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虐死后，嫡女满级归来杀疯了—— by榛苓兮

卢大夫人道：“别胡说八道啊，我家亲家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哎，不是说王大人下狱……”
“我呸，王大人下狱跟我家有什么关系？我儿子已经和她女儿王拂珍和离了。”
“啊？已经和离了吗？”
他们家这几天在打和离官司，闹得沸沸扬扬。
都闹到这一步了，和离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哟，那挺好的，若是王大人出不来了，也连累不到你家了。”
卢大夫人得意的说：“那是自然。”
也有不赞同的人道：“那你也不用放鞭炮庆祝吧？王大人的案子正在查，还没定罪呢，你这落井下石也忒不地道了些。”
卢大夫人脸色一沉，道：“谁说我放鞭炮是因为王大人下狱？”
“那是为什么？”
“我这是为了迎接我儿媳妇回来。”
“啊？你儿媳妇回来？王三小姐不是刚走吗？又回来了？”
卢大夫人：“……”
“什么王三小姐？是郑大小姐，郑锦绣。”
“啥郑锦绣？你说方锦绣啊？哎，你家又把方锦绣接回来了？”
卢大夫人一挑眉，“是啊，怎么？”
“哟，你家可真有意思，闹成那样还能接回来，她也肯？”
“对呀，郑夫人不是说绝对不会让方锦绣再踏入你家一步吗？”
“你懂什么，我们之前是有误会。当初把锦绣贬妻为妾的人是王拂珍，她趁着慎儿不在的时候干的，王拂珍这毒妇一直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这毒妇离开了，我们与锦绣之间的误会也解开了，她自然要回来的。”
众人：“……”还有误会？
“那可恭喜你了，一家团圆了。”
“那是的，多谢了啊。”
可给卢大夫人高兴死了，一家团圆，感觉幸福的未来正在向她招手。
哎呀，她的儿子和皇上做连襟了，了不得哟。
方锦绣回到卢家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优待，卢大夫人大方得很，直接把从王拂珍那儿收回来的库房钥匙还有账本交到方锦绣手里，彰显他们的诚意。
方锦绣笑得合不拢嘴，她就知道，自己的决定一定是对的。
咳咳，但凡她现在翻开账本看看就不会这么想。
“娘，没了王拂珍作梗，咱们一家以后好好过日子。”
卢大夫人笑道：“那是的，你和慎儿好好的，争取再生个小闺女就完美了。”
方锦绣：“……”这也得卢慎行才行啊。
大喜的日子里她也不好扫兴，笑着答应下来。
“来人啊，把她们都叫进来吧。”
卢大夫人要给足她面子，要让她明白自己与卢家的荣辱现在是一体的，万一卢家出了事，她才会去求崔青青全力保住他们卢家。
交库房钥匙和账本不够，还得把她最在意的狐狸精们拉过来敲打。
不一会儿三个妾室和两个通房丫鬟就进来了。
方二丫第一个进来，站在最右边，五个人一字排开。
“娘和相公这是什么意思？”方锦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五个女人，尤其是方二丫。
方二丫最近失宠了，不如以前神气，看着方锦绣被风光迎回来，她有些害怕。
“咳咳！”卢慎咳两声，道：“这几个女人，前头三个是我的妾室，另两个是通房，你们五个快过来拜见主母，给主母敬茶。”
这等于是让方锦绣承认她们的身份，当然，也是在告诉她们方锦绣的身份。
“是。”
全都跪下来给方锦绣请安，原本方二丫还不愿意，被卢慎瞪了几眼，她还是不甘的跪了。
紧接着有丫鬟端着茶上来，给她们一人手里发放一盏，让她们给方锦绣敬茶。
方锦绣早看不上卢慎，也没有了对他的舔狗占有欲。
她现在只在乎卢慎还能不能生，别生出异腹子来和她的儿子抢家产就行了。
这几个女人里，有四个她都不认识，也没仇，喝也就喝了。
唯独她漏下了方二丫的茶，任由她端着茶杯跪在当场。
卢大夫人和卢慎满脸尴尬。
知道方二丫手都发抖了，卢慎才出言帮她。
“锦绣，她就是一个消遣的玩意儿，不值当你为她生气。”
听着这话，方二丫身子猛地一抖，那茶盏也滑了手，落在地上摔成了两瓣。
这下卢大夫人和卢慎更尴尬了。
方锦绣则是笑出了声，“看来她不想做卢家的妾室。”
“这……再让人上一盏好了。”
“算了吧。”方锦绣摆摆手道：“我可没这福气，喝她的妾室茶。”
说完她便起身抱孩子去了。
卢慎和卢大夫人交换了眼神，卢慎出面帮方锦绣训话。

第550章 选择保全女儿
“你们几个听好了，这是主母，大夫人，你们的主子。主子坐着你们站着，主子站着你们得跪着，主子吃饭你们就得在旁边伺候着。若是让我知道谁对主母不敬，我就发卖了她，全给卖到窑子里去，听到没有？”
四个人都应了声，唯独方二丫没应。
卢慎心情复杂得很，有点儿心疼，又有点儿埋怨她不懂事。
都啥时候了还不知低头。
到底是感情淡了，要是以前，他定会训斥方锦绣欺负她。
“好了，都下去吧。”
“是！”
这一晚卢慎留在方锦绣屋里过夜，就那么几下就完事，给她恶心得不行，半夜给他赶到妾室屋里去。
原本没这事儿，她也不想。
可卢慎这么来几下，弄得她心猿意马，脑子里又想起曾与她春宵一度的那个陌生人来。
这辈子也不知能不能再见到他。
她知道这样不对，要真见了，得坏事，于是强迫自己别去想，闭上眼睛睡觉。
可偏偏睡不着，越是不想，越是会想。
不止想到了那个陌生的男人，还想到了以前和她定过亲的谢裴煜。
谢裴煜可是比那个人强壮威猛多了。
若是当年郑瑾瑜没有回来就好了，那么嫁去公主府的人就是自己，现在做皇后的也是自己。
该死的郑瑾瑜，她抢了属于自己的人生，还毁了自己一辈子。
郑夫人得知方锦绣一声不吭的跟卢慎母子回去了，快气死了。
“她怎么能不听我的话？啊？我为她做了这么多决定，哪一个不是为她好的，她为什么就是不听？”
罗姨娘给她倒了杯茶。
郑夫人一饮而尽，又继续唠叨。
“当时她的身份快被曝光时，我提议让她回老家去，在老家找个青年才俊给嫁了，这样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是她最好的选择，对吧？”
罗姨娘点点头。
郑夫人气道：“可她偏偏要回来，说什么舍不得离开我们。好吧，我信了她，不离开就不离开吧。我给她介绍永年，永年可是万里挑一的好男儿呀，她还瞧不上，说是不想远嫁。”
“好吧，我也没想到永年那么优秀，他俩要真凑一块儿我也过意不去，不成就不成吧。那年我又为她搭上谢大夫人，想让她嫁去谢家做续弦，这也是一顶一的好亲事对吧？”
“她倒好，想抱那西瓜又舍不得丢芝麻，去图卢慎对她的喜欢，一直摇摆不定。她但凡干脆利索些，也不会有寺庙后的事。”
“那卢慎能干出毁她名节的事来，能是什么好人？当时我就说卢慎那人不行，说什么也不能嫁了，直接一包药落了胎，我送她到乡下去找个好人嫁了，也比如今这样强，对吧？她还舍不得走，还是嫁了。”
“你说嫁也就嫁了吧，咱不是早知道卢慎是个什么烂人嘛，他纳他的妾，有什么可闹腾的？她倒是厉害，搞人家孩子……”
郑夫人也就嘴硬，其实她这种大宅子里长大的人，哪里会不知道方二丫被落胎有方锦绣的手笔。
夫人处理夫君那与自己关系不好的小妾的孩子，在大宅子里常有的事，她并没有觉得多不对。
她能处理掉，那是她有本事。
只是觉得全家都把这错处怪在她的身上就不地道了，这是典型的欺负人。
“唉！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
她已经气得没脾气了。
“细想下来，好像我每一次为她做的决定，她都没听我的。各有各的命，她是这种命，我使九头牛的力气也拉不回来。我说过，她要是回去，我就再也不管她。阿罗，以后她的事不要再告诉我了。”
疲惫不堪的郑夫人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想管方锦绣了。
不过到底还是希望她好的，只盼着自己的直觉别那么准，盼着卢家别出事吧。
王拂珍把自己的嫁妆从卢家搬出来安顿好之后，就拿着和离书回了王家。
王夫人不见昔日容光，脸色灰白，双目无神。
她大概也预料到了，这次要完。
“你回来做什么？”
王拂珍走到她身边，蹲下来，“娘，我与卢慎和离了。”
王夫人抓紧了衣摆，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才睁开，“叫你别闹，你就是不信。卢家已经在你的掌握之中，你又何必非得和离？”
“这次不是我要和离，是卢慎要和离，他怕被我爹连累，回去后官服都未来得及脱下就写了和离书。”
原本双眼无神的王夫人顿时就瞪大了怒目。
“卢家这是打算和咱们大难临头各自飞？”
王拂珍低着头不说话。
“这浑蛋，该死的，你爹还说看在你的面上不把卢家供出来，没想到卢慎竟然这么绝情。”
王拂珍低着头，偷偷的冷笑起来。
王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将伏在她腿边的王拂珍拉起来。
“你不能回去，你得离开。”
王拂珍一怔，眨着眼睛看着她。
王夫人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狠心的把她推开。
“你既然都被夫家抛弃了，哪来的脸还敢回王家？走，你给我走。”
王拂珍短暂的错愕，然后看到王夫人脸上挂着决绝与不忍，便明白她的意图。
她不想连累自己，所以才想赶走自己。
“娘……”
王夫人狠心的道：“别叫我娘，出嫁的女儿，从出了那道门后，就不再是王家女了。你若还是卢家的夫人，我们还能当个亲戚走走。既然你连自己卢夫人的身份都保不住，那做亲戚都没必要了。你走吧，我会对外宣布与你断绝关系。”
王拂珍紧紧的咬着唇，咬得嘴唇发白，咬得快流出血来。
然后跪下来，朝着王夫人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将自己额头都磕出一个包来。
王夫人泪流满面的看着她。
她缓缓起身，拼劲全身力气吐出两个字，“保重。”
王拂珍知道王夫人是真心心疼自己，只是，她也真心心疼大姐，她与父亲一样有着不一样的野心。
在利益面前放弃了自己。
却也在大难临头之时，选择了保全自己。

第551章 郑夫人有点儿疯癫了
王大夫人训斥了自己和离回家的女儿，嫌弃她丢人，王拂珍回来的当天就把她赶走了。
并且王大夫人迅速的在族谱上将王拂珍除名，对外宣称和她断绝关系。
王拂珍拿着她丰厚的嫁妆住进了她的嫁妆宅子里，成了一个无主的孤女。
得到这个消息的卢大夫人可高兴坏了，一个劲儿的说她是报应。
就连方锦绣都跟着暗爽。
卢慎原本也跟着骂了几句活该，后来一琢磨不对劲儿，这分明是王大夫人故意的，故意在案子调查清楚前，与王拂珍脱离关系，这样王家出事才不会连累到她。
“这老狐狸。”
可是在外人看来，即便是为了保护王拂珍才要赶走她的，那也挺可怜的。
一个女人，婆家不要了，娘家也不要了，又没孩子，这辈子可怎么办？
守着那堆嫁妆，她守得住吗？有钱而没个后台的单身女人是很危险的。
一个个跃跃欲试，都想在观望一下，等着王大人真正倒台后，就想办法把王拂珍的嫁妆收入囊中。
就连卢慎都打了这个主意。
当然，现在也只是想想而已，没有人敢真这么干，毕竟王大人还没有定罪，万一有反转呢？
这时的众人对王拂珍避如蛇蝎，生怕沾染到她身上的晦气。
可笑的是同样是和离，男方却不用承受这么大的恶意。
当然，也有例外。
刚参加完今年秋试的郑宏旭第一时间就来到了王拂珍现在住的宅子外。
他递上拜帖，想要见王拂珍，不过被王拂珍拒绝了。
郑宏旭并不气馁，连着这两三天都在王拂珍家门口徘徊。
这事儿就这么传到了郑夫人的耳中，郑夫人气得不行，派人去把他抓了回来。
“放开我，都放开我。”
郑夫人向两个健壮的家丁使了个眼色，二人才放开了他。
“娘，你这是做什么？”
郑夫人冷哼道：“我还想问你想做什么呢，你整天往那下堂妇门前凑，你想做什么？”
“我……哼，你管我做什么？你不是不管我了吗？”
“老三，你怎么说话的？我何时说不管你了？”
“哈，你管我？那好，我问你我住哪儿？”
“你上次的话说得也有道理，你都这么大了，让你和小五挤在一起确实是娘不对，所以这些日子娘让下人把北苑那个院子……”
“北苑？我是郑家嫡子，我住放杂物的小院？”
郑夫人：“……”
她耐着性子对他道：“这只是暂时的，你先从永年家搬回来，先住在北苑里。我已经让人整理锦绣居了，那是全府最好的院子，以后你就住在锦绣居里，给你当婚房。”
郑宏旭一脸错愕，终于舍得把锦绣居收拾出来给他住了。
可是……他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一点儿都不想要。
就像一个人在小的时候，他特别想要一件玩具，那时爹娘不给他。
等他长大了，把再多的玩具摆在他面前，他也不想再玩了。
郑宏旭缓缓后退，苦笑着摇头，“不用了，我不需要了。”
郑夫人一愣，“你说什么？”
郑宏旭笑了起来，明明是在笑，可那眼眶里却是蓄满了眼泪，“就是我不要了呀，娘，我不需要了。”
说完，他逃也似的离开。
郑夫人愣在当场，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她的心就好像一只橘子，被人掰开，今儿取走一瓣，明儿又取走一瓣，郑宏旭这一离开，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的心又缺失了一瓣。
空得厉害，难受得厉害。
“阿罗，他什么意思？你快告诉我，他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
罗姨娘也跟着难受，看着郑夫人苍白的脸，以及那双赤红的眼睛，难受得蹲在她身边。
“夫人，您要难受就哭出来吧。”
郑夫人愣愣的道：“我难受什么，我哭什么？还有，老三要去哪儿？永年不是说，他是为了好好考试才住进永年家吗？他考完了吧，该回来了吧？”
罗姨娘先哭了，“夫人，三公子……三公子怕是不愿意再回来了。”
“什么？不回来？为什么啊？”
“他不回来他想住哪儿？他要一直住他表哥家吗？这成何体统啊！”
“不行不行，他不能一直住他表哥家，他还要娶媳妇呢，总不能把媳妇娶到他表哥家去。来人，去给我把三公子抓回来。”
“别，不要了。”罗姨娘哭着按下她的手说：“您这样只会让他更……更不愿意回家。”
“那怎么办？他还要娶媳妇呢，他还要娶媳妇呢……”郑夫人终于哭出了声，泪流满面，一遍一遍的重复他还要娶媳妇。
罗姨娘难受的说：“夫人，您忘了那宋家已经来退亲退了三回了，您一直没同意。强拧的瓜不甜，我看三公子也不愿意，您就同意了吧。”
哪有强娶的？强娶的是亲吗？那是结仇。
郑夫人又病倒了，这回她终于松了口，把亲给退了。
崔永年听说后，带了点儿礼物过来看他，顺便和她聊聊天，和她说说郑宏旭的事。
“秋试过后不是就完了，过了年还有一场春试，若是考得好，还有殿试，他暂时还是住我那儿吧，专心备考。”
“哦，那挺好的。”
“是吧，所以姑母就别担心了。”
“可他去找王拂珍啊，王拂珍都不见他，他还在人家门口守着。这样是不对的，王拂珍人品不好，她还是下堂妇，老三是读书人，这样会损了他的名声。他也不听我的，你帮我劝劝他，我终归是想让他好的。”
崔永年点点头。
“是吧，你也觉得不对是吧？他现在应该以学业为主，名声千万不能受影响。还不知王大夫犯多大罪呢，万一被连累呢？不行不行，我得叫人去把他带回来。”
崔永年：“他在我那儿，没事，我帮你劝。”
“他怎么在你那儿？他去找王拂珍了。”
崔永年：“……”
“他白天去找了，晚上住我那儿。再说，王拂珍没见他。”
“哦，这样啊。”
“对了，他现在住哪里来着？”
崔永年：“……”

第552章 死前后悔，应该对他好一些的
“你快告诉他，我把他成亲需要的院子收拾出来了，就以前他最想住的锦绣居，全府最好的院子。匾额咱也换一个，叫什么他自己决定。他是读书人，肯定能起个好名。”
崔永年无奈道：“姑母，他暂时不回来，他要备考。”
郑夫人恍然大悟，“啊，对对，他要备考，那就等他考完了再说吧。”
崔永年感觉她的精神状况有些不对。
脑子有些恍惚，说话颠三倒四，重复来重复去，而且她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
这种和啰嗦不一样，好像是真的忘了一样。
聊了好一会儿崔永年才离开，单独拦住了给郑夫人看病的大夫。
“大夫，我姑母的病怎么样了？”
“唉！”大夫叹了口气，摇头道：“受了打击，这脑子……”
“怎么样？”
“这药吃吃看吧，别再让病人受打击了。”
崔永年没再多言，他私下里塞了一块银子给大夫，让他多上心。
郑宏旭又连着去了几天，都没见着王拂珍，被崔永年劝了回来。
“你不用去了，她是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以什么立场去找王拂珍。
“你只是想去安慰人家？”
被戳破心思的郑宏旭低下了头。
崔永年道：“她不想连累你，所以她现在绝对不会见你的。”
郑宏旭张了张嘴，一时无言。
“况且，你见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如多花心思考好一些，自己有能力了，才能做决定。否则……你若是考得不好，你还得回去，我能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借些银子给你，但我总不能养你一辈子。”
是啊，要是考得不好，他还得回去，不然只能上大街要饭去。
“好吧，我懂了。”
王大人的案子查得很快，构陷官员，打压同僚，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买卖官位……
都是官员最易犯的错，小打小闹别太过分，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一旦认真起来，单独一条就够受的。
会审之时，证据放在眼前，王大人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当庭认错。
因为他交代得够清楚，把同伙卖得够彻底，只被判他本人杀头之罪，以及把他这些年得来的不义之财全部充公。
不用等秋后，三天后就执行。
并没有累及王氏满门，他的妻子儿女都不用受累。
可是，在他执行死刑的那一天王大夫人在家上吊自尽了。
王家大房彻底失去了竞争地位，王家老五上位，主动担任清查王家大房财产的领头人，各种珠宝钱财如流水一般搬入国库，深得新皇的信任。
在新皇的支持下，他以雷霆手段镇压了王家内部不服的人。
虽然谢裴煜没有下令杀王大人的家属，但他知道王老五这人不会给他自己留下隐患。
谢裴煜才不会做这恶人引起世家大族的不满。
王老五就挺绝，王家大房集体被他除名，并赶出王家。
这帮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小姐们，离开了王家能怎么活？
很快就会因各种原因客死他乡。
王大人夫妻死后，连祖坟都进不去。
王拂珍找人给他们草草埋葬，没有葬礼，也没有前来吊唁的人。
只有王拂珍跪在那简单的土堆前，麻木的烧着纸。
纸灰飞得到处都是，甚至迷了眼。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她的大姐王拂玉站在她面前。
“你满意了？”
王拂珍面无表情，继续烧着纸。
“你怎么那么狠心啊，他们是你爹娘啊。”
王拂珍还是不吭声。
王拂玉急得猛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
“你说话啊。”
王拂珍这才缓缓的爬起来，目光冰冷的看着她，“那我应该怎么办？你们败了。”
王拂玉一滞。
是啊，败了！
若非是败了，她怎么敢？
“那也不应该由你来结束，你可知道，母亲最后还想保住你，母亲是疼爱你的。”
“我知道啊。”王拂珍苦笑道：“换了你也一样，换了你，她也会用这种方式保护你，可是她不会为了我，去牺牲你的利益。她却为了你，牺牲了我。”
王拂玉双眼通红的看着她，“所以你就要报复他们？”
王拂珍摇摇头，“你以为没有我，他们就跑得掉吗？你们败了，败了懂吗？寝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人家不过是多花点时间而已。”
王拂珍说完，把手里未烧的纸全部丢在火堆里，转身就走。
王拂玉哭了，跪在那土堆前捂着脸大哭不止。
她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别看他们把她放出来了，不再关着她了。
但她知道，放她出来不是真正的放过她，毕竟她知道那么多秘密。
忠王自杀了，她一个罪人之女，无依无靠，不知能活到哪一天。
此刻她想，他要是活着就好了，他要是活着就好了……
她愿意为他生儿育女，和他好好过日子，再不欺辱他。
她突然忆起，其实忠王对她很好很好。
他是一个极没有安全感的人，要得到他的信任并不容易。
可一旦得到了，他就会把你捧在手心里，将真心交付，对你很好很好……
刚这么想着，不知哪里射来一支箭，直穿她的后心。
剧痛传来，王拂玉不敢相信的转过头去。
然而……什么也没有。
这支箭就像从天而降，置她于死地。
她蓦地笑了。
其实，谁射的又重要吗？
重要的是她死了，她知道的秘密就永远被埋葬了。
王拂玉软倒在地，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谢裴煜收到王拂玉被人刺杀身亡的消息，他并不惊讶。
王拂玉以为关她只是为了防着她。
是啊，防也确实是防，但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她。
从她出来起，就注定了活不长。
不过无所谓吧，大概那帮人还不知道王老大把什么都交代清楚了吧。
这帮人……不急，慢慢来，朝廷里的毒瘤，他会一个一个地，慢慢的拔除掉。
郑瑾瑜一手扶着肚子，另一手把一个册子放在他的案桌前，“忠王府的成年人都没了，剩下两个孩子怎么办？”

“先问问宗室里有没有谁愿意收养吧。”
郑瑾瑜苦笑道：“谁收养呀？谁家孩子都一大群，他爹娘又是这样子，人家避还来不及呢。”
谢裴煜正要说什么，又听郑瑾瑜道：“要不就这么着，让王府里的下人养着，不时的派人去看看，免得被欺负。”
谢裴煜道：“一个两岁，一个刚出生不久，就算时不时的派人去看看也没用。”
“也是。”
“别管了，我们莫非还得给他们养孩子？”
郑瑾瑜想了想道：“要不问问娘怎么说吧。”
“她才懒得管呢，她就是管了宗亲的孩子才惹出了麻烦，别再管出白眼狼来。”
他说的是高炙。
“行吧。”
郑瑾瑜还是太仁慈了，总觉得两个那么小的孩子可怜，这要搁在现代也得送福利院不是？
可谢裴煜根本就没想过管忠王府那两小的。
数日后，王拂珍进宫了。
她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她们之间的交易也完成，算是两清，不知道她又求见为何事。
“王小姐，可是还有什么诉求？”
郑瑾瑜觉得自己和王拂珍那点儿恩怨早就结束了，之前合作也挺愉快，她若是提出什么要求，只要别太过分，她可以满足她。
王拂珍向她行了一礼，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娘娘，民女想收养忠王府的小公子和小姐，希望娘娘成全。”
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前几日她和谢裴煜还犯愁呢，这两娃该怎么处理。
到底是皇族的孩子，她让人去问了各王府，郡府，都没有人愿意领养他们，避他们像避瘟神似的。
现在好了，愿意收养他们的人来了。
“你可想好了，养孩子可不像养猫猫狗狗。”
“您放心吧，民女自然是想清楚了才敢来向娘娘讨要这两个孩子。”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我姐姐的孩子。”
“我以为你并不喜欢你姐姐。”
王拂珍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小时候很喜欢她的，她端庄高贵，是京城里最高贵的贵女。我是她的亲妹妹，我也想像她那样，甚至总是学着她的穿衣打扮。可惜……”
她苦笑一声，说：“穿衣打扮学得来，为人处事上总是学不好，还总让她给我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