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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种弟弟,在线捞兄—— by阿洙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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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一愣,继而却是笑着道:“好,好,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
“既然如此,我明日就请人算个黄道吉日,你们两个早些成亲算了!”

程氏说起这话时, 眼神是有意无意落在苏辙面上。
她记得儿子几次与她说过,不愿这样早成亲的。
可谁知今日苏辙却是点点头道:“您说的有道理。”
程氏只觉得苏辙不一样了,短短时间, 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光是苏辙, 好似连史小娘子也有点不一样。
一行人送走了史小娘子,这才折身回去。
回去的路上,程氏却对着苏辙道:“……从前我每次说起要你早些成亲的话, 你总是不答应, 总是推三阻四的,今日怎么肯答应?难不成今日发现了史小娘子的好,突然改变心意呢?”
知子莫若母。
苏辙一直都觉得自己伪装的很好, 唯独在程氏跟前会觉得无处遁形,只笑着道:“看您这话说的,从前催我早日成亲的是您,如今说我不对劲的也是您。”
迎着程氏那不解的目光, 他笑了笑:“没什么原因,就只是单纯觉得人家史小娘子千里迢迢从眉州来汴京, 如今一个人住在赁来的宅子里怪不合适的。”
“我也是有姐姐的人,将心比心, 若是我自己的姐姐如此,我定不会放心,还不如将人早些娶回来。”
这话很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毕竟按照他的性子, 说什么突然觉得史小娘子很好之类的话,才是惹人起疑心。
程氏笑了笑:“你与我倒是想的一样, 更别说如今也不知道濮安懿王等人是什么意思, 就怕他们刁难史小娘子……”
苏辙听程氏说着话,时不时附和一两声。
方才他已经与史小娘子说好了, 既然两人都是胎穿者,在这个朝代也能算是自己人,既然如此,还讲究那么多做什么?
反正早成亲晚成亲都是一样的,还免得花钱在外租房子。
当然,他们事先已经约法三章,只成亲,暂且不圆房,若以后两人之间真的有了感情,再说这事儿也不迟。
苏辙听到这话不仅深觉赞同,更是心底长吁了一口气。
很快,苏辙与史小娘子的亲事就敲定在九月初九。
九月初九,长长久久,是个极好的兆头。
程氏询问苏辙以后,便将这门亲事定了下来。
接下来,程氏则有得忙了,又是忙着准备聘礼,又是忙着给宴请宾客的名单……可谓是忙的脚不沾地。
苏辙也忙。
他想着自己成亲一事肯定是要告诉远在凤翔府的苏轼,还有眉州的郭夫子与张易简道长的。
还有陈太初与苏八娘,也得将这好消息告诉他们!
苏辙第一个写信的自然是苏轼了。
只是他刚提笔,就听元宝说苏轼又又又又来信了。
苏辙揉了揉眉心,觉得有几分无奈,这已是苏轼这段时间写给他的第八封信了。
信的内容十分简单明了,皆与凤翔府知府陈、希亮有关,要么说要苏辙帮他想想办法,要么说要自己想调离凤翔府……话里话外皆是与陈、希亮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架势。
但苏辙却知道,苏轼这是雷声大雨点小。
今日苏辙展开信一看,果不其然,苏轼又提起了想要回汴京一事。
他从字里行间能感受到苏轼的渴望。
想想也是,苏轼从小到大未曾离开过家人,如今又与上峰不合,只怕更是思念家人心切。
他提起笔就给苏轼回信,说起自己将要成亲之事,想了想,原本不打算在调职一事上多费笔墨的他还是道——六哥,你安心当差吧,我有时间会去凤翔府看你的。
想了又想,他又写上——我也很想你。
两日之后,远在凤翔府的苏轼就收到了来信。
他将信鸽拿在手里时先是面上一喜,继而又是微微叹了口气。
一旁肚子微微隆起的王弗瞧见这一幕只觉好笑,道:“郎君这是做什么?先前八郎不给你回信你也不高兴,如今给你回信了你也不高兴?”
这下苏轼是长长叹了口气,才道:“八郎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吗?我日盼夜盼,盼到了他的来信,只怕他定是要将我狠狠说一顿的,无非是说陈知府是个好人,要我收敛自己的性子之类的。”
“这等话,我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他简直比故去的翁翁还要唠叨!”
说归说,怨归怨,但他面上隐隐还是浮现了几分喜色。
苏轼打开信一看,面上却是喜色愈浓:“你猜八郎在信中说了什么?”
王弗摇摇头:“难道是说会帮郎君调离凤翔府一事?”
旁人不知道,身为嫂子的他却是知道苏辙的本事的。
这世上就没有苏辙办不成的事儿,就看他想不想办而已。
“哼,八郎哪里会帮我?他这人,我还不知道嘛!”苏轼是难掩面上喜色,更是道:“比这件事还要好了,八郎要与史小娘子提前成亲啦!”
说着,他更是握住王弗的手,道:“他们一成亲,兴许没多久就会有孩子,到时候咱们的孩儿就能有个伴。”
“我定是要好好教导咱们孩儿,到时候叫他有个当哥哥姐姐的样子!”
“可别像我一样,明明我才是哥哥,却一直被八郎管的是束手束脚!”
王弗听他绝口不提想要调走一事,哪里不知自己夫君其实并不是十分在意这事儿,只是闲来无事想与苏辙多说几句话,多写几封信而已!
所以,她什么都没说,耐着性子听苏轼说起他们兄弟两人之间的趣事。
也唯有这个时候,苏轼面上满是笑容。
到了最后,王弗更是轻抚着肚子道:“都怪我,若不是我有了身孕,兴许你就能去汴京亲眼见着八郎成亲……”
还未等她的话说完,就被苏轼皱眉打断道:“你这说的叫什么话?莫不是你嫌弃肚子里的孩子?你可不能这样!”
“八郎在信中说了,如今你的心情是最要紧的事儿,只有你高高兴兴,咱们的孩子才能康健!”
“再说了,八郎哪里会介意这些事?”
王弗这才笑了起来:“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苏轼心里虽有几分惋惜不能亲眼见着苏辙娶妻,但如今他却是有另外一件事要操心,那就是给八郎准备一份什么贺礼。
一想到这,他就觉得懊恼的很。
早知如此,他就该将那只鹦鹉留到苏辙成亲时再送过去的,再教那鹦鹉说上几句“白头到老,早生贵子”之类的话。
可惜,如今再想这些已经迟了。
这几日,苏轼是睁眼闭眼都在想这件事,以至于压根没时间与上峰陈、希亮斗气。
人皆是一心不能二用的。
苏轼虽聪明过人,却也不过凡人,如今心里有了要紧之事,将旁的事情也就看淡了。
倒不是说他对府衙公务不甚上心,而是他觉得自己人微言轻,说了也没用,索性也就不说了。
这一日,苏轼脑海中刚有雏形,想着不如给苏辙送一颗自己亲手所雕的石榴。
寓意多子多福。
而且自己亲手所做的礼物,更是颇有意义。
苏轼边走边想,想着出神,连迎面走来的陈、希亮都没发现。
还是身边有人提醒了他一声,他这才回过神来,朝陈、希亮方向拱了拱手,漫不经心道:“陈大人。”
这话说完,他又要走。
陈、希亮是个精瘦的老头,想当初凤翔府从上至下数百人被清算,朝廷派他来凤翔府当知府,说白了不光是看中他有才有能,更看中他是个犟老头。
这样的人,可是多少银钱都收买不来的。
这些日子犟老头陈、希亮只觉得奇怪。
这苏轼怎么对差事一点不上心?看着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别看陈、希亮整日与苏轼吵归吵,闹归闹,实则心底还是很欣赏苏轼的,只觉得苏轼不畏强权,颇有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如今见年轻的自己对差事如此不上心,生怕这位年轻后生对朝廷失去了信心,想了又想,却是出声叫住了他:“苏签判留步。”
苏轼正想着该为这石榴木雕选用什么木材时,冷不丁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下意识转身。
他看着陈、希亮,语气平平:“方才可是陈大人在叫下官?”
陈、希亮愈发觉得不对,更觉得担心,快步上前道:“苏签判这几日可是身子不舒服?”
苏轼下意识退后几步:“多谢陈大人关心,这几日下官身体好得很。”
他下意识觉得陈、希亮是盼着他身体有个三长两短,这样就没人与陈、希亮唱反调了。
陈、希亮又道:“那苏签判这几日可是家中有什么棘手之事?”
顿了顿,他又道:“我虽来凤翔府的时间不长,却也是凤翔府知府,若苏签判遇上了什么难事,不妨与我说一说,兴许我能有解决的法子。”
苏轼愈发狐疑,只觉得是陈、希亮这老头儿想要看他笑话。
但他在陈、希亮手上当差这么久,也知道这老头儿是个犟脾气,若今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他是不会放自己走的。
他想了想便道:“多谢陈大人关怀,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内子如今有了身孕,银钱有些不够用罢了。”
“您也是知道的,我每月俸禄银子并不多。”
他心里却想的是:哼,老头儿,你不是要恶心我嘛?那我也恶心恶心你,难不成你还能给我升官不成?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后的陈、希亮就陷入了沉思。
他一早就听说人说苏家富庶,但对他来说,家中的银钱那是公中的,与自己可没什么关系!
他顿时愈发欣赏苏轼起来,同时也为苏轼担心起来——人家媳妇要生了,的确多的是要用钱的地方!
接下来的日子,陈、希亮便闲来无事就差人给苏轼送些东西过去。
有的时候会差人送两只野鸡,说是给王弗补补身子。
有的时候会差人送一匣子燕窝,说有孕的妇人多吃这些对身子好。
一开始,苏轼只以为陈、希亮是为了羞辱自己,可等着陈、希亮又派人送来了十贯钱时,却是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羞辱人哪里是用银钱羞辱的?
若这样也是羞辱人的一种方式,他不介意被人多羞辱几次!
倒是一旁的王弗早就察觉出不对劲来:“夫君,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从前你时常说这位陈大人如何如何看你不顺眼,可在我看来,这位陈大人好像也不错,至少从未像从前那位宋大人那样刁难过你。”
苏轼没有接话,毕竟王弗说的是实话。
王弗见他这样子,更是继续道:“别的不说,我可是听说陈大人很是节俭的一个人,只怕那些野鸡和燕窝是自己都舍不得吃。”
“每个人的为人处世的方法都不一样,我倒是觉得陈大人这是器重你的表现。”
“反正我是做不到对我不喜欢的人还送来十贯钱的。”
苏轼想要开口辩解,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想了想,只吩咐来福将那十贯钱送回去,那陈、希亮如今已是当翁翁的人,可是有一大家子人要养的。
来福连忙揣着银钱去了陈家,只是没多久就回来,直道:“少爷,陈大人说了,他知晓您家中艰难,这些钱要您别推辞,务必收下。”
苏轼却是说什么都不肯收。
可怜来福又跑了一趟,可没多久又回来了,气喘吁吁道:“少爷,陈大人说了,公是公,私是私,您与他置气不要紧,可别委屈了娘子和娘子肚子里的孩子。”
苏轼想了想,决定自己亲自走一趟。
谁知道他刚到陈家门口,陈、希亮像会算卦似的,知道他会来,已派人守在门口,自己压根不见他。
那随从直道:“苏签判,我们家大人叫您回去,他还说若是您不想要那些钱,将那些钱丢了或捐了,反正他给出去的钱断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苏轼气的不行,只觉得天底下就没人能犟的过陈、希亮。
但把钱丢了?
他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丢钱?
他只能先把这些钱收起来,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还给陈、希亮。
可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苏轼再与陈、希亮碰上,免不得要打一声招呼,两人在公务上再有所分歧,也得听陈、希亮将话说完才是。
渐渐的,苏轼只发现这位陈大人好像有两下子。
一日日下来,他也发现自己文采虽出众,但毕竟年纪尚浅,在阅历方面是远远及不上陈、希亮的。
水滴能穿石。
时间久了,苏轼与陈、希亮不说相处和睦,起码也是融洽了许多。
到了最后,苏轼在给苏辙的信中也说起了这件事,信中更是隐隐有此含义——八郎,好像从小到大你说的话就没错过,从前我觉得这位陈大人不怎么样,没想到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苏辙在成亲前半个月收到了这样一封信,心情大好,只与元宝道:“看看,六哥不愧是要当爹爹的人了,果然沉稳长进了不少!”
元宝也跟着笑了起来:“您说的是。”
“不过要是六少爷听到您说这话,只怕又要不高兴了,您这话说的像老子评价儿子似的。”
苏辙想到苏轼听到这话的反应,也跟着笑了起来。
因他的婚事在即,如今苏家上下皆是一片喜气洋洋,至于他所住的院子更是张灯结彩,四处可见红绸。
即便他这些日子偶尔与史小娘子见面,两人在一起说说朝堂之事,聊聊汴京时兴八卦……两人之间并无隔阂,可一想到自己马上要成亲,夜里自己身侧要多睡一个人,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要知道他从小到大,也就和苏轼一起睡过觉。
但他仔细想了想,好像娶史小娘子也不错,起码两人能说得到一起去,若真叫他娶个土生土长的北宋女子,每天两人大眼瞪小眼,那才是无聊。
这样想着,苏辙心里则舒坦多了。
因史家人都不在汴京与濮安懿王一家的关系,苏家的亲事不宜大办,好在史小娘子也是个通情达理的,直说一切随意。
所以到了九月初九这一日,苏辙就身骑白马去了史家赁来的宅子迎亲。
史家的亲戚也不多,更无人刁难苏辙。
拿学问刁难当朝状元郎,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迎完亲,苏辙牵着红绸另一端的史小娘子与岳父岳母拜别,正色道:“……今日着实是委屈了阿宛,还请你们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阿宛的,绝不会纳妾。”
史老爷与史娘子听了这话是连连称好。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满意,如今史老爷这岳父比起史娘子来也是惶然不可多让。
倒是喜帕里的史宛偷偷笑了起来。
今日她委屈嘛?
一点都不。
史家并无多少家底,故而她的嫁妆不仅不丰厚,甚至还有几分寒酸,早在当初,程氏与苏辙就偷偷为她备下了不少嫁妆,这些东西都是实打实登记在她名下的,谁都抢不走。
有这样的好婆母与好夫君,她如何会委屈?
接到了新娘子,一行人又敲敲打打回去了苏家。
挑开了喜帕,喝了合欢酒,苏辙自要去前院招待客人。
虽说今日他们并未大办,但前院却也有不少宾客的,像欧阳修,司马光,王巩,王管事等人都带着家眷一并来了。
苏辙刚到前院,却是微微一愣,喜声道:“师傅,张道长,你们来了!”
“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
他一早就写信给了郭夫子与张易简道长,对他来说,这两人都算是他的师傅。
只是他一直没收到回信,之前还觉得奇怪,担心是不是信半路送丢了。
他又写了两封信送去眉州,谁知都是石沉大海。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两人竟不远千里从眉州赶到汴京来了。
张易简道长颇为无奈,直道:“……当初我收到你的来信时想着与你回信,说我们一并来汴京看看你,只是你师傅却不答应,直说这等事若提前告诉你了就没了惊喜。”
“说起来我们两人前几日就到了汴京,一直住在客栈里。”
郭夫子却是一脸骄傲之色,将礼物奉上之后更道:“你就说惊喜不惊喜吧?”
“惊喜!自然是惊喜的!”苏辙满脸含笑:“这是我今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说话间,苏洵也赶了过来,连忙招呼郭夫子与张易简道长来。
郭夫子看向苏辙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己亲手培育出来的宝贝似的,别提多骄傲:“这才几年呐,八郎就长得这样高了!”
“我听说今日八郎成亲,还有许多大人物来了?”
“叫我说,这些人都是有眼光的,知道咱们八郎是个好的!”
苏洵连连称是,更道:“说起来,都是你们两位教的好,若是没有你们,哪里能有八郎的今日?”
张易简道长自连连说这都是苏辙自己努力得来的,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嘛!
但郭夫子却时不时微微点头,显然是觉得苏洵这话说到心坎上了。
他这辈子就收了两个徒弟,一个状元,一个榜眼。
别说整个眉州找不出第二个他这样厉害的人来,就连整个宋朝都没有!
一想到这里,他那腰杆子就挺的笔直笔直,别提多骄傲!
苏辙瞧见郭夫子与张易简道长虽面容老了些许,但两人皆精神抖擞,只觉得放心不少,更是与他们道:“……师傅,张道长,你们先坐着歇息片刻,待会儿我定是要给你们两位好好敬一杯酒的。”
郭夫子与张易简道长皆点了点头。
恰逢这时候,又有宾客前来,苏辙正欲跟在苏洵身后前去迎接时,却见着平安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平安面上是前所未有的慌乱,甚至这大喜的日子里脚步都有几分踉跄。
苏辙与苏洵心里一惊,看向平安。
平安跑到两人跟前,声音压的是低低的:“老爷,八少爷,宫中来人了,说是来的好像还是官家身边的人啊!”
别说他从来没见过这般阵仗,就连沉稳的苏辙都是微微一愣。
他连忙道:“爹,您别担心,官家大喜之日派人前来,肯定不是什么坏事。”
“走,咱们去看看官家到底赏了什么东西下来!”

虽说方才苏辙那样安慰苏洵, 其实他心里也是没底的。
汴京之中,大婚之日官家送来礼物的也不是没有。
只是那些都是世家勋贵或重臣贵子,这等事哪里轮的上他一个八品芝麻官?满打满算, 他也就见过官家三次而已。
心里惴惴不安迎了出去, 苏辙见到为首的内侍。
他认识那内侍,这人是官家身边的大太监。
这内侍寒暄两句,就开始宣读圣旨, 字字句句皆流露出欣赏苏辙的意思, 到了最后更是话锋一转下令将苏辙升为从六品的秘书少监。
苏洵与苏辙都愣住了。
在北宋,有才能的人擢升一向很快,却也没几个像苏辙这样快的, 这才短短一两年的时间,苏辙竟已升到从六品?
一旁郭夫子等人也露出惊愕与骄傲之色来。
程氏更是激动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还是那内侍见惯了大风大浪,笑着道:“苏相公,苏大人, 你们可是高兴坏了?还不赶快接旨?”
苏辙这才回过神,忙上前道:“下官多谢官家。”
那内侍也是个看人下菜的, 虽说苏辙官职不高,却也知道他得官家喜欢, 笑着道:“苏大人这样客气做什么?”
“官家说了,今日苏大人大婚,早就想着给苏大人送上一份贺礼, 可思来想去却没什么东西配得上苏大人,不如给苏大人升官, 如此也对得起苏大人这些日子的兢兢业业, 更好的为朝廷出力。”
苏辙是连声谢恩。
苏洵也没闲着,如今他来汴京多日, 早已不像当初在眉州那样傻乎乎的,连忙叫平安给内侍拿赏钱,更是低声道:“……小小敬意,请公公们喝茶的,还望公公莫要嫌弃!”
那内侍是有公务在身的,自不好留下吃酒,却是将银钱收下,又笑眯眯道:“苏相公客气了,您放心,我一定回去替苏大人美言几句的。”
等那内侍转身走后,恭喜声像潮水似的涌向苏辙。
苏辙却是宠辱不惊,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就连司马光瞧见这一幕,都忍不住与一旁的范镇道:“……他以后定大有前途的。”
其实先前苏家并没有给范镇下帖子。
一来是苏辙也好,苏洵也罢,一向与范镇并没有什么来往。
二来是因孙神医一事,苏辙觉得自己与范镇并不是一路人,并不是说范镇不是好人,只是范镇的有些行为他难以苟同。
可谁都没想到范镇竟自己登门来了。
他不光人来了,还给苏辙送上了一份贺礼。
今日像范镇这样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因是大喜的日子,来者都是客,总不好将人赶出去,所以将大厨房忙的是够呛。
范镇颇为赞许点点头:“虽说是金子总会发光,不过是早发光晚发光的问题,可他能早一日为官家所用,便能早日造福朝廷与百姓啊!”
虽说直到今日他仍觉得惋惜得很,当日他将孙神医带到官家跟前,若非孙神医说了那些不该说的,兴许如今官家的孩子都揣在某一位妃嫔肚子里了。
可惜,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那日官家派人将孙神医送出宫后再没提起这茬,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也渐渐冷了,估摸着官家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亲生儿子。
人呐,都是这样,心一旦冷了,看待问题的角度就变了,如今他甚至觉得官家过继侄儿也不错。
他们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
很快,苏辙就举着酒杯过来敬酒。
司马光却冲他摆摆手,虽神色依旧冷峻,但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替他着想:“这几日,内人即将生产,我不便多饮酒,我们就以茶代酒吧!”
实则是他想着今日是苏辙大喜之日,不知要喝多少杯酒,能少喝些就少喝些吧。
苏辙自然也知其中深意,含笑道:“多谢司马大人了。”
虽说他一早叮嘱元宝,将他的酒里掺了不少水,但这么多杯酒下肚,他还是有些受不住的。
又灌了两杯浓茶,他觉得自己舒服了不少。
倒是欧阳修看他双颊微红,步履有几分踉跄,便扬声道:“今日是苏大人的大喜之日,我看咱们就别灌他的酒了。”
“人生三大幸事,其中之一就有洞房花烛夜,就放过他吧。”
众人听了这话是哄堂大笑,却也并未为难苏辙。
欧阳修的面子,众人还是要给的。
很快,苏辙就由元宝搀回屋内。
喜烛点亮了整间屋子。
恍若白昼。
苏辙进去时,史宛正坐在桌前吃东西。
今日苏家大喜,光靠着自家厨房的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所以程氏又从杏花楼调了好些个大厨来,所以吃食的味道很是不错。
史宛可是半点没将苏辙当成外人,嘴里塞的满满的,更是含糊不清道:“好吃!”
“真好吃!”
“从前我就听人说过汴京遍地都是美食,却没想到在古代还能吃到这样好吃的东西……”
苏辙看他这般吃相,顿时就想到了远在凤翔府的苏轼。
他的眼神落在了窗几上的那个石榴木雕。
嗯,若是苏轼没有写信告诉他这是石榴的话,他真的很难将这个丑东西与石榴联想在一起。
简直就是个四不像。
他笑了笑:“……虽说汴京美食不少,但却以杏花楼最为出名,杏花楼的羊肉做的也是一绝,我六哥可是最爱吃杏花楼的炙羊肉。”
说着,他的眼神这才落在了史宛面上:“不过我想着今天你饿了整整一天,若是吃大荤或油腻的食物肯定会不舒服,所以我就要他们给你送了些清淡的吃食。”
“你好好养几日,等过两天再好好去杏花楼吃一顿。”
这话说的史宛是双眼泛光,连连点头。
两人略说了几句话,史宛就发现苏辙的眼神时不时落在那石榴木雕上,不由道:“这木雕可是苏轼,不,六哥送给你的?”
苏辙点了点头。
史宛虽从史书上知晓他们两人兄弟感情极好,却没想到会好成这样。
不管怎么说,如今的苏辙是个不折不扣的冒牌货。
她笑了起来:“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只是我不明白,你对六哥这样好,是怕改变历史,还是真心使然?”
苏辙知道她为何会有此困惑,笑着道:“是真心的。”
“穿越之前,我是独生子,从来没想过与兄弟姐妹之间的羁绊会这样深,更没想过会为了兄弟姐妹陷自己于险境,这等事,放在从前我是想都不会想的,更觉得这样的人是傻子。”
“可穿越之后,六哥对我来说是和父母一样很重要的人,这样你应该会好理解一些。”
“从前若你的父母遇上了困难,你会不会舍命相救?自然是会的!”
顿了顿,他更是道:“六哥对我来说,比父母还要重要,从小到大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看书,一起写字,一起参加科举……很多时候我都快忘了我不是真正的苏八郎,只是个赝品而已。”
“不过从始至终我都将六哥当成我的亲哥哥,多年来相处下来的感情是真的,旁的是不是真的倒是无所谓了。”
今儿他也累了整整一天,在榻上躺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与史宛说着他们兄弟两人小时候的趣事。
听到最后,就连史宛都为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感到动容。
只是苏辙累狠了,说着说着,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他睡的昏昏沉沉,还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远在凤翔府的苏轼坐在院子里,看着月亮,也正在想着他……
翌日一早,两人起身就前去给程氏等人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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