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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爽文女主的绿茶妹妹—— by谁家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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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嘉郡主一鞭子狠狠甩在为首侍卫身上,柳眉倒立,怒红了眼道:“下贱东西,滚开!这帮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贱民,都欺负到本郡主头上,你们不帮本郡主出气就算了,竟还敢拦本郡主?”
侍卫面色扭曲了一瞬,随即恭敬道:“郡主息怒,属下们都是奉命行事。”
“滚!”
“都让开,让她出去。”承显侯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冷声道,“康王连顾九卿的婚都能退,难道还不能退你的婚?”
北嘉郡主尖声叫道:“不可能,骁哥哥是为了我才退了顾九卿的婚。”
承显侯夫人气得冷笑连连:“还真是魔怔了,百姓们胡乱编排的话,你也信?母亲是拼着同陛下的情分以及你父亲的救驾之功,陛下才勉强同意将你许配给康王,康王如今顾不上你,你非要在他跟前找存在感,让他有借口退你的婚,请便!”
“但是,婚事作没了,就算你要死要活,母亲也无能为力了。”
承显侯夫人扬手撤掉府中侍卫,任由门户敞开,但北嘉郡主却退缩了,怎么都不敢踏出去一步。
“明欢,你对康王的痴心苦恋就是套在你脖子上的无形枷锁。既然自己不愿挣脱,就滚回屋子,好生呆着。”
承显侯夫人对女儿的所有耐心,都在北嘉郡主为了一个男人无止尽的疯闹中逐渐消弭殆尽。
至于康王本人,则是化悲痛悔恨为仇恨权欲,在朝中与太子斗得如火如荼。
“夫人,大姑娘和三姑娘途径祁县路遇悍匪……”
“什么?”施氏惊得眼前一黑,急赤白眼道,“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就遇上了悍匪……”
许嬷嬷赶忙道:“夫人莫急,大姑娘和三姑娘平安无事,有事的是悍匪。”
施氏脸上不相信道:“真的没事?”
许嬷嬷给施氏倒了一杯人参茶,回道:“夫人且放宽心,老奴哪敢用两位姑娘的身家性命欺骗您。祁县的悍匪不长眼意欲劫财劫色,尽数被府中的护卫反杀,两位姑娘分毫未伤。”
说罢,又将坊间关于顾九卿的传言仔细讲与施氏。
施氏听后,彻底放下心,但心底却隐隐升起一个疑惑:“护卫的身手竟这般厉害?”
许嬷嬷想了想,道:“府上的护卫都是精挑细选,且经过正规训练,身手必不弱,那些落草为寇的悍匪哪儿是对手?”
施氏皱眉:“是吗?”
语落,忽然想起昭南院的护卫似乎是顾九卿亲自挑选,并非施氏与顾显宗为府中选的那一批。
为顾九卿挑选的贴身丫鬟也曾被换过,连同院中的小厮也换了好几个。施氏为顾九卿挑选的仆婢皆是做事稳重伶俐的人,极守规矩,初到顾九卿身边却频频犯错,顾九卿嫌弃用的不顺手,便提出更换一批新的丫鬟小厮。
诸如陌花陌上,都是后面新选的,一直服侍顾九卿至今。
顿了半晌,施氏呢喃道:“九卿丢失的那两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车马一路通行,再也没有遇见任何悍匪。
只是越远离燕京,越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百姓们的生活越不怎么安稳。
在燕京看到的尚是一副繁华盛世景象,远离都城之地,却并非如此。所见有流离失所的难民,老家突发大水,家毁人亡,侥幸存活者则奉朝廷命前往青、麓两州逃荒乞食,朝廷严令禁止灾民往燕京方向涌入,否则一旦过界便会被乱箭射死。
遇到过暴力征税的酷吏,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压得面朝黄土的泥腿子小商贩喘不过气,辛苦刨食营生还不够交赋税,遇到过青天白日当街强抢民女的恶霸,遇到过卖儿卖女的穷父老母,也遇到过卖身葬父的孤女,以及随处可见的乞儿,黑皮寡瘦像个豆芽菜……
见识了地方官吏的欺榨腐败,也见识了民生的疾苦与艰辛。
大燕并非乱世,地方尚且涌现出层出不穷的苦难,如果生逢乱世,岂非是更加难以想象的苦。
哪怕顾桑不是这个书中世界的人,哪怕她曾经觉得书中的人物都是npc,却依旧有所触动。毕竟,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就是真实存在的、活生生的人,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冷了要穿衣,受伤了要流血,哭了要流泪,会痛会生病,有善恶之分,并非书中寥寥数语的纸片人。
高坐庙堂的皇帝可知他的江山之下,苦苦挣扎求生的百姓?一个杀兄夺权、血腥镇压残害过诸多无辜人的魏文帝,怕是不会真正在意。
顾桑转眸看了一眼顾九卿。
顾九卿正看向马车外,远处一批多达上百人数面黄肌瘦的流民,他的黑眸幽深似海,面上看不出多余情绪。
一路所过,但凡落至女主眼前,举手之劳的事,女主能帮的便随手帮了,但没到眼前的事,女主是视而不见,也可以说有心无力。
毕竟,天下不平之事何其多。
顾九卿收回视线,突然说道:“曾经有个傻子,希望天下每一个百姓皆有衣可穿,有食饱腹,有屋遮挡风雨,手有余银,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寒门农户皆可读书明理,百姓安定富足,官员清明公允,天下无酷吏无不公之事。”
这是他的傻子父亲,在他稚子懵懂时期,不厌其烦地在他耳边念叨着他的治世理念。先帝尚在,父亲束手束脚不便大刀阔斧的改革,只能遥想未来继承大统,如何如何治理天下。
这番话自然不能被先帝知晓,父亲就一遍遍说给他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他以为他不记事,殊不知他记忆力惊人,想忘都难以忘记。
顾桑抿了眯眼:“谁啊?”
顾九卿说:“你不认识。”
顾桑问:“大姐姐认识吗?”
顾九卿道:“自然……不识。”
“其实,愿景是真的美好,只是有些虚幻,但努努力,应该大部分能够实现。”
顾九卿看她一眼:“你认同这个傻子?”
水至清则无鱼。
天下任何事、任何人并非单纯的能以‘非黑即白’判定,太过绝对的美好向来难以实现。
顾桑想了想,认真道:“也不算认同吧。”
她生活的世界已经够和平,实则看不见的地方依旧暗藏着各种黑暗恶心的事,哪儿有什么真正的岁月静好,这种静好都是在相对的环境之下。
“大姐姐,我是这样理解的。衣食无忧,有银有屋,可是,衣分粗布麻衣与绫罗绸缎,食分糟糠粗粮与山珍海味,银钱有多有少,屋舍有简陋与奢华之别,茅草屋是为屋,楼阁院落也是屋。如果按照最高规格,想要实现这样富足的生活那定是艰难无比,不可能人人穿华衣住美屋,银钱多的使不完。人的本事有高低之分,创造出来的生活条件自然也会有差别,朝堂为百姓们提供安稳的生活环境以及良性竞争的营生环境,其余就各凭本事。穿衣吃肉,有房子住,大部分还是能实现的吧。”
“至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如果百姓捡到财物,官府不只给予物资奖励并在当地州县进行嘉奖,想来大多数百姓都愿意秉持向善之心,不会将财物据为己有。但人心复杂,有拾金不昧的好人,自也有爱占便宜的小人,好吃懒做企图不劳而获的小偷,毕竟,财帛动人心。”
现代到处有天网监控的情况下,都免不了小偷小摸之事呢。
“至于读书明理,我觉得还是非常有必要,最好不论男女都可以入学堂读书识字。”这个时代,尤其是女子读书不易,平民女子想要进入学堂读书,基本就不可能。
顾九卿看着她,说:“女子也入学读书?”
想法比他的傻子父亲更为大胆。
顾桑点头:“对啊,就像大姐姐这样,不只是贵女才有读书识字的机会,普通女子也可凭借学识改变命运,女子不该只有嫁人这条路,可同男子一样做官从商,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也能做,巾帼不让须眉呢,有什么不可以。”
女主是女帝,执政后应该要提高女子的地位吧。该死,《女帝》一书没看到真正的结局,也不知女主具体推行了哪些举措。
她就想抱个大腿躺平,但不是每个女子都如她这般胸无大志、如她这般肤浅,也不是每个女子都有能抱上大腿的机会。
能靠自己,自然是最好。
既然,她抱了女主的大腿,随便几语便可能解救诸多女子被这个时代束缚的苦难,何乐而不为。
沉默半晌,顾九卿忽然问道:“妹妹可想当官?”
若他能回到那方位置,他倒是十分乐意将这个曾经属于司马皇族的天下,换个新面貌。
顾桑抬了抬眸,眼睛亮晶晶的:“自然想啊。”
要是女主日后给她个官当当,也不是不可以。
下一瞬,她又低下眸眼:“我又没读过什么正经书,大燕朝堂也没有女子当官晋升的先例,怕是没这个可能。”
顾九卿扯了扯唇角:“不必妄自菲薄,妹妹的梦,万一有幸实现呢?”
顾桑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车外突然传来陌花的声音。
“主子,前面有两条路,往南是雍州,往西是麓州。”
“去麓州。”顾九卿说。
顾桑诧异。
难道不该直接去雍州吗?
与此同时,马车外传来一阵嘈杂纷乱的声音。
顾桑转头往车外看了一眼,忍不住蹙起眉头。
原先距离他们甚远的流民忽的两眼放光,不断朝他们的马车围堵过来,嘴里大喊着:
“快,那儿有马车,肯定有吃有喝。”
“恩人,好心人,可怜可怜我们。”
“我们都饿了好几天……”
如此多的流民,马车上的吃食根本不够分。
只听得耳边顾九卿一声令下‘快走,远离他们!’,马车突然加速行驶起来。
旋即,顾桑便明白了顾九卿的意思。
饿疯了的流民一旦将他们的马车围堵住,在吃食不够的情况下,容易引起疯抢失控,后果相当严重。
总不能像对待悍匪一样,对待手无寸铁的流民。
顾九卿看了一眼被远远甩开的流民,对顾桑道:“这些都是前往麓州乞食的流民,对于这种大量涌现的流民,妹妹千万莫要施舍善心。否则,你有可能得不到任何感激,还可能被他们撕了,哪怕是抱着孩童的妇孺,不能绝对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便漠视吧。”
“我尚未被母亲找回前,曾亲眼看见一个妇人好心救济一伙家乡闹饥荒的难民,结果不只被抢光了食物和财物,妇人的家丁也被打死了,就连妇人自己也死于难民之手。”
准确来说,妇人应该是差点死了,但最后被他救下。
顾桑应道:“大姐姐放心,我不会做出让自己置身险境的事。”
顾九卿敛眉。
麓州有流民,雍州危险,也不知带她离京是对……还是错?
原本没打算带上顾桑,只是她眉眼弯弯地欣赏美男图,让他恍然生出一种浓重的危机感。
他不在的时候,她会不会真给自己找了个郎婿?
毕竟,在他面前装乖的顾桑,并非真的乖巧听话。

第79章
麓州城外聚集了大量流民, 大多都是来自水患最严重的平州新田县。当地官府担心流民进城会引起暴/乱,便将其暂时安置在城外的空地,建立收容所, 搭棚施粥,并以流民所执路引和户籍为其分田造册。
麓州田地有限, 土壤肥沃的田地基本攒在富户官家手里,稍次些的田地又在世代生活于麓州的普通农户手里,能分到流民手里的基本都是荒地难以开垦之地。先到的有银钱傍身的流民,有钱资贿赂官员,便可优先分得田地落户, 后到的即使有银钱也分不到土地。当然,无银钱但来得比较早的流民也能分到。
官府见流民越来越多,便劝其前往青州乞食求活路。但是, 流民哪里愿意,其中一部分就是从青州转道麓州而来,那边的流民更多,情势更混乱,想要分地必须拿银子或物品交换,青州官府心肝黑的不能再黑了,青州太守甚至派兵杀死了十几名闹事的流民,简直不把流民的性命当回事。
大燕为控制流民到处流窜, 严格控发路引,只能到青、麓二州,不是你想往哪里跑就能跑哪儿。如果乱窜到其它州县,便会被当地官兵以乱民处死。
并非电视剧上演的, 闹灾荒的流民还能逃往京城等繁华之地。
顾桑抬手关上车窗,托腮叹道:“想要妥善安置成千上万的流民, 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以城外滞留的流民数量,想来是连能分的荒地所剩无几,已然超出麓州官府的接纳范围。”顾九卿取出一张舆图,伸指点了点麓州:“麓州三面环水,唯有北边的深山尚可继续开拓荒地,却不能完全将此山移平,因为最北边有个彪悍的蛮夷小国,麓州不能失了这座天然屏障。”
顾桑偏头问道:“大姐姐有何好办法?”
顾九卿冷哼了声:“我非麓州官员,轮得到我指手画脚?”
顾桑:“……”
顿了顿,顾九卿缓缓道:“朝廷只颁发了一些流于表面的流民安抚举措,命青、麓二州官府纾解流民,并向其各拨了五万石救灾粮和两万两救灾银。且不说,朝廷的救灾银粮有多少能真正到流民手里,单就土地而论,流民所分皆为贫瘠之地,产出本就稀薄,能不能糊口尚是个问题,但朝廷并未下令减轻赋税。”
顾九卿讥诮道:“我们这位皇帝还真是不知民间疾苦,以为只要有了地,便可安抚住流民,为朝廷增加赋收。”
顾桑在脑海里搜找了一圈关于古代流民安置的历史问题,然后悲催地发现,不只她穿的原身是个草包,就是她本人当年在学校里历史学的也不咋样。
毕竟,她大半精力都去跟顾家的‘兄弟姐妹’斗法了,如何让自己这个私生女在顾家站稳脚跟,如何哄好爸爸这个衣食父母给她涨零花钱。
穿个书又不能涨知识,又不会突然变的无所不能。
果然,她的专长只在于抱大腿,现代抱老爸的,穿书后抱女主的。
顾桑挠了挠空空如也的脑袋,试探性地建议道:“麓州的田地应该集中在少数人手里,可否说服这些人让出部分田地……”
顾九卿像看傻子似地看了她一眼。
顾桑:“……应该不可能。”
古代阶级制度森严,怎么可能将田产无偿让给流民,就是她自己也不愿意,进了她兜里的钱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这样做的话,动的可是富商权贵的利益,后果比流民带来的后果更严重。
顾九卿说:“我竟不知妹妹也有如此天真痴妄的一面?”
动权贵富户的土地,还真敢想?
顾桑耷拢着脑袋:“我就随口一说,我又不懂。”
顾九卿轻哂道:“不过,在不触动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乡绅豪户应该乐意做做大善人,为麓州的官老爷排忧解难。”
顾桑:“什么意思?”
顾九卿故弄玄虚道:“字面上的意思。”
顾桑:“……”
看这样子,女主对麓州流民似乎已有应对之策。
排队等候检查后,一行人进了麓州城。
城内井然有序,街上熙熙攘攘,与城外的嘈杂乱象截然不同。
顾桑掀起车帘,饶有兴趣地欣赏起城内的繁华,街道两边屋舍鳞次栉比,玉石铺子,胭脂水粉铺子,米粮面食铺子,以及各式香喷喷的酥饼糕点铺子,摊贩的叫卖吆喝声,真是好不热闹。
百姓洋溢的笑脸,与城外形如枯槁的流民,形成鲜明的对比。
半个时辰后。
马车停在一处高门大宅前,朱漆烫金门匾,威风凛凛的石狮子,碧瓦青砖,十分气派。
单从这座占地偌大的宅院,便可以看出顾家二房的日子过得着实不错。
二房现任家主顾显武,是顾显宗同父异母的弟弟。顾家老太爷在前任妻子去世后,续弦取麓州一商户之女为继妻,没过两年,便生下了顾显武。
顾家老太爷尚在世时,顾显宗和顾显武两兄弟皆在燕京发展。
顾显宗入朝为官,只是顾家从曾祖父一代已经开始没落,哪怕有继母填补的银钱疏通关系,顾显宗的官场之路走的依旧不太顺畅,待娶妻施氏,借助岳丈家的势才稍有起色。只是后来施氏一族获罪,岳丈家的势借不了。
但是,顾显宗在魏文帝登基初期,坚决成为朝臣中第一批的拥护者,凭借这份忠心,得了个忠毅伯的爵位,外加那两年朝中职位空缺的厉害,便捡漏升至工部侍郎。
工部侍郎一职,顾显宗做了十年之久,再未进一步。
顾桑尚未从施氏口里得知十二年那场血腥政变前,还以为便宜老爹是凭实力做到朝中三品大员,后来才知顾显宗其实有一定气运加身,不仅没因施氏母族的关系被牵连,反而升了官,保住了荣华富贵。
至于顾显武则对当官没兴趣,继承了其母家从商的天赋,更愿意跟银子打交道。再后来,带着母亲回到麓州老家承袭外祖父的家产,好像是母家的舅舅意外身死,又没留下一儿半女,外祖父便让顾显武这个颇有经商天赋的外孙儿继承了家业。
还没等陌花上前叩门,朱漆大门豁地打开,一群乌泱泱的人迎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略显丰腴的年轻美妇人和一个身穿翠绿色罗裙的妙龄少女。
开的是大门而非旁侧角门,显是将她们当做贵客,以最高规格相迎。
顾桑率先踩着矮凳,轻盈地跳下马车。
翠衣少女看了她一眼,便飞快地低下头,似乎极为内敛害羞。
美妇人几步上前,打量了一眼顾桑,打趣笑道:“这位便是三妹妹吧?燕京的水土真是养人,瞧把三妹妹养的这般玉貌花容,待三妹妹及笄,怕是登门的媒婆都快将顾家的门槛踏破了。”
美妇人是顾显武的嫡长子顾明崇之妻常氏,面容明丽圆浑,是那种看上去就很富态的脸,身形微胖,不似时下那种纤侬之姿。
常氏并不因顾桑庶女的身份,便有所轻慢。
顾桑垂了垂眸眼,软声道:“堂嫂嫂就会打趣我,我哪里及嫂嫂明艳牡丹之姿。”
“三妹妹这张小嘴真甜,软软甜甜的声音,真真是说到了人心坎里。”
常氏面带微笑,心下却犯狐疑。
早年听闻这位三姑娘不受宠,其性子也不甚讨人喜欢,说话夹枪带棒,施氏也不怎么喜欢她。是以收到施氏的来信,说三姑娘陪同大姑娘到麓州散心探亲,着实让她惊讶了一番。
但小姑娘给她的第一印象,与传言大不相同,一见便让她心生喜欢。小姑娘长相清纯甜美,说话也好听,乖乖巧巧的。
当顾九卿走下马车时,常氏眼里明显掠过一抹惊艳之色。
关于这位大姑娘的传闻,常氏听得更多,不论是堪比九天下凡的神女容颜,还是无人可比肩的才情琴艺,以及与康王的婚约……
燕京那位大伯父特意将顾九卿指婚给康王的喜事写信告知公公,公公正纠结筹备什么贺礼为好,结果又被康王退婚了。
这不是戏耍人么?
常氏对燕京朝堂的风云不太懂,只觉得当皇帝的父亲指了婚,但是当儿子的转头就要退婚,搁谁遇到不糟心,难怪这位金尊玉贵的大姑娘想要出京散心。
常氏面对顾桑尚能打趣开场,但面对一见就让她生出距离感的顾九卿,却是另一套说辞。
“大妹妹,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大妹妹天仙似的人物,得闲能来我们这儿玩一玩,真乃蓬荜生辉。”
顾九卿面色淡漠:“堂嫂,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一家人不说二话,有什么关照不关照的。大妹妹好不容易来麓州一回,可要玩尽兴了,让我这个做堂嫂的略尽地主之谊。”
顾九卿颔首:“自然。”
顾九卿不咸不淡地与常氏寒暄两句,眉宇间隐忍着一丝不耐。
常氏自然眼尖地发现了顾九卿细微的表情变化,让翠衣少女上前打了个招呼,便引着顾桑和顾九卿往府内走去。
“两位妹妹一路舟车劳顿,身子肯定乏了,我已命人备好热水,妹妹们洗漱一番,歇一歇,便可用膳。”
“有劳堂嫂嫂,这些时日,就要叨扰堂嫂嫂了。”
顾桑一边笑道,一边欣赏院中景色。
一路所过,亭台楼阁,九曲回廊,小桥流水,花团锦绣,环境清幽雅致。
顾桑眼珠转了转,看向旁边安安静静的翠衣少女。
翠衣少女名顾静,人如其名,是个极为安静的姑娘。顾静比顾桑大一岁,又比顾九卿小一岁,她与顾桑一样,同为家中庶女,比起顾桑被顾显宗视若小透明,顾显武这个老父亲还是比较疼爱顾静,嫡兄嫡嫂也没苛待过这个庶妹妹。
从常氏带顾静出门迎客,便可窥出。
顾桑笑了笑,眉眼弯弯地问道:“堂姐,你这身衣裙真好看,在哪家铺子做的,改明儿我和大姐姐也去做两身。”
顾静捏了捏衣角,抬起眸眼看了看顾桑脸上明晃晃的笑容,小声道:“城东家的吉祥成衣铺,我、我明天带三妹妹和……”
说着,顾静有些胆怯地看了一眼顾九卿:“和大姐姐一同去吧。”
常氏抬头看了看天上毒辣的日头:“最近天儿热,将制衣的师傅请到府上给两位妹妹量体裁衣,出门折腾可别中暑了。”
顾静低下头,说:“是我考虑不周。”
常氏摸了摸顾静的脑袋:“日头阴凉时,静儿可以带两位姐妹出去游湖。”
顾桑看了看顾静,自然而然地牵起小姑娘的手,笑盈盈道:“堂姐可要好好给我们介绍麓州的湖光山色,带我们品尝美食,听说麓州的美食特别多,早就想一饱口福了。”
顾静讶异地看了一眼顾桑。
常氏笑道:“对对对。你跟三妹妹年龄相仿,一定玩的来。”
这就是说跟顾九卿玩不来的意思。
顾九卿眼眸余光扫了一眼两个小姑娘牵着的手,眸色冷淡。
顾桑似乎从没主动牵过他的手。
常氏自不会冷落任何一个娇客,转向顾九卿:“大妹妹,可有何吃不惯的食物,我好让厨房撤了去?”
施氏信中已经提前告知顾九卿的喜好,常氏如此问,不过是为了找话题同顾九卿攀谈。
顾九卿只说了一个‘无’,便再无它话。
顾桑笑道:“大姐姐对吃食并无特别的禁忌,但她比较喜欢吃茯苓糕,喜饮清茶,不过大姐姐自备了惯常喝的茶叶,堂嫂嫂不必费心给大姐姐准备了。还有,大姐姐身子畏寒,屋子里不必准备消暑气的冰鉴。”
常氏点头,对身边一位婢女道:“可记下了?”
说罢,又对顾九卿道:“听闻大妹妹琴艺无双,曾得到过琴缺先生的指点,我收藏了一把琴,可能不如大妹妹的琴精良讲究,但也是一等一的名琴,大妹妹若觉得无聊,我便命人将琴送过来,大妹妹闲时可抚琴两曲解闷。”
顾九卿:“不必。”
顾桑:“……”
她看了一眼顾九卿,替他找补道:“不是大姐姐不愿领受堂嫂嫂的好意,实在是大姐姐左臂有伤,不宜碰琴。”
顾九卿骨折的左臂已经拆了夹板绷带,手臂自然垂下,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抚琴还是会牵扯伤势。
常氏一顿:“受伤了?”
顾桑道:“就是被燕京的小人暗害了,不过大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好在有惊无险,就是受了些外伤。”
常氏瞬间想起关于顾九卿坠崖的传闻,顾家两房同气连枝,虽说二房远在麓州,但却时刻关注燕京顾家的消息。二房在麓州生意顺利,亦是仰仗了大房在朝中地位稳固。
常氏有心同顾家这位嫡女深交,但对方回应冷淡,常氏主动挑起了几次话题,顾九卿都不愿与之深谈,气氛略显尴尬,好在每次都被顾桑接过话头。
谈话间,便到了客居的厢房。
“仔细伺候两位姑娘,切勿怠慢。”常氏叮嘱完仆婢,转身便离开了。

第80章
盥洗室备了热水, 还有几个侍立在侧的丫鬟婆子,顾桑索性也不折腾自己,老老实实地躺在木桶里, 任由她们伺候着洗澡洗发,连梅沁都插不上手。
顾桑这边倒是十分享受, 仆婢们服侍的也十分尽心。
然而,隔壁房间的气氛却不怎么和谐。
常氏指派给顾九卿的一众丫鬟们,尽数被陌花拦在门外。
“我家姑娘不喜人近身侍奉,全部退下,有什么事, 大姑娘自会吩咐。”
说罢,陌花便如一尊岿然不动的佛像守在门口。
众人见顾九卿的贴身丫鬟也不进屋伺候,顿时面面相觑。
一个胆大的丫鬟开口道:“这位姐姐, 如果少夫人知道奴婢们没有伺候大姑娘,奴婢们定会遭受责罚。”
陌花道:“这是大姑娘的意思,自会告知府上少夫人,不会连累你们。”
消息传到常氏耳中,常氏放下茶盏,只说了一句:“听大姑娘行事即可。”
施氏信中提过,顾九卿不喜旁人近身。主家待客,却不能真的不安排人。
比起顾九卿这位冷到不近人情的嫡女, 常氏反而觉得,顾桑这位庶女更容易亲近相处。
耳边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婴孩声。
顾静坐在摇篮边,手拿拨浪鼓逗弄着白白胖胖的奶娃娃,玉雪可爱的小奶娃咧着两颗小白牙的嘴, 笑的欢快,无忧无虑。
常氏去年喜获麟儿, 也是她的头胎,自然极为宝贝。
常氏脸上露出一抹慈母般的微笑,伸手抱起香香软软的胖儿子,陪着玩了会儿,方问旁边的顾静:“静儿,你觉得大姑娘如何?”
顾静抿了抿唇,小声道:“不知道。不过,我有些害怕这位大姐姐。”
常氏一愣,又问:“那三姑娘呢?”
顾静神色明显轻松了些:“三妹妹很好,跟她相处很愉快,似乎可以亲近。”
顾静羡慕顾桑的自信大方,不像她被人的目光盯住就会不自觉卑怯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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