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我靠捡废品惊艳世界—— by十八木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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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大爷有点为难,“天太晚了,你们又是两个人……”
“哎呦,这是我闺女,我们娘俩都是女的,手无缚鸡之力,能干出什么坏事来?”耿梅兰一脸无辜。
跟在她身边的耿美娟连忙点头,“大爷,就放我们进去吧,过会饺子就凉了。”
“那行,你们去吧。”门房大爷看看耿美娟,又看看耿梅兰,好像明白点啥事,就直接把她们放进去了。
等耿梅兰母女走进去,门房大爷猛地一拍脑门,“坏了,她们知道顾厂长住哪么?算了,大不了敲错门,别人会告诉她们的。”
家属院的房子,可不像是厂里的办公室,门外头都有牌子。
一看牌子,就知道厂长在哪一间屋办公。
家具厂家属院有好几排房子,基本上长得一个样。
前几排房都是两三间屋子带个小院,后边几排房,则是给单身住的单间。
耿梅兰之所以这个点来找顾超,打的主意,就是把生米做成熟饭。
她早就看出来了,顾超对耿美娟毫无兴趣,想要促成这桩姻缘,光靠老辈的承诺没用,还得压上耿美娟的身子。
虽说有些轻浮,只要顾超能娶耿美娟,大被子一蒙,还不是早晚的事?
母女俩早在过来之前,就打听清楚顾超的住处,他住家属院,从东头数第二间。
耿梅兰敲门,敲了很长时间,才有人答应。
门刚打开,耿美娟就羞嗒嗒走进去了……
第107章 世间安得双全法
这年头车比人珍贵,即便耿老爷子耿老太太是从京城来的大人物,也弄不到小汽车,要去山县,得搭乘长途班车。
元妮好学,耿老爷子见她是个可造之材,也愿意传她本事。
可惜班车颠簸,而且噪音很大,再加上开着窗户,想要说点啥都得大着嗓门。
所以坐车的时候,几人都有默契地闭上嘴巴。
足足跑了两三个钟头,班车才停了下来,“山县到了。”
“呸呸,这风里咋都带着沙子?”耿老太太一下车就抹嘴,吃了满嘴沙土,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这边就是风沙大,你看元妮同志,她头上蒙着纱巾,这样沙子就进不去。”王同志笑着解释。
元妮解开纱巾,“喝口水漱漱吧?”
耿老太太摇头,“不用,直接去集市。”
据说山县的地下埋着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古人善于布疑冢,这位大人物的墓始终没被发掘出来。
附近种地的农民,时不时就能刨出一两件古物,因此大家都坚信山县地下有东西。
来的人多了,就传出了名气,慢慢的大城市的人也愿意往这儿跑了。
久而久之,就在山县形成了一个集市。
除了大城市的买家,大部分卖主都是当地的农民,因此上头也不怎么管,就把集市当成普通的农村大集来对待。
王同志看看天色,“那行,先到集市去。”
先去集市,然后再登记招待所,住一晚,明天赶早再下乡。
山县比丹县还穷,有好些人穿着化肥袋改的裤子招摇过市。
耿老太太一直在城里住,日子过得很宽裕,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稀罕的事儿,她指着一个人的屁股蛋,“是我眼花吗?他屁股上为啥写着尿素?”
王同志尴尬的笑笑,“那是用化肥袋改的裤子,不是在屁股上写着字儿。
耿大姐,你不了解情况,化肥袋在村里可是好东西。没点关系的人,还弄不到尼龙袋子呢。”
原来如此,装化肥的袋子都是从外国进口的尼龙袋子。
对于布料紧缺的人们来说,有个尼龙袋做裤子倒也是好事。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种料子上的字洗不掉。
关键问题是尿素,净重四十斤,这些字眼会出现在哪个部位?
要是重四十斤出现在前头装扣子的部位,啧啧,那真是想一想都尴尬。
耿老爷子咳嗽一声,避开了这个话题,五个手指头还有长有短呢,龙国地界这么大,有穷有富也是没办法的事。
“前边儿就是集市吧,瞅着挺多人?”
“对对对,从大槐树开始,那一片空场都是。”
空场上到处都是摆摊的,乍一看跟农村大集没啥区别。
耿老爷子和耿老太太已经逛过丹县的集市,知道当地集市就是这个样子,老百姓不可能把好玩意都摆到明面上来卖。
他们需要擦亮眼睛,平心静气耐心寻找。
这个摊子上是卖土豆粉的,那个摊子上是卖土豆干的,还有卖青梨的。
逛着逛着,没有见着一个靠谱的玩意儿,王同志都有些不好意思,“你们饿不饿?要不然先吃点东西再慢慢逛?”
耿老太太爽朗一笑,“那行,先吃饭吧,我看这个粉汤不错。”
羊肉粉汤才好吃,再不济也得羊血粉汤,可村里哪有那么多羊?所以只能卖素粉汤。
好在除了素粉汤,还有糖馅油炸糕。
耿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一下摊主,见对方还算利索,就问价格,“粉汤一碗多少钱?油炸糕咋卖?”
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头发用花布包起来,身上还穿着围裙,手指甲都是干干净净的,“粉汤一碗一毛钱,油炸糕一毛一个,不要粮票。”
耿老太太立刻招呼大家坐下,她摸出一张两元人民币,“给我们来四碗粉汤,八个油炸糕。”
摊主立刻精神一振,一块二的买卖,可是大买卖,“嘎娃,拿碗去。”
立刻从摊子后边窜出一个小孩。
耿老太太被吓了一跳,这孩子又黑又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猴子呢。
尕娃端了几个碗,正往桌上放的时候,突然手一滑,一个大碗掉落在地,稀里哗啦摔得粉碎。
“哎呀,你个怂娃,干啥都干不好,就会吃饭,看我不打死你。”摊主立刻变了脸,抓起锅铲开始打孩子。
耿老太太看不下去,“算了,小孩子犯错,不是什么大事。”
“这是我从供销社买来的好碗,一个五毛钱,现在五毛钱没了,这还不是大事?”花头巾女摊主跟疯了一样。
尕娃被打,也不喊叫,他跟没头苍蝇一样胡乱躲藏,差点撞翻了炸油糕的锅。
那锅里,还装着满满一锅菜油。
花头巾心疼不已,直接舀起一勺热油,就朝着尕娃泼过去,“烫死你个败家子。”
滚烫的热油在空中飞溅,元妮几人急忙躲开。
王同志还顺手拉了一把尕娃,“不至于,不就是个碗嘛?我赔你,不要再打孩子了。”
摊主停手,“你赔?”
“我赔。”王同志说着,就仗义的掏钱。
元妮把尕娃拉到自己身边,见他头脸上被崩了好几个油点子,就帮他擦拭,“你疼不疼?”
尕娃摇头,“不疼。”
就在这时,一段细麻绳从尕娃脖子上露了出来,在麻绳底部,挂着一个粗糙的石头吊坠。
吊坠晃悠着,当它擦过元妮的右手,熟悉的火烫感立刻传来。
元妮诧异,她问尕娃,“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尕娃低头看了一下,“我娘留给我的念想。”
元妮立刻明白了,摊主并不是尕娃的亲娘,怪不得。
摊主已经收了王同志的五毛钱,心情也好了起来,开始下粉汤,炸油糕。
元妮坐到耿老太太身边,开始寻思接下来的事。
尕娃的情况很特殊,在继母手下讨生活,一不小心就得送命,她想帮这孩子。
可摊主明显不是个善茬,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不动声色的把石头吊坠弄到手,同时又帮到尕娃呢?
“丫头,你这是在想啥呢?”耿老太太一眼就看出,元妮有心事。
大家都是出来收古董的,耿老太太跟元妮表面上搭伙,遇上好东西,就变成竞争对手了,元妮不打算暴露石头坠子的秘密。
她只说自己心疼尕娃,想帮这孩子。
耿老太太摇头,“不好帮,在后娘手底下讨生活,外人插不上话,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长期的利益吊着,让后娘心甘情愿对尕娃好。”
元妮受到启发,她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办啊?”耿老太太也很好奇,想知道这个还没有认回来的外孙女,会怎么处理这桩棘手事件。
元妮小声给耿老太太交代了几句,对方连连点头。
元妮伸手叫过尕娃,递了一个油炸糕给他,“我想买你的石头吊坠,你愿不愿意卖给我?”
尕娃一脸惊讶,“不值钱的,要值钱,娘早就拿走了。”
大家都看一下女摊主,女摊主脸上挂不住,使劲咳嗽了一声,她虽是后娘也要脸面。
尕娃吓了一跳,伸手推,“我不吃油糕,娘不让我吃。”
“你吃吧,我付过钱的。”元妮在农村长大,知道村里孩子的现状,并不是家里做什么,孩子就能吃到什么。
更别提尕娃还是后娘带的孩子。
“你真要买石头坠子啊?”摊主到底是贪财,见尕娃说不到点子上,就大声问元妮。
“对,我愿意出一百二十块买。”元妮很肯定的说。
耿老爷子和耿老太太对视一眼,两人都默许了元妮的做法,干他们这一行,考的是眼力,夺的是别人手里的宝贝。
要想做的长久,得积阴德,否则盈亏倒挂,容易遭报应。
所以大家都是一边收古董,一边找机会做善事。
像元妮这种做法,正好符合潜规则。
摊主被惊呆了,她立刻伸手,从尕娃脖子上,把吊坠拽了下来,“东西给你,你把钱给我。”
元妮儿摇头,“吊坠是这孩子的,给钱也只能给他,怎么可能交到你手上?”
她说的相当有理,摊主竟一时无法反驳,她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是这孩子的娘,钱交到我手上,我会替他保管。”
“你是后娘,我不放心你,我得找这孩子亲爹说话。”元妮摇头。
这简直是对后娘明晃晃的歧视,摊主咬牙,看在钱的份上硬是给忍了,“尕娃,把你爹叫来。”
在摊主想来,元妮就是人傻钱多,爱管闲事儿,只要把钱扒到自己口袋里,还不是想咋花咋花?
她一个外人,鞭长莫及,能管得着吗?
尕娃有些愣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摊主接连催促,他才拔腿跑,不大会儿功夫,就带回来一个乡下男人。
男人看向后老婆,摊主把他拉到一旁说话,很快,夫妻二人就达成了共识。
乡下男人冲着元妮伸出手,“把钱给我吧,我是尕娃的亲爹。”
元妮还是摇头,“不行,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你拿了钱,万一不给这孩子花怎么办?”
夫妻二人忍气吞声,“那你说怎么办?”
“你们还得找几个证人来,石头坠子是尕娃亲娘留给他的东西,买坠子的钱只能花在尕娃身上,我不放心交在你们夫妻手里,得找个公证人。”元妮心平气和的说道。
乡下男人上下打量着元妮,“敢情你不是看上坠子了?”
元妮笑笑,“坠子只是个由头,就算我帮你们养孩子,这不也是一桩美事吗?”
这倒也是,就算是前妻留下来的孩子,那也是孩子,就算夫妻二人再禽兽,也得捏着鼻子把他养大,否则乡里乡亲都得戳他们脊梁骨。
要是有旁人出钱帮着拉扯,岂不是两全其美?
乡下男人动心了,他搓了搓手,“你真有钱?”
“有钱。”元妮打开黄书包,当了他的面,掏出来一卷大团结,然后数了数,足足有一百五十块。
乡下男人和他摆摊的老婆哪里见过这么多钱,两人的眼睛都红了。
这个时候,油炸糕摊子旁边,已经围了好些个看热闹的。
还是好心人多,大家看到元妮诚心想做好事儿,就大着胆子问她,“闺女,大队长能当公证人不?”
元妮点头,“可以。”
有人就喊,“陈老三,你不老嫌尕娃累赘吗?现在有人帮你养孩子了,你还不快去喊大队长,顺便再把三大爷叫过来?”
原来尕娃的亲爹叫陈老三,陈老三答应一声,和后老婆分头行动,很快就找来几个人。
这个时候,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直接把油炸糕摊子围的水泄不通。
元妮也不怯场,镇定自若。
要想做好事,比做坏事难多了。
陈老三带来的几个人挤进人堆里,大家就喊,“大队长来了。”
元妮看了看耿老太太,对方冲她点点头,就算陈老三有亲戚,也不可能收买这么多人,这人必定是大队长无疑了。
“就是你想买东西?”大队长上下打量着元妮,很有些怀疑事件的真实性。
“对,我想买尕娃的石头吊坠,这是亲娘留给他的,我想,如果尕娃亲娘还在的话,一定会用这笔钱,供尕娃去上学。”元妮说道。
大队长沉吟片刻,想起那个死去的女人,然后默默点了点头,“应该是,尕娃娘是个好强的女人。”
“我出一百二十块钱买石头吊坠,这钱交给大队,由大队保管,每年给尕娃十五块,给他交学费买书本,剩下的都给他买粮。”元妮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摊主万万没想到,元妮会说出这么一个章程来,这样一来,吊坠卖了钱,跟她这个后母有什么关系?
她岂不是占不上一点便宜?
摊主想反对,然而张张嘴,把否定的话又咽了回去。
此刻元妮众望所归,她是在做行善积德做好事,如果摊主现在反对,肯定会挨打的。
尕娃的爹倒是很动心,有人愿意供他孩子上学,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大队长则是又惊又喜,“没问题,这样一来,我们村又能多一个上学的娃,哎呀,我说同志,你这可是做了件大好事,你单位在哪?我给你送锦旗去?”
“那没有必要。”
大家都认定元妮是做好人好事,所以办起事儿来特别利索。
有人帮着写文书,这文书上写的明白,从签署文书的那一刻起,石头吊坠归元妮,钱由大队暂为保管,每年给尕娃十五块。
任何人,包括尕娃的亲爹和后妈,都不准挪用这笔钱。
截止到这一刻,尕娃才明白自己是遇上好人了,他泪眼婆娑的望着元妮,嘴唇翕动,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第109章 误闯贼窝
钱货两清,元妮终于把石头吊坠拿到手,刚才只能通过触感,确定这是个古董。
其实元妮根本没看清楚,吊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王同志扶了扶眼镜,“元妮同志,石头能给我看看吗?”
王同志是个少有的善良人,否则他就不会帮着尕娃赔碗,元妮做了他想做,却没有资本做的事,他对元妮是相当的佩服。
所以想帮元妮看看石头,万一是个真货呢?元妮也可以少点损失。
东西到手,元妮也不用遮着藏着了,她大大方方的把石头递过去。
耿老爷子和耿老太太也凑上去看,“哎哟,这是个汉白玉的……”
“不是……不是汉白玉,这是高古玉啊。”
王同志,耿老爷子,耿老太太都是行家,他们跟元妮不同,鉴别古董凭的是经验和眼力。
三人看过石头吊坠之后,确认一下眼神,知道对方都看出来了,就低调的把石头吊坠又递给元妮,“不值钱,你就当是善心做好事了。”
元妮接过吊坠,结果看见王同志一个劲儿的冲她挤眼睛,“回去再说……”
元妮就懂了。
摊主还算懂事,见几人碗里的素粉汤早就坨了,又重新给他们下了几碗,虽然好处没有落到她手里,可多少也能沾上点光不是?
几人匆匆吃了粉汤,用油纸把油炸糕包起来,就离开了集市。
等他们走了以后,当地人还在议论这件稀罕事儿,好人年年有,他们总算见着一个活的。
山县的招待所不便宜,一晚上三块。
耿老太太主动提出,跟元妮住一间房,当然,房费各摊一半。
元妮认为耿老太太挺奸滑,她也看出来,对方应该不至于害她,就同意了。
出门在外得抱团,不能太得瑟。
耿老爷子跟王同志住在一起。
登好房间之后,四个人就聚到了一起,关门关窗,小小声说话。
王同志先说,“元妮同志,这个吊坠不简单,这不是石头,这是高古玉。”
“高古玉,这竟然是玉石?”元妮手上就有一块高古红玉,所以她对高古玉并不陌生。
石头吊坠外表呈现灰白色,应该是高古白玉,因为太粗糙了,所以看起来像石头。
耿老太太十分感慨,“哎呀,这是玄武呀,看年代是商周的。”
“商周年代的玄武雕像,应该是大祭司用的,具体还得查查资料。”耿老爷子摸了摸高古白玉,他的表情很虔诚,仿佛透过高古白玉,看到了古老的年代。
王同志做了总结,“你做好事换来的吊坠不简单,应该具有很高的文物价值。”
这是文化人的说法,通俗一点,就是很值钱。
元妮高兴的把吊坠收了起来,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招待所条件有限,有热水,但是没法子洗澡,大家伙逛了一天也都累了,鉴定完吊坠之后,就简单洗漱一番,各自关门上锁,准备睡觉。
耿老太太还准备跟元妮聊两句,拉近一下感情,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就听到元妮那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她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大家起得很早。
“今天去八里村,据说大人物就是埋在那里的。”王同志笑眯眯的给元妮介绍。
在场的这几个人之中,元妮的各种古玩常识是最薄弱的,她虚心点头,“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
到底是什么人埋在八里村呢?
公侯将相,还是皇帝皇后?
耿老太太递给元妮一个萝卜豆腐馅儿的大包子,“早先在八里村发现了一对石骆驼,一对石象。
这肯定是守墓的石兽,看规格是皇族,没听说过哪个皇帝是葬在这附近的,所以应该是皇子或者是公主。”
饭菜的味道还不错,大家伙就着薄皮大包子,又喝了稀饭。
临出发之前,耿老太太在摊子上买了八个卤鸡蛋,“出门在外,有备才能无患。”
耿老爷子十分赞同,把鸡蛋拿过来,装在了自己的挎包里。
元妮和王同志也多少备了一点干粮,又把军用水壶装满了,这才坐上了去八里村的班车。
从县城发往农村的班十分简陋,车窗关不严,风沙会从缝隙灌进来,吹得满嘴都是。
元妮又蒙上了纱巾,耿老太太准备不周,只能用小手绢把口鼻挡一挡。
好在八里村不是很远,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就到地方了。
单听名字,大家都以为这是个村子,等赶到地方,才发现八里村是个镇,如今叫公社。
而八里村公社跟附近其他公社,并没有什么区别,也有供销社,邮局,小型的工厂。
耿老太太拿出老年人的优势,多方巧妙打听,才打听着一个地方。
“苏家饭馆里头有买卖老玩意儿的,咱们可以进去吃顿饭,顺便听听消息。”
“太好了,我肚子又有点饿了。”王同志很实在。
大家伙很快就找到了苏家饭馆,这家饭馆儿不大,里头只有三张桌子。
墙上挂着小黑板,写着今天供应的饭菜,那是相当的简单,只有臊子面和包子。
耿老太太要了四碗面,又来了两斤包子,等包子摆上桌,满满一大盆。
“我们先吃,慢慢拖延着时间,等到饭点,这里就该来人了,到时候可以打听消息。”
大家伙也是这个意思,于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面条,慢慢磨叽着。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进来了几个高大的汉子,他们手里都拎着化肥袋或者是麻袋,袋子里面支支愣愣,一看就装着很重的东西。
就在这时,元妮发现空气中弥漫出一股非常奇怪的味道,像是土,又不像是土。
元妮也是农民,天天跟土地打交道,她就没闻到过这么腥的土。
这味道太大,同桌的三位行家也闻到了,他们跟一脸懵的元妮不一样,一闻到这奇怪味道,表情就都变得凝重起来。
元妮小声问耿老太太,“怎么了?”
“你镇定,不要乱说话,这些都是盗墓贼……”
盗墓贼?
耿老太太见元妮不大懂,又压低了声音,“看见他们手上拎的东西了吗?里边多半是洛阳铲。”
洛阳铲大名鼎鼎,是专业的盗墓工具,这种工具,能够通过勘测土壤,来确定墓道入口。
大家伙闻到如此重的土腥气,是因为,这伙人已经用过洛阳铲了,洛阳铲上沾到了墓道的土。
墓道里的土,跟种地的土不一样,常年被尸体浸染,就会透出股尸臭味儿。
这股味道瞒得过元妮,却瞒不过耿老爷子,耿老太太,还有王同志这些内行人。
盗墓贼都是心狠手辣之徒,耿老太太提醒元妮儿,就是害怕元妮说错话,激怒了这伙盗墓贼。
元妮瞬间明白,她鉴宝又不盗宝,平白惹这伙人干什么?低头吃饭就行了。
盗墓贼也不想惹事,他们要了大量的饭菜,东西一上桌,就大口吃喝起来。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的出奇。
遇到了盗墓贼,耿老爷子几人也失去了打探消息的兴趣,这伙人在道上都是横着走的,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杠上只有自己吃亏的份儿。
匆匆吃了几口,耿老爷子就准备结账走人。
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从外边又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一个男人戴着草帽,遮住了半张脸,不知道为什么,元妮左躲右躲,还是跟这人撞上了。
耿老太太赶紧伸手把元妮拉到了身后,“对不住了。”
那人轻笑,面孔黝黑,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撞上就撞上了,不打紧。”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个小姑娘跟一个壮汉撞上,到底谁更吃亏?
耿老太太只是忌惮这伙人的身份,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农民,而是盗墓贼,不讲理的。
眼瞅着对方轻轻放过,耿老太太拉起元妮儿就想走,没想到,被戴草帽的男人伸手拦住了,
“你叫什么来着?咱们见过面的?”他问的是元妮。
这个举动可是相当的轻浮,立刻引起了耿老爷子和王同志的警惕,两个人一左一右冲上去,护着元妮就往外走,“别套近乎啊,小心我们告你耍流氓。”
戴草帽的人轻轻一笑,把路让开了,“我真是熟人。”
大家伙也不理他,拥着元妮就出了饭馆。
走到阳光底下,大家伙才松了口气。
耿老太太直接骂,“什么玩意?就是个无赖臭流氓。”
“行了行了,少说几句吧,我倒不是怕他们,只是咱们几个老的老,小的小,对上他们吃亏。走,先去招待所。”耿老爷子劝道。
除了这个饭馆子,其他地方气氛都正常。
走在青天白日底下,大家也没什么没那么担心了。
耿老太太就问元妮,“你见过那人吗?”
“没见过,再说了,我也没看清楚他长啥样啊。”元妮儿实话实说。
“对,他藏头露尾的,只露半张脸,谁能认出来?”王同志很赞同。
“行了,你别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了,妮儿怎么可能认识那样的人,肯定是那男的耍流氓。
在外边说话不方便,咱们还是去找招待所吧。”耿老爷子直接制止了耿老太太。
于是,几人满大街找招待所。
公社没有招待所,只有国营旅社。
出门在外,只要能住就行,大家也不讲究,又登记了两间房。
“八里村不太平,咱们还留下吗?”耿老太太想走了。
“留下,为啥不留?有人盗墓,才能收到好古董。”耿老爷子不怕事儿。
王同志扶了扶眼镜,他是公家人,自然不能说赞同耿老爷子的话,这不是支持盗墓吗?但心里却深以为然。
元妮想了想,“太平盛世,应该没那么邪乎吧?咱们先留下看看,有机会就收几件东西。
对了,咱们要不要报警啊?”
“没凭没据的,怎么报警呀?”耿老爷子摇头。
连王同志都说,没证据,就算去报警,也只能给警察同志添乱。
“那算了,不报警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苏记饭馆是不能去了,找别人打听打听行情吧,”耿老爷子看看天色,“我去吧,你们几个先歇着。”
王同志立刻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也行。”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元妮找服务员打开水,准备先洗洗。
“开水在后边茶炉房里,你拿着暖瓶自己去打。”服务员正忙着织毛活,连头都没有抬。
这年头,八大员都是好职业,就连小旅社的服务员,都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元妮回屋拿了暖瓶,跟耿老太太知会一声,就往后边茶炉走去。
老式茶炉又矮又小,为防着风吹雨淋,还专门修了个茶炉房。
元妮在地上放了一个暖瓶,拿着另一只暖瓶开始接开水。
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得脖子后边有寒气,就连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不对,身后有人……
她也顾不得接开水了,猛然回头,果然,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后。
这个男人戴着一顶草帽,遮住了半张脸,嘴巴微微张开,露出戏谑的笑容。
元妮立刻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在饭馆拦路的那个人吗?
“是你?”
“是我,你真想不起我来了?”戴草帽的人说着,摘下了草帽,露出一双全然陌生的眼睛。
看着他这个动作,元妮猛然想起一幕,她在省城的时候,曾经帮着郑大夫鉴定过沉香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