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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爽文女主的绿茶妹妹—— by谁家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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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可以亲近?”常氏咀嚼了一下,“怎么说?”
顾静幼年丧母,导致其心思比旁人敏感,性子也软弱胆小。常氏嫁进府,用了不少耐心,才让小姑子对她亲近起来。
被常氏温和的目光注视着,顾静又低下头,捏着衣角,细声弱气道:“就是,可以亲近,又好像不能真正亲近。嫂嫂,我也说不好那种感觉。”
常氏凝眉。
常氏大概能理解顾静的意思,顾桑擅于伪装真实的自己,其本性或许并非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容易亲近。
但是,顾桑留给她的第一印象,确实不错。
如果真如顾静所言,这也是顾桑的本事,以清纯乖巧的表象迷惑人,从而达成自己的目的。
燕京城还真是养人,两位姑娘都养的不简单。
罢了,好生招待娇客便是。
常氏看了看顾静低着的头,突然说道:“静儿可知这位三妹妹在家中也是庶出?”
顾静抬起头。
“三妹妹也是幼年丧母。”常氏又说。
顾静怯懦地动了动唇:“三妹妹她.....”
“嫂嫂想告诉静儿的是,不能只看到自己曾经失去的,也不要觉得自己不如人。在这个家里,大家都疼惜你,等你明年出阁,母家就是你的后盾。如果受了委屈,不要害怕麻烦家人。”顾静的性子,常氏真怕嫁入婆家受了委屈也不肯说,更不肯为自己争取。
说是小姑子,实则与她的妹妹无异。
“如果喜欢这位燕京来的三妹妹,多与她相处便是。”
顾静眼眶红红地看着常氏,用力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俏生生的丫鬟打帘走了进来。
“少夫人,顾大姑娘身边的小厮求见,说是奉大姑娘和三姑娘命送上见面礼。”丫鬟恭敬道,“两位姑娘给各院的主子都备有重礼,老夫人和夫人那边的礼已经了送过去,听说每件皆是出手不凡。”
常氏道:“让他进来。”
陌上恭敬地行礼问安后,双手呈上三个精美的礼盒:“少夫人,第一件紫檀木匣里面装的是一整套头面首饰,是燕京时下最盛行的款式,此乃大姑娘所备;第二件黑漆百宝盒,里面装的是春水胭脂阁新出的一款芙蓉映月口脂,是三姑娘特意为少夫人挑选;第三件梨木锦匣装的是给小小少爷的金锁金马,希望小小少爷平安喜乐。两位姑娘的微薄心意,还望少夫人笑纳。”
陌上说话做事可谓滴水不漏,单就大姑娘所备以及三姑娘特意挑选为之,便可瞧出确乃两位姑娘的行事风格。
以顾九卿的性子,断是做不出精挑礼物这种事,但顾桑却能做出。
仓促启程,其实顾九卿和顾桑谁都没有备礼,这些礼物全都是施氏以她们的名义所备。
“两位妹妹真是太客气了,何须如此破费?”常氏面带微笑,示意旁边的丫鬟打赏,“替我向两位妹妹转达谢意。”
“多谢少夫人。”
陌上接过打赏的银子,转头看向旁边的顾静,“我家两位姑娘为静姑娘准备的礼,小的已经送至静姑娘居住的照花院,希望静姑娘喜欢。”
任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做事妥帖周到的小厮,出手便能夺人性命。
洗浴过后,换上干净的夏衫罗裙,顾桑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那股久坐马车的黏腻闷湿感以及身子的困乏酸疼,皆得到极大的缓解。
就是屁/股真是遭了老大罪,没怎么舒缓。
时值六月,天气炎热。
室内摆置一方冰鉴,满室沁凉。
顾桑躺在榻上,任由身后的丫鬟婆子帮她绞干头发。
她伸手,正要端起桌上的酸梅汤,一个小丫鬟就颇有眼色地递到了她手上。
啧,还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她觉得女主日后当上女帝,约莫也就是这样罢。
被人伺候的日子多爽啊。
女主还不喜欢人侍奉,傻不傻?
顾桑穿书初期,尚不适应这种动辄被人伺候的生活,但后来嘛,呵呵,谁不享受谁是傻子。
酸酸甜甜的味道萦绕在唇齿间,将最后一丝暑气都消下去了。
喝了几口酸梅汤,又有丫鬟给她投喂葡萄,当真是好不惬意。
顾桑担心吃撑,后面的重头接风洗尘宴没得吃,便只尝了几颗葡萄,又捻了块酥饼,便不再进食。
待歇息够了,顾桑吩咐旁边无事可做的梅沁:“去,将母……我备的礼拿过来。”
“是。”
梅沁应声出门,没过多久,两手空空地返回来。
“姑娘,陌上已经按照大姑娘的吩咐,将礼物一一送往各院的主子。”
顾桑:“……”
礼物不是她备的,送礼也不走心。
顾桑嘟囔了一声,便去找顾九卿。
“三姑娘,大姑娘此时不方便。”陌花照旧伸手一拦。
“进来。”
陌花语落,室内便响起顾九卿的声音。
顾桑伸出一根手指,顺势推开陌花的手,眨眼笑道:“看来大姐姐已经洗完澡了。”
陌花木然道:“三姑娘,请。”
一踏入室内,顾桑便感觉到一股子扑面而来的热气儿,此间屋子并未摆放冰鉴,没有她那间屋子凉快。顾桑拿起桌边的团扇,朝自己扇了扇风,可不想刚洗完澡就热出一身汗。
顾桑绕开屏风,转到内室,一抬眼就看见顾九卿正背对她穿衣,她脚步顿住,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颀长清绝的背影,长至腰间的墨发,雪色里衣,组成一幅旖旎的画卷。
“妹妹来了?”
顾九卿抬手取过旁侧的纯白外衣穿上,转过身看向顾桑,他的手慢悠悠地系着腰间丝绦,纯白如雪的丝绦带子缠绕在他修长好看的手指上。
顾桑低头看着他的手指,一时竟有些挪不开目光。
顾九卿挑眉睨向她,手上动作一顿,手指勾住丝绦带子,慢慢地解开已经打好的结。
他面上扬起一抹十分恶劣的笑:“妹妹往哪儿看?如果想瞧得更仔细些,不妨让妹妹看个够?”
顾桑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她别过脸,伸手制止他的动作:“你有的,我也有,没什么好看的。我过来就是想问大姐姐,怎么让陌上把母亲替我备的见面礼也一并送出去了?”
顾九卿重新系上女裙的丝绦:“怎么了?”
顾桑有些恼:“我本来想自己送的。”
亲自送礼,可增进与人的亲近感。
“倒是毁了妹妹讨得他人欢心的机会?”顾九卿唇角往一边扯了扯。
顾桑:“……怎么同大姐姐说不通呢?人与人之间不就是你来我往,我们来麓州探亲游玩,自然要与人留下好印象。”
关系处好了,吃好喝好玩好,不好吗?
顾九卿看她一眼,侧身坐在桌边,端起茶盅慢条斯理地转悠了一圈:“也是,妹妹在麓州合该同顾家人打好关系,这样我也放心。以妹妹长袖善舞能言善辩的能力,即使没有亲自将礼物送到他们手上,也会讨得他们喜欢,不是吗?”
见顾九卿穿戴整齐,顾桑方转过脸,手拿团扇,气呼呼地为自己扇风。
“大姐姐是要丢下我,一个人前往雍州?”
顾九卿原本没打算来麓州,后来临时改了主意,是反悔带她去雍州,这才将她送到麓州。
顾九卿笑:“是啊。”
一顿,他笑的越发冶丽:“但不后悔带你离京。”
顾桑瞪眼:“我不依,我要陪大姐姐同去雍州。”
顾九卿直接无视顾桑的抗议,抬手指了指桌边的干巾帕:“过来,帮我擦发。”
“这种小事,怎么不让外面的丫鬟婆子做,尽使唤我?”顾桑抱怨归抱怨,却是老老实实地拿起巾帕,给顾九卿擦拭湿发。
待头发擦干,又拿起妆奁台的白玉发簪。
顾桑目光微凝,是她送的那支,顾九卿此行出京,一路戴着她送的发簪。
仅此一根,簪不离发。
见她盯着白玉发簪出神,顾九卿抬手握住她的小臂,将绵薄的衣袖往上挽了几分,露出细白的皓腕,腕间一只晶莹玉透的琉璃手镯衬得如玉肌肤犹似泛着流光。
他摩挲了一下琉璃手镯,泛凉的指腹似掠过温热肌肤。
顾桑蹙眉,正欲缩回手,顾九卿却道:“我送的镯子,妹妹不离身,妹妹送的发簪,我自也不会离身。”
顾桑抬眼看他,抽手,被他握得更紧,没抽动。
她再抽手,仍是没抽动。
“大姐姐,你这样,我如何替你簪发?”
顾九卿这才松开手:“有劳妹妹。”
顾桑抿着唇,抬手将白玉发簪插在顾九卿头上。
她说不清自己是何心情,当顾九卿说要给她找郎君,她以为自己误解了顾九卿的意图,十余天的车程,她们同吃同住,他并未对她做出过分的暧/昧撩/拨之举,她差点真的以为那些惶惶不安的纠结仿若只是她的错觉。
今日这做派……女主当真是‘贼心’不死。
常氏准备了极为丰盛的接风洗尘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能端上桌的都上了桌。
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堪比宫廷盛宴的美味佳肴。
顾桑到达膳堂时,着实被狠狠馋到了。
毕竟,路上风餐露宿的,哪儿有家里整的齐活儿。
幸亏下午克制住少吃零嘴儿,要不然多亏。
城外流民喝稀粥,这里却是山珍海味,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哎呀,她才没有心里负担,该吃吃该喝喝,不吃也会被倒掉浪费,莫不如进她的肚子。
常氏知道顾九卿的忌讳,又见顾桑同顾九卿关系亲近,便将两人安排于一处,且顾九卿旁边留有空位。
“稍等片刻,祖母和母亲马上就到。”常氏道。
顾桑规规矩矩地坐着,虽然内心疯狂想要动著,但没有馋到失仪的地步。
她目不斜视,软声笑道:“合该的,祖母和二伯母是长辈,我们等着便是。”
二房人丁简单,却是四世同堂。
上有健在的老夫人,下有吃奶的重孙子。
顾九卿随意瞥了一眼,在场多是女眷,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二伯父和堂兄似乎没在府上?”
常氏没想到顾九卿主动同她搭话,想到公公和郎君做的生意已是十拿九稳,不是什么秘密,便道:“雍州有个老主顾,以不错的价格买了一批数量不小的粮食,父亲便亲自运送这批粮食去了雍州。老主顾要的粮食数量庞大,就是前两年的陈米也要,父亲又写信回来,让郎君尽快筹措粮食运往雍州,好像是让郎君能筹多少就筹多少,郎君近些时日就忙着筹粮的事宜,忙的都不着家。”
顾桑看了一眼顾九卿,偏头问道:“二伯父运了多少粮食去雍州?”
常氏想了想,不确定道:“数万石?具体数额待郎君回家,问过方知。”
常氏没有经商的头脑,除了她的嫁妆铺子,家里的一切商铺生意都是顾家两父子共同打理,她也就是听顾明崇念叨了几句。
数万石与朝廷下发的五万石救灾粮相差无几,果然财富和粮食都是攥在少数人手里。
顾显武运了粮食去雍州,却未返回,而是写信让顾明崇筹措粮食,本身就很反常。
雍州的形势……
顾桑意识到不对劲儿,顾九卿自然也想到了:“堂嫂可知朝廷的救济粮也不过五万石而已?顾家的这位老主顾是不是以远高于米市价格购入?如果是的话,待堂兄归家,让他不要急着将粮食运往雍州。”
常氏疑惑不解:“大妹妹是何意?”
顾九卿淡声道:“转告堂兄即可。”
顾桑解释道:“城外流民聚集,如果被流民发现,麓州有大量粮食运去雍州,流民岂不是闹翻天了,说不定还会疯抢粮食。”
常氏看向顾九卿:“大妹妹,是这样吗?”
顾九卿没有理常氏。
恰在此时,钱氏搀扶着老夫人过来了。
老夫人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身上染有佛香,一看就是常年礼佛的主儿。
顾家二房的内宅是常氏这个年轻媳妇掌家,婆母钱氏是个不爱管事的清闲性子,老夫人年纪大了,更不爱过问家宅内的琐事。
顾显武和顾明崇两父子在外经商,经常不在家,钱氏也是为人儿媳,便替顾显武在老夫人跟前尽孝,陪着说话解闷。因为老夫人牙口不好,饮食要清淡软烂易消化,与年轻人吃不到一处,平时都是在院中单独用膳。
除非逢年过节等重大节日,老夫人才会同家人一道在膳堂用膳。
今日娇客上门,家有喜事,老夫人便过来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众人起身,给老夫人和钱氏问好。
顾桑和顾九卿自也对着老夫人施了一礼,身姿仪态,在一众女眷中,尤为打眼。
尤其是,一袭白衣的顾九卿,无人可夺其光芒。哪怕是老夫人老眼昏花,一眼就看见了鹤立鸡群的顾九卿。
老夫人走过来,面目慈和地看向顾九卿:“好孩子,多年未见,都出落的这般水灵。祖母还记得当年离开燕京时,你还是个两三岁的奶团子。你都不知道你母亲有多稀罕你,那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整日抱着你,唤你囡囡。”
原本的顾九卿有个小名囡囡,偷了身份的顾九卿不喜欢这种亲昵称呼,施氏便再也没唤过了。
“来,坐在祖母身边。”老夫人去牵顾九卿的手,却被顾九卿不着痕迹拂开了。
顾桑眼眸轻动,偏了偏头,笑眯眯地握住老夫人落空的手,语气尽显亲昵娇俏:“祖母,你记得大姐姐,可还记得我呀。”
老夫人自然不记得,但是来的路上,钱氏已经告诉过她,来的是大姑娘和三姑娘。
看着面前软糯清甜的小姑娘,老夫人笑呵呵道:“当然记得,当年你还是个吃奶的奶娃娃呢。”
顾桑比顾九卿小两岁,两三岁减去两岁,可不就是吃奶的年纪么。
顾桑莞尔一笑:“祖母记忆力真好。”
不论是老夫人,还是婆母钱氏,亦或是常氏,她们心里其实更重视顾九卿这位嫡女,但是顾九卿真的好冷,真的太难亲近。
反而是,顾桑相处起来更贴心,不会让她们觉得不适。
顾九卿以女相示人,并非真的女子,面对无利可图的情况下,他真的不耐烦同女人们虚与委蛇,能维持表面的祥和已是他最大的良善。
一顿饭下来,顾桑同二房明显更为亲近,至少表面上如此。
大家族都擅长演出一副家和万事兴的戏码。
不过,她能感觉出,顾显武的后宅是真的比顾显宗的内宅安宁多了。
顾显武有一妻一妾,妾室生下顾静没几年去世,便再未纳妾。二房两父子只对经商赚钱感兴趣,家里女眷也没生事的,内院简单清静。
老夫人当年在燕京看多了施氏和蒲姨娘的争斗,一直信奉家宅安宁有利于财运,只要不是搅家精,老夫人都不会插手。
当初,让钱氏将掌家权交给媳妇常氏,也是老夫人的提议。
钱氏送老夫人回屋后,忍不住感慨道:“三姑娘的性子真真是好,乖巧伶俐,惹人喜欢。大姑娘跟传闻中的一样,清冷孤傲,容貌惊人,只是难以接近。”
老夫人虽老,但没真的昏聩:“这孩子脾性是不错,你也不想想,她能在大房那种环境下讨生活,性子能不好吗?不说施氏如今看重她,就是我与她说上几句话,心里都熨帖。”
“哎,囡囡这孩子小时还同我亲近,如今大了,倒是……”老夫人眼前浮现出顾九卿幼年时的模样,说道,“你不知道,囡囡以前在我跟前撒欢,可乖可黏人了。”
钱氏道:“大姑娘不是早年遭过难么,性子怕就是那个时候变了。”
老夫人叹气:“还不是妻妾不宁闹的,就是苦了囡囡,半大的孩子流落在外,也不知如何熬过来的。”
懵懂天真的孩子一去不回,性子变得寡淡凉薄。
钱氏见老夫人伤怀,遂转移话题道:“我瞧着大姑娘对三姑娘却是姐妹情深,三姑娘够不到的菜,大姑娘甚至帮忙夹,旁人可没这种待遇。”
老夫人说:“或许,这也是施氏喜欢三姑娘的原因。”
有个交心的姐妹,以顾九卿这种近乎薄凉的性子来说,属实不易。这也说明三姑娘不单单是性情取胜的原因,或还有其它本事。
毕竟,燕京那般迷人眼的地方,好性情的姑娘可不少。

第81章
凉爽舒适的软榻, 比马车比客栈舒服多了,也没有赶路的紧迫,直到日上三竿, 顾桑方才睡醒。
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华丽的帷幔绣着繁复的云纹,缀以光泽如玉的珠翠装饰, 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轻荡的帷幔,映衬着圆润的小珠子好似在发光。
她盯着珠翠发了会呆,打了个哈欠,伸手拨开帷幔。
刚探出脑袋,梅沁便凑了过来:“姑娘醒了?”
梅沁顺手将帷幔拨向两端, 屋子顿时亮堂起来,光线强的有些刺眼,顾桑抬手遮了遮眼, 扭头看向窗外高挂天空的日头。
顾桑迷迷瞪瞪的:“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没叫我起床?”
梅沁解释道:“奴婢原打算早点唤姑娘起床,但是林嬷嬷说少夫人吩咐过,两位姑娘风尘赶路,早上谁都不许打扰两位姑娘。奴婢见姑娘实在睡得沉,就没忍心唤醒姑娘。”
说罢,外面便传来林嬷嬷宏亮的声音:“三姑娘可是醒了?”
梅沁应了声:“是的,嬷嬷。”
下一刻, 房门便被推开,林嬷嬷带着捧着铜盆巾帕等物的丫鬟们鱼贯而入。
顾桑就像是提线木偶般,被丫鬟们有条不紊地梳洗穿衣。
一切收拾妥帖,早膳也随之摆上桌, 足有十几道小菜,什么燕窝银耳粥、山药野鸡羹、烩银丝、银葵小菜、蒸糕等, 量少且精致,花样繁多,看着就让人眼花缭乱。
顾桑眼眸瞪圆。
这可比燕京顾家的伙食好太多。
这要是投生二房这边,那也是吃香的喝辣的享之不尽啊。
如果将二房的人攻略,岂不也是美哉,要什么女主?当然,念头只是这么一转,二房之所以对她热情款待,沾的还是燕京顾家的光。
顾显宗的官职爵位在显贵云集的燕京不够看,但在麓州,二房可算得上朝中有人,嫡亲兄弟当大官,地方官员自不会想要得罪京官。要不然,当官的要搞你一个商户,可太容易了。
去年买了顾皎的李家人,也是这般想法,凭借着姻亲关系跟燕京的官员攀上关系。不论是改换门庭,还是扩展商业版图,皆有利。
吃完早膳,林嬷嬷命人将残羹剩菜撤了下去。
顾桑抿了两口消食的山楂水,就见顾静带着几名捧着绫罗绸缎的绣娘踏进屋子。
顾静抬头看了看顾桑,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边指了指身后的绣娘:“三妹妹,她们是吉祥成衣铺的制衣师傅,我一早请她们过来给三妹妹和大姐姐量尺寸。”
长幼有序,照理应该先给顾九卿量,但她害怕同那位大姐姐说话,就先来了顾桑这边。
顾桑眼中闪过一抹讶异,随即放下水杯,不好意思地笑道:“昨日才提及的事,堂姐今日就将人带了过来,这也太快了吧?累堂姐跑一趟,是我给堂姐添麻烦了。”
昨儿就是找个由头同顾静搭话,没想到顾静效率如此高。
当然,背后也有常氏的授意。常氏将招待顾桑游玩的重任交给了顾静,一边让她学着待客之道,一边让她多跟顾桑相处,学学顾桑伶俐的性子。
“三妹妹,不麻烦的。最近天气越来越热,我想三妹妹早日穿上轻薄透气的夏衣。”
顾静小脸泛红,摆摆手道。
顾桑亲亲热热地拉着顾静坐下:“堂姐的好意,妹妹领受了。先坐下歇一歇,喝些茶水。”
立时有丫鬟端上茶果点心。
顾静双手捧着茶盏,抿了一小口,小声道:“这都是我该做的。”
“大姐姐已经量尺寸了吗?”顾桑问完,才想起顾九卿大概不会让人给他量身。
顾静一顿,面色顿时无措起来:“还、还没。”
顾桑笑盈盈地握住她的手,说:“我们先去找大姐姐,让师傅们先给大姐姐量一量。”
退而求其次,想来问个尺寸总不难。
顾静感激地点头:“好。”
顾桑拉着顾静,一起转去隔壁。
房门紧闭,似乎无人。
顾桑眸子陡然一紧,抬手直接推开房门,里面确实空无一人。
“大姐姐呢?”
一个浇花的丫鬟上前回道:“大姑娘好像出门了。”
“走了多久?”
“大半时辰。”
顾桑一愣,也顾不得一头雾水的顾静,转身就往外跑去。
可恶!顾九卿竟真的丢下她,独自去了雍州。
她以为,他要解决麓州流民的安置问题才会去雍州,是她大意了。
雍州大量买入粮食,说明情势不容乐观……
顾桑只想快点追上顾九卿,宅院太大绕来绕去,越急越找不到出府的路,慌不择路之下,脚下打滑,就在她即将扑腾到地上时,一只冰凉的手及时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被扯得脚步踉跄了一下,勉强站稳。
顾桑仰头,惊喜地望着顾九卿。
顾九卿拧眉:“跑什么?”
顾桑可怜兮兮地说:“大姐姐,我以为……以为……你走了。”
澄澈朦胧的杏眸隐约浮出一丝水雾,瞧着真是我见犹怜。
顾九卿啧了一声:“我就是去了一趟太守府。”
顾桑愣愣的:“去太守府干什么?”
顾九卿睨她一眼:“你说呢?”
与流民有关?
顾桑瞬间反应过来:“可大姐姐也该告知我一声,害得我……”
顾九卿抬脚,逼近了两步:“害得妹妹怎么了?”
他站在她面前,近到两人的衣裙缱绻交织,空气里似有暧/昧流转,急速升温。
天时本就热,顾桑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没、没什么。”
她抬手擦汗,脚步不自觉后退,顾九卿面色不虞,刚要伸手触碰她的衣袖,眼眸余光不经意瞥过一抹影子,顺势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三妹妹,你怎么突然跑了,发生了何事?”顾静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见旁边的白衣身影,顿时愣了愣,口齿不甚伶俐地唤了声,“大、大姐姐。”
顾九卿凉凉地扫了顾静一眼。
顾静只觉得脊背生寒,下意识就想逃。
大姐姐果然好可怕。
只一眼就承受不住。
顾桑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她就是担心女主雍州遇险,送到她手里的从龙之功都保不住,岂不亏大发了。
顾桑眼神飘忽了一下,试图转移话题打破自己的尴尬:“大姐姐,堂姐带了绣娘过来给我们量体裁衣,大姐姐嫌麻烦的话,可将尺寸……”
话还没说完,顾九卿看也不看她,转身就走。
“不必,我的那份交与妹妹,给妹妹多做两身。”
顾静看了看顾九卿的背影,又看了看顾桑:“这……”
顾桑揉了揉鼻子,哼唧道:“大姐姐衣裳多的穿不完,下回再做吧。”
太守府。
陆太守瘫坐在太师椅,久久无法缓过神。
一个年轻女子竟有如此骇人的气势,那种恍似凌驾于世间万物的气势和压迫感让他不得不臣服,甚至让他觉得不寒而栗。陆太守好歹也是一州太守,混迹官场十几年,其官威气势竟盖不住一个年轻女子,这让他着实觉得丢脸。
林功曹坐了半天冷板凳,见陆太守着实反常,便试探性地开口:“方才离开的女子是何人?”
林功曹来找陆太守议事,恰遇陆太守见客,便在书房外等了片刻,待门打开,林功曹发现陆太守接见的竟是一名年轻女子,而陆太守自那女子离开,就一直不对劲儿。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就在林功曹以为陆太守不会搭理时,陆太守总算回过魂儿,心有余悸道:“顾侍郎之女,顾九卿。”
“可是燕京那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顾九卿?”林功曹道,“下官听说顾九卿来麓州探亲,路上反杀了一批凶残的悍匪,百姓对其赞誉有加。”
“哦?怎么回事?”陆太守忙着流民安置事宜,哪有心思关注悍匪。
“好像是途径祁县,被一伙悍匪劫杀,反被顾九卿的护卫所杀,听说一整座匪寨都被其瓦解了。”
陆太守皱眉:“整座匪寨?”
林功曹点头:“传闻是这样,也许有夸大其词的成分。”
陆太守面色异常凝重:“此女倒真是个人物。”
林功曹倒了杯茶,递给陆太守,顺势问道:“不知顾九卿一个闺阁女子找大人所为何事?”
陆太守看了林功曹一眼,直接道:“为流民安置问题。”
说罢,便将顾九卿提出的建议一一告知。
当然,略过了一些谈判的细节。
顾九卿对陆太守奉行的是先礼后兵,虽然陆太守觉得顾九卿的举措不错,可以帮他解决眼下流民的困境,但被一个女子指点政务,让他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冒犯,也让他觉得自己无能。
虽然,陆太守确实为流民的事焦头烂额,但不承认自己以及手下官员无用。
然后,陆太守就被顾九卿敲打威胁了。
顾九卿似笑非笑道:“陆大人,可知我为何找你,而非青州太守?”
陆太守只觉得顾九卿无比狂妄,怒道:“本官如何知晓?”
顾九卿玩味道:“因为青州太守已是必死之人,而陆太守却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我愿意给大人指一条生路。”
陆太守政务能力稍次,人品也有瑕疵,但并非草菅人命鱼肉百姓的昏官。只是深受儒学思想,拉不下脸面承认顾九卿一个女子比他更有政治才能。
更重要的是,顾九卿竟握着能毁了他官途的把柄。
一个远在燕京的闺秀,却捏着一个地方官吏的要害,这是何其可怕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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