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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嫁大佬,娇娇一胎又一胎—— by米团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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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银来眼神有些躲闪,口不对心地敷衍:“说不定是带口信的人说岔了呢,珍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还能造四丫的谣?她图啥?”
沈月娥不干了,以前一些小事她也就忍了,主要是没涉及侵犯到她和两个儿子的真正的利益,为了耳根子清净,也是知道自家男人,虽然是个孝子,可也不是纯孝。
还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一点肉,几块布,一点钱给老家和小妹,既哄了亲妈苗翠花高兴,名声也好听。
更何况还把那扫把星丢给了老家,那点子钱,就当是养了那个扫把星了。
可要是四丫那个死丫头没说谎,这就是珍珠在中间作梗,她想搞臭四丫的名声随便她,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本来能到手的工作给折腾没了啊!
哪里能忍得!
“他爸,你这个时候还在为你妹妹说话?你昏了头吗?之前说珍珠是个小福星,能带旺全家,也能带旺你。所以之前咱们掏钱精养着她也就罢了!可现在呢,咱们家成这样,不都是你妹妹和你妈害的?”
许银来色厉内荏:“你当着孩子的面,胡说八道什么呢!怎么就是我妈和我妹妹害的?”
沈月娥气急败坏:“怎么不是?要不是你妹妹害得四丫落水差点丢了性命,四丫能跟家里断亲?不断亲,她能去县城,害得你丢了班长的职位?”
“不是你妹妹心里记恨四丫,在中间造谣传话,想坏了四丫的名声,逼得她嫁给了那个黑五类分子,这工作能黄?”
“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么些年,珍珠对四丫是什么态度,你心里没数?以前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现在呢!这可是一个县城的工作啊,就被你妹妹这么给折腾没了!”
“你看看,你看看老大,你在看看老二!这可都是你许银来的种,明明大好的前途,现在什么都没了!你还护着你妈和你妹妹!你心里眼里只有你妈和你亲妹妹是吧?”
许银来心里也不是不恼恨的,只是他要面子。
被媳妇当着儿子的面这么指责,他脸上挂不住,一巴掌甩过去:“你给我闭嘴!”
沈月娥是闭嘴了,双眼通红,仇恨地看着许银来。
一旁的许业文和许业武本就心里不痛快,听亲妈这么一分析,也觉得要怪都怪许珍珠。
再看亲妈为了自己哥俩还被打了,一个扶住了沈月娥,一个上前:“爸,我妈说的没错!就算当初说你的工作是沾了小姑的福气,可这么些年,咱们家对小姑回报的也够多了!”
“如今要不是小姑在里头作祟,这工作就该是咱们家的!有了这工作,我能娶个体面的媳妇进门,老二也能有个工作!现在全黄了!”
“而且大伯和奶奶他们明知道这事,也知道咱们回来是干什么的,却都不吭声,任由咱们找上门来被许四丫看笑话!你拿他们当亲人,他们可没拿你当一家人啊!你还看不明白吗?”
许业文这话说得直戳人心窝子。
许银来的脸都变色了。
许业武直愣愣地瞪着许银来:“爸!我跟大哥可算是被小姑给害惨了!大哥有工作都娶不到媳妇,我没工作,只怕更娶不到了!我们俩都娶不着媳妇,以后谁给咱们家传宗接代?你死了谁给你披麻戴孝,摔盆捧碗?难不成你指望小姑一个将来要嫁出去的姑娘不成?”
许银来几乎要被两个儿子给孝死了,脸色不由自主地就沉了下来。
加上旁边沈月娥又哭哭啼啼的,哭两个儿子和自己命苦啊,一家子顶梁柱都被小姑子害得没了前途。
许银来压抑着的火就被挑了起来。
脸颊抽动了几下,不再说话,板着脸,就往许家冲。
许家人看二房一家子气势汹汹地出了门。
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还是大房的赵桂兰忍不住了:“你们说,老二一家子去能弄到手吗?”
万春妮翻了个白眼:“我看悬!四丫那贱丫头如今可有主意得很。”
说完忍不住又道:“当初还说四丫是扫把星,命苦没啥福气!咋跟咱们断亲后,我看她日子倒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苗翠花打断了:“她哪里有福气?都嫁给黑五类分子了,能有个屁的福气!现在看着风光,以后有她受的!我们家有福气的可是珍珠,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万春妮不敢说什么了。
一家子坐立不安地在家等着,不时还在门口朝着外头大路望着。
看见许银来一行人回来了,一个个都提着心。
走近了,看到许银来一家的脸色都不好,许业武还浑身湿漉漉的,就知道他们也没讨着好。
许家一家人一时也不知道是失望多,还是松了一口气居多。
许宝来见二哥气色不对,以为是被气着了,倒是有些感同身受。
那天他也被气得够呛呢。
难得安慰了几句:“二哥,算了!别跟那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为了她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这业武是怎么了?快回屋去换一身衣裳去,别着凉了!”
一面又吩咐自家老大许业山找一套干净衣裳出来给许业武换。
却看到许银来脸色铁青,一把推开了许宝来,“妈,我到底还是你的儿子是吧?家里这么多,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我?你们存心看我们二房的笑话是不是?这么些年来,我许银来哪里对不起你们,对不起这个家了?你们大家伙的合伙来算计我们二房?”
这劈头盖脸的一番话,可把许家人给砸晕了。

第63章 不信走着瞧
苗翠花跳了起来:“许老二,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瞒着你什么了?怎么算计你了?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
许银来冷笑:“我的亲闺女,你们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自作主张的断了亲!这也就罢了,我让人带话回来,是问到底啥情况的,结果就被你们传成了我们两口子在县城看到四丫和黑五类分子私奔,把人家给打伤了!”
“还有,这工作明明黄了,你们为啥不告诉我们,还任由我们去碰壁,看笑话?我许银来这么些年,每个月寄回来的钱,还有那些家里没有的紧俏东西,就是让你们这么对我的?”
说到这个,苗翠花有几分心虚,这事确实是她跟许珍珠商量着干的。
那谣言是她亲口传出去的!那个时候只想着毁了四丫那个贱人,让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哪里会想到后面又有工作这一茬?
不过许金来和许宝来却被最后几句话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什么?什么叫工作明明黄了?”
许业文冷哼一声,将许宁言的话重复了一遍,才道:“大伯和三叔,你们在大队里,难道会不知道?这个时候装什么无辜?”
许金来和许宝来冤枉死了,越想越不对。
许金来当机立断:“我现在去找大队长问问清楚!当初这消息可是从他家传出来的!”
说完,就往外头走。
许宝来安抚许银来一家子:“这里头说不定有误会呢!二哥,我们是真不知道工作黄了!”
许银来不吃这一套:“工作的事你们不知道,前头的事情呢?难道你们也不知道?”
许宝来心虚地挪开了眼神:“那什么,那不是妈想着不能让四丫这丫头得意,压一压她吗?也没长后眼睛,知道四丫还有这造化——”
苗翠花一贯作威作福,拿捏几个儿子媳妇惯了的,哪里受得了这气。
“在贱丫头那里受了气,跑回来冲着老娘和你兄弟撒什么气?怪谁?怪你们自己生的这扫把星闺女!我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倒还说起我的不是来了?老二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你个忤逆子!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许银来铁青着脸不做声。
沈月娥见势头不妙,哇的一声,哭出来:“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还有没有天理啊!我就知道,我们一家子是碍了你们的眼!我们当家的,最是孝顺不过了!每个月工资一领,就先惦记着往家里寄!这些年,没一个月断过吧?小姑子吃得穿得喝的,我们哪里亏待她了?掏心掏肺对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却是这样回报我们当家的!”
“我们家稳稳当当的县里的工作,就被你们搅和黄了,连抱怨两句都不行!这家里是没我们站的地了!业文,业武你们就认命吧!谁让你爸可怜,爹不疼娘不爱呢!咱们也跟着在这个家没体面——”
苗翠花见沈月娥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就挑拨母子关系,勃然大怒。
冲过来,嘴里一边骂着贱人,一边就要挠沈月娥的脸,被许业文兄弟俩拦住了。
苗翠花可不心疼这两个大孙子,没挠着媳妇,就挠他们也是一样的。
没一会,许业文两兄弟就被挠了个满脸开花。
许业武本来脾气就不好,疼得厉害,一着急一用力,就将苗翠花给甩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只喊哎呦。
旁边人一看坏了菜,一拥而上有去扶苗翠花的,有拦着许业文两兄弟的,乱成了一锅粥。
许金来从大队长家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好容易把两边都哄顺服了,大家才想起来问许金来,是不是工作真黄了。
许金来沉痛地点了点头。
回想起大队长看到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还有那番话,话里话外都是因为他们许家人自家传出来的谣言,许宁言的工作没了!
要知道那工作有多好,真成了,全大队都能跟着沾光。
如今没了,也就是农忙大家还不知道!等大家农忙完,知道全大队都能跟着沾光的事情,是被他们许家搅和没的,只怕他们许家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叹了一口气,将大队长的话转述了一遍。
他心里也有几分后悔的!
早知道四丫有这样的运气,当初他就不该说分家和断亲。
再想起大队长意味深长的那一句,你们自己将自家的福气断送了,怪不得谁!
脑子里一时乱糟糟的,忍不住多想了一点,难道这家里有福气的是四丫,而不是珍珠?
不过他也没空多想,得知了准确的消息。
许银来一家子气冲冲地就要走。
临走之前还丢下话来,说他们被害得到手的工作都没了,许业文还要娶媳妇,许业武还要给他找工作,以后没有多余的钱寄回来了!
还有许珍珠,他们也供不起了,以后要出钱的事情,找他们大房和三房,二房是不当这个冤大头了。
丢下这番话,许银来带着一家子,呼啸而去。
丢下许家一家子面面相觑。
唯有苗翠花拍着大腿骂许银来一家子白眼狼,没良心,忤逆!四丫都是随了他们,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骂了两句,转过头又骂许宁言,说她骨头轻,见不得男人,听了几句闲话,就守不住了。
自甘下贱去嫁给黑五类分子。
又骂许宁言包藏祸心,估计她早就知道工作黄了,偏偏不说。
等传得满大队都知道了,这才说出来。
就是故意的,故意要害他们一家子得罪全大队的人,心计太歹毒了!半点不顾念血脉亲情……
哭的许家大房和二房的人,越听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都觉得许宁言心太狠毒了,这是要让他们许家在团结大队没了脸面啊!
以前许家出去,城里有老二他们一家,又有珍珠这个高中生,谁不羡慕,谁不高看两眼。
有了这么一出,以后只怕提起他们许家,都要呸两口唾沫了。
一时间,大房和三房的人,都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许宁言。
只可惜,他们也知道,如今许宁言可不是他们能拿捏得住的了,也只能暂且忍下。
还是苗翠花痛骂了一顿许宁言后,才道:“也亏得我们家还有珍珠!只要珍珠能跟那个陆凯把关系确定,咱们也不怕!”
“那陆凯可是县机械厂的什么工程师呢,据说还是个官!有了这个女婿,就算是许志国许志华也得来巴结咱们家!哼,不信走着瞧——”

有了苗翠花这番话,许家人暂时放下心来。
都无比期盼着许珍珠能将陆凯拿下,一家子以后有个指望靠山。
此刻的许珍珠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不知道家里人是如此的期盼着她呢。
只揉了揉鼻子,仔细将陆凯的衣服晾晒好。
这才往陆凯的宿舍走去。
县机械厂的宿舍比起别的厂都宽敞些。
尤其像陆凯这样的技术工程师,那更是待遇好。
虽然是单身宿舍,也有二十来个平方,就他一个人住,很是宽敞自在。
陆凯正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书,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半天没翻页。
直到许珍珠进来,他才抬头,露出一个笑容来:“珍珠,辛苦你了,快来坐会!”
等许珍珠坐下,又拿帕子给她擦汗:“这一段时间都是你照顾我,累坏了吧?”
许珍珠心里比吃了蜜还甜,羞答答地任由陆凯给她擦汗,脸颊绯红:“照顾你是我心甘情愿的,怎么会累?”
两人柔情蜜意亲热了一会,许珍珠才挣脱了陆凯的怀抱,咬了咬又红又肿的嘴唇:“陆凯哥,今天学校通知了,双抢开始了,我们这些被推荐上来的高中生,要回各大队参加双抢了。”
“我明天就不能来照顾你了!那你可怎么办?没人照顾你,我也不放心——”
陆凯将人又搂了回来,亲了一口:“你这傻丫头,就只想着我,心疼我了?你这身子骨,怎么能去干农活?”
许珍珠叹了口气,露出一点难堪之色:“我本就是农村出身的,又是大队里推荐我来读的高中,又快要毕业了,就算想留在城里也不行,不回去能去哪里——”
陆凯捏了一下许珍珠的腰,又亲了亲她的耳朵,温湿的气息让许珍珠的人一下子就软在了陆凯的怀里,眼睛水汪汪地瞪着他:“陆,陆大哥,你,你快放开,别,别被人看到——”
陆凯惩罚性地咬了一下许珍珠的耳朵,“我亲我自己的媳妇,怕什么?”
许珍珠拍了他一记,媚眼如丝,娇嗔不已:“谁是你媳妇?”
那力道轻得连蚊子都拍不死。
陆凯又搂着许珍珠上下其手,好一顿揉搓,直揉的许珍珠头发散乱,衣服的扣子都解开好几个,眼神迷迷瞪瞪的一片茫然,这才开口:“放心!你心疼我!你陆凯哥也心疼你,我给你……”
剩下的话,都掩入了两人交缠的唇舌中。
接下来的几天,麦子晒好了。
要送到公社的粮站去交粮。
因为红星公社是产粮大公社,下头的粮站有两三个。
团结大队和旁边的两三个大队中间,就有一个粮站,倒是不算太远。
早上起早一点,推着粮食到粮站,半天就能交完。
离得远的大队,几乎是天没亮就要起身,天黑透了才能回去。
这个时候能在粮站上班的人,那是最吃香的。
尤其是交粮的时候,粮站的人更是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
毕竟这得罪了粮站的人,挑一点毛病,这粮食就要拖回去重新晒个几天再拖来交任务。
大队长和支书都是多年的经验了,早早就将最好的最上等干净的麦子给筛选了出来。
装好后运上车。
除了生产队的两辆牛车外,剩下的都要靠人力拖着板车,或者推着独轮车送到粮站去。
离得近,出门早,脚程快的,早早地就在粮站门口排上了队。
粮站的工作人员要等到七八点钟才会开门,这个时候粮站门口排队的各式牛车、板车已经排出几里地了。
开了大门,粮站的人会在门口支楞上油布大伞,摆上磅秤和桌子。
有验质的人,一般都是老手,会拿着长长的钎子,随机捅进看中的麻袋里,反手一转,就带出黄澄澄的小麦或者是稻谷。
先倒入手里看杂质多不多,看完后他们会捏一撮麦子放在嘴里,咯吱咯吱地咬着,凭借着口感就能知道麦子晒得干不干,水分达不达标。
若是嘎嘣脆的,一般就没问题,可以收下。
这个时候会让将麦子一袋一袋地搬运到磅秤上,称过重量后,再自己搬运到仓库或者露天的粮堆。
将麦子倒进仓库和粮堆里,回来就可以拿粮站人员开具的收据了。
这收据就是生产队交完任务粮的依据,一般都是大队的会计收着。
运送粮食到粮站,是全大队的大事。
男人负责在前头拖着板车,女人和孩子要在后头推,谁都不能偷懒。
这种事情轮不到顾致远,许宁言却是要参加的。
她被大队长和支书叫到前头,跟着他们一起。
到了粮站门口,不算早也不算迟,已经有另外一个大队在前头了。
太阳越升越高,粮站里是晒得白花花的场地,一点树荫都没有。
外头的道路两边略微好些,还能借着一点树荫。
男人们女人们扎堆成团的说着闲话,不时踮脚抬头看前面,估算着还有多久轮到自己。
孩子们无忧无虑,偌大的太阳也挡不住他们,在粮食车中间嬉戏疯赶打闹。
许宁言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看什么都稀奇。
大队长和会计去前头看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去了,剩下支书和她在牛车旁的树荫下蹲着。
支书抽了口烟,小声的问:“四丫,县里那边有消息了没?”
许宁言摇摇头。
支书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这都好几天了,县里领导那边还没给信,莫非李领导上次说的临时工也成不了?
要是没有这个机会,支书也无所谓。
可就是有了这个机会,还偏偏断送了,那真是想起来就一口气憋在心里难受。
叹口气,支书只得安慰自己,也许是团结大队就没这个命吧!
许宁言其实也有些着急,毕竟这工作没真正落实,就不能踏实。
看支书这样子,正想说两句安慰安慰他,大队长就跑回来了:“快快快,马上轮到我们了!”
支书也顾不得其他了,一下子站起来,就赶着牛车往前头挤。
到了粮站门口,支书跳下牛车,从兜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包大前门来。
赔着笑脸递给了验质和过磅的粮站工作人员。

第65章 登门拜谢
两人两边的耳朵都夹满了烟,看了看支书递过来的烟,接过来顺手放到了磅秤上的一大叠票据本旁边。
那里已经堆放了不少香烟了,码得整整齐齐的。
大队长也在一旁赔笑,说着好话。
那拿着长钎子的工作人员才懒洋洋地跟在大队长后面,这个车上捅几下,那个车上捅几下。
捅出来的麦子都倒在他手里的一个大大的铝盘子里。
最后才捏了几颗嚼了几下,点了点头,算是通过了。
一直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的大队长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扬起笑脸来,让大队的人将粮食往磅秤上搬。
会计眼睛都不敢眨地站在磅秤旁边,盯着过磅人员的手和脚,还有秤上的刻度。
过磅人员记一笔,他也在旁边嘴里默念一遍。
最后全队的麦子都过了磅秤后,核对出了最后的数字。
会计心里已经默算过了一遍,大差不差在那一块,他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饶是他们大队排在第二,因为前头人多,折腾完,也已经是下午了。
大家都有经验,带着干粮和水。
渴了喝水,饿了啃干粮。
没有带水的,附近有那河渠和堰塘,不讲究的,也就手掬几把喝饱了。
许宁言今天出门背的是顾致远的军用水壶,毕竟方便嘛。
这一路上,这军用水壶不知道多招人眼,人人经过都要多看两眼,恨不得摸上一摸。
干粮是早上起来烙的饼,又干又硬,咬一口在嘴里,腮帮子都嚼酸了,还咽不下去,得灌一口水,慢慢地泡软了才能往下咽。
就这,都引得旁边的小孩子咬着手指头,淌着口水眼巴巴地看着。
许宁言不动声色地将没啃完的饼塞进顾致远给的军用挎包里,那些小孩子等了半天,看许宁言没有分饼给他们的意思,才一哄而散。
又等了一会,等大队里所有的麦子入仓了后,大家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里赶。
虽然身体累得不行,可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毕竟这今年夏天的任务粮任务顺利完成,回去大队后,剩下的麦子就可以分了。
大半年了,谁都馋那口新麦子打出来的面粉。
更有那家里揭不开锅的,就指着分了麦子救命呢。
因为有着希望,回大队的路程就格外的短暂,说说笑笑的,很快就走到了。
大队长已经宣布了,今天休息半天,明天一早就分麦子。
大家兴高采烈地各自回家,盘算着今年自己家能分到多少。
人群还没散去,就听到几声“滴滴”的喇叭声,从大队口那条路上传来。
还有小孩子的尖叫声:“是汽车!活的小汽车——”
大队里的人大部分都没见过,就算见过的,也只见过镇里开往县城的客车。
听说小汽车,都不回家了,伸长了脖子往路上看。
远远地,就看到一辆军绿色的小汽车,晃晃悠悠地开了过来。
汽车的后头有几个小孩追着跑。
车开进大队后,速度很慢,车窗被摇了下来,露出一张大家熟悉的面孔来。
人群里有人惊呼:“那不是许家的珍珠吗?她怎么坐在车里?”
这小汽车在大家伙的眼里,那起码得是县领导才能坐的,没看到公社领导也只能骑个自行车吗?
许珍珠何德何能,居然能坐上小汽车?
就有人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起来:“珍珠,这小汽车是送你回来的?”
“珍珠,这是你家亲戚吗?”
“珍珠……”
还有人就冲着后头喊:“许金来,你们家来城里贵客啦——”
许珍珠满脸笑容,冲着大家伙挥手,还十分客气温柔:“各位叔伯婶子,麻烦让一让,先让车过去我家好吗?”
司机又按了几下喇叭,围观的人群,才不情不愿地退后了几步,让出来一条刚够汽车行驶过去的路。
汽车慢慢地开过去,大家都盯着车窗里头看。
就看到许珍珠旁边,坐着一个年轻斯文的男人,还有一个穿着蓝色“列宁装”的中年女人,前头副驾驶也坐着一个看上去就十分气派,严肃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没说话,只抬眼皱眉扫视了一下窗外,大家就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
等车开过去了,才拍着胸脯,互相看了看:“哎呦喂,那个人是谁?刚才看了我一眼,我就腿肚子抽筋!”
“可不是,被他看了一眼,我后背都冒汗了!”
“这是不是就是那戏文里说的,城里大官的官威啊?”
“许家哪里来的这城里的大官亲戚啊?”
“嗨,你们忘记了,之前那许珍珠不是在后山救了个人吗?据说就是在县里机械厂上班的,搞不好就是被救的这一家子上门来感谢了!”
大家小声讨论着,脚下不由自主地就跟在了汽车后头,朝着许珍珠家走去。
汽车在许珍珠家门口停下了,周围立刻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落在后头的许金来和许宝来两家子,虽然心急,可挤不过看热闹的队员,只能跟在屁股后头。
好容易到了家,使出了浑身力气,才从人群后挤到了前头。
许家的大门是打开的,苗翠花听到了动静,正从屋里走出来看究竟。
就看到自家闺女,从小汽车上打开门先下来,又搀扶住了一个年轻斯文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下了车,站定。
她定睛一看,这男人有几分面熟,倒像是自家闺女上次在后山救的那个陆凯?
顿时眼睛一亮:“珍珠,这是?”
前头的车门和后头另一边的车门也打开了,中年男女走了出来,笑盈盈地冲着苗翠花:“婶子,感谢你培养了一个见义勇为勇于救人的好姑娘!她救了我们家小凯一命啊!本来早就该登门拜谢的,只是小凯那个时候还不能下床,若他不能亲自上门,总觉得不够有诚心!”
“如今我们家小凯已经能下地了,所以我们一家三口亲自登门,来谢谢婶子!谢谢小许同志!”
说着伸出手去要跟苗翠花握手。
苗翠花心情激动不已,一双手忙在衣摆上擦了又擦,才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握住了那中年男子的手。
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满口:“应该的,应该的——”

中年男子和女子两人脸上的笑容不变。
还是许珍珠心疼陆凯站着:“妈,还不快请叔叔阿姨进屋里坐,都站在门口坐什么?”
苗翠花才恍然大悟:“哦哦,对对对,我这是高兴糊涂了,快,快进屋——”
陆凯父母这才笑着,先请苗翠花进去,他们跟在后头。
陆凯扭头吩咐司机:“冯哥,麻烦你将东西帮着搬下来。”
司机冯哥答应了一声,麻溜地下车,打开了后备箱,露出满满一后车厢的东西。
有米,面,油这些东西不说,还有麦乳精,什么奶糖,什么红糖,一只熏过的羊腿,两条腊鱼,居然还有包装精美的京八件礼盒。
围观的队员们,眼睛都看直了,好些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些好东西。
许金来他们挤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满满一后备箱东西,先是一愣,马上都咧开了嘴。
搓着手上前:“哪里能劳烦你们,我们来搬就行!”
不等那司机冯哥回过神来,许金来他们一下子围上来七八个人,七手八脚的就将后备箱里的东西搬空了。
许珍珠只觉得丢脸,警告地瞪了他们一眼,才挤出笑容来:“陆凯哥,有我大哥他们帮着搬你就放心吧!你不能久站,咱们先进去喝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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