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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冰船—— by是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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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俊霞性子急,气得想打他,捅了他两下把人叫回了神:“是不是这个啊?买不买?你要不问问那姑娘。”
宗遇一路和宗俊霞打趣的笑脸都没了,绷紧了脸掏出手机,给林凛发微信。
Z:你那个手链是掉的啊?
没等他细看自己发过去的消息,宗俊霞直接给了他一掌,嫌他磨叽:“你可别给我整这个死出儿,得了,就这个了啊,包上吧,我付钱。”
宗遇见状赶紧收起手机,把宗俊霞按下,递过去自己的卡:“不用你,我给人弄坏的,让你买算什么事儿。”
宗俊霞见缝插针,指着柜台里的另一条手链,说:“那,那这个我也挺喜欢的,和那姑娘的差不多,我也想要一个。”
她像个小孩儿,宗遇小时候就是这么跟宗俊霞要东西的,顿时就笑了,点头答应:“行,拿着,您跟我要回东西多不容易啊,敢不满足么?”
他多花了四千块钱,买宗俊霞一个乐呵,宗俊霞对他态度都好了不少,知道他还要再挑一个送人,要好好帮他参谋参谋,还给他讲自己的一套道理:“妈告诉你啊,你要送小姑娘首饰,咱肯定不能送太便宜的,但也不能送太贵,你懂吗?”
“咋的?你怕人坑我啊,我又没送房子。”
“不是这么回事儿。你不还没追到手呢吗?你送太贵的,一个让人家有负担,要么想着退给你,要么想着回你点儿什么。再说,东西太贵,小姑娘容易不舍得戴,戴身上能不磨损吗?这又成负担了。”
“磨损不正常么?磨坏了我再送呗。”
“你真是油盐不进。行了,你预算多少?你现在有钱吗?妈给你点儿?”
“有钱,没预算。”
宗俊霞用眼神打量他,呵了一声:“那咱一会儿买点儿金条去吧,你直接送金条,阔气。”
林凛一直没回他消息,他拎过了装手链的袋子,也不知道买得对不对,至于宗俊霞说的话,他认真思考了下可行性,点头:“行啊,金子最靠谱儿。”
宗俊霞骂他“缺心眼儿”,挖苦道:“你到那份儿上了吗?谈婚论嫁才送金子,步子迈太大,小心劈叉。”
实话说,宗遇并没有精挑细选,他就想着给她买最贵的,款式不难看就行,宗俊霞带他进了个他连名字都念不出来的专柜,柜姐介绍什么贝母玉髓,他也不懂,最后买的那款倒是挺好看的,白白净净的,衬她,他总算了却了这桩事,也是出来的唯一目的,回到车上打算回酒店,一看手机,林凛还是没搭理他。
时隔两个小时,他才发现自己打错字了,赶紧又发了两条消息。
Z:Dior,打错了。
Z:祖宗?
昨天中午打语音还聊得好好的,又不理人了,他心里不受控制地开始惊慌,迟钝地意识到,这是开始了?开始躲着他了?
宗俊霞安全带都系好了,看他一直不开车,催道:“走啊,想啥呢?”
“想着回去,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你爹都不见了啊?他怎么有你这么孝顺的儿子呢?”
他没说话,每次见到陆庆德他都没什么话说,甚至觉得自己这个爹有点儿蠢,幸亏他随宗俊霞。当下他暗下决心,来都来了,肯定先在哈尔滨陪着宗俊霞把事儿办完,然后回柳城,不管林凛什么态度,他得把话跟她说明白了,让她知道自己的诚心,他是认真的,前所未有的认真。
那头林凛忙着看房子,看了两天。第一天是她自己去的,第二天宋慈陪着一起,下午把宗遇选出来的都看完了,离饭点儿还有两个多小时,郑家敏今天要给学生补课,家里都是林忠做饭,他又打电话告诉林凛要晚回去会儿,晚班的厨师家里有点儿事,他给替会儿班,让她饿了就叫外卖。
林凛答应后挂了电话,人坐在书桌前,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抱着膝盖,盘算着看过的门市房,虽然拍了照片,还记了备忘录,脑子里也清楚得很,或者说首选的答案太过明显,明显得她有些不服气。
中介叫小李,比她还小两岁,机灵得过头,开始还跟她近乎,说着说着就叫“嫂子”,林凛像是在自言自语,念叨着:“我赶紧跟他解释,我和宗遇不是那种关系,他就跟我道歉,然后继续介绍房子,说着说着又开始跟我夸宗遇,说宗遇人有多好,帮了他多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让他不要说宗遇了,咱说房子,可能我语气有点冲,搞得他挺尴尬的,还有点儿怕我,你看他今天对我的态度,小心翼翼的,可我没想刁难他,你明白吧,我也不是不识好歹,知道他们都是帮我……”
房间内静悄悄的,没有回音,林凛瞥一眼桌面上手机的屏幕,停留在微信的界面,冷哼一声,又说:“你说他问我这话我怎么回啊?问我手链是不是掉的,他明知道是被他拽的,断了,隔了两个点儿又告诉我,打错了,是问我牌子是不是迪奥,我都说手链不要了,还非要赔我,我哪儿敢回?像跟他要东西似的。”
宋慈躺在她的被窝里分外安详,闭着眼睛听她念叨得头疼,轻声说:“你可别念了,你念他干什么啊?你俩真亲嘴儿了你再和我说他行不?我还能重视点儿。我现在听到他就想到余泽,恨不得遁地躲着他们哥俩儿,不行,我太困了,我得眯一会儿……”
林凛哪儿敢跟宋慈说他俩真亲嘴了,想着干脆强行删除那段记忆,隐去不说,一想起来就老脸发红,逼着自己继续想租房的事儿,忽然又叹气,寻思让宋慈帮她分析分析。
“你知道我在气什么吗?我就感觉他人现在不在,但什么都安排好了,我就一点点进了他设的套。你今天也看到了,秋桐咖啡那个店是最好的,两万四一年,头回付两万六,押一个月租金,店里硬装修都不用改,桌椅什么的我看不上,不要。至于别的,要么位置没那么好,要么店面太大了,太小了,反正就秋桐最好呗,正好一月中旬到期……”
“哎,你可别絮叨了,那就定下秋桐那个店呗,我也喜欢那儿,长春路风水好,下午那小阳光一照,又想起来以前林叔开西餐厅的时候了,我可爱去了呢。”
“好什么好,他老早就叫我去过,咖啡做得贼差,当时我就想肯定得黄铺……不对,我是想说,你看他那个时候明显就帮我找好地儿了,我承认我想租,但我又不想顺他的意。”
“矫情,死矫情,你就端着吧,高中多少纯情少男被你这副冷脸吓跑,估计那会儿你把宗遇也吓跑了,不过他现在年纪上来了,脸皮厚了,开始跟你死缠烂打了,你管他给你安排什么呢,有好处咱就收着,不是他自己说的吗,都是朋友。”
“他说得可不情愿了。”
“你管他情不情愿?你、管、他、干、嘛?!”
“我有良知,不养备胎,不行吗?”
“哟。”宋慈一屁股坐了起来,瞪着她,“你不对劲。”
“我烦不行吗?我嫌他烦。”
“人也没在你面前晃悠……”
“他阴魂不散。”
宋慈又立马倒下:“你是我姑奶奶,你消停会儿让我睡一觉行不?我昨天早上七点就起来,我都多少年没起这么早了,现在还没缓过来……”
淡忘自己的烦恼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挖掘别人的烦恼,林凛扫她一眼,问道:“你早起给谁买咖啡了?还问我什么咖啡最难喝。”
宋慈摇了摇头,断然不说,还故意发出鼾声,装睡,心里则在辱骂余泽,深信不疑他是个变态,热美式跟中药似的,他喝得面不改色。而且他让她买五杯咖啡,说医院有五个人,她故意买了四杯,就是没带他的,好么,到医院一看,当班的正好四个人,他可真会算计。
房间里又恢复安静,手机提示电量告急,林凛拿起手机不知道做什么,忽然想起来那么一茬,点开了宗遇的资料,看他头像。小图黑黢黢的,大图同样,黑色为主,上面绘着几个线条,看不懂。
时隔这么久,她竟然是第一次点进宗遇的朋友圈,一条一条往下看。还挺神秘,设了个半年可见,几乎都是广告,不怎么发日常。光棍节那天是他生日,发了一张烟花,看视角是在璞宴的酒廊,室内还布置了下,肯定不缺蛋糕,估计为他生日特地放了烟花,文案是:感谢霞姐。
林凛下意识猜测霞姐是他妈,也不排除是他姐。
再往下看,比如璞宴新启用了一个宴会厅,他转发的推文,文案就写:结婚速来, 日期紧张。附带定位在璞宴酒店。
总之每一条都有璞宴的定位,唯二的另一条无关酒店的朋友圈是一张照片,林凛并不陌生,就是他挂在车钥匙上的熊猫玩偶,放在副驾驶上,背景是夜晚,还挺有氛围的,就是熊猫太小,副驾驶太大,有点违和,没有文案。
她发现还有四条评论,打开一看是个高中男同学,她们班的赵天宇,和宗遇挺熟的样子,评论问他:小玩意挺可爱啊,给我整一个。
宗遇回复:酒店的样品,没做出来,就这一个。
赵天宇:我是小学生,给我。
宗遇:滚犊子,不给。
林凛有些卑劣地松一口气,这条朋友圈都是夏天的时候发的了,在半年范围的边缘,即将被隐藏,而她直到现在才真正的相信宗遇当时说的话,确定这个玩偶与他前女友无关,真的是酒店做的。
朋友圈看到最后,手机又一次提示电量告急,林凛坐得腿都有点儿酸了,看着窗外夜幕降临,房间里也变得昏暗,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日剧台词:共鸣是迈向恋爱的第一步。她想到的是,当代都市的成年男女,对对方的朋友圈产生兴趣,算不算是动心的第一步?
“完了。”
“完了!”
她和宋慈异口同声,宋慈声音更大,想必没听清她的话,又坐起来问她:“你说什么?”
林凛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你咋了?”
“我忽然想到,余泽不会要追我吧?把我追到手,再把我甩了,报复我!他怎么这么记仇?”
林凛觉得有点儿道理,但又没什么道理,想到宗遇的百般示好、死缠烂打,和宋慈说:“他是在追你么?我看是欺负你,让你七点起来给他送咖啡,你怎么没把咖啡泼他脸上?”
“你说得对。他录了我喝多之后的视频,还没删,也不说我到底对他做什么了,你说我能对他做什么啊?”
“给他唱歌。”
“除了唱歌……”
“你喝多了爱骑人。”
宋慈瞪大双眼:“骑?!”
“就咱俩睡一起,你总骑着我,我踹都踹不开,一身的牛劲儿。”
宋慈心死得更安详了,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行了,今后我躲着他,我没脸见人了。”
林凛终于把手机充上电,肚子有些饿,问宋慈吃什么,打算叫外卖。
宋慈躲在被窝里打开自己的手机,林凛在看外卖,她却拿起手机就忘了要做什么,津津有味地看起微信群聊的消息,被子一拽,问林凛:“周末同学聚会算人头呢,你到底跟我去不去啊?”
“高中的?”
“那不然?咱俩就高中同校,还同班。”
“咱们班的还是两个班的……”
“当然两个班的,去年三班的班长牵头,今天不是,咱们班那个文艺委员曲宁宁,她提的,她就是去年同学聚会,跟三班那个蔡硕,俩人看对眼儿了,奔着结婚去的,说是要订婚了,所以今年吵吵着必须得再聚一次,年年都得聚。”
“所以咱们这些同学成了见证他俩爱情的观众了,咱们班长干什么吃的,怎么不组织呢?”
宋慈嗤笑:“哈?因为咱们班长是你啊。”
“哦。”林凛心不在焉的,选择闭嘴。
“所以你去不去,我帮你报数。”
“不去。”
宋慈也没急着磨她,手指点在键盘上发出声响,在群里问话。
宋慈:@蔡硕 宗遇去不去啊?
蔡硕:宗老板在哈尔滨呢,我打电话问了,说不用算他,回不来。
宋慈:真的假的?
曲宁宁:真的,老板发话,饭店不管,唐朝KTV最大的包厢给咱拿下了,随便吃,随便唱。
赵天宇:老板大气啊!
林凛饿得肚子都叫了,刚要催宋慈叫外卖,就看宋慈朝她不怀好意地笑,于是她更加严厉地拒绝:“别磨我,去年都陪你去了,今年真不去。”
宋慈说:“宗遇不去。”
“……”林凛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干巴巴地问,“他为什么不去啊?”
“……”宋慈也迷惑了,歪头盯着她,“不是,你这人,你管他为什么不去?反正你得陪我去,这不正好?”
林凛确定宗遇不会出现,加之宋慈八爪鱼似的缠在她身上耍赖哼唧,松了口:“别膈应人了,陪你去。”

第27章
曲宁宁的组织能力显然比宗遇他们班的班长强多了,去年同学聚会,班长找的饭店味道确实不错,就是位置偏僻了点儿,林凛久不回柳城,许多小道早就不熟悉了,打车到思南路,那司机开车特别不稳,一脚油门一脚急刹的,坐得她想吐,干脆提前下车,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那天她还稍微打扮了下,疏忽在没有看天气预报,穿了条很薄的打底袜,走着走着把敞开的大衣都系紧了,气得给宋慈打电话抱怨:“不是,你们在上海啊?还思南路,我怎么就找不到地儿呢?”
半年前刚翻修过的一条新道,路名也改了,原先叫什么“板儿牙路”,太难听。
宋慈怪她不跟自己一起来,也不管两家根本不在一个方向,相距甚远,笑着给她指路:“你几百年没来过这边了?那不就以前咱俩总爱逛的礼品店附近吗?你找到建行没?挺大的牌子,路口拐进来就能看到饭店了。”至于思南路,她笑得更夸张,“思南公馆嘛,咱们这儿也有‘公馆’啊,少年宫、文化馆,都在这条路上。”
林凛又气又笑,身后突然传来鸣笛声,她把电话挂了,夜色下,宗遇降下车窗,探身到副驾驶,不算热情地叫她:“林凛?上车。”
她不想上车,杵在那儿装路灯,宗遇上下扫她一眼,没见过这么“美丽冻人”的路灯,嘴角噙笑:“今天可冷了,穿这么少?北京也不暖和啊。”
“我刚打车有点儿晕车,你先走吧,我自己过去。”林凛冷淡地拒绝他。
他没有动的意思,语气有些央求:“上来吧,这条路禁停,一会儿警察抓我来了。”
林凛不太情愿地上了副驾驶,车内暖和多了,她把大衣的领子翻下来,礼貌又客气地跟他道谢。宗遇闻到淡淡的香水味,嘴角的笑容就没下去过,他下意识以为她当时是单身,虽然语气正经地夸赞,还是有点儿像调戏:“你真是……还那么漂亮,一点儿也没变。”
久别重逢的老同学发出容貌上的夸赞,林凛分外警惕,心中偷偷说一句“你也不赖”,嘴上则敷衍地“嗯”了一声。后来和他聊了什么,实在是没印象,总之大多是他在没话找话,林凛的态度以冷漠贯穿到底。
她就记得他分外感慨地说了一句:“没想到你会来。”
她直接把天聊死:“宋慈非要我来。”
宗遇悻悻地“哦”了一声。
短短二百米的路,他恨不得开出步行的速度,还得是散步,她却恨他车速那么慢,一直想跳车逃跑。
这次曲宁宁选的饭店就有名得多了,或许味道差了点儿,但牌匾高调,就开在街边,林凛和宋慈打车过去,到得时间刚好。
饭桌上自然是蔡硕主动先提了一杯,林凛没想到他会点自己的名:“今儿人来得挺多,把大伙儿凑在一起吧,咱主要庆祝两件事儿,第一件,我和宁宁打算年前订婚,腊月二十八,到时候外地的同学也该回家过年了,订婚就两家人的事儿,但到底是在去年同学聚会上我俩走到一起的,到时候必须请大家吃饭,我做东,必须让大家尽兴。”
大伙儿开始起哄,说什么也要宰蔡硕一顿,宋慈自然是起哄的主力,林凛就淡笑看着。
很快又有人问:“还有一件事儿呢?说完再喝,快说!”
蔡硕举着酒杯扫向林凛:“还有件事儿,当然是咱们一班的女神,林凛,女神大驾光临,连续两年参加咱们的同学聚会,够给面子吧?”
大伙儿叫着说“够”,蔡硕继续说道:“林凛呢,回柳城了,今后咱同学能照应的都得出力啊,所以咱这第一杯,得敬林凛,欢迎她回东北!”
林凛瞬间的心情有点五味杂陈,没想到蔡硕会说这些,说完还低头看曲宁宁,显然俩人是通过气儿的。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性格并不讨喜,因为从小成绩优异,心思早熟,高高在上地看不起绝大多数的同学,唯一的朋友也就是宋慈,老同学讨厌她才是正常的,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真情实感地欢迎她回家。
回来这一个月,所有的不情愿似乎在霎那间烟消云散了。她从来不曾敞开过心扉,东北这片土地却一直包容着她。
她又有点儿后悔,刚才同学倒酒,她拒绝了,眼下换酒也来不及了,只好提起橙汁与大家碰杯。
后来便是漫长的饭局,林凛放松了些,甚至主动说起打算开个咖啡店,位置已经选好了,就在长春路,欢迎大家去捧场,必须免单。女同学说肯定第一时间去打卡,帮她拍美美的照片,还得去点评APP写个长评。男同学则一顿乱讲,叽叽喳喳的,有的说自己最爱喝咖啡了,有的说自己能喝十杯。
宋慈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记住这个喝十杯的,贼心不死呢,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你,前阵子跟订婚的女朋友掰了。”
林凛一笑置之。
又有爱打听的问她:“你回东北了,那对象跟你一起回来了吗?带回来当东北女婿。”
林凛想起去年此时,她和蒋佑文还没分手,宋慈知道不少单身的男同学还惦记她,假装无意地说出林凛有男朋友,倾听心碎的声音。年初分手,算起来她也单了快一年了,这话自然不必说,她就笑着摇头:“那个分了。”
男同学肯定又要起哄,或是开玩笑地说他们还有机会,赵天宇眼珠子直转,偷摸在桌子底下掏手机,给宗遇发微信。
赵天宇:你他妈在哪儿呢?大哥,林凛那对象分了,你赶紧的,就是在莫斯科也得飞回来啊。
Z:用你说?等你告诉我黄花菜都凉了,我知道。
赵天宇:来啊,还在满堂红吃饭呢。
Z:路上,唐朝见吧。
赵天宇:得嘞,赶紧的,我把人给你按住。
Z:你他妈敢碰她把你胳膊卸了。
赵天宇:我不碰,那一会儿能跟她合唱情歌不?广岛之恋?
Z:你想死。
他还没跟林凛情歌对唱过,赵天宇可真敢想。
和赵天宇说话的时候,宗遇刚下高速,开了五个小时没休息,把宗俊霞送回家,满车的购物战利品都没来得及给宗俊霞卸货,在宗俊霞的骂骂咧咧中一脚油门走了。
他又回了趟自己家,换身衣裳,换完了还没出门,翻箱倒柜地开始找东西,半天没找到,无奈求助余泽:“我电子烟放哪儿了你知道吗?”
“你电子烟放哪儿我咋知道?你又找那玩意干嘛?不说是电子奶嘴儿吗?”
他惦记着上次一起吃饭时林凛被烟呛得眼睛酸,寻思着改抽电子烟,看看能不能戒了,知道余泽靠不住,还是得自己找,顺便跟余泽闲扯几句。
余泽问他:“你回来了?今儿不是同学聚会么?没去?”
“你还知道我们同学聚会呢。”
“赵天宇说的,前几天带他家狗来找我看病,还叫我去。”
“那你下班没?一起去啊?”
“你们同学聚会,我去干什么?”
“宋慈在啊,我同学你也认识不少。”
“不去。”
“你有能耐就真不去,别让我逮到你啊。”
电话挂断,宗遇也找到了电子烟,装上不知道过没过期的烟弹,抓在手里摆弄着,到地下车库开车,去唐朝KTV。
宗遇到的时候,同学们也就刚上楼,他跟前台闲聊了几句,才慢慢悠悠地上去,和送酒水果盘的服务员擦肩而过,包房里传出一首慢情歌的旋律,宗遇推门而入,歌声骤止,鬼叫狼嚎此起彼伏。
他把外套脱了挂起来,顺便扫了一圈,宋慈坐在沙发上跟人畅聊,不见林凛,寻思着难道她走了?直到对上了一抹眼神,赵天宇挤眉弄眼地瞥门口,宗遇就知道,人还在这儿,估计包房里的洗手间有人,她就出去了。
几个男生开始起哄宗遇:“怎么说?宗老板,来晚了,这不得先自罚个三杯?大伙儿说对不对?”
边说边倒酒,三杯啤酒对宗遇来说跟喝水似的,何况这些年他脾气好了不少,脸上带笑,正打算拿起杯子喝了,就听到又有人说:“不对不对,遇哥,先来一首,再罚三杯。咱们也刚到,场子还没热呢。”
上次聚会也来了KTV,同学不是没劝,宗遇却一首也没唱,老实地当观众,和林凛一样沉默。这一次同学们说什么也要他唱,他摆手拒绝,不愿意当这个焦点,宋慈已经抢到了麦克风,整个包厢都回荡着她的嘲讽:“宗遇,你是不是跟我一样五音不全,怕丢脸啊?”
大伙儿就开始笑,赵天宇也扯着脖子喊:“激将法啊?咱宗老板就吃这套,遇哥,来一首,让他们开开眼。”
连哄带劝的,可宗遇确实不想唱,他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强迫他,正想说他自罚三瓶,诚意给足,歌儿就免了,余光扫到门上的窗口闪过的人影,他知道是林凛,一下子就改主意了。
见宗遇点头,歌还没点,众人已经又怪叫起来,宗遇亲自点了首歌,把正在放着伴奏的慢情歌切了,前奏是沉重又躁动的鼓点,叫声愈演愈烈,场子明显热了不少。他就站在那儿唱,包厢里很热,他间或换手拿麦,撸起半截儿袖子,露出手臂的文身。
他一直在期待林凛推门进来,殊不知林凛始终与他一门之隔,靠在门口的墙上,听完了整首歌也没有推门的勇气。
那首歌林凛并不陌生,萧亚轩原唱的《突然想起你》,但一听前奏的鼓点就知道不是萧亚轩的版本,而是林宥嘉在2010年一场演唱会的live,也曾被她收藏到歌单,但或许是失去了音源,她已经很久没听过了。
想起以前在公司做营销,因工作需要,她有时也会刷短视频APP,看过那样一个话题,讲东北人唱歌和说话完全是两副嗓子,说话在东北,唱歌在台北。她点进去看了几个视频,觉得有些好笑,用夸张的东北口音讲话,唱歌就变成普通话一甲水平。
其实东北的年轻人都能在东北话和普通话之间切换自如,讲普通话也绝对不是“我也妹有口音”,即便宗遇没在国内读大学,普通话也是标准的……
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绪飘远,压抑着加速的心跳,她竟然还有闲心想这些,走廊路过的客人听到歌声都有些驻足,几个男男女女好奇地扯脖子往房间里看,开着玩笑:“我靠,长得也极品啊,一会儿喝多了你帮我去要个微信。”
林凛就笑了,在宗遇的歌声当背景音的情况下,主动跟对方搭话:“我有他微信,推给你,要么?”
她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觉得好玩儿,东北人在路上随便接话简直不要太寻常,只是有些阴阳怪气地想,宗遇情史丰富,肯定来者不拒。
结果那说话的女生打量她好两眼,脑回路是林凛无法理解的,态度骤然变得冷淡:“你是他女朋友啊?我们开玩笑的,别误会啊。”
说完人就溜了,跑得兔子都快,走廊又剩下林凛自己,她叹了口气,一直靠在墙上,感受着一首歌的漫长,心绪始终无法平静。她听得出,宗遇在借着这首歌唱自己,林宥嘉的版本深入人心,林凛觉得是因为唱出了爱而不得的感觉,那宗遇呢,宗遇唱出了一个渣男爱而不得的感觉,活该。好听倒是好听,就是太渣了,隔着一道墙都能想象到被渣男伤了的痛感,她哪儿敢靠近。
客观地说,高中时必定不少女生暗恋宗遇,且如今正坐在包房里,有暗恋至深的,也有单纯的少女心思,那样肤浅又可爱地爱上一副皮囊,再正常不过。时过经年,宗遇如此不加掩饰地在众人面前发散魅力,定会让许多人产生对青春逝去的感慨。
林凛也是俗人,心中打翻了五味瓶,神色不免哀伤。
走廊同样燥热,林凛外套都没脱,双手插在口袋里,离开倚靠了一首歌的墙壁,打算下楼,出去吹冷风清醒清醒。人已经到了一楼大堂,那首歌的旋律似乎还萦绕在耳边,脑海中反复回现那个冲动的夜晚,第一次看到宗遇手臂的文身,念头一旦生起,必然无处遁形。
她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将要破笼而出,步子越迈越快,只想赶快推开门冲到室外,忽视了身后渐近的脚步声,直到听见他的呼唤:“林凛。”

第28章
宗遇跟了出来,林凛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就想跑,被他从后面拽住了手臂,他还以为她要走,语气里带着一丝卑微的恳求:“别走行不行?我走,你上去继续玩儿。”
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浑身带刺儿似的挖苦他:“怎么,歌唱完了就要走?多少女生听得心碎呢。”
宗遇主动解释道:“我知道你在门口,唱给你听的。”
“谁在门口?我没听到。”林凛下意识撒谎。
“那我单独给你唱?”
林凛莫名其妙地心急,也不知道急什么,大概是急着想逃,闻言下意识拒绝:“不用。”
宗遇抓着她不放,幸亏是冬天,穿得厚,否则肌肤相贴,更可怕。林凛是真觉得热,浑身都热,跟喝了半斤白酒似的,大堂虽然没那么高的温度,还是不够凉爽,宗遇就低头盯着她,没有撒手的意思,她也无奈,坦白地说:“我热,出去凉快一下,撒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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