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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虐死后,嫡女满级归来杀疯了—— by榛苓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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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些话,郑锦绣,哦不,方锦绣现在站都站不稳。
周氏将孩子给了其他人抱着,她亲自扶着方锦绣才让她不倒下。
郑夫人彻底没有了世家贵女的风度,崩溃大哭。
“郑冀,你现在满意了?满意了?你怎么这么狠的心,你怎么能这么对锦绣?方大川两夫妻再该死,也不关锦绣的事啊,又不是她原因被换,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郑冀气道:“我看你是无药可救了,那日豫大人的话,你全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是不是?你是一点儿不记得啊。”
郑冀气愤的推开她,将她推到了地上。
她头上的斗篷掉下来,脸上哪有什么疹子?
这斗篷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咱们一边将方大川夫妻告到杀头,一边又来参加方锦绣孩子的满月酒,你让外人怎么想?怎么看我们?”
“我不管人家怎么看我,我只知道我这当娘的,不能不来……”
“当娘的,哈哈哈……你也好意思提娘这个字?将方大川夫妻送进牢里,是瑾瑜自己办成的。至她回来起,你除了给她塞点黄白之物还给过她什么?你也好意思提自己是当娘的?”
今日卢家大喜事,宾客众多。
越来越多的看客往这边靠近,全都震惊的看着他们。
这是疯了吗?
郑冀两口子真的疯了吧?
气糊涂了吗?
家丑不外扬啊,这两人竟然都气得失去了理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闹起来了。
不会打起来吧?
快点儿,吃瓜要前排,毫无遮掩的豪门大戏可是很难见到的。
“哦,你是说方锦绣的娘是吧?”郑冀一副疯了一样的表情,踉跄两步,看了看对面色苍白的方锦绣说:“人家早就不认你了,早在出门那天,人家就自称为卢家妇。人家心硬着呢,连疼爱她十几年的祖母去世了都无动于衷,你当人家能心疼你?人家不过是看你还有价值罢了。蠢,蠢妇。”
郑夫人被骂得泪流满面。
蠢妇二字更是将她钉在耻辱上。
对面方锦绣也哭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郑冀哭求道:“爹,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嫁人,那日我应该跟哥哥们一起走才是。祖母那么疼我,我怎么能为了拜堂的事不去给她磕头?”
这话说得……
大家窃窃私语。
觉得郑冀若是因为磕头太晚的事而要和方锦绣断绝关系,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他们记得那日的事,听说郑家公子小姐们提前离场,就是因为郑家的老太太突然走了。
新娘子和客人不一样啊,先拜堂也是对的。
郑冀都惊了,他还不知,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还挺会说话。
这话四两拨千斤,说得妙极。
听着是道歉的话,进了不明所以的人的耳朵里,意义可完全不一样了。
郑冀正要开口,又听郑夫人说:“到底是因为锦绣不是亲生的,同样的事若是换了瑾瑜来做,你会和她断绝关系吗?”
这话直接将郑冀气得瞪大了眼睛,彻底气炸了。
“没救了,我看你是彻底没救了。”他指着方锦绣说道:“为了这么个东西,你把瑾瑜拉出来比?为了这么个东西,你死活都要来。为了她,你竟然还……竟然还敢隐瞒我娘的死讯?”

原本不久前郑冀听说了这事儿,他还不信。
多年夫妻,觉得她再怎么糊涂也不能拿长辈的生死大事来开玩笑。
看她这么问就知此事是真的了。
郑冀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真的隐瞒了我娘的死讯?”
郑夫人心虚的移开视线。
郑冀大吼道:“看着我,你说是不是真的?”
郑夫人无法,只得道:“是真的,头一天娘就去了。但是第二天锦绣就得出门,娘去世这事儿不能曝出来,不然锦绣的亲事得往后押一年。锦绣当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她哪里等得了一年?我没办法,只能让他们都别说,只说娘是睡着了,等锦绣出了门再爆出娘去世的事。”
郑冀瞪着眼,气得快站不稳。
当时方锦绣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自然是不能等的。
外人还不知道,外人听他们这么说,以为那没办法的事,是卢慎一日娶二妻的离谱事。
那日方锦绣要是真的不能出嫁了,卢慎岂不是只能娶王家小姐一个?
就算来年再娶方锦绣为妻,在外人看来,也算矮了一截吧。
片刻后人群又窃窃私语。
“有一说一,郑夫人对养女真不错。”
另一人说:“有一说一,郑家老太太不是郑夫人的亲娘。”
众人:“……”
是啊,那是婆母,所以郑夫人才这么干。
对郑大人来说,那可是他的亲娘啊,死了第二天才被发现,难怪他那么生气。
郑冀气道:“我看为了她你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为了她,你是不是要和全家为敌?”
“我……我没有,我是迫不得已。”
看他凶悍的样子,郑夫人还是有些怕的。
郑冀气乐了,哈哈大笑。
不,是苦笑。
“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就你们会用迫不得已来讹人是吧?因为迫不得已,其他人都活该是不是?”
他对郑夫人失望的摇头,“是非不分,亲疏不明,你没资格再做孩子们的母亲和我郑冀的妻。”
郑夫人面色大变,吃瓜群众们都静了下来。
咋的?这两人还能散啊?
又听郑冀道:“你要护着她,你只要她的娘,你去做吧。我不管了,我也管不着。咱俩好聚好散,休书我会改日给你。”
这还真能散啊?
郑冀说完转身就走了。
不过被人拦下来了。
大家都劝着,这样不好,没必要为个养女闹散一个家。
劝和不劝离,礼貌相劝,哪怕为了面子大家也会这么做。
就连幸灾乐祸的王大人都装模作样的劝几句。
“老郑啊,你这就过了哟。为了个养女,不值得。”
“是啊,郑大人,不值得。”
郑夫人也快气疯了,他竟然敢为那么点儿破事休妻?
她大喊道:“郑冀,你不能和休了我。你可别忘了休妻条令里有七休三不休,我为你爹娘都服了丧,你没资格休我,你这是触犯了律法。”
大家劝说道:“是呢,休是休不掉的,不合规矩。”
郑冀虽然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去看郑夫人。
“好,我可以不休你,但是为了个养女不孝,你也没资格再做郑夫人了,你自请为妾吧。”
郑夫人面色苍白。
众人听了愣了下,接着又开始礼貌相劝。
“你们可是患难夫妻哦,不值当。”
“人家给你生了好几个娃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哦。你要让她做了妾室,那她生的几个儿女岂不是都成了庶?”
郑冀:“……”
楼上长公主也动了,对郡主道:“快,下去告诉郑冀,休了本公主不管,但让她做妾不行。回头本公主的儿媳妇,不能以庶女的身份出嫁。”
“是。”
郡主急忙下楼。
郑夫人开始哭,“你敢让我做妾?郑冀,你没良心。”
“当初是你们拿着信物去清河求娶我崔氏女,当初是你求着我下嫁给你。你家出事,我大着肚子陪你流放,我可有怨言?我生来富贵,那一路把我半辈子未吃过的苦都吃了个遍,我还险些死在路上,我可抱怨过你一句?”
“要不是我娘家,你以为单凭郑家能把你捞出来?”
“孩子被偷换怪我吗?那怪你。明知道我昏迷不醒,你却丢下我们娘几个就走了,那文书你晚一天去签能死?你也不怕我醒不过来啊?”
郑冀踉跄两步,
郑夫人继续道:“郑冀,你要是不离开我们,孩子怎么会被偷换?这么多年来我没怨过你一句,到头来你怪我。郑冀,你没有良心。”
她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事实,孩子被丢就怪他郑冀。
他们被无罪释放了,很快就能回京城了,还官复原职。
他高兴啊,高兴得找不着北,急着就去当地衙门签文书。
为什么要急那一时半刻?丢下还在昏迷中的妻子和几个年幼的孩子就走了。
等他回来时,孩子已经被换了。
郑冀哭了,一个大男人当着众人的面哭了。
这妻休是没休成的,郑夫人满足三不休,除非她犯了罪大恶极的错,否则不合规矩。
想让她由妻变妾也不可能,因为他不能让几个嫡出的孩子变成庶出。
而且他突然觉得她说得很对,一切罪恶的根源就怪他自己。
他一个大男人,没有保护好妻儿,没有做到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一味地怪这个怪那个。
孩子被换就怪他,但因为他是一家主家,全家没有人敢说。
回去之后郑冀就将自己关在了屋里,谁也不见。
也不怕丢人了,反正脸都丢光了,也没什么可丢的了。
他直接告了假待在家里。
现在的情况是,除了送饭和近身伺候的贺姨娘,谁也见不着他。
他现在就住在他老娘生前住的那个院子里。
郑夫人经过卢家一事后,伤心不已,回来后就真的病倒了,罗姨娘忙前忙后的伺候着。
这天,突然听门房来报,说是卢家的少夫人王氏求见。
少夫人王氏,不就是王拂珍?
郑夫人将药碗放下,冷哼一声道:“她来做什么?”

不一会儿王拂珍就来了,看到一脸菜色的郑夫人,她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郑夫人面色更难看了,“你来做什么?”
王拂珍淡笑着看着她,直接坐了下来,“自然是来看你笑话的,将我害得这么惨,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嘛。你和郑锦绣,哦不,是方锦绣,全都遭了报应,你说对不对?”
以前她就不喜欢这女子,真没想到她这么恶毒,竟然还单独跑来看自己笑话,她就不该放她进来。
“滚,滚出去。”郑夫人大怒道。
王拂珍笑道:“别急呀,我还没说完呢。”
“本夫人不听你胡言乱语,滚。”
一旁的罗姨娘上前来,“卢少夫人,请吧。”
王拂珍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并不理会她,看向郑夫人继续说:“我原也能嫁个好人家,就算不进郑家大门,也不至于嫁给卢慎那样一个烂人。都是因为你,极度的偏心,偏袒罪魁祸首方锦绣,害得我成了主谋。呵,现在好了,你和方锦绣都遭到报应了。你瞧着吧,看我怎么收拾方锦绣。”
说罢,一把推开罗姨娘就往外走。
郑夫人快被她气得吐血,这小贱人,还真是专程跑来骂自己的,她是不是想气死自己?
走到门口的王拂珍突然又想到什么,停下脚步来,回头看向床上剧烈咳嗽的郑夫人。
“郑夫人,到现在你还护着那方锦绣那小贱人,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你说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还是我让人送给你信,你压根儿没看呐!”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
郑夫人咳嗽慢慢停下来,突然想到了那些信。
她抓着罗姨娘的袖子道:“快,去把王拂珍让人送来的那些信给我拿来。”
罗姨娘完全是懵逼的,“什么信啊?”
“就是……”郑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日老太太没了,她忙着去看老太太,那信被她随手丢在一边。
之后她将小罗留在了老太太院里照顾,其实是盯着老太太院里的人,不叫他们透露老太太已经去世的消息。
再之后就是锦绣出嫁,家里实在忙碌,她便将信的事给忘了。
如今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上哪里找信去?
“小罗,你去问一下,老太太去世的那日都有谁进过这间房。”
罗姨娘问:“是大小姐出嫁的头一日还是当日?”
老夫人去世可是有两个时间呐,一个真实的,一个对外宣布的。
郑夫人说:“是头一天,老太太真正去世的时间。”
“是,奴婢这就去查。”
都过去大半年了,而且因为方锦绣要出嫁,府里事多,下人忙碌得很,通常是哪里有活儿就将人往哪里喊。
各院人员流动大,哪能这么好查的?
王拂珍就是气不过,她也才十几岁的女孩儿,刁蛮任性,睚眦必报。
一向高傲的她,却被算计嫁了卢慎那样一个烂人,罪魁祸首好不容易倒霉了,她自然要来嘲讽几句的。
气得郑夫人快吐血,这让她很爽。
高高兴兴的从郑夫人院里出来,却碰到了郑宏旭。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心里百般滋味儿。
再看到他,连张口打招呼的念头都没有,直接略微点头就算了。
看她擦肩而过,郑宏旭却是倒回来拦住了她。
“珍珍,你……”
王拂珍打断了他,“请叫我卢少夫人。”
郑宏旭轻叹了声,无奈道:“好,卢少夫人。我想和你淡淡,可以吗?”
王拂珍觉得好笑,“为什么突然想和我谈谈?”
“不是,我不是突然,我一直想和你谈谈,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呵,怎么没有机会?从我与卢慎定亲到成亲,你有大把的机会。即便已经成亲,到现在也大半年了,只要你想,也有大把的机会,你怎么没来找我谈谈?”
“我……”
“行了,你就是个懦夫。若非今日正好遇到我,你就算想和我谈谈这个想法一直带到棺材里,你也不会主动来找我一次。”
“不是,不是我不想去找你,是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
“我……”
“怕被你娘知道,还是怕受到道德的谴责?”
说出了他心理的话,郑宏旭顿时不吱声了。
王拂珍早就对他失望透顶了,这个没用的男人,懦夫。
但凡他肯争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既然早没说,那就别说了吧,你与我之间本也没什么好谈的。”
王拂珍头也不回的走了。
郑宏旭站在原地,看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
心里又堵又疼,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郑宏旭踉跄两步,扶着路边的假山才站定。
郑瑾瑜是从另一条路过来,她真的不是有意偷听,只是她要去找郑夫人路过而已。
想来想去,她决定装着什么事都没有,直接从郑宏旭身边走过去。
郑宏旭惊讶极了,那脸色像调色盘似的。
震惊,恼怒,尴尬,害怕……
“你听到了?”
郑瑾瑜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聋子,你们说得那么大声,我当然听到了。”
“我……”郑宏旭小跑两步追上郑瑾瑜,拉住了她的胳膊。
“等等。”
郑瑾瑜注视着他的手,“做什么?”
郑宏旭松开了手,道:“你能不能答应三哥,刚才那些话……你全当什么都没听见。”
“什么话?你可能和王拂珍有一腿的事吗?”
“你……”郑宏旭被她气到,又无可奈何,“算三哥求你了,这种事要是被传出去,对珍珍名声不好。”
“呵。”郑瑾瑜轻蔑的看着他,“王拂珍说得对,你确实是个懦夫。”
郑宏旭面色通红,却并没有反驳,因为他自己都觉得她们说得对。
懦夫,自已就是个懦夫。
郑瑾瑜抱着胳膊看着他,“其实你和王拂珍是能定亲的。”
她只说了定亲,没有成亲。
因为书中他们二人也只是定了亲,并没有成亲。
方锦绣强大的占有欲和强大的主角光环支配了郑宏旭,让他讨厌王拂珍,最后害死了王拂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至少王拂珍现在命还在。
郑宏旭苦笑道:“你为何这么说?娘是不会同意的,怎么可能定亲?”
“因为娘以前并不讨厌王拂珍呀,而且觉得她和你很般配。”
虽然这话有点儿马后炮,说什么都晚了,但郑宏旭还是激动起来。
“真的?”
郑瑾瑜说:“不信你自己去问。”

郑宏旭本来就是过来看看生病的母亲,于是二人一起进去。
郑夫人躺在床上,把剩下的半碗药喝掉。
喝完之后,又开始骂王拂珍。
正这时看到郑宏旭来了,又气不打一出来,将郑宏旭一并给骂了一顿。
“都是你招来的妖女,幸好没嫁到咱们家来,不然我怕是早被她气死了。”
郑宏旭被骂得心里难受,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娘,你为什么这么说?听说你以前曾打算过让王拂珍嫁给我,是吗?”
郑夫人一愣,想到曾经,点了点头。
“是,我以前是曾有过那个想法。她是王家嫡女,又喜欢你,配你确实合适。”
郑宏旭激动的心在跳动,他小心翼翼的问:“那……那为什么后来又不同意了?”
“哼,我也没想到那王拂珍那么坏。”郑夫人说着,向郑瑾瑜看去。
她讨厌王拂珍的原因就是因为王拂珍针对郑瑾瑜,欺负郑瑾瑜,散播郑瑾瑜的谣言开始。
谁说她不疼爱瑾瑜?在那件事上,她不就为了瑾瑜坚决不让王拂珍进门吗?
郑瑾瑜看了看二人的表情,蓦地笑了,“娘,你这样会让三哥恨我的。”
郑夫人一怔,看了看郑宏旭的神情,又忙不迭的道:“不,不是,娘不是这意思。老三,是王拂珍人品太坏,跟你妹妹没关系。”
郑瑾瑜淡道:“确实和我没关系,我和王拂珍无冤无仇,也不认识。可她第一次见我就讨厌我,故意挤兑我,还想算计我出丑。三哥,你说这奇怪吧?连见都没见过的人,怎么会对我这么大的敌意呢?怕不是有什么人在她面前说我坏话,怂恿她来对付我,对吧?”
郑宏旭太熟了,他和瑾瑜也是无冤无仇,而且她还是他的亲妹妹啊。
为什么见都没见过她时,他就讨厌死了她。
第一次见面就那样对她,为什么?这其中原因他再清楚不过了。
那时珍珍和锦绣关系正好,她是受了锦绣的挑拨。
珍珍那个脾气,为了好友打抱不平,做出那些事来太正常不过了。
“瑾瑜,三哥对不住你,也对不住珍珍。”
他没脑子,他们都没脑子,听信了方瑾瑜的一家之言就做出那么多离谱的事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摆在面前,他现在怎么也不能将如今的方锦绣和昔日的郑锦绣重合起来。
若非因为她,他是不是可以和自己的亲妹妹像正常兄妹那样相处?
他是不是可以娶了珍珍?
郑宏旭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是看看郑夫人的,关心了几句她的病情便出去了。
但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门外等郑瑾瑜。
郑瑾瑜是来问关于她出嫁的事。
有些东西得提前准备,比如办酒席的鸡鸭鱼肉,得提前和农户定好的,让人家提前养好。
现在可没有速成鸡,如果是现养,没个半年那鸡小得不像话。
这些事本来应该郑夫人来做,去年也给她准备了,奈何去年老太太突然去世了,祖母辈的,作为亲孙女的郑瑾瑜得守孝一年,去年准备的许多东西自然就不能用了,鸡鸭鱼肉也用来办了老太太的葬礼。
今年郑夫人又一门心思在方锦绣身上,现在更是病得爬不起来。
郑冀一样不靠谱,现在整天待在老太太院里,只得贺姨娘一人能伺候。
没人管她,钦天监定下的成亲日子又不能随便更改,她能怎么办?
郑瑾瑜便只能自己上了。
听了郑瑾瑜的来意,郑夫人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对她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明明病得爬不起来了,还挣扎着下床。
“都怪娘,都是娘的不是,险些忘了你的大事。娘这就起来,帮你张罗成亲的事。”
“不用了,你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吧。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我自己能做好的。”
她已经习惯了,郑夫人愧疚是真的,但也仅仅是愧疚。
话说得漂亮,但一旦遇到了方锦绣的事,自己的事很快就又被她抛之脑后。
“这怎么行呢?哪有姑娘准备自己出嫁的事的?”郑夫人有些难过,她希望女儿能更依赖自己一些。
郑瑾瑜觉得她到现在还不清醒,谁不想在自己尚且年幼时依靠父母?可是郑夫人总是在每次她需要依靠的时候,就会因为什么事让她无法依靠。
失望积攒得多了,她便不去期待了。
“娘还是好好休息吧,万不能因为我的事累着了。”
说完,她接过罗姨娘递过来的册子便离开了。
郑夫人难过的看着她,叹了口气道:“你看谁家小姑娘像她这般?小罗,她刚回来的时候,发现她那么聪明优秀,我真心的高兴。可现在,我倒是希望她别那么能干,这样她才能多依靠我一些。”
罗姨娘并没有说话,只安静的做着自己分内的事。
郑宏旭并没有离开,他就守在院子里。
等郑瑾瑜出来了,便急忙迎上去。
“小妹。”
郑瑾瑜错愕的看着他,“还有事吗?”
“哦,没什么。”郑宏旭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支支吾吾的道:“小妹,对不起,三哥对不住你。”
这种话他已经说过好几次了,其实她已经看开了,根本不需要他的道歉。
郑瑾瑜淡道:“三哥客气了,你不用对我道歉。”
“这……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说。”
随便你吧。
郑瑾瑜又道:“其实你更应该对王拂珍道歉,因为你的问题确实对不住王拂珍,甚至是害惨了王拂珍,你应该对她说对不起才是。哦对了,她应该也不需要你道歉。”
这一世他们两个是相爱的,其实当初卢家想要强娶王拂珍,除了王拂珍不顾名声的反抗外,还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郑宏旭勇敢的站出来,逼迫郑夫人向王家提亲。
当时王夫人也确实想走那条路,因为她知道女儿是真心喜欢郑宏旭,逼迫郑家娶了王拂珍,总比进卢家做妾好。
如果郑宏旭肯配合,是完全可以办成这件事的。
那时卢家可不是想娶王拂珍的,是想逼她做妾。

算计郑瑾瑜和卢慎那事,方锦绣才是主谋,郑夫人明明知道。
可她讨厌不起来方锦绣,将那过错全都算到了王拂珍的头上。
郑宏旭这个懦夫,到底是听信了方锦绣的话而对王拂珍有所怨言才不肯走出那一步,还是说他本身的软弱而不敢和郑夫人作对,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郑瑾瑜走了很远了,郑宏旭都愣在原地。
知道罗姨娘出来,看到他在院子里发呆。
“三公子。”
郑宏旭渐渐回过神来,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
罗姨娘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比较多,郑冀称病告假了,郑宏琦和郑宏旭也向书院告了假,在家侍疾。
郑宏旭来看郑夫人,郑宏琦则是去看郑老爷。
他没见着人,又一次吃了个闭门羹。
但他没死心,一直等在院子里。
没等到郑老爷见他,等到端着盆子出来的贺姨娘。
他忙上前,行了个晚辈礼。
“我爹怎么样了?”
贺姨娘轻轻摇头,叹了口气,“老爷因为老夫人的事很自责,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也不肯听劝。”
郑宏琦低着头,微微蹙眉,“我也没想到我娘能为了锦绣做出这样的事来。”
当年郑家出事,他虽然还小,但许多事情他还是听说过的。
他的祖父和大伯被杀了头,拼死保护了他们一家。
祖父临终前只一句,若是能脱罪,叫他们一家好好孝顺祖母。
可没想到祖母去世,爹都没能为她送上终,还由着她冰冷的身体在床上躺了一夜。
“这件事确实是我娘做得不对。”他说:“可他总不能因为此事关自己一辈子吧,当时锦绣的情况我爹也知道,若是她不能出嫁麻烦可就大了。”
贺姨娘轻叹道:“老爷生气,不光是因为老夫人去世的消息被夫人拦下来,真正让他心寒的是夫人不信任他。此事被夫人私自做主隐瞒,没有与他商量,这才是最不应该的。”
郑宏琦一脸错愕,随后叹着气点头。
“还有。”贺姨娘又说:“最让老爷心寒的是,郑家已经为锦绣小姐做到如此地步了,一直拿她当亲生的,从未亏待过她,可她的回报却像条白眼狼。”
这话说得郑宏琦都无从反驳。
以前他总为她找借口,觉得她做那些陷害瑾瑜的事,也是因为她太害怕了,才一时糊涂。
但自从她出嫁后,坚定立场,称自己为卢家妇,连给祖母磕头这样的事都推脱。
在她心中,她怨恨郑家,觉得郑家对她不起。
一次又一次的颠覆行为,让他想为她说话,都不知从何说起。
现在的锦绣,在他的脑海中很难再和曾经的锦绣重合起来。
“我想进去看看我爹。”
“别,老爷说不想见到你们。”
“可是……”
“二公子,您还是听我的吧,老爷想要安静一下,您让他缓缓。”
郑宏琦无奈的点头。
“好吧,我改天再来。”
郑宏琦和郑宏旭回到他们的住处,两人都不开心。
“二哥,又没见到爹吗?”
郑宏琦轻轻点头,“是的,除了贺姨娘,他现在不见任何人。”
“唉!”
“你呢?你去看了娘,娘现在怎么样了?”
“娘脸脸很差,躺在床上休息,但她肯喝药。”
“肯喝药就好,唉!真没想到我们家会变成这样。”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郑宏旭又道:“明天换我去见爹吧。”
“没用,他不想见我们任何人,你去了一样没用。”
“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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