在,这肉也应该有我们一份儿的!”
当时那么多人在场,谁知道这狼是谁打死的。
既然不确定是谁打死的,那他们自然也有资格分一杯羹。
“是吗?”沈婉回到火堆前继续烤肉,懒洋洋地问,“敢问一句,野狼来时你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孙氏脸一白。
她能说自己当时吓的差点尿了裤子,一心只急着逃命吗?
当然不能。
她眼睛滴溜溜一转,故意避开这个问题:“我本就是弱质女流,身上又有伤,如今能在群狼之中能自保就不错了。”
“是啊,三嫂保命的本事可大呢。”谢慕容坐在一侧,皮笑肉不笑地说,“她后背伤的那么重,平时连走路都不行,还得靠我扶着呢。”
“可一看到狼,那简直是脚下生风,跑的比狗都快!”
见这丫头竟敢拆自己的台,孙氏肺都差点气炸了。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杀过一匹狼?”沈婉冷笑一声,字里行间皆是浓浓的不屑,“既然没杀过,这狼肯定没你的份儿。”
“当时来了六匹狼,我杀了三匹,剩下三匹逃走了。”
孙氏一听,立刻反驳道:“你说是你杀的就是你杀的?”
“空口无凭,可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笑话,一个女人能杀三匹狼?
别说是孙氏了,就连其他犯人们也不相信。
“我的命就是五嫂救的,这还能作假?”谢慕容一听,立刻恼了。
一官差见状,也在一边附和着:“没错,当时这女人杀狼用的还是我的刀呢!”
“如果不是妹子,我这条胳膊就被狼给咬断了呢。”胡大海也站出来作证。
见人证一个个都站了出来,孙氏不禁有些慌了神。
可恶,这丑女竟有这么大的本事!
她不仅会医术,就连身手都如此了得。
奇怪,为什么沈嫣从来不曾提过这些?
胡思乱想中,只见沈婉幽幽地笑了起来,顺手拾起身边的一根树枝:“既然有人作证,那我现在说这匹狼是我的,大家都没意见了吧?”
话音未落,她便轻轻一用力,手腕粗的树枝便应声而裂。
一众流犯吓的浑身一颤。
谁敢有意见呢?
这女人转眼间就能杀掉三匹狼,想杀掉他们这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纨绔子弟,那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就算不给我们,你好歹也分给老人孩子点啊。”孙氏还是有些不死心,眼睛一转,“难道襄阳侯没教过你,做人要积德行善,这样才会有好报的。”
周姨娘算老人,大宝小宝又是孩子,他们三个人应该能分一些吧。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言正言顺的从他们手里拿肉吃了。
沈婉取下一根烤好的肉,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你想多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更没想过要积德行善!”
“所以,你以后尽量少惹我!”
谢慕白闻言,性感的薄唇微微一勾。
这丫头的小嘴,可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那孙氏也是自找的,没事专门惹她做什么。
不过那丑女的狼肉烤的很好,味道非常特别,并没有半点土腥味。
是他没用。
他保护不了她,甚至还得靠她出面来解决各种难题。
孙氏被怼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刚想开口,却见胡大海阴了脸:“给老子闭嘴!”
“连我都敢陷害还想吃狼肉,你们孙家的女人就这么不要脸啊!”
“你再敢说一句,看老子不抽死你!”
一听这话,孙氏吓的连忙闭上嘴。
其他人看了,也不敢再打狼肉的主意。
吃饱喝足后,一行人便继续赶路,终于在傍晚时看到一处驿站。
众人看了,激动的眼圈都红了。
天知道昨晚他们是怎么过的。
他们不怕蚊子,不怕没炕睡觉,唯恐群狼再来复仇。
有几个妇人更是可怜,就连内急都不敢出去,硬生生憋到了天亮。
如今到了驿站,他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这驿站虽破,可有胡大海在,沈婉和谢慕白还分到一处小小的单间。
这房间不大,却也算得上干净。
可谢家人却没这待遇了。
大通铺也没了地儿,胡大海便大手一挥,直接将她们赶到了马厩。
那马厩原本是供过路人拴马的地儿,因路况太差,很多人宁可绕路也不走这儿,于是这马厩就渐渐空了下来。
虽长年不曾使用,可里面依旧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骚臭味。
相比之下,沈婉那个小单间简直就是天堂了。
沈婉将谢慕白抱到床上,又打了桶热水准备冲个澡。
虽然空间有浴缸,可如果一直不在外面洗漱身上却干净清爽,大反派定会起疑心的。
床上并没有挂帐子,谢慕白只能转过身去。
沈婉将桶提到墙角,尽量和某人保持距离。
她一边洗着,一边偷偷往床上瞟。
只见大反派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看来是她想多了,就原主这张小黑脸,大反派能提起兴致才怪呢。
书中写过的,谢慕白不近女色,婚后对原主更是不曾亲近。
现在想想,当初原主和人私奔,恐怕这大反派也要负上一部分责任。
胡思乱想中,沈婉冲好了澡,又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
见大反派还在“睡”,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这才提起水桶走了出去。
她并没有注意到,某人的耳尖早已红的滴血。
沈婉刚走到院里,便看到蓬头垢面的谢家人坐在马厩门口,活脱脱一群叫花子。
一看到浑身清爽的她,谢家人气越发不打一处来。
尤其是周姨娘,她抢先一步跑去厨房要热水。
“给我滚!”厨子一把将她推开,没好气地说,“老子是做饭的,不负责烧水!”
这时,沈婉提着木桶走了过来。
“沈姑娘来了!”一看到她,厨子立刻笑道,“再来点热水?”
沈婉笑着说:“是啊,麻烦你了。”
“有什么麻烦的,不过是点水而已。”厨子接过桶,极为殷勤的往里面倒热水。
周姨娘看了,气的七窍生烟:“凭什么她要水就有,我要就没有?”
“因为她治好了我的牙疼,你有意见?”厨子一脸鄙夷。
周姨娘无言以对。
沈婉接过装满热水的桶,笑着向厨子道谢后便回到了房间。
刚推开门,却见谢慕白睁着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些什么。
“你醒了啊!”沈婉随即笑道,“正好我打了热水,你也冲个澡。
谢慕白闻言,脸越发红的厉害了:“其实……我不洗也没事的。”
“必须得洗!”沈婉虽然在笑,可态度却非常强硬,“也就是这里的厨子好说话,如果错过,谁知道下次洗澡会是什么时候。”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水倒在木盆里。
驿站条件简陋,没有浴桶,也只能凑合着用盆洗了。
看着那盆冒着腾腾热气的水,谢慕白紧张的手心全是冷汗。
虽然已被这丑女看了隐私,可他还是无法做到和她坦诚相见。
怎么办?
过一会儿,她会不会借机提出非分要求?
不,不可以的!
胡思乱想中,谢慕白清楚地看到那丑女已经伸出了罪恶的小黑手。
“不要!”他身体一僵,下意识的将那只黑手推开,“相信我,这样对你我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虽然对眼前这个丑女不再讨厌,可他却从未想过有进一步发展。
如果不爱,或许保持完璧之身则是对她最大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沈婉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
“大叔,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她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我只是想把你抱到木凳上,难道你还想坐在床上洗澡啊?”
这大反派长的好看是真的,可她又怎么可能和书中人物有感情纠葛?
万一哪天真的回去,家庭聚会时她还得翻开书,向家人介绍这是自己的男友,以后要和书里这个大反派结婚生崽崽?
见她笑的前俯后仰,谢慕白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误会消除后,他心里竟有些许莫名的失落感。
谢慕白没再说话,只是任那丑女将自己抱到了桌前的小木凳上。
“你坐着慢慢洗,我就在门外,有事喊我。”一切都办妥后,沈婉强忍着笑意退出了房间。
天气虽热,不过走廊上倒凉风习习。
沈婉站在门口,一边听着屋里的哗哗流水声,一边数着天上的星星。
“要不要给你搓背?”她实在是无聊的很,便故意挑逗道。
果然,屋里的流水声戛然而止。
不用看就知道,某人现在的脸一定涨成了酱红色。
沈婉听了,笑的越发的开心了起来。
这时,刀疤脸过来送晚饭了。
见她笑的如此开心,再听听屋里的流水声,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可怜那病娇美男,也不知道在那丑女的蹂躏下还能坚持多久。
唉,镇国公府家门不幸啊!
刀疤脸将饭菜交给沈婉,目光复杂地说:“那个……我知道你们新婚燕尔,夫妻感情自然好的很,可是……”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这话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算了。”他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刀疤脸叹了口气,便匆匆离去。
沈婉听的一头雾水,良久才回过神来。
唉,男人这种生物啊,他们的脑回路怎么就那么奇怪?
难道是原主这张脸长的太过邪恶,总是能让他们想歪?
很快,谢慕白洗完了澡。
沈婉打开门,这才将饭菜端了进去。
见他一身清爽地坐在那里,她故意吹了个口哨。
果然,纯情的大反派脸又红了。
沈婉看了,“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发现这是丑女的恶作剧后,谢慕白脸阴的几乎能拧得出水来。
“好啦,开个玩笑嘛!”沈婉笑着把饭菜摆放在桌上,“你别沉着脸,我胆子小,看了可是会害怕的哦。”
“你先吃,我把洗澡水给倒了。”
厨子的手艺不咋样,但也看的出他真的用心了。
两碗白米饭,一碟炒山笋,还有一大碗炖狼肉,这待遇在流犯中绝对是首屈一指。
谢慕白并没有吃,而是等沈婉把残水倒了后,这才拿起筷子。
两人都不是挑食之人,那么多饭菜吃到只剩下一点点菜汁。
而可怜的谢家人,除了菜汁、窝头之外什么都没有。
半夜时,孙氏突然发起了高烧。
官差给找了郎中,不过一夜的时间,钱都花光了,可情况却没半点好转。
“或许五弟妹会有办法。”钱氏抱着二宝,若有所思地说。
谢慕容坐在角落,似笑非笑的向她看去:“你们还有脸去求人家吗?反正我是没脸。”
周姨娘也变了脸色。
对孙氏这个儿媳她并没有多少感情,可如果放手不管,又唯恐寒了其他几个的心,毕竟这一路上还得指望她们伺候着。
她想了想,便带上赵氏去找胡大海。
直接求那丑女肯定不行,但如果胡大海开口或许就不一样了。
胡大海对谢家人厌恶至极,一听是她们,连问都没问便直接将二人赶走。
婆媳俩一脸失落地走到院里,却见刀疤脸迎面走来。
赵氏见状,便上前苦苦哀求。
见她实在可怜,刀疤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带她们去找沈婉。
“不去!”沈婉连想都没有想,果断拒绝,“孙氏是怎么害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救她?”
见这丑女如此不给面子,刀疤脸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可她毕竟是你妯娌啊!”
他也不喜欢孙氏,只不过流放刚开始就已经死了两个犯人了,如果死的太多,回京后他们怕是不好交差。
“她害我的时候可没想过我是她妯娌!”沈婉一边梳着头,一边没好气地说,“你们快走吧,我要换衣服了。”
见她下逐客令,周姨娘便径直走到谢慕白面前。
“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们有气。”她挤出几滴眼泪,可怜兮兮地说,“可不管怎么样,孙氏一进门就替你三哥守节,这么多年来她也不容易。”
“看在你三哥的面子上,你就替她说句话吧。”
一想起惨死的三哥,谢慕白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在四个庶兄中,三哥和他关系最好。
由于不是一母所生,其余几位庶兄对他都是淡淡的。
唯有三哥,每次出征回来都会给他带点当地物产,还讲各地风情给他听。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诸位嫂子中,谢慕白对孙氏格外的包容。
他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抬眼向沈婉看去。
“你该不会要当圣母吧?”沈婉脸一沉。
谢慕白虽不懂圣母是何意,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他想了想,说:“让她付十两银子如何?”
一听这个数字,别说是沈婉了,就连刀疤脸都觉得这病娇美男疯了。
如果孙氏有十两银子,她早就去镇上请郎中了,又如何会来求这丑女?
“孙氏的钱都拿来买药了,我们真的没钱了!”周姨娘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用衣袖擦拭着眼角,“老天爷,难道你夺去我的丈夫儿子还不够,如今连儿媳也要夺走吗?”
谢慕白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她的双脚上:“如果没猜错,你鞋里还有十两银票。”
一听这话,周姨娘脸色陡然一变。
那钱是她偷偷藏的,以备不时之需。
为了不被人发现,一路上她甚至都不曾脱鞋,可这病秧子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真的吗?”赵氏装出一副惊愕的模样,转脸向周姨娘看去。
她心思缜密,周姨娘这点小把戏又怎么能瞒的过她的眼睛,她只不过懒得拆穿而已。
可如今孙氏命悬一线,这婆娘又不肯掏钱,未免让她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第29章 娶了你倒了八辈子霉
“那个……我是准备急用时再拿出来的。”周姨娘白着脸,有些不自然地说。
如今孙氏病的这么严重,这难道还不算是急事?
如果不是谢慕白拆穿,这婆娘显然不会承认,更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
赵氏看了,心中一寒。
“看来姨娘是不准备救三嫂了。”谢慕白淡淡地说,“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反正沈婉本就不愿意。”
周姨娘冷笑道:“不愿意正好。十两银子,我去镇上找最好的郎中也绰绰有余了。”
虽对这婆娘私藏钱财不满,不过赵氏也没说什么。
流放的路还很长,能省下一点是一点,或许自己还能从中分一杯羹。
“不好了!”突然,李氏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她流着泪,一脸惊恐的向周姨娘看去:“三嫂刚才没了气,二嫂掐了好半天人中才把她给掐过来!”
如今孙氏危在旦夕,如果没有郎中,她这条小命怕是要交待在这儿了。
听了这话,周姨娘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如此,她说什么也不来了。
死个儿媳又算什么,可如果没了这笔钱,她又怎么能坚持到林家?
如今的周姨娘是骑虎难下,掏出来不舍得,不掏自己就得众叛亲离。
在两个儿媳目光的注视下,她最终还是咬着牙,小心翼翼地脱下了鞋。
她肉疼地拿出银票,极不情愿地递了过去。
沈婉才不愿碰那张臭哄哄的银票,皱着眉头说:“钱给谢慕白吧,我这就去马厩看看。”
倒不是为了十两银票,只不过大反派已经开口,她也不想驳他的面子。
听说孙氏情况不好,此时院里已经聚了不少人在那窃窃私语。
沈婉并没有看他们一眼,径直走进马厩。
孙氏一动不动地趴在散发着恶臭味的稻草上,脸色煞白,气若游丝。
“五弟妹,你快给看看,老三媳妇不行了。”钱氏红着眼睛,连忙哀求道。
沈婉没有说话,她径直走上前,一把掀开孙氏身上的衣服。
果然,这女人后背上的伤口感染化脓了。
“你们出去吧。”她沉着脸,冷冷地说。
周姨娘一听,立刻表示反对:“不行,我得在这儿陪着。”
花了那么多钱,她倒想看看这丑女到底是如何治病的。
如果能学会几招,日后她岂不是也可以横着走了?
“行,那你在这儿,我走!”沈婉也没生气,直接起身。
孙氏的情况很不好,需要用不少医疗器械和药物。
她不是圣母,她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坏人暴露自己的空间秘密。
更何况这些人个个居心叵测,如果被她们发现,定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赵氏见状,连忙陪着笑说:“五弟妹你在这儿安心治病吧,我这就带姨娘出去。”
周姨娘还想坚持,却被几个儿媳给推了出去。
“把门给我看好了,任何人不许进来!”见谢慕容也起身,沈婉冷冷地说。
见沈婉对自己说话,谢慕容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是!”她连忙点头,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去。
很快,小小的马厩里只剩下了沈婉和孙氏两人。
沈婉给孙氏注射了消炎针,又用手术刀将后背的腐肉一点点剔除,最后才敷药包扎。
这手术并不难,却极为繁琐,竟用了足足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