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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冰船—— by是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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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明显刚醒,脑子还不清楚,回道:“他把你扔高速上啦?”
林凛更无语了,没和宋慈多说。
宗遇心潮澎湃的,人家是归心似箭,他是“去心似箭”,开了四个点儿瞌睡都没打,路过服务区停下吃了点儿东西,又在冷风中抽了支烟,闲得无聊去撩闲林凛。
Z:真不让我陪你去啊?
Z:你取什么东西?多不多?重不重?
Z:我给你当保镖啊。
林凛很快就看到了,没爱搭理他。
他等不来林凛的回复,伴着北风闻到自己身上似有似无的香味,憋不住笑,又去找余泽闲扯。
Z:中午在停车场,你闻到什么没?
余泽:闻什么?春天的味道啊?早着呢。
Z:我还喷了香水。
余泽:……你是真疯了,咋了啊?
宗遇嘴角噙着坏笑,正想把手机锁屏揣进口袋里,准备继续出发了,不成想余泽又立马发过来一张图片,宗遇打开一看,是他诊室里放着的一块小黑板,再仔细看,上面记录着主人给猫狗预约的绝育时间排表。
余泽:明天下午还有时间,给你安排上?
Z:滚犊子。
余泽:轻点浪,立冬都过了,你真要死。
宗遇不拿余泽这个兽医当回事,上车嚼了粒口香糖继续出发,可他忘了兽医也是医生,快出山海关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身上的香水味儿越来越淡了,起先他还以为是开了车窗的缘故,香味被风吹散了,嗓子也开始疼,他又归结为那支烟抽得不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真感冒了。
肯定是昨天晚上没穿羽绒服就窜出家门的缘故,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心想这怎么以完美的面貌去见林凛?别在人姑娘面前鼻涕流出来了。
他要开车,也不能吃药,手机在音乐APP上找了个摇滚歌单,打起精神来。而林凛对这些一无所知,始终没回复宗遇的消息,吃了粒褪黑素早早上床睡觉。
等他到了北京,就在林凛公司所在商业区的附近找了个酒店下榻,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他也是真觉得累着了,脑袋昏沉沉的,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倒头就睡,临闭上眼之前定了个上午十点半的闹钟。
第二天闹钟响到将近十一点他才醒,北京气候太干,他觉得比东北还干,嗓子疼得冒烟,也可能是感冒加重了。叫了个酒店的早午餐送到房间,他草草垫了两口,又梳洗打扮了一通,对着镜子捯饬自己的头发,随后手里摆弄着车钥匙,退房去蹲守林凛。
开出酒店不过两百米,车停在林凛公司的楼下,他看着时间差不多,再一扫微信,发现林凛居然还真不搭理他了,正想着稍微正经点儿问她现在在哪儿、在干嘛,或是撒个谎说自己刚进城,马上要到了,余光透过前挡风玻璃就扫到个熟悉的背影。
林凛的背影,他绝对不会认错,高中三年没少见过她那高傲的后脑勺。
她打扮得有些随意,穿了件中性款的黑色摇粒绒外套,颈间围了条厚重的围巾,头发则松松垮垮扎在颈后,看出来没涂口红,那就八成没化妆,包也没背,双手插着口袋径直进了大楼,很快又退了出来,盯着手里的手机,似乎在与人沟通,更没注意到停在不远处的宗遇。
他猜测想必是她已经办好了离职手续,眼下进不去公司,只能等人来接。她很快揣起了手机,立在门口胡乱张望着,张望得宗遇心跳加快,既希望她发现自己,又想自己跳到她面前吓她一跳。
他这个人就是欠,看她老老实实等在原地的样子有点可怜,又生出戏弄她的心思,一看手机才发现她刚给自己也发了消息,他就贱嗖嗖地回复。
Lynn:你到哪儿了?我房东家里孩子出了点儿事儿,要下午才来收房,可能得耽误一会儿了。
Z:我起来晚了,还没出门呢,要不我不过去了,给你订个机票?我报销。
他坐在车里清楚地看见,林凛听到声响再掏出手机,看到消息后明显怔住几秒,肯定满脑袋问号,随即唇齿轻启,他不懂唇语都能辨别出来,她骂了句脏话,四个字:你大爷的。
宗遇坐在车里笑得胸腔直颤,还盯着和林凛的聊天框,指望着她做出什么反馈,比如用最脏的脏话招呼她,别光嘴上骂啊。
结果林凛直接不回复了,似乎看到了相熟的同事,快步进了大楼,取东西去了。
宗遇继续在楼下等,一秒钟看八次时间,掐着手指头数她上楼待了多久,足足有二十分钟,还不出来,他这才知道着急,心想她公司不是还有什么后门狗洞吧,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能溜了,林凛总算出来了。
她手里多了个便利店的塑料袋子,里面装了点儿东西,同时掌心托着一盆巴掌大小的盆栽,另一只手则拿着手机发语音,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快走到宗遇的车旁都没注意到那不寻常的柳城车牌。
宗遇哪里知道她是在跟宋慈骂自己,连打了个两个喷嚏,赶紧照镜子确定自己状态还算完美,帅得很是客观,旋即打开车门,长腿一迈,开口叫她:“林凛。”
林凛瞬间心跳都漏了一拍,按住屏幕的手指一松,转过身去,只见路边那辆黑色的揽胜下来了个男人,北京这几天降温,她那件摇粒绒外套里面还穿了件羽绒服内胆,而他却只穿了件黑色的长款大衣,露出里面白色毛衣的高领,走到她面前极为顺手地接过了塑料袋子和盆栽,她一副见鬼的表情,都没敢认。
他这是在干嘛?跟她演韩国偶像剧呢?帅得确实过于客观了,去年同学聚会匆匆一见,她的记忆都模糊了,对宗遇的印象还是高中时吊儿郎当的样子,没想到拾掇起来还真挺像个人。
宗遇见她半天不说话,心想合着她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忘了?太伤人了。表面并没表露出不满,淡定说道:“杵着干啥?不冷啊,上车。”
他贴心地帮她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恭迎她上车,林凛“哦”了一声,坐上车后暗下结论:他还是不开口的时候比较帅。

第04章
帮林凛关上车门后,宗遇还原地立定了几秒,林凛以为他在看车子,回想刚刚没见他车子有什么磕碰,正要把车窗放下问他,他扭头睨了一眼巍峨的大楼,从车头转到驾驶位上车。
“你公司几楼啊?”他系着安全带,随口问道。
“十八楼。”
“哦,挺高。”
至此,短暂的交流结束,宗遇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打开手机导航找她家的位置,林凛自觉跟他不熟,气氛尴尬极了,尴尬得她想跳车。
足足沉默了有十分钟,中午的路况还是有些堵,接连都是漫长的红灯,当真是度秒如年。林凛想着总得找点话说,刚准备开口,他低咳了一声,抢先一步:“北京也挺冷啊。”
合着也是没话找话,他能就穿那么点儿,能不冷吗?一上车她就觉得热了。
“立冬前刚下了场雪,这几天正化呢。”林凛干巴巴地回道。
“路是挺脏的。”
对话越来越干巴,林凛都接不下去了。可她心里有个疑问,问道:“你怎么找来我公司了?”
宗遇干笑两声:“我正好住……不是,我往你家去,路过这边,一看办公楼挺多的,没想到还真碰上你了,你说巧不巧?”
林凛心想信他就有鬼了,开口还是说:“是挺巧,正巧你来北京,正巧我要回家。”
他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阴阳怪气,但这话题是绝对不能继续下去了,眼看着渐近她小区门口,宗遇张望了一圈,锁定了个超市,打算掉头过去:“我有点儿渴,下去买瓶水,你喝什么?”
林凛低头一瞥,见他扶手箱处放着一瓶矿泉水,虽没看到商标,但瞧着像是酒店特供的那种,一般超市并不常见,她正要伸手去拿,说道:“你这不是……”
“喝完了。”宗遇赶紧把瓶子抓了起来,甩手丢到后座的地垫上,生怕她看到似的。
“我家有水,那你跟我一起上楼吧。”
“行,都听你的。”
她给他指着方向,宗遇便开进了她小区的门,跟在她后面上楼,到了四楼发现门是敞开的,林凛知道肯定是房东来了,她早上把门锁密码告诉了房东,想必是房东自己进去了。
没想到宗遇已经进入了保镖的角色,大步迈到她身前,做出副护着她的样子,说实话那一下是挺迷人的,毕竟他生得实在是盘正条顺,但一切尽在林凛的掌控之中,见他又像在演谍战片,林凛按下他的手臂,无语陈述道:“房东。”
幸亏她嘴收住了,否则还得加上一句“上一边儿去”。
房东大姨听到动静走到门口,笑呵呵地跟林凛说:“回来了啊,真不好意思,家里孩子在学校出了点事儿,我这处理完就赶紧过来了。”
“没事,您看看吧。”
林凛带上了门,转身发现那房东心思根本不在检查房子上,先是瞅瞅她,又去瞅宗遇,那瞬间她和宗遇倒是想一块去了,寻思这大姨八成要开口打趣他俩,说宗遇是他男朋友,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么。
林凛脸皮薄,提前羞耻起来,寄希望于房东可千万别多嘴,只会让她和宗遇相处更尴尬。宗遇没脸没皮的,倒是在那儿暗自期待,嘴角噙着笑。
门口那箱矿泉水还剩最后两瓶,林凛递给宗遇一瓶,另一瓶则给房东了,俩人同时拧开盖子喝水,宗遇嗓子疼,一口灌了半瓶,房东就抿了一口,瞧着宗遇说道:“小伙子长得挺高。”
宗遇咧个嘴直笑,不着急答话,林凛则受不了沉默,敷衍接话:“是吗,还行吧。”
这回答宗遇自然不满,但想着房东下一句肯定要打趣他们俩了,他像个等待老师表扬的小学生,看着房东开口。
哪成想房东转头跟林凛说:“这你哥吧?兄妹俩挺像,长得都漂亮。”
宗遇手里的矿泉水瓶都捏变形了。
林凛则笑了出来,摆手道:“不是,就是同学。”
宗遇已经不想跟房东说任何话了,找了个角落坐下,等着林凛一声令下,他们赶紧走人。
房东和林凛不常见面,总算见到了,无话可说也要找出点儿话来,等她总算给林凛退了押金,宗遇那一瓶水已经喝光了,还投了个三分球丢进垃圾桶里。
“那我就先走了。”林凛和房东说。
宗遇就等这句话,站起身来,指着鞋柜旁的东西问:“就这俩?”
林凛“嗯”了一声,她就留下了一个装着化妆品的行李箱,还有一件羽绒服塞进了个黑色旅行包里,除此之外就是茶几上那个放在罩子里的乐高树屋了。宗遇两手正好把行李箱和旅行包拎起,见林凛捧起了乐高,他就先下楼了。
他把东西放到后备箱,发现林凛跟在他后面,打算把乐高也放这,正想让她放到后座,瞧见玻璃罩里面的光景,下意识问道:“你这屋子怎么塌了啊?”
他是怎么做到每句话都能让她无语的?林凛尴尬回道:“本来想拆了,太费劲了。”
“放后座吧,你再给它系上安全带,上个保险。”
林凛照做,顺便解了脖子上的围巾,也丢在后座了。
房东这时急匆匆地跑了下来,俩人同时转头看过去,合着是特地给她送那盆公司取回来的盆栽的。那个塑料袋子里装的是办公的杂物,被她塞进了旅行包,盆栽随手放在鞋柜上,确实给忘了,但忘了也没什么,她只是不想把东西留在公司,留给下一个租客完全可以接受。
房东一片好心,林凛接了过去,连连道谢,宗遇等她一起上车,又吹了会儿冷风,鼻子彻底塞住了。
她拿着盆栽上了副驾驶,打算就那么捧着,宗遇指了指扶手箱放水瓶的空位,示意她放那儿,她无声比量了下,显然不能全放进去,只能虚虚卡着,宗遇就直接接过去了,并非故意,手指擦着她的手背过去,触感凉凉的,林凛赶紧缩回了手,阻止道:“你非要放那儿,土洒到里面怎么办?”
“洗车的时候清理下就行了,多大点儿事儿,就让它在这儿待着吧,我开车稳。”
林凛没再矫情,“嗯”了一声,也算解放了双手。
他多瞟了两眼那株盆栽,瞅着挺讨喜的,绿叶红果,划拉着手机开始导航,顺道问她:“这小东西叫什么?”
林凛愣了两秒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这株盆栽的品种,答道:“小盼菩提。”
“小、盼、菩提。”显示屏已经开始导航,车子也动了,他盯着眼前的路况,咀嚼着林凛说的话,似乎还低声闷笑了下,“小盼。”
林凛听出来他有点儿感冒,声音低哑又深沉,车里面再宽敞也就那么大点儿地方,他像是在她耳边叫她似的,耳根子不争气地发烫。她小名叫盼盼,从小爹妈就这么叫,少数时候也会叫“小盼”,养这株盆栽也是因为名字。
眼下这种情况她只能装作耳聋,左手揪了揪泛红的耳朵,偏头看向窗外,看着北京繁华又老旧的街景渐渐远去,路边的雪尚未完全融化,有些脏兮兮的。
蓝牙音乐继续放着他来时听的摇滚歌单,林凛欣赏不来,觉得像鬼叫,碍于是被捎带回去的,不便开口说什么。宗遇自己其实也并不享受,林凛不说话,车里安静,就显得音乐特别吵闹,他把音量调低,继续和林凛没话找话,贼心不死地要打破僵局。
“我记得高中的时候听人说,你爸在长春路开了个西餐厅,叫什么来着……”
“叫盼达,就是英文的panda。”她没多嘴说自己的小名,还自信地以为宗遇不知道,至于那间西餐厅,在十年前的柳城实在是没有客源,维持三年亏了不知道多少钱,在她高中毕业后不久就彻底关门大吉了。
宗遇显然知道西餐厅黄铺的事儿,接道:“现在长春路那边热闹起来了,要是晚几年开就好了,你爸审美还挺不错的,我还记得那会儿从店门口路过,那个大落地窗,擦得倍儿亮,窗边还有布置,拍照肯定好看。”
林凛被他带入回忆,想起自己那时候每逢周末都喜欢去店里,因为客人不多,她经常坐在窗边写作业,或者看书,午后的阳光打在脸上,爸爸还会给她泡一杯红茶拿铁,整个人都暖暖的。也是在那时,她下定决心大学毕业后不会返回东北,而是去更为发达的城市,过梦想中小资的生活。
现实自然是一败涂地。
车子过了高速公路收费站,上京哈高速,宗遇也不计较她突然不接话,自顾问下去:“你这次回老家,打算做点儿什么?考公务员?”
林凛摇头,那不是她想过的日子,她本来不想跟宗遇多说,可想起来宋慈说的,宗遇现在在开酒店,那就是做生意,柳城上档次的酒店屈指可数,生意上的事她是外行,他则是内行,林凛就说了。
“我初步想了下,打算开个咖啡店,你觉得可行么?”
“行啊,店面我帮你找,保准是位置好的,装修啊什么的都不用你操心,你提要求就行,我肯定都给你落实……”
林凛说这话的本意只是问他可行性,毕竟当年西餐厅的冷清景象刻在她脑子里了,绝对不是向宗遇开口寻求帮忙。
“我是觉得会没客人。”
“这你放心,柳城确实没什么有名的咖啡厅,但现在回老家的年轻人也不少。我酒店那些客人多半都是有头有脸的,我再帮你宣传宣传。”
他这下倒是靠谱得让人过于安心了,林凛甚至觉得惶恐,一直看着窗外不好意思面向他,低声有些敷衍地回道:“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呢,随口说说。”
就说开店的资金她就还没落实,父母也未必肯支持她。
宗遇通过后视镜偷偷瞥她两眼,一时间也有点儿拿不准主意,心想自己也没说错话啊,态度咋就冷下来了。摇滚乐放完一首又一首,正好跳出来首难听的,他心烦得冒火,又忽然恍然大悟,他都受不了,林凛肯定忍很久了,不好意思说呢。
手机放在扶手箱上没锁屏,他直接划拉了一下,切到音乐APP的界面,往林凛面前一递:“你换个歌单,可你喜欢的,我这来的路上自己开,随便找了个闹腾的,我也不爱听。”
林凛不敢在高速上跟他推来推去,顺从接了,翻看歌单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他刚刚那句话,语气疑惑:“你自己来的?不是送你妈……”
“对。”宗遇赶紧找补,“是送我妈啊,但她睡了一道儿,我跟自己开有什么区别?”
下午这会儿阳光正盛,林凛穿得又多,暖风吹得正犯困,听他这话眼睛顿时清明了些,想着自己一个蹭顺风车的,要有点儿自觉,可别睡着了。
宗遇正搁那儿偷偷瞟她呢,瞧见了她瞪眼的小动作,抿嘴忍笑,接道:“没事儿,你要是困就睡,大白天的,我不至于打盹儿。”
林凛并未立即答话,手上滑动歌单的动作却停了,想他今天肯定是天还没亮就起床出发,俩人碰面后也没让他休息休息,立马又踏上回程路,他嗓子都哑了,时不时轻轻抽下鼻子,肯定挺难受的。
她这才第一次把头左转,看向宗遇,宗遇知道她在看自己,险些脱口而出“瞅我干啥”,想着她一直说着标准的普通话,连忙刹车重启,柔声问:“看我干什么?”
林凛酝酿了半天才逼着自己开口:“宗遇,你是不是感冒了啊?”
宗遇可以确定地说,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高中三年可谓是几乎全无交集,去年跨年同学聚会在路边碰到,她像是连他名字都叫不上来,尴尬应付,这一声“宗遇”的意义可太不一样了。
他正觉得心潮涌动呢,林凛也等着他的回答,车内摇滚乐骤止,忽然发出刺耳的铃声,催命似的,显示屏和手机屏同步,宗遇看显示屏,林凛看他的手机屏,是微信的语音邀请,来自冯玥。
冯玥,林凛有些印象,和宗遇同班的一个漂亮女生。

经历过那年高考誓师大会的同学,恐怕没有人会不记得冯玥,也一定对宗遇印象深刻。
林凛早有耳闻宗遇的名声,临近高考倒计时前夕,他不知道又犯了什么事儿,总之逃不过打架斗殴、迟到旷课那些,誓师大会上她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宗遇也算和她站过同一张演讲台了。
誓师大会顺利进行,结束后年部主任先行送走了校级的领导,学生和老师都还坐在原位,主任厉声批评了一些近日发现的不文明行为,被点名的都是年级出了名的坏学生,宗遇自然是重中之重。可说到宗遇的时候,主任又变得言辞闪烁,故而周围的同学都在小声议论,说他肯定是早恋被主任抓到了。
作为坏学生代表,宗遇拎着检讨书上台,脸上绷不住笑,主任下台时狠狠剜他一眼,提醒他端正态度,又冷眼扫射窃窃私语的台下。
礼堂内的气氛霎时变得严肃,宗遇独自朗读起检讨书,仍旧没说自己犯的是什么大错,竟被作为代表拎出来当众做检讨。
检讨书写得极为官方,林凛当时听得昏昏欲睡,直觉浪费时间,不如早早散会回去自习。
就在这时,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宗遇正说到:“今天在此,在诸位老师同学的见证下,我对我犯下的错误供认不讳,日后必会用漫长的时间为此检讨,约束自己,克制自己……”
说得跟婚礼誓词似的,果然,“新娘”也跳出来了。
台下忽然传出躁动,坐在末排的是宗遇所在的高三三班,中间有个一看就化了妆的漂亮女生,忽然推开凳子站起身来,愤愤不平地瞪向主任,全场同学的目光自然聚焦于她。
那可真是个轰轰烈烈的大场面,绯闻男主角站在台上遭受批判,女主角勇敢认爱,与之一起违抗世俗。这下全都知道宗遇是因为和冯玥早恋被主任抓到了,周围的同学纷纷发出“我去”“我靠”的感叹,或是赞叹冯玥威武勇猛……
当时宋慈坐在她旁边扯着脖子看热闹,一副磕到了的样子,情绪激动,林凛默默抽出自己被她抓痛的手臂,只觉得如坐针毡。
当天晚自习开始前,林凛到班主任的办公室取批好的试卷,还有定期交给老师审阅的错题本,从办公室出来她状若无意地扫了一眼隔壁主任的办公室,宗遇和冯玥还在那儿罚站,主任的批评声半条走廊都能听到。
如今这种节骨眼上,林凛快速回忆了下当年宗遇的风光事儿,想着两人至少是绯闻男女友的关系,宗遇的手机变成烫手山芋,她赶紧塞回到宗遇的怀里,头向右一扭看向窗外,恨不得变出副耳塞把耳朵也塞住。
宗遇显然也想起那码子事儿了,尴尬咳了一声,手指戳上显示屏,大大方方把冯玥的语音接了。
整个车子里都回荡着冯玥的撒娇声,林凛想不听都难。
“宗遇,你干嘛?来北京就真打算一声不吱是吧?和我吃顿饭能毒死你不成?”
宗遇镇定回道:“我着急回去啊,开夜车受不住,哪有闲工夫和你吃饭,你自己不会吃啊。”
“你可真行,你是多恨我呀,就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是吧?”
林凛心想,这俩人看来是真有过一段,更觉得尴尬得想跳车,呼吸声都变得更轻,生怕冯玥听到她喘气似的。
“说这些干什么,过年你回老家,我做东请大伙儿吃饭行吧?别絮叨了,开车呢。”
“林凛在你车上是不是?她坐你车了?”
林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就点她名了?都怪宋慈在群里多嘴,把这茬给忘了。
宗遇分神看了她一眼,见她半个下巴缩在外套的衣领里,只露给他个后脑勺,也不嫌脖子酸,用力地看向车窗外。他感觉到林凛的局促,跟冯玥说话便有些没好气:“是,我手机连着蓝牙,整个车里都是你的鬼叫,你再大点声,我把车窗放下来,你在高速上广播呗?”
那头明显沉默了下来,半天才开口:“等我回东北再找你算账。”
宗遇连戳了两下显示屏,却还是被冯玥先行挂断了语音,他就顺道把音乐暂停了,车内总算恢复了安静,只有行驶在道路上发出的沙沙声。
林凛还在那儿扮鸵鸟,后脑勺就没动过地方,一言不发,宗遇烦躁地叹了口气,憋了半天,捞起手机又往林凛那边一塞:“你继续。”
林凛扭头看到屏幕上的音乐APP界面,“哦”了一声,随便选了个华语歌单,手机则放在扶手箱上,没递给他。
宗遇感觉火更大了,嗓子疼得冒烟,其实并不想多说话,还是提起精神来跟她说:“你别管她,当年……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以为林凛会追问,乐于给她解释,可林凛就像恨不得立马和他划开界限似的,冷淡搭腔:“没事。”
他心想没事个屁啊,这误会可大了,他不是没长嘴,但这事儿解释起来还真有点费劲,得从头道来,他现在精神状态不对,又开着车,说错话就完了,而且更怕唐突了林凛。
于是他也沉默了会儿,车里安静得只有音乐声,阳光灿烂的午后,华语情歌倒是不闹腾了,悠扬的旋律又有点儿催眠,林凛歪着脑袋不禁打了个盹儿,立马睁开双眼,想起冯玥的语音打来之前,她问他是不是感冒了那一茬。
宗遇也想起来了,打算卖个惨,故意吸了吸鼻子,又是低声咳嗽,才开口说道:“我好像是感冒了,有点儿难受。算着时间,估计晚饭点儿能到山海关服务区,到时候在那儿对付一口,晚上你看你要是饿了的话,咱们随时再停,得半夜才能到家了。”
林凛听着他的安排,才知道他一切都心里有数,昨天似乎错怪了他,贴心说道:“你要是觉得累了,多停下休息休息也没事,我还挺能熬夜的。你现在困吗?没吃药吧。”
“哪儿能吃药,吃药了敢让你坐我车么。小感冒而已,我都不吃药的。没事,你困了就眯着,不用担心我。”
林凛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正觉得他靠谱,他就掉链子了。宗遇则想到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或者肯定是冯玥诅咒他了,他隐约看到了路上有颗石子,挺明显的,前面的车也特地变道绕开了,应该是生病的原因,他反应就慢了半拍,压着石头开了过去。
车子明显微微一震,林凛警惕地问他:“怎么了?”
他还在那儿“没事”“没事”,等着车子的安全系统发出警报,淡定答道:“应该是左前胎爆了,刚有块石子。”
林凛无奈:“你看到了还开过去?”
“太小了,我没当回事。”
林凛正担心还能不能顺利回家了,他还在继续往前开,瞧着表情倒是毫不担心,问道:“你不在应急车道停下看看吗?”
他听出林凛语气里的焦急,赶紧安抚林凛:“你别怕,问题不大,它不是砰的一声就炸了,我开到前面服务区,你顺道去个洗手间或者买点儿吃的,我有备胎。”
他还有心思给她绘声绘色地形容砰的一声,林凛实在没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是我忘了,你当然有备胎。”
宗遇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像埋汰他呢?干笑两声缓解尴尬:“吓着你了啊,真没事,换个胎很快的。”
刚开进服务区他就把车停下了,下车后脱去身上累赘的大衣,弯腰检查车胎,林凛也跟着跳了下来,看他只穿着那件白得发光的毛衣就觉得冷,下意识问道:“你不冷啊?”
宗遇鼻尖都红了,还要嘴硬:“还行,轮毂没事儿,我把备胎拿出来换了,你晃悠晃悠抽颗烟就完事了。”
他就是想着让她找点儿事儿做打发时间,脱口而出后才觉得不妥,万一人家不抽烟呢,这话说的。
林凛果然反问:“你抽烟?”
宗遇被她轻飘飘一问,竟然顿时觉得有点儿汗流浃背,随手想要撸袖子,右手刚按上左臂就停下了,反手把右胳膊的袖子撸起了点儿:“偶尔,不频繁。”
简直鬼话连篇,高三那年她就亲眼见过他在校门口抽烟。于是她说:“我没有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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