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我靠捡废品惊艳世界—— by十八木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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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太难听,让人想用鞋底子去抽元老太的脸。
第9章 针锋相对
顾干部还没发话,就有人上前教训元老太,“胡说什么?顾干部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跟你家结亲?再胡说诽谤,就把你抓起来。”
眼瞅着元老太就要挨嘴巴子,元家几口这才老实一点,他们拿顾干部没办法,只能用仇恨的眼神瞪着元妮。
元妮一把拉住顾干部,“快救救我妹妹招娣,我奶奶买卖人口,想把招娣卖进山里。”
“你肯定?”
“我肯定,不信你进去搜搜。”
买卖人口是恶性案件,顾干部当机立断,抬腿就要进院子。
元老太一骨碌滚到他脚底下,杀猪一样喊起来,“干部打人啦,还有没有王法?”
顾干部冷笑一声,直接命令手下,“抄后门,先把买家控制起来。”
几个助手迅速行动,很快就从后门拎了两个山里汉过来。
向阳大队能种麦子,还产玉米,山里只能种土豆,看天吃饭,日子过的太苦,姑娘们都不愿意嫁过去,因此滋生了收高额彩礼嫁闺女的现象。
说白了,就跟买卖妇女差不多。
但是,亲手卖孙女进山的,元老太还是头一个。
见撒泼打滚没有用,元老太也老实了。
顾干部进院子,总算是把招娣解救出来。
小姑娘被捆成一团,一看见元妮就哭,“姐,奶要卖了我。”
元妮拉着招娣,走到顾干部面前鞠了一个躬,“顾同志,请您为我妹妹主持公道。”
元老太眼珠子一转,换上一副笑脸,“招娣,说啥呢?这是咱家远房亲戚,人家就是来走亲,啥卖不卖的?”
眼看着丑事败露,元老太这是想耍赖。
张春玉笑着去拉顾干部,“同志,你误会啦,如今天下太平,咋会有人卖儿卖女?我们就是正常走亲戚,你千万别错怪好人。”
顾干部笑了笑,看向两个山里人,“真是走亲戚的?”
“真是。”
“那行,你们走吧。”
两个山里汉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肯走。
为了买媳妇,他们凑了二十块,钱已经给了元老太,可人还没带走呢。
要是现在走了,那不就是人财两空?
顾干部看他们脸色,早把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是不是钱还没有拿回来?那就快去拿,过时不候。”
两个山里汉,就真的走过去问元老太要钱,“我们可没想着买卖人口,既然这小姑娘不愿意,你就把彩礼钱还给我们。”
大家伙立刻炸了锅,要知道,招娣只有十二岁,不管是彩礼还是卖身钱,元老太这事都做的太禽兽。
“元老太,你真收了人家的钱啊?”
“招娣可是管你叫奶奶,你还是人么?”
一人一口吐沫星子,现场就帮元老太洗了个脸,油光锃亮的。
到了这时候,张春玉和元老大都不敢吭声了,两个人只能看着元老太抖抖搜搜给人家还钱。
把钱交出去,元老太就放声大哭,“我的钱啊”
大家都说元老太不做人,还惦记着卖孙女,其实,她哭的是毽子里的袁大头。
这东西是四旧,就算是丢了,她也不敢跟人说,只能哭。
买卖人口是恶性案件,不过,招娣还好好的,元老太算是犯罪未遂。
顾干部也没客气,“思想有问题,不改造也得教育,进学习班吧。”
元家人都呆住了,这地方他们熟啊,难道说,还得进去一个?
元老二已经进去好几天了,吃着自家的粮食,天不亮就要起来挖沙子修路,比种地辛苦多了。
关键问题是,这么苦,这么累,干的还不是自家的活,这不是折磨人么?
张春玉反应最快,“我可不知道这事,这都是我婆婆招来了的。”
钱是从元老太口袋里掏出来的,最后,只把元老太给带走了。
顾干部又郑重警告了元老大,让他善待闺女。
顾干部在的时候,元老大跟张春玉鹌鹑似的,不敢轻举妄动,连连点头答应。
顾干部刚走,他俩就露出了原型。
元老大伸手就来抓元妮,“死丫头片子,今天的事都是你惹出来的,现在你奶也被带走了,要是不活剥了你的皮,我就不姓元。”
张春玉阴阳怪气,“元妮啊,招娣一门好好的姻缘,都被你给毁掉了,你是不是想替招娣嫁进山里去啊?”
元妮拉着招娣就跑。
张春玉看见,就指挥自己的一儿一女围追堵截。
顾干部刚走,老队长还没回来,村里其他人不好插手,这毕竟是元家的家事。
眼瞅着元妮就要被抓住了,突然有人拦住了元老大,
“你当初拎着猪头上门提亲,是怎么说的?你说要一辈子对我妹妹好,瞧瞧你现在干的是什么事?”
元老大愣住,猛地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一张胡子拉碴的大脸,大脸上,还有两只铜铃般的眼珠子。
这不是别人,正是他那脾气火爆的大舅哥。
元妮娘家姓陈,陈家孩子多,元妮娘是三女子,上边有两个哥哥,下边还有两个弟弟。
大舅哥脾气不好,娶妻生子后,把一身暴脾气完美遗传给了两个儿子。
陈家的其他几个兄弟,也差不多都是暴脾气。
老陈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儿子,而且儿子脾气都大,所以他们家人,平时都是横着走,没人敢招惹。
元妮娘以前还盼着元老大回心转意,所以不跟娘家人说他做下的亏心事。
现在元妮娘死心了,一回家,就把元老大干的好事都说了。
脾气火爆的舅哥们气的跳脚,当即抄家伙赶过来算账了。
好巧不巧,他们刚进元家门,就看到元老大在追打元妮和招娣。
元老大死鸭子嘴硬,“大哥,你先坐会,等我教训了这个死丫头,再跟你解释。”
张春玉露出一脸媚笑,“哎呦,大舅哥管妹妹房里的事不好吧?实在是太没规矩了。”
“规矩?”陈大舅哥冷笑一声,指了指院子里,张春玉的两孩子,一个拿着杠子,一个拎着擀面杖,正准备往元妮身上打呢,“你们欺负我外甥女,就有规矩了?”
元妮大声说,“舅舅,他们要把招娣卖进山里去。”
“啥?”陈大舅哥气的胡子都竖起来了,他看了看院子,对弟弟和儿子们说道,“这日子没法过了,你们都知道该咋办吧?”
第10章 一报还一报
今天陈家来的人不少,八九个壮汉一声吼,“知道,姓元的不让我们陈家女子好过,我们也不让他好过。”
声音大,人心齐,向阳大队的人原本想劝两句,现在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主要是元家人做的太不地道,活该被教训。
只见陈大舅哥一声吼,兄弟侄子们就动起手来。
几间屋的家当都被拖出来,砸的粉碎。
衣服被褥全部撕烂,棉絮扔进茅坑。
还有人现场解裤带,往被褥上撒尿。
眼瞅着二房的门也被打开,张春玉眼都红了,“那是我家,你们别乱动。”
“砸的就是你家,我都听说了,就是你跟元满仓不干不净,撺掇他打我妹妹吧?”陈大舅哥走到张春玉面前,冷冷打量着她。
元满仓,就是元老大的名字。
“没有,我没有”
然而,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张春玉屋里的东西,棉被,毛毯,袄子,棉鞋,统统被搜出来,撕吧个稀碎。
“造孽啊,你们怎么敢?倒是出来个人管管呀?”
张春玉哭嚎的撕心裂肺,她的一双儿女都被吓傻,围坐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哭。
有人就想管,结果被老队长拦住,“别管,这是人家的家事,当初她怂恿着元老大去砸储藏室的时候,你们记得这女人咋说?”
“想起来了,张春玉骂我们多管闲事。”
“不对,她说的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反正就这个意思。”
老队长磕哒一下烟袋锅子,“这就对了。”
大家伙你看我,我看你,都把手手笼进了袖子里,多吃馒头少说话,别管人家的闲事。
谁愿意当狗?
陈家人动作快,把元家几间屋里的东西都砸个稀巴烂,这才放话,“元满仓,张春玉,你们自己干了啥龌龊事,自己心里有数,这叫一报还一报。”
元老大直挺挺躺在堂屋门前,被揍的只剩下一口气了。
张春玉倒是没挨打,不过,身上穿的新褂子被撕碎,只剩一件秋衣,瑟瑟发抖。
今天这场教训,算得上是刻骨铭心了。
打完了人,陈家老大就要走,他问元妮,“你跟我们走不?”
明眼人都知道,陈家下了死手,以后跟元家再也不是亲家,而是仇家。
元妮,招娣,盼弟,可是都姓元。
元妮娘能回娘家,这三丫头,得看她们自己的心思。
“舅舅,我们也要走,要不然,你们前脚走,后脚这两人就能打死我们三姐妹。”元妮说的很坚定。
招娣跟着点头。
至于盼弟,这孩子才七岁,就直接被代表了。
“那行。”
如今这年月,好多人都不领结婚证,自然也不需要办什么离婚证。
当初给元妮娘的嫁妆,早就被糟蹋完了。
元妮的几个舅舅,专门跑了一趟老队长家,把盼弟接上,顺便,再把分给元妮娘几个的粮食带上。
陈大舅掂了一下口袋,有些犯愁,“这也太少了。”
元妮娘带着三丫头回娘家,这么点粮食哪够?
生活上不方便,他们几个兄弟可以帮衬,但是谁家都没有余粮啊。
元妮站出来,“舅舅,有个水泥墩子,麻烦你帮着砸开。”
原本元妮是要带墩子的,可这玩意太沉,最好是砸开了带走。
陈大舅皱眉,“元妮,别闹。”
看了几个舅舅的表现,元妮认为信得过,就凑到陈大舅耳朵边上说了几句。
对于母女几人来说,如今最重要的就是钱,有了钱,回娘家也有底气。
毕竟舅舅们各自成了家,就算是舅舅们愿意帮衬,也得看舅妈愿不愿意啊。
“真的?”听了元妮的话,陈大舅只觉得不可置信,咋会有这样的巧宗,被元妮赶上呢?
“真的,就是得费点劲砸开。”
“这没事,舅舅们砸石头有经验。”
陈大舅把这当成一件正经事来操办,叫过来几个弟弟一通商量。
大家伙决定现在就动手,只要避开向阳大队的村民就行。
反正储藏室那边还有些破烂要收拾,几兄弟分工合作,陈大舅带着俩儿子去砸墩子,其他人帮着拾掇东西,顺便望风。
元妮跟着陈大舅一起。
父子三人顺着水泥墩子的缝隙,很快就把这玩意给撬开了,里边是亮闪闪的铜块。
陈大舅惊讶极了,“这,这可是红铜,值钱着呢,元妮,你咋知道墩子里有铜的?”
“我以前过废品收购站的时候,见他们砸过。”
“原来是这样,这块红铜,最少有二十斤,拿到废品收购站,怎么也能卖五六十,有了这些钱,就够你们娘几个容身了。”
陈大舅十分欣慰,老天爷饿不死瞎眼雀,这铜块来的可真是时候。
元妮也松了口气,铜是仅次于金银的贵金属,有了金手指在,哪怕是收破烂,都能过上好日子。
陈大舅捡了一床破棉絮,把铜块裹在里边,又让兄弟们背上粮食,就准备往红旗大队走了。
临走之前,他跟老队长打招呼,“我妹子嫁过来这几年,吃得苦,受的罪,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先把孩子们带回去,然后再来办手续。”
“去吧,这是是元家做的不地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在手续上卡你们的。”老队长表态。
元妮特地留下两瓶水果罐头给老队长,结果被对方给拒绝了,“孩子,你们现在是最难的时候,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老队长不仅没拿罐头,还给元妮装了几个新鲜蒸馍,让她带着路上吃。
大家伙默不作声的往回走,眼瞅着看不见向阳大队了。
陈家老五,也就是元妮的小舅舅突然说,“大哥,不会真让三姐回娘家吧?咱家房子也不够住呀?”
这话一出,陈家几兄弟一起看向老五,元家都被他们砸了个稀巴烂,元老二跟元老太进了学习班,这样的仇,这样的怨,元妮娘还怎么回去?
“当然得回娘家,你不愿意啊?”陈大舅阴着脸。
“不是,我就是看咱家房子不够住,小芳就要进门了,你们说,该把三姐安置在哪呀?”陈家老五挠着后脑勺,一脸的无辜。
哥哥们都娶了媳妇,只有他还是个光棍汉,家里也只剩下一间房了,要是三姐带着闺女们回来,怎么都得占一间屋。
到了那个时候,牺牲的,不就是他这个单身弟弟的权益么?
“这事咱们说了都不算,听爹妈的,你们先坐下歇会,我跟元妮去卖点东西。”
陈老大堵住了弟弟的嘴,正好前边是废品收购站,他就让弟弟们先坐下休息,自己带着元妮进去了。
现在的废品收购站,可是公家单位。
柜台后边坐着工作人员,此人年纪不小,身穿蓝色劳动布工装,手边放着一把算盘。
“同志,你们这收铜块吗?”陈大舅打开包裹,取出铜块放在柜台上,
“是工业废金属吗?有没有介绍信?”
元妮愣了一下,随即醒悟,废品收购站有规定,不准收来路不明的金属,主要是害怕有人为了获利,故意破坏电线管道什么的。
她赶紧把捡到水泥墩子的经过说了一遍,“至于水泥墩子是哪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陈大舅看到工作人员脸色松动,赶紧摸出半包烟,就往那人手里塞,“这是我外甥女,她年纪小,生活不易。”
工作人员打量一下元妮,拒绝了香烟,低头查看铜块的成色,“是红铜,收购价是一公斤七块二,卖不卖?”
这个价格,比陈大舅预想的还要贵一点,他赶紧说卖。
后来他们才知道,红铜是纯铜,而黄铜是合金,所以红铜要比黄铜贵得多。
铜块一共十二公斤半,卖了九十块钱。
这可是一笔巨款,陈大舅手都在颤抖,“元妮,你收着。”
元妮脆生生答应一声,又对工作人员道了声谢谢,这才拉着大舅舅离开。
往外走的时候,元妮说,“这钱数太多了,要是别的舅舅问,就说只卖了八九块。”
就算是元妮不提醒,陈大舅也打算这么干,就算兄弟几个心齐,向着元妮娘,可他们家里那口子不一定这么想。
要是被家里婆姨知道,元妮娘手里有钱,都得冲着她伸手。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元妮,“行,就说铜块不纯,卖了八块六。”
大门外边,哥几个正等着呢。
一看到元妮,陈家老五就大声问,“卖了多少钱?”
“说是铜块不纯,一开始人家都不肯收,还是大舅说了好话,这才卖了八块六。”
“八块六啊?不少了。”
“可不是嘛,回去给你娘,赶集的时候买点土豆干,跟粮食掺和着,就能吃到今秋。”
平心而论,舅舅们还是不错的,都在为元妮娘几个打算,就是小舅舅,也就是陈家老五,似乎不太欢迎三姐回家。
姥姥和姥爷就在红旗大队村口等着,看到儿子们带回了元妮三姐妹,老两口总算是松了口气。
姥姥拽起衣襟擦拭着眼角,“回来了就好。”
“招娣,盼娣,赶紧叫姥姥。”
元妮带头,三闺女一起跟老两口打了招呼。
看到几个闺女胳膊上全是青紫一片,姥姥哭着把盼娣搂进怀里,“造孽呀,当初我就没相中元满仓,他娘一双三角眼,瞅着就不是好人。”
“事情都过去了,还说那些个干啥?走了这么远路,赶紧带孩子们回家吃饭。”
姥爷不是普通人,他是个木匠,据说以前还在城里打过家具,现在队里人想要添置啥,都是砍了木头请他做。
当然了,做家具是费工费力的活,姥爷不可能白干,给人帮忙总得收点谢礼。
即便如此,陈家还是很穷。
原因无他,孩子太多了,又都是儿子,太能吃。
跑去接元妮的舅舅和表哥,人数已然不少,等开了陈家门,里边还有一群半大小子,这都是干饭小能手啊。
除了小舅舅,其他舅舅都成了家,听见动静后,妯娌们,连同元妮娘都从堂屋出来了,“回来的正好,先上桌吃饭。”
陈大舅两个儿子已经成年,不过还没有说亲,俩大小子不好再跟爹妈住一块,就在堂屋边上搭了个小屋子住下。
其他几个舅舅,基本上是一家一间房,都是父母带着孩子一起住。
元妮娘回来以后,姥姥姥爷就安排老五从单间搬了出来,把屋子让给三姐。
看到陈家的居住状况,元妮也理解小舅舅了。
让出自己的屋子之后,小舅舅只能跟两个大侄子挤一块,怪不得他会发愁。
吃饭的时候,元妮再次见识了表哥表弟们的战斗力。
人太多,一桌坐不下,女人们带着未成年的孩子坐一桌,成年男人坐一桌。
两个桌上的菜都是一样的,大白菜炖豆腐土豆,用搪瓷盆装着,都是岗尖一大盆。
主食则是玉米面掺和白面蒸的大馒头。
招娣和盼娣在家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一闻见香味儿,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姥姥心疼两个小孙女,亲手从厨房端出一盘金黄的炒鸡蛋,先是给姥爷拔了一点,然后就把剩下的,都给元妮娘几个分了,“一共就攒下这几个鸡蛋,全都炒了。”
元妮看着面前岗尖一碗鸡蛋,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快吃啊,我们在家里,隔三差五都能吃上。”几个舅妈,都露出笑脸,热情的招呼。
不过,元妮分明看见,几个小表弟在偷偷擦口水。
她立刻把自己那份鸡蛋推到桌子中间,“我大了,不缺营养,大家一起吃。”
元妮娘赞许的看了闺女一眼,把自己那碗端到了男人桌上,“爹,你们吃。”
招娣和盼弟也想跟着做,结果被姥姥拦住了,“悄悄这小胳膊细腿,都成芦柴棒了,赶紧把身子养好,要不然,一点不像我们陈家人。”
元妮娘很羞愧,“我没把孩子们照顾好。”
陈家男人各个彪悍,也不知为什么,元妮娘就是个温吞的性子。
几个舅妈互相交换着只有她们能懂的眼色,倒是没说什么。
姥爷一声令下,“赶紧吃饭,别说那些个没用的。”
每人伸一筷子,桌上的菜就少了一小半,元妮吓了一跳,加快速度吃了起来。
菜不大够,不过杂面馒头管够,这顿饭吃的又香又快,连盆底的汤汁,都被小表弟蘸馒头吃了。
饭后,大舅妈去洗了碗,元妮娘也想跟着去,结果被拦住了,“你不用抢,咱家是轮流干活,轮到你的那天,别偷懒就行。”
元妮娘笑着答应了,她不怕干活,以前在元家,家务事都是她跟几个闺女干,就这,还经常挨打受气,如今硬气离婚回娘家,倒是做对了。
吃过饭,准备休息,要把小舅舅的被褥都挪出去。
就在大家忙乱的时候,小舅舅一把拽住元妮娘,“三姐,你跟我来,我要跟你说点事。”
陈家老五把元妮娘拉到草垛子边上,咬着牙不开口。
元妮娘莫名其妙,“学文,你找我到底有啥事啊?”
陈家老五就叫做陈学文,只见他长叹一声,“三姐,我本来不想跟你开这个口,可……”
“学文,你到要说啥呀?你也知道,三姐我脑子不好使,你这么遮遮掩掩,我可不明白。”
“是这么回事,前几天,爹娘拎着四样礼,已经去老杨家下聘了,小芳下个月就要过门,我那间屋子,原本是要做新房的,可现在,你带着几个孩子搬进去,我,我在哪结婚呀?”
陈家老五一脸痛苦,三姐也太糊涂了,没看他屋子里都是新打的家具吗?还真带着孩子往里搬?
“啊?这……”元妮娘没想到,自己离婚回家,竟然给弟弟带来了这样的困扰。
其实,在元妮娘出嫁之前,她住的就是陈学文那间屋,那时候,陈学文还小,是跟着陈家老四一起住的。
元妮娘本以为,自己只是回到曾经的闺房,却万万没想到,物是人非,有些东西,是再也回不去了。
“三姐啊,我体谅你,你也得体谅我这个当弟弟的,要是让我说,你带着孩子在娘家住几天还行,可不能住久了。要不让我都没法子娶亲了。”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爹妈的意思?”元妮娘越发难过,要是不回娘家,那她还能去哪?
“三姐,你别多心,我不是赶你走,我就是……”
“小舅舅,你放心,我们不会占用你的新房,我明天就找合适的房子,搬出去住。”
就在此时,元妮站了出来。
看见大闺女,元妮娘也有了底气,“学文,你放心,我尽快给你腾屋子,不会耽误你娶新娘子的。”
“姐,我真不是逼你,你别告诉爸妈啊?”
元妮没搭理陈学文,幸亏她留了一手,隐瞒了卖铜块得到的钱。
如今看来,真不是所有人都欢迎她们娘几个回来,得早做打算。
几个舅妈已经把屋子收拾好了,看元妮娘心事重重,还以为她是累的,“桂英啊,大锅里有温水,你领着孩子们洗洗,早点睡。”
红旗大队杂事比较多,舅舅们要出公差,还得早起。
被褥都是各屋给匀的,姥姥说了,等年底工分下来,再想办法弄棉花,做新被子,现在先凑合着。
天气不算冷,招娣和盼娣合上眼睛就睡着了。
元妮娘深深叹了口气,“元妮,要不然,咱们还回元家去?”
她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又不能留在陈家祸害弟弟。
元妮手上有一百块钱,就算是不挣钱,光靠这笔钱,也够起一间小屋子的。
因此她说话特别硬气,“不回去,回元家去,还不如跳火坑。”
“可你小舅舅……”
“娘,在村里起一间屋,大概要多少钱?”
“你姥爷有手艺,只要凑够买砖瓦的钱就行,大概得八九十吧。”
“要是这样的话,我有信心凑够买砖瓦的钱,不过,你得配合。”
“你上哪弄钱去?咱们可不能投机倒把。”
“你听我说,咱们这样”
元妮压低声音说了起来,人不能坐吃山空,她早想到挣钱的法子,就怕娘不配合。
没想到小舅舅在背后推了娘一把,正好借这个机会,来说服娘。
“这样能行吗?会不会被抓?”元妮娘有些害怕。
“不会的,咱们是用鸡蛋换东西,然后再拿到供销社卖,这不违反规定。”
元妮娘本来还想反对,这些年大家都被整怕了,可一想到陈学文要结婚,到时候得给他腾房子,那些反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不能回元家,也不能耽搁弟弟娶媳妇,要是再前怕狼,后怕虎,那就只能带着闺女们搬到打谷场上去睡了。
“行,明天再问问你姥爷,要是他也点头,那娘就跟着你一起干。”
就这样,在回到红旗大队的第一个晚上,元妮跟娘,就定下了挣钱的计划。
这个计划其实挺简单,现在不允许个人做买卖。
元妮要做的,就是钻政策的漏洞。
她先出钱,去批发点针头线脑,然后,再用这些东西去村里换鸡蛋。
等收到鸡蛋,再卖给供销社。
这样一来,全程都没跟私人做买卖,就不算投机倒把。
第二天一早,元妮娘瞅着没人,赶紧把元妮的计划告诉了老父亲,“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我也不求多赚,只要挣出砖瓦钱就行。”
元妮姥爷叹口气,“我还当学文是个好的,能为你这个三姐想想,没想到他净顾着自己,孩子,你不用为房子发愁,我跟你娘手里还有点钱,今天我就去定瓦片,帮你起屋。”
“爹,不能用你们的钱,要不然,嫂子和弟媳妇会说闲话的。”
陈家几兄弟,有三个都成了家,要是被他们媳妇知道,公婆贴补姑子,肯定会闹意见。
元妮姥爷瞅了瞅元妮娘,“你肩膀上还打着石膏,能干活?”
元妮娘有些脸红,“我现在干不了,不过元妮说了,她出力推车,进村换鸡蛋的时候,我留下守着摊子。”
元妮姥爷寻思半天,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这么办吧。”
老两口是舍不得再让元妮娘俩受罪,可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呢,儿子都是亲生的,可媳妇到底是外人,所以一碗水要端平,免得媳妇们说闲话。
这就是陈家老两口的高明之处,不管私底下贴补多少,至少明面上一视同仁。
当天中午,元妮姥爷就在饭桌上说了这事,
“学文娶媳妇是大事,所以桂英带着闺女倒腾鸡蛋去,你们几个瞅着,能帮就帮一把,帮不了,也别说怪话。人这一辈子,谁没个走背字的时候?”
他话音刚落,大家伙的目光,立刻齐刷刷看向陈学文。
陈学文的脸红了,张着嘴嗫嚅半天,到底没说出一句话来。
元妮姥爷把这一幕看在眼中,对小儿子很是失望。
当天晚上,陈家老大推回来一辆旧架子车,说是整修一下,给元妮用。
“元妮,你是个闺女,要是用担子,你肯定挑不动,这是我跟队里借的,你试试,能推动不?”
架子车不大,胶皮轱辘还挺新,元妮试着推了推,“行,我就用这辆车。”
第二天一大早,元妮就推着架子车,跟娘一起出发去公社,准备先买些针头线脑,为换鸡蛋做准备。
走在路上,元妮娘不无担忧,“也不知供销社那人靠谱不?”