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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我揣着金库带飞世子爷—— by何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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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大家都忙着修葺客栈,沈婉和黑鹰也没时间搭理她,她在那儿干了几天活便觉得没意思了。
沈婉撩开车帘,笑着向她看去:“大小姐,难道你就不想守安安稳稳的小日子?”
“不想!”凌筱筱不想撒谎,撅着小嘴说,“当初离开苗疆我就是想寻求刺激的,怎知越来越无聊。”
“我不明白,就算你想做生意,到大西北做不就行了吗,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她一松手,那片黄叶便被瑟瑟北风从掌心吹走。
沈婉听了,不禁苦笑道:“大小姐,你以为大西北就有鸟拉屎了吗?”
凌筱筱想了想,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
大西北她也去过,那里的鸟儿还真没这边多呢。
“想回苗疆了?”见这丫头兴致不高,沈婉便关切地问。
凌筱筱眼圈一红,嘟着小嘴说:“我想我爹了。”
这几天看着何娘子那么无微不至地照顾孩子,她也想家了。
“要不你回去?”沈婉想了想,问。
一听这话,黑鹰下意识地看了那丫头一眼。
“不!”凌筱筱摇摇头,认真地说,“我答应过我爹,我要跟着你历练的。”
“等哪天我像姐姐一样有本事我再回苗疆,我不能让他失望!”
沈婉听了,满意地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丫头长大了。
“其实无聊的日子最幸福了。”她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当初刚和世子爷流放的时候,那日子倒不无聊。”
“每天不是和那些想害我们的人钩心斗角,就是想办法解决温饱。”
“如今有吃有喝,又没人追杀,在我看来已经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蛮怀念那段和大反派生死与共的日子。
一想起他勇斗土匪时那英姿飒爽的模样,她至今还是脸红心跳。
凌筱筱往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好奇的向沈婉看去:“姐姐,那你后悔吗?”
“我为什么要后悔?”沈婉嫣然一笑,“若不是跟着流放,我能找到你姐夫这么完美的男人吗?”
凌筱筱听了,不由地撇撇嘴。
不管是黑鹰还是谢慕白,她一个都不喜欢。
他们整天都沉着一张脸,仿佛在比谁的脸更长似的。
“姐姐,在你遇到姐夫之前,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凌筱筱突然问。
谢慕白本来只是倚在车上闭目养神,可一听这话,他立刻直起了身体。
“我当时想,我的意中人一定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沈婉狡黠一笑。
凌筱筱听的一头雾水:“啊,你喜欢妖怪?”
“为什么就不能是神仙?”沈婉反驳道。
大反派就是神仙。
不,他长的比神仙还要好看。
凌筱筱冷笑道:“神仙哪有娶亲的,只有妖怪才会腾云驾雾强娶民女。”
沈婉不禁一头黑线。
好吧,她和这丫头从来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姐姐你看,下雪了!”突然,凌筱筱兴奋地尖叫了起来。
沈婉抬起头,只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果然,冬天到了。
大反派看了,便取了件白色狐狸皮氅衣替她披上。
“这是从哪儿来的?”沈婉看了,不禁有些惊讶。
谢慕白淡淡地说:“在贺州时买的。”
沈婉听了,只觉得心中一暖。
大反派永远都是这样,他不会什么甜言蜜语,总是默默用行动来关心自己。
“你真好!”沈婉抱着他的脖子,甜甜一笑。
谢慕白挑了挑眉,酸溜溜地说:“可惜我不会脚踩七彩祥云呢。”
沈婉知道某人又泛酸了,便重重地亲了他一口。
某人得到了甜头,脸色立刻好看了许多。
他就知道自己拿她没办法,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撒个娇,自己就会无条件投降。
雪越来越大,路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厚。
“姐姐,怎么办?”凌筱筱冻的打了个喷嚏,问,“这雪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的。”
看着她那冻的发青的小脸,沈婉说:“你回车厢休息一会儿吧,我来赶车。”
一听这话,谢慕白不高兴了。
天这么冷,他哪里舍得小女人赶车。
“黑鹰,你过去替换她吧。”他阴着脸,冷冷地说,“把皮鞭给我。”
黑鹰听了,连忙将手里的皮鞭交给谢慕白。
见大反派衣裳单薄,沈婉连忙从空间取出一条黑色的披风替他披上。
这时,黑鹰也走到了凌筱筱马前前。
“我不用你,我自己可以!”一看到他,凌筱筱立刻黑了脸。
沈婉看了,笑着说;“你就给他吧。”
“万一真把你这大小姐给冻病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听了这话,凌筱筱开心了起来。
“这可是你自己要赶车的啊,不是我求你的。”她把皮鞭递给黑鹰,吸了下鼻子。
黑鹰点点头,接过皮鞭。
看着她冻的瑟瑟发抖的小模样,他早就心疼了。
只不过主子还在这儿呢,他也不方便说什么。
其实车厢内比外面也好不了多少,狂风卷起了厚厚的帘子,雪花也一个劲的往里面钻。
此时,众人只希望能快点找个村子避一下风雪。
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短时间内找到个村子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婉微微皱眉。
突然,山坡上的一座寺庙赫然映入眼帘。
“你们看!”沈婉心中一喜,连忙伸手指向那小山坡。
黑鹰眼尖,立刻说:“好像是座尼姑庵。”
“看来某人不能去了。”凌筱筱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地说,“姐姐,我们走,我们去住温暖的大房子去!”
看着这丫头这可恶的模样,黑鹰差点没把自己的眼珠子给抠下来。
眼瞎,自己一定是眼瞎!
世上好女人那么多,他怎么就偏偏看上她了呢?

两辆马车在茫茫风雪中走了许久,终于在那座破破烂烂的寺庙前停了下来。
马车尚未停稳,包裹成粽子状的凌筱筱便兴奋地跳了下来。
抬眼一看上面的匾额,笑容立刻僵在那张煞白的小脸上。
没错,这并不是什么尼姑庵,而是货真价实的和尚庙。
匾额上“弥陀寺”三个黑漆漆的大字,仿佛三只肥大的盅虫正幸灾乐祸地盯着她。
完了,住温暖大房子的不是自己,反而是那讨厌鬼。
“我们走吧。”谢慕白看了,冷冷地说。
如果不能和小女人一起进去,他宁可不住。
沈婉听了,笑着说:“我们不妨试试。”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他们没理由因为性别而见死不救吧。”
谢慕白想了想,便冲黑鹰使了个眼色。
黑鹰会意,立刻上前敲门。
良久,一个衣着单薄的小和尚才哆哆嗦嗦地出来开门。
“你们是什么人?”一看黑鹰那张冷硬的脸庞,他吓的小脸煞白。
沈婉见状,连忙笑着走上前:“我们是过路的,路上遇到了大雪,想在贵地休息一会儿,等雪停了再走。”
一看到沈婉,小和尚吓的浑身发抖。
“不……绝对不可以的!”话音未落,他便”砰“的一声关了门。
沈婉看了,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不会吧?
如今的自己虽算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没到了吓人的地步吧?
可为什么一看到自己,那小和尚就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一定是姐姐你太漂亮了。”凌筱筱打了个喷嚏,哑着嗓子说,“那小和尚没见过美女,所以便吓的落荒而逃。”
染秋听了,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小姐,不可毁谤出家人的。”
凌筱筱不以为然。
沈婉想了想,又敲了敲门,柔声问:“小师傅,难道贵寺不许留客?”
“非也。”门内,传来了小和尚战战兢兢的声音,“师父说过,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如今老虎来了,小僧自然得关门了。”
一听这话,别说沈婉了,就连不苟言笑的谢慕白都勾起了唇角。
“你师父怎么可以骗小孩子?”沈婉几乎笑破了肚子,“如果我是老虎,那刚才你还有命关门吗?”
“再说了,所有人都从亲娘肚子里爬出来的。”
“如果女人是老虎,那世人岂不全是小老虎了?”
“我劝你还是去问一下你师父,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小和尚听的一愣一愣的。
师父不至于骗人,可门外那只“老虎”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他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想了想说:“小僧先去问师父,一会儿再来通知各位施主!”
对,听师父的!
如果师父不同意,那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将那几只“老虎”拒之门外了。
“了尘师兄,不好了,师父他掉进菜窖里摔断了腿,你快下山请郎中啊!”突然,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和尚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了尘一惊。
他刚想开门,却猛的想起门外还有三只“猛虎”。
如果此时开门,自己会不会被老虎给吃了?
可想想师父的伤势,他还是一脸悲壮地打开了门。
沈婉站在门外,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我就是郎中。”她笑了笑,温和地说,“我可以给他治腿,但你得让我们留宿。”
了尘不信。
他想了想,问:“你真的是郎中?”
“当然!”沈婉笑道,“不仅仅是我,就连马车边那位漂亮姐姐,她也精通医术的。”
一听在说自己,凌筱筱也立刻举手。
对习武之人来说,摔断腿那简直不值一提。
如果不是太严重,大反派和黑鹰也都能轻松搞定的。
“你……你真的不会吃我们?”了尘一脸警惕地问。
沈婉气极反笑:“你这么瘦,吃你还硌牙呢!”
“就问你一句,想不想给你师父治腿?”
“你要搞清楚,从这儿到县城很远,而且风雪又大,凭你这两条小短腿短时间内能赶到吗?”
“你这一去一回,没两天时间怕是搞不定吧?”
“两天后,你觉得你师父的腿还有治疗的必要吗?”
听了这话,了尘咬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行!”他深吸一口气,奶声奶气地说,“只要能治好师父的腿,你们在这儿住多久都没问题!”
反正这寺庙破破烂烂的,他并不认为这群“老虎”能坚持多久。
沈婉听了,便和众人一起走了进去。
这寺庙极破,里面只住着一个老住持和几个小和尚。
老住持摔断了腿,正皱着眉头躺在一张破旧的罗汉床上。
“让了尘回来吧,老衲这腿不用治的,只要休息些日子就没事了。”听到开门声,他便哑着嗓子说。
了尘一听,连忙倒饬着两条小短腿走了进去:“师父,郎中来了!”
“休得胡说!”住持脸一沉,低声喝道,“师父怎么教你们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
连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除非这了尘踩了烽火轮,否则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请来郎中。
“是吗?”沈婉听了,不由地笑了起来,“貌似先打诳语的是住持您吧?”
一听有女人的说话声,住持吓的打了个冷战。
抬眼看去,只见沈婉和谢慕白走了进来。
两人本就生的极美,再加上这一身风雪,让他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雪中的精灵。
“你们是什么人?”住持惊愕地瞪大眼睛,问。
沈婉笑道:“我就是了尘小师傅说的那个郎中,也是您口中的那只老虎。”
住持脸一白。
“行了,你出去吧。”沈婉抬眼向了尘看去,“你放心,我不吃你师父的。”
听了这话,了尘这才退了出去。
他并没有离开,和几个师兄弟们都在门口等着。
如果那只“老虎”敢吃师父,那他们就第一时间冲进去。
沈婉给老住持检查了一下,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因为头晕才摔倒的?”
老住持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点点头。
“这种情况有多久了?”沈婉冷冷地问。
老住持如实回答:“大约一个多月了吧。”
“老衲以为是饿的,便没当回事。”
沈婉沉着脸,严肃地说:“你这不是饿的,是高血压引起脑供血不足,如果不及时治疗,会有生命危险的。”
高血压是什么?
脑供血不足又是什么?
老住持不懂。
但这丫头一下就能判断出自己有头晕的毛病,那她的医术一定很厉害。
“需要很多钱吗?”他想了想,试探性地问。

“贵你就不治了?”沈婉冷笑道。
老住持打量了一下四周,满是褶皱的脸庞上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就算是治,施主认为老衲能掏的出诊金吗?”
他没撒谎。
这寺庙很穷,穷到连小和尚们身上的衣裳都很单薄。
还有他们头顶上的破沙帽,上面补丁撂补丁,几乎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如果有钱,他第一件事就是给这些可怜的孩子换上厚厚的棉衣。
沈婉再没说话,直接动手替老住持清理伤口。
不管有钱没钱,这伤终究得治的。
“还是我来吧。”谢慕白看了,说。
住持又如何?
住持也是男人。
只要是异性,他都不喜欢她碰。
他之所以跟进来,无非也是因为这个。
沈婉没有拒绝。
不得不说,大反派动手能力就是强。
在她的指点下,他很快便替老住持敷药并包扎好那条伤腿。
如果不是大反派日后还得做大事,她真想立刻收他为徒,将自己毕生医术都传授于他。
“我再给你点治疗高血压的药。”沈婉从空间掏出一瓶药,递给老住持,“以后少吃盐,多吃蔬菜水果。”
“还有,你得放平心态,不要有太多压力。”
听了这话,老住持长长地叹了口气。
都说出家人四大皆空,可谁又没有点焦心事呢?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
沈婉也没多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她也没闲到去给一陌生人解开心结。
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关心一下大反派呢。
“你的伤已无大碍,我们先去休息了。”沈婉替大反派把手上的血渍清洗干净,淡淡地说,“你也多休息,暂时不要下床行动。”
一听这话,老住持连忙命了尘给他们安排房间。
这寺庙虽破,但空屋子还是有几间。
只不过这庙实在是太破了,即便沈婉和谢慕白分到的也是屋顶破了个洞的房间。
看着那片片雪花从屋顶钻进房间,沈婉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刚流放的时候。
“两位施主,你们先住这儿吧。”了尘板着小脸,一板一眼地说。
看着他这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沈婉突然想逗逗他。
她故意走到他面前,坏坏地笑着问:“那你说我还是老虎吗?”
见这女人步步紧逼,了尘吓的慌了神。
他双手合十,胡乱往后退去。
慌乱中,头上那顶破旧的沙帽也掉了下来。
一看那光秃秃的小脑袋,笑容立刻僵在沈婉脸上。
了尘并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跌跌撞撞的便跑了出去,仿佛身后真的有老虎追似的。
看着他那惊慌失措的背影,沈婉冷冷地说:“他们不是和尚。”
谢慕白“嗯”了一声。
他能说,从踏进这寺庙开始他就察觉到异样了吗?
正常的寺庙,僧人年纪都会有一定差距。
可这弥陀寺却不一样,除了老住持,剩下的这些小和尚的年纪几乎相仿,大都十岁左右的样子。
“别管了。”他淡淡地说,“反正这老住持不是坏人。”
如果是,这老住持也不会为了点诊金就想放弃治疗了。
“也对。”沈婉笑着向大反派看去,“有这操心的时间,还不如好好休息呢。”
这屋子实在是太破了,没有床,没有榻,唯有一张破席铺在脏的看不出颜色的地板上。
虽说有瓦片遮雪,可屋里依旧冷的如冰窖一般。
见四下无人,沈婉便拉着大反派进了空间。
此时,她急需要一个热水澡。
“好舒服啊!”沈婉泡在热水里,懒洋洋地说,“怎么办,我都不想出去了。”
出去做什么?
天寒地冻,小北风和刀子似的,哪里比得上空间舒服。
有时候她甚至想,干脆和大反派在这儿隐居算了。
听着浴室哗哗的流水声,谢慕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胡乱从茶几上拿起一本书,哑着嗓子说:“那你就多泡一会儿吧。”
不行,他得做点别的转移注意力,否则真有可能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可看了半天,他竟一个字都没看得进去,耳畔那哗哗流水声仿佛更加清晰了。
沈婉泡完澡,随便穿着件浴袍出来了。
“你在看什么那么认真?”见大反派坐在那一动不动,她便好奇地走了过去。
谢慕白深吸一口气,故作镇静地说:“没什么,随便看看。”
沈婉有些好奇,便低头看了一眼。
一看上面的内容,她“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你确定要看这个?”她笑着问。
听到笑声,谢慕白这才回这神来,连忙往书上看了一眼。
虽是简体字,但通过图片他也猜出了个大概。
没错,这是一本治疗妇科疾病的书。
一看上面的图片,大反派的脸红的几乎能滴的出血来,吓的他连忙把书放回茶几。
看着如此纯情的大反派,沈婉故意偎依在他身边,坏坏地笑道:“别啊,想看就继续看吧!”
谢慕白低着头,仿佛一个犯错的孩子。
“我……我不是故意看的……”他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说。
沈婉当然信。
不过这个看张图片都敢脸红的主儿,当初是怎么鼓起勇气亲自己的?
“好,我信!”她也不再逗他,笑着说,“对了,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等离开这寺庙后,我们去趟谢家庄好不好?”
谢家庄?
一听这三个字,谢慕白一脸警惕的向她看去:“你要去那儿?”
不用说就知道,她一定是还惦记着绘冬的事!
算了,惦记就惦记吧,大不了把那丫头打发走就是了。
沈婉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都过去这么久了,相信那郎中也把国公爷的衣冠冢给立好了。”
“如今路过这边,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拜祭一下。”
谢慕白微微皱眉。
他想了想,还是点头:“也好。”
“行,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沈婉笑着说,“洗澡水我给你放好了,你也去泡个澡吧。”
“换洗的衣裳也挂在那里,如果还需要什么就喊我。
谢慕白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下。
他特想问一句,如果需要搓背呢,她会同意吗?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谁?”谢慕白沉着脸,不动声色地问。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小僧来给施主送斋饭了。”
听是了尘的声音,谢慕白便上前开门。
雪实在是太大了。
小小的了尘披着一身雪花,如同雪人般站在门口。
他那冻的通红的小手端着盆连油星都看不到的萝卜汤,还有两个硬的可以当凶器的黑面馒头。
几个小和尚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看到了尘手里那硬梆梆的馒头,他们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欲望,拼命地咽着口水。
一看就知道,他们已经饿了很久了。
沈婉看了,便低头向了尘看去:“你们还没吃饭?”
“小僧一会儿就去斋堂。”了尘板着张冻的发紫的小脸,奶声奶气地说。
虽然冷的厉害,可他的小身板还是站的笔直。
乍看上去根本不像什么小和尚,倒像个冲锋陷阵的小勇士。
去斋堂?
沈婉微微蹙眉。
如果没猜错,此时斋堂怕也没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了。
从空间出来的太过匆忙,她的衣领并没有整理好,露出了如雪般的玉颈。
了尘一抬头,无意中看到那片雪白。
谢慕白脸一沉,凌厉的目光宛若最为锋利的尖刀般恶狠狠的向他射去。
了尘一看,吓的脸都白了。
他胡乱将斋饭放到地上,撒腿就跑,仿佛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要吃他似的。
“你这人真是的,没事吓他做什么?”沈婉看了,抱怨道,“他还是个孩子呢。”
谢慕白不悦地说:“孩子怎么了,孩子就可以乱看?”
“幸好不是真的出家,否则长大后肯定是个花和尚。”
沈婉不禁有些无语。
这了尘瘦瘦小小的,看起来顶多十岁。
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他还能有什么坏心眼?
算了,和这醋坛子压根就没道理可讲。
她没有说话,端着斋饭便向斋堂走去。
这斋堂并不大,靠西边有个脏兮兮的灶台,四五个小和尚正坐在灶台前一边取暖一边啃掺了麸皮的窝头。
这窝头实在是太难以下咽了,噎的一个小和尚一个劲的伸脖子。
“女施主,你怎么来了?”一看到她,了尘目光有些慌乱不安。
师父说的没错,女人是老虎。
不过看了她一眼,自己就差点被那个怪叔叔的眼刀子给大卸八块了。
沈婉笑着把斋饭放在灶台上:“我不喜欢吃这个,你们吃吧。”
硬梆梆的黑面馒头都能让这些孩子馋成这样,天知道他们平时吃了些什么。
了尘一看,立刻急了:“女施主,这真的是我们这儿最好的食物了!”
“就这几个黑面馒头,那还是我们留着过年的。”
如果不是这“老虎”给住持看病,他才不舍得把这些黑面拿出来呢。
这时,凌筱筱也披着大红猩猩毡的斗篷过来了。
“不会吧?”她瞪大眼睛,一脸诧异,“你们这儿好歹也是个寺庙,难道那些香客们连点香油钱都不捐?”
一见又来了只“老虎”,了尘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如实说:“从小僧到弥陀寺开始,便没见过一个香客。”
凌筱筱听了,惊的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其实这也不奇怪。
弥陀寺极为偏僻,最近的残阳镇也是穷的叮当响,这里香火自然好不了。
“那你们平时吃饭怎么办?”沈婉关切地问。
了尘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下光秃秃的小脑袋却没有说话。
一个年纪最小的小和尚听了,大声说:“师父带我们在这儿种地。”
“不过今年收成不好,我们囤的食物怕是连过冬都不够了呢。”
“姐姐,你还是吃馒头吧,这的确是我们能拿出的最好的食物了。”
沈婉和凌筱筱对视一眼,只觉得心里酸酸的。
“叫女施主!”了尘板着小脸,训斥道,“还有,刚才你吃饭是不是又没洗手?”
小和尚撇了撇嘴。
他才不要洗手呢。
这么冷的天,他才不想把小手伸进那刺骨的冷水里。
“姐姐这里有些桂花糕,你们要不要吃?”见他们实是可怜,沈婉便不着痕迹的从空间取出一包点心。
一看那香喷喷的桂花糕,几个小和尚馋的口水都流了一地。
“我要!”
“我也要!”
小和尚们兴奋地举起了小手。
看着那一只只脏兮兮的小手,沈婉笑着说:“不过你们得先洗手,否则肚子里会长小虫子的哦!”
一听这话,几个小和尚连忙冲到木盆边。
“哎……你们怎么用冷水洗手呢?”凌筱筱一看,连忙上前制止,“这么冷的天,要用热水的。”
“了尘师兄不让用!”小和尚们七嘴八舌地说。
凌筱筱一听,不由的恼了。
她叉着腰,恶狠狠的向了尘骂道:“好你个小和尚,仗着年纪大点就欺负弱小。”
“你又算老几,凭什么不让他们用热水洗手?”
了尘眼圈一红。
他委屈地咬住了嘴唇,却没有辩解。
“告诉姐姐,为什么?”沈婉蹲在他面前,耐心地问。
了尘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说:“因为柴不多了。”
“这山上光秃秃的,砍柴得去好几里外的地方。”
“师父摔伤了,我们几个也砍不了多少,得省着点用。”
不得不说,这了尘倒是个可塑之材。
老住持倒下了,他便用那稚嫩的肩膀撑起了整个弥陀寺。
“还是用热水洗吧,万一冻伤了手可就不划算了。”沈婉想了想,说,“姐姐还会在这里住些日子,砍柴的事就交给我们。”
了尘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明显不相信她的话。
沈婉看了,便动手将锅里的热水盛到了盆里。
几个小和尚看了,高高兴兴地洗了手。
他们洗了干净了小手,乖乖地站成一排,沈婉便挨个给他们发糕点。
这糕点是她在贺州城时买的,当时觉得味道不错便囤了些。
“你怎么不吃?”见了尘将桂花糕放在碟子里,沈婉好奇地问。
了尘奶声奶气地说:“我要留给师父。”
见他这么懂事,沈婉心中一热。
“吃吧。”她笑着说,“姐姐这儿还有很多呢,都给你们。”
了尘有些迟疑地说:“可我们没有钱。”
“我又没说要钱!”沈婉笑道,“而且这雪也不知道得下多久呢,我们几个人应该还得在这儿住上几天。”
“这些糕点,都不够我们的住宿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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