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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嫁大佬,娇娇一胎又一胎—— by米团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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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言下了山,回到院子里,忍不住先灌了两口水,压住了心底的恶心。
真是恶心!
心情不好,许宁言打算做点好吃的,从空间里翻出一只之前囤的农家小母鸡,煮一锅鸡枞菌鸡汤正正好,吃了去去晦气。
还可以清炒一个鸡枞菌。
就做个全鸡枞菌宴,虽然只有两道菜。
许宁言这边忙活着,就听到了人敲门,“许同志,在家吗?”
是陈芳芳的声音。
许宁言扭头:“门没关,自己进来吧。”
陈芳芳笑盈盈的拎着一个小篮子进来,里头也是满满的一篮子鸡枞菌:“我今天偷空去采了点鸡枞菌,拿来给你尝尝鲜,咿,你也上山了?”
进来就看到了许宁言身边背篓里的鸡枞菌,顿时乐了:“我这可是送多余了——”
许宁言也不跟她客气:“不多余,今天吃不完,留下给我晒干了带着回县城吃!”
一面就留陈芳芳吃午饭。
陈芳芳跟许宁言时常打交道,又有利益牵扯,两人的关系很是不错了。
虽然两人没有说明,可都有默契,陈芳芳就是许宁言留在团结大队的一双眼睛。
有什么风吹草动,或者事关她的,陈芳芳都会留心。
今天陈芳芳来,肯定有什么事。
陈芳芳也就顺势留了下来,一边帮着许宁言摘洗菌子,一边小声地说着牛棚那些人的情况。
她是知青,加上又嫁给了大队里的人,也算是团结大队的人了。
在知青那边,也觉得她还是知青,算得上是左右逢源了。
所以消息来源有时候比大队长他们还广一些。
牛棚的那些人,也都是从京城来的。
听说里头有京城的大资本家,有臭老九,也就是大学的教授,还有部队以前的高级军官和京城有名的医生。
其中那个年纪最小的孩子,是某个大学教授的孙子,家里人都没了,就他们祖孙相依为命,所以下放也就跟着来了。

他们来的时候,都挺狼狈的,好些人就身上一身衣裳,啥也没有。
那牛棚还是大队长让大队的人帮忙盖起来的,也就加盖了两间,加上之前顾致远住的那间,勉强算是三间。
男女分开各住一间,留了一间用来做饭吃饭。
听说他们好几个人连盖的被子都没有,现在天热还好,等天气冷了,那就够呛了。
说完,陈芳芳都忍不住感慨,要是不想法子,只怕这里头好些人连这个冬天都过不了。
但是她也只敢这么偷偷跟许宁言感慨一二,在外人面前是断断不能露出一点同情的。
许宁言没想到这批下放的人员,条件居然这么艰苦?
忍不住问陈芳芳:“那大队长和书记就没有安排?真要到了冬天,一下子冻死人了,只怕也不好吧?”
陈芳芳左右习惯性地看了看没人,才小声地道:“大队长和书记也犯愁呢,真出了人命也不好交代不是!我听说他们想着,等天气冷了,还是得想法子给他们弄几床棉被啥的,还有打算让他们盘炕,多预备些柴火。”
“能做的也只有这么些了,能不能活就看他们的命了!”
就是这些,大队长他们都是顶着风险的,要是被外人举报,说团结大队没有让这些下放人员好生参与劳动改造,反而给他们特殊照顾,只怕大队长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我估计到时候这弄棉被啥的,大队长他们还得找你帮忙,你要是怕惹麻烦上身,就早些想个法子推了才是。”陈芳芳提醒道。
许宁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还有,你知道那谢叔婆的小儿子,在外头当兵听说官还挺大的那个回来了吧?”陈芳芳突然问。
许宁言提起许长风,还忍不住犯恶心,不知道陈芳芳提他做啥,看了过去。
陈芳芳小声道:“我前天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可是看到了,谢叔婆的儿子就在牛棚附近转悠呢,也不知道是为了啥,你可小心些!你这里住得离他们近,还是别沾惹的好。”
如今陈芳芳不说是真拿许宁言当朋友看待,就是为了后续两人的利益,也是不希望许宁言出事的。
许宁言没想到许长风做事居然这么不谨慎,不仅被自己看到了,还被陈芳芳看到了在牛棚附近转悠。
天知道还有没有被大队里的其他人看到。
若是之前么,她也许还会提醒一二,现在,呵呵,管他去死!
因此附和着陈芳芳又八卦了一会大队里最近的热闹,比如谁家婆媳打架了,谁家男人跟小寡妇眉来眼去了。
说说笑笑地吃了饭,送陈芳芳出了院子门。
回屋躺在树下,琢磨着,她本来是回来散心,过两天神仙日子的。
没想到更闹心了!
可若现在就回县城去,恐怕李建国那边更担心。
而且,许长风那边只怕没这么容易就放弃,还得彻底将这事情了结了才好。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接下来的日子,许长风好像真的将许宁言的话听进去了,再也没有出现在许宁言面前过。
倒是谢叔婆,应该是从许长风那里听说了,期期艾艾的找上门来,吞吞吐吐的。
大约是想表达歉意,但是又说不出口,涨红了一张脸,拉着许宁言的手,好半天,才道:“四丫啊,昨天你长风叔回去告诉我,我才知道,原来,原来你居然就是当初那个丫头。没想到我们俩还有这样的缘分,我说当初我怎么就看你这丫头就格外的顺眼,让人心疼呢!若是没你长风叔自作主张闹这么一出,你如今也该喊我一声奶奶的!”
“我昨天听完,气得不行,当时就打他了,这个混账东西,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瞒着我们都没说!当初我问他丫头找到没有,他只说找到了,怕你妈生气闹腾,所以送到城里找战友帮着寄养了。”
“我想着这样也好,城里比乡下强,总不会亏待了你!哪曾想到,他居然是将你送到了许银来和沈月娥家养着,让你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的苦!”
“我就骂他了,我说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将来怎么有脸去下头见你亲爹去啊?”
“这个混账玩意!就是脑子死板不知道拐弯的,只记得你亲爹当初让他好生照顾你妈,就什么都由着她,纵着她!也不想想,你才是你亲爹的骨肉,你亲爹若还活着,能看你受这样的苦?”
“都怪伍红芹那个疯女人!自己的骨肉都容不下,时不时的就发疯!你也别怪你长风叔了,他是真没法子了!你妈当时怀着你弟弟,怀相又不太好,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她那个疯劲,你是没见过,也没印象了!那真是能豁出命去的那种!”
“我们能怎么办呢?总不能看着她死,一尸两命吧?”
“我知道,我们一家子都对不住你,对不住你爹!你长风叔昨儿个回去,脸都是肿的,问他,他说是自己扇的!我说他就是活该!扇耳光有什么用,真要觉得对不住你,就得去你爹坟前跪着去好好认错去!”
“就得好好弥补你!好好对你才行!四丫啊,你长风叔有他的难处,你就别跟他一般计较了!你让他以后好好给你赔罪,弥补你好不好?”
谢叔婆话里话外,倒是将责任大半都推到了伍红芹身上,突出了许长风的为难和迫不得已,想让许宁言原谅呢。
许宁言听完笑了,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叔婆这些年真的没有怀疑过?或者说,真的没有认出来过吗?”
谢叔婆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哆嗦着手,强作镇定地看着许宁言:“四,四丫,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宁言没说话,只定定地看着谢叔婆。
谢叔婆几乎是狼狈地避开了许宁言清泠泠的眼神,只觉得自己的那点被隐藏的心思,在这个丫头的眼神下无所遁形。
只能匆匆丢下一句:“我,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就冲出了院子,高一脚低一脚地走远了。
许宁言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谢叔婆瘦削佝偻的背影,却并没有半点动容,只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

谢叔婆一路几乎是仓皇地逃回家的。
路上遇到大队的熟人,看着谢叔婆脸色不对,拦着问了两句:“长风他妈,你这是怎么了?家里出事了不成?”
谢叔婆却置若罔闻,只埋头往家里冲。
后头人看着不对,嘀咕了两句,知道谢叔婆脾气一贯古怪,也不敢多说。
回到家中,谢叔婆灌了两碗水,才勉强平复了心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如土色。
回想起许宁言的那双眼睛,谢叔婆此刻还觉得心有余悸。
没想到这个丫头,居然猜到了当初的一点真相。
实话实说,谢叔婆当年在看到许银来他们送回大队的四丫的时候,就有些怀疑。
毕竟儿子带着丫头回家住了几天,她也照顾了几天,小丫头长啥样,她还是知道的。
许银来送回来的这个四丫,跟那个小丫头长得太相似了,虽然更瘦了些,鼻青脸肿的,可五官没变啊。
只是她那个时候自家的破事都一大堆,儿子前脚回了部队,后头那怀着大孙子的不省心儿媳妇,也就闹腾着要回去。
她说想送儿媳妇一起回去,伍红芹却死活不干。
再者,她之前也没见过徐家的四丫,也不敢随便上去就问这是不是她儿子带回来的那个丫头,许家那个苗翠花可不是个好惹得。
更何况,自家儿子说的可是将丫头送到了县里战友家寄养的,她也就将心里的那点怀疑压下去了。
后来不能伺候儿媳妇月子,也不能照顾大孙子,谢叔婆没少被大队里的人嘲笑。
她也越来越羡慕其他同龄人,人家都子孙成群了,可她连唯一的大孙子都抱不上。
心里越羡慕,只能看着大队里其他人的孙子解馋。
然后许家四丫再度进入她的视线,几次接触后,她越发的怀疑起来。
后来想了个法子,借着给许家四丫梳头的机会,终于确定了。
当初儿子带小丫头回家的时候,她照顾的时候就发现过,小丫头后脖颈处头发里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而在四丫的后脖颈同样的位置,也发现了同样红色的小痣。
谢叔婆不知道许长风为什么会将丫头交给许银来和沈月娥夫妻,可儿子既然不跟她说,她就只能装糊涂。
偶尔看不过去的时候,略微照拂一下这个丫头。
这些年,四丫日子过得苦,她都看在眼里。
有好几次,她都想问自己的儿子,知道不知道四丫过得苦,可她不敢问。
她一个孤老婆子,不会写信,要是让人代写,让外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戳儿子的脊梁骨?而且万一写信过去,让部队的领导知道了,那儿子还怎么能在部队呆着?
许长风偶尔回来一次,两人一来因为伍红芹的事情母子就生了芥蒂,说起来就要吵一架。
等她想起这事,想问个清楚的时候,许长风又已经走了。
一年一年的就这么耽误了下来,伍红芹那边给许长风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了,她也有私心,若是真告诉儿子四丫的苦日子,儿子肯定会内疚,说不得要将四丫接过去照顾。
以她对伍红芹的了解,只怕疯起来不管不顾的,到时候闹出来,恐怕一家子都讨不着好。
所以,她沉默了。
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一样,自己骗自己,她什么都不知道。
催眠了自己这么些年,自己都差点相信了。
可在许宁言的眼神下,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
其实她就是有私心,只想着不能耽误了儿子的前程,不能影响了儿子如今的家庭,所以装聋作哑十几年。
许长风从屋里出来,看到谢叔婆失魂落魄的模样,就知道她去找许宁言只怕也不顺利。
叹了口气,他坐在了谢叔婆的面前,开口:“娘,这次我回部队后,会申请转业回来——”
谢叔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许长风:“你说啥?你在部队干得好好的,为啥要回来?是为了四丫?”
许长风点点头,又摇摇头,神情苦涩:“若是之前,我还能装作不知道,自觉每个月都给了生活费,就心安理得了。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又如何能装聋作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无颜去见老连长,也无颜再穿这一身军装!”
“而且这些年,为了表面和气,我也没在妈你身边尽孝,让您老人家受了不少委屈!我转业回来,正好能照顾你尽孝!您儿子我前半生为国尽忠,后半生就让我为母尽孝吧!”
“您也听说了,四丫跟那位顾同志,只怕要黄了。顾同志回了京城,既然没带四丫走,以后还会不会接她走,也说不准!以后四丫若是再嫁人,有这样一个名声,只怕艰难。就算嫁过去,她没个娘家人撑腰,也怕被人瞧不起,欺负!”
“有我在,好歹也能护着点,也算是让我弥补一下亏欠!”
谢叔婆看许长风的神情,应该是下定决心了。
自己这个儿子,最是倔强不过,只要拿定了主意,谁说都不听的性子。
既然说出口要转业,只怕就成定局了。
虽然遗憾儿子要放弃在部队的大好前程,可若是能转业回来,能常见到儿子,还能见见几个孙子孙女,也能尝尝子孙绕膝的滋味,到死也就能闭眼了。
这么一想,谢叔婆倒是高兴起来,擦了擦眼泪,又想起了那不省心的伍红芹:“你要转业回来,你媳妇能同意?”
许长风神色冷淡:“用不着她同意!”
谢叔婆就不说话了,免得扫了儿子的兴。
索性拉着许长风唠唠叨叨地安排起转业回来后的事情了。
比如家里这屋子要好生修一修了,不然孙子孙女回来都没地方住。
又琢磨着,多囤点鸡蛋鸭蛋什么的,腌制好,让孙子孙女也尝尝她的手艺。
念叨着今年多跟大队的人换一点棉花布票啥的,给孙子孙女一人做一套新衣裳……
听着谢叔婆兴奋的声音,忘记了去许宁言那里的不快,许长风才松了一口气。
许宁言不知道,许长风居然要转业回来,还打算给自己撑腰。
当然如果知道了,恐怕也只会嘲讽的一笑,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此刻,她正面临着一个抉择问题,顾不上其他了。

第305章 有事想请你帮忙
刚吃完了晚饭,太阳刚下山,半边天都挂着晚霞,红彤彤的,看着人就有些燥热。
此刻大队里的人大都忙着借着这最后一点太阳的余晖,吃饭的吃饭,洗漱的洗漱。
不然等天黑了,就又要点灯费油了。
许宁言收拾完碗筷,正要栓院子门,打算去洗漱后,再坐在树下吹吹风,等暑气降下去以后,再回屋睡觉。
狗腿子就警惕地站起来,冲着外头低吠起来。
然后一阵脚步声停在了院子外,门被轻轻敲响:“小许同志,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声音陌生,带着京城口音,又这么客气,不用想,肯定是牛棚的那些人。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找上门来,不过这个时候选的倒是不错。
犹豫了一下,许宁言拉开了门闩,就看到院子门口,站着三四个人。
有男有女,有年纪大的,也有年轻些的。
打头的那个,年纪最大,中山装上都是补丁,可也洗得干净,带着一副眼镜。
眼镜腿估计什么时候折了,拿胶布绑着,顽强地挂在了耳朵上。
脸上带着十分的疲惫,看上去十分的落魄。
可饶是如此,却仍然十分有风度,门一打开,先笑着道:“小许同志,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打搅你了!我们是——”
许宁言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们是谁,住在牛棚里的那些人!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一旁一个年轻一些的女人,一脸不好意思的开口:“我们,我们是有事想请你帮个忙!”
原来,之前他们的被褥不够,不过因为天气温度高,倒还过得去。
前两天不是下雨吗?晚上温度一下子就降下来了,大家猝不及防,好几个人都冻感冒了。
如今他们的处境,就是生病了,也不敢去看大夫,也没有大夫肯给他们看病。
也幸好他们下放的人中,有个京城医院的大夫,恰好是个老中医,上山采了草药熬了喝,也还有两个如今卧倒在床呢。
大家本是打算等秋天棉花下来了,再想办法的。
如今看这架势,只怕是等不到秋天了。
思来想去,想起许长风说的,这个院子住的小许同志,是在县城百货大楼上班的。
他们需求的棉花和布多,也没有门路,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这位小许同志了。
只有她才能有弄到棉花和布料。
虽然知道他们的身份,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可这个小许同志的未婚夫之前跟他们可是一样的成分,这让他们有了一点指望。
本来想着若是找机会熟悉一点了,再开口的。
可时间不等人,这小许同志万一过两天回县城上班了,他们可就没指望了。
因此这才厚着脸皮求上门来了。
想着,多花点钱,多说点好话,先把大家的命保住再说。
他们手里基本都没有票,有的也是私藏的一点钱,没钱的,就把那什么贴身藏着的祖传金戒指,玉佩什么的都给拿了出来。
这些东西就算再珍贵,若是命没了,不也白瞎了吗?
大家凑了凑,凑出了差不多五十来块钱,加上两个沉甸甸的金戒指,一块水头极好的玉佩,都用手帕包着。
此刻说明来意后,那个女人将那手帕托在手上,递到到了许宁言面前:“这是我们大家凑出来的,小许同志,还请你帮帮忙,看能不能帮我们弄到一点棉花和布料。不用全新的,二手的也行!实在是我们老的老小的小,这天气一变,都扛不住——”
许宁言没想到他们找上门来,是为了这个,一时没说话。
倒是旁边一个男的,见许宁言没说话,还以为许宁言是不相信他们,或者是有别的忌讳,忙道:“小许同志,你放心,你要是肯帮我们,我们就感激不尽了,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你要是不相信我们,你相信你们大队的许长风吧?我跟他是朋友!”
“听说你跟许长风同志的母亲关系很好,你应该知道许长风同志的为人吧?就请你看在许长风同志的面上,也帮帮我们——”
这要是不说许长风,许宁言估计考虑一下后,也就答应了。
毕竟这些住在牛棚里的人,如今看着落魄,可都是大佬。
这大佬们都找上门来了,结个善缘未尝不可。
可提起了许长风,还说到了许长风的为人后,许宁言突然就不想帮这个忙了。
她嗤笑了一声:“若是你们跟许长风整个人没关系,说不得这个忙我会想法子帮一帮,可你们既然和他有关系,这个忙,那我就帮不了了!”
牛棚的那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了。
前几日许长风还从小许同志的自留地里摘了些东西给他们呢,看那架势,应该关系很不错啊。
怎么突然就不承认了呢?
倒是老教授最先反应过来,咳嗽了一声:“我们都是京城下放到大队来的,人生地不熟的,谁都不认识!也不认识什么长风短雨的——”
“对对对,我们不认识,谁都不认识!”
许宁言无了个大语,看了一眼那位领头的老教授,是谁说读书人清高不知道变通的?她看这位老教授,那可是机灵得很!
不过到底也没忍心拒绝,毕竟这些人里头大多有大本事,将来平反后,能为国为民做出不小的贡献呢。
从公从私,她都不能见死不救。
不过许宁言话也没有说太满,只说会想办法,但是不保证能帮上忙。
而且她就算是帮忙,也不会是私下帮忙,这要是被人发现,双方都说不清楚。
她会想个法子,让大队部出面。
老教授他们表示理解,这样更好不过了。
至于那个女人还捧在手里的手帕,许宁言自然也没收:“钱和东西你们都拿回去吧!以后要用的地方还多了去了!留着自己用吧!”
见许宁言态度坚决,是真不收。
那个女人在老教授的示意下,将手帕包好又揣回了怀里,这些可是他们这些人所有的家当了。
事情说完了,许宁言也不打算跟他们多说,就要关门。
被其中一个一直没开口的中年男子喊住了:“小许同志,我们还想跟你打听点事,我们听说你爱人,以前也是从京城下放到这里来的,他后来平反了,听说还在县城里找到了工作。我们就想问一下,平反的事情——”

第306章 许宁言的来意
话还没说完,老教授就看到许宁言变了脸色,心里直呼一声糟糕,来之前就叮嘱了,让他千万不要提平反的事情。千万不要提平反的事情,毕竟以后来日方长,哪里有第一次见面就要问这个的?
出来的时候答应得好好的,怎么中途还反悔了呢?又急又气,连忙拦住了话头:“好了,老邢,平反不平反的,那是上头的事情,小许同志一个年轻小姑娘能知道什么?你为难她做什么?”
一面又给许宁言道歉:“小许同志,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们太冒昧了!你别跟我们一般计较,我们这就走,这就走,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说着就给旁边那一男一女使眼色,示意他们快把人拖走。
那老邢脸色涨得通红,“怎么就不能问一问了?她爱人都能平反,我们就问一下——”
许宁言冷笑出声:“再多说一个字,棉花和布就是绝对没有希望了,你信不信?”
老邢剩下的话都咕咚一下,合着口水和怨恨吞了下去,声都不敢出了。
他也是看着许宁言年轻小姑娘,又是一个人,大家方才求她,她看着也挺好说话的,就觉得能更进一步。
没成想,这看上去软生生,面皮薄的小丫头,居然是个硬茬子,说翻脸就要翻脸。
他哪里还敢再多说一句,要知道,没有棉被,也没有冬天棉服的人里头就有他一个。
真把许宁言给得罪了,她不给帮忙了,秋天只怕都熬不过去,更别说冬天了。
这不能平反,和活不过冬天相比较,肯定还是命重要。
自然不敢出声了。
老教授又赔了好几句不是。
许宁言看着头发都有些花白的老教授,如此低姿态地给自己鞠躬赔不是,一时也觉得说不出来的难受和心酸。
避开了老教授的鞠躬,淡淡地道:“你们走吧,再磨叽我就真反悔了——”
老教授几个人不敢再多耽搁,忙告辞而去。
至于回去后,大家开会,严肃批评了老邢一顿,又让大家以后更谨慎一些,这都是后话了。
许宁言关上门后,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这些大佬,在别人书里看的时候,要么是清高,铮铮傲骨类型的;要么就是谨慎小心,防备心极重类型的;还有那种疯疯癫癫,已经不想活了类型的。
可像那个老邢那样,蹬鼻子上眼的,倒是头一次见到。
也庆幸自己没有满口答应他们,而是打算通过大队部出面来解决这个问题。
不然只怕前脚答应了这个,后脚说不定就被缠上了。
就算他们平反以后一个个都不得了,可距离平反还有好几年呢,她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毕竟她就是这么自私的人,所做之事的目的,就是为了保全自己,让自己过得更好。
力所能及,不让自己为难的情况下,顺手帮个忙可以,想让自己鞠躬尽瘁,为了大佬让自己处于危险境地,绝对不可能!
连顾致远那样的大佬,美貌与智慧并存,都不能让她去趟浑水,更何况这一帮老的老弱的弱呢?
第二天许宁言溜溜达达地就去了大队部。
大队长和支书正在抽烟发愁呢,前几日下雨,牛棚漏雨不说,那些人缺棉被,身体又不如乡下人壮实,居然就冻病了好几个。
虽然听说他们里头有个老大夫,上山采草药,给他们治得差不多了。
可等秋天冬天了怎么办?
团结大队虽然种棉花,可就算是到了摘棉花的季节,那棉花也得首先,先交任务,剩下的各家也有需要的,哪里还能挪出来给那些下放的黑五类分子?
见许宁言来了,两人都眼前一亮。
都知道许宁言的为人,也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直接就问许宁言能不能想法子,给弄点棉花啥的。
许宁言作为难状,想了半日后,才开口:“我得回去打听了之后再给你们消息!不过先说好,也许不是新棉花,二手的那种能不能接受?”
大队长一挥手:“能有就不错了,他们还敢挑不成?谁家现在能有多余的?能弄到二手的就很是不错了!”
支书想得更多一些:“四丫啊,若是你能弄到棉花,就算是二手的也行,咱们自己弄回来,重新弹一遍就白净了!大队里好些人家家里也缺棉花呢,要是能多弄点,给咱们大队也带点?”
许宁言点了点头:“行,我要是能弄到,就多弄点!叔你说个数,我尽量试试。”
支书和大队长合计了半日,终于统计出了一个数目来:“牛棚那边,起码四床七斤的被子,再加上做棉袄的,最少也得七八斤?咱们大队里我估摸着也得二三十斤,你心里有个数就行。能弄到就弄,弄不到也别把自己搭进去就行——”
支书和大队长也听说过,说是县城里有黑市,能弄到外头供销社和百货大楼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他们没人脉,也不知道地方,估计许宁言也是要冒风险的。
自然是以许宁言的安全为主。
许宁言答应了一声,这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这事我会放在心上的,若是有了眉目,我就托人带信给你们,到时候你们带着钱去县城就行了!不过我今天来找两位叔,也是有正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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