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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A不可以万人迷吗—— by朝鹤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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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下也把林一一给激怒了,她一个抱摔把盛嚣给砸在了地上,后者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发了狂般朝她脖颈上咬去。
盛嚣失控了。
林一一意识到后并没有任何慌乱,她用手臂狠狠勒住了他的脖子,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落在他身上,信息素更是一股一股往他身上怼。
就像是钉钉子一样,把人死死钉在地上,不让他挣脱,更不让他动弹。
一个合格的引导师,能够将信息素紊乱或是暴走的alpha从失控中拉回正轨并不算多厉害,真正优秀的引导师是能让被引导者让其生也让其死的。
这种只是个夸张的形容,并不是真的让其生和死,是让其欲仙欲死,同时也能让他生不如死。
欲仙欲死是一种治疗,生不如死也是一种治疗。
就像现在,林一一把本来意识清明的盛嚣给刺激到失控了,是后者。
之前她就是太尊重他了,太把他当回事了,只要在引导过程中他有一点不舒服,或是一点难以承受的情况,林一一宁愿让自己压制着,也以他的感受为主。
alpha和alpha之间本质上都是互相压制,信息素的压制,体能的压制,哪怕是引导者和被引导者,一方弱势一方便强势,便会被压制。
林一一的引导过程从来都是压抑着alpha暴戾的本能,把被引导者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的,所以她一旦顾忌着他们的感受,收敛了信息素就会反被他们压制。
每当那个时候她都会很不舒服,很想要咬点什么,想要发泄,无论情欲还是施暴欲。
被引导者的信息素越强,越不稳定,林一一就越难受。
林一一引导的alpha不多,其中引导过程中最让她感到压抑不虞的就是盛嚣。
只是这是她的工作,盛嚣是她的雇主,她是拿钱办事,照顾他的感受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即使其他alpha引导师不会像她这样循序渐进,甚至有些温吞,他们往往是直接且粗暴的。
如果盛嚣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情,没有激怒自己,她或许也会一直那样以他为主,他怎么舒服她怎么来。
林一一垂眸看着面色潮红,神情痛苦的青年,柔声道:“别害怕,这只是另一种治疗方式而已,你会有点痛苦,不过却很有效。所以要是不想多吃苦头的话就乖一点,别乱动,明白了吗?”
盛嚣脑子迷迷糊糊的,根本听不进林一一在说什么,只看着她嫣红如花瓣的嘴唇张张合合。
他恍惚着,努力想去明白她在说什么。
在听到“治疗”“痛苦”的字眼时,盛嚣脖子上的刺痛让他误以为林一一事要标记他,他瞳孔一缩,挣扎得更剧烈了。
“啧,看来你不明白。”
林一一沉着脸把人拖拽到床边,之前她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床头柜上有一个专用的医疗急用箱。
里面装的无非是抑制剂,镇定剂,防溢贴之类的东西,唯独有一个是只有alpha隔离室专用的。
在盛嚣用尽全力准备将林一一反扑在身下的时候,林一一打开医疗箱,将一个类似口罩的东西拿了出来。
不过它是金属和皮革制成的,金属的冰冷和皮革的质感在灯光下泛着森然的寒光。
盛嚣还没看清林一一手上拿了什么东西,只感觉脸上一片冰凉,原本烫灼的温度在这个东西覆上的瞬间,刺激得他眼睫微颤。
紧接着“咔嚓”一声,有什么扣上或锁上了。
林一一松开了束缚他的手,盛嚣下意识把人扑倒在地,张嘴就要咬上去。
结果被一层东西阻隔着,别说咬上去了,连碰都没有碰上。
盛嚣看着林一一似笑非笑的眼眸,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触及到金属和皮革一条一条纵横成十字覆在上面,勒得他生疼。
“这个止咬器很适合你。”
他身子骤然一僵,那双眸子盛满愤怒和屈辱。
“唔!”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也喜欢吗?喜欢就好。”
限制住了爪牙,再凶狠的猛兽也没了威胁。
林一一弯腰把人跟扛麻袋一样扛到了床上,无视了青年的控诉和愤怒,从医疗箱里拿出了一管抑制剂。
盛嚣看到林一一拿着抑制剂过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打量着他。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是鱼肉,林一一则为刀俎,任由着她宰割。
“还记得刚才的赌约吗?你说随便我怎么都行,还算数吗?”
林一一伸手轻轻覆上了他的胸膛,漫不经心说道:“一般而言alpha的抑制剂打在脖子或是大腿上效果最好,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脖子挨近腺体,大腿挨近……都是最容易催生欲望的地方。”
她说到这里抬眸看向盛嚣:“不过你不一样,你的最佳注射部位在这里。只要稍微这么一碰,一摁。”
盛嚣身体一抖,感知到了什么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羞恼地想要夹紧双腿。
林一一先一步摁住了他的腿,只淡淡瞥了一眼后移开了视线,面无表情评价道。
“你真敏感。”
盛嚣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宁愿自己一直意识不清,这样还不至于那么社死。偏偏alpha止咬器上有一管镇定药剂,戴上就会自动注射。
alpha止咬器只有那些自控力低下,连自己信息素都控制不了的低等alpha才会佩戴,林一一给他戴上已经是一种羞辱。
偏偏他还不能说什么,毕竟在这种交锋中他的确是被压制,也是率先失控的那方。
也是正因为他失控了,所以为了避免他一会儿信息素暴走,林一一这才准备给他扎抑制剂——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中,一切都很合理,无可厚非。
盛嚣有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憋屈感。
林一一看着青年猩红的眼睛,知道他肯定气疯了,明知如此她还歪了下头激将他:“愿赌服输,盛总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盛嚣咬了咬牙,却实在拿她没办法,本着眼不见心不烦,别过了头不去看她。
这是摆烂随她了。
林一一勾了下唇角,这是从刚才到现在她唯一觉得心情愉悦的时候了。
盛嚣是不看她了,可不去看她反而更加让他不自在。
他感觉到少女将他的外套剥离,衬衫的扣子被她有些粗暴地扯开,有一颗甚至崩到了他的止咬器上。
胸膛没了衣料的遮掩,盛嚣不觉得冷,只觉得热。
尤其是林一一的手覆上的时候,他又不争气地闷哼了一声。
林一一很轻地笑了。
盛嚣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林一一没有怎么折磨他,或许是她大发慈悲,又或者先前的折磨已经够了。
她将抑制剂缓缓注射了进去,胸膛酸胀又刺痛。
抑制剂打下去信息素是稳定了,可盛嚣还是很难受,像是隔靴挠痒,难受得他抓狂。
“很难受吗?”
盛嚣他很想要硬气的摇头否认,可他做不到。
他难受地翻了个身,发红的眼睛盯着她,希望她像以前那样温柔的帮他引导,让他疏解。
林一一垂眸看向他:“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盛嚣要气死了,他这样怎么回答?
他挣扎着支撑着发软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指了指自己的止咬器,示意她帮自己解开。
林一一依旧不为所动,盛嚣这下再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就是傻子了。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她,想要问她他都让他这样对待了为什么她还要这么折磨她。
“你要是难受可以自己动手。”
盛嚣一愣,没明白她什么意思,林一一抓着他的手将信息素覆在了他的掌心。
“自己揉。”
苦艾的气息滚烫,只要放到他难受酸胀的地方就能得到缓解,可是盛嚣做不到,要在林一一面前做这种动作。
青年脸涨红得厉害,在古铜色的肌肤上也看得一清二楚。
龙舌兰的气息又开始浓烈起来,带着委屈和愤怒,一股一股往林一一身上横冲直撞地发泄。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盛嚣被信息素给再次弄得意识混沌,隐隐失控。
不行,不能那样做,可是好难受……
盛嚣快要被逼疯了。
他脑子里只想着不能自己来,又没办法缓解,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林一一的手,放到了胸膛。
林一一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动作。
盛嚣急得挺胸往前送去,眼尾都被逼得发红。
她这才似无趣的,敷衍,又用力地揉了一把。

第七十八章
两个小时后,隔离室里的信息素浓度检测警报器才终于有了下降的趋势,不过也很缓慢,只能说是从原本的临界值下降到了八十左右。
这对于其他alpha来说是一个临近暴走的数值,不过介于里面关着的是两个顶级alpha,这个数值得对半再对半算,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应该是彻底冷静下来了。
绕是如此陈云深也不敢贸然进去,他是beta信息素影响不到他是一回事,他会不会被打又是另一回事,被信息素影响的alpha可分不清是敌是友,哪怕是亲人也照打不误。
盛嚣之前易感期失控,他父亲上去拦阻不也照样被甩了一个大鼻窦吗?
想到当时父慈子孝的一幕,陈云深都隐隐觉得肉疼。
于是为了以防万一,他想先前听陆星舟房间里的动静一下,将耳朵贴在门上仔仔细细听了一会儿,再三确认里面没有打斗的声音,只有稍微粗重的喘息和闷哼的声音后这才松了口气。
他敲了敲门,问道:“那个,你们完事了没?要是完事了给我吱一声,我好进来看看。”
隔离室里的林一一和盛嚣此时背对着各自坐在床头和床尾,两人都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痕。
不过后者的情况要更糟糕一点,他的衬衫都被林一一给扯烂了,那点儿布料根本遮挡不住他胸前的起伏沟壑。
如果单单只是这样还好,alpha嘛又不是omega,袒胸露乳也很正常,没什么好害羞的。
偏偏那一片是林一一刚才着重蹂躏的重灾区,古铜色的肌肤上绯红一片,指印清晰,痕迹暧昧,让人看一眼就觉着面红耳热。
信息素的刺激下人太容易情绪上头,会放纵甚至放大自己的欲望,在这种情况下手很容易做出平常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那种不受约束,遵从本能的酣畅淋漓的感觉的确很舒服,很让人上瘾,只是这种情况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就像喝醉了的人总会有酒醒的时候。
就像林一一,就像盛嚣。
林一一是发泄完后信息素稳定了,盛嚣在被发泄完后被压制得没脾气了,此时两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贤者模式。
在信息素浓度降下来后他们已经这么僵持了快十来分钟,沉默着一言不发。
空气里静默又尴尬,两人都很想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偏偏龙舌兰和苦艾的气息那么清晰,清晰提醒着他们刚才那两小时所发生的荒唐事情。
林一一以为他们会这么背对背坐到天荒地老的时候,门被敲响了,陈云深打破了这诡异到窒息的寂静。
“喂?你们两个听见我说话了吗?”
陈云深见他们许久没有回复,不由得拔高了声音。
“不是吧,喂!你们别不是互殴到昏迷了吧?喂,有人清醒着吗?没人我就进来了啊!”
林一一眼眸微动,将似被胶水粘连在一起的嘴唇张了张:“……盛先生,陈医生叫你。”
半晌,她没有等到回应。
她叹了口气,也知道自己刚才的确做得有点过火了,他生气不搭理自己也正常。
“盛先生,您对我有意见我理解,有什么我们之后再说,陈医生又没招惹您,您不该迁怒他。”
盛嚣清醒过来后是有点生气,但是更多还是羞恼,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的窘迫。
况且之前的事情也的确是他不对在先,他对身边的人发号施令惯了,从来都是他决定做什么便做什么,没有人能忤逆他,也没有人敢反对他,所以他下意识也对林一一像是对待下属那样做了。
可少女和刘秘书不一样,她只是他的引导师,两人是雇佣和被雇佣的钱货两清的交易关系,他那样先斩后奏的做法她生气也正常。
加上看她刚才那怒不可遏的样子估计十有八九也是在陆星舟那里受了刺激,陆星舟什么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之前一听到陈云深说林一一给陆星舟标记了他气糊涂了,所以也没仔细多想,现在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身上那些痕迹与其说是暧昧欢爱的情趣,倒不如说是被陆星舟给抓挠的。
她这样夹在中间两方受气,泥菩萨也有三分脾气呢。
盛嚣想清楚前因后果也就彻底没气了,只是她发泄的方式实在过于……他再怎么也是个alpha,即使情有可原未免也太羞辱人了吧。
他抿着薄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垂眸看了自己身上一眼。
瞧着上面被少女肆意留下的痕迹,盛嚣心头正憋闷着,又听到她这话,平复下的情绪又上来了。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林一一感觉到床那头的重量一松,感知到青年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林一一心下一惊,下意识做了防御的动作。
盛嚣看到她将手臂格挡在前面后更不爽了,伸手一把将她的手拿了下来,也是这个时候林一一才看清青年的样子。
他恼怒地瞪了她一眼,气呼呼地指了指止咬器。
“……抱歉,我给忘了,我这就给您解开。”
林一一尴尬地有些不敢和他对视,绕到他身后,修长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不可避免碰触到了他后脖颈位置。
盛嚣眼睫很轻地扫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束缚着他的止咬器终于从他脸上脱落,他好像搁浅缺氧的鱼大口大口喘着气,许久才真正平复气息。
由于长时间佩戴止咬器,青年的脸上被勒出了几条红痕,即使在古铜色的肌肤上也很显眼。
林一一嗫嚅了下嘴唇:“要不等一会儿再出去吧,您脸上的痕迹会被看到的。”
盛嚣被她这话给气笑了:“怎么?刚才你不是挺横的吗,现在知道怕了?”
“我没什么好怕的,反正更过分的事情我都做了……”
说着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他胸膛一眼,然后接着道:“我只是为您着想罢了,毕竟您这样出去被人看到了不是什么好事。”
盛嚣一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之前没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林一一也是对他用敬称的,只是那个时候他能够明显感觉到少女对他的尊重和礼貌,现在她依旧用的是“您”这样的字眼,他只觉得阴阳怪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在里面打了一架的事情现在估计整个医院都知道了,脸早就丢光了,也没必要在意这么一点。”
林一一不咸不淡道:“您不在意就好。”
盛嚣:“……”
他再三告诉自己冷静,不要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后,这才将外套穿上,遮挡住里面旖旎暧昧的痕迹,又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上的褶皱,将反锁的门给打开了。
“盛嚣你大爷的,我都听到你说话的声音了,你装听不见是吧……”
陈云深正骂着,看到盛嚣脸上乌青,又泛红的样子后一愣。
“你这脸怎么回事?怎么又像被打的又像是被勒的?”
盛嚣下意识顶了顶腮帮,疼得微皱了下眉,这里是林一一用拳头砸的,尽管他看不见也知道肯定乌青一片,还有些红肿。
“啧,你不是一直在外面听墙角吗,我这是怎么弄的你不知道?”
他不想多提,说了这么一句后又转身径直坐到了床边。
陈云深当然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动手。
刚才那些alpha之间打架发泄一下什么的骗骗外人还好,这两个,尤其是林一一,能把她这样的好脾气都给惹到动了手,这事哪可能那么简单。
只是看盛嚣一副不想搭理,拒不配合的样子,陈云深知道问他没用,只得转移目标询问一旁同样狼狈的少女。
“一一,你们,你们这是咋回事?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打起来了?还打得这么狠,连衣服都给扯坏了。”
林一一也在陈云深进来前把外套给穿上了,只是衬衫崩出去的扣子,还有几块布料还在地上,加上床上更是凌乱不堪,一片狼藉,她想要粉饰太平都难。
不过她也没想过粉饰。
尽管她刚才对盛嚣做的事情是有被信息素刺激了,A和A碰上了这么擦枪走火很正常,可一开始林一一却是故意激怒的他。
林一一又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只是当时她实在太难受了,被这两个人给逼得什么都不管了只想痛痛快快发泄一番。
现在发泄过来,她舒坦了,也该她面对问题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陈医生,谢谢您把我引荐给盛先生,让我获得了一份薪资丰厚,解了我燃眉之急的工作。”
陈云深一愣,虽然不知道林一一好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也还是回道:“啊,不客气,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主要还是你自己实力过硬,不然就算给我推荐几百遍盛嚣也不会雇佣你的。所以这点小事你就别太放在心上了,我现在就想问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着压低了点声音,指了指盛嚣:“是不是他今天信息素不稳定,刚才进来想找你给他做引导,结果你自己状况不好,刺激得他信息素暴走,你们就打起来了?”
这是最可能的解释,也是最合理的解释,要是陈云深问的是盛嚣,盛嚣也会这么回答。
林一一这么聪明自然也知道怎么回答最好,怎么回答彼此都留有体面。
陈云深在外面待了那么久,又是盛嚣的朋友,他最了解青年,他隐隐猜到了这件事和陆星舟有关,他这么说只是主动在给林一一他们递台阶。
只要林一一顺着下,这件事就可以揭过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林一一并没有。
“不是。和盛先生无关,是我自己单方面不爽他故意挑衅的。”
此话一出,不光是陈云深,一旁的盛嚣也愕然看了过来。
他心下隐隐觉着不安,张了张嘴想要打断她的话,林一一先一步开口继续说道:“谢谢您和盛先生给了我这一次机会,但是我的能力有限,我也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为了避免这次的事情再次发生,对于盛先生引导师这个职务,我觉得还是另请高明比较好。”
在盛嚣没有闯入隔离室之前,林一一是想着忍忍,不要跟钱过不去,可是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已经不是忍不忍的问题了,她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与其让盛嚣辞退她,不如她自己主动辞职。
虽然有点可惜这样的薪资丰厚的工作没了,但是在没有成为盛嚣引导师之前她也能很好的生活,无非是辛苦一点累一点而已。
她只是回归到了以前的情况而已,对她的生活并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谁允许你辞职的?我不允许!”
盛嚣冷着脸走了过来,气势汹汹得很是骇人。
“你什么意思?我知道温泉山庄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太自以为是,没有顾忌到你的感受,可是我刚才不是任由你发泄,任由你报复欺负回来了吗?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你究竟还有哪里气不过,非要辞职?!”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陆星舟?是不是那家伙趁着你给他标记,意乱情迷色令智昏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吹了什么枕边风?让你离开我,跟他之类的话对不对?”
林一一愕然地看着面前可以称得上是气急败坏的青年,她原以为自己对他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他在清醒之后第一时间就会大发雷霆把她解雇的,结果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要是她脑子没坏耳朵没聋的话他好像不仅没有打算炒她鱿鱼,甚至还因为自己要辞职而生气了。
她张了张嘴,难以置信道:“盛先生……您这是在挽留我吗?”
“哈?什么叫挽留你?说得好像我被你甩了似的,我们只是雇佣关系,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啧不是,我跟你抠这个字眼做什么。”
盛嚣觉得自己是被气糊涂了,好像今天从刚才到现在他都一直在被林一一的情绪左右,被他牵着鼻子走,这让他很懊恼。
他不去管林一一不恰当的用词,质问道:“你别管我究竟是不是在挽留你,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辞职?是对我还有什么不满还是真的是因为陆星舟?”
“要是前者,我可以补偿你,也可以跟你道歉,要是你还是不愿意不接受你要走人我也不拦着你。”
盛嚣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颇为咬牙切齿道:“但是你要是因为陆星舟,就因为他不爽我,你为了顾忌他的感受为了讨他开心要辞职,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林一一哑然看着盛嚣半晌,最后憋出一句:“……今天盛先生你的话好像格外的多。”
一旁目瞪口呆听完他这么一大串输出不带喘口气的发言的陈云深,也深有同感地附和道:“老盛,你最近压力很大吗?还是陆星舟又做了什么把你刺激到了?”
盛嚣梗住了,他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和憋屈感,自己说了这么大堆这两个人竟然是这么个反应。
其实也不怪他们这么惊讶,刚才被信息素影响的时候他情绪这么激烈还能理解,明明都已经平复下来了,他也不知怎么一听到林一一要辞职还可能是因为陆星舟他的火气有一下子冒了上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和异常,盛嚣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沉声道:“你不是不喜欢被卷入到我们两个人的事情里吗,我只是在提醒你他可能对你没安好心。”
“当然,我之前也把你卷进来了,我知道你有怨气,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保证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林一一一直都知道盛嚣是一个很坦率很直接的人,平日里从他说话做事就能看出来,只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给自己道歉,还是在她对他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之下,这反而让她有点儿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看着青年直勾勾注视着她,神情真挚又莫名紧张和不安,他是真的希望她留下来。
林一一也没什么引导的经验,自目前为止除了金玉秀,她正儿八经给做过引导的也就盛嚣。
她的导师一直都夸她能力出众,很有天赋,林一一也算优秀而自知,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出色到让盛氏集团的掌权人主动低头,道歉挽留的程度。
林一一少有的有些受宠若惊:“啊,您别这样,这件事我也有错,我刚才不该那样对您……”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儿盛嚣的脸又红了,他颇为羞恼地瞪了她一眼:“这件事过去了,我就当没发生,你,你也不许再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盛嚣顿了顿,把话题又重新拉了回来,闷闷道:“反正我对你挺满意的,我希望您能再重新考虑一下,在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的情况下好好考虑一下。”
他把私人感情这四个字咬的很重,隐隐带了点儿警告意味。
本来林一一以为自己这一次冲动之下动手后会很难收场,然而没想到的是事情和她预想的发展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好得不能再好了。
她不光出了口恶气,对方还给她道歉了,还挽留她不让她辞职……这一切就很玄幻。
这让林一一有一种,或许她一开始就不应该忍,她不爽的时候会不会第一时间就告诉盛嚣,没准盛嚣当场就跟她道歉了,这件事就这样轻松解决了的错觉。
不,可能不是错觉。
盛嚣连被自己这样对待了还能跟她低头,这种事情他做出来也不奇怪了。
所以她到底在做什么?她其实完全可以直接说啊,根本用不着搞成现在这副局面。
不过话虽如此,一般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坦率地道歉,承认是自己的问题。只是盛嚣不一样而已。
她这样一直忍着最终忍不住了才爆发才是正常人该有的逻辑吧。
林一一一方面很庆幸盛嚣是个没什么弯弯绕绕,是个很真诚直接的人,另一方面又觉得有些郁闷。
“早知道当时就直说了……”
“什么?”
“没什么。”
林一一神情复杂地看着青年被自己打肿的那半边脸,还有脖颈腺体处的咬痕,也亏陈云深个子矮,加上他站着的位置在腺体的另一边,所以这才没有瞧见那处痕迹。
或许不是陈云深太粗神经,是盛嚣故意为之。
从刚才他给青年开门后便立刻拉开距离坐到了床边开始,到现在他也刻意走到了对方另一边位置来看,林一一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从后面盛嚣愿赌服输,躺平任由她欺负的时候,他就没想过要追究她什么。
林一一突然有点儿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微垂下眼眸,语气和神情都肉眼可见地放柔了几分:“您猜的没错,陆先生刚才的确有想要把我挖过去给他标记的打算。”
盛嚣脸色一黑,眼看着就要发作,林一一忙道:“不过我拒绝了。”
他一愣,随即眼睛一亮:“你拒绝了?拒绝得好,我就知道你和那些被omega外貌迷惑的alpha不一样……等等,你拒绝他了为什么还要辞职?”
林一一抬眸看了他一眼。
盛嚣骤然僵在了原地,刚高兴没多久的脸色又黯淡了下去,她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他前一秒才欢快摇动的尾巴“啪嗒”一声掉了下去。
“……所以是因为我?你只是单纯讨厌我,所以才想辞职的?”
林一一摇了摇头:“不是,之前是有点,不过不是讨厌,顶多算生气吧,觉得您这人怎么那样,一点都不尊重我。不过刚才我不是……也就不怎么生气了。”
说实话不光不生气了,她这么多年压抑着的欲望,在陆星舟和盛嚣身上都发泄了一通,现在她浑身上下要多舒坦有多舒坦,要多轻松有多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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