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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今天报税了吗?—— by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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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那么大一头龙,总不能说不见就不见吧。
尤其是萨菲尔的性格,看上去根本不像会老老实实藏在地底下蛰伏的家伙。
林琳保证,即使黑暗阵营输了,记仇的萨菲尔也会在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后来到对手地盘报复。
哦,希望萨菲尔的报仇和这个镇子无关。
和林琳所想的一致,这个时期正是光明神的信徒最多的时刻。
光明阵营刚刚战胜,人们尤其狂热,林琳原以为自己来得已经够早,没想到教堂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
完了,人设还没来得及立起来,就已经毁灭得差不多了。
林琳犹豫着要不要进入教堂,将她的计划做全。
没想到她刚刚靠近教堂的大门,便有人激动开口:“是昨天的那位光明系法师。”
虽然林琳此刻并没有拿出法杖,但是她光明系法师的身份依旧让这群人高兴。
“为了建设人类的心脏城市,大多数光明系的法师都去往了圣马洛城的圣殿,”有一位较为年轻的神职者询问林琳,“您为什么没有去那里呢?”
即使是应该比较柔弱的神职者,这位年轻人依旧身材高大,宽敞的袍子也掩盖不了他结实的肌肉。
两百年前的神职者看起来能给魔物邦邦两拳。
两百年后的神职者呆在圣骑士身后摇旗助威。
林琳轻咳了一声,她被人从教堂门口挤进去内厅,在她被神职者接待后,有一些人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林琳虽然不习惯,但是并不畏惧这样的注视。她和诺曼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体验这种感觉,林琳甚至能够学着从圣骑士长身上搜寻一点可以运用的经验。
“光明神给予了我其他方面的考验,”林琳虔诚地双手合十,“神明注视着每一个人。”
当林琳说完这句话之后,人群有片刻的安静。
虽然信仰着光明神,但是大部分人其实并没有体会过神迹,林琳说完这些话后,有一部分人忍不住挺起胸口,表现出更为坚定的样子。
向神明祷告的样子,和这些面对着众人时所说的漂亮话,都是诺曼教给林琳的。
很是奇妙,林琳明明一次又一次地强调自己并不信仰某位神明,但是诺曼教给林琳的时候,她还是一一记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林琳还是小孩模样,小孩子的模仿能力是最强的。
林琳的唇角抬了一下。
因为来的较晚,林琳站在内厅的一个角落,反倒合了她的心意。
林琳并不是虔诚的信徒,她的祷告也不过是走个流程。
林琳闭眼,大脑中什么都没有念。
可即使是这样,黑暗之中,林琳还是感知到一丝柔和的光亮。
那丝光亮实在是微弱,像是一扇门的门缝中挤进来的一小缕。
人类是向往光明的生物,大脑中的的林琳伸手,触碰到那一小缕淡金色的光亮。
光亮照在她的掌心,有一点暖洋洋的感觉。
暖色的光线在林琳掌心扫来扫去,林琳半垂着眼,觉得这很是有趣。
林琳是喜欢给予别人一点小东西的人。
比如她会尝试着“赐福”圣骑士长,比如她会想要给魔王带回照片。
理所应当地,当这小小的光亮扫过她的掌心时,林琳想,她能够给它什么呢。
她先是依靠记忆变出了一个苹果。十分标准的苹果,红彤彤的,形状也很漂亮。
金色的光亮觉察到她掌心多出来的东西,先是碰了碰,而后那缕光线将苹果卷走。
然后,林琳又想了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巧克力豆,流行歌手的唱片,以及一枚鹅卵石。
是的,一枚鹅卵石。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不算多么漂亮,只是林琳有一天从水里捡起来,握在手中的感觉十分温润,所以她就这么握着带走了。
这些其实都是十分细小的事情,但林琳只要靠近这束光就会觉得温暖幸福,所以那些原本被她忘记的能够带来微小快乐的东西也重新进入了她的大脑。
这缕光亮将林琳手中的鹅卵石取走之后,像是触手一般的光亮缓慢地缩了回去,最后小心翼翼地递给林琳一小块发光的粒子。
粒子漂浮在林琳的掌心,林琳并不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作用。
眼睛睁开。
刺眼的日光进入眼瞳,林琳意识到祷告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林琳的视线落在光明神并未雕刻面庞的高大神像上,而后缓缓收回。
站立于神像下的神职者向林琳投以疑惑的视线。
而后,神职者视线落在林琳身侧,他轻轻勾起唇角,缓慢地向林琳的方向点了点头。
林琳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勇者,至少现在她还不是。
没有勇者会早起。
当她进入冒险者公会的时候,坐在柜台上的大叔正在捂着嘴打哈欠。
“大早上的不睡觉过来干什么,”大叔脾气不太好,“到下午或者晚上再来。”
他刚粗声粗气说了两句,便看到穿着魔法师白袍,神色尴尬的女法师。
“不好意思,”林琳开口,“我只是想看看有什么任务可以接。”
冒险者公会的消息一向灵通,林琳昨天刚拿出法杖的时候,大叔就已经知道镇子上来了个光明系法师了,林琳住进去旅馆,大叔连法师的同行人月精灵离开都知道了。
大叔觉得月精灵确实不是一个好同伴,稀有的人类法师他都不知道珍惜。
光明系法师是很稀缺的资源,像这种偏远镇子大都是锻炼体力的勇者。
大叔的表情变得客气了一点,他甚至刻意收敛了乡音,努力用标准版的通用语来和林琳说话。
林琳觉得他嗓子夹得快冒烟了,但是林琳不敢说自己听出来他夹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任务呢?”大叔从柜子下翻出一塔厚厚的羊皮纸。
有一部分很久了,有一部分是新的。
林琳有些犹豫不决。
完全看穿这个新手法师,好心的路易大叔摸了摸胡子:“其实你确实应该晚上再来,下午才会有新的任务送过来。现在留在这里的都是比较难以完成,或者很麻烦的任务。”
“有和龙相关的任务吗?”林琳问。
“龙?”路易大叔挠了挠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地龙?火龙?是那些变异的魔物吗?”
“不,”林琳摇头,“是真实的龙,最好是蓝宝石龙。”
路易大叔在听到林琳的言语后,明显愣了一下,“龙还分蓝宝石龙?”
好吧,林琳有些沮丧,她忘记了龙原本就是十分稀有的种族,她对于龙的种类的认知还是萨菲尔告诉她的。
好心的大叔将任务中和龙相关的任务都交给林琳抄写了一份。
知道林琳确实在寻找和龙相关的信息后,路易大叔认真告诫林琳:“龙是十分可怕的生物,不要随便挑衅他们。”
冒险者公会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勇者,也有一些仅仅是将冒险视为赚钱工具的家伙。
那么,当然会有贪心的,想要从龙的宝藏中偷盗一点的家伙。
只不过那些家伙最终都不会有好下场。
路易大叔并不觉得林琳是那样的人,但是他依旧担忧小姑娘会被金钱冲昏头脑。
林琳抱着自己抄写的厚厚一沓纸张向大叔道谢,她要回去将这些任务中的信息提取一下。
她刚刚走出公会大门,在转角处就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上。
林琳手中的纸张散落一地。
“不好意思,”撞到她的人开口,声音低沉悦耳。
和这里的大部分男性不同,这名青年明显属于身材瘦削劲瘦的,这让林琳稍微松了口气,她实在是不想每天都呆在健美男周围了。
“没有关系,”林琳的眼中只有纸张,她第一反应就是蹲下去捡。
撞到她的人也一起伸手将那些纸张捡起。
青年的动作比她利落,很快将剩余的纸张全都捡起交给林琳。
“谢谢,”林琳开口。
她这一次微笑抬头,而后轻轻眨了眼,是一位戴着兜帽的年轻男性,他看上去很是俊秀,只是左眼下银色的逆十字图案有些醒目。
并不像用颜料画上去的,更像是……刺或者刻上去的。仅仅是想象一下林琳就觉得脸疼。
盯着别人脸上的图案不太礼貌,林琳避开了对于逆十字的凝视,微笑着看向对方深灰色的眼眸。
“我应该做的,”对方挥了手离开。
林琳将手中的纸张重新捋了捋,她停顿片刻,将手伸向口袋。
钱袋不见了。

钱包被偷了。
林琳已经有段时间没受过这种委屈,在确认自己确实遇到了小偷之后,原本顺滑的直发几乎要立刻炸毛。
曾被光明神抛出橄榄枝,可能成为圣女,现任职于魔王城的林琳露出了魔王城内的生物应有的恐怖表情。
此刻,林琳手中的法杖不是法杖,而是少林武僧手中的少林棍。
幸运的是,那位消失不见的青年脸上有着标志性的倒十字印记。
林琳扭头回到冒险者公会,向依旧在打瞌睡的大叔询问这个人。
原以为终于将林琳送走的路易大叔正趴在桌上,当他再一次看到林琳之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你怎么又来了?”
林琳将刚刚在公会门口遇到的倒霉事告诉了路易大叔。
在林琳说出“倒十字”后路易大叔显然头脑中倒影出了某人的模样,但他还是真诚向林琳建议:“如果只是丢了一些小钱,你不如直接来我这里接任务重新赚,你找他不仅拿不到钱,还会惹得一身麻烦。”
林琳冷硬开口:“他惹到我了,那才是惹到了麻烦。”
她个子虽小,但是火气很大,路易几乎看到了林琳身后的滚滚黑气。
路易大叔扯了扯嘴角,意识到林琳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昏头脑:“冷静点法师小姐,您先回去好好休息,如果明天依旧想要知道那人的消息再来找我好吗?反正我又不会跑。”
林琳有些幽怨地看了大叔一眼,觉得对方将自己当成了做事只靠一腔热血的莽子。
好吧,林琳承认,她现在确实有点气血上涌。
在路易大叔明显安慰小孩的言语中,林琳表情郁闷地离开了冒险者公馆。
林琳回到了旅馆中,首先和老板说明自己的钱被偷了。好在她之前提前交了两天的房钱。
“放轻松女孩,”也许是因为林琳的个头偏小,看起来又没有那样健壮的体魄,两百年前仿佛战斗民族一般的人们都愿意把林琳当做更需要温柔对待的对象。
老板安慰林琳:“你可以迟几天再交房钱,路易大叔也是为了你的安全,天知道冒险者公会周围每天要有多少次搏斗,你看起来太柔弱了。”
“那你知道那位脸上刻着倒十字的家伙吗?”林琳注意到老板也刻意忽略了那个偷他钱包的家伙。
老板的笑容僵在脸上,人类女性摸了摸自己的短发,“怎么说呢……我也不是很赞成你去找那个家伙。”
林琳眨了眨眼,没想到老板的想法和冒险者公会大叔的想法竟然一致。
“毕竟,”旅馆老板露出灿烂的笑容,“烂人就该永远地烂在地里,黏在手上也很麻烦。”
林琳意识到对方说出了相当了不得的言语。
那场大战之后,光明神成为大多数人的信仰,剩下的人们即使不信仰光明神,也都认为光明神所倡导的“善意”是正面形象。
能够让大家直白地表露出这样的言语。
林琳心想,看上去像个相当糟糕的家伙。
黑夜,狭窄拥挤的巷道,以及潮湿的酒气。
作为冒险者和佣兵众多的城镇,这里比其他地方都更坚信拳头的力量,从而生长出混乱血腥的“秩序”。
白日,似乎还能为这座城镇披上一层遮羞布,到了夜晚,即使较为和平的居民区也能够听到醉醺醺的佣兵跑调粗哑的歌声。
一名青年挤过巷道,进入一间屋顶较矮的酒吧。
混血矮人的酒吧,既拥有着矮人对酒的狂热和独特审美,又有着属于人类的生意精神,今日的绿尾巴酒馆依旧生意不错。
木门吱呀呀响起,不会有人关心是谁进入了充斥着麦子和烤肉香气的地方,毕竟这里的人也许明天就会死在讨伐魔物的战场上,后天又会有新的面孔来这里碰运气,妄想着发一笔横财。
青年身形修长,动作轻盈地来到了酒吧一处靠墙的桌椅旁,慢悠悠坐下。
他是这里的常客。
常客认识常客,一位毛发油腻打绺的灰狼抬了幽绿色的眼瞳,他属于犬类的灵敏嗅觉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息:“看来今天的你不太幸运,坏小子。”
“坏小子”的称谓并没有听上去那样亲切无害,特别是当一位被人从背后指着说是“狼人血脉”的青年,被狼人这样称呼时。
兜帽下,青年俊秀的脸抬起,与狼人皮毛颜色相似的深灰眼睫上扬,青年坐没坐相地瘫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椅背,他的双唇薄而色淡,说出的言语却并没有那么寡淡:“哦?成为狼人后你还有生育能力吗?与其在外面到处当爹,不如把自己脸上的毛剃一剃,说不定会有瞎婆子不嫌弃你。”
原本还咧开长嘴笑着的狼人目露凶光,他左边眼睛贯穿一道深刻的疤痕,单独剩下的右眼凝视青年。
青年身上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他却有些无所谓地叫了一瓶最便宜的新酒,然后态度散漫地开始玩手中的匕首。
匕首刀刃锋利,灰暗的灯光下也依旧泛着寒光。
青年擦拭匕首的动作缓慢认真,狼人却知道如果他再向前一步,这只匕首说不定就会刺进他剩下的那只独眼里,而且谁知道上面会不会涂有毒药。
狼人冷哼一声,转过身,不再看向青年。
青年摘了帽子,灰黑色的长发披散肩头,白皙的皮肤和俊秀的面庞给他带来了很好的伪装,当这名青年安静内敛地看向某人时,人们大都会给人以正向的评价。
沉稳的,内敛的,甚至是神秘而有吸引力的。
可惜,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在战争动荡的时代,洛尔肯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从冒险者公会接的任务还要别人替他读。
甚至于也没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只是人们忌惮他野狗一样的恢复能力,和口腔中尖利的犬齿,认为他一定是某个狼人的后代。
即使大多数人都清楚着,狼人的生育力极低。
但这样说能够让他们高兴,毕竟看上去身材瘦削的洛尔肯是不应该打败那些肌肉鼓鼓的汉子们的。
他点的酒还没上来,洛尔肯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衣领,和魔物搏斗后受的伤让他疼痛,而且那个牙齿撕裂他左腿的魔物有毒,这使得他动作受阻,身体迟钝的感觉不是很好。
洛尔肯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白色的钱袋,在手中掂了掂,钱不多,最多能买两瓶治愈药剂。
钱袋精致漂亮,金丝勾勒出细致的花朵图案,一看就是一名女士的所有物。
洛尔肯抬头,看向悬挂在头顶的灯泡,想起上午见到的那个女人。
当时的洛尔肯一眼就看穿对方没多少钱。
但,怎么说呢,偷瘾犯了。
更何况那个女人看上去弱小,闻上去又香香的,不偷她偷谁?
在这个地方,连收敛自己的气息都不会,弱者原本就会成为受欺负的对象,洛尔肯不过是顺应弱肉强食的道理罢了。
酒吧的生意太好,洛尔肯点的酒迟迟没有上来。
青年皱眉,漂亮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伤口的疼痛让他捂了捂额头,在酒精和治疗药剂中做出选择。
洛尔肯走出酒馆,泥土的腥气朦胧潮湿,甚至还能闻到一股宁静的香气。
青年突然后退,即使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野生动物一般的直觉已经让他感受到不对劲。
香气?为什么会有香气?
这里连食物都是热辣粗糙的。
这个天杀的烂泥一般的地方就不该有这种温婉细致的香气。
一道白光从青年身后闪过。
“精神震颤!”
洛尔肯在晕倒之前听到了这句咒语。

被偷袭了。
这对洛尔肯来说真是一个特别的体验,大多时候,他都不是现在被捆住手脚的那一个。
大脑一阵眩晕,脊髓也仿佛被抽离一般钻心的疼痛,洛尔肯和法师打交道的机会很少,直到现在,他还是有一点分不清自己究竟遭受了怎样的袭击。
他被冷水泼醒,长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双手被束缚,身体还麻痹着无法动弹,洛尔肯无法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
昏迷前的“精神震颤”让他勉强分辨出自己受到了某一种精神攻击。
眼睛被黑布蒙住,看不到眼前的景象,但是洛尔肯出色的嗅觉让他嗅到扩散在空气中的酒气,和潮湿的泥土味,草木的苦凉气。
他并没有距离绿尾巴酒馆太远,洛尔肯轻而易举地判断出自己的位置。
他现在处于城镇边沿的,草木茂盛的偏僻之处。
洛尔肯树敌无数,是个糟糕透的家伙,他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之一还有,大多数时候,他其实算是个谨慎的家伙。
贴身的匕首,藏得隐秘的毒药,青年是他人即使想要报复也要掂量一下是否值得的麻烦家伙。
此刻,洛尔肯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依旧能够感受到有人正在注视着他。
“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法师大人,”洛尔肯开口,青年看上去安静可怜,压低声音,“也许您误会了一些事情,或者是有人雇佣您来处理我?”
对方依旧没有开口,洛尔肯却在沉默中寻找到一丝讯息,对方并没有想要杀掉自己的想法。
如果只是为了要他的命,那么只需要在他昏迷时给他脖子上来一刀,如果是想要从他口中撬开什么消息,那对方也不可能沉默到这个时刻。
排除了生命、消息,洛尔肯想象不到自己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对方大费周章。
左腿被魔物撕裂的伤口还在疼痛,毒素进一步侵入□□,双腿被束缚,撕裂口挤压的痛感很不好受,即使洛尔肯这种习惯了疼痛的家伙,也忍不住面色发白,额头冒出汗来,他轻喘了一声。
冷冬的时节,风吹过他被冷水浸透的衣服,青年受伤的身体比平日温度还要灼热,脸颊和耳尖都染出一道显然不自然的病态的绯色。
洛尔肯的大脑依旧眩晕疼痛,他甚至开始没头没尾地想,也许对方就是要这样折磨自己。
也是有喜爱玩弄猎物的恶劣家伙的,虽然洛尔肯本人无法共情这种心态,但是他确实见过有人一脚一脚地踢碎他人的腿骨,只为了听对方惨烈的嚎叫,和痛苦不堪的面庞。
这样一想,狼人这种自愈能力强大的畜生是个很好的选择呢,洛尔肯有些嘲讽地想。
洛尔肯张开干裂的双唇,冷水未能滋养这双浸了血的唇瓣,他用舌头舔了尖利的犬齿,而后舔了舔粘在他唇上的水珠,吞下混含着血腥味的液体。
被捆的手腕轻轻翻动摩擦,是被麻绳困住的双手。洛尔肯开始思考将绳子破开,或者在对方折磨自己时咬下这家伙一块肉的可能性。
人们就是踢踹路边的野狗,也会忌惮它们尖利的牙齿,和是否携带病毒。
有风从眼前划过,被蒙着双眼的青年抬头,敏锐地感知到风的方向,他张开了唇齿,灵敏的嗅觉先一步捕捉到细节。
柔软的馨香,是一种干净和平的香气。
他闻过这个味道。
片刻的迟疑,那只洛尔肯原以为会落在脸上的巴掌并未落下,而是轻轻抚过他发热的额头。
和他发热的身体相比,对方的手带着一种细腻的凉意,少量缓解了青年的眩晕和疼痛。
洛尔肯觉得这有一点怪,是对方向自己使用了眩晕的法术,困在这里泼了凉水,可他还是忍不住扬起脸,高挺的鼻尖向上碰了碰,触碰到对方细腻的手腕。
这一次,洛尔肯闻到了确切的香气,甚至于他觉得自己闻到了对方的体温。
这样柔软的味道,洛尔肯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他想起他招惹谁了。
他发烧了。
林琳的大脑宕机片刻,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林琳,一个身处于魔王城的文职人员,作为幕后人员,她虽然确实享受着魔王城的福利,但是她还没真正亲手教育过谁。
林琳原打算将对方身上的钱都拿走,然后捆在这里泼凉水让他受受苦,到了晚上大约就会有路人来救他。
只是林琳没想过,这个看上去挺健壮的青年为什么这么脆弱,只是泼了几盆凉水就发烧了。
和现代社会能够便利地买药不同,这个时代的感冒发烧是危险的,有可能夺走人性命的疾病。
林琳思考的时候,青年不知什么时候仰起头,温热的鼻尖抵在她的手腕上,隔着湿漉漉的水痕,林琳依旧能够感知到那比正常人高出许多的灼热。
林琳打听过洛尔肯的传闻,听说他有一半狼人的基因,所以即使身形较为清瘦也让人忌惮,但是书本中的狼人几乎没有生育能力,所以林琳并没有当真。
不信归不信,但当对方鼻尖靠近她的手之后,林琳还是有一种担忧被对方真闻出什么的紧张,她将洛尔肯眼睛遮住就是不想之后再有事端。
林琳伸手用力拍了拍洛尔肯的鼻子,迫使他低下头去,像是教育一只胡乱嗅闻的大型犬。
鼻子是脆弱的器官,洛尔肯被拍得呜了一声,低下头去。
林琳也跟着洛尔肯的声音低头,她看到青年被她束缚的双腿,有一条腿的裤脚渗出鲜血。
林琳保证一开始的时候没有这些血,想来洛尔肯原本就有着严重的伤口,只是他良好的身体素质让伤口勉强结痂,结果被林琳打晕拖拽,然后又混了冷水且被挤压后,伤口重新裂开了。
现在林琳知晓洛尔肯发烧的真正原因。
搞不明白,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在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后会选择去酒馆而不是医院,实在不行老老实实躺在家里休息呢?
林琳掂量了一下从洛尔肯身上搜刮过来的钱财,轻轻叹了口气。
说实话,洛尔肯偷窃的习惯和拿自己身体当儿戏的行为让她想起黑暗精灵菲克斯。
菲克斯也总是将自己搞得伤痕累累的,最多用绷带在身上缠绕几圈,又欢天喜地地出去搞破坏。
菲克斯不值班的时候也忙忙叨叨的,真正的不以恶小而不为。
林琳有时候会说教他,但事实上,她很难改变生长环境给人带来的根深蒂固的思想和习惯,导致后来林琳几乎都要躺平了,做点小恶总比大恶要好,菲克斯对付他的同族的手段才是残酷。
林琳无法抛去某人的人生经历,果断地要求对方按照自己的是非观来生活。
光明系法术中,最受推崇的就是治愈术,只是魔王城中的各位都不是什么好种族,导致林琳并没有练习这种法术的机会。
林琳摊开掌心,将手完全贴在洛尔肯额头。
洛尔肯蒙着黑布的面庞再一次上扬,只是林琳刚刚拍了他的鼻子,他动作没再那么大,也没有明显地去闻女性手腕处的味道。
洛尔肯断定这是一位同情心泛滥的女性,从她抚摸自己时轻柔的动作就知道,他舔了舔犬齿,可惜他不是什么好狗狗。
洛尔肯背在身后的麻绳已经被他松开,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他就能从这位不懂世间险恶的女性身上咬下一块肉。
林琳揉了揉洛尔肯的头顶。
洛尔肯被晃动的柔软掌心吸引注意力,这是一种亲近的表达,他从来没被人这样抚摸过,大脑和头颅都是很脆弱的东西,洛尔肯也不愿意别人随意触碰。
青年的嗅觉实在发达,他又一次沉迷于这种香香的气息。
然后,他听到女性柔和的声音。
“精神震颤。”
“这是我第二次和你说,‘你今天确实不太幸运’,”独眼狼人幸灾乐祸。
狼人独剩的那只幽绿色的眼睛盯着兀自解开身上麻绳的青年。
洛尔肯现在安静极了,他潮湿的长发看上去落魄沮丧,和酒馆时的油嘴滑舌形成鲜明对比。
洛尔肯腿上用了力,意识到他身上的伤口被充分治疗过了。但是他不想告诉狼人镇子上有个会治疗的法师,治疗系法师太稀有了,也许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狼人有点不爽地啧了一声。
他虽然弄醒了洛尔肯,解开了他身上的麻绳,但他确实没有那样好心。
狼人先是摸了洛尔肯的口袋,那里已经完全空空,而且他还在青年身上闻到了一丝女性的气息。
狼人很快组合了这些信息,同情地看向洛尔肯:“别这么沮丧小子,你这个年纪正是被女人骗得团团转的时候。”
原本正沉默着将湿发绑起的洛尔肯看了狼人一眼,灰黑色的眼瞳闪烁出不耐烦的神色:“我没有被骗,我差一点就反抗成功了。”
狼人甩了甩尾巴,问:“她香吗?”
“并不。”洛尔肯回答。
狼人一副“你在说谎”的表情。
洛尔肯停顿了两秒钟,说:“也许吧,谁在乎呢?呵,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印象不深了。”
“我都能闻到残余的香气,”狼人说,“狼人的鼻子很灵,你不会不知道。”
“我不是狼人!”洛尔肯强调,“而且我也没有上女人的当。”
“她叫什么名字?”狼人问。
洛尔肯冷着表情沉默。
狼人耳朵垂下来,无语地捂住了他唯一的那只眼睛。
“很高兴你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去找那家伙的麻烦,而是来我这里接任务,”冒险者公会的路易大叔真心为林琳高兴。
林琳心虚地避开了他的注视:“嗯,是的,所以我现在有点缺钱,想接一些任务。”
“正好,”路易大叔将一张羊皮纸放在林琳面前,“你离开之后我又找了一些关于龙的任务,虽然大多数都过于危险,没有人有兴趣,但是这一个早些时候被一队冒险者接下来了,我和他们说了你,他们很高兴法师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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